手术那天终于来了,外科主治医生找他们签手术同意书,孙文晋正在唐瑜病房里,他抱着她,毫不避讳,医生给讲解手术风险,虽然医生一再强调是个小手术,但是手术同意书里那些条款还是很吓人的。孙文晋自身后搂着唐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见他的呼吸声在头顶,还有他浑身的气息笼罩着她,听完医生的讲解,孙文晋只问了一句:“大风险是指多大概率?”

唐瑜一直记得,医生回答之前,孙文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冷汗。

医生温和的回答:“ 5%以下。”

这时孙文晋顿时松了一口气。

医生出去后,孙文晋依旧抱着她,下巴蹭着她头顶的发,唐瑜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病房里一片寂静,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唐瑜一时有点恍惚,这份安静给她一种一瞬间地老天荒的感觉,既沧桑又辛酸,但等时间慢慢过去,心慢慢变得又酸又软,她知道,此时孙文晋是在害怕,她想起之前陈释说的,他那时候父亲和哥哥相继下狱,姐姐姐夫空难,唯一的侄子暴病死亡,嫂嫂自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脑癌晚期的母亲在病床上死去,却无能为力。

她挣脱他,反过身,从手上掳下一个玉镯放在他手心里,合上他的手掌,朝他笑一笑说:“你等我。”

他却把手镯又给她带回去,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十字架吊坠,细心的帮她系在镯子上,一边说:“这个是我母亲最后留给我的,神父给的。”

唐瑜还来不及去欣赏吊坠,孙文晋忽然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们家跟我妈信教,都信基督,但是我从前很少去做礼拜,等你好了以后,我一定每个星期都去。”

他说的非常认真,一字一句像在发誓。

这不是唐瑜所认识的孙文晋,从前的他,看起来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玩世不恭,他连自己都经常调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又好像,她到此时才慢慢认识他。

手术很成功,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唐瑜昏迷中听见孙文晋不断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很是惊喜兴奋,好像是说她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了, 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来了很多人,陈释沈子静夫妇,汤颖,还有李雯那一堆,都来了。

孙文晋见她醒来,对她笑,唐瑜终于放下心来。

手术成功,接下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惊喜,唐瑜恢复良好,顺利的拔掉尿导管和胸液导管,很快能下地行走,能自己起身,不到半个月,便已经拆线可以出院,孙文晋原是想让她多住几日,但唐瑜说实在是不想住院了,于是就开始办出院手续。

器质的问题已经消失,接下来就是好好修养,因为市区太吵,而且唐瑜现在不能受感染,孙文晋决定送她到汤颖那个农场别墅里去养病。因为,唐瑜出院后孙文晋要赶着去一趟深圳,他的公司经过多年的运转,已经形成了一套运转模式,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再加上那边有个忠于他的得力能干秘书全权打理,他平时不用费太多力气,但唐瑜失踪生病以来,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公司处理过事务,唐瑜这次出院,总算尘埃落定,他也该回深圳一趟,因此唐瑜在汤颖这里,受到她照顾,总是放心一些。

汤颖噗嗤一声笑说:你还记得你的公司。

孙文晋笑起来,恢复平时的样子:怎么能不工作,再不工作,到时候…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唐瑜,眼里一片意味深长。

汤颖的神色却严肃起来,说:对了,我前不久听周锦棠说起他妹妹,人家好好一个千金小姐被你奴役了那么多年,你要是心里真没地方了,也长长良心什么时候跟人家说清楚,省的耽误人家的青春。

第 46 章

唐瑜到汤颖别墅的第二天孙文晋就去了深圳

一去就去了快两个星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前孙文晋到深圳处理事情从来都不超过五天,汤颖陪唐瑜散步的时候偶然聊起,汤颖宽慰她:“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文晋这小子从小就聪明。”

唐瑜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再三叮嘱过,她的病不能受感染,一旦感染便是致命的危险,又因为她现在身体虚弱,医生说病人手术后身体虚弱,体力下降,肺活量变小,身体和从前不能比,也许有些病人会因此有心理压力,在家的时候最好多多宽慰,不要让病人郁结于心。汤颖想起孙文晋离开前说的周小姐,心里有点没底,这个唐瑜小小年纪,之前因为陈释一句话居然是闹失踪,害得孙文晋翻天入地的找,知她是个多心的,索性就笑着把孙文晋身上那点事当做笑话慢慢说给她听。

