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车子驶远,褚桐转身回到酒店大堂,温乔的身份特殊,而简天承能选择在这见面,肯定是早早就做好了安排的。就算她去问前台,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褚桐坐在休息区等,她也不知道温乔和简天承有没有离开了。她抬起手腕看眼时间,心想着他们八成没走,这个时间,估计还在吃饭。

她手指在键盘上犹豫几次,然后拨通简迟淮的电话。

城大。

午后,第一堂课就是简迟淮的,男人站在讲台前,玉树临风,神情一贯的严肃。庞苏坐在第一排,翘首看着简迟淮走来走去的身影。她认真专注地听着,阶梯教室内安静极了,只是偶尔有课本翻动的声响。

简迟淮的手机放在讲台上,震动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动静,不少同学抬起头来,庞苏也不由看向了简迟淮。

男人顿住口中的话,他上课前忘记调成静音了,眉目间有些许愠怒,只是在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他的神色立马松懈下来。他走到教室门口接通,“喂。”

“老公,你在上课吗?”

简迟淮简单回了个字,“我在。”

“妈一个人在家吗?”

简迟淮压低嗓音,“爸和俪缇应该都在,怎么了?”

庞苏坐在第一排,由于隔得近,很容易就将简迟淮的声音听进去,从他的口气不难推测,打电话来的肯定是褚桐。

褚桐靠在窗边,“老公,我在酒店看到了两个不应该看见的人。”

“什么人?”

“爸和温乔。”

庞苏最喜欢上午后的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午后的阳光,阶梯教室的位子极好,就像现在,简迟淮站在那,整个人被照得温润如玉。只是,他前一刻和下一刻的表情,变化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庞苏看在眼里,觉得不适应极了。

简迟淮背过身,问了句,“你在哪?”

褚桐将酒店的名字告诉给简迟淮。男人挂了电话,目光呈现出一种别人所陌生的狠戾,他站在门口,冲着教室内的这些学生说道,“自习吧,各个班的班长看管纪律,不要让我发现有人中途离开。”

他说完,连书都没拿,也没回到讲台前,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庞苏差点跟起身,让简迟淮这样着急的事,难道是蒋龄淑的病况再度恶化了?

褚桐挂了电话后,用手机查阅些资料,她起身来到外面,想了想,还是跟一个人打了电话。

唐铭陆接通时,嗓音里明显带着惊讶,“褚桐?”

褚桐忙开口,“唐先生,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真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韩爵大酒店是您的吧?”

“是。”

“太好了…”褚桐编了个理由,说明来意,唐铭陆一口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房间号我可以交代别人替你查,但是钥匙,我不能给你。”

“你放心吧,我也不会问你拿钥匙,我懂分寸。”

事情解决后,褚桐连连道谢,简迟淮没多久就赶来了酒店,褚桐大步迎上去。简迟淮朝她看了眼,“他们还在里面?”

褚桐面有难色,但还是点下头,“应该在。”

“在哪个房间知道吗?”

“知道,”褚桐径自向前,两人进入电梯后,她按了十六楼,然后心情忐忑地朝简迟淮看去,“一会我们上去了,应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

“我当时太气愤了,什么都没想就给你打了电话,但毕竟爸还在里面呢,待会撞破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褚桐还想听简迟淮的回答,可男人一双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迈了出去,褚桐大步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所在的房间门前,褚桐还想着,是不是要找个服务员过来,将门骗开,没想到简迟淮居然直接按响门铃。

他另一手撑着门把,也挡住了门上的猫眼。

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传出来,“谁啊?”

褚桐和简迟淮均不出声,简迟淮的手按在门铃上,没有丝毫的放松,许是铃声吵得里面的人受不了,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只是对方谨慎的拉开一条缝隙。但简迟淮已经看到了站在房间里面的温乔,那么开门的,就一定是简天承了。

对方刚要将门关上,却见简迟淮抬起一条腿,狠狠地用力地踹过去!

门板重力地反弹回去,里头的人难以招架,脚步趔趄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温乔快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他,大惊失色道,“天承,你没事吧?”

简天承勉强站稳脚步,简迟淮慢慢走了进去,目光朝着房间内看了圈,简天承的脸色很难看,但嘴上还是强硬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我倒要问问,你到这来做什么?”

简天承将手臂从温乔的掌心内抽出来,“我自然有我的事。”

“笑话,看来我还真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老子,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有心思出来寻花问柳?”

