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贱男是因为觉得她竟也有表妹的影子心动了一眯眯, 或是因为舍不得三妹, 夏小雨还是在第二天收拾收拾,带着三妹和三大车年礼回了镇南侯府。

开玩笑,生父生母嫡亲的血脉镇南侯府那么粗大的金大腿不抱,难道要抱贺兰永那根歪脖子树?

夏菲儿那个傻白甜逻辑也是很神的, 因为自己当初新婚回门的时候向母亲诉苦,母亲转头就跑到汝阳侯府替自己讨公道,当时还健在的老侯爷胡子都被她扯下了好几根,侯夫人梁氏被数落的连连赔不是, 闹了好大的一场丑闻。

贺兰永因此没少讽刺镇南侯借着裙带关系向上爬, 惧内, 她母亲是泼妇, 为怕得罪贺兰永,竟然连生母都远着了…

傻丫头!

新婚之夜新郎没有在洞房过夜, 还连说了好几次错了, 错了, 错了,元帕都是雪白雪白的,三天回门是姑娘自己回的,这样的折辱要是咽下去了, 旁人才会以为镇南侯府有什么不可说的缺陷, 这才忍了呢。

这人,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尤其是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 不是你要嚣张,而是你不硬气不嚣张就会被人看不起。

可惜傻白甜夏菲儿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为了向贺兰永表忠心,她借着替公公守孝,足有三年未曾回镇南侯府了。

待车马到了镇南侯府,一看见汝阳侯府的车架,晓得了里面是回来送年礼的二姑奶奶,门子的声音都高了八度,“汝阳侯夫人到!”

待她进了侯府,先拜过父亲,又去里面拜见母亲,镇南侯夫人现年四十五岁,因为保养得宜养尊处优看起来也就是三十许人的模样,见着了夏小雨先是唾了一口,“你这狠心的贼!”又抬手打了一下,这才把她搂到怀里心啊肝的叫个不停。

侯府子女众多,夏菲儿又是行二的,自小虽受宠爱重视,却也不能算是独一份,偏她嫁人之后最苦,镇南侯夫人黄氏想起来就要掉几滴眼泪,后悔自己当初轻信了旁人的花言巧语,误以为那贺兰永是什么好货,误了女儿一生,现如今见她回来了,怎么能不高兴。

至于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的夏婉儿…黄氏压根没注意到她。

待母女们哭过了一场,夏小雨搂着母亲说道,“母亲,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黄氏这才瞧见夏婉儿,眉头登时一皱,这个白眼狼怎么也跟着回来了?从小这丫头心眼儿就多,拿话哄住了菲儿,让菲儿视她为亲姐妹一般,不止有好吃好喝的会分她一份,更为了维护她和姐妹们吵架。

试问天下哪个母亲希望女儿身边有这么个“玩意儿”?可为了夏菲儿,也为了自己的“名声”,再加上夏婉儿没做什么恶事,黄氏对她也就忍了。毕竟偌大一个侯府一个庶出的子女都没有,也不咋好看…

谁能想到这贱蹄子竟害了自己女儿的姻缘呢?

夏小雨听着她内心的旁白,只有“汗”这一种感受…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小三儿的孩子,就算这个小三儿只是身不由己的歌伎也一样。

那些所谓的嫡母一视同仁,视为亲生,纯属扯淡,隔层肚皮隔层山,更不用说庶子女是情敌的子女了,谁会喜欢仇敌的孩子?

夏婉儿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跪下给嫡母磕头,“给夫人请安。”

“母亲。”夏小雨轻轻拽了拽黄氏的衣袖,黄氏瞧了女儿一眼,不欲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好不容易盼来的母女团聚,是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三儿啊,回来就好好的吧,来人送三姑娘去耳房歇着喝茶。”

“是。”

就这么着把夏婉儿给打发了。

夏婉儿倒是不介意自己受这种冷遇,以嫡母的脾气不打不骂不当场赶出去已经是好的了。

嫡母出身平平,本是一介武举人之女,架不住有个厉害的姨母——当今皇太后,皇太后本也只是六品官家的幼女,选入宫中也是份位最低的采女,可架不住肚子争气,入宫仅两年就生下了长公主,隔了三年又生下了当今皇上,又隔了三年生了庆王爷。先皇后宫子嗣单薄,拢共只有五个儿子,皇太后就生了两个,女儿更是只有长公主一个。

