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如她所愿,神色全是震惊。不过却不是因为她话里的内容,而是为了她竟然会跟她解释这番话!

她一直认为,陈秀娥觊觎顾廷睿,甚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她会给她跟顾廷睿之间造成麻烦,是想要把她随便配人的。

可是她这样想坏的陈秀娥,却在她跟顾廷睿分开后,而跑来跟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看来她果然是爱极了顾廷睿啊!正是因为深爱,才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希望他可以永远都那样幸福快乐,不管那个带给他快乐的人是不是自己。

秀娥心里却是在想,若不是出了这件事,她恐怕不会知道将军的情深,恐怕不会知道原来夫人对将军如此重要,竟令他堂堂七尺男儿落下眼泪。恐怕她真会为了能够留在将军身边,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最后伤人伤己,后悔终生。

亦萱轻轻笑,道:“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秀娥用力点头,见亦萱笑了,眼眸晶晶亮,“夫人,只要您跟将军的误会解除了,你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那姓莫的也便没有任何机会了!您别看她是月娘小姐的生母,但其实月娘小姐只是被她性命所威胁,她最爱的人还是您呐!”

亦萱心里觉得暖呼呼的,虽然她曾经对秀娥有过隔阂,但此刻,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看上去柔弱无辜的女子是这样的温良纯善。

“秀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件事情远不如你想象中的简单,和离再复婚,没有那么容易的。再者,我若真回去了,那莫心妍恐怕又要吵着闹着去自杀了,她一死,将军就会有大麻烦,我们谁也不想将军出事吧?”

“是,是的”秀娥愣愣地回道,眸中的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她是不想要将军出事的,可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将军伤心痛苦。

“好了,你莫要多想了。这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能有这份用心我很感激,不过我跟将军,是再无可能了。”亦萱淡淡地解释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秀娥到底该怎么处置。

她之前本是想要让她当莫心妍和顾廷睿之间的挡板,转移莫心妍的注意力,等到事成之后再将她随便拉个人配了。

可现在…

她却实在做不出这种狠心的事情。继续让她留在将军府的话,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莫心妍,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好像也只有,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了。索性她是她从河北带回来的,还没有跟将军府签了卖身契,说成是衷心随主,也是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了。

这么想着,亦萱便道:“你今日就先不要回将军府了吧,我待会儿修书一封给月娘,跟她说一下,日后你就留在将军府如何?”

秀娥怔了下,犹豫半响,才点头道:“奴婢愿意的。”

她想过了,与其在将军府日日看着将军愁眉不展,还不如在赵府,替将军好好守着夫人,不让夫人受到委屈和伤害,也算是间接帮了将军。

只要将军是开心的,她陈秀娥也就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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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斩断情丝

晚间时候,赵世秋便从朝堂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已经听小厮提起了这件事,说是有个醉花楼女子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醉花楼…

他立刻便想起了那双酷似王丽盈眼眸,那次不过是跟同僚一起去喝酒,有人点了曲子,几个同僚甚至暧昧地说要找几个花姑娘潇洒潇洒。他本不是很上心,除了王丽盈事情,他一向自诩男女之事方面很克制,从不会让自己被欲|望控制,就算是当年跟婉清关系降到冰点那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来青楼找女人发泄消愁。

可是,当看到那双跟丽盈一模一样眼睛时,他情感思绪便不受控制了。

当年没能救下丽盈,让她含恨而死,一直是他这辈子难以忘怀愧疚,虽然当年对她做下那些狠毒之事感到失望痛心,但反过头来好好想一想,丽盈会变成那样,也全都是拜他所赐。

如果当年他不隐瞒自己成亲事实,如果当年他就能愿意给她名分,他,丽盈以及婉清三个人之间都不会变成现模样。

或许丽盈还能活得好好,或许婉清还会跟他情意绵绵,荣辱与共。

所以他心动了,那些不能王丽盈身上弥补歉疚便全数弥补到那个叫念雪女子身上。

刚开始时候只是把她当做红颜知己般倾诉相交,从未动过要染指她念头,若不是那一次她委婉暗示,甚至问他是不是讨厌她时候,那娇滴滴又委屈模样简直像极了丽盈,他也不会冲动之下犯了错事。

不过一夜雨露缠绵。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他就后悔了,一想到万一被婉清得知这件事,她会有怎样反应,他就急匆匆赶回了府。当看到婉清温柔浅笑着教念哥儿读书时候,他悔意便重。

他知道婉清好不容易逼自己原谅了他,是再也不可能再经历一次打击。

他还有念哥儿和瑜哥儿,不能做那样自私事情。

于是他便立刻斩断了跟那念雪所有联系,从此再也没有去过醉花楼。

算算日子,这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念雪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而且。而且竟然还怀了身孕?!

