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不去吃饭啊?给你带点儿?”

“不用管我,你们去吧。”等教室没人了,路柯桐戴上耳机,打算把剩下的课都听了。有点儿口音的老师还是那身衣服,镜片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听了五分钟又关了,他图什么呀,明明就是为了给费原讲题才听的课,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他自己,从桌兜里拿出一盒奶,自言自语道:“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但奶还是要喝的。”

妈的,路若培那么高!怎么不把好基因给他!路若培又害人了!

快午休时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费原脱了校服外套拿在手里,宽阔的肩膀和手臂的线条都一览无余。路柯桐想,看到好看的人当然想多看几眼啊,看多了就喜欢上怎么不对了!

他扭过去,费原正在解耳机线,到嘴的话问出来就换频道了:“你喜欢听什么歌啊?”

“相声。”

打铃了,费原戴上耳机侧趴在桌上,看样子就不想说话。他又转回去,重新听他的数学课。也许邱儿说得对,谈恋爱干嘛,还是考清华重要。

可是姓费的偷用他的伞啊,还在球场上笑话他。

可是姓费的帮他做值日啊,还送了他机器猫的游泳圈。

教室很安静,路柯桐轻轻转过身去,歪着头盯着费原看。费原闭着眼睛,听着相声睡着了。他低头,超级小声地说:“费原,你睡着了吗?”

费原没反应,他又超级超级小声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啊。”

都快把自己感动了,花季雨季哪有他青春期多愁善感,说完转过去,感觉没那么憋屈了。身后,费原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喜极而泣

再次登录的时候,发现账号上多了十节英语课,路柯桐老怀安慰,领悟到爱情是随机的,但友情是永久的,起码他和邱骆岷的友情是。

快睡觉的时候路若培才回家,他下楼给路若培热宵夜,热完还守在旁边看着,问:“你不感动吗?”

路若培哼一声,说:“有目的仨字儿都写你脸上了。”

“我脸这么小,根本写不下仨字儿。”路柯桐抖抖刘海,求道:“爸,我想买个摩托车。”

路若培不搭理他,他就不停:“我们班好多人骑摩托车呢,高一的也有,我都羡慕死了,你给我买一辆。“

温凝从楼上下来,听见那么一耳朵,急说:“骑摩托太危险了,你想都不要想。”

“听见没有,想都不要想。”路若培补充道。

路柯桐趴在餐桌上,说:“我要闹了。”

“你闹什么?赶紧睡觉去。”温凝轻笑,拍拍他的后背,“摩托车没有,自行车好几辆,你可以先试试。”

等路柯桐翻着白眼上了楼,路若培说:“学校那么远,让他骑车干什么。”

温凝打哈欠,说:“他才坚持不了三天呢,体验体验就知道车接车送有多舒服了,不然能闹腾一个月。”

第二天司机照例送他到校门口,还从后备箱卸下辆自行车,他推着车子走到车库门口的时候停住,然后拐弯去了学校对面。

费原的摩托车停在树下,他把车子锁在旁边,然后美滋滋地走了。

“我说你怎么来怎么早,原来你做值日啊。”从楼梯口一拐进来就看见费原在拖教室外的走廊地面,他跑过去打招呼,看着可高兴了。

费原把他推进去,嫌他占地儿。

一进教室,发现语文老师来得更早,正坐在讲台上挨个检查背诵呢。路柯桐把书包放下,拿着课本就过去了。

背完第一行停下,语文老师说:“干嘛呢?接着背啊?”

“老师,其实我没背。”

“没背你过来跟我逗乐子呢?”语文老师特厉害,皱着眉说:“拿着书去外面背,早读不用回来了。”

他一转身,笑都憋不住了,跑出去站到门口,紧贴着墙。费原涮完拖布回来拖第二遍,看见他罚站,有点儿莫名其妙。

“大清早就惹事儿?”

“没有,我特意出来陪你呢,你拖吧。”

费原拖完地也就用了两分钟,早读的铃声都还没响。路柯桐拿着书,充满期待地问:“你会再出来陪我吗?”

