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姣姣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二房虽说在竞争侯爷的位置失利了,但是这样不搭理的情况十分诡异。也让夏姣姣的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如果注定了要老死不相往来,那还不如直接搬出去,但是此刻又一直住在夏侯府,却只是摆出高姿态来,如何都让人怀疑其用意。

结合之前的种种,她只是心中有猜测,并不敢确定,如今有了林嬷嬷的书信,她觉得就更加能确定些东西。至少二房所图谋的东西绝对不会小,而且野心颇大。

说不定都不知夏侯府这侯爷一个位置,还有她手中的晋江坊。

晋江坊在夏姣姣的手中,还能说得过去。毕竟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再做什么事儿,也不会让人联想到谋逆之类的大事儿,顶多是小姑娘对各家的事情好奇,可能会搜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但是如果这晋江坊落入了二房手中,恐怕这一家子所图谋的东西就不可小觑了。

更何况二夫人都能做出跟小叔子通/奸的事儿来,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事儿如果真的闹开了,那会很严重,必定能扳倒五老爷和二夫人。可是县主,五老爷和二夫人他们行踪诡秘,而且都好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被人发现,肯定是有特殊法门的。您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露馅啊?”

知冬皱着眉头,左思右想都没有找到好法子,忍不住问出了声,脸上满是不解的神色。

夏姣姣轻轻眯眼,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了苦思悯想之中,等过了片刻,她的眉头才完全舒展开,整个人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显然是已经想到了法子。

“你们准备一下,这几日要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她直接拍板道,精神头也变得足了许多。

*

“老夫人,县主来探望您了。”外头的丫鬟进来通传了一句。

老夫人的眉头紧皱,她脸上闪过几分极其不耐烦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她的心里显然还是非常不痛快。最后勉强地挥手让人把夏姣姣迎进来,总不至于要将她拒之门外。

“祖母,孙女来看您来了。”夏姣姣一进来就甜甜地喊了一句,脸上带笑,眉眼弯弯,显得异常水灵可人。

老夫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夏姣姣,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像是被膈应到了一般,直接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她。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夏姣姣看见她一脸渺无表情的模样,心里就膈应了一下。

很显然看着不顺眼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而是彼此都会觉得对方不讨人喜欢,但是老夫人和夏姣姣遇到一起的时候,还偏偏都得摆出一副客气的模样,哪怕是老夫人此刻面色难看,等夏姣姣说几句软话,她也得低下头来。

第117章 开始布局

“你还知道来啊?上回及笄了之后,也不见来瞧瞧我,若不是我想起来问了身边丫头一句嘴,说不定现在我还以为你在宫里头待着呢!”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声音更是温柔了许多。

她不能对夏姣姣怎么样,所以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生气,还是放软了态度,与夏姣姣好好说话,以免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夏姣姣听她这种熟稔的口吻,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是现在来了一个不知情的人听见了,恐怕要以为夏姣姣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呢,宠溺到这个程度。

实际上这屋子里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二人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一个个都带着虚伪的假面,并且表现得都情深意切。

“让祖母担忧了,是姣姣的错。这回来看您,就是听说您甚至不适,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好,所以特地让人从薛先生那里问到了一些有助于安眠的东西。我一大早就让人出去采摘,总算是找到了这么一束刚开的,不仅看着好,连闻着都觉得沁人心脾,而且放在屋子里就可以让人忘却烦忧…”

夏姣姣说话的时候,冲着身后跟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立刻知冬就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花束双手呈了上来。

“赶紧找个花瓶来,这可真是好东西。”夏姣姣轻轻一挥手。

侍立在一旁的丫鬟是老夫人的贴身大丫头,此刻见夏姣姣这样旁若无人地使唤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脸上带着几分疑问的神色。

“既然县主吩咐,那就快去吧。找那个莹白的玉瓶子,比那些花花绿绿的好看。”老夫人眸光一暗,但还是顺着夏姣姣的话说了,不过事先却盯着那束花,根本不靠近夏姣姣,好像她手上拿着的是□□一般。

夏姣姣亲手将花插/进了花瓶里,并且摆在了一个显眼的地方,让老夫人一睁眼就能看到。

她坐回到椅子上之后,就开始与老夫人拉家常,就好像这一次过来,没什么别的重要事儿,当真是要来探望老夫人的身体一般。

但是老夫人却有些如坐针毡,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姣姣回了夏侯府之后,给她送过的礼物,一只手能数的过来,不少都是被逼无奈才送了来的。

