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明白恐惧到极致是什么感觉,就算那时候他深陷囹圄,差点要被莫贵妃害死,他也只是不甘和愤怒,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冉竹看着玄奕的神情,轻轻闭上闭眼睛,心中愁肠百结。皇上如果真爱姑娘的话,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呢?为什么要让她伤心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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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献计

“皇上。”冉竹轻轻开口,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玄奕出声打断了冉竹的话,“你在门外候着吧,朕一个人进去便好。”

冉竹咬了咬唇,有些踌躇。虽然她知道皇上很包容姑娘,但欺君之罪,难保皇上不会震牛

“皇上”她想要说些什么,玄奕却已经不理会她,迈步朝殿内走了进去。

殿内弥漫着柔淡的玉兰花香,这是她最爱的熏香,虽然清淡,却可以让人舒缓心情,消除疲惫。从前他最爱下朝后来她的殿内,闻着这样的香气,看着她清妍玉润的笑脸,便觉得朝堂上的那些麻烦和苦闷都不算什么!

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过这芜华殿,宫内其他嫔妃的殿内都喜欢燃气味浓郁的熏香,让他闻着头疼的很,也就只有夕贵人那儿不燃任何香料,空气反倒清新干净,又因为她眼睛肖似芜儿,才会时时留宿在她那儿。

殿内此刻的气氛安静祥和,丝毫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混乱和哀伤,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他心中奇怪,稍稍怔了片刻,还是朝寝居走去。

沉香木造的床榻上并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鲛绡宝罗帐在清风中微微晃动。

“芜儿?”他依稀猜出了什么,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又一次让他失望。

结果…

“皇上。”背后传来熟悉的恬淡女声。

他闻声转身,正好对上徐明芜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眸,她面颊红润剔透,哪里有一点快活不下去的症状?

“你骗朕。”虽然对她的欺骗相当恼恨,但看到她此刻平安无事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刚刚猜出她可能欺骗他时产生的怒火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顷刻间消散。

徐明芜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她走上前。替他抚了抚因快速奔跑而弄皱的衣摆,柔声道:“让皇上担心了。不过这只是一人之言,与冉竹无关,她也是受命于我。”

这个时候她竟然只想到了这个?!

玄奕刚刚消散的怒火突然高涨,他厌弃地推开她,冷下脸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会如何惩治?朕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为了争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难道对她还不够宠爱吗?她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伤害他,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满意?!

徐明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唇边噙着丝淡淡的微笑,心却犹如撕裂般痛了起来。

从他衣衫凌乱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赌赢了,可是却也输了。赢了他对她的担忧,输了他对她最后的一丝信任。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若是信任都没有了,那他跟她便只可能是君臣了。

而她,不屑于这个关系。所以她必须要离去!

元娘说得对,当一个男人不懂你。你是再也没有理由呆在他身边了。或许她入宫本就是一个错误,她并不适合在后宫生存。

“既然我做下这个决定,就表示我可以承受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不过便是一条命罢了,我这条命本就是皇上给的,皇上要取。那便拿去好了。”

“你!”玄奕额头上青筋毕露,昭示他心中滔天的怒火。这个女人,还是这样倔。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她这是料准了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么?!

“不要挑战朕的权威,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玄奕一把拉过徐明芜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说道。

徐明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弯唇轻轻一笑,“我说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便皇上怎么处置我。”

“你”

“不过”徐明芜在玄奕发怒前截断了他的话。又道:“皇上何不听一听我为何这般不择手段找您前来的目的?若是您听过之后还觉得我有罪,还是想杀了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玄奕被她这样毫无所谓的表情惹怒,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便更紧了几分。

手腕处虽然传来钻心的痛,但徐明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然淡定地迎视玄奕冰冷的眼眸,淡淡道:“如何?皇上要不要冷静下来听一听我叫您来的目的?”

玄奕死死地盯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何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他在她面前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全不像她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是因为他比她更在乎罢了!

玄奕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输人不输阵,他不能让她因此更加肆无忌惮,他这回定要让她吃吃苦头,让她知道这后宫中是有规矩的,不是能任由她仗着他的喜爱胡作非为的!

