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连忙安抚她,“没事没事!母亲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又十分无奈道:“母亲,您是有了身孕,大夫说,有三个半月了呢!难道您竟没有一点察觉?”

徐婉清当即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亦萱,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讶道:“我有了身孕?元娘,这不可能吧!”

亦萱失笑,“怎么不可能?大夫说的难道还会有假?待会儿明姨也会过来,再叫她来瞧一瞧便一清二楚了。”

这段期间赵世秋基本都是留宿在芽儿的屋子里,偶尔也会去香姨娘的屋子里,难得几次才会来她这儿,来了她也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赵世秋也没什么兴致,往往就是各睡各的,只难得的几次房事没想到竟然怀上了身孕!

在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她竟然怀上了身孕!

老天爷可真爱开玩笑啊!在她以前拼命努力用尽各种方法想要怀上身孕的时候偏偏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之后却又让她意外有了身孕!真是应了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徐婉清不由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在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竟奇迹般地感觉到那里有个小生命在旺盛地成长,将来有一天也会长成像元娘般懂事可爱的孩子!

她希望是个男孩!将来可以给元娘依靠。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冬日积雪消融,如阳光明媚灿烂。

“母亲!”亦萱也被徐婉清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喃喃道:“母亲!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嗯,一定会的。母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徐婉清将亦萱的手拉过来附在自己的小腹上,笑容温暖甜蜜道。

亦萱伸手触摸了一番,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但她心里却是满足无比的,那里面…是她的弟弟呢!

“对了!”亦萱想到了王赋安的事情,连忙缩回手,正色道:“母亲,还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什么?”徐婉清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有什么不好。

亦萱连忙安抚她,“不是孩子的事情,是关于王丽盈。”

“王丽盈?”听到不是孩子,徐婉清松了一口气,对于王丽盈的事情她也不是那么上心,便漫不经心道:“她怎么了?”

“母亲可知道王赋安?”亦萱不答反问。

徐婉清想了一会儿,道:“我听你父亲提过一次,好像是内阁学老张恒的学生,据说你父亲这次能得救他帮了很大的忙。”

“嗯。”亦萱点点头,神色凝重道:“那王赋安…他,是王丽盈的哥哥。”

“什么?!”徐婉清惊愕地看着亦萱,“你是说救了你父亲的王赋安是王丽盈的哥哥?”

“对,王丽盈曾经也是官宦人家出生的小姐,不过因为父亲被陷害入狱才流落到了滁州,也因此跟王赋安失散了。没想到,没想到她那失散的哥哥竟然这么有本事!”

“那宴哥儿这件事是不是就要不了了之了?”徐婉清略为忧心地问道。

“嗯,这件事可能就会这么算了,毕竟王丽盈并没有直接害死宴哥儿。而父亲为了拉拢王赋安,一定只会对王丽盈小惩大诫,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实质的惩罚。”亦萱摊摊手,说的十分无奈。

徐婉清被她的样子逗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难道是想到了什么后招?”

亦萱嘿嘿一笑,点头道:“嗯!我不是让赵忠叔叔去查习兰的儿子么?习兰就是我最后也是最有力的一招!习兰她一直跟着王丽盈,王丽盈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如果我们能够拉拢她,要找到王丽盈做恶事的证据就事半功倍了!”

“赵忠?”徐婉清微微蹙了蹙眉,忧心忡忡道:“可是他去扬州已经四五个月了,还是没有回来?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如果命运没有改变的太离谱,赵忠是要做大内侍卫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但亦萱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因为自从她重生以来,已经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偏差,她怕赵忠也因为这件事改变上一世的命运。

“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再等等,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亦萱宽慰地拍了拍徐婉清是手。

徐婉清眸中还是溢满了担忧,却也不想胡思乱想,只好道:“嗯,咱们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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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盈是内阁大学士张恒亲妹妹的这件事不日就传遍了整个赵府,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震惊,有些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那日在前厅服侍的丫鬟口口声声地说亲眼看到王赋安抱着王丽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兄妹重逢的样子格外的“感天动地”。