比如逢年过节的,还有老夫人的寿辰,别人都要送的时候,她才勉强挑些东西过来浑水摸鱼。这一次竟然主动送了一束花来,薛彦时常拿着这种花,侯府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薛四爷手里的那束花,功效是助人安眠。

只不过不知道是在哪里采摘的,现如今夏姣姣摘好了送到她的房里,老夫人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意,相反神色之间还颇觉厌恶。

“祖母,想必您已经累了,那孙女就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夏姣姣见她的脸上露出了疲态,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告辞出去。

直到夏姣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并且已经出了院子,老夫人才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了摆放花瓶的小木桌上旁,将花瓶里的花朵全部拿了出来,手一甩就直接将那束花丢出了窗外。

“去把那些花都处理干净了,并且把这瓶子都里外洗刷几遍。她的东西我可不敢拿,万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到时候连找人算账的理由都没有!”老夫人眉头紧蹙,脸上露出几分嫌恶的神色。

她对于夏姣姣的东西,都是充满了无数的防备,恨不得不要跟她在同一间屋子里呼吸,否则就浑身难受。

不过老夫人放心得还是太早了,因为第二日的同一时刻,又有丫鬟进来通传,夏姣姣已经到了外面,要进来探望她的病情。

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踌躇了片刻还是放她进来了。

这回夏姣姣又是送上一束花,说了几句家常,然后再次离开了。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但是却处处充满了反常,好像随时准备好谋杀她一样。

老夫人还是戒备十足的模样,不过还不等她开口直接问出来,夏姣姣又告辞了。

一连好几天,夏姣姣每日都会来这里报道,哪怕偶尔一两天老夫人实在厌烦她了,让人将她拒之门外,第二日她又是准时在门外等着。

老夫人现在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手脚发软。

直到夏姣姣终于消停了,老夫人才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她觉得自己有些放心地太早了,因为现在每日半夜都会做梦,先是从混沌一片,再到逐渐清晰起来,她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不停地对着她吱吱叫唤,特别可怜。一双黑豆小眼看着她,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似乎它身处险境,在让她去救它一般。

可是每次到她呼喊着想要救它的时候,那只大老鼠就一扭屁股跑得不见了,任由她大喊大叫都毫无用处。

“老夫人,老夫人。”旁边传来丫鬟们焦急的呼唤声。

梦中正在遭受折磨的老夫人猛地清醒了过来,她从床上弹坐起来,整个人都汗流浃背的感觉,身上穿的里衣都湿了一片。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掌心上也是沁满了汗水,头发都已经被弄湿了。

浑身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足见她有多么的恐惧这件事情。

“老夫人,您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其中一个大丫鬟十分机灵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喝。

一杯热茶下肚,那种温热甚至有些滚烫的感觉滑过喉咙,顺着喉管一直涌到胃里,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梦到我的本命鼠了,我已经许久没有梦到了,没想到今儿再次梦到它了。它死的冤啊,早知道当初哪怕得罪清河那个臭丫头,也要把它的猫咪留下命来,给我的本命鼠偿命。那是有灵性的东西啊,是神仙赏赐给我的,哪里是她们养的那些畜生能攀比的…”老夫人说着说着,竟是伸出手来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一般。

一旁的几个丫鬟看着她这样激动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老夫人,您还在病中,不可这样对自己。大夫说了您要静养,不要想太多,本命鼠是有灵性的东西,它绝对是能体会到您的为难的处境的。”丫鬟们纷纷上前来安抚她。

老夫人又喝了半盏热茶,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隔了片刻,等她彻底冷静下来了之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夏姣姣带来的那些花朵,是不是都处理了?”

她许久没有做这样逼真的梦境,心里始终不踏实,所以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夏姣姣了。

夏姣姣每日都来,着实是把老夫人折腾得够呛,如果夏姣姣出手留些什么把柄,她倒是心里踏实些。毕竟夏姣姣对她动手了,但正是因为这样什么都合乎规矩,除了每日送来一束无用的花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

在她离开之后,这些花的命运无一不是被丢掉,而且老夫人身子不好,每日都会请大夫来瞧瞧,但是结果都是她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更让老夫人揪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夏姣姣快些出手,也好让她放心下来。

夏姣姣的院子里,倒是一片寂静,每个人睡得都很安稳。

她的棋子已经布下,只等着收网了。

这几日,望京的街头巷尾忽然开始流行一种香气,叫暖美人。

那种香气有些甜味儿,最重要的是闻到鼻尖会有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现在天气渐冷,这种香气闻完之后,给人一种好像整个身体都变暖了的感觉,所以特别受欢迎。