温乔听到寻花问柳几字,脸色刷得发白,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嘴唇蠕动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简天承被人这样逮住,即便他和温乔没有衣衫不整,可是他们之前的关系,简迟淮和褚桐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他们又被发现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面,是人都知道这里头的意思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简天承皱紧眉头,“回去再说。”

简迟淮目光抬起落向温乔,“谁允许你出现在西城的?”

温乔朝简天承看了看,她如今的地位更加不如以前,哪里敢跟简迟淮呛着,她只能一句话不说。

简迟淮率先朝外面走去,同褚桐擦肩而过时,朝她使了个眼色,褚桐一眼就看懂了。简天承巴不得离开这,他紧接着走出房间,温乔喊了声,“天承…”

她刚要追上前,却被褚桐拦住了去路。

面对一个年轻的褚桐,温乔没有任何的顾虑了。“你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你追上去,又能做什么?”

“是你发现我在这的吧,一个记者的鼻子,果然比正常人要灵敏。”

褚桐面色严肃地盯着她看,“温乔,你和简家早就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了,简迟淮放你一条路走,你怎么就自己兜回来了呢?”

“我跟着简天承几十年,如今人老珠黄,你说简迟淮放我一马,我难道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你做小三,你还有理了?”

温乔面色微变,“你说话好听点。”

“别搞笑了,你还想说,你是正大光明的不成?”

“天承对我是有感情的!”温乔一直扳着这一点,“他爱的人是我。”

“屁,你还真相信呢,他跟你说他爱你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听见吧?可他说他爱我婆婆的时候,却是我们全家人都听见的。”

温乔面色扭曲,刚她要争辩,却强忍了下来,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是蒋龄淑的媳妇,当然帮着她,不过没事,说不定不久以后,你就要喊我一声妈呢。”

褚桐心里说不出的怒意在飙出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乔轻耸双肩,“凡事都有可能的,对吧。”

褚桐不能确定,简天承是不是将蒋龄淑的病况告诉给了温乔,她冷笑下,“有我和简迟淮在一天,你觉得,你能进简家的门?”

“怎么,你们还能阻止天承另娶?”

“我婆婆端庄贤淑,他难道瞎了眼,才要娶你?”

温乔再度被激怒了,她嘴角漾起讽刺,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对,蒋龄淑端庄贤淑,哪里都好,大家闺秀嘛,要不是她的家世,天承会娶她?可是她的命数到了,她霸占了天承这么些年,是时候要将他还给我了。”

褚桐双目狠狠盯着她看,温乔肆意地笑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死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我能等…”

褚桐手摸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一个玻璃杯,她手指触摸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温度,应该是挺烫的。

她想也不想地拿起来后将杯中的水朝着温乔的脸泼去。

温乔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脸,这点温度,烫伤她的脸是绝对不可能的,只不过也够她难受的了。

褚桐将杯子放回原位,“喊什么?反正你这张脸,你也不要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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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们之间,没有小三

走出酒店,简迟淮在外面等她,褚桐大步上前,“爸人呢?”

简迟淮朝着车内看眼,褚桐看到简天承就坐在后车座内,简迟淮替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走吧。”

两人坐到车内,简天承一语不发,车内的气氛凝滞住一般,诡异无比。褚桐想到温乔方才的话,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蒋龄淑的病情,除了自家人以外,谁都不知道,就连简俪缇都瞒着,更何况是她?

她口气那般得意,肯定是简天承说过什么,或者是承诺过什么。

难道原配在家受尽病痛折磨他看了不心疼,却已经要想着将小三迎娶入家门了吗?褚桐面色难看,嘴唇紧抿着,简迟淮朝她看眼,“这是怎么了?”

简天承还在车上,毕竟又是公公,褚桐不好说什么,只能摇头,勉强道,“没什么。”

简迟淮将车往前开,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他将车停稳。

简天承朝窗外看了眼,拧着眉头,率先开口,“今天的事,我也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自从上次了断后至今,我们就没见过面,今天还是头一次,我也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

“她跟你能有什么交情?”简迟淮侧过身,目光狠狠盯向简天承,“需要你抛下病重的妻子,特地过来这么一趟吗?”

“迟淮,我好歹是你父亲!”

“但你没有一个做父亲该有的样子!”

褚桐坐在旁边,不好插话,她看到简迟淮神情愤怒,他向来是一个能将情绪控制的很好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即便是神,都会忍无可忍。

简天承最终没有争辩,“回去吧,我只是跟你妈说出来一会,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都不见温乔。”

简迟淮强忍着,半晌后,重新发动引擎。

回到家,简天承受不了车内的气氛,推开车门下去了。褚桐望着他进去的身影,“你相信爸说的话吗?”

“你觉得呢?”