而原本要被老爷问罪的王丽盈,也因此绝处逢生,来了个大逆转。不仅没有被老爷问罪,更甚至还将她和赵亦柔从梨香院搬出来,住到了离赵世秋最近的存秋阁内。

下人们都传言说赵世秋是为了拉拢王赋安才会免了王丽盈的罪过,感叹王丽盈好命的同时也不由替徐婉清感到不值和惋惜。

不过位于舆论中心的两个人却都没有表态,也没有正面接触过。说王丽盈是因为身子虚弱,要在存秋阁好好调养,王赋安疼爱妹妹,为她请了许多名医来看病。

至于徐婉清,自然是好好地呆在葳廷轩养胎。对外却是说身子不适,不便露面,因此下人传闻“夫人被老爷气到重病不起”的事情越发的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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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搬家,尤为苦逼,我换了新办公室,里面没有电脑,啥都木有,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求救命…

第一百六十三章那些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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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廷轩内暖气氤氲,窗台前的琉璃花瓶里插了几枝腊梅,红fen相间,格外好看,呼吸间似有冷香扑鼻。

亦萱站在床榻前,看徐婉清认真地喝下了孙明珠熬制的保胎药,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就是要这样才好,那些糟心的事情咱们才不要管!”亦萱伸手接过孙明珠递过来的药碗,再随手递给身边的丹青,蹭到徐婉清的身边说道。

徐婉清抿唇,无奈道:“母亲没有多想。”

孙明珠也笑道:“我觉得你母亲心态好得很,倒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比较在乎吧!”

“谁在乎她们了!我只是在乎母亲!”亦萱撅着嘴,不满地回道。

她的确知道母亲不似从前般在乎父亲,但是下人之间的那些传言终究有些难听,若母亲听到了,难保她不会胡思乱想。

徐婉清像是看出了亦萱的心思,抬眸直视她,道:“你放心,母亲才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母亲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保住腹中的孩子。”说着,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冲亦萱会意一笑。

亦萱略宽了宽心,但还是拧眉道:“不过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王赋安现在刚见到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时激动,没有深想,只想尽力补偿妹妹。但我肯定,过些时日,当这些热情退却,王赋安一定会察觉到很多不对的地方。再者他要在朝中立足。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有个做人外室的妹妹,他肯定会逼迫父亲给王丽盈名分的。母亲到时候也要做好准备,想一想该如何应对。”

孙明珠也接话道:“元娘说的有理,婉清你不能鸵鸟心态以为逃避这一切就可以。你现在逃避或许还行,但以后王丽盈甚至赵世秋一定会逼的你去面对。宽心归宽心,该做的打算可要提前做好。”

徐婉清拧眉片刻,坚决道:“不管怎么样,王丽盈那样的人都不能入府。若是王赋安觉得不服,他大可以跟我对簿公堂,我会把她妹妹做的那些好事一点一点的跟他算清楚。”

“可那王赋安不是听说是内阁学老张恒最重视的学生么!张阁老现在深受四皇子器重,四皇子未来又是做皇帝的料,这种时候谁敢跟王赋安过不去?就算告到官府怕事情也会不了了之。”冬青略有些忧心地说道。她们这些内宅妇人,哪里比得过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男人!

丹青也委婉地表示,“是啊,奴婢听闻那王赋安对王氏和表姑娘极好。不仅请京城最好的名医替王氏调养身子,这些天还一直带着柔姑娘出府玩耍,要自家的姑娘带着柔姑娘去认识各府的姑娘小姐,到处给柔姑娘长脸子。这摆明了就是要逼咱们老爷承认了柔姑娘和王氏的身份。”

瑞珠更是道:“是啊是啊!咱们一定要早做准备,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她们摆了一道,届时咱们想不承认王丽盈都不行了!”