不过这种香听说是著名调香大师调制出来的,极其昂贵,而且千金难求,有价无市。

不少人拿着银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买,也只有少数几个世家大族能有颜面买到一些。

夏静今日从赵国公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上就挂着几分喜气,她的脸上带着十分自然的红晕,像是刚沐浴完一般,看着就异常讨喜。

如果有人与她走得稍微近些,就能嗅到她身上那独特的香气,甜甜的而且还带着温暖的感觉,让所有闻到的人都变得情绪高涨起来,似乎那些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一般。

知冬搓着手从外头走了进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的激动。

“县主,县主,奴婢之前说的暖美人那个香料,夏侯府里没有一个人买到的,但是今儿奴婢在二姑娘身上闻到了,可好闻了。果然跟街坊上说的一模一样,闻了就变得心情好。”

第118章 噩梦连连

知冬说到后面,不由得闭上眼睛,还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像是还能感受到那种香气一般,一脸回味无穷的感觉。

知夏瞧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伸手对着她的额头戳了一下,脸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得了,等这几日过去,你想要多少暖美人,我给你多少。”

她的话音刚落,知冬就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她,“知夏姐姐,我知道你有本事儿,但是也不至于说这种大话吧?听说连后宫里的公主想要都是限量提供的,你怎么能拿到那么多?”

“因为那控制那香料限量卖出的就是知春姐姐啊,她最疼我了,我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知夏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在乎。

知冬眨了眨眼睛,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米需 迷 言仓 土云

“行了,知夏,你别逗她。知冬脑子不灵光,你若是这么欺负她,到时候她想不通了胡说八道可不好整。我们这事儿处于保密的环节,等鱼儿被掉上钩之后,让知夏好好跟你说说。”夏姣姣拍了拍手,制止了身边两个丫头的抬杠。

夜半时分,老夫人刚闭上眼睛陷入了睡梦之中,她就受到了那个噩梦的侵袭。

梦中还是她的本命鼠,只不过原本养得胖乎乎的身体,已经显得骨瘦如柴了,甚至尖利有劲儿的叫声,都极其低沉,整只老鼠都显得奄奄一息,随时都要没命似的感觉。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老夫人颤颤巍巍地问她。

“吱吱吱,吱吱——”这回本命鼠似乎回她了,然后转身开始跑,并且没有消失。

老夫人心头一喜,立刻就要追上去。

“老夫人。”今日轮到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值夜,她们歪在外屋,也准备闭目养神片刻,结果还没睡上多久,忽然听到动静。

两个人立刻被惊醒了,都睁开眼睛,就见只着里衣的老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抬脚就要往外走。

“老夫人!”两人这才察觉到不妥,立刻连滚带爬地从榻上爬了起来,因为害怕夜里出事儿,所以两人都没有脱衣裳,直接追了上去。

老夫人走路的姿势很急,像是要急匆匆地离开这里一般,那两个人在她身后喊了那么多声,她却一下都没回头,甚至脚步也不停。

“怎么了这是?我胆子小,老夫人这是梦寐了?”那个丫鬟平时还算得脸,但是这种事儿还从来没遇见过,惨白着一张脸不知所措地抓住婆子的手臂。

那婆子脸色也极其不好看,不过她毕竟经历的多,暂时还稳得住,低声吩咐道:“应该是梦寐了,这样的人不能喊醒她,也不能受到惊吓。我在后头跟着,你赶紧去找庄嬷嬷,庄嬷嬷跟着老夫人时间久,问问之前是否出现过这种状况。”

婆子还算是冷静地叮嘱了两句,跟着老夫人一路出门的时候,遇到守门的婆子,临时抓了一个,让她去请大夫。

老夫人此刻半睁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身上衣衫单薄,发髻散乱。而且最近缠绵病榻,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糟糕难看,看着像是女鬼大半夜在路上游荡一样。

她的步伐也不摇晃,倒是挺稳当的,一开始跟着她的婆子以为老夫人只是随便乱走的,但是跟了一段路才发现,她似乎是有目的的。

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半夜出来方便的下人,有胆小的直接喊出了声,好在那婆子及时让她闭嘴,她在老夫人面前又算是得脸的人,基本上下人们都认识她,纷纷闭上嘴巴。

幸好庄嬷嬷赶来的也比较快,她身上的衣衫还有些凌乱,显然是没来得及整理,看着老夫人一路走过去的背影,眼眸里闪过几分异色,却转瞬即逝。

“我在后面守着,你们几个赶紧去附近几个院子里通知一声,让他们不要惊慌,免得吓到人。提着灯笼出来照亮路,让老夫人走得顺当一些。”庄嬷嬷快速地吩咐了几句。

跟在她身后一起来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大家听她这么说,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四散开来去轻轻地敲门喊人。

