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妹妹杜恒雪,心里更是难受,别过头去,闷闷地道:“那怎么办?我不能伺候你,都是我的错,自然要我来弥补。”

萧士及看着杜恒霜歉疚的样儿。又好气,又好笑,将她转了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亲,“真是傻姑娘,尽说傻话。就算你真的不能,我也不会找别人。你以为男人都是畜牲么?没女人就不能活?”

杜恒霜讪讪地,极想点头。

不过看萧士及变了脸,还是忍住了。忙扬起一双白藕一样的胳膊,抱着萧士及的脖子,甜言蜜语地道:“当然,我知道及哥哥是不一样的。”

萧士及知道,成亲以后的杜恒霜。只有在想讨好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及哥哥”。虽然心里不虞,可是那声“及哥哥”着实悦耳,听得如三伏天饮佳酿,身上一阵阵颤栗般的痛快,忍不住将杜恒霜搂入怀里,低笑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又在杜恒霜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不想,不是你的错。我总得让你心甘情愿跟我”

话没说完,就被杜恒霜捏住了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杜恒霜嗔道:“你别急就行。让我慢慢来。可别尽想新花样儿,我可受不了。”

萧士及闷声笑着,在杜恒霜的手掌处亲了一亲。自从两人重逢之后,两人之间那股若有若无的隔膜。才完全消失。

萧士及扬声叫人进来,给他们打水盥洗。

吃完早饭。萧士及就道:“明天便是大宴,菜肴酒席都准备齐全了吗?来的客人很多,你能照应过来吗?”又道:“王妃说,如果你嫌烦,她可以从王府给你送几个能干的管事过来,帮你操持。”

杜恒霜知道说的是毅亲王的王妃慕容兰舟,就笑着道:“还好。自己学着做,总比做甩手掌柜强。”

“我也是这么说。”萧士及笑着点头,“我今天和明天都是休沐,可以在家帮你。还有,太子和太子妃也要来,你要记得给他们安排好座次。”

杜恒霜一听就犯了难,嘟哝道:“我们没有下贴子请他们吧?”

萧士及摇头,“没有。我还有帐没有跟他们算呢,居然找上门来了。”

杜恒霜知道,萧士及之前给她的那些铺子,因她消失一年,被萧士及的弟弟萧泰及给拿走了,拿走不说,居然把一半的财产,给了常总领。

常总领是太子的嫡系,给了常总领,就是给了太子。

萧士及当然不高兴。

毅亲王那边虽然不差这些银子花用,但是看着自己的产业跑到对头的腰包里,任谁也不会大方到不计较的地步。

杜恒霜想了想,就把当初太子明里暗里抬举陈月娇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士及听了,愕然半晌,才点头道:“还有这样一出,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自从我把陈月娇赶出萧家之后,太子就跟她疏远了。陈月娇后来应该是搭上了万贵妃这条船。”杜恒霜冷静地道。

跟萧士及后来打探出来的消息也差不多。

萧士及摸着自己的下颌沉吟半晌,“太子跟毅亲王虽然是同母所出,但是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对付。你明天要小心。”

萧士及是毅亲王门下第一大将。他的新居大宴,毅亲王和王妃肯定要到场。

太子跟毅亲王本来没有什么冲突,可是自从他夺了毅亲王的产业,就跟毅亲王结下了梁子。

“太子妃一个多月前生了个女儿,如今刚出月子,就要出来做客,真是了不得。”杜恒霜笑着道。

萧士及也道:“太子妃是清河崔氏的嫡长女,是五姓七望里面最有名的世家出身。她的身份本就尊贵,现在又是太子妃,自然更加了不得。”

杜恒霜摇头叹息,“我说她刚做完月子了不得,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

萧士及笑着起身,“你再看一遍座位的次序吧。太子妃和毅亲王妃可不能坐得太近。”

“我理会得。这还用你说?”杜恒霜斜睇萧士及一眼,看得萧士及差一点又热血沸腾,忙道:“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一溜烟就走了。