“正巧最近京城动乱不堪,虽说现在表面上是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还是波涛汹涌,各府都在暗暗窥探,要认清朝中形势。无疑现在四皇子才是呼声最大,拥护最多的。而王赋安作为四皇子一党的得力之士,要巴结他的人太多了!王丽盈这件事,只要王赋安愿意给王丽盈脸面,那么其他的人都会选择视而不见,包括张恒。毕竟王丽盈,并不是王赋安。”亦萱一面分析,一面自己暗暗思考,如果王赋安知道了王丽盈的真实面目,还会不会袒护包庇王丽盈?

她找到了习兰,将王丽盈的丑闻都曝光出来,是不是真的就会对王赋安产生影响?真的会让王赋安大义灭亲?

按照前世她对王赋安的那些清廉公正的听闻,她愿意相信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并不是无用功!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的症结都在王赋安?你是想让母亲首先在王赋安那里博得好感,让他先对母亲心生愧疚?”徐婉清沉默片刻,缓声问道。

亦萱眼睛一亮,笑道:“母亲真聪明!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您还是只要做好您当家主母的职责。让王赋安晓得,您有多么的不容易。更要他知道,他的妹妹,抢别人的夫君是多么的令人发指。”说着,顿了顿,在徐婉清讶然的目光中继续道:“诚然光这些是不够的,王丽盈那些恶事的实质证据也一定要掌握好,这才能叫王赋安真正对王丽盈失去信任和希望。”

“你之前叫赵忠去扬州查习兰的儿子就是想拉拢习兰扳倒王丽盈吧?那时候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徐婉清对亦萱越来越充满疑惑和好奇。以前的元娘虽然聪慧,但都是些女孩子的小聪明,做起事来也娇态满满,尤其的引人发笑。但现如今,元娘倒是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做起事来也变得“心狠手辣”,甚至连她这个母亲有时候也会心生寒意。

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心疼吧!心疼他小小年纪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催生自己的羽翼,将自己和她这个母亲一齐庇护在羽翼之下。

这一切,还不都是她这个母亲没用?

想到这儿,徐婉清不由伸出手将亦萱拉了过来,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说的这些母亲都懂了,也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不会拖累你的。”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亦萱脸颊微红,瞪了徐婉清一眼。

徐婉清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孙明珠冷不丁道:“你们都别害怕,尽量做好自己该做的。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一招,总之不会让王丽盈那贱人如愿的。”

亦萱又从孙明珠的眸中看到了那种深切的悲伤和哀痛,看的她的心也跟着酸涩不已。

“明珠,你”徐婉清也看出了孙明珠的异样,正待问她几句,却被孙明珠很快地打断,“好了,医馆里应该很忙,我要先回去了。你这药每天记得按时吃就行了,孩子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便匆匆起身,收拾好医箱,匆匆告辞离去。

看她潇洒远去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留恋,亦萱张了张嘴,道:“明姨这是怎么了?”

徐婉清叹了口气,略有些哀伤地说:“你明姨她这人生性高傲倔强,从小自尊心就强,尤其的有原则。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哪怕冒着得罪全世界的风险也要去做。当初她与那秀才私奔,就果决地抛弃了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连我,她都是一并抛弃了的。原本她以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谁想到…却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母亲想,你明姨是从王丽盈看到了自己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亦萱很了解孙明珠的性子,知道她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去实现它,并且绝不后悔。她在孙明珠的眼中看到过哀伤、悲痛,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后悔。

可到底是什么事让明姨如此哀伤,却又永不后悔?而且还跟王丽盈有关?

“母亲,您知道是什么事么?”亦萱承认自己有强烈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明姨那样的人,从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徐婉清摇摇头,非常不忍心的样子,“你明姨遇到的事情跟母亲一比,母亲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母亲当日为何会被你明姨说动振作起来了么?这其中固然有能够再次生育的原因,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你明姨的经历感染了母亲,让母亲晓得,其实只要足够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照样能活的精彩快活。”

亦萱静静地倾听,光是从徐婉清的话语中,她就能感受到孙明珠当初的经历的那些哀痛。

“你知道你明姨是尚书府的小姐吧?那是大官人家的出生,又是嫡女,父亲母亲俱是疼爱万分。原本她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做她尊贵的侯爷夫人,儿孙满堂,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只可惜,她遇见了生命中那个注定是她死穴的男人。她为了那个男人抛却了姑娘家的矜持和声誉,冒着不能在京都立足的风险大胆和那男子相爱。更甚至在孙尚书反对的时候,断发割除了与尚书府的关系,从堂堂名门贵女变成了一个人人谩骂的浪*女。”

