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再把目光移到台上,梳着黑人发辫的栾小花在昂望着索菲亚。

江海洋想,很久很久的以后,栾小花长大了,今日的一切一定会变成一组影像,留在她的脑海里,随着逐渐的成长她一定懂得了留在她心里的那组影像记载的一定是:

关于爱,关于勇气,关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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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江海洋在圣莫妮卡海滩上遇见了在晨跑的容允桢,当看到容允桢额头上的创可贴时江海洋很诡异的想起栾小花说的那些话,我爸爸和我妈妈一起睡的时候都会挨揍。

忍住笑,江海洋口气带着不经意:“你的额头…”

“撞到门了!”容允桢迅速作出解答。

撞到门?好吧,好吧,撞到门,只是属于容允桢脖子上的抓痕该不会也是撞到门吧?

“我见到她了,她很漂亮。”江海洋说了一句。

“谢谢。”容允桢做出回应。

几秒钟之后刚刚还和他道谢的男人脸色大变,他看着他的目光里全部都充斥着戒备,他的问题很不客气:“你在哪里见到的她?你和她说过话了?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你和她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了?”

神啊?这个男人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栾小花,脑路奇特,他礼貌性的一声赞美一下子换来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容先生,你忘了我也参加前天的新年音乐会。”江海洋口气淡定:“我看到了,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没有邱婉丽漂亮。”

意思就是说你女人没有我女人漂亮,我也是有主的人。

可是,容允桢给出的表情是极为讶异的模样:“真神奇,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漂亮的女人?”

上帝啊,江海洋打赌容允桢压根想不起“邱婉丽”这号人物了。

这个时候,江海洋又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从那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分裂出来的第三个男人,不同于那个人们所崇拜的青年企业家,不同于那个在圣莫妮卡海滩上消沉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如孩子一般纯真的心灵。

不过,细看容允桢脖子抓痕下的那个细细的牙印时,江海洋想让容允桢变成现在这样看着有点奇怪一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他可是一位好奇先生。

江海洋再次假装不经意的:“你和她怎么样了?”

也许身心全面得到放松的男人很轻易的就上了当,随口说出:“嗯,还行,她昨晚叫我小狮子了。”

迅速的,男人一回答话之后马上觉得不妥,但也意识到已经晚了,那样极为暧昧的话让容允桢白皙的脸庞上有了淡淡的绯色。

他借口一个我还要去准备上班就匆匆忙忙的走掉。

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江海洋裂开了嘴。

咳咳…据栾小花同学爆料,她的弟弟会在五月份来到,这样一来,容允桢还是可以和怀孕五个月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

据说,怀孕的女人最为不经逗了。

“小狮子”这个昵称江海洋知道,栾小花说过她的内阁大臣正在想方设法让她的妈妈叫她的爸爸一声“小狮子。”

容允桢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让那位叫他“小狮子”了,看到那些脖子上的抓痕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新年起之后,江海洋的朋友告诉他,或许是由于那位索菲亚的关系,容允桢他们一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了圣莫妮卡的家里。

三月,江海洋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索菲亚的讣告。

江海洋参加了索菲亚的葬礼,葬礼上他看到容允桢一家三口,他们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悲伤,表情平静的就像是他们只是来到了这里,参加他们即将远行的朋友的一场临别礼。

葬礼结束,容允桢把大腹便便的女人抱回车里,体力不支的女人头搁在容允桢的肩膀上,栾小花嘴里说着“爸爸,你要小心点”跟在他们的后面上车。

五月,容允桢在他的个人社交网贴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很小的一只手轻轻的包裹了更小的一只手。

容允桢给以那张照片的注义为“感恩”。

栾小花给江海洋打电话告诉江海洋她很高兴,她的妈妈给她带来了长得皱巴巴的弟弟。

十月中,容允桢位于圣莫妮卡的房子再次灯火通明。

这一个周末下午,江海洋的餐厅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栾小花和栾欢。

栾小花把江海洋做给她的汉堡拿到手之后,她的妈妈就出现了。

出现在江海洋面前的栾欢气色看起来很好,栾小花一看到妈妈进来就乖乖放下了汉堡。

这个下午,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逆着光一步一步的往着餐厅门口走去,江海洋心里一动,对着那两个背影,说。

“我也是在皇后街长大的。”

大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下来。

屹立在圣莫妮卡海滩的游乐场的灯一直迟迟没有亮起,前来找女儿的母亲表情太过于恬淡,江海洋希望游乐场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江海洋希望每一个在皇后街长大的孩子脸上有满足幸福的表情。

江海洋拿下了围裙,继续说:

“你一定梳过黑人发辫,你一定穿过涂鸦的牛仔裤,你一定曾经拿着石头去砸过那位叫着克莱恩的怪老头的窗。”