杜恒霜看着萧士及的背影微笑。

早饭桌撤了下去,杜恒霜就让人叫了知节和知礼过来,对她们说道:“侯爷昨晚说了,他不用通房。”

知礼松了一口气。

知节却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两人都是一样地低着头。

杜恒霜又道:“你们的年岁也不小了。我就给你们这个恩典。外院的小厮和管事要成婚的,过两天会送名单进来,到时候你们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若是没有,我做主,放了你们出去,聘到外头做正头夫妻。”

知礼忙磕头道:“多谢夫人体恤。奴婢都听夫人的。”

知节见状,才跟着磕了一个头,不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杜恒霜没有在意,让她们下去当差,然后唤了管事媳妇进来,和她们再一次合计明天新居大宴的宴客座次排行。

京兆尹许家的外书房里,许绍坐在书桌后面,看着肃立在自己面前的二儿子许言邦,一直没有说话。

许言邦等了半天,都不见爹爹开口,只好主动问道:“爹,您为什么要将雪儿嫁给孙耀祖?——那样的人家,如何配的上雪儿?”

许绍这才抬眸看了许言邦一眼,淡淡地道:“那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得上一个失牯的前商户之女?”

杜先诚本是良籍,后来为了挣银子,成为大盐商。大齐的盐商是半官方性质,所以还是良籍。只是商户也是良籍里面的最低层。后来杜先诚从前朝的皇帝那里得了个“员外郎”的闲职,才算是摆脱了商户的身份。

孙家虽然穷一些,但是正正经经的耕读传家,就社会地位来说,比杜家要稍微高一点点。

当然,孙耀祖中了探花,孙家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许言邦被许绍一句话打击得几乎背过气去,过了许久才愤然反驳道:“雪儿的娘亲改嫁给你做填房,雪儿”最后一句话,许言邦似乎意识到不妥,就将那句话又咽了下去。

许绍抬头,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是啊,雪儿连姓都未改,我实在不能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

“就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就随随便便把她嫁了出去。如果不是你,她怎会遭这份罪?!”许言邦怒视着许绍。

许绍默然半晌,道:“对于雪儿的遭遇,我确实很同情,我对雪儿也很抱歉。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也许不会把雪儿嫁给孙耀祖,但是同样会嫁给另外一个人。——我警告你,不要异想天开,做出那种没人伦的混帐事!”

许言邦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瞪着许绍看了半晌,许言邦忿忿地道:“如果我不姓许呢?雪儿是不是就能跟我在一起?”

许绍忡然变色,森然道:“不姓许?你想除族不成?——真是幼稚!”

许言邦大声道:“我不姓许,在朔北照样打得成了四品都护。可见这个姓氏,你要看重它,它就压迫你。你若是当它是臭狗屁,它就什么都不是!”

“放肆!祖宗面前,岂容得你信口雌黄?!你在军中,明面上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升官儿。可是你想过没有,努力的人多了,为什么只有你做到了都护?!——还不是许家的门庭在给你撑腰?!”许绍一字一句地道,努力说服许言邦。

“你既然回来了,明日去柱国侯府参加新居大宴的时候,去见一见太原王氏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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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相询

虽然许言邦并不想见那什么太原王氏的嫡长女,但是柱国侯府的大宴,他不可能不去,便只闷闷地“嗯”了一声,回房躺着琢磨去了。

这天上午的时候,诸素素也来到柱国侯府。她自从收了杜恒雪做弟子,杜恒霜就将侯府东面靠近花园的一处三进院子收拾出来,取名叫百草堂,送与杜恒雪住。院子后面有自带一片田地,以前是花圃,现在被诸素素改做了药圃,教杜恒雪种一些常见的药草,同时教她识别各类药草。

去杜恒雪的百草堂之前,诸素素先去给侯府女主人杜恒霜打声招呼。

明日就是侯府大宴,按理说,杜恒霜今天会很忙。

诸素素本来打算说句话就走,可是杜恒霜心事重重的叫住了她,带着她去里屋,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还特意叫了知数和欧养娘在外间伺候,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竟是郑重其事。

诸素素诧异,不动声色地看着杜恒霜。

杜恒霜踌躇良久,坐到诸素素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素素,我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诸素素在心里嘀咕,这么慎重,一定不会是小事吧?

