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什么暗示?”

顾清回起身来到那张简陋的床边,他居高临下盯着褚桐的脸,她满目茫然,顾清回出声提醒,“你姐姐跳河那次,还记得吗?”

褚桐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如遭雷击,又恍然大悟,“是你!”

“我给了她一点心理暗示,但我不会让她真的出事,你姐姐的惶恐和担心,你不是没看见,她说了,没有我,她会死,可是你呢?褚桐,以后别再将为你姐姐好这种话挂在嘴边,因为你从来没为她好好想过。”

顾清回双手撑在褚桐的两侧,他弯下腰,目光紧盯着褚桐,“我知道,可能等我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玥晴了。孩子没了,我走了,这个打击她肯定受不了。你照顾好她吧,不管她以后出什么事,你记着,都是你害得。”

褚桐喉间艰难地吞咽下,顾清回看到她眼神涣散,这样的想法,正在一点点植入她脑中,“你自己过得这样幸福,从今以后却要看着亲姐遭受痛苦,你于心何忍?”

褚桐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被剥夺掉了,她觉得自己连头顶的灯光都要看不出来了,顾清回见她几乎崩溃,这才满意地起身。“你一直都在追查的那件事,到底没发生在你身上过。褚桐,你欠你姐姐的,还是在今晚还清楚了吧。”

褚桐偏过头,看到顾清回举起了手术刀,若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她心里还抱有希望,所以尽量想拖延时间,“我好歹叫你一声姐夫,你想要在我身上切一刀,我也没法反抗,但你好歹给我打麻药吧?”

“麻药?”

“这是最基本的,”褚桐心跳加速,都能听到咚咚声传到耳朵里,但她只能强装镇定,“没有麻药的话,我肯定受不了,会挣扎,你就不怕扎歪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取一个肾脏而已,再说,我没想过将你的肾给谁。”

“你这太浪费了吧?”

顾清回视线盯向褚桐腰侧,“心理创伤,远远比身体受到的伤害要难以愈合的多,你既然这么敬业,这样的感受就不能错过了。”他的刀尖落到褚桐皮肤上,冰冷的触觉令褚桐握紧双手,她紧张地渗出汗来,目光一瞬不瞬盯向顾清回,“我叫你一声姐夫,你回头吧,也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这话如果放在昨天说,那他兴许还能信,可是今晚呢?他亲手将一个鲜活的生命推下楼了。顾清回轻摇头,情绪也不像方才那样激动,似是和平时一般的模样。“我从小家境不好,像我这样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自己去寻找捷径。你难道以为凭我一个心理医生,能给得了你姐姐那么好的生活?褚桐,有时候,不是我们愿意选择绝路,只是不铤而走险的话,一辈子要么碌碌无为,要么任人宰割,没有父母庇佑,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

“可是出人头地有很多种方法,不代表一定要和法律抗衡。”

顾清回手里的刀子尖锐无比,刀尖刺进去,褚桐痛得再也说不出话,人的本能就是在遇到危险时挣扎,可她四肢被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手术刀划开自己的皮肉,她欲要呼喊,却被顾清回一手捂住了嘴,“忍着点,马上就好。”

褚桐盯着头顶的灯光看,她跑新闻至今,从来都是有惊无险,简迟淮也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在这一刻,她空白的脑子里,一心一意想到的全是简迟淮。想念他有时的温柔,有时的蛮不讲理,有时令她牙痒痒的傲娇模样。她还不想死,褚桐浑身的痛觉被调动起来,两个拳头狠狠握起,手背上的青筋一道道凸起,两腿也在上下挣扎,只是都没用,痛觉越来越加深了而已。

顾清回松开捂住她的手,褚桐几乎没了反抗的力气,瘫在床上,“你…至少待会,要帮我缝合吧,难不成看我大出血而死?”