“你还不知道文晋他是怎么发家的吧,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几年国内跟东欧的生意真是做的如火如荼,他哥哥跟东欧和苏联做生意,风光的时候真正赚了不少钱,她姐姐和姐夫也只是象征性的投资了点,后来也赚得盆满钵丰,可后来抄家了,财产都被没收了,文晋也是走运。”

“他高中毕业,因为女朋友没考上清华,执意不肯去清华,也不肯去美国,带着女朋友偷偷跑来深圳窗前下,身上带了十几万,那还都是他妈妈的嫁妆和私房钱,全给他了,按照当时的物价,92年的时候十几万也不少了。他有个朋友在深圳发展银行工作,那时候银行成立不久,正四处集资,他听人说的天花乱坠就把钱全投进去了,结果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被老爷子找到,只好乖乖的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年底,家里就出事了,他回来,那时候没想到那笔钱,结果那年***南巡深圳,发表讲话,第二年,银行里的集资当时就转变成了一块钱一股的股份,当时全民炒股,股票飞涨,一直涨到每股160多,他因此拥有了两千多万的资产。从那时起就自己开始做生意,最开始利用他哥哥姐姐的人脉,也跟东欧做,但后来政策不好就开始在深圳做,电子,服装,进出口,金融,房地产,IT,什么赚钱做什么,站稳了脚跟又开始向内陆发展,这小子,他可比他哥哥姐姐都厉害。”

十三天后,孙文晋终于从深圳回来了,汤颖亲自开车去接,唐瑜留在家炖汤,这是她新近从汤颖手里学到的,汤颖因为在深圳生活了十几年,学会了广州人煲得一手靓汤的手艺,唐瑜也跟着学了点,最近小有成就,孙文晋要回来她就兴致很高的想给他做。

孙文晋回来的时候,直接到厨房找她,十几天未见,唐瑜又大病初愈,谁知道一见面,她居然是唇红齿白,皮肤晶莹剔透,被汤颖的靓汤养得整个人水灵水灵的,煞是好看。

她回头见是他,眼里惊喜一闪而过,却只淡淡的问了声:“回来了?”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她,看得唐瑜脸颊飞红,低声娇嗔:“干什么这样看人?”

那一句娇嗔一直腻到他心里,他眼看四下没人,一步跨进去,头一低就亲她的脖子,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下其手。

唐瑜怕被汤颖看到,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但正在切姜,一手拿着刀,一手湿漉漉的,不方便推他,只好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哎,你怎么这样,当心让人看见。”

孙文晋闷声笑笑,胸口微微震动,未回答,可是手却已经游到她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着她胸口动手术的地方,唇也开始纠缠上她,吞噬着她的呼吸,唐瑜的声音支支吾吾的消失在他的喉咙里,两人久未亲热,都有点失控。孙文晋吻着吻着便去解她的扣子,唐瑜脑中白光一闪,终于惊醒过来,这个厨房,经常有人来,汤颖和佣人,随时可能进来,她使劲挣脱他,急忙后退几步,两人终于分开来,脸上都泛着潮红,喘着粗气,对望着。

对望了没几秒钟,孙文晋突然又一步跨过去,将她抵在流理台的边沿,手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不管不顾的吻起来,另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裤子。

唐瑜听着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喘息声,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心跳加速,平时孙文晋都是很顾及她的反映的,也从没见过他这么猴急的样子,他握着她胸部的手,几乎弄疼了她。

她突然颤了一下,说“疼。”

他终于松开她,将她虚虚的抱在怀里,剧烈的喘息着。

空间突然安静下来,炉子上的水呼呼的响着,她还有生姜没切完,还有鸡没洗,她知道这里汤颖和佣人出入频繁,可不一会儿她把刀放到水槽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开始踮起脚尖吻他,缠绵温柔的吮吸。