“好,朕便听你一说,若是说的不好,或者赎不回这欺君之罪,那你便要做好准备。”

徐明芜点点头,“好,没问题。”

徐明芜邀请他坐下来,一如往常地替他泡了一杯大红袍,青碧色的叶子在白脂玉瓷的杯盘中沉浮,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叶清香。

“皇上,请喝茶。”

玄奕看着徐明芜那双比白瓷还要细腻的玉手,神情微微恍惚,好似回到了很久之前,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矛盾,只有他跟她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是她的主子,她是他花钱雇来的细作,每当他去胭脂阁找她的时候,她都会在那一间小小的雅房中替他泡上一杯茶,涤去青楼里胭脂水粉的浮躁。

虽然那时候她只是如一般的下属一般汇报打探来的消息,但或许是因为她这份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又或许是她瘦弱却不服输的倔强性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他吸引住了。

他甚至为了多见见她,时常找各种借口去找她,记得有一次找到她的家中,吓得她连忙将他赶了出来,为了不被母亲和弟妹发现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第一次对他那么不客气,不将他当做主子,而是一个敌人一样,板着脸怒斥他,“虽然我是为你办事,但咱们仅限于主子和下属的关系,只有公事上才有联系,在胭脂阁,你来找我无可厚非,出了胭脂阁,那就是我的私人时间,你没有资格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那时候心中发笑,觉得这女人看上去虽然冷淡柔弱,内里的一番傲骨倒是谁都比不上的。似乎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对她有了心动的感觉,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犹记得他用慕容慧及勇毅公府威胁元止的时候,元止曾经说过:情若能自控,便不能谓之为情了。

他那时候只觉得他傻,现在想来,是自己傻得可以。

“是关于韩将军的事情,臣妾可以帮皇上解决。”徐明芜的话打断了玄奕的回忆。

玄奕回神,才明白过来徐明芜说了什么,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要怎么解决?”韩琦的事情他在做四皇子的时候就知晓,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情,父皇常常被他搅得头疼,他那傻儿子,傻也便罢了,还暴虐成性,但凡是有些良心的人家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火坑。就算是有那样的人家,心里想着,却也不敢背上被世人唾骂的罪名,而上位者更是两面为难,既要安抚韩琦,又不能擅自指婚,免得引发朝堂不满。

徐明芜笑了笑,轻启唇,一字一句道:“赵府长房的嫡出大姑娘赵亦兰,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家长房嫡女?”玄奕眉心微蹙。赵家的嫡长女不是顾廷睿的夫人赵亦萱么?

徐明芜看出了玄奕的疑惑,便解释道:“萱儿是我姑姑的女儿,但她只是赵府二房的嫡长女。赵侍郎之上还有一位哥哥,不过远在江南从商,所以很少回来,京城的人便都以为萱儿才是赵府的长房嫡女。但其实不然,赵家长房还有一位嫡女,名叫赵亦兰,如今双十有一,虽年纪大了些,但因为从小在江南长大,长得娇花照水,温婉可人,最关键还是个黄花闺女,韩将军和韩三少爷一定会满意的。”

“怎么会想到她?”玄奕眉头蹙得更紧,,“这赵侍郎十分的清廉寡正,听说赵老夫人更是刚正不阿,绝对做不出为了权势地位出卖孙女的地步,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芜儿,算起来她虽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也可以称她一声姐姐,你可要弄清楚,不要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说是她为了权势地位出卖自己的姐姐?

徐明芜自嘲一笑,虽然努力让自己忽视他的话,但心口还是隐隐作痛,说什么可以做到全然不在乎,不过都是假的罢了。

他果真是认准了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在他心中都是不怀好意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生硬道:“我没有弄错,皇上清楚我的为人,知道我绝不会贸贸然说出什么根本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我既然开口,这件事就必是千真万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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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打入冷宫

这一点,玄奕深信无疑。

可是,他又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赵侍郎府,在他看来是决计做不出这种事的。

徐明芜知道他还是不信,只好将亦萱找上她的那些事情以及她的计划通通告诉了玄奕,最后道:“元娘曾经对我有恩,我必须要帮她,再者,这又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何乐而不为?”

玄奕微微错愕,他一早便知道顾廷睿的这位新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没想到她竟然真能狠心做出这种事情,连自己的亲生堂姐都可以坑害!

不过,她除了这个选择倒也的确别无他法,若是不这么做,还真要让那赵亦兰做妾么?哪个女人愿意这么做?更何况还是那赵亦兰先招惹的她?

想到这儿,玄奕突然联想到了徐明芜,她之所以会做出那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的么?因为被那些人逼到了绝境,才不得不反击只为了保护自己?

他曾经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所以才会在她害死了他的两名妃子后仍然愿意宠爱她。

可是,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拿来坑害!

