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想让费得安抱一下,但是费得安压根儿没动,“伯伯……”费得安抖搂抖搂报纸,说:“那不有板凳么,自己踩着洗。”说完还感叹,“这孩子长得漂亮,脑瓜子笨呢。”

路柯桐洗完就不想走了,叔叔说胡同有自行车,院儿里没有。“伯伯,我叫路路。”他在小桌旁坐下,自报家门。

“这片儿有姓路的么?”费得安纳闷儿,把报纸放下,说:“认字儿么?来,你给我念报纸,我请你喝茶。”

林瑜珠买菜回来就看见费得安跟大爷似的在躺椅上仰着,还有小孩儿在旁边伺候。她走过去问:“宝贝儿,你住哪啊?”

临近中午,费原翻个身睡醒了,又去洗漱一遍然后就等着吃午饭。一掀帘子,好嘛,林瑜珠在擀皮做馅饼,那小孩儿在旁边沾了一身的白面粉。

真跟个白面团子一样了。

路柯桐看见费原一脸惊喜,但是又有点儿不确定。也不怪他,费原脱了西装,现在就穿着体恤和运动裤,头发还乱,他支吾道:“……哥哥?”

板凳被路柯桐占了,费原过去把他拎起来抱着,自己坐下,说:“吃了我给的油条还给我降辈儿,叫叔叔。”

“叔叔,我叫路柯桐。”

“你说过了。”

“我怕你记不住。”路柯桐把身上的面都沾费原身上了,他手上还玩着一块儿,黏糊糊的。费原单手夹着他走到水池旁边,拧开水龙头给他洗手。

费得安这时来一句:“想抱孙子了,相当地想。”

林瑜珠跟了句:“我也。”

费原把路柯桐放下地,还轻轻踹一脚,说:“去给他们当当孙子,叫几声爷爷奶奶。”路柯桐拽着自己小书包的带子,趴到桌沿儿上喊:“爷爷!奶奶!我是路路!”

费得安笑声浑厚:“这到底谁家孩子啊?逗死我了。”

谁知道是谁家的,这么小总不能是离家出走的吧。费原把路柯桐薅自己跟前,然后打开了小书包最外面的一层,里面有张卡片。

卡片上有串号码,估计是家长怕丢给塞的。

拨出去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接起来,是个男的。费原直接问:“你好,哪位?”他怕说“你儿子在我手上”听着不像好人。

那边有点儿懵,估计是没遇见过这样的,说:“你好,我是邱骆岷。”

03

费原带着路柯桐和一饭盒馅饼回去了,路上开得飞快,特没安全意识。

到了公寓把电视打开,让路柯桐坐那儿看动画片,然后他就开始思考。这是邱骆岷的私生子吗?姓邱的怎么比上学的时候还道德败坏?

“你儿子叫路柯桐?”

“我操什么情况!”

“你儿子在我家门口坐着,我就顺手捡了。”

“他又从幼儿园跑了?哎我出差呢,要不你再顺手给我带带。”

“带你大爷。”

路柯桐看的咯咯笑,然后自己把书包脱下来拿棒棒糖吃,还挺会享受。正嗨皮,屏幕突然就黑了,他一愣,蹦下沙发跑过去研究。

“别看了,我关的。”费原朝他勾勾手指,等他跑过来了也不抱,问:“你爸叫邱骆岷?”

路柯桐摇摇头:“我爸爸姓路啊。”

“……别跟我贫,”费原掐他脸蛋儿,“那你妈呢?”

“没有妈妈,只有邱邱叔叔。”他趴费原膝盖上,使劲唆着棒棒糖。

成吧,还是个小可怜。费原抱起他去洗澡,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小孩儿衣服。路柯桐一看要洗澡就超级高兴,从书包里拽出一条背带裤。

“洗完我得穿这个!”

费原把裤子夺下扔沙发上:“穿什么穿,洗完光屁股睡觉。”

平时一个人睡觉得床挺宽敞,多这么个小豆丁还挺差事儿,路柯桐光屁股裹着浴巾,简直糯米汤圆儿刚出锅。

“对了,你从幼儿园跑出来的?”

他点点头,倒是实在:“我跑好几次啦,厉害吗?”