“放心,不会让你死。”顾清回冷漠的眼中,泛起一抹复杂,“我还需要你,你替我照顾好玥晴。”

他举高手术刀,那么一把小小的刀子,刀尖沾上鲜热的血,在昏暗的灯光底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褚桐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流失,而在不远处,一阵剧烈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是砰的巨响,褚桐来不及扭头,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呼啸声传到耳中,他看到顾清回原本想放到她身上的刀子狼狈挪开,人也趔趄了好几步,再然后,就是一个破旧的小椅子撞上墙壁,被砸的四分五裂!

褚桐惊出身冷汗,冲进来的谁啊!她还在床上躺着呢,万一砸她身上,这么大的撞击力度,非把她送另一个世界去不可。进来的男人身形高大,冲上前擒住顾清回,紧接着一串脚步声进来,褚桐抬抬眼帘,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时,立马不争气地红了眼眶,“简迟淮!”

简迟淮看到她被绑着,当即脸色铁青,理智全无,他转身走到顾清回跟前,一把揪过男人的领子,挥手就打,出拳又狠又快,那声音,仿佛打在沉闷的沙包上。褚桐完全看呆了,她从没见过如此暴力的简迟淮,可这显然不是关键,褚桐呻吟喊出声,“简迟淮,别打了,我流血快流死了。”

简迟淮一听这话,高大的身形明显僵了下,他快步回到床前,这才看到褚桐腰际的伤口,由于流着血,他也分不清伤口到底有多大,他让旁边的人赶紧替褚桐松开。

她躺在那里不敢动,看到简迟淮,觉得更加痛了,一个劲哼哼,“痛,好痛。”

男人心疼到不行,就跟被扎的是自己一样,在这地方,他也没法替褚桐清理伤口,他弯腰将她抱起,“忍着点。”

“简迟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还是晚了一步,你都流血了。”

褚桐手掌按着自己腰际,“不算严重,但最关键的是你来了。”

简迟淮将褚桐抱出屋子,她抬头看了眼,四周的建筑在黑暗中林立着,并没有在她熟悉的地段,“这是哪?”

“闭上嘴巴,还不够痛的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提醒,褚桐顿时皱眉轻喊,“你看到我的伤口了吗?有没有碗那么大一个?能看到肾吗?”

简迟淮倒抽口冷气,脸色变得煞白,呼吸都紊乱起来,“别胡说。”

褚桐自己能感觉得到,问题应该不大,但捂住伤口的手掌湿漉漉的,肯定流了不少血。坐到车上,褚桐侧躺着,“简迟淮,你知道吗?顾清回居然就是幕后黑手。”

“我长了眼睛。”

褚桐沉郁片刻,又问道,“简迟淮,我姐姐怎么办?”

他是她的靠山,有简迟淮在身边,褚桐觉得心静,她甚至奢望简迟淮能替她将那些疑难一并解了。但男人到底没说话,如果非要他给一个回答,他也只能是四个字,听天由命。

匆忙赶到医院,简迟淮抱着褚桐快步往里走,神色严峻,表情吓人,“医生呢?出来,快救人!”

这个时间点,这家医院也就值班的护士迎了过来,“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被刀捅了!”

护士语气微变,朝着急救室一指,“快!”

简迟淮着急将褚桐抱进去,然后放到床上,护士喊来了医生,那医生才眯了会,走路都有些摇晃,“被捅伤哪里了?”

“腰部。”

“来,我看看伤口。”

褚桐的手还按着,医生将她的手拨开,吩咐护士将伤口先清理出来。褚桐侧躺着,清理的时候很受罪,必须要用力,简迟淮看得触目惊心,“你不能轻点吗?”

护士不慌不忙解释,“没办法,必须将伤口翻开,不然的话清理不干净。”

褚桐咬着手背,泪珠就挂在眼眶那里,她朝简迟淮看眼,“你出去等我吧。”

男人不说话了,只是陪在原地,清理好后,医生看了眼,“还好,这伤口不大不小吧,不过还是要缝针。”

褚桐靠过去,将脸埋在简迟淮的腿上,“幸好刚切进去,我还请求他替我打麻药,还能减少点痛苦不是?”

“你够了。”简迟淮伸手捂住她的嘴,不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他竖起耳朵,医生开始缝针的奇怪声,像是在一点点缝合他脆弱的神经,他知道痛,所以要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顾清回这样,你姐姐知道吗?”