孙文晋身子微微一僵,方才好不容易回转的理智瞬间崩溃,他如着了魔一般开始认真的回吻起来,缠绵细致,舌头轻轻勾兑着她,吸吮着她,纠缠着她,软软的,柔柔的,温柔至极,就这样慢慢将唐瑜整个人都拢到怀里,两人久久的吻着,辗转反侧,直到听见炉子上水开的声音,唐瑜想去把火关掉,谁知她微微一动又被孙文晋一把捞回来,他腾出一只手把火关掉,将她搂到怀里,身子紧紧的贴近她,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生理反应,不由觉得口干舌燥。他的一只手从背后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一挑,胸衣的暗扣被解开,手游到前面一把握住,另一只手开始微微激烈的撕扯她的裤子,但此时她早已经没了理智,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裤子终于被他解开来,他又迅速褪下自己的,抵着她,突然将她微微抬高,唐瑜整个人往后仰,双手撑着流理台,这时他一个挺身进入她身体里,唐瑜整个人微微一颤,孙文晋感觉她湿润温暖的甬道,肌肉在有力的收缩,他突然差点控制不住,进入的动作便开始变得激烈。

这样激烈又刺激,唐瑜仰面撑着流理台,几乎不能承受,一边看着打开的厨房,紧张的小声叫着:“文晋,关门,门…”

他一下一下冲进她的身体里,全副身心都在他们两个的连接点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余。

唐瑜终于没有力气,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找寻一个支撑点,他好似也擦觉到她支持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两人几乎是站着在做。

突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响动,似有人经过,唐瑜紧张的再不敢出声叫他关门,只是咬紧牙关,眼睛微闭,闷闷的喘着气,一声一声,忍得很辛苦,声音和表情却格外磨人,孙文晋趁机将她胸衣往上一撩,俯下头来吻她暴露在外的乳房,舌头在□上画着圈,好似她越是忍得辛苦,他越是想要她叫出来,这样兴奋刺激,唐瑜早就承受不住,脚一阵一阵的发软,幸好有孙文晋搂着她,她才没有滑下来。

完事后,唐瑜也不能煲汤了,孙文晋胡乱将她整理一下,抱着她去浴室,她脱了衣服,却见自己忘记关门,正要去关他却强挤了进来,唐瑜大惊,用毛巾抱着自己的身体,危险的看着他:“你进来干什么?”

孙文晋目光里有些揶揄,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一边手脚不停的脱衣服,一边说道:“我也洗澡。”

一瞬间,唐瑜的脸红到脖子根,尤其是想起方才两人什么都做过了,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反映,既然他衣服都已经脱光也不好再赶他出去,她不敢看他脱衣服,往花洒里面缩了缩,给他让出一大半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开包裹着身体的毛巾。两人虽然亲密关系已久,但如这样的赤身裸体,坦呈相见却是从来未曾有过,唐瑜到底是害羞。

一阵悉悉索索后,孙文晋已经开了花洒,他应该已经脱完了衣服,可她还是抓着毛巾挡着胸口缩在浴室的一角,还在迟疑犹豫。

“才一个花洒,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根本没有水,过来点。”

“我,我放毛巾。”她松了一口气,悄悄把毛巾放在架子上,移过来一点,可头还是不敢往他身体看。

孙文晋有点好笑:“怎么不敢过来,怕我吃了你?”

“不是。”唐瑜不自然的再靠过来一点。

结果一靠近,后背马上沦陷进另一个身体里,孙文晋从背后贴着她,唇在她的耳窝和脖子处若有若无的吻着,嗅着,声音魅惑低哑:“靠我这么近,真不怕我吃了你?”说着用力将她一搂,她的下身便紧紧的贴着他,身无寸缕的臀部有明显的硬物感,偏生整个人被他贴得那么紧,温热的呼吸重重的喷到她的耳窝处,酥酥痒痒,她只觉得头皮一炸,耳根处的皮肤便染上了红色,脖颈处的动脉一跳一跳,仿佛被他发现了,似乎很满意,闷闷的低笑了声,不怀好意的朝她脖颈处的动脉吻上去,下面用身体若有若无的顶着她,一只手沿着她的肚子朝下,朝下,摩挲着她最柔软敏感的地方,轻捻慢拢,他略带粗糙的手指一触过,指纹摩擦着赤裸娇嫩的肌肤,一种特有的触感,温柔而又刺激,她整个人都微微战栗,喉咙里传来低低的喘息声。他就势扳过她的头,头一低吻下去。

第 47 章

结果这个澡洗完,已经是汤颖找他们吃晚饭的时间了。

“你的汤呢?”饭桌上汤颖问唐瑜。“不是说要做汤给文晋尝尝,今天下午不是见你在厨房忙了一个下午么?”