他们之间不过就那一次,会是他孩子吗?怎么会那么巧!

赵世秋有些不可置信,多则是惶恐不安。

如果真是他孩子该怎么办?这种时候,念雪都找上门来了,孩子肯定是不能不要。但婉清那儿他又该如何解释如何交代?

赵世秋惶惶然,疾步往葳廷轩走去。

他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还是想要解释。

他想要告诉婉清。这一切都不是他自愿,他并不想要再一次背叛她欺骗她,一切都只是个错误而已!

亦萱早就听说赵世秋回来了,一直院门口等着他,好方便他跟母亲闹得不可开交之前,把事情真相先弄清楚。

不管家庭内部再怎么纷争,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若是外人想要欺负到他们头上。那就得联手击退了。

远远,亦萱便看见了赵世秋一袭诸色身影,她连忙拎起裙摆迎了上去。

“父亲。”他面前站定。望着他,冷冷地唤了一声。

想到小时候为了表示亲密,她从来都是“爹爹”“爹爹”唤。后来王丽盈事情被揭穿,她就懒得再装了。

父亲,只是一个代名词,而不是亲情。

赵世秋看到亦萱出现,就知道她所谓何事,他不由想起了八年前时候,小小元娘也是为了保护她母亲,不停地王丽盈身边周旋,不断地给他暗示提醒,可是那个时候他眼睛头脑都被迷住了,根本看不到身边人和事儿,心里只想着要给丽盈和亦柔一个名分。结果失去了那样深爱她婉清,也失去了从小崇拜他敬爱他女儿。

他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只是,所有一切都被他亲手摧毁,再也回不去了。

“元娘”赵世秋看到她那样镇定冰冷眼神,心中加惶惑不安,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要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们了。

“爹爹,爹爹不是有意。”

亦萱心“咯噔”一跳,为赵世秋突如其来亲密,这样语气,可是从王丽盈死后,近五六年都没有有过。

她心中突然觉得酸涩,是不是事情真到了无法挽回地步了?

她本来以为这念雪只是来讹赵府,她或许根本就不认识父亲,可是看父亲语气,分明就是认识那念雪!

“元娘,你相信爹爹,爹爹真不是有意。”赵世秋上前,抓住亦萱双肩,说得恳切。

亦萱敛下思绪,随后架开他手,淡淡道:“父亲,我是想相信你,可是念雪姑娘挺着大肚子前来,又有王丽盈前车之鉴,我不得不怀疑。若是父亲想要我相信你,那就把您跟念雪姑娘始末说清楚。”

“好,爹爹跟你说清楚,这一次爹爹再也不瞒着你。”

父女两人去了花厅,赵世秋将怎么认识念雪又是怎么会和她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亦萱。

“那玉佩也是那次之后,我匆忙离开而从衣服上掉落,根本不是什么所谓定情信物!”

亦萱越听,眉头越是皱了起来,虽然出嫁女儿跟自己爹谈论这种事情实不妥,但她却不得不问,“父亲,您说您跟那念雪姑娘只发生过一次关系,还是五个月前?”

赵世秋连连点头。

“您没有骗我,是真?还是您没有记清楚?”

“是真,这样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与她确确五个月前斩断了联系,我甚至都没有看过她!”说着,又焦急道:“那念雪真是怀了身孕了吗?”

“是怀了,我已经让人把过脉了。”亦萱喃喃应道,正当赵世秋露出失望神色时,她却突然道:“可是太奇怪了。父亲您说您跟她只有一次关系,甚至还是五个月前,可那念雪姑娘,却是只怀了三个半月身孕。”

“什么?!”赵世秋猛地站起身来,表情说不出奇怪,又似恼怒又似兴奋。

“嗯。”相对而言。亦萱便显得平静多了,虽然她心中也是气恼万分。看来是有人故意利用念雪事儿,要给他们赵府扣上一个大大绿帽子!