“如何,皇上答应么?只要皇上肯答应,大家都受益。至于赵府那边,元娘自会想办法处理。”徐明芜淡淡地说道。

玄奕从错愕中回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明芜,良久,问道:“你会帮她,除了报答她之前对你的恩情,是不是还因为可以因此立下一功,将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妃位?”

徐明芜挑了挑眉,“皇上都这样冷落臣妾了,臣妾哪里敢高攀什么妃位?不过若是能因此重获皇上的宠爱,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玄奕的脸色冷了下来。果然如此!她做什么事都是别有目的的。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报答表妹的恩情呢?!

“皇上觉得这个信息有没有价值呢?是想要饶过臣妾的欺君之罪,还是要继续处置臣妾呢?”徐明芜无视玄奕黑沉沉的脸色,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个主意甚好,韩将军这个小儿子是老来得子,本就宠爱到不行,又因为三岁时没有照看周全才烧坏了脑袋变成了傻子。他夫人伤心过度亏损了身子,不久便香消玉殒,韩将军便对这个儿子更加上心,好几次因为这儿子耽误公事,有阵子要出去打仗。将这小儿子寄居在宫中,他们都被父皇教导要谦让他一些,可想而知韩将军对大燕朝的重要性。

若是能解决韩将军的事情。边境的安全问题便不用发愁了!

他的确是不该处置她的欺君之罪的,因为他知道,她不用这样的法子,他根本不可能来她寝宫!

只是,看到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又十分的不甘心,若就这样轻易饶过她,怕是她今后更加无法无天,不知轻重了。

“朕答应了你的这个请求,择日就为韩将军幼子赐婚。只是”他顿了顿,特意观察她脸上的神色。缓缓道:“这主意不能抵消欺君之罪,你,照样要罚。”

徐明芜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对他的话一点都不吃惊,只是淡淡地问道:“皇上要罚臣妾什么?”

她这是吃准了他不敢怎么处置她吧!玄奕心中冷笑,握紧了双拳,面色更加森冷道:“欺君之罪,罪大滔天。本该是是死罪,但念在你也是情急不得已的情况下。便只罚你去冷宫思过便可。”

冷宫…

徐明芜一向淡然的眉眼跳了跳,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裂痕。

他这是终于不要她了?成全了她的最后一次请求便要将她打入冷宫了。

冷宫是什么地方她心里清楚的很,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了那儿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他果真是对她失望透顶,放弃得彻底了!

玄奕看到她怔忪的模样,心微微发疼,可是他不准自己心软,知道这一次要是再不治一治她,她便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将她在冷宫关上一阵子再放出来,她才懂得什么叫做好日子,才明白什么叫规矩!

“去冷宫,可以。”徐明芜垂下眼眸,掩住眸中深切的哀痛,缩在衣袖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努力装作淡然道:“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许是她的样子太过哀伤,让玄奕没有办法开口说一个“不”字,只能道:“你说。”

徐明芜便笑了笑,抬眸直视他的眼眸,哀戚道:“能不能放我出宫去见一见我娘?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过的到底好不好?我怕,我怕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去见一见她?算我求你,玄奕。”

玄奕本来因为她的话蹙眉,刚想要训斥,却在听到她的那声“玄奕”时生生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随后出口的便变成了,“为什么会说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娘?你若想见她,我随时可以叫人来接她入宫,你要见你的弟弟妹妹我也可以接他们入宫小住,大燕国还从来没有放妃子出宫省亲的先例,你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们来小住?跟我一起住在冷宫么?那些苦我一个人吃就够了,何必让他们陪着忧心?”

玄奕被她噎住,憋了半响才冷冷道:“谁说你会一辈子住在冷宫的!等你意识到了你自己的错误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徐明芜哧哧一笑,“不必了,原本这宫里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这芜华殿和冷宫又有什么区别?既然皇上不肯放我出宫,那便算了,就当我从没有提过这个要求。明日,我自会收拾包袱去冷宫。”

“徐明芜!”玄奕被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怒,什么叫冷宫跟芜华殿也没有多少区别?!

“你可知道为了给你最好的东西我跟母后闹了多大的分歧?为了你,为了当初我对你的承诺,我甚至对从未忤逆过的母后动过怒!结果在你看来我做的这些都只是笑话?”