唐瑜的脸低到不能再低。

不等她回答,汤颖一本正经的看着孙文晋:“文晋,医生说小瑜现在肺活量小了,她刚动完手术,你可要悠着点。”

孙文晋嘿嘿一笑,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唐瑜只恨不得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汤颖心里有数,拼命忍着笑说:“我今天要回市区,得早点走,就不吃了,你们慢慢吃。”说着起身离开,将私人空间留给他们。

唐瑜开始小埋头吃饭,吃到中途,正满头大汗的喝汤,抬头发现孙文晋还在看她,双目略带研究的盯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说:“汤姐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脸红。”

唐瑜气的脸更红了,但因为现在肺活量变小,声音也小小的,终于爆发:“我吃饭热的好不好?”

她这个样子,他不好再逗她,孙文晋低下头去喝汤,整个人憋笑憋到肩膀发抖。9 ]1 R* m5 U% Q) ?, ?, J

饭后孙文晋陪她散步,锻炼身体,已经是初冬了,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农场的池塘旁有一棵法国梧桐,落了一层叶子,走在上面,絮絮的响着,一阵风刮来,刮刮的。唐瑜因为之前孙文晋对她的捉弄,并未跟他并肩走,风起的时候他在后面急急的叫她:“你冷不冷?”

唐瑜不理他,继续朝前走。

孙文晋几步跟上来,侧头看着她,笑眯眯的:“还生气呢?”

唐瑜还是不理他。

他也不管她,一把捉过她的手,一副赖皮的样子:“嗳,你不冷,我冷,你替我暖和暖和。”

唐瑜没好气的要甩开他的手:“谁要替你暖和。”

孙文晋手抚上她的脸,嬉皮笑脸,可笑容却意味深长:“气色真好,生气气来也漂亮。”

他话里有所指,唐瑜自是听出来了,又羞又气,一把甩开他的手就朝前走:“不要脸。”

孙文晋忙一把将她拉住,半搂半抱,低声下气带她到法国梧桐下坐着,还是笑眯眯的:“看来你的肺活量恢复很多了呀,声音大了不少,来,来,再骂我一句看看…”

唐瑜又是好气,又是无奈,又是感动甜蜜,娇嗔的捶了他一拳道:“讨厌!”

孙文晋接住她的拳头,笑了,眉飞色舞,眼睛弯弯的:“不要生气了,我给你讲个脑筋急转弯。”

唐瑜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微风拂过鱼塘,看着梧桐树叶悠悠的在风里打着转,掉进去,激起一池的涟漪,她脸靠着他的胸口,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孙文晋解开大衣将她包进去,一边慢慢的说着: “有一只小白兔去桃花村看她外婆,走着走着迷路了,碰到一只小黑兔,她就说黑兔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桃花村怎么走啊。黑兔说来让爷高兴高兴,爷就告诉你,小白兔没办法就跟小黑兔那个了。走着走着又迷路了,碰到一只小灰兔,就问小灰兔,小灰兔说来让爷高兴高兴爷就告诉你,小白兔没办法只好又跟小灰兔那个了。后来呢小白兔就生了一只小小兔,你说,小小兔是什么颜色啊?”

唐瑜没注意,思索了一下,说:“白色的?”

“不对。”

“黑色的?”

“黑白灰?”说出来唐瑜就觉得不靠谱,但自己一时也想不到。

“不对。”

她一时不察,好奇心全被勾起来了,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好奇的看着他:“那是什么颜色?”

孙文晋看她圆溜溜的眼珠,认真的望着他,又开始要笑,不过他到底忍住了,看着她说:“来,让爷高兴高兴,爷就告诉你。”说完就笑开了。

唐瑜这才知上了人家的恶当,这次真恼了,气哼哼的站起身就要走,可孙文晋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走,唐瑜越发生气,挣扎起来,挣扎得狠了,他突然将手臂一收,她整个人落进他怀里,他声音认真起来:“小瑜,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唐瑜顿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她看见一片树叶悠悠然的落进水里,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去,树叶在水面上柔柔的起伏,就像孙文晋的声音落进她的心湖里。顿时觉得眼睛里都有点热,心里滑过一阵暖流,大概女人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都会觉得温暖。有人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诚意是求婚,毕竟这个世界上,男人女人这么多,人情冷暖,人们都害怕伤害,害怕付出,可他却选择了同她共度一生,心里几乎有点感激。从小到大,亲生父母都把她扔一边,可这个从前号称不结婚的男人,现在在向她求婚。

她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像一只找到主人的猫,乖巧安静的伏在他怀里,头靠着他的心口,手悄悄伸出去搂住他的腰。

可孙文晋并不就此罢休,他微微拉开她,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挤眉弄眼,佯装不悦:“怎么,这还需要考虑?”