完犊子的,厉害个锤子。费原给他吹干头发,问:“为什么跑?被虐待了?”路柯桐双手在胸前紧紧抓着浴巾,说:“老师不给我穿背带裤。”

“为什么?”

路柯桐眼神有些哀伤,没说话。费原弹他脑门儿,催道:“问你呢。”他眨眨眼,回答:“上次穿背带裤去洗手间,脱不下来尿裤子了。”

费原趴床上直乐,乐完了问:“那你就别穿了呗,你愿意尿裤子啊?”

路柯桐快哭了:“背带裤前面有大口袋,像机器猫。”

玩儿了一天也累了,等路柯桐睡熟后费原去洗澡,洗完顺手搓了路柯桐的小内裤。想道,欠开瓢的邱骆岷,可真会给他找活干。

04

第二天费原是活活被好奇醒的,恍惚间一股柔软的手感充斥在掌心,捏了捏还有弹性,睁开眼一看,路柯桐的屁股正好压在他手上。

抽出手的动作太猛,路柯桐翻滚了一圈儿。

“周日吃披萨……”上幼儿园记得最熟的就是每日菜谱,路柯桐哼唧了那么一句然后也醒了。他爬到费原身边,拍拍费原的胸肌,问:“叔叔,我今天能穿背带裤吗?”

费原给他把小内裤从衣架夹子里扯下来,然后花了二十分钟才穿好衣服。洗漱完吃饭,他胳膊肘杵在餐桌上,捧着脸念叨:“吃披萨咯吃披萨咯。”

哪他妈有披萨,费原把带回来的馅饼放微波炉里加热,热完切了几刀,再把一角放盘子里搁路柯桐面前,说:“吃吧,猪肉白菜披萨。”

路柯桐穿着背带裤就高兴,吃完一块儿还想要,嘴巴油乎乎地问:“什么时候再去奶奶家玩儿啊?”

费原把吸管□□酸奶盒,再塞他嘴里,说:“你倒挺自来熟。”

今天要出门,路柯桐决定不背书包了,他把要带的东西都装口袋里,毕竟机器猫就这样干。费原的车上没有儿童座椅,就直接给他勒着安全带,跟被绑架了似的。

等出了市区,他指着窗外兴奋地问:“去旅游啊!”

“旅什么游,小小年纪怎么老想好事儿。”费原突然发现带孩子的乐趣了,隔三差五呲儿两句,通体舒畅。

郊外有个影视基地,汪昊延在里面拍戏,快杀青了,晚上投资商还有出品方要请客吃饭,他也要作陪。到了地方,路柯桐激动的小腿肚子直抖,这不是电视里的画面么!

“叔叔,我是不是进电视里了?!”

费原怕他乱跑,单手把他捞起来,等到了剧组搭的拍摄大棚以后才把他放下去。路柯桐怔怔地往前走,完全傻眼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从幼儿园跑出来还能跑到古时候的地方啊。

汪昊延穿着戏服过来,他两年多没拍古装戏了,现在穿那么多层浑身难受。“这小宝谁家的啊?”他弯腰把路柯桐抱起来,觉得稀罕,问:“知道我是谁吗?”

路柯桐看着汪昊延头上戴的垂帘冠子,小声说:“大王……”

费原过来把路柯桐夺怀里,说:“把他吓着了。”汪昊延冤枉,说:“我是婴幼儿之友好吗?看来这不是你儿子,太不禁吓。”

费原把路柯桐放下,说:“看见那边的小朋友了么?去找他玩儿吧。”路柯桐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不跟我玩儿怎么办?”

汪昊延从好几层的衣服里拿出手机,摁了摁塞到路柯桐手里,说:“玩游戏吧,三个球球颜色一样就摁一下,会了么?”

“嗯,谢谢大王……”

下了戏汪昊延就回酒店了,今天周日,简辛休息就跟他一块来了,俩人分开会儿能死了。费原带路柯桐去取车子,问他想吃什么。路柯桐没自己做过主,因为幼儿园都是给什么吃什么。

周围的餐厅不多,随便找了一家看着不错的,路柯桐跟在后面小跑,差点儿把口袋里的糖颠出来。费原扫视哪个位置比较好,看见了窗边的熟人。

“就你自己?”

沈多意正看菜单,闻言抬头:“你怎么在这儿啊?噢拍戏是吧?”他又看见了路柯桐,好奇地问:“这小家伙是谁啊?”

