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俩人一块儿听完了剩下的,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感觉跟下课从教室出来似的,邱骆岷问他买了几节课,路柯桐说四节。

“把你账号给我吧,我到时候也听。”

“那你请我吃好吃的。”

邱骆岷指着马路对面,说:“国宾酒店行吧?中餐西餐你挑。”

十八楼的西餐厅挺不错,路柯桐洗完手看菜单,说:“我爸有这个酒店的卡,改天找他要一张。”

邱骆岷听完,说:“我也有,我爸厅里发的,今儿头回来。”

点完单,路柯桐饿得不想说话,摆弄自己的公交卡,邱骆岷玩手机,也安静。片刻后,路柯桐伸个懒腰回头看,说是不是来了。

邱骆岷抬头,条件反射地说:“靠!”

“怎么了?”

“小白兔!”

沈多意端着托盘过来,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他假装不认识,或者说不愿意搭理,不过他多看了路柯桐两眼。

邱骆岷问:“往哪儿看呢?我宝宝是给你看的?”

路柯桐差点儿骂人,憋住了装优雅,他抬头冲沈多意笑笑,客气地说:“你是邱儿的同学啊?那就不用给小费了。”

沈多意也笑,笑完更加优雅地走了。

邱骆岷如同咸鱼一般,说:“路路,我又想起了那天被开瓢的经历,感觉吃不下了。”

“没事儿你想吧,我给你吃。”路柯桐饿死了,大吃了几口停下来,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邱骆岷呆滞地说:“你,你俩掉河里我救你。”

路柯桐顿了顿,自言自语地说:“他真的和费原是一对儿啊。”

把沈多意送到地方后费原又兜了一圈儿,去打篮球到天黑才回家。然后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车钥匙藏好,他可不想再挤公交车了。

林瑜珠在屋里裁衣服,喊他:“给我把缝纫机搬出来擦擦。”

弄完出了一身汗,费原去冲了个澡,林瑜珠又把剪下的布头给他,让他拿出去扔。他拎着垃圾沿着胡同走,快走到口的时候手机在兜里震起来。

小树苗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路柯桐属于憋不住屁的那种,也属于脑子经常不好使的那种,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挺纠结。

“喂?”

“老大,是我。”路柯桐说完忘词儿了,闲扯道:“你干什么呢?”

“扔垃圾。”

“哦哦,我在看电视呢,广告真长啊。”

“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路柯桐决定出卖同学,说:“班长和一班的学习委员在谈恋爱,你羡慕吗?”

费原把垃圾扔分类箱里,说:“我羡慕什么。”

“你不羡慕,是不是说明你也在谈恋爱?”

费原皱眉道:“你有病?”

路柯桐已经把自己绕进去了,他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停顿时间长了又怕费原挂电话,有点儿可怜地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有我就追你,才不想一直做小弟。”

听说你喜欢男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那我也喜欢你。

费原声音还是冷的,但在黑暗中却带着点儿笑:“没有啊,你追呗。”

☆、早上好不好

最近的天气比较暖和,林瑜珠便把早点从热乎儿的小米粥变成了温豆浆,费得安说着这玩意儿不挂胃,手里又不停歇地多盛了一碗。

“对了,上半拉月了也没问过你,跟同学们相处得来么?”

费原已经穿上了短袖,说:“还行,不行就打一顿,不用操心。”

得亏林瑜珠没听见,不然能念叨到他出门。吃完饭穿上外套,指头上勾着车钥匙就要上学去了,他早就观察好了,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门口停车正合适。

沈多意在屋里就听见费原出门了,但是老爷子吃饭慢,等他紧赶慢赶收拾好碗筷,费原已经骑上车看不见了影儿。

司机来来回回快被路柯桐烦死了,时而让接,时而又不让接,毫无规律可言。到了学校,路柯桐郑重的又说了一遍,以后都只送不接。

“你是不是又要放学去玩儿?”