唐瑜说:“你不是不打算结婚的么?”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凝固了目光,严肃的说:“那是因为遇见你,我因你而改变。”

唐瑜脸猛地又红了,心口暖融融的,抑不住想笑,又知道他在调戏她,不愿意如他的愿,也不敢同他对视,只好恨恨的推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真讨厌。”

孙文晋终于结束调戏的语气,微微一笑手臂一收,将她收回怀里,慢慢的说:“我们结婚,把公司和股票都卖了,你想去留学的话,我就陪你去留学,我喜欢海,可以在爱琴海岸买一处房子,周末的时候去海滩潜水,冬天在地中海晒太阳,也可以去阿尔卑斯山滑雪…”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咬牙切齿的说:“我还要在阳朔买一处房子,不去住的时候就开咖啡店,省的你到时候离家出走找不到人。”

唐瑜的脸猛地红了,心口里却是一阵甜蜜。

在农场别墅才没住一天,孙文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决定接唐瑜回家,说省的在这里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唐瑜脸红心跳只当没听见他话里所指,收拾好行李,汤颖也已经回来了,跟她告辞,就准备开车回去。

孙文晋装好行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上刚系好安全带发现唐瑜在后座,回头看她一眼,眉眼耸拉下来,威胁说:“干嘛坐那么远?怕我亲你啊?”

车外面就是汤颖,唐瑜性子天生带了三分冷意,实在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样亲昵,但是瞧他坏笑的眉眼,也十分不想他如愿,她一本正经的坐着,脸上的表情是挑衅的,隔着玻璃汤颖看不见也听不清她的声音,她坐得远远的忍不住说:“坐这里,你亲不到。”

“谁说的?”说着他猛地撤了安全带,身子越过座位凑过去,大声的亲了她的面颊,发出夸张的声音,再得意洋洋的坐到位置上看着她。他面庞白皙,双目深邃黝黑,闪耀着调皮戏谑的笑意,眉毛得意的飞舞着,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样快乐,这样英俊。

唐瑜醒悟过来满面通红,紧张的朝外看,汤颖笑微微的。

孙文晋还是志得意满的样子,像是一个初尝胜利的孩子,一种最单纯的胜利喜悦的快乐,冲她比了个“V”字,他这样让唐瑜心里也是一阵温暖甜蜜。

他们两个一遇见就十分荒诞离奇,经历这么多在一起,却也没有像正常男女一般谈过恋爱,孙文晋在女人面前掩饰得很好,总是一副没心没肺花花公子的形象,说惯了花话,调情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最喜欢看女人在他面前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但是和她在一起他却从来不说,那次在扬州,她因着尚未对他敞开心怀,跟他在一起却从未想过将来,只是像在透支,总有一天全部要还回去,现在他们终于有这样轻松自然的氛围,心里终于渐渐踏实下来。经历过她的出走,她的手术,现在他这样,是彻底放下心来,只想要她开心,只想要她幸福,她总算终于敢确认,他在爱她。

第 48 章

因为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将近期末考试了,之前唐瑜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胡乱写了个申请,休学一年,现在手术做完,恢复情况也良好,因为不想休学一年延迟毕业,现在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就想着要补上落下的功课,打算申请照常参加期末考试。唐瑜找了系辅导员说了说,辅导员知道近来几个月她身上发生的事,心里怜悯,答应帮她周转,但是教务处却认为,大三大多数是专业课,她毕竟落下这么几个月,一起跟同学参加考试恐怕不能过关,不如还是申请缓考,利用剩下的时间和寒假,好好学习,明年补考,这样也不用延迟一年毕业,明年可以继续跟班上同学一起上课。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唐瑜十分感激,她打算剩下一个月的课程照常来上,自己回去再补,孙文晋有时间就开车送她来学校,没时间就让她坐计程车,但是回家坚决不允许她太过劳累,毕竟才动了手术,每天逼她喝药膳坊送来的汤药,喝得她想吐。

可孙文晋毕竟不能日日守着她,他从前半个月才去一次深圳,每次去也很快就回来了,可自从上次从深圳回来后,这以后去深圳就变得频繁起来,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三天要飞去深圳。

唐瑜好像变得粘他了,有时候也会舍不得他,送他的时候一不小心问出来:“我听说你深圳那边的公司,有个周小姐在替你管理?”

