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淮伸手推开门,朝三五步开外的妹妹道,“我和你嫂子今晚住在这,听赵医生的话,去休息。”

说完,他手掌推了下褚桐肩膀,跟她一前一后进入房间。

褚桐放眼四周,还未来得及看清房里的摆设,却被人猛地箍住腰间提起,男人的手臂精壮有力,她双腿悬空,失声尖叫,“啊,你干嘛——”

简迟淮将她抱到一张台子前,手臂挥扫过后,将褚桐放下,又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双手手掌紧接着托住她两腿,让她坐向台沿。

这连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褚桐接下来的惊呼被匿在唇间,她想,简迟淮的这另外一面,怕是只有跟他单独相处过的女人才‘有幸’见过。

他的吻霸道肆意,手里动作近乎于凶悍,褚桐嘴唇被吻的生疼,她的手臂隔在简迟淮胸前,只能趁着间隙,虚弱且无力地发出几阵声,“疼,轻点。”

简迟淮的吻烙过她唇角、下巴,直往她颈部游袭,褚桐哪里能招架得住这样的攻击,身子犹如正在膨胀的棉花糖,飘飘然失了理智。

“再喊我一声四哥。”

她睁开眼,看到简迟淮的脸近在咫尺,男人唇上淬了她的唇彩,整个人透出种要命的性感,他诱哄她,就想让她再开次口,他双手撑在褚桐腿侧,眉角如娇媚的桃花,朵朵盛开,“喊一个。”

门外,煞风景地传来简俪缇的声音。

“哥。”

“你妹!”褚桐话说出口,又觉有些好笑。简迟淮在她脸侧缠绵,简俪缇喊了几声,见里头的人不应答,只得放弃。

褚桐的身子往后缩,两条腿不由自主向下滑,简迟淮用膝盖顶住她,他伸出两根手指,攫住她的下巴,拇指轻柔地摩挲着褚桐精巧的下巴,语气直接干脆,“我要你。”

她毫无心理准备,瞪大双眸,“这,这是在家里。”

“我想要你,在哪都行。”

说罢,他倾上前再度要吻。

褚桐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她震了下,如获大赦,将手探向口袋。只是手指还未深入,就被简迟淮按住手背,“别三心二意。”

“这是我工作号,肯定有事。”

简迟淮靠向她的额头,他鼻梁很挺,两人密切贴紧,说话时,嘴唇都能碰触到一起,“那也别管,谁在这个时候给你安排工作,我就让她从此以后扫大街去。”

褚桐自然不会当真,兜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肯定是有急事。她轻晃动双腿,简迟淮眼帘垂落,这番动作,似有股撩拨的邪气,他潋滟唇色一抿,“亲我,我就给你接电话。”

褚桐也不磨叽,凑过去亲了下。

简迟淮果真松开些力道,褚桐忙接通电话,“喂。”

“褚桐,陶星琪死了。”

褚桐惊得心跳蓦然一顿,耳膜嗡嗡作响,“陶…你是说星光艺人陶星琪?”

“除了她还有谁,快来,第一手资料!”

简迟淮眼见怀中的人露出满脸怔忡,她微微抬眸,全幅动作好似放慢了,如此近的距离,他一下看到她眼中氤氲出的潮湿。

11人民教师,不爱人民

简迟淮从不见褚桐这样过,他伸手轻拍她的脸,“怎么了?”

“有个明星,死了。”

他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意思,“这个世上,每天都在死人。”

“我得赶紧过去。”褚桐从台上跳下来,简迟淮高大的身子挡在她跟前,“不许过去。”

“她跟我关系很好,就算不是为了新闻,我也要去送她最后一程。”褚桐口气艰涩,嗓音止不住颤抖,她也以为,今晚她和简迟淮会水到渠成地成为真夫妻,她走上前步,脚尖已经触碰到男人的皮鞋。褚桐伸开两手,紧紧拥住跟前的他,简迟淮的体温透过他身上单薄的布料传递到她掌心内,困住四肢的恐惧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慢慢拽离…

抱了许久,本来流动的空气凝滞不前,到底还是觉得突兀,褚桐松开了手。

而简迟淮,居然是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肉就这样飞走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很快来到陶星琪出事的小区门口。

同事在门口接了她,保安这才放行。

两人一边走,旁边的同事张莉就把大概情况讲明了,“一个小时前,陶星琪的妈妈到这来,才发现她已经不行了,床头柜上有张纸,说是她去世的消息,希望由你第一个发布。”

褚桐疾行的脚步放慢,“这么说,她是自杀的?”