有病么,费原巨冷漠地说:“不会。”

路柯桐哈哈一笑,说随便问问而已,然后就低着头看书。费原看他一眼,心里叹口气,然后往他兜里塞了支棒棒糖就走了。

等到了早读时间,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站在外面。巡视的教导主任经过,严肃地瞪他一眼,真冤枉。

感觉每天高高兴兴地来,都会变得委委屈屈的。

下午体育课总算又找到了生命的真谛,解散后去打球,他们这些男生就按踢足球时的分组来,结果点数的时候发现少个人。

“少路柯桐。”费原就去器材室拿个球的工夫,回来就发现路柯桐不见了。

“哎不用管他了,篮球队训练呢。”

“肯定又流着口水当拉拉队去了。”

“咱们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费原远远地望了一眼,好像看见了路柯桐在那边围观的身影。收回目光后,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开始打球。

路柯桐盘腿坐在线外,也不怕被球砸着。跑来跑去的队员都又高又壮,运球投篮中,看得他两眼冒星星。

半节课过去,大家都休息了,有个队员撩着球衣过来,问他:“哪个年级的?”

路柯桐立刻站起来报家门:“高二年级的!我叫路柯桐!我力量和耐力都挺好的,可以加入篮球队吗!”

其他队员闻声都乐了,把他上下扫了一遍,说:“貌似不可以。”

“我真的挺擅长运动的。”路柯桐把地上的球捡起来,说:“你们看看啊,我没有瞎吹。”

他运球上前,在规定位置略做停顿,然后跳起投球。随着一道抛物线划过,球砸在篮筐上弹了出去。

路柯桐尴尬地红了脸,杵在原地没想好怎么圆场。滚到远处的球被捡起来,并且运来的途中,球拍击到地面的声音特别有力。

费原运球过来,到篮筐下跨越一步跳起,把球重重扣了进去。他拍拍手,然后走到路柯桐跟前问:“串个门儿还没完了?”

路柯桐心砰砰直跳,转身就跟着费原走了,走到水池边洗手,他说:“你能不能加入篮球队啊?”

“为什么?”

“等你加入了篮球队,我就能靠关系也加入了。”

费原把手上的水甩他脸上,问:“我和你有关系吗?”路柯桐脸色更红,手抠着水池边不松开,原来他们没关系啊。

放学了,路柯桐拽着书包带子慢慢走,回味这一天的酸甜苦辣,累得他只想躺平了睡觉。抬眼看见费原已经过了马路,他赶忙跑过去,好像瞬间又有了劲儿。

“我骑车子来的,咱们一块儿走吧?”

费原把摩托车推下便道,说:“摩托车和自行车怎么一块儿走?”

路柯桐骑上车子紧跟着,说:“你骑慢点儿,我骑快点儿。”费原发动摩托,看向前方,说:“我得走机动车道,隔着绿化带一块儿走么?你注意安全。”

他说完就驶向了车流中,加速奔向了下一个路口,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小树苗还停在原地,看不清表情。

晚上群里废话连篇,路柯桐始终没吱声。

一觉过去,天亮了却没太阳,阴沉沉的,到了学校看见那辆熟悉的自行车,费原把摩托停在了旁边。进入教室,路柯桐坐在位子上看书,难得的安静。

他经过,拿拖布出去,回来再经过,路柯桐始终低着头学习,没说过话,也没抬头看过他。一上午过去,除了去洗手间,路柯桐没离开过座位。

也没转过身。

费原想,小树苗是彻底消停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天忽然黑了,然后打了几声闷雷。大家无心学习,抻着脑袋往外面看,带雨具的得瑟,没带的怀疑人生。

雨终于下起来,伴随着下课铃声。班长快速收拾好书包往外走,经过时问:“费原,带伞了么?”

“没有。”

“我也没带,但是我有女朋友啊,找女朋友去喽,拜拜哈。”

费原笑了声,默默收拾东西,收拾完看见路柯桐还没动,随着他拉书包拉链的声音响起,路柯桐转了过来。

“把伞借你吧,我不用。”

路柯桐把伞放在费原桌上,然后抱着书包就走了。费原拿起伞跟在后面,看着路柯桐跑进了雨中。

打车的人太多,他手挥断了也没打上,真想司机叔叔啊。

“路路,跟我走。”

路柯桐转过身,看见费原撑着他的小花伞,他讷讷地说:“你叫我什么了?”