徐明芜平静地迎接他的怒火,淡淡道:“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什么,这些东西,华丽的宫殿,虚无的名分都是你认为对我最好的,硬要塞给我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喜欢不喜欢,想要不想要,就认为给了我这些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赐!甚至还要误以为我要为了这些不择手段,百般算计!算了吧,我徐明芜虽然出身寒微,却没有稀罕过这些!我情愿过的平平凡凡,踏踏实实,也好过在后宫勾心斗角,受尽苦难!在冷宫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重新过回从前的苦日子罢了!”

玄奕的额头上青筋直跳,让徐明芜觉得下一秒迎接她的便是狂风暴雨。玄奕一般不动怒,人人都道新皇脾气温和,却不知道不经常动怒的人一旦动起怒来,那该是怎样得惊涛骇浪!

徐明芜却依旧毫不畏惧地说:“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何谈以后?就算你将我从冷宫里放出来又如何?你就能相信我了么?到时候还不是被人一挑拨又要将我关入冷宫?那我后半生又要关几次冷宫?我虽不聪慧,却能够明白逃避是最好的自我保护的方法,去了冷宫,人人都以为我失去圣心,我便再也不用担心她们要日日算计我了!”

“她们算计你?你徐明芜手段多么高明?入宫这么多年可曾受到过一丝一毫的委屈?你甚至害死了朕的两名妃子,朕可有对你做出什么惩戒!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朕虽然曾经对你做出承诺,但不表示朕就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一旦触怒了底线,朕便再不会顾念从前的情分!”玄奕冷冷地说道。

徐明芜嗤笑一声,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靠从前的情分在这后宫生存下去,既然皇上早已经看不惯我,何苦还要留我在这宫中碍眼?不如就趁早将我放出宫去,任由我自身自灭,再也不会碍着皇上的眼。”

“放你出宫?”玄奕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眉心突突发跳,垂在两侧手也渐渐紧握成拳,“从你答应进了宫的那一刻起,就不要再想出去!”

徐明芜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的痛,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可以做到这么绝情,即使不爱她了也要让她在这后宫苦苦挣扎,受尽折磨。

她垂下头,眸光彻底地黯淡了下来,许久,才缓声道:“那就请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吧!”

玄奕没想到徐明芜还是死不悔改,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是意识不到自己错在何处。

“好,好!既然你这么想要去冷宫朕便成全你!”他气急反笑,盯着徐明芜一字一顿道:“看来是朕宠爱你过了头,让你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徐明芜曲膝福了福身,恭敬道:“臣妾谢皇上成全。”

玄奕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在原地盯了她半响,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一甩袖子,愤怒而去。

等到玄奕出了屋子,徐明芜才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冉竹冲进了屋子,看到徐明芜这个模样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将她搀扶起来,焦急道:“姑娘,您怎么了?奴婢刚刚瞧着皇上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是不是没有谈妥?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跟皇上置气了!皇上还是关心爱护您的,您要把握住机会啊!”

徐明芜怔忪片刻,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没机会了。”

“什么?”冉竹不解。

徐明芜弯唇,淡淡道:“他说,要把我打入冷宫。”

第三百零七章 一切妥当

亦萱回到赵府,听徐婉清说月娘已经被将军府的人接了回去,只是稍稍怔了下,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倒是徐婉清焦急得不行,“元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因为你堂姐的事情你无暇照顾才将月娘带回赵府的么?怎么你回到赵府来月娘反倒被接回去了?你是不是跟你婆母闹了什么矛盾?元娘,好孩子,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母亲,可千万不要瞒着母亲!”

月娘无奈失笑,抓过徐婉清的手道:“若是我有需要母亲帮忙的地方一定会跟母亲说的,只是有些事儿告诉母亲也是白给母亲添麻烦罢了。再者,我这次是真没什么事儿。月娘会被接回去是我通知明宁的,我今天进了一趟宫,堂姐的事情不出意外是已经解决好了,我还要留在赵府跟祖母和大伯母她们说一件事儿,怕月娘留在这儿对她影响不好,所以才想把她送回去的。”

其实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有人比她提前一步,迫不及待地将月娘接了回去。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害怕,说不定还会乱了方寸,但自从她跟月娘坦白之后,月娘的反应让她很清楚,最后自讨苦吃的那个只会是莫心妍。

徐婉清见亦萱说的真诚,便信了她的话,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紧张道:“你留下来要跟你祖母和大伯母说事儿,难道是你堂姐的事情很麻烦么?”