“我赶到时,救护车还没来,是割腕。”

褚桐跟张莉迅速来到陶星琪出事的所在楼层,大门来不及关,里面却已人去楼空,客厅内能见到蜿蜒的血渍,张莉轻拉褚桐衣袖,“我们去医院吧。”

她木然点点头。

褚桐接触过的这么多明星中,陶星琪绝对是最温和最没架子的一个。每次发布会或者活动,她都能照顾周全,让经纪人准备好食物水果,不管是迟到或早退的记者,均能人手一份。

而褚桐和她私底下的关系,确实不错,陶星琪刚起来时,一系列正面报道都是褚桐给的,所以她才能想到,在临死前,把这个有关于她的最有价值的新闻给褚桐。

到了医院,并没有所谓的奇迹出现。

陶星琪被确定,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

关于陶星琪的新闻,易搜确实占据了最大的优势,张莉甚至还拍到了陶星琪被担架抬出去的照片。

一时间,各大网站视频,包括电视上的新闻,全是陶星琪。

褚桐接到陶星琪经纪人的电话时,第一时间就出去了。

两人在市中心的咖啡厅内面对面坐着,经纪人将一个手拿包推向褚桐,“这是陶星琪放在我这的,说是让我给你。”

“什么时候的事?”

经纪人双手捧住白瓷杯,目光无神看向窗外,“昨天。”

褚桐将拉链拉开,率先入目的,是一张门禁卡和挂在上面的钥匙。她将卡片抽出,看到上面烫金的小字:朝阳新城。

眼里藏不住的惊愕流泻出,这个小区,不就是殷少呈的住处,上次她跟踪江意唯到过的地方吗?褚桐指尖微紧,目光直直落向对面的经纪人,“陶星琪,她认识殷少呈吗?”

经纪人视线对上她,眼里有明显的不信任,“应该认识,殷少呈…呵,这个圈子里但凡好看点的,他哪个不想要?”

褚桐翻了翻手里的包,看到个u盘,还有份文件。

她将文件拿出来,经纪人瞥了眼,“别看了,本来敲定的女一号,被江意唯给抢了。”

褚桐几乎已经能理清前龙后脉,坐上车时,她久久没发动引擎。她能断定江意唯和殷少呈之间的关系,那简迟淮呢?他和江意唯之间,又有什么?

第二天,简迟淮只有半天课,回到半岛豪门,吃过中饭,他坐在客厅的沙发内,远远看到一辆车来到别墅外。

江意唯戴上墨镜,驾驶座内的赵合回头,“这两天本来已经为你新片造势了,没想到闹这么一出,这陶星琪死得可真是时候。”

江意唯拿起座位上的杂志,目光滑过陶星琪的脸,落到最后署着褚桐名的小字上。她将杂志随手一丢,“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走进客厅,江意唯脱掉高跟鞋,看到一双女式拖鞋摆在那,她想也不想穿在脚上。

穿过玄关,她不敢走快,总觉得前面似有虎狼猛兽,可她不得不闯,来到沙发跟前,江意唯这才抬头,“四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问了俪缇几次,她才告诉我的。”

简迟淮平静地翻阅手中杂志,“有事?”