听到‘浪*女’这三个字,亦萱的心‘咯噔’一跳,她可以清楚的想象当初孙明珠的恶劣的处境。自古女子的名节最重要,若是那秀才不要了她,明姨只怕是送入庵堂终老一生,抑或是…死。

“然后呢?”亦萱颤着声音问道。

徐婉清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时候你明姨在京城的处境你根本不能想象,尚书府不要她,她在京城也呆不下去。其实原本尚书夫人心疼她给过她一次回府的机会,更甚至帮她找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可是她性子倔,认定了那个男人,便抛弃了一切打算与那男人私奔。最后她的确是抛下一切走了,谁都不要了,就打算和那男人过一辈子,做一对平凡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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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那些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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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徐婉清顿了顿,眸中迸射出浓浓的心疼,“可是那男人虽说是个秀才,但野心极大,跟着你明姨在外乡呆了一阵子之后便和你明姨说要回京城参加科举,要挣到功名利禄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你明姨,要让那些当初瞧不起你明姨的人都刮目相看。你明姨听到这句话很开心,为了那秀才吃的苦头,受到的白眼全部变成了甜蜜。那时候她一直当赤脚大夫帮人看病,又累又苦不说还挣不到几个钱,有时候自己累病了却还惦记着要给那秀才缝制衣服、做鞋袜、烧饭烧菜,还要筹集他进京的盘缠。她说那是她最苦的一段日子,有的时候累了一天却还要被人闹事,砸了医药箱,真的想过去死。不过为了那男人,她还是努力坚持了下来。有一天,当她终于凑够了那男人的进京的盘缠,却被一个不速之客堵上了门。”

“不速之客?”亦萱想大约这不速之客便是让明姨哀痛绝望的那个人吧!

“嗯”徐婉清点点头,恨声道:“那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那妇人…正是那秀才当初在进京认识你明姨之前,在家中刚刚成亲的结发妻子!”

“什么?”亦萱瞪大了眼睛,“那秀才原来有了妻子?那他还跟明姨纠缠什么?!”

“恨就是恨在这里!那秀才根本就对你明姨隐瞒了自己的实际情况!装作是单身之人与你明姨情意缠绵!骗的你明姨好苦!可他却还口口声声称他爱的人是你明姨,说他家中的妻子只是父母做主娶的,他半分都不爱她!你瞧瞧这如何是人话?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结发之妻!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了快要临盆的孩子!难不成你明姨还是王氏那等阴毒小人会破坏他人的家庭么?”

亦萱虽然也万分气愤,但瞧徐婉清气的脸色通红的样子,连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宽慰道:“母亲莫要激动,当心气坏了身子。好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徐婉清深呼吸了几下,才慢慢顺了气,接着说:“你明姨知道这件事后深受打击,却还要硬撑了不让自己脆弱,义无反顾地斩断了自己和那秀才的联系,连夜便逃出了村子,打算往西边出发。谁知道中途却一下子病了,这病来如山倒,你明姨险些活不下去。若不是有位医圣救了她,你明姨怕早就曝尸荒野了。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明姨在医学上有天分,那医圣见此便收她为徒,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交给了她。七年之后你明姨出山,到处悬壶济世,两年前,她大约是想通了什么,便回到了京城,开了医馆。”

“那当年那秀才呢?他有没有高中?”亦萱迫不及待地问道。

徐婉清摇摇头,“你明姨没有跟我说,她说她再不想听到关于那秀才的任何事。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那人将永远留在记忆中,不是没有发生,只是再不会想起。”

亦萱对这句话有很大的共鸣,就像她和安允,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爱情,到头来在功名利禄面前,什么都不是。但她不会刻意抹杀那段记忆,毕竟它也曾经带给她快乐,只是…再也不会去想,更不会心怀痴念。

“所以,明姨这么痛恨王丽盈,是因为她曾经也差点成了破坏其他人家庭的恶毒女子吗?”