孙文晋猛地抬头看她,古怪的盯了她半天,眼睛里情绪复杂,似有些惊喜,却又强自压抑着:“怎么了?”从前她从来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想了想说,“最近那边事情有点多,有点忙。”

她心虚,可忍不住问出来: “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孙文晋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坏笑:“是长得很漂亮,比你可漂亮多了,”说着,逼近她,“怎么,知道吃醋了?”

唐瑜神色有些躲闪。

孙文晋忍不住高兴,捏捏她的脸颊,说:“可惜她听说我要和老婆去爱琴海做渔民,最近她正向我提出辞职申请,要我在三个月之内找到替代的人选,突然之间失去了最重要的助手,所以我才这么忙,不然,不处理好公司的事,到时候拿什么养你?”

唐瑜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可孙文晋才走一天,唐瑜就病倒了,孙文晋打电话回来的时候,钟点工告诉他,唐瑜发烧了。原来唐瑜因为孙文晋不在,没人限制,学习的时候,想着自己落下的功课太多,不免贪心,多看了几个小时的书,结果晚上受凉就发起高烧来。出院的时候,医生早叮嘱过她刚懂过手术最容易受感染,发烧和感冒都是致命的,万一有情况,立刻要送医院。孙文晋当即打电话去机场,可由于时间太晚,没有航班回B市,他只好打电话给陈释,但唐瑜不肯进医院,只说现在身体好了点,应该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陈释因为沈子静进入预产期,也不能照顾她太久,她不肯进医院也只好留下钟点工照顾她。幸好第二天孙文晋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唐瑜已经退烧了,但他还是从深圳赶了回来。

看见唐瑜躺在床上,面庞略带憔悴,怯怯的看着他,一瞬间想要骂她的心全化成了心疼,忍不住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只庆幸她没事就好,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责备:“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把你找回来,你知道你动手术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恢复对你以后的日子有多重要,你身体本来也不好…”

唐瑜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他突然有点担心她,将她拉开一点点,看着她:“你不要让我做的一切白费了。”

唐瑜吸吸鼻子,点点头,默默的抱紧他,孙文晋一向玩世不恭,这样的话听得唐瑜心又酸又软。

结果这个星期孙文晋都没敢再去深圳,一直守着她,等她好了之后,还是带她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当天就出报告了,他们回去的路上,孙文晋专心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由于事发突然,唐瑜一瞬间心里想了无数个念头,可是仿佛哪一个念头都抓不住,她心里乱得厉害。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她的手术伤口愈合完好,身体恢复状况良好,只是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查出她已经怀孕35天,由于她动完手术才两个月,医生还是为她做了一个心脏彩超,检查显示她虽然怀孕了但身体各项功能都已经恢复正常,只要注意身体恢复和营养,定期检查,避免发烧感冒等疾病,继续妊娠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按医生说可以正常妊娠,可她身体正虚弱,很多动了大型手术的女人几年之内都不敢怀孕生产,因为身体虚弱,用药量过大,就是怕生出来的孩子会先天不足,再者也怕对母体不利,而且,她目前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要怀孕生孩子势必休学,这恐怕也是唐瑜不愿意的,现在真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

他们之间在一起避孕上面一直都是孙文晋在做,唐瑜没什么经验,除了第一次是她吃了事后避孕药,其余时间孙文晋一直非常小心,每次都坚持带套,好像无论再激情迷乱的情况下,他都不会忘记,只有一次,那次在厨房里他们都忘记了,事后也没有吃药,孩子一定是在厨房里弄出来的,想到那一次唐瑜面上微微发热,不由朝孙文晋看去。

女人仿佛总是这样,怀孕了自己的看法和决定先不去管,更重要的是男人的反映,书上说怀孕最能分辨两个人的感情,大概女人们潜意识里也想通过这件事去分辨。可孙文晋什么都没说,他的脸色非常平静,看不出波澜。