“我…我”杜恒霜支吾半天,声音如蚊子哼哼,脸上很快红了起来,竟不像往日大度开朗的样子。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诸素素更加惊讶。有什么话不好启口吗?

杜恒霜想起昨夜萧士及失望的面庞,心如刀绞,连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心一横,顾不得羞怯,伏在诸素素耳边道:“…素素,就是那个。夫妻…行房的事儿。”

“哈!”诸素素听得眉头重重一跳,觉得自己狼血沸腾,恨不得学狼嗷嗷叫两声,急切地问道:“房事怎么了?怎么了?可是房事不谐?”

杜恒霜点点头。

“是萧大哥太厉害?你吃不消了?”诸素素笑得贼忒兮兮地问道。

杜恒霜脸色更红,支吾半天,才摇头道:“不是。是我…我不想,一点都不想,让侯爷很失望。”

“一点都不想?”诸素素心里一动,两根手指已经切上了杜恒霜右手的尺关脉。

切脉是为了掌握脉象。脉象与心气的盛衰、脉道的通利和气血的盈亏直接相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从脉象就可以知道整个人体的健康状况。气血是脉象的基础。气血于脉道之中全身流转。生生不息。

心、肝、脾、肺、肾,便是人体五大重要脏器,也是脉象的主要探测对象。脾生血。为气血生化之源行;肝藏血,修养生息;肾藏精,精能生血,又能化气,肾气又称为元气。乃是生命之源。当五脏发生病变,就会在气血上反映出来,从而能影响脉象。号脉之人,就是从脉象的变动,逆推而知身体里面的病变。

人的左右手腕的“寸、关、尺”三部,对应不同的内脏器官。

诸素素按住杜恒霜的右手尺关脉。就是在探测她的肾门,也是人体的命门,先天元气所在。

诸素素知道杜恒霜那一场大病。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其后奔波逃命,强行御敌,生死攸关之际,又得知萧士及的死讯。一时痛苦得无法承受,将整个人封闭起来。

这一连串事件的结果。便是伤了杜恒霜的元气。

先前诸素素也对杜恒雪说过,她姐姐虽然病好了,但是到底伤了元气,身子比一般人要虚弱得多,并不是诳她的话。

只是元气受损,是温水煮青蛙,不像别的病,能立时让人看出来生病了。补元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诸素素也没有特意夸大。

不过杜恒霜今日问起夫妻的“房事”,诸素素才猛然想起来,以杜恒霜如今的身体状况,她和萧士及的夫妻生活,肯定是没法“和谐”的。

切了半天脉,果不出她所料,杜恒霜的肾脉漂浮虚滑,气若游丝,正是元气大伤的表现。

肾为先天之本,是人体的先天之气。肾气虚,则脉象浮,尺脉飘忽不定,正是肾气大损的脉象形态。不过阴中肾气犹存,先天之本未绝,尺脉沉取尚可见,便还有生机。《脉诀》所云:“寸口虽无,尺犹不绝,如此之流,何忧殒灭”,就是杜恒霜目前的状况。

诸素素放下杜恒霜的右手腕,看着她问道:“你们房事多久一次?”

杜恒霜忍着羞耻,低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就是一点也不想…从回来之后,到现在一个多月,我们从来没有过。每日到了晚上,我就觉得难过,极怕侯爷会”说着抬起头,有些绝望地看着诸素素,“素素,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啦?我对不起侯爷,他也没有别的女人。我是他唯一的女人,却又不能伺候他。我本来打算要给他纳几个通房,可是侯爷根本就不要。我真的担心,若是我一直这样,会不会伤了侯爷的身子?”