“四哥,您帮帮我吧,陶星琪的事越扯越大,再这样下去,我以前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我求您…”

“我已经许久没看到你有这样慌张的表情了,怕什么,不过死了个小明星,能扯出些什么?”简迟淮头也不抬,语气甚至趋近温和。

“不是这样的,现在各大媒体都在猜测陶星琪为什么自杀…”

屋内静的,只有女人的说话声。褚桐停好车,心不在焉朝屋内走去,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却见自己常穿的那双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香槟色镶钻高跟鞋。

屋内,依稀有模糊的说话声传来。

江意唯见简迟淮始终不为所动,她喉间轻滚,强咽下屈辱,起身后慢慢蹲下身,直至膝盖跪到地上,她抬起手臂,将手掌放到简迟淮的鞋面上,“四哥,我第一次求你时就是这般模样,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忤逆过你一次,我牢记我的本分…”

褚桐小心翼翼经过雕花装饰架,里面的一幕也适当完整地撞入她眼帘。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忙用手擦擦眼睛,可这样反而能看得更鲜明。确实,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一线大明星,居然姿态卑微地跪在她丈夫跟前。

简迟淮显然也没看见褚桐,只见他,面色阴鸷,精美绝伦的五官在柔和的阳光下朦胧开来,浑身被狂狷戾气所笼罩,他猛地举起手中杂志,啪地砸向江意唯。

不偏不倚,正中江意唯的脸,像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夹杂在杂志中的海报纷纷而落,也将褚桐眼中的这抹清晰隔成了模糊,简迟淮目光森然,口气硬得随时能扎死人,“本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让俪缇替你做了多少事!”

褚桐不由倒退步,她手掌捂住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的丈夫,他可是人民教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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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520快乐哈,520们,么么哒~

12当他学生

江意唯硬生生受下这一记,不躲,不藏,半边脸瞬时红透。

简迟淮敏锐地察觉到些什么,一抬头,看到褚桐目露吃惊地站在不远处。他面色稍显平和,冲身前的江意唯道,“起来。”

事已至此,褚桐也不再干站着,江意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看清楚来人后,眼里满满都是吃惊。

“你们?”褚桐指了指两人。

简迟淮抿紧的唇线启开,“你先回去。”

当着褚桐的面,江意唯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她试图用手挡去脸上的红痕,目光注意到褚桐光着的脚,她暗掩犹疑,拿起包转身走出去。

门口传来关门声,简迟淮目光落至她脚背,“你不知道要穿鞋子?”

“我的鞋,被别人穿跑了。”

“说得好像你加起来就那么一双鞋子似的。”

褚桐弯腰收拾起他脚边的凌乱,现在可不是纠结鞋子的时候,“江意唯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简迟淮轻描淡写回道。

褚桐将杂志放向茶几,她挨近简迟淮入座,视线一寸寸扫过男人的脸,连逆光的侧脸都不放过,简迟淮伸出手指往她脸上重重弹去。

“哎呀。”褚桐痛得忙捂住脸颊,心里的疑惑按捺不住问出来,“简迟淮,你要只是个老师,为什么江意唯会这样?她一个明星,在外人眼里也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可我们只是寻常人家啊。”

听到‘寻常人家’这四字,简迟淮不动声色地轻抬眼角,他老婆都这么给他解释了,他当然要好好装下去,“她来找我,是想通过我,让我爸帮忙。”

“爸?爸经营的不是房地产方面吗?”

“但他好歹手里有人脉,也赞助过不少文化公司,关键时候,打声招呼还是可以的。”

褚桐急急追问,“打什么招呼?”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仗着俪缇喜欢她,就得寸进尺,我不打算帮她。”简迟淮幽暗的眸子对上旁边的褚桐,“况且,我只是个大学老师,娱乐圈的事,我管不着。”

真是这样吗?

褚桐才不信。

第一次见面,简迟淮就说自己是老师,但他教学的地方,褚桐并未去过,谁知道他究竟是干嘛的。转过身望向落地窗外,江意唯仓促离开,褚桐收回视线,看了眼跟前的男人。

简迟淮眉眼轻挑,熠熠生辉,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褚桐装作认真地翻阅起手里杂志,心里却已另有打算。

江意唯离开半岛豪门,整个人犹未从惊诧中抽身出来,她慌忙翻出包里的手机,拨通个号码。

不出三秒,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脆的女音,“喂,意唯姐。”

“俪缇,我刚从四哥这儿回来。”

“哥他答应帮你了吗?”

江意唯语气晦涩地说道,“没有。”

“意唯姐,你别急,我来和他说,他最听我的了。”

“俪缇,谢谢你,”江意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别墅,语气充满试探,“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肯说你嫂子是谁吗?我方才在半岛豪门碰到了,她说她是名记者,叫褚桐对不对?”