“因为不放学不让去玩儿啊。”路柯桐理直气壮,然后背上书包下了车。

这周不做值日,他也没有作业要补,从后门进去看见费原已经到了,轻轻走到背后拍人家肩膀,倍儿精神地说:“费原!早上好不好!”

费原头都没回,等路柯桐坐下了才回道:“不叫老大了?”

路柯桐又拧着身子趴人家桌子上,说:“不叫了,我不是说了嘛,是吧?”

“是什么是。”费原懒得大清早就逗孩子玩儿,踹他椅子一脚让他转过去。路柯桐转过去又往后躺,后脑勺枕着桌沿儿。

费原把一支笔放他人中的位置,然后他嘴撅起来夹着笔。班长检查完卫生从过道经过他俩,说:“咱这是高二,你俩从幼儿园跳级来的?”

第四节课是数学,路柯桐期待一上午了,他可是刚投资了两千块钱呢。铃声响了老师还没来,等了一分钟听见高跟鞋的动静。

英语老师夹着书进来,说:“数学老师有事儿,调下课,下午还来不了你们就数学测验。”

“留的卷子还没讲呢测鸡毛啊。”

“测完一块儿讲呗,别担心。”

“你数学第一肯定不担心。”

路柯桐成绩中等,倒数几名拉肚子不来他就偏下,前几名拉肚子不来他就偏上。每逢怨声载道,他必从容不迫。

一下课,他问费原:“留的卷子你有题要讲吗?我特别认真地做了,你要有就让我讲讲行吗?没准儿下午就考到了。”

费原看他那样,行吧,把卷子夹本儿里决定牺牲掉午休时光。

学校附近的面馆儿生意火爆,每天都跟同学聚会似的,不过半个多小时以后基本就走没了,因为午休时间卡得紧,耽误了就没法进校。

路柯桐要了大份笋干鸡丝面,还要大鸡排和冰牛奶。费原心说小树苗真是成长中,这么能吃,问道:“你一天喝多少奶?”

“至少三杯吧,我得快点儿长到一米八五,然后进入校篮球队。”

费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志向,说:“加油,就差十厘米。”

路柯桐喝了一大口奶,怒道:“九厘米!我每天都量!”

等他们吃完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剩角落还有俩穿着校服的,一个已经吃完了,一个还在吃,不过离得远看不太清楚。

路柯桐开始给费原讲题,他看到画圈儿的就高兴,跟看见钱似的。把草稿纸和笔记本放旁边,先读题,然后按步骤解。

他模仿着线上名师的语气问:“奥,这步我们可以用哪个公式呢?”

费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路柯桐一拍桌子,又模仿数学老师说:“笑什么笑!做不出来还笑!数学学不好的都是瓜!”

费原受不了了,大手揉乱路柯桐的头发,说:“我看你就挺瓜。”

这么一打岔,等平静下来都忘了怎么做了,路柯桐看着卷子使劲儿回想,就是想不起来,然后在沉默里,尴尬地红了脸。

“接着讲啊。”费原故意臊白他。

“……我上个洗手间,奶喝多了!”

到了洗手间把脸洗了洗,再照了照镜子,然后还是没想起来怎么做。路柯桐掏出手机给邱骆岷打帮助热线,心想要是邱骆岷也不记得就绝交。

“路路,中午好啊。”

“可好呢,我就是问问,那天听数学课,最后一道例题是怎么讲的来着?”

“那我哪儿记得。”

“傻邱儿,我不稀罕你了。”

挂了才半分钟,邱骆岷来了条信息,内容是那道题的解法步骤,解完还有句话:当我稀罕你啊。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角落那俩人的时候路柯桐偷瞄了一眼,看个脑袋顶也不知道是几年级的,不过几年级的都比他大。

“你怎么还没吃完啊,吃饭太慢了。”

“你不等我还有理了?还嫌弃我?”