唐瑜从小到大遇事几乎都是自己帮自己解决,她是个理性的人,有独立做出决定的习惯,她已经把怀孕的种种结果都思考了一遍,心里有了利弊,也隐隐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决定,这个孩子现在是肯定不适合生下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感觉出自己潜意识里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她从前曾经为一些法语国家的夫妇来孤儿院申请收养孩子做过申请文件翻译,她看多了这些不能生育的夫妇们对孩子的渴望以及了解他们无法正常生育的痛苦,她曾经也深深震撼。而且,她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从来没有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温暖,她知道孙文晋爱她,他也说过一毕业就结婚,但是也许对她这种从来没有家的女人,只有孩子才能给她安全感,只有有了孩子她才真正觉得自己有了家,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生下来就别父母嫌弃,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被人抛弃,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已经在心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但是当她再次望向孙文晋的时候,他那异常的沉默让她心里不安起来,好像有个重物吊着自己的心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却一直不着底,没有什么比无底的深渊更叫人害怕。

车子里安静得可怕。

终于到家,孙文晋还是一言不发陷坐在沙发里,还没到晚饭的时候他就拿着外套出去了,直到唐瑜睡觉之前他还是没有回来,半夜三更的时候唐瑜惊醒,身边仍旧没有人,她穿上鞋出去,一开房门便看见孙文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几乎整个人都陷入进去了,叼着烟,那烟燃了长长的一道烟灰却没有掉下去,满屋子都是烟味,扑面而来,而他,正在台灯下把玩着她的手镯,反复的摩挲,带着爱恋不舍,看得极其认真,台灯的光反射进他的眼睛里,眸光如水,闪闪烁烁,仿佛目光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那是她的手镯,手术后他特意找她要回去的,他这个样子让唐瑜心里莫名的难过,孙文晋从来都是斩钉截铁满不在乎的人,突然在这样沉沉的深夜里,一个人露出这样犹豫的神色,她知道他定然是为了怀孕的事。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走过去,突然呛得咳了一声,自从她手术后孙文晋已经许久不曾在她面前抽过烟了,一般有她在的地方他很少弄出烟味来,因为她肺不好。

她一咳,孙文晋被惊动,做梦一样转过脸来,嘴里仍旧调着那跟积着长长烟灰的烟,整张脸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却闪耀着一些光芒,似乎是一种犹豫不决难以抉择的忧伤,他迷迷茫茫的看着她,好似没有回过神来,就那样怔怔的,神情宛如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的身边只有一盏落地台灯,细长的不锈钢灯身弯下来,光线能照到的范围不是很大,也不是很亮,温暖昏黄的光线堪堪的笼罩着他的脸,背后的沙发便变得虚虚的叫人看不清楚,一瞬间好似时空转换,沧海桑田,脚下的大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就这样两两相望,中间隔着这沉沉的夜色和烟雾,看不太清楚,但一时之间谁也没作声,非常安详,非常宁谧,惶然若梦。

昏暗光线中他迷茫的目光,几乎是立刻感染了她,她心里一酸,莫名的一阵悲伤,眼睛里险些落下泪来。

唐瑜背后是卧室明亮的灯光,孙文晋就这么逆着光看着她站在卧室门口,脸上几分凄惶,几分惊慌,一瞬间揉碎了他的心,他将烟取下重重的在烟灰缸里一摁,果断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唐瑜身边,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他力道之大,抱得她骨骼隐隐生疼。

孙文晋心里翻涌得厉害,他只是不能说,只是无法说出口,眼前的一切只有适才她站在卧室门口那几分凄惶,几分惊慌的神情,仿佛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向他求证,只是沉默的呆在他的怀里。一瞬间,他仿佛消失了说话的勇气,张了张嘴,总是发不出声音,他胸腔却微微发颤。唐瑜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害怕恐惧的样子,他抱得她那样紧,几乎是想将她整个人揉碎在他怀里,良久,他终于哽咽着说:“小瑜,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唐瑜惊起抬头看他,低喊了一句:“文晋!”

第 49 章

孙文晋心里翻涌得厉害,他只是不能说,只是无法说出口,眼前的一切只有适才她站在卧室门口那几分凄惶,几分惊慌的神情,仿佛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向他求证,只是沉默的呆在他的怀里。一瞬间,他仿佛消失了说话的勇气,张了张嘴,总是发不出声音,他胸腔却微微发颤。唐瑜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害怕恐惧的样子,他抱得她那样紧,几乎是想将她整个人揉碎在他怀里,良久,他终于哽咽着说:“小瑜,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唐瑜惊起抬头看他,低喊了一句:“文晋!”