诸素素叹口气,拍了拍杜恒霜的肩膀,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她看得出来,杜恒霜除了身体上的原因,应该也有心理上的原因。身体上因元气不足,肾水枯竭,当然身体不会有欲望。而心理上,诸素素估摸着,杜恒霜大概有些性冷淡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杜恒霜有这个毛病,但是她知道,只要杜恒霜的元气补足了,心理上的问题,很好解决。

心理上的问题,大多数其实都是由身体上的病变引起的。

身体不好,还不如不行房事。不然的话,做一次,她的生机就损一分。做得越多,损得越快,整个人最后就枯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诸素素就安慰道:“你是有病,得治。治好了,你就没事了。”

“真的?”杜恒霜狐疑问道。

“你不信我?!”诸素素瞪大眼睛,“我可是神医耶!”

杜恒霜被诸素素的耍宝逗笑了,啐了她一口,“好吧,我信你一次,诸神医。——既然你说我有病,那你给我开方子吧。”

诸素素挠挠头,“我本想把这事交给雪儿做,让她给调理身子。不过,看你这么急切,还是我来吧。”

杜恒霜笑着谢过,命人送她去杜恒雪的百草堂盘桓了一上午。

吃过午食,诸素素就离开杜恒雪的百草堂,打算要回家去。

刚出了二门,诸素素就被一个小厮叫住了。

“诸郎中,我们侯爷有请。”那小厮规规矩矩地行礼说道。

诸素素诧异,忙跟着小厮过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侯爷有事吗?”

那小厮摇头笑道:“小的不知,诸郎中见了侯爷便知。”

诸素素来到萧士及的外书房,看见那里重兵把守,个个兵士都是穿甲戴盔,杀气腾腾,跟以往的萧家外院大相径庭,便知道是因为萧士及如今身份不一般了,除了柱国侯的爵位,更重要的,是他的神武将军一职。爵位是虚的,将军的品级可是实打实的。

这外书房,大概就相对于侯府里面的军事重地了。

诸素素揣摩着,背着药箱立在院门口,看那小厮拿着对牌,一里一里地传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小厮才出来道:“诸郎中请进。”

诸素素跟着走了进去。

来到萧士及的外书房,那小厮躬身退下,远远地避到院子里。

诸素素回头看了一下。空旷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也没有像别的院子一样,有影壁或者插屏在院子中央放着。院墙四周也是光秃秃的,并没有树。墙根底下隔几步就立着一个箭靶,靠近书房这边廊庑底下,立着一个原木挂架。架子上插着刀、剑、矛、戬等兵器,架子左面挂着一张一人高的强弓,右面却是挂着一张玄色劲弩。

没有多少摆设,一股杀气却油然而生。

诸素素打了个寒战,再回头看着坐在书桌后面默默看着她的萧士及,就没了往日欣赏帅哥美男的平和心态。——这可不是一般的美男,这个美男杀人如麻,动辄就能要人命的…

萧士及看见诸素素脸色都有些变了,暗暗好笑,咳嗽一声,道:“素素,坐。”指了指自己书桌前面的绣墩。

诸素素忙坐了过去,满脸堆着笑,谄媚地问道:“侯爷找素素来,可是有事?”

萧士及笑了笑,“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侯爷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诸素素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说实话。

萧士及却有些犹豫起来。这种话,问诸素素合适吗?

手里把玩着两只黑玉弹子球,一双眼睛盯着诸素素沉吟起来。

诸素素被萧士及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讪笑道:“侯爷,您倒是说话啊?”

萧士及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紫檀木嵌大理石的书桌,终于开口问道:“素素,我想问问你,霜儿的身子如何?”

诸素素心里一乐,眯着眼睛打量萧士及。

目光虽然焦躁,形态却很安然,好像没有欲求不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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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春宫 (enigmayanxi和氏璧+)

诸素素看着萧士及不自在的样子,笑盈盈地问道:“萧大哥,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萧士及一愣,“我问霜儿的身子。你没听错吧?”