路柯桐翻个白眼儿,心说撒什么娇呢。

讲完题时间也差不多了,路柯桐默默祈祷下午有同类型的题,这样姓费的肯定马上想起他,没准儿还得在他背上画个心呢。

那这也算是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等放了学,费原收拾完就从后门走了,路柯桐回头一看座位空了,赶紧拿上书包去追,快到校门口才赶上费原。

“我今天和你一起走,我办公交卡了!”

费原没停,经过公交站牌的时候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过了马路。他愣在那儿,看着费原去对面便利店门口取了摩托车。

巨大的声音从发动机里面传出来,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看,费原骑着摩托奔过来,停下后一条长腿支着地。

路柯桐一脸失落地问:“你不坐公交车了啊?”

“不坐。”费原掏出一盒口香糖倒了两粒,一粒自己吃了,然后抬手送到路柯桐嘴边,说:“张嘴。”

路柯桐被喂了粒水蜜桃味儿的口香糖,但感觉心里还是苦。

吃过晚饭,费原去附近的广场上打篮球,夜里凉快也照样出了一身汗。长椅上的漆被蹭的有些斑驳,但是凉凉的靠着挺舒服。

手机几十条消息蹦出来,全是男生群里的,他经常纳闷儿,这个班的男生话怎么那么多。

“周六踢球吗?踢吗?我脚痒了!”

“周一就约周六,脚痒你就挠好吧。”

“这周体育中心的游泳馆就开了,游泳吗?游吗?我浑身都痒了!

费原汗涔涔的正难受,回了句:“游。”

几乎是同时,路柯桐在群里回:“不游。”费原又发一遍,“游。”

这就很尴尬了。路柯桐看着手机撇嘴,这人说好吧,好像有时候确实对他挺好,但是呢又特别无情,从不迁就人,仿佛对他好都是错觉。

费原灌了瓶矿泉水,再看手机时差点喷了,因为路柯桐在群里回:“妈的不会游。”

“路路,我教你。”

“我教你,我为你转身。”

“选我选我选我。”

路柯桐咬咬牙答应了,就当是为这班风和兄弟情答应的,但是费原屁都没放一个,真垃圾,好歹他还给当了几天小弟呢。

等到周六上午,这帮人来了游泳馆控场,室内恒温倒是不冷,但是刚下水能冻得打哆嗦。

路柯桐穿着自己的小泳裤,细腿儿细腰的还白嫩,他拎着游泳镜,想去一米三的池子里练练憋气。但是走到边上实在难为情,池子里都是小学生在玩儿滑梯。

“路路,这儿!”

循声过去,那帮不要脸的都在一米八的池子里,他又漂不起来,下去不是找死么。耷拉着小脸儿往边上一坐,就当来洗脚了。

从远处游过来一个身影,始终潜在水里看不清是谁,路柯桐感觉脚踝被抓了一下,刚想踢一脚又被制住了小腿。

哗啦一声,费原从水面露出来,问:“他们不是要教你么?人呢?”

路柯桐生无可恋:“可能淹死了吧。”

“跟我走。”费原手臂一撑从水中出来,拉起他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商店后,说:“挑一个。”

路柯桐皱着脸不说话,费原干脆直接跟老板说:“就那个蓝的。”

再回去时,路柯桐挎着个机器猫的游泳圈,郁闷的都快哭了。

套上圈儿下了水,再趴圈儿上瞎扑腾,扑腾半天撑死移动半米。他可太怀念和邱骆岷一起去网吧网上冲浪的休闲时光了,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那些男生疯狂竞技,跟要参加下一届奥运会似的,他扑腾累了就漂着,抠游泳圈上的机器猫。半个钟头后,大家纷纷上岸,估计是游累了。

“不行了,我得吃个巧克力。”

“我吃泡面,费原呢?”