褚桐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拉开,“我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姐姐说。”

“不用你说,她也会知道的。”

医生结束后,简迟淮替她擦去额上的汗,他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不要乱动。”

“顾清回呢?”

“送警察局去了。”

褚桐垂下眼帘,小脸上溢满悲伤和茫然,她抬头对着简迟淮的双眼,“我坚持至今,得到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对还是错的?”

“你比我心里更清楚。”

褚桐摇了摇头,犹如经历过一番巨大的打击,“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没有丝毫的喜悦,我如愿以偿把他们揭发出来了,可我却赔掉了我姐姐的幸福。”

简迟淮知道,褚桐心里会比别人都难受,他手掌落到她脑后,将她拉近了些,然后口气沉稳开口,“我虽然说你是闯祸精,但你做的事,我没有极力阻止,因为我知道你是对的,所以,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再坚定一些,不要道德绑架,不要给自己过重的感情包袱。你要揭露的事情,没错,你要你姐姐幸福,没错。错的是,顾清回自己做的事,明白吗?”

褚桐一眼望入男人的潭底,那种坚定同样也感染了她,她轻点头,“是,应该是这样的。”

她茫然,然后释怀,简迟淮这一把,不止将她从危险边缘拉了回来,还将她差点被顾清回击溃的心理防线,也重新筑造严实。

简迟淮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急救室内,显出不一样的诡异。褚桐的包在车上,她摸了摸口袋,意识到自己手机不在,“会不会是我姐?”

简迟淮掏出来一看,果然是。

------题外话------

亲们,给大家推荐个文文,是我朋友写的,也是位资深老作者啦,文笔坑品绝对有保证,在首推中,希望亲们可以点一下,收藏一下。谢谢。

文:《邪王宠妻之神医狂妃》

作者:简钰

兰晴萱被逼买婿,见男子容色倾城,好奇问:“为何要卖掉自己?”

男子笑答:“我在千源城无钱无车无房,想吃软饭。”

兰晴萱鄙视:“本小姐最讨厌吃软饭的男人,来人,拖出去卖了!”

男子身子一软,倒在她怀里,她大怒,他笑:“我只卖给你!”

某随从乱抖转身:王爷你乃一代战神,怎的这么没节操?

一代神医兰晴萱穿越成兰府不受宠的二小姐,各路白莲花、绿茶婊、伪君子、真小人尽管放马过来!

饭菜下毒?黑她嫁妆?推下悬崖?毁她名节?这么老的手段你们也拿得出手!

78天使与恶魔

简迟淮拿着手机,以眼询问褚桐的意思,她伸手接过去,然后手指在屏幕上轻滑动,“喂,姐。”

“桐桐,你果然回家了,是清回送你的吗?”

“噢,不,我自己开得车。”

电话那头,褚玥晴显然担心坏了,“这都多久了,清回怎么还不回来呢。”

“姐,你别担心,我好像看姐夫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去处理下,也许耽搁了呢。”

褚玥晴心里的不安非常强烈,“但他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啊。”

“姐,我这就过来陪你…”褚桐话还未落定,就被简迟淮夺过手机,他朝她腰际指了指,真以为自己是女斗士?他打开免提,褚玥晴的声音传出来,“不用,这儿又不是没人,那我再等等吧,我挂了。”

简迟淮朝褚桐看眼,“你不打算告诉她?”