费原拽上他过马路,然后擦干座子把他连推带托弄上去,伞也塞进他手里。车子嗡嗡地响起来,路柯桐单手抱住费原,又把脸埋进费原的后背。

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伞都拿不住,费原正面已经湿透了,等红灯时,他把外套脱下来,然后反着给路柯桐挡住。

路柯桐说:“你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

你时好时坏的干什么啊,路柯桐都懵了,绿灯后,他重新抱住费原,努力地打着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拐进了他家在的那条街。

雨滴重重地砸下来,地上都是积水,摩托撑不住熄了火。他们停靠在路边,路柯桐下来站在人行道上,仍然给费原打着伞。

“回去吧,我把车推到路口水少的地儿就能打着火了。”

路柯桐摇摇头:“你拿着伞吧,我跑回去。”

“别磨蹭了。”费原浑身冒着寒气,说:“我都湿透了还要什么伞,你赶紧回家。”

路柯桐大声喊道:“我说了把伞给你!我不要了!”

他最后一个字喊完,衣服就被费原拽住,他上前一步差点摔倒,然后被费原紧紧摁在了怀里。雨伞滑下来一截,什么都遮住了,看不见外面,只能听见雨声。

他俩紧贴着,他的腰板直挺挺的被费原箍着,他红着眼睛的怂样也被费原盯着。“今天量了么?长高没有?”费原低头抵住了他的脑门儿。

路柯桐不知道该看哪儿,说:“没有。”

费原用鼻尖蹭他,说:“没有就没有吧,路柯桐,以后没法后悔了。”他没明白,刚想问就被勒紧了身体,随后他的脸颊印上了费原的吻。

脸颊完了是嘴唇。

费原吻着路柯桐,不敢太凶,因为对方已经紧张的浑身僵硬了。他忍不住想,路柯桐,你真以为我那么好勾搭么,那是因为你举着小花伞冲人发脾气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路柯桐想哭:“你冷着我,还给我脸子看。”

“你那么不着调,我得看你是真的还是瞎折腾。”

“那你看够了么?”

费原擦去他脸上的雨水,说:“本来没有,但是今天太乖了,我心软了。”

路柯桐撇撇嘴终于哭出来,然后紧紧抱住费原哭个不停,他觉得丢人但又克制不住,哭着说:“我守护十五年的初吻没有了……”

“不乐意?”

他流泪到打嗝:“喜极而泣不行吗……”

☆、感恩生活

雨渐渐小了点儿,路柯桐抱着费原不撒手,沉迷上了。等天也开始变黑,费原拍拍他后背,说:“来日方长,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松开手,再退开一步,才发现费原抱着他那么暖和。把校服给费原披上,然后把伞塞到了费原手里。

“怎么那么犟啊。”

路柯桐说:“这伞我送给你了,意义就相当于你送我的游泳圈,看见伞就得想起我,没事儿得擦一擦,不能借给别人使。”

“知道了。”费原把伞折了收起来,发动摩托调头离开,路上他忍不住想笑,合着小树苗一直把游泳圈当定情信物呢。

路柯桐跑回家,欢快的要命。温凝在大门口瞧着,早就快急死了,看他回来赶紧去厨房热汤,忙前忙后的。

“路路,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把衣服换了,饭马上就好。”

“我今天得吃三碗饭!”他跑上楼,唱着歌洗了个澡,洗完穿上一身纯棉小翻领的睡衣,趴床上抱着游泳圈就开始打滚儿。

“路路,跟我走。”

“今天量了么?长高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路柯桐,以后没法后悔了。”

“今天太乖了,我心软了。”

温凝上来叫他吃饭,推门问道:“自言自语什么呢?”