诸素素撑着胳膊,靠在萧士及的书桌上,笑着道:“萧大哥,你离家三四年了吧?这三四年内,你难道就没有碰过女人?”

萧士及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我问你霜儿的身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有没有女人,关你什么事?”

诸素素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忍得住吧。放心,我不会告诉霜儿的。”

萧士及听得额头青筋直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诸—素—素!你不要想得太多。我说没有女人,就是没有女人!”

“怎么可能?!——正常男人都不会憋这么久!”诸素素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就差拍桌子打板凳了。

萧士及脸色变得通红,瞪着诸素素道:“你说我不正常?!”

诸素素哑然,过了许久,才讪讪地道:“好吧,没有女人,你也不会憋的。五姑娘随身携带,童叟无欺……”

“诸素素!”萧士及再次怒吼一声,终于让诸素素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闭了嘴。

“我问你,霜儿的身子到底如何?”萧士及悻悻地问道,觉得十分丢人,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诸素素定了定神,暗忖昨夜这小夫妻,肯定是“床事”不谐了。一个两个都这样暴躁易怒……

“萧大哥,你为什么这么问?”诸素素也把球踢了回去。

萧士及就皱着眉头道:“霜儿大病过一场,我原以为她的病已经好了。可是这一个月来,她每晚都会盗汗。跟人说话的时间长一点,就会上气不接下气。而且有时候,跟下人交待话呢,也能突然就睡着了。我本以为有大症候,可是等她醒了,就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别的地方不妥。霜儿的身子一直是你照看的,我就想问问,她的病。是不是还没有好?”

诸素素赞赏地点点头,道:“萧大哥,你观察得真仔细。霜儿的病是好了,但是那场病,耗尽了她的元气。她如今元气大伤。虽然没有别的症候,但是在需要元气的时候,她都会供给不足……”

萧士及看着诸素素,“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点吗?”

诸素素就摊开了说:“元气来自肾水。肾水不调,女子就会容易倦怠,而且不喜行房事。”

萧士及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病就可以了。不用说别的。”

诸素素好笑地欣赏着萧士及难得的囧态,“萧大哥,我是医士。医者父母心,你不能讳疾忌医啊。”

萧士及讪笑。“房事也是病?”

诸素素收起笑容,正色道:“房事不是病,但是房事不谐,却是由病引起的。”

“哦?”萧士及心里一动。想起杜恒霜昨夜的百般抗拒,忍不住问道:“什么病?”

诸素素的眼珠转了转。“萧大哥,恕我冒昧,请问你和霜儿之间,多久行一次房?”

萧士及更加不自在,踌躇半晌,才讪讪地道:“自从回来之后,还从来未曾……”

诸素素松了一口气,趁机对萧士及解释:“萧大哥,这事您别怪霜儿。她是没法子。她的身子伤了元气,在这方面,肯定是力不从心。您要知道,男女之事虽然是自然天理,但是也要身体健康,才能有生机需求。身体不好的人,不会有精力行房的。”

“行房的本意,是繁衍后嗣,也就是以命养命,很伤元气的。行一次房,就会损伤一次元气。不过身体健康的人,身体会自我调节,将损失的元气再描补回来。而身体虚弱的人,损伤的元气,靠自身是调节不回来的。所以纵欲的男人大多短寿,能活过三十就不错了。——萧大哥,您可一定要保重啊。”

萧士及听得郑重其事,忙点头问道:“还有呢?”