“费原还游呢吧,反正我是不行了。”

路柯桐往边上游,也想去吃东西,但是怎么都不移动。正着急,水下一个人快速游过来,然后在他跟前露出水面。费原把头发撸到后面,水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也都又湿又凉。

他抓着路柯桐的游泳圈转了一圈儿,说:“你泡澡呢。”

路柯桐没劲儿说话,不过费原也没想让他说,游泳圈被拽住,费原推着他往前游。“我的天!”路柯桐感叹一声,原来是这种感觉。

轻飘飘的,起起伏伏,水流从两边划过,感觉上天了。

游到头,费原甩甩头发,然后撩起一把水弄他脸上。水光蓝色的,和灯光掺在一起格外耀眼,路柯桐看着费原的眼睛,忘记了抹掉脸上的水。

“好玩儿么?”

他呆呆地点头,像第一次认定主人的小狗。

☆、花季雨季你不懂

08

他们游完泳出来去取车子,费原又骑着大摩托来的,扎眼。班长上次就没体验够,这回更来劲了,问:“费原,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费原低头看手机有没有信息,说:“不能。”

“那我呢?费原我可爱你呢。”

“滚吧,你骑自行车来的好不。”

“要是费原送我,我就算骑三轮车来也不要了。”

费原听他们闹,觉得这班人都挺不着调,但是跟他们在一块儿很舒服。笑着抬起头,看见路柯桐挎着游泳圈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脸又皱上了。

班长也发现了,朝路柯桐喊:“路路,还不高兴呢?”

路柯桐小声说:“我也想坐。”说完又觉得自己傻怂傻怂的,他看费原被簇拥着像人气之星一样,回道:“我饿了,先回家去了。”

背后没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那帮人还在啰嗦,他瞪了眼游泳圈上的机器猫,自己去街上打车。车来车往很难打,还被抢了一辆。

叹口气过了个马路,站在公交站下面发呆。忍不住想,游泳池的那一幕可真梦幻啊,梦幻的跟假的一样。

“干嘛呢?”费原不知道从哪儿过来的,也没动静。路柯桐四处瞅瞅,看见摩托停在自行车道那边,可能自己太出神都没听见响。

“等车呗,我有公交卡。”

费原抱臂站在旁边,说:“知道你有,显摆好几次了。”

路柯桐怒目而视:“知道个屁!我为了和你一起坐公交才办的!那么长的队!那么长!”

“不是饿了么,气还这么足。”费原觉得小树苗可能青春期了,时而忧郁时而愤怒,“请你吃饭啊,到点儿喝奶了吧?”

其他人刚才在游泳馆吃了些,他俩什么都没吃,快饿死了。等费原跨上摩托,路柯桐紧跟着坐上后座,他得拿游泳圈,所以单手抱着费原。

耳边的风呼呼的,他问:“我是不是第一个坐你摩托的?“

“不是。”

他也没期待是,他想着小白兔肯定坐过了,没准还俩手抱着费原呢。费原不知道路柯桐在脑补什么,倒是回想了一下,记得第一个是他妈,上班要迟到所以他送了下。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路柯桐直接坐上去,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费原弹了他脑门一下,嫌他抖机灵。吃饱喝足,一路上被风吹着都犯困了,路柯桐把脸埋在费原后背上,不时地蹭一蹭。

费原只送他到大门外的街上,午后人少,周围的环境特别舒适。他下车揉揉眼睛,揉完又眨了眨。

“还睡了一觉?一直蹭我。”

“没有,我眼睛难受。”

费原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睁眼,说应该是因为游泳,不过时间短按说没事儿。“太娇气了。”费原又仔细看了看。

路柯桐喉咙一紧,唰地把头扭开了,脸红着说:“总觉得你要吻我。”

“游泳脑子进水了?”费原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让他赶紧滚。他抿住嘴唇,往家里跑,跑了几步停下转过身,挥了挥机器猫的游泳圈。

“又怎么了?”