“或许是吧!你明姨跟我说过,虽然生在这个时代,女人要三从四德,男人更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她的观念不允许她接受这样的事情,她认为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不能,不如没有。她说”徐婉清想了想,才道:“小三最可耻。”

“小三?”亦萱疑惑地看着徐婉清。

徐婉清也是不解的模样,“你明姨常常说出些咱们听不懂的词汇。我想这意思大约便是两个倾心相爱的男女之间出现的破坏者吧!”

“譬如王丽盈?”当然还有上一世的赵亦柔。

徐婉清便笑道:“大约是吧!”

“如果小三真是王丽盈那种人,那当真配得上可耻二字!”亦萱讥诮地说道。

徐婉清大笑,随后便正了正神色道:“元娘,你放心吧!你明姨这些年走南闯北许久,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厉害的权贵。她说能有法子,就一定有法子。你不要太担心。”

“嗯,我不担心。只是,我想若能自己解决便最好,明姨毕竟不能帮我们一辈子的。凡事还是靠自己最重要。”

此后几日,孙明珠都是叫济世堂的其他大夫来替徐婉清检查身体。亦萱委婉地问了那些大夫孙明珠的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说馆主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研究医术,一直没有出过门。

亦萱闻言,越发心疼孙明珠。

而在亦萱和徐婉清替孙明珠担忧,也在等待王丽盈出招的时候,新年便这么到来了。

由于之前京城刚刚动乱,朝堂上局势不稳,皇上又一病不起,因此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沉闷的气氛中,饶是新年也没有一丝欢快的氛围。

这一个新年谁都不敢放鞭炮贴窗花贴对联,甚至连新衣都不敢裁制,更别提串门拜年了。

虽说这个新年一点氛围都没有,但亦萱乐的自在,毕竟新年要麻烦的事情太多,母亲怀了身孕,也不便劳累。再者,府中有王丽盈母女,就算京城没有发生动乱,她也不见得会过的多开心。

大年初一这天,亦萱去跟老夫人拜年之后,便和老夫人一道回了葳廷轩,探望已有四个月身孕的徐婉清。

亦萱在徐婉清诊出有了身孕后隔天便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高兴坏了,本想直接告诉赵世秋,却被亦萱制止了。她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母亲怀孕这件事可是个重磅消息,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说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徐婉清正在溢满暖意的屋子里作画,看到亦萱带着老夫人进屋,忙搁下手中的比,迎上前行了礼,笑道:“母亲,新年快乐。”

老夫人连忙拉过来,笑容慈爱道:“你快起来,别行礼了,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快去那边坐着。”

徐婉清也不矫情推却,笑着点了点头。

亦萱问道:“母亲又在作画?今儿个画的是什么?”

徐婉清一边在老夫人的搀扶下坐在了暖榻上,一边吩咐冬青去沏茶。随后才回答了亦萱的问题。

“是芙蕖。”

“芙蕖哦!”亦萱喃喃重复,自己走到桌案旁,便看到了徐婉清画了一半的芙蕖,清丽脱俗,栩栩如生。

她拿起纸张,略有些惊艳道:“母亲的画艺越来越进步了,简直可以和专业的画师媲美。”

连老夫人都夸赞道:“婉清的画技的确不赖,上次送我的那副观音像,精致逼真,跟平安寺殿内的观音像一模一样。”

“哪里,不过是自个儿的兴趣,跟那些专业的比可差得远。”徐婉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亦萱却因此想到了一点小心思,虽说在赵府不愁吃喝,但开销什么的都是要记账的。她们在赵府的任何开支和收入都是从父亲那儿得来的。受制于人总不好,若是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也能直起腰板说话。就算将来父亲和母亲和离了,她和母亲也能过得很好。

若是,若是能将母亲画的这些画都卖出去。想必能赚一笔吧?!而推销母亲之画的最好人选就是安宁郡主了!到时候找慕容慧一说,让安宁郡主将母亲的画往勇毅公府一挂,甚至送给皇子王爷,母亲的画可就身价倍涨了!