也不知道赵世秋这是朝堂上得罪了谁!

“父亲,这件事情来蹊跷,绝对不会是这个念雪一人策划。定是有幕后主使,您自己想一想,您近来有没有得罪了什么人?”

赵世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父亲公中一向清廉寡正,也不分党羽派别,再者我只是个小小工部侍郎,有谁会和我过不去?而且,利用这样手法,未免也缺德而幼稚了些。”

“幼稚?”亦萱冷笑,“这可不幼稚!表面上看好像只是让爹爹替养了别人孩子。实际上却是想让赵府乱了阵脚方寸,你我都知道这孩子不是父亲亲生,父亲你会心甘情愿替旁人养孩子?祖母又会情愿?这种搅乱赵府血脉香火大事儿。没有任何一个能放任姑息!到时候查不出真相,就会念雪姑娘身上做文章,到时候腹中孩子没了。孩子真正父亲便会找来,责怪父亲您害死了他家孩子,以此作为要挟,那时候父亲您又怎么解释?私自谋害人命,再怎么有理也说不清!”

其实这种堕胎谋害人命事情后院内宅并不少见,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不过却没有谁会拿到明面上讲,说了,便是人命官司事情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管你什么理由,反正杀人偿命。

念雪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会姑息她,要么把她送走,如果她还不依不饶,想要毁赵府清誉,杀她简直就是情理之中事情。

那个幕后主使一定也是这样想,所以她们决不能动念雪一根指头,相反,还要好吃好喝伺候她,总有一天她会露了马甲,慢慢地将幕后主使尾巴给揪出来。

“你觉得,会是谁?”赵世秋隐隐觉得,或许这人根本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亦萱来。

亦萱也是这样想,她沉吟片刻,缓缓道:“三个多月身孕话,那或许跟忠勤伯府人有关。”

那个时候顾廷睿刚好去了不久,拿这件事做文章让她分心是好不过了。

只是为什么会拖到现实行,那就不得而知了。

“父亲,这件事情先不要着急,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反正咱们只要不动念雪,就不用担心有什么事,至于真相是什么,我会弄清楚。现当务之急是,要怎么跟母亲把这件事说清楚。”

赵世秋心也“咯噔”一跳,对啊,不管念雪怀是不是他孩子,但他跟念雪有过关系是真,否则念雪手上又怎么会拿着他贴身饰物呢?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他那阵子时时进出醉花楼,要说他跟念雪没关系那才有鬼。

“您还是多想一想当年王丽盈事情,想一想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获得母亲谅解。”亦萱没能狠下心来告诉赵世秋,母亲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所以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

赵世秋去了葳廷轩时候,徐婉清将将把念哥儿哄得睡着了,她望着念哥儿犹自挂着泪痕小脸,心抽搐似痛。

念哥儿虽然还小,却已经从她表情中预料到了什么,刚刚一直紧紧抓着她手,哭着道:“母亲,你不要离开念哥儿,念哥儿要一直跟母亲一起。”

念哥儿啊!不是母亲不要你,是母亲实对你父亲失望透顶了!等到以后,等你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你就会明白母亲心境了。

默然叹了一口气,徐婉清擦了擦眼角泪水,帮念哥儿掖好被角,站起身,正待转身离去。一眼便看到了站门外望着他们赵世秋。

心狠狠颤了一下,随后敛眉,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婉清,对不起。”赵世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上前,神情满是痛苦。

徐婉清冷笑一声。漠然道:“对不起?这句话若是你八年前能早早跟我说了,我或许还会原谅你,但是现…很抱歉,不用对不起,因为我不可能原谅你。”

八年前她苦苦哀求。只为了能继续和他一起生活,只想要他离开王丽盈,跟她说一声抱歉。可是他不听,偏要把王丽盈纳回府,偏要跟她对着干,让她失望痛心!结果现,他她对他彻底死心时候说了“对不起”?!多可笑!

“婉清”

赵世秋还想再说,徐婉清立刻打断了他话,“你不要再说了!八年前我给过你重做我所爱之人机会,你不要。好,我对你死心,从此你只是我夫君。可现。你连做我夫君机会都彻底放弃了,从此以后,我徐婉清跟你再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你多。只能是我孩子父亲,其他,你不配!”