路柯桐喊:“费原,等我再长高三厘米,你就喜欢我行不行?”

费原没搭理他,掉转车头就走了。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呢这是,又没面子又傻逼,太不酷了。

到家以后,温凝发现他不对劲,跟在他屁股后面哄,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快急死了。

“路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我啊。”他平躺在沙发上,老大不高兴的,“我最近心率不正常,感觉心脏总是瞎跳,可烦呢。”

“心脏不舒服可不是小问题,咱们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

“那倒不用,我吃点儿好的就行了。”感觉再说就真把温凝吓着了,他坐起来,说:“我写作业去了,最近想考前五名呢,晚上要吃能长个的饭。”

温凝憋笑:“是不是有人说你矮啊?”

路柯桐又怒了:“我根本不矮!一米七六是男神身高!”

男神又挎着游泳圈上楼了,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趴,滚来滚去哼哼唧唧。手机响起来,男神翻身枕着游泳圈接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

邱骆岷打来的,问:“路路,我登陆你的账号,怎么显示还有九节课啊?”

路柯桐说:“我又买了一个疗程,我觉得英语也得补补呢,该你买了。”

“我不,我英语特好。”邱骆岷拒绝掏钱。

“抠死了,听完这九节我就不买了,请名师来家里一对一,让你占便宜。”他说完好像得到了发泄,也有了点儿精神气,问:“邱儿,喜欢男的什么感觉?”

邱骆岷顿了几秒,答道:“改天帮你问问我妈。”

路柯桐说:“你不喜欢男的那你调戏小白兔干什么!”

“我就是试试我喜不喜欢男的啊,还没试出来就被打昏迷了,我也惨呢。”邱骆岷觉得他不对劲,问:“路路,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路柯桐打岔:“谁喜欢你爸,我自己爸我都不喜欢。”

要挂的时候,路柯桐突然叫住邱骆岷,支支吾吾地问:“小白兔叫什么啊?”

挂断后,他又滚来滚去折腾了会儿,滚完捂着肚子发呆。小白兔叫沈多意,感觉比他名字好听呢,他甚至脑补,费原会不会叫沈多意“多多”。

喜欢男的是这种感觉么?他这是不是喜欢男的了?凭什么啊,他要勾搭费原气死路若培,然后甩了费原给兄弟报仇呢。

都怪路若培,喜欢男的也是因为遗传了问题基因,路若培害人!

第二天去学校,老远就看见班长和一班的学习委员一起走,虽然俩人隔着一米远,但还是能感觉到柔情蜜意。

进了班,路柯桐朝班长屁股踹了一脚。班长转身要揍他,说:“你造反啊!你知不知道除了班主任我最大!”

他假装广播站,喊:“班长早恋了!为爱殴打同学了!”

被追着揍了一圈儿,过道窄还差点摔倒,他跑回自己位子上,却转身往费原桌上趴。费原在面无表情地看书,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班长说:“路路,你要是恋爱就是早恋,哥哥已经十七了,花季雨季你不懂。”

路柯桐看向费原,问:“你懂吗?”

费原反问:“你知道学校为什么禁止早恋么?”

班长拍拍费原的肩膀,心说孩子就交给你了。路柯桐觉得费原说不出什么他爱听的,就想转过去,但是费原冲他笑了一下。

跟那天在泳池里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说:“怕影响学习。”

费原前倾身体离开椅背,盯着路柯桐的眼睛说:“因为十几岁的人都特别傻逼,看一个人好看就想多看几眼,看多了就觉得自己喜欢人家。要是别人跟自己撩闲那么几句,也会觉得自己特魅力无边,招人喜欢。”

其实呢,都是扯淡。

路柯桐可委屈了,他不就跟班长闹了会儿吗?干嘛呀?瞪着眼睛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等老师进了教室,他得救般转过身去。

就这样,费原清静了一上午,小树苗也枯萎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