不过片刻,周围的几个院子就都涌出了不少的下人,一个个手里提着灯笼,将各处照得亮堂堂的,保管没人会摔倒。外加这些人的动静也比较大,很快就又带动了一些其他院子的人有了动静,那些下人怕别院的人惊扰到老夫人,又挨个去通知。

最后夏侯府几乎所有院子里当值的下人都知道老夫人在梦游,不能随便惊醒,一个个都手提着灯笼,还有些胆特别好奇的,大着胆子挤到这边来,就是为了瞧瞧梦游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我来救你啊,你乖乖别动啊。”老夫人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容,甚至还温柔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带着劝哄的意味。

众人面面相觑,周围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何时见到过这样温柔亲切的老夫人,别说对着几位姑娘了,就算是几位从老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老爷们,在老夫人面前也不曾得到过如此的待遇。

老夫人要救谁?

一时之间,不少人心里冒出了这个疑问,但是却没有一个敢问的,只是依然站在那里,甚至有些人还跟随着老夫人一起移动,就想看看她要往哪里走。

庄嬷嬷看着不远处的二房,鼻尖已经嗅到了甜腻而温暖的香气,老夫人的步伐都加快了许多,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和鼓舞一般。

“老夫人要去哪儿啊?”知冬早就穿好了衣裳跑来了。

哪回凑热闹能少了她,兴许是老夫人梦游这件事儿实在太过耸人听闻,所以这次连知夏都赶了过来瞧热闹,甚至她表现得比知冬还要热情,都踮起了脚尖挤在人群中看。

“嘘,别说话,我都看不清楚了。”知夏不耐烦地甩了一句给她。

知冬撇了撇嘴,她就是问几句而已,怎么就耽误她看热闹了。人家周围的人,都没一个有知夏这般热情的,知冬到现在才发现知夏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大开眼界。

老夫人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她心中一直有个吱吱吱的声音在呼唤她,整个人的感官似乎都被封笔了,身边的人在做什么,她都听不到也看不见,摆在她面前就只有那只可怜的老鼠。

几乎大半个府里的下人都围在这边,看着老夫人一路往二房那里走,并且没有像原先通过那些院子一样直接无视,而是将手放在了门上,直接推开了。

二房外面也守着人,只不过为了不让里面的人惊扰到老夫人,所以才把门关起来,但是并没有锁起来,现在一推就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夫人已经径自走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地。

“庄嬷嬷,这可怎么办?”二房的几个守门婆子都纷纷变了脸色。

她们配合侯府的调度,不代表就能让老夫人这样大喇喇地进去,如果老夫人现在是挑了大房或者是五房,那些下人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但偏偏是二房。

二房跟侯府的龃龉简直那么大,而且二夫人在选院中的下人时,就说过不允许与侯府那边有太多的接触,否则定是有重罚的。

“梦游的人被喊醒了或者受到惊吓,只怕要变成痴傻,你们谁敢上前。”庄嬷嬷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那几个婆子立刻就蔫了,没人再敢多说话。

庄嬷嬷已经能嗅到那股子香气了,甚至她在抬眼扫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缩在旁边的小丫鬟,手里忽然捏碎了一个香球,悄悄往窗户里一丢,顿时那股子香气更加浓烈了。

老夫人的双眼赤红,因为那只老鼠忽然不动弹了,并且嘴里流出了很多鲜血,浑身抽搐着像是随时都要死过去了一般。

“本命鼠,你怎么了,你别死,我马上就去救你!你一定要等我!”老夫人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她直接大步跑了起来。

原本挡在门口准备拦一拦的人看到她这样发疯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立刻就闪开了。

“夫人,老夫人来了。”还是一个比较忠心的丫头大着胆子朝里屋喊了一句。

庄嬷嬷扫了她一眼,觉得眼熟,果然是二夫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所以才如此奋不顾身地通知里面的人,冒着老夫人会被惊吓到的危险。

老夫人直接冲了进去,也没人敢阻拦,屋内传来一阵暧/昧的呻/吟声,庄嬷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难怪那个丫头要冒着喊醒老夫人的危险也要喊上一句,这里屋的床上肯定是二老爷和二夫人在行房事,不过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兴致。