“背课文背课文。”他背到满脸通红,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地去吃饭。原来不是吹,真吃了三碗饭,因为中午的时候还太忧郁,午饭都没怎么吃。

费原到家时雨已经停了,把摩托车停好后找了块防雨布盖上。林瑜珠早就做好饭了,掀着帘子不住地看,当妈的都操碎心了。

“哎呀你这里外都湿透了,我又得洗衣服。”

费原换了衣服吃饭,费得安给自己倒酒,问他要不要也来一盅。林瑜珠一敲筷子,说:“来什么来?成天不教好。”

“这鱼真好吃。”费原插了一句。

林瑜珠立马熄火,夹了一大块儿鱼肉放他碗里,说:“好吃吧,也不看谁做的,来,多吃点儿。”

吃完饭,林瑜珠去费原屋里拿换下的衣服,几件堆在一起浸着水,得有十来斤。书包也湿了,费原把书本都拿出来晾着,全摆着桌子上。

“这是咱家伞么?怎么这么花,又是小姑娘给的?”

费原低着头笑了下,说:“又是小男孩儿给的。”

“你还没完了?”林瑜珠把衣服收走了,“明天不许骑摩托,地滑多危险,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打开书,有点儿发愁,不骑摩托是不是得骑自行车送小树苗回家,那他不得累死了。

群里又开始群魔乱舞,前一晚还死寂一般的路柯桐又如同春风吹又生的原上草一样复活了,上来就发红包。

一百元,感恩生活。

一百元,感谢命运。

一百元,路家有钱。

一百元,路路烧包。

大家乐死了,纷纷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烧包。路柯桐作业扔着也不写,就在那儿傻笑,笑完不知道回什么,干脆发了第五个一百。

费原最帅。

看着消息的费原感觉心挺累,担心路柯桐能折腾一晚上不睡觉,他倒是已经有些困了。正想关了机上床,路柯桐给他单独发了一百颗心。

屏幕上一片红心,能刺瞎眼睛。

其实路柯桐发完就不好意思了,忒不含蓄了,他趁着费原没回,又赶紧发了句“明天见”。几乎是同时,费原回了他一颗心。

感觉,好高兴啊。

早上费得安去胡同口买早点,一手端着小锅,一手拎着油条。林瑜珠梳好头发画眉毛,看他回来训道:“喝豆腐脑要吃糖饼啊,一咸一甜才好吃,不长记性。”

“糖饼炸得少,老孟家孙子在前边全买了,凑合吃吧。”

正说着,沈多意进来,给他们送了几个糖饼,说:“叔叔你刚走就炸好了,不过就这仨,可能不够。”

“哎呀够了够了,咱们一块儿吃,一锅豆腐脑呢。”

“不了,我爷爷熬粥了。”沈多意笑笑,然后往卧室看了眼,走之前问:“费原还没起床吗?别迟到了。”

“嗯,估计正收拾着。”林瑜珠把碗摆好后去叫费原,费得安已经先吃上了。她进屋发现费原还在床上躺着,走过去拍拍被子,“怎么还不起?都几点了?”

费原皱眉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睡。林瑜珠感觉不对,伸手一摸果然发烧了,她赶紧找体温计和药,朝费得安喊:“儿子发烧了,肯定是昨天淋得,你给他老师打电话请个假。”

费得安淡定的不行,打完电话说:“昨晚上要是喝盅酒暖暖没准儿就烧不起来了。”

“闭嘴吧你。”林瑜珠让费原吃了药,然后又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嘱咐道:“出出汗睡一觉,我跟你爸上班去了啊,睡醒还是难受就打电话。”

沈多意听见动静,上学前来看了看,费原睁开眼说:“几点了还不走。”

到校后先去看了看可怜的自行车,旁边摩托车没在说明费原还没来,路柯桐去便利店买吃的,想等费原来了再一起进学校。

一杯关东煮吃完十分钟了,再等估计要迟到。他挺纠结,不过想着迟到就一起迟到,也没什么,正盘算着有人喊了他一声。

“路柯桐!干嘛呢不进去!赶紧给我跑!”

班主任在对面吼完进去了,吓得他立刻飞奔进学校。等上了早读,费原还是没来,等再上了课,费原始终没来。

“怎么第一天就异地恋了啊。”

总算捱到中午放学,他去学校附近的面馆儿吃饭,大份笋干鸡丝面居然吃不完了。磨磨蹭蹭地吃着,手机突然救命似的响起来。

一接通,费原问:“是不是急死了?”