“说来话长,”费原在对面坐下,把路柯桐拎到旁边的椅子上,“帮邱骆岷带的。”

“啊?邱骆岷?”沈多意吃惊,“他还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玄幻。”

“你在这儿干嘛呢?小戚没在家?”

“嗯,出差了。”沈多意把要点的菜划了勾,说:“这旁边不是陵园么,我去给爷爷扫墓了,出来觉得饿干脆吃完饭再回去。”

路柯桐被忽略半天,终于有机会插嘴了,问:“谁小气?”

沈多意被逗乐了,上菜后给路柯桐夹了好多菜,看着路柯桐吭哧吭哧嚼着,忍不住逗道:“这么能吃,难怪胖乎乎的。”

路柯桐一愣,说:“我不胖。”解释完自己也有点儿怀疑,底气弱了一半儿,“我觉得不胖。”费原给他盛了碗汤,说:“我也觉得你不胖,使劲儿吃。”

吃饱饭从餐厅出来,他们要去酒店休息,沈多意回市里。“跟叔叔再见。”沈多意蹲下揉揉他的脸,然后他居然上前亲了沈多意一下。

亲完小声问:“你还觉得我胖么?”

05

在酒店睡了一下午,晚上又来劲了,费原和汪昊延有应酬,决定先把他给简辛看着,反正带简爱也是带,带孩子也是带。

走之前,费原捏着路柯桐的肩膀,说:“不许随便亲别人,记住没有?”

开玩笑,他累死累活带了两天,亲的第一个居然不是他,没暴打一顿已经相当克制了。

“路路,你喜欢玩儿什么?”简辛有侄子侄女,挺喜欢和小孩儿相处。路柯桐想了想,说:“滑梯。”

去哪给你找滑梯……路柯桐估计自己是说错话了,怕简辛不喜欢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小册子,说:“叔叔,咱们玩儿古诗填字吧。”

简辛快哭了,要写字啊……

应酬完已经深夜,回来时只见路柯桐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还抱着简爱。费原轻手轻脚的把他抱起来,一手托屁股一手按脑袋。

他迷迷糊糊醒了,闻见费原身上的酒味儿,含糊道:“叔叔喝酒了。”

费原掂掂他:“嗯,熏着你了?”

他在费原脖子上蹭蹭,说:“没事儿没事儿……”

第二天回程正好周一,费原打算送路柯桐去幼儿园,路柯桐一听简直怒发冲冠,然后开始在房间里猛跑,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矫健的身影。

费原那个烦,感觉眼晕,跟上去薅起来,“不去了,你消停会儿成么?”路柯桐点点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再亲一下明天也不用去。”

吧唧。

“后天去么?”

吧唧。

“大后天要去?”

吧唧。

费原叹口气,值了。

又待了一礼拜,路柯桐已经把家里的地形摸清了,还会自己找乐子,他寻摸出一副扑克牌鼓捣一上午了,难以自拔。

“你识数么还玩得挺上劲。”

路柯桐拿着把牌铺散在床上,拿出一张十,他认识这是最大的数字,说:“这个是邱邱叔叔。”说完又把九挑出来,说:“这个是大王叔叔。”

纠结了一会儿把七放下了,拿了两张八,说:“这是说我胖的叔叔和陪我玩儿的叔叔。”

很直观了,费原侧躺支着头,有点儿严肃,挑来挑去没他什么事儿。路柯桐继续翻找,然后找到了大王,其实他不认识,但是大王最花他就觉得厉害。

“这个是你。”

严肃不起来了,费原克制着笑,问:“你是哪个?”

路柯桐找了找,亮出一张牌:“我是这个!”

“你是小王?咱俩是王炸啊!”费原高兴死了,一把拽过路柯桐抱身上,“来来来,举高高!”

玩儿累了躺着休息,手机响了,打开看是邱骆岷的信息。邱骆岷一下飞机就找费原问地址,要接孩子。

“路路,邱骆岷要来接你了。”

“真的?!邱邱叔叔回来了!”

这反应挺亲生呗,费原拍路柯桐屁股,拍完给他收拾东西。小小的书包也没什么东西可装,吃的早就吃完了,倒是减负。

他们下楼去等,在楼下喷泉旁边坐着。

路柯桐过了兴奋劲儿,意识到要走了,他跳下地,朝费原伸手:“抱抱。”费原把他抱怀里,问:“我和邱骆岷掉这池子里你救谁?”