“唉。”亦萱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瞒着徐婉清比较好,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徐婉清越听越吃惊,到最后更是瞪大了眼睛,毅然反对道:“不可以!她是你的堂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样将你堂姐推入火坑,你大伯和大伯母将来一定会恨死你的!”

亦萱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不然母亲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是搭上整个赵府的未来比较好,还是只牺牲堂姐一人比较好?”

徐婉清便说不出话来了。

亦萱又道:“咱们也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放弃。咱们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看她的造化了。其实那韩将军的么子说不定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怕,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而且,这是皇上赐婚,大伯他们怎么会料到是我从中捣鬼呢?”

“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徐婉清叹了口气,想着赵亦兰那样的人的确不值得同情便没有再反驳,只是道:“你祖母和大伯母一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只怕要闹出什么风波。赵府面子上就难看了。”

“我自有办法让这件事情圆满解决。”

祖母那儿,其实根本不需要多言,只要将这件事情的利弊分析清楚。祖母决计不会再多言一个字,毕竟在祖母的眼中,一个本就不讨她欢心的孙女跟赵府的前途和未来,孰轻孰重,她心中清楚得很!

至于大伯。也是跟祖母一样的道理。男人,总是事业为重,从大伯不顾赵亦兰求饶硬要将她送去四川,她就看出了大伯的处世态度。

最棘手的怕就是大伯母了,大伯母这人绝不是能用什么前途钱财能打动的,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最重要。那么她唯有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果她还是不听,等到圣旨下来,直接从明姨那儿要一包迷魂药。让她昏睡个三天三夜,到时候什么都成了定局,大伯母的闹也就没有了意义,再为了远在四川的儿子,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儿。

赵亦兰那儿就更好说了。韩将军的幺子,再加上是皇上赐婚。听着这身份就不一样,她都不需要说什么,怕这女人也会上杆子贴上去吧!

接下来亦萱就按照了自己的计划行事,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样,赵亦兰欣然同意,老夫人和赵世春虽然挣扎痛苦,但犹豫之后也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毕竟这韩王幺子只是傻了点,残暴了点,只要赵亦兰肯处处谦让他,日子未必就真的有多难过。总比嫁去忠勤伯府被人利用好吧!

陈氏那儿,亦萱暂时缓了缓,没有说,只等圣旨下来再作商谈。

三日后,皇上将赵家长房嫡女赐婚给韩将军么子的消息便在京都传了开来。

京都的百姓们又一次炸开了锅,要知道皇上赐婚这件事本就值得人热议的话题,再加上这次赐婚的两个人选都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一个人克死两个老婆又残暴成性的傻子,一个是名誉尽毁又要嫁给忠勤伯府大爷的老姑娘,这两个人,原本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没想到竟然被皇上赐婚了!

真是玄乎,太玄乎了!

更玄乎的是,一向要选名门贵女的韩老将军此次竟然同意了,还屁颠屁颠地要府中的下人出去放消息,说是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娶到媳妇了!

京都的百姓都是默默祈祷,但愿这位赵亦兰姑娘命格能硬一点,不要没撑到成亲那日又翘辫子了!

相较于京都百姓们的熊熊八卦心,已经韩府的热闹得瑟,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赵府就显得淡定很多。

除了新娘子的母亲之外,其余的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硕大的厅堂前,其余人皆一脸淡然,只有陈氏激动道:“那韩宇是个傻子,还残暴成性,怎么能将兰儿嫁过去!不行,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

“圣旨已经下来了,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不尊?你是想要整个赵府因为你的任性陪着你掉脑袋么!”赵世春狠狠斥责。

陈氏惊了一下,随后斩钉截铁道:“一起死就一起死,反正我不会让我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

“胡闹!”老夫人斥责道:“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得么?你要我们为了你这个不肖的女儿陪葬,那我只有先让她死!她若死了,也不过是应了韩将军之子克妻的诅咒,谁都怪罪不到赵府的头上来!”

“母亲!”陈氏惊愕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能这么冷漠无情。不管怎么说,兰儿可都是她的嫡亲孙女啊!

老夫人不愿再看她,只对着赵世春冷声吩咐,“好好替兰儿准备准备,寻个严厉的嬷嬷教她规矩,我不想让韩府的人以为我们赵府的姑娘都是那副德行!”

赵世春连声应是,老夫人走后,他也忙着去外面准备了。徒留下陈氏一个人跌落在厅前,无声哭泣,她的眸中全是绝望。

徐婉清瞧着万分不忍,却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再者她若知晓这一切都是元娘算计的,怕是要恨死她们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