“你怎么一直关机啊!”他呼噜呼噜大吃了两口泄愤,“你怎么不来上学?你是不是后悔了?”

费原无言:“什么玩意儿,早晨发烧了。”

路柯桐又吃不下了,嚷嚷着要去看,赖死赖活地问出了地址。等下午一上课,他就一脸难产似的,然后咬得嘴唇发白。

跟老师请完假,背着小书包去探病,路上看见吃的就想买,从昨晚到现在,搞个对象已经花了八百块钱了。

还不连之前投资的听课钱。

“师傅,秋叶胡同是第六个口是吗?”问了问路,他往前接着走,走到还差几十米的时候,看见费原抱臂站在胡同口等他,还懒懒地靠着墙。

没穿校服更他妈英俊了,腿那么老长,肩那么老宽,脸那么老帅,最要命的是还喜欢他。路柯桐跑过去,差点儿扑费原身上。

费原把他手上的袋子接过,然后把他领回了家。

沈老爷子在院儿里躺椅上歇着,路柯桐毕恭毕敬地说了声“爷爷好。”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草莓,说:“爷爷,吃草莓。”

“谢谢小同学,老喽,怕凉的。”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费原说:“爷爷你搁着吧,等多意回来吃不就行了。”

“嗯嗯,等多——”路柯桐嘎巴愣那儿了,多什么?多意?沈多意和费原住在一个院儿里?太魔幻主义了吧!

忧郁地进了屋,也没法问,毕竟他应该是不知道沈多意的。费原把袋子放桌上,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说:“都买什么了?”

他回了神,心说管他呢,反正下学下班前他就走了。“你吃吗?”他坐到旁边,打开其中一盒,拿出一块儿给费原,说:“这个老婆饼是刚做的,还热呢。”

费原一口一个,吃完说:“老婆买的饼挺好吃。”

路柯桐眼睛一亮,马上又打开另一盒,说:“你尝尝!这个是老公饼!”

费原捏一下他的脸,吃掉后说:“老公觉得这个也还行。”

“什么玩意儿啊,欺负人。”他心里头都美死了,美完了又支着下巴惆怅,最后到底是没忍住,问:“那个爷爷的孙子是谁啊?你俩好吗?”

费原没当回事儿:“我发小。”

“是不是能两肋插刀那种?”路柯桐问完觉得废话,他也能为邱骆岷两肋插刀啊,于是又补了句:“你能为我两肋插刀吗?砍刀。”

费原搂着他坐近了,嘴唇贴着他耳朵说:“兄弟之间才两肋插刀,你和我是兄弟吗?”

他摇摇头,咯咯笑两声,抬头问:“那咱们插哪儿啊?”费原低头亲他,把他嘴唇都磨红了,完了又狠又凶地说:“路柯桐,你懂不懂事儿?”

待到四点来钟,路柯桐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外面起风了,他怕费原吹着再烧起来,就没让送。挥挥手走出院门,沿着墙根儿往外走。

他低着头不看路,突然前面响起车子铃声,因为有积水路面变窄,迎面过来一辆速度挺快的自行车,刚想躲又嘎巴愣那儿了。

沈多意自习课没上,回来看费原,结果差点儿撞着人。

仔细一看也愣了,那天在国宾酒店和邱骆岷在一起的不就是这人么,怎么这么不巧!路柯桐拽着书包带子想赶紧走,这时沈多意喊道:“费原,你怎么出来了?”

转身看见费原站在院儿门口,路柯桐郁闷的有点儿想妈妈了。费原走过来,揽住他肩膀,说:“这是沈多意,我发小。这是路柯桐,我对象。”

路柯桐不敢直视沈多意的眼神,也不敢看向费原,这马上就要变大型对质现场,真是太他妈魔幻主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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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得着吗

“费原,你刚刚说什么?”

沈多意难以置信地问,他本以为就是碰巧倒霉遇上了这个姓路的,可是费原居然说姓路的是他对象?费原喜欢男的?

路柯桐的心又开始瞎跳了,他没想好是装死还是先发制人,就傻登登地张着嘴,跟个小脑瘫似的。不过敌不动我不动也好,毕竟沈多意还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