路柯桐惊恐地看着喷泉:“我也不会游泳……”

费原亲他一口,“以后我教你游泳,邱骆岷教不好。”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过来,邱骆岷下了车,一脸十年生死两茫茫。

“路路!”

神经病……费原起身走过去,等邱骆岷伸手抱路柯桐的时候,他躲了一下。邱骆岷说:“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路柯桐搂着费原的脖子,突然很舍不得。

邱骆岷怒道:“路路,走了!”

费原说:“他不想走。”

“路路!走了!”

“他不想走。”

“路路!走了!”

“他不想走。”

天哪!

猛地睁开眼,还伴随着“咚”的一声,房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路柯桐扒着床从地上坐起来,才发现是梦。

叔叔呢!他还没醒透,有点儿撒癔症,伸手摸到费原,感念上苍。然后爬上床紧紧抱住了费原的大腿。

06

“我昨晚梦见小时候了,但你是大人,我还叫你叔叔。”

费原没抬眼:“拒绝恋童。”

“不许拒绝!”路柯桐还荡漾呢,“可以恋桐!必须恋桐!”

07

“路路。”

“到!”

“到什么到。”

“幼儿园叫名字就喊到。”

费原一手拎着路柯桐的书包,一手牵着路柯桐的小手,迎着夕阳往回走。等到天空最红是时候他蹲下身,问:“幼儿园喊什么就会亲一下?”

路柯桐想了想,他手心朝外,嘴巴咬着手背的肉肉说:“要是打了别人老师就让亲一下和好。”

“这样啊。”

那你完了。

☆、番外二 成人礼1

《成人礼Ⅰ》

高三年级的成人礼一直都是在刚刚入夏的时候举办,阳光明媚的,让大家觉得成人是件挺不错的事儿。

礼堂正在抓紧布置,已经最后一节课了,下课后成人礼就要开始了。高三的路柯桐还是没能加入篮球队,倒是进了学生会,什么活动都要帮忙。

班长出了一脑袋汗,不满地说:“路路,你怎么老是偷懒不干活儿?”

路柯桐坐在第二排,瓷实地趴在桌上,反驳道:“那边的花篮都是我摆的,不信你去闻闻,上面还有我的香气呢。”

“得了吧还你的香气,我只知道你的臭屁。”班长自从和一班学委分手后就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了,他把一厚沓标签扔给路柯桐,说:“照着座位表贴好,家长来了要找位置。”

路柯桐接过开始贴,贴了两排就坐下休息,抬头一看,费原在台上正帮几个女生挂装饰品,他喊道:“费原,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费原没搭理他,等在那边挂完才过来,“不想弄就回教室上课,别瞎耽误工夫。”费原说着把他手里的名单和标签拿去,完了还给他一个脑瓜崩。

“你帮别人就酷的,帮我就凶的,你这就叫帮凶。”他抽了一叠又开始贴,后来干脆费原拿着座位表告诉他位置,他直接去贴。

贴了几张看到了印着“费得安”的标签,哐哐跑到费原面前问:“叔叔来参加啊?”费原“嗯”了一声,说:“他来这儿,我妈去参加多意的。”

路柯桐没说话,有点儿颓废地转身要去继续干活儿,费原拽住他衣领子,问:“你爸来么?”他摇摇头,知道费原还烦着路若培呢,装可怜地说:“我没有家长来。”

说出口了才觉得是真可怜。

费原在路柯桐身后看着,看了会儿叹口气,然后上前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拉着路柯桐往外走,说:“不干了,咱们玩儿去。”

班长看见他俩,急忙吼道:“你们要去哪儿!还没弄完呢!”