褚桐收回视线,目光碰触到简迟淮,“我不敢说。”

“为什么?你怕说了实话,他是我爸,我会不高兴。”

“我是真的不信。”

简迟淮松开安全带,褚桐见他要下去,拉了把他的手掌,“老公。”她有些欲言又止,简迟淮扭头朝她看看,“怎么了?”

“方才你和爸离开后,我套出了温乔的话,她说她知道妈的病,并且就等着几个月以后,进入简家了。”

褚桐知道这些话挺残忍的,但她也不能不说。

简迟淮整张脸被挡在阴霾之中,眼中盛满诡谲和愤怒,犹如一头丢失挚爱的猛兽陡然出山,他潭底布满受伤、哀戚。褚桐见状,忙上前抱住他的脖子,“老公,别这样。”

简迟淮双手掐住她的腰,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若不是简天承说过,温乔哪里会知道呢?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褚桐轻轻说道。

简迟淮冷笑下,口气冷漠至极,“有我在一天,她永远别想踏进来,就算站在门口张望都没她的份!”

“对。”

两人收拾好情绪,进入家中,蒋龄淑坐在沙发内,腿上盖了条薄毯,正和简天承说着什么话。见到小夫妻俩,她开心地招手,“你们来了啊,过来。”

简迟淮和褚桐双双上前,简天承神色早已恢复自如,蒋龄淑示意简迟淮坐到自己身边,“看看,我儿子怎么脸色这么差?”

“有吗?”简迟淮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有没有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简天承坐在旁边,并不搭话,蒋龄淑又看看褚桐,“你也是,我生病的这段时间,操心这操心那,瘦了。”

“妈,瘦点好,不用减肥了。”

蒋龄淑笑着轻点下头,简天承站起身去了二楼。蒋龄淑看眼褚桐,“俪缇还在楼上画画呢,昨天完成了一副作品,说是想给你看看。”

“是吗?”褚桐随后站了起来,“那我上去看看。”

简迟淮眼瞅着她的身影上了二楼,这才收回视线,“妈,你把褚桐支开,是有什么事吗?”

“你啊…聪明面孔聪明的心,”蒋龄淑跟自己的儿子,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觉得你最近有心事。”

“哪里有什么心事?”

蒋龄淑轻叹口气,“还记得我住院的时候,病房里的那些盆栽吗?”

“怎么不记得。”

“我认为那是褚桐送的,你也说是她送的。可是后来她来医院,我看到她盯着那些盆栽在发呆,还看了床头柜上的果篮,我就知道,这些不是她送的。”

简迟淮不得不佩服蒋龄淑,难道这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吗?

只是她要没这点观察力的话,温乔和简天承的地下情,能被她早早发现吗?

事到如今,再加上蒋龄淑这样的病况,简迟淮哪里还能舍得去骗她,他老实说道,“对,那些确实不是褚桐送的。”

“那是谁?”蒋龄淑紧接着问道。

“有可能,是我的一个学生,那家医院,恰好是她的。”

“学生?多大的学生?”蒋龄淑穷追不舍。

“妈,这些都不重要…”

蒋龄淑忽然一把按住简迟淮的手腕,“迟淮,你最近心神不宁,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

简迟淮明白过来蒋龄淑的意思了,可他又不能说,真正让他忧心无比的,是她的病。“妈,人家只是送了些盆栽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男人的出轨,就是从一点点小事上积累的。迟淮,虽然褚桐一开始不是我心中的儿媳妇人选,但是,你们也经历了这么多事,而且现在,我挺喜欢她的。”

“你喜欢她?”简迟淮问道。

“怎么能不喜欢?我最担心你走了你爸的后路。”蒋龄淑结婚至今所受的伤害,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既然结了婚,就要对另一半负责,不要把悲伤和眼泪留给你的枕边人。”

“妈,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蒋龄淑摇摇头,“不像,但是…现在很多女人,她看中一个男人,也许不为钱财,不为身份容貌,仅仅是贪图好玩刺激…”

“妈,”简迟淮打断她的话,拉起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内,然后逐渐包拢住,“这辈子,我最爱四个女人,我的母亲、我的妹妹,我的妻女,深深伤害过你的…她不论是温乔,还是温乔那一类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我对此深恶痛绝,并且一辈子都不可能去碰触。”

蒋龄淑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朝简迟淮笑了笑,“我的儿子,我心里最清楚。”

“你刚才不还怀疑我?”

“我只是怕你定力不足…”

简迟淮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于我,你永远不用操一点点心,妈,我心里装着一杆秤,往哪边走会失去平衡,我自己都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