徐婉清说绝情又狠心,赵世秋只感觉自己心要被撕裂般痛,“就当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那女人腹中孩子根本不是我!是他们要算计我!”

“呵!”徐婉清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何处!八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懦夫,遇到事情却只会推卸责任!”

徐婉清气得直喘气,胸口起伏不定,她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混账男人!

她喘平了一口气,又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你真坦坦荡荡,又怎么会被别人利用!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有碰过那青楼女子么!”

赵世秋便说不出话来了。

徐婉清心中厌恶便大,她看都不想再看赵世秋一眼,只道:“无论事情真相是什么,我只知道你不会再有下一次欺骗我机会了。”说着,顿了顿,又抬眸,直直地望着赵世秋,一字一句道:“赵世秋,我们,和离吧!”

赵世秋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劈中了一般,直愣愣地僵了原地,好半响才反应了过来徐婉清说了什么,仓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和离?婉清,你开玩笑么?”

“我没有开玩笑。”徐婉清说坚定又冰冷,“和离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她知道自古女子都是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和离这件事几乎都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女方没有强大家世和后盾,婚姻不幸福话,要么是被休弃,要么就是互相折磨到死。可不知道是受明珠还是元娘影响,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无端端就要被休弃?和离,至少还能保全他们赵府尊严。就像元娘一样,若是元娘当初是被将军休弃,那就证明将军厌恶了元娘,是不念情分,那么赵府不可能会是如今光景,赵世秋恐怕也早要被排挤降职了!

这些道理徐婉清懂,赵世秋易懂。和离?哪有这么简单!自古以来,有多少夫妻是和离,又有多少是被休弃?!元娘能和离那是她运气好遇上了威远将军那样有气度男人,他赵世秋自认不能接受!

“我不会跟你和离。”赵世秋也冷下脸,坚定表示。

徐婉清跟他相处二十几载,清楚知道他为人,想必和离是没希望了。于是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你不肯和离,那不如就休了我吧!”随后又赵世秋没有反驳前,不留情面道:“若是你不肯休,那我就不得不采取些什么措施了。赵世秋,你如果还想要身上这身官服,就不要逼我做出什么撕破脸事儿!”

赵世秋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心狠毒辣”徐婉清,他印象中,徐婉清就算再怎么恨再怎么怨,她心底深处那份善良纯洁都不会变,他当年之所以敢告诉她王丽盈事情,就是因为觉得她心底善良一定会答应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那样脆弱罢了!

可是现,当年那个脆弱纯良女子,如今竟然威胁他。说要让他官位不保?!

“婉清,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赵世秋隐忍着怒气道:“我官位丢了,对你就有好处么?你不要忘了,念哥儿是我儿子,他以后要靠着我这个父亲过活!你难道都不为念哥儿着想吗?!”心里却想着,当年她能为了元娘隐忍着坚持了下来。如今应该也能为了念哥儿继续隐忍。

谁料到徐婉清却毫不乎道:“念哥儿是男孩子,他有自己思想,他不需要娘亲无条件爱护。再者,念哥儿也是你孩子,我不忍心。难道你就忍心?既然如此,为何不同意和离?为何偏要搞成鱼死网破局面?如果你真是为了念哥儿着想,你不会做出那种事。你也不会到如今还要和我争!”

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是一定要跟你和离,立刻和离,只是暂时要瞒着念哥儿和母亲还有元娘,等到念哥儿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我就正式搬出赵府。”

“和离之后还住赵府?”赵世秋觉得有些可笑。

大燕律法明文规定。和离需要到衙门里写切结书,由衙门盖上官印,再有夫妻二人共同签字画押。两人才算正式结束了关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自然和离之后夫妇。也没有住一起道理。

“你以为我们和离了,闹了一场后,就如同元娘跟威远将军,母亲和念哥儿还会不知道吗?”

“衙门里官印可以以后再盖,我现需要只是你一个承诺,切结书先写,我们先画押,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去官府盖章!”徐婉清一条一条分析,说冷静又客观。

赵世秋气急了,“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就算你真想要和离,也可以等念哥儿长大了再说!”