费原回:“路路不舒服,我陪他休息会儿。”

班长不信,说哪不舒服了刚刚还好得很。路柯桐作势腿软,演的还挺像,结果费原说:“脑子不舒服。”

篮球场上有比赛,围了不少人,费原嫌热不愿意凑热闹,路柯桐只好看了几眼就走了。俩人去食堂买汽水喝,路柯桐突然又傻乐。

“想起我那回月考进步你请大家喝汽水了。”他心里美,叼着吸管儿吹气。费原笑了一声,说:“还有那抹茶甜筒,一股草味儿。”

路柯桐捧脸畅想:“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咱们去远一点儿的地方上大学吧,我想和你远走高飞。”

费原说:“真不巧,我打算待在本地。”

打脸忒快,他给自己圆场:“本地也挺好,路都认识,咱们市的网吧也都挺有质量的。”

费原想笑,心说那你表情那么委屈。

汽水刚喝完就打铃了,等会儿家长到齐成人礼就要开始,他们从食堂出来往回走,路上看到不少家长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礼堂布置的很漂亮,主持人在试话筒,班长检查他们班在的区域,看见路柯桐以后问:“脑子治好了?”

“没有没有,先治了一个疗程。”他去找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正对前方看得清楚。因为之前家长会做引导露过脸儿,有的家长看见了冲他笑。

刚跟一个阿姨笑完,扭头就看见费得安从入口进来,他头发吓得差点儿炸飞了,紧张的小腿肚子抽筋,趴低了偷偷观望,觉得有点儿憋屈。

费原带费得安找位置,问:“下班直接过来的?”

“没有,我四点就从单位出来了。”费得安心情不错,“先去超市买了点儿菜,晚上咱们在院儿里涮羊肉,这儿完了正好你妈和多意也就回了。哎就怕羊肉片在车上全化了。”

费原无语:“你别光惦记那羊肉片,别等校长讲着话忍不住出去了。”

路柯桐眼巴巴地盯着,转转眼珠哪哪都是同学守着爸或者妈正聊天儿,他拿出手机给路若培发信息,问:晚上吃什么啊?

路若培没回,他又打给路若培的一秘,一秘说:“路市长正和人谈事情,今天特别忙。”他听完默默挂了电话,路若培又接客呢,别想了。

典礼马上就要开始,看着这一家家的父慈子孝慈母败儿,路柯桐当机立断,起身从后门撤了。他慢悠悠的往操场走去,看见了汪昊延和简辛。

“怎么就你自己啊?”

这才想起来他们约了踢球,真是一个班的人都不着调,过了会儿操场被占领,他们仨就去看台上坐着吹风。

听闻高三在举行成人礼,简辛问:“路路,你怎么没去呀?”

“好没劲,我不想听领导讲话。”路柯桐说完,又补充:“而且还请了家长,我家长没来。”

汪昊延最该挨千刀,说:“你是看见费原家长太紧张吧。”

好像你看见简辛家长不紧张似的,路柯桐不想斗嘴,告诉自己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能放一马就放一马。

没球踢的话汪昊延和简辛肯定就要回家了,他便先走了。回到教室就他一个,干脆写作业,写完一科看看窗外,充满了花季雨季的忧伤。

美国几点啊,现在给温凝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她?“算了,还是找我的兄弟吧。”他叹息一声按下了邱骆岷的号码。

邱骆岷十分元气:“哈喽!路路!”

“你怎么那么高兴?”

“听好了!”邱骆岷听声音都知道喜上眉梢,“路路,我交了个女朋友,我已经决定以后要娶她。”

路柯桐茫然:“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啦?”

“就上周!”

路柯桐晕菜:“才一周就要娶人家?”

邱骆岷说:“那怎么了,异性恋就是这么方便快捷啊,你和费原就算上辈子开始交往,你也没法娶他啊。”

路柯桐大怒:“邱骆岷!外国食品把你吃坏了吧!”

邱骆岷天不怕地不怕地说:“有本事叫费原坐飞机来开我瓢啊,外国的月亮一般圆,但是我过得很安全!”

成人礼结束后天都擦黑了,因为费原骑着摩托,所以没法和费得安一块儿走。费得安早等不及了,说:“你收拾完就回家,我得赶紧看看羊肉去。”

路柯桐在教室听见象群般的脚步声,等大家回来了发现好多人眼眶都红红的,体委还拿着纸巾擤鼻涕,他问:“天哪,你哭了?”

体委带着鼻音说:“狗比学校悄悄给家长录视频了,我妈说的太感人了,我爱我妈。”

路柯桐没体验到,就没接话,体委不满地说:“干什么,好歹附和一下啊,难道你不爱你妈啊。”他使劲儿踢对方一脚,“谁说我不附和了,狗比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