缓缓的,她回头。

午后的时光,栾小花在一边有滋有味吃着汉堡,江海洋和栾欢坐在餐厅上采光极好的所在。

“我知道索菲亚,我还曾经还给她丢过硬币。”江海洋和栾欢说。

然后,他们的话题开始围绕着那位共同认识的人,然后他们仿佛变成了很熟悉的朋友,然后江海洋告诉栾欢,那座属于她的游乐场他也出过力。

“我不大喜欢那里。”她低着头,口气很淡:“它总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快乐的事情,他有两次说过要带我到游乐场去,可最后我们都没有去成。”

“江海涛,我现在已经过了在游乐园找寻快乐的年纪了。”她说:“我也不相信在那里能找到快乐。”

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江海洋想,或许,他从来到圣莫妮卡海滩的第一刻起,他的来到就被赋予了某种意义,就像那个叫做索菲亚的黑人女人说的那样。

“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却我的梦想,上帝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让那两个一直在昂望着幸福的孩子的心能贴近,能更贴近一点。

于是,这个下午,江海洋和栾欢讲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圣莫妮卡海滩上关于一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所有事情。

最后,江海洋把那个女人讲的仓皇而逃。

栾欢拉着栾小花的手匆匆忙忙的离开江海洋的餐馆,她的脚踩在沙滩上,如此的飞快,经过了那座游乐场,栾欢和很多时候一样到达这里之后便目不斜视,目光一直往前,直到把那座游乐场狠狠的摔在了身后。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座游乐场任她脚步有多么的飞快好像一直都在,狠狠的,栾欢跑动了起来,一直紧紧跟随在她身边的栾小花咯咯的在笑着,一边笑,一边问:妈妈,你这是在和我比赛谁跑得快吗?

说完以后栾小花就扯开腿跑,很小很小的脚步印在沙滩上。

栾欢站停,跑了一阵子的栾小花回过头发现她把妈妈摔在了身后之后乐开怀了怀,海风扬起了她的头发,长长的小酒窝深深的陷落了下去,和容允桢一模一样,让她很轻易的发呆了起来。

是夜,栾欢在自己的房间不停走动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一颗心在恍恍惚惚着,被什么所驱动着。

终于,她在窗前站停。

最终,她的手伸向了窗帘,透过窗帘所敞开的一角,她第一次真正的用眼睛用心灵去看,那座被这里的孩子们誉为童话王国的游乐场。

江海洋和她说:“慢慢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第一步是不要去拒绝,也不要去排斥。”

五分钟之后,栾欢换上了小礼服,披上了披肩出现在容允桢的书房里。

容允桢靠在书房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眉稍上有着浓浓的疲惫。

这个男人有很多很多的头衔,丈夫,爸爸,青年企业家,公司负责人等等等等…

这些头衔让他忙坏了吧。

缓缓的…

栾欢的手指落在他的太阳穴上,叫出了那许久没有唤过的那个名字“允桢”。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就这样,痴了,傻了。

这一夜,那座一直很安静的游乐场终于绽放出了最瑰丽的色彩。

深蓝色的光辉在夜空高高的抖开,橘黄色的暖色光辉展开怀抱,旋转木马发出动人的旋律,云霄飞车刷刷的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巨人们口中喷出白色的烟,内裤外穿的超人在三维技术下冲上夜空化成了礼花…

女人站在游乐场中央,昂望,男人一直和女人拉近距离,最终,男人覆盖住了女人的身体。

背影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小段时间过去背影又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男人低头,托起女人的下巴。

那两个人影就那样胶着,唇与唇交缠着。

之后,男人拉着女人的手往那辆金色的马车走去。

作为第一个跑着来到这里的观众江海洋见证了一段儿童不宜的镜头。

马车的光线把马车里的男女剪成了剪影,男人的吻延续到了马车里,等江海洋再把目光转回到马车里时。

女人胸前跳脱的小白兔已经呈现在了马车的剪影中,猝不及防间江海洋手掌不由自主的展开,心底里模糊的想象着应该是一手掌握不了的吧?马车里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江海洋的想法,手掌罩住了不停跳脱着的。

那一瞬间,马车呈现出来静态画面,女人低头,男人昂起头,那一刻的画面很纯美,就像是男女间初初的亲密接触。

很快的,女人的手推挤着男人的动作打破了静态画面,女人在推挤着男人,从剪影呈现出来的力道看着绵软无力的模样。

如果这个时候女人还说是欲拒还休的话,那么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已然让女人缴械投降。

男人用他的唇取代他的手掌,含住。

几秒之后,女人手掌印在了马车上。

马车里所呈现出来的是男人趴在女人胸部上的那颗头颅在蠕动着,孜孜不倦,终于,女人按在马车上的手掌缓缓收回,落在胸前男人的头上。

马车上所呈现出来的又仿佛变成了静态。

也就几个眨眼间男人的肩膀抖动了起来,数次的抖动之后,两具身体仿佛经过了激烈的冲击,同步…

而马车也毫无意外的震动了起来。

江海洋回过头,一步步朝着沙滩走去,马车那些香艳的画面让他需要用跑动来缓解,于是,江海洋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很多穿着睡衣的孩子和他擦肩跑过,他们往着游乐场的方向。