“她刚流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瞒不住的,顾清回已经落网,警方难免会惊动你姐姐,到时候,可就真的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了。”

褚桐欲要起身,伤口的地方,一扯就痛,她皱紧秀眉,简迟淮扶着她手臂,她定定站了足有半分钟,“你说得对,这件事还是我亲口告诉姐姐的好,我们这就去医院吧。”

“你都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简迟淮冷目朝她睇视,“跟我回去。”

褚桐争不过他,再加上她身体确实难受,更加不可能自己开车,只能跟着简迟淮回了半岛豪门。她侧躺在床上,屋内的温度最为适宜,一沾染上,便会昏昏欲睡。可她脑子里存着太多的事,睡不着,双眼半睁,却一副已然要入睡的样子。简迟淮从抽屉内拿出本书,“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啊。”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念得却是法语,一个字听不懂,但好歹起了绝佳的催眠作用,没过一会,褚桐便沉沉睡去。

简迟淮几乎没睡多少时间,等褚桐闭眼时,天空早已泛起鱼肚白,困倦之意说来就来,他甚至连被窝都没进,就这么抱着褚桐的肩膀睡着的。然而不过一会,两人双双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褚桐抬起手,晨起的阳光眷顾每一个还未完全睡醒的人,褚桐将眼睛睁开,不觉得刺眼,简迟淮朝门口看了眼,“谁?”

“是我。”那是褚玥晴的声音。

褚桐欲要起身,被简迟淮按回大床内,“进来。”

随着房门推开的瞬间,简迟淮起身,身上的衣服倒还整齐,男人坐在床沿,替褚桐将上半身垫高些。褚桐眼看褚玥晴一步步进来,“姐,你怎么忽然跑来了,你身体…”

“桐桐,清回失踪了,他肯定是出事了。”

褚桐朝褚玥晴伸出手,她几步来到床畔,“这个时间点,他不可能去见客户,他在西城又没有别的亲戚,除非…就是他的表妹。”

褚桐不能再看她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姐,你先坐。”

褚玥晴坐到她身侧,褚桐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干脆开门见山,“姐,顾清回被警方带走了。”

“啊?”褚玥晴微怔后,点了点头,“知道了,是因为她表妹的事吧?”

“姐,”褚桐原先想过的话,一字一句冲到喉咙口,却仍旧难以启齿,“顾清回,他才是那双幕后黑手,我们都信错人了。”

“幕后黑手?什么意思?”褚玥晴是真没听懂。

褚桐生怕褚玥晴刺激过度,她艰难坐起身抱住姐姐,“姐,是他亲口承认的,他是卖肾集团的首脑。”

“桐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褚玥晴进来时,就看到褚桐面色不好了,“我看你净说胡话。”

“姐,是真的,他已经被送去警局了,具体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警方都会查清楚的。”

褚玥晴没了声响,简迟淮起身走到沙发前,褚桐松开抱住她的手,“姐。”

“是真的吗?”褚玥晴定定看向她。

褚桐并不避闪,语气带有不忍,“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褚桐坐直受不了,只得靠回去,“他表妹将你引去中药堂后,几乎是完全暴露了,他知道警方随时会查到他头上。再加上你流产,昨晚说要送我回去的话只是个借口,他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原是想摘掉我一个肾,让我将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又是你和警方商量好的吗?引他入局?”

褚桐喉间干涩,看到褚玥晴摇着头,似乎觉得都不重要了,“他认了,是吗?”

“是。”

褚玥晴垂下头,忽然泪流不止,“他居然认了,怎么可能呢,他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姐,人不可貌相。”

褚玥晴绝望地颤抖双肩,“你不懂,你也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

“姐,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医院,你刚小产,身体经不起这样折腾。”

“他都不在了,我就算身体垮了又能怎样呢?以后生的出孩子生不出孩子,都没什么区别了吧?”褚玥晴自嘲轻笑,她扭过头看眼床上的妹妹,“褚桐,你救救我吧,好不好?”

她忽然整个人滑了下去,瘫倒在床边的地毯上,褚桐伸手要抓,却没来得及,褚玥晴跪在那里,“没有清回,我真的活不下去,桐桐,我是你亲姐姐,你就成全我行不行?”