到时候母亲取个笔名,有空画几幅画,再请明姨想办法开个画馆去卖,又能赚钱还不会被人发现!

亦萱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睛亮晶晶的,兴奋道:“母亲,你从前画的那些画除了送给祖母的观音像和我的那副秋海棠,其他的可都保存起来了?”

徐婉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都叫丹青帮我收着,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问一问。”亦萱吐了吐舌头,并不想把还没有做成的事先说出来。等到她真正成功了,再跟母亲说不迟。

“对了,母亲,您跟祖母说说体己话,我可以去跟丹青看看你其他的那些画么?我最近也在琢磨着作画,却无论如何也画不了母亲画中的神韵,想研究一下。”亦萱信口胡诌着。

徐婉清并没有丝毫疑虑,当下点头道:“好啊,你叫丹青将那些画都取出来给你看看。”

“嗯,好!”亦萱刚想要跟丹青出去,门外的门帘一挑,满脸带笑的瑞珠便出现在了门口,激动道:“夫人,姑娘!赵忠回来了!”

亦萱和徐婉清明显怔住,等了几个月的人突然回来了,脑子一时间有点发懵,更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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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终于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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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老夫人笑道:“没想到那神医如此难找,他竟去了这些时日。不过他这一趟可算是白去了!”说着,慈爱地看了看徐婉清的小腹。

府中人人都道赵忠是去扬州给徐婉清找可以让徐婉清再孕的神医,包括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亦萱这才惊醒过来,抑制住澎湃的激动之情,尽量平静道:“可真是辛苦他了,不过祖母说得对,他这一趟可算是白去了。但这份衷心可贵,咱们去见一见他吧!”

“他就在堂屋外等着。”瑞珠说道。

“嗯。他辛苦了,咱们出去看看吧!”徐婉清也恢复了淡然的神态,她知道就算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和线索,但老夫人在这里,有的事情还是不方便说出来的。有些情绪更是不能显露分毫。

出了堂屋,赵忠果然侯在堂屋,依旧是一袭黑色劲装,依旧是身姿挺拔,依旧是平凡到让人忽视的面容。

不过此刻堂屋的门开着,合着外面漫天的冰雪寒风,赵忠站在那里,带着行走江湖的肃杀之气,那强大的气场,就像是被众人瞩目的焦点,叫人再也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老夫人,夫人,姑娘。”赵忠上前,给她们一一行礼。

老夫人微笑道:“这几个月可辛苦你了,神医可找到了?”

赵忠恭敬道:“找到了,此刻正在京城的望仙楼内。他怪癖尤其之多,只说从不上门看病,只能让人上门求他,且只能由病人自己亲自去,不能携家带眷,说那会影响他的诊断。”

亦萱听得心里直发笑,想必那在望仙楼中的并不是什么神医,而是习兰的儿子吧?没看出来赵忠也是个撒谎不脸红的,这么说不仅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晚归这么久,也很好地不让神医的谎言被赵府的其他人戳穿。

“这神医怪癖如此之多,想必是个难缠的,你竟然能请到他来京城,也真是不容易。”老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虽说这次你并没有帮到什么实质的忙,但贵在诚意,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赵忠为赵府办事实属本分,并未想过要什么赏赐,且赵忠孤家一人,也不需要任何赏赐。多谢老夫人的抬举。”赵忠恭敬又不乏坚定地推辞了,不过抬眸时朝亦萱望了过去,那里面有着浓浓的疑惑。

亦萱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赵忠,母亲已经有了身孕,四个月了呢!”

赵忠眸中有明显的惊愕以及…淡淡的哀伤,不过那哀伤转瞬即逝,并没有被人发觉。

老夫人听闻赵忠的话,眸中更是几多赞许。

“赵忠,还要麻烦你去将神医请回去呢!不过你让他放心,该付的诊金我们会照付的,改明儿我再和母亲亲自去谢谢他。”亦萱冲赵忠眨巴了眼睛,示意他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