那座游乐场终于亮起了灯。

迎着风,江海洋想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他一定会记得:

在洛杉矶有一段十号公路,沿着十号公路有一片圣莫妮卡海滩,在圣莫妮卡海滩住着一段老掉牙的故事,一个男人送给了一个女人一座游乐场。

一个男人送给了一个女人一座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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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觉得最为适合这段故事的结局,很生活化,涵盖了林林总总,如果你们还觉得意犹未尽的话那么周四再过来吧,我会写一段约一万字发生在云南的终篇给这段故事打上完结,在终篇里会还原容允桢的霸王硬上弓,也会重现我觉得本文最为可爱最为经典的麻药桥段】

【然后,你们想不想看发生在这一章“容允桢到底使用什么卑鄙手段哄小欢叫他小狮子”和“最后马车发生的事情”呢,想看的话就在这一章留下邮箱,直白一点说吧,想看肉的话就留邮箱,我明天晚上给你们发,不过明天晚上应该会晚点因为是周日我比较忙。】

【新文连接在作者有话说里还有文案都有,先收藏一下吧,已经有故事架构了,很不错,现在没有时间,应该会在四月中开文,文名已经有了,叫做《罪之花》,收藏一下啦,么么哒→_→峦哥哥,你不适合卖萌】

【由于作为字数算错,拿了几百字文案字数来凑,现在用情节换了那些字】

105最终篇---(国境之南.上)

(冬)

直至初冬时节,栾欢才知道容允桢就是栾小花口中的那位“漂亮叔叔”。

两个月前住在栾欢隔壁的那户人家在半夜里匆匆忙忙的搬走,第二天晚上那户人家又住进了新的房客,这些都是栾欢从家里那位帮忙带栾小花的阿姨口中得知的。

听到这些时栾欢也没有多么的在意,她住的地方是靠近丽江附近较为老的区域,有幽深的老巷,有木质的踩着阁楼地板时就会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的老房子。

栾欢喜欢这里,时光在古老房子的沉浸下就像是老老的歌曲,让听的人内心总是很轻易的变得安静了起来。

住在这里的无外乎有两类人,原住民还有渴望内心安宁的旅者,前者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而后者于这里只是一名过客,来了一拨人又走了一拨人,如此循环着。

最初,栾欢还以为住在隔壁的房客是来的那一拨人,栾欢知道那位新来的房客还是从栾小花口中得知。

从最初偶尔的“漂亮叔叔”到后来的“漂亮叔叔”整天挂着嘴里,三岁多的孩子哪里懂得帅的定义,栾小花从小就是一名颜色控,她天生就喜欢那些色彩鲜艳的东西,所以,当栾小花整天把“漂亮叔叔”挂在嘴里时,栾欢第一个感觉是,那一定是喜欢穿花衣服的男人。

这个初冬的下午,栾欢因为落下了的东西赶回家,回到家里栾欢没有看到栾小花,倒是带栾小花的阿姨在呼呼大睡,见到栾欢时阿姨的表情有些内疚,支支吾吾间道出最近栾小花都是隔壁的那位房客在带。

隔壁房子的门是半敞开的,栾欢直接推开门,走过了四方院子,方正型的客厅,沿着左边那个用一片木墙隔起来的房间。

那是一间类似厨房所在的小个空间,小小的空间里有着香醇的麦芽糖香味,老房子有天窗,从天窗射落下来的光亮呈现四十五度的倾斜,不偏不倚正打在灶台边的那一大一小身上。

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小的女孩儿。

栾欢站停,透过依稀的光亮她就像突然间被抽走思想的人,那个男人的背影她怎么觉得特别熟悉。

那个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那两个人在煮麦芽糖,他们把麦芽糖的香味弄得又醇又绵又香,直把闻到的人惹得口水直流。

小小的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在催促着:怎么还不好?你刚刚不是说马上就好了吗?已经很多马上过去了,你能解释为什么麦芽糖还没有好么?

“小花。”男人说:“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只有把我的问题回答完了才麦芽糖它才会好?”

小小的女孩儿开始歪着头沉思,然后声音弱弱的:“你刚刚都问了我哪些问题了,我好像记不住,要不,你再问一次,我答应你一定认真想。”

于是。

“小花昨天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没有。”

“撒谎的孩子在吃麦芽糖是会崩掉牙齿的。”

“........我就只是用彩色笔想把妈妈的衣服画成花衣裳,我觉得妈妈穿上那样的花衣服会更加漂亮。”

“小花,不需要,你妈妈已经很漂亮了。”

“好吧,我会和妈妈道歉的,好了,问题已经回答完了,麦芽糖它熟了没有?”

“不,你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小花这个问题特别的重要,你要好好回答我。”

“好的。”

“昨天,有没有男的声音打电话到家里来。”

“这样让我想想…是的,有一个,不过,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样了,我告诉了那个人说我妈妈现在正在和男人亲热没空接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