“因为我不想要我们再是夫妻关系!因为我不想要以后再会收拾你惹下烂摊子!”徐婉清也冲他吼,这一次当真是没了一点贤妻良母温婉形象。

赵世秋还欲说些什么,却听到睡临窗小炕上念哥儿迷迷糊糊地喊“母亲”。

徐婉清连忙敛下怒容,步走到念哥儿身边,温柔地劝哄道:“念哥儿?怎么了?母亲这里,不要怕不要怕,母亲会永远陪着你。”

那样子哪有之前一点心狠绝情。

赵世秋简直气得想念哥儿面前把这件事抖出来,这样就能借念哥儿挽留住婉清。可又转念一想,若真用这样卑鄙手段留下了婉清,想必今后两人生活只会加痛苦罢了,婉清骨子里和元娘是一样倔强,这一次,他当真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徐婉清又哄睡了念哥儿,为了避免再吵醒他,和赵世秋去了外屋说话。

“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我们写了和离切结书后,我仍然会帮赵府打理庶务,仍然会孝顺母亲,仍然会照顾念哥儿。只是,我们将再不会有夫妻之实,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那些姨娘们,不会管你外面做了什么。总而言之,表面一切不变,其他变,你我心中清楚就好。等到念哥儿长大,我会即刻离府,和你再无瓜葛。”

“你真要如此绝情?”

“先绝情人是你。”

赵世秋盯着徐婉清看了半响,知道多说无益,他们之间,是彻底断了情了。

“好,我同意。”赵世秋闭了闭眼睛,苦涩应道,心中却还隐隐抱着一丝期待,期待今后能够凭借自己努力重赢回徐婉清心,殊不知,徐婉清这一次是铁了心,再也不可能有任何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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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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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赵世秋走后,亦萱去看了徐婉清,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多少喜怒,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还是跟徐婉清提出了要搬出赵府的事情。

令亦萱诧异的是,徐婉清竟然没有丝毫反对,甚至道:“我知道你在赵府过的不愉快,搬出去也好,省的面对那么多的糟心事,等到这阵子风波过了之后,你若想回来,也可以回来。”

说着,又顿了顿,拉过亦萱的手道:“你舅舅在京郊是有一处房产的,你若是没地方去,我便跟你舅舅说了,让他把宅子暂时给你住着,等你找着房子后再说。”

亦萱心里暖洋洋的,她摇头,道:“母亲不用担心我,我有房子住的。”想了想,还是不敢把徐明芜的事情告诉徐婉清,省的她乱担心。

徐婉清点了点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郁色,显然是疲惫至极。

她又道:“你先前跟母亲说可能是怀了身孕,母亲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大夫看一看,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趁着事情尚能挽回的时候告诉廷睿,也总好过你一个女子”

“母亲。”亦萱打断了徐婉清的话,坚定道:“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您看明姨活的多潇洒自在,我为什么就不行?您不是也要和父亲和离吗?那和离了之后,您一个人又该怎么办?有些时候,不是自己的争取,再怎么争取也无益。”

徐婉清只能叹气着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让亦萱退了出去。

亦萱一回到抱夏内,便让研碧帮忙着铺纸研墨,给顾廷睿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帮忙查一查关于醉花楼念雪的事情,又顺便修书一封给月娘。跟她说了关于秀娥的事情。

写完了之后便交给秀娥,对她道:“你先回一趟将军府,将这封信交给月娘,月娘看到这封信,自然就会放你来赵府。还有这一封,你寻个机会给将军。这封信非常重要,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将军,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莫心妍知道,懂吗?”

秀娥有些局促地接过那两封信。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在她长达十六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冒险的事情。一想到莫心妍那凶狠冰冷的眼神,她就浑身直打寒颤。

可是,可是一想到或许这封信就能够将莫心妍从将军府赶出去,她又恨不得立刻将这封信交到将军手上。

秀娥咬唇,终究还是坚定道:“好,我一定会安全地将这封信交到将军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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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黄沙,孤烟落日,远眺绵延千里。近看风沙瑟瑟。

一座二排竹楼临窗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双十年华,剑眉星目。意气风,只是此刻,眸中似有冷意渐凝。手里握着的信纸已被揉碎。

“这信的内容是真的?”他捏紧信,冷冷地望着躬身等待在一旁的侍从。

“千真万确,的确是京城的探子送来的消息,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威远将军的前夫人与现夫人大闹将军府。”

“哼!”慕容轩冷哼一声,瞬时从椅子上坐下来,将信件狠狠地掷在地上,冷冷道:“亏我当初如此信任顾廷睿,没想到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结之妻,他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