褚桐哪能受得住她这样,她忙要去拉褚玥晴起来,可她身上有伤,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求助于简迟淮,“快,快帮我拉她起来啊。”

简迟淮三两步走到褚玥晴身旁,“你求褚桐有什么用?事情是顾清回自己做出来的,如今警方查到他头上,谁都帮不了他。”

“不,桐桐不可以,那你一定行,”褚玥晴转而看向简迟淮,她伸手拉着男人的裤腿,“你当初都能让我的亲戚家人以为我死了,瞒过去整整两年,你肯定会有法子的,我求求你,我保证清回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我们走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褚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姐,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简迟淮朝着跟前匍匐的这个身影看了眼,“顾清回现在就在警察局里,没有人能将他捞出来,再说他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别求了,起来吧。”

褚玥晴趴在那里不动,褚桐见状,掀开被子要起来,简迟淮看了眼,伸手扣住褚玥晴的肩膀将她强行拉起。褚玥晴泪流满面,双目通红,简迟淮松开她后回到床边,冲褚桐说话时,分明带着斥责,“谁让你起来的?躺回去。”

褚玥晴僵硬地转动脚步,看到简迟淮替褚桐盖好被子,这样幸福的一幕,前几天还发生在她身上。而如今,她只能站在这奢望和嫉妒,因为那是她遥不可及的。

褚桐手伸出被子外,“姐,你心里的煎熬和难受,我明白,如果他只是顾医生,如果他涉足不深,我一定会求尽所有人去帮他。可是到了这步,求和不求还有用吗?他做过的事情,触目惊心,并不会因为他是你最亲的爱人,就能被那些受到过伤害的人原谅。姐…”

“我也是受害者,我能原谅。”褚玥晴讷讷出声,“你带我去见那些人,我一个个求,让他们原谅清回,给他一个机会。”

褚桐轻按腰际,简迟淮朝褚玥晴看了眼,“他还杀了人,你知道吗?”

褚玥晴和褚桐均是一惊,褚桐拉住简迟淮的手,“谁杀了谁?”

“顾清回的那个所谓表妹,死了,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是从工地高楼被人推下去的。”

“不!”褚玥晴双手抱住头,身子缩成一团,“不可能的。”

褚桐无力地靠回床上,“居然,还杀了人。”

简迟淮坐在床沿,如今褚玥晴情绪不稳,褚桐心里难免会有歉疚,他不想她们两个靠的太近。多一步的防备,全是为了褚桐好。

褚玥晴脚步踉跄几下,小腿撞到床沿后,一屁股跟着坐了下来。“一会说他和卖肾集团有关,一会又说他杀人了,究竟要往他身上泼多少脏水?”

褚桐朝简迟淮看了眼,然后伸手掐着男人的手臂,她朝他摇摇头。简迟淮朝她腰际轻指,示意她当心,褚桐点了下头。

褚玥晴怔怔坐在那,许久后,这才抬头,眸光似乎清冽不少,她擦干净眼泪,“我能见到他吗?”

“你要实在想见,我可以替你安排。”简迟淮回她一句。

褚玥晴轻叹口气,“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是要一个人的。”

“姐。”

女人扭过头,嘴角勾勒出抹苦笑,极苦极苦的一丝弧度,比她哭得时候还要令人动容。“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说那些话都是清回承认的,那便是吧。他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把你带走,肯定是怨怪你追得太紧,把他逼到如此地步。桐桐,你别自责,你做得很对,你是一名民生记者,这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你让很多的人得救,让更多的孩子免于被拐卖,这个新闻一出,你就是民众眼里的英雄。”

褚玥晴眼角处,还是有泪水滑落,她迫不及待伸手拂去,“我也很高兴看到你受人追捧,说不定有人在街上还能认出你来,看,这就是那个以身涉险的记者,看,她让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落入了法网。顾清回,顾医生,呵,当初究竟是怎么做了我的心理医生呢?他连自己都没法救赎,披着阴暗的恶魔灵魂,伪装成一个善良的天使。而这样的人,却是我最最深爱的男人…”

褚桐越听越不对劲,她担心地看向褚玥晴,“姐,别再说了。”

“不,你让我说完吧,”褚玥晴双手在脸上胡乱涂抹,“桐桐,你千万别自责,真的,也不需要,你做的很好,算是大义灭亲吧。要我知道真相后和他若无其事地过下去,对我来说也是折磨。如今,他还杀了人,一命偿一命,所以你们帮不了,也很正常。我不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