庄嬷嬷的脑子里晕乎乎地想着,结果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

“啊,啊!老夫人你做什么,你竟然敢拿东西打我,你疯了!”二夫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传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老夫人手里抓着一根簪子,疯狂地对着人刺,甚至将里屋的人都逼了出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被老夫人逼出来的人不是二老爷和二夫人,而是五老爷和二夫人,并且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勉强找了件外裳将自己包裹住,显得异常狼狈。

老夫人手上拿着簪子的模样,像是随时都要疯狂了的模样,她双目赤红,手上刺出去的动作异常迅猛,而且每一下都是冲着五老爷和二夫人的肉上去的。

那两个人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因为老夫人两只手里都拿着簪子,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一下一下,一个都不会放过。甚至连簪子尖上都已经见了血,让人望而生畏。

由于她这样生猛而不顾一切的架势,哪怕五老爷是个男人,此刻也只有抱着头求饶的份儿。

这会子其他围在屋外的人,也都看到了五老爷和二夫人这时候的模样,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诧。对于眼前这种情况,完全是难以置信。

五老爷和二夫人此刻衣衫不整,甚至两人都连鞋子都没穿,五老爷还露着大腿,二夫人则是胸口的前襟都没有系好,一片白皙的锁骨都瞧得清清楚楚,至于凹凸有致的胸脯也是若隐若现,若不是她一直用手死死地捂住胸口,恐怕这个时候也都露了出来。

外面尽是一片吸气声,知冬和知夏两人也都悄悄地跟过来瞧了,两个人挤在门口纷纷踮着脚尖往里面瞧,此刻看到这副场景,心里提起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这两人叔嫂通/奸的关系既然被发现了,而且还是如此多的人看到,那就证明县主的法子起作用了,让他们无处可逃。

“知夏姐姐,二夫人竟然和五老爷搞在了一起啊。”知冬还故意地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她这句话像是被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顿时那些压在嘴里面不敢说出来的下人们,都凑到了一起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这些。

一时之间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异常兴奋的神色,这种事儿一般很少会让他们这么多人知晓,这也多亏了老夫人梦游,那些下人不敢惊扰到她,所以让人一一去通知各院的下人。

总是少不了喜欢瞧热闹的人,哪怕这热闹的主人公是老夫人,很可能会被清算。但是他们出来原本只是为了在自己院门口站着瞧瞧的,没想到老夫人身边那些下人也没有出言制止,就光顾盯着老夫人,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就钻了个空子。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不要再打了!”夏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一旁的二夫人还是那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走几步都在发喘,不少丫鬟都好奇地看着她。就连知冬和知夏两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因为她们俩来到夏侯府之后,这是第一次看见二夫人的真容,其余就连逢年过节都没见到她,足见二房与侯府的关系有多么的恶劣。

“你还不赶紧拦住她!非要所有人都瞧见你这样儿!”二夫人一只手挡着老夫人的金簪攻击,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此刻见夏增一味地退缩,也不对老夫人的行为进行制止,整个人都气得七窍生烟了,不由得高声喊了一句。

她的话音落地,夏增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就抓住了老夫人的手腕,想要使用蛮力夺下来。

他毕竟是男人,之前一味地退让,只是由于太过惊讶和对老夫人平日积威甚深的恐惧感,这时候因为二夫人这样气急败坏的提醒,他才算是反应了过来,不能再让老夫人这么下去了,否则他们真的无法收场了。

虽然现在已经有无数的人看到了他们这样难堪的画面,并且很有可能会传出丑闻来,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如何从老夫人的手里逃出来。

“五老爷不可!”庄嬷嬷眼神一凛,立刻高喊了一句,转而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快走了几步接近他们。

“老夫人这是梦游了,不能受到外界惊扰,只有自己清醒过来。”她说完这句话,就退到了一边。

有她这么一句话,夏增出手的动作明显是缓和了下来,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犹豫,生怕自己用力太过伤了老夫人,那才是无可挽回。

“夏增,你还是不是男人?真的要等所有人都看到你这样难堪的一面吗?要不要把侯爷也抬过来啊?”二夫人躲闪不及,胳膊上被老夫人的簪子划了一道血痕,疼得她龇牙咧嘴。

二夫人的丫鬟们纷纷上前来想要帮忙,但是庄嬷嬷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丫鬟婆子一拥而上,不让她们对老夫人做什么。

各为其主,哪怕叔嫂通/奸这种丑闻传出来,在她们这些人的眼里,那也比不上老夫人的安全重要,所以她们一个个对二夫人那些丫鬟也丝毫不手软,直接使足了蛮力把她们拖过来,让她们与二夫人之间隔得十万八千里。

夏增咬了咬牙,立刻伸手去抓老夫人的手腕,想将她手上的簪子给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