“啊?你们碰上啦?”简俪缇不好意思地承认,“对不起啊,我哥和我家里人都不让我乱说,其实她上次写你坏话的时候,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江意唯眼睛紧闭下,尔后缓缓睁开,跟简俪缇随便说了几句话,借口有事就挂了。

第二天,简迟淮照常去上课,褚桐磨磨蹭蹭,说是今天有采访,不着急外出。

简迟淮的车驶过江阴东,一路来到城大门口,保安见有通行证,自然放行。简迟淮放慢车速,饶有兴致地盯着内后视镜。

尽管褚桐自诩这跟踪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可还是逃不过简迟淮的眼睛,他朝保安招下手,在对方弯腰之际,轻声吩咐,“后面那辆749车号的车,放行。”

“好。”

褚桐以为,学校肯定会查得很严,没想到却被她一下就混进去了。

她在校园内瞎晃,实在摸不着北,干脆拉着两名女同学问路,“不好意思,请问今天简迟淮简教授的课在哪里上?”

“你是外校混进来的吧?”

“啊?”褚桐被戳穿,忙否认,“不是。”

“拉倒吧,外面想来蹭课的女生,快把我们城大校墙都拆了,要想上简教授的课,需要胸卡,你有吗?”说罢,还晃了晃自己胸前的卡片。

褚桐心想,谁稀罕,她就是来确定看看,简迟淮是不是真在这教学。

“快快,我们走吧,快迟到了,待会简教授要点名的。”

另一人拉住女同学的手臂,朝不远处的阶梯教室走去。

褚桐见状,赶紧跟上。

从门口摸进去,哇塞,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几乎都没座位了。褚桐选了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子坐定,还想着等待会确定了简迟淮在这上课后,就偷偷溜出去。

外面传来久违的上课铃声,褚桐抓松头发,挡住脸,余光瞥见抹熟悉的身影从后门口进来,简迟淮高大的身影被小门外争相挤入的阳光蜂拥笼罩,他在那站了会,目光静静扫过人群。

褚桐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但想来这儿有两百来号人,他眼睛不能那么毒吧?

可是,她耳朵里却听到阵啪嗒声,紧接着,旁边的女同学惊讶出声。

“怎么锁门啦?以前上课从来不这样的。”

13简教授哪里都好看

简迟淮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穿过人群,一路来至讲台上。

他开始点名,但人数众多,不可能全部数的过来,所以和往常一样,只挑了一个班级。

点完名,正式上课,褚桐看到简迟淮拿着教鞭,他穿了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裤子的线条笔直凌厉,当真是气场十足。他说得那些专业术语,褚桐根本听不懂,简迟淮在大屏幕上放出一张类似于十二阶魔方的平面图。绚烂多彩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上面还有不同的数字语言,简迟淮用教鞭敲了敲屏幕,“我的要求很简单,瞬间还原,然后画出结构图、剖面图,还有对应公式的正确答案。”

褚桐听得太阳穴发疼,这怎么跟看《最强大脑》现场版似的?

旁边的女同学小声同朋友说道,“这个变态,又开始炫耀他异于常人的智商了。”

“现在,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观察。”

褚桐对对手指,她只想说,她能走吗?她根本连最基本最简单的一阶魔方都不会还原。

简迟淮双手负在身后,跨下讲台,下头的学生开始装模作样演算。

褚桐双手放在桌前,可怜她手里空空,连支笔都没有。简迟淮的脚步声接近,余光能看到男人修长的腿,他并未直接跨过去,而是站在她身侧的走廊上。

一分钟,两分钟…

褚桐觉得四肢好像都被冻结在这空气中,简迟淮居高临下盯住她的背影,忽然就弯下腰,凑到褚桐的小脸旁边,“这位同学,你上我的课,连本书都不带,算是怎么回事?”

由于戴着扩音器,简迟淮的这句话在阶梯教室内回了好几个圈,前排的同学都扭过头来张望,褚桐闭紧嘴巴,一个个瞧她的眼神,她分明就是个贪图美色来蹭课的无知小女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