诸素素又道:“再说人和人是不同的。有人天生欲望强烈,有人天生淡泊。霜儿本来就是比较淡泊的那一种。再加上她元气大伤,不愿行房就是情理之中的。”

萧士及这才明白过来,对自己昨晚的莽撞十分后悔,忙道:“多亏素素解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一点,他就真的认为杜恒霜心里有了别人了……

诸素素再接再励,对萧士及道:“萧大哥,你若想和霜儿琴瑟和谐,必要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萧士及忙道,“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诸素素在肚子里快要笑断肠子,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道:“其一,当然是给她补元气,调理身体。如今她回来了,侯府里面什么药材没有,再加上我会给她做些药丸,让她服用,过个一年半载,她的元气应该就能调理回来了。”

萧士及忙点头,“行,这个没问题。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跟我。”

诸素素又道:“其二呢,就是萧大哥你,不能只顾自己享受,而是要好好引导霜儿,慢慢调教她。让她尝到那事的甜头,自然就食髓知味了。以后说不定你还嫌招架不住呢……”

萧士及叹口气,摇头道:“第一条好做,第二条,实在太难了些。”他不敢想象,霜儿有主动求欢的那一天。若是真的有那一天,让他尝到那滋味儿,立时死了都成……

诸素素站起来,打开药箱,从箱子底部抽出一本画册一样的东西,在手上敲了敲,道:“萧大哥,你运气好,碰到我了。我吧,早年有奇遇,遇到一个世外高人,他传我一本画册,你若能照册子上画的步骤做。就算是石女也能被你弄得神魂颠倒,欲仙欲死啊……”

萧士及半信半疑地伸手,“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给我看看。”

诸素素一手护着画册,一手敲了敲药箱,“这是世外高人所画,价值不菲。萧大哥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萧士及出手如电,一下子就从诸素素手里将那画册抢了出去。

“喂,萧大哥,您不能强抢啊!”诸素素握着拳头叫道。

萧士及翻看画册扫了一眼。立时就将画册阖上,心里怦怦乱跳。

这本画册,如他所料,是一本春宫册子。但是又不同于时下一般的春宫册子。里面画的人物,非常的逼真。关键处简直是纤毫必现,而且那些手段,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萧士及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爆了,忙低下头,掩饰着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诸素素笑盈盈地道:“我不是说了吗?——世外高人啊。萧大哥听不懂‘世外高人’四个字?”其实这是诸素素自己画的春宫册子。她本来想着,若是学医不成。就靠卖这些春宫图为生。没想到居然让她学成了医术,才不用去丢人现眼大规模卖春宫图了。

不过,小范围里卖卖应该也无妨。

“你要多少银子?”萧士及将那册子收入自己的书桌底下的抽屉里。

诸素素狮子大开口,“萧大哥我们这么熟了。我给你打八折。两万两银子怎样?整个大齐,也只有这样一本哦!”

萧士及看了诸素素一眼,两手合起,撑在下颌。意味深长地看着诸素素道:“素素,你萧大哥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世外高人,是谁吗?”

诸素素正得意呢,闻言脸上的笑容差点都挂不住了,结结巴巴地道:“萧……萧大哥,您不要乱瞎猜。真的是世外高人,我小时候遇到的。”

“编,继续编。”萧士及淡淡地道。

诸素素泄了气,低头道:“萧大哥,这册子就送给您了。我不要银子还不行吗?”说完心如刀绞,这可是她的独家创作,独一无二的,就这样一下子没了……

诸素素恨不得扎小人使劲儿用鞋底抽。

萧士及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若是管用,我给你四万两银子。”

诸素素眼前一亮,立刻振奋起来,“真的?四万两?不能食言哦!食言就让你一辈子跟五姑娘过……”

“住嘴!”萧士及立时喝道,指着大门又道:“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诸素素在心里腹诽一句,背着药箱就要往外走。

“……别告诉霜儿。”萧士及在后面又叮嘱一句。

诸素素停下脚步,往后伸了伸手,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萧士及失笑,“若是你告诉了霜儿,你一分银子都拿不到。若是不说,又管用,我再加一万两,一共五万两,如何?”

诸素素伸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嘴里响亮地道:“成交!”

诸素素离开侯府之后,杜恒霜就派人再次去大理寺,催促他们赶快审结孙耀祖贪墨占田的案子。

大理寺派人将孙家人传唤过来,说要开堂审理孙耀祖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