孙文晋反而松开了她,退后两步,靠在墙上,一片颓然之色。

她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没出声。

他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伸手扶着她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医院,我今天下午已经联系好了,现在才35天,你身体也刚刚恢复,越早做手术对身体损伤越小。”

原来他今天下午就是去做这件事了,从得知消息他一整个下午都没表过态,一直都是沉默冷静,可是没想到原来他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唐瑜心里很是难过,她扬起脸看着他,离得这样近,卧室的灯光照过来,她的眼睛睁得特别大,睫毛微微颤抖,瞳仁之间起起落落映着他,晶莹的目光里有一种让人怜惜的哀伤,她就这样看着他。

孙文晋不躲不避,迎着她的目光,这又让唐瑜心里一阵难过,但是她没多说什么,她很清楚现在的形式,这个孩子不能要,两人默默回到床上,她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怀里,但是两个人却都没睡好。

唐瑜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掉进河里,没顶的黑暗将她淹没,她却毫无办法,一会儿又梦见继母的七八岁的女儿掉在河里,央求着不要丢掉她,央求着救她上来,她一定会很乖很乖的,她的眼睛瞪得特别大,好似睫毛一根一根近在眼前,眼睛里流动着绝望的哀伤仓惶,晶莹一片,她不断的求着她救救她。她拼命的想伸手去救她,可她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动弹分毫,她伸不出手来,害得她惊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她知道这个小女孩从小就是私生女,从小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初到她家来的时候仿若惊弓之鸟,连饭都不敢多吃,哪怕对家里的佣人都是一副讨好的笑容,乖巧得不像话,就好像生怕有人会把她从这个家里赶出去,但是那时候她对继母的女儿存着本能的排斥,她对她并不怎么样。那时候在那个家,恐怕也只有这个莫名奇妙得来的妹妹对她还保持着尊重和热情,可惜她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被大水冲走,无能为力。

她就在水里那样睁大眼睛哀伤绝望的看着她,仿佛在说,请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

她怎么会不要她呢,她那么乖,她怎么会丢下她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她跟她是一样的,一样都没人要,一样害怕被遗弃。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用尽全力也伸不出手去,她能怎么办,她为往昔自己冷漠的对待感到后悔,但河水一个漩涡打过来,小女孩消失不见,她感到一阵绝望的心悸,由此,她自黑暗中惊醒过来,一身冰凉滑腻的冷汗,可她一动不动,黑暗中她发现身边的孙文晋并没有睡着,房间里没有开灯,可他一个人靠在床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开始动手术的时候,选择手术方案,是栓塞还是手术,想起自己开胸后无法手术他对医生大发脾气,想着最后进手术室他把她抱在怀里就仿佛生怕失去她时的那种恐惧,她动手术,可最受煎熬的却是他,那时候他几乎要崩溃,现在好像感觉他又回到了手术的时候,她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孙文晋起床,大概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唐瑜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心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委屈。她从小被亲人抛弃,一个人长大,无论遭遇怎样的困难,孤独,疾病,她从没有怨天尤人,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不得不承受的,她的生命生来就是如此贫瘠,她很少去为一件事委屈,因为委屈是一件很昂贵的东西,只有当有了心疼你的那个人你在他面前才会觉得委屈,你才有资本委屈,而她从来没有这样,可现在她突然为孙文晋那半夜迷茫的目光而觉得委屈,为什么会这样。

她知道,她在受煎熬的同时,他并不会比她好受,她因此而感到越加的难过。

孙文晋再次进卧室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沿,他朝她微笑,声音恢复平静:“快出来吃早餐。”

她先去梳洗,平静的用完早餐,孙文晋早已经整理好着装,他拿着钥匙在等她,她知道他等她去做什么,她突然有点紧张:“文晋,我,我换件衣服。”

她到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衣服,却越来越慌乱,仿似要找的那件衣服怎么也找不到,柜子里被弄得一塌糊涂,突然不小心碰倒了一盆放在柜子旁边的一盆绿萝,“哐当”一声响。

孙文晋急急开门,她匆忙蹲下去收拾,抬头神色慌乱:“我,我找衣服不小心弄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