在后宫,没有比能生养更大的功劳了,份位那是一路火箭蹿升,到了嫡母出嫁之前,已经是皇贵妃了,堂堂副后离无子的中宫只有半步之隔。

嫡母与父亲是便是皇贵妃做媒,皇上亲赐的姻缘,明明是嫡母高攀,世人却说镇南侯交了好运道。

今上继位之后,皇贵妃成了圣母皇太后,而母后皇太后则是在先皇未满百日之时便病故追先皇而去了,圣母两个字也没人提了,直接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后。

今上纯孝,而镇南侯又是外戚中最得力的,当然极受重用。

镇南侯夫人的彪悍与霸气来自于她自己,而非镇南侯,因此…镇南侯府后院才如此的清静。

婉儿?夏婉儿回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也忍不住冷笑,她生母是在嫡母怀孕的时候,被镇南侯看上的泄欲工具,从头到尾连通房都没混上,生她的时候是在歌伎住的偏院生的,她刚一落地,生母就难产死了,没有嫡母的示下府里的人连奶娘都不敢请,她又冷又饿快一天了嫡母才来,“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多双筷子多只碗,留下吧。”

“叫什么名字?”

“碗儿吧。”

是的,她实际上是碗儿,不是婉儿。

这样的出身,她能求什么呢…在耳房里坐下了,小丫鬟送来一盏半冷不热的茶,她也一样要赏…

夏小雨则与黄氏一起说话,“我的傻孩子,你怎么把她弄回来了?”

“我…”夏小雨低下头,“母亲,我有一桩事要与你说,这事儿若是传出去…”

黄氏见女儿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儿不小,使了个眼色,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全出去了。

“我的儿,你要说什么?”

“母亲,母亲!女儿怕是要死了!”夏小雨搂着母亲哭了起来,“母亲!”

“菲儿,你别哭!你可是病了?或是有谁要害你?快与母亲说!”黄氏拍打着这个傻女儿,自己的这个女儿心地纯善,心眼儿太少,自家后院又清静,女儿被养得单纯无比,这天下若是有人想要害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那可真是要天打雷劈。

“母亲!我在侯府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可我谁也不敢说。”

“唉呀,你要急死我了!快说啊!”黄氏捶她。

夏小雨也不想这样啊,这不是要酝酿一下气氛吗?“我原来只道贺兰永是对三妹一见钟情,这才对我冷淡,谁料想我在府中仔细探听,贺兰永一直念念不忘的竟另有其人!”

黄氏焦急的脸色舒缓了起来,“蓝明珠?”

“您…您知道?”

“我原不知道,可后来在你姨姥姥那里见到了贵妃娘娘,就都明白了。”黄氏冷淡地说道。

“他若是只钟情于贵妃也就罢了,他一边对蓝明珠念念不忘,甚至纳了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我们府里的窦姨娘,又纳了跟贵妃有六分像的贾姨娘,一边又到处找和贵妃娘娘有些像的女子,这次我有意用三妹试他,他也是颇为心动,就在昨日因我觉得侯府往宫里送节礼,送给贵妃的比送给皇太后跟皇后的还要厚上一倍不妥,他就和我大吵,还说要夺了我的管家权!休我回家!他这般露骨露相的不知遮掩,此事万一被圣上知道了,那蓝明珠失宠身死也就罢了,我怕汝阳侯府…”

“那个不知死的东西!”黄氏狠狠一捶桌子,“若非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我早弄死那对奸夫□□了!”

“母亲。”夏小雨小声说道,“天下的女人,我觉得最贵重最欢喜的就是姨姥姥了。”

黄氏脸色一变,“菲儿你…”

“母亲,我曾见过一名得道的神尼,她说我啊,本是荣华富贵一生的命,可毁呢就毁在这名字上了,再叫菲儿怕是天大的福气都飞了,您叫我一次我的福就薄一分!”

“什么?”黄氏愣住了,是吗?有这回事吗?福气被叫飞了?

“她还替我推算了八字,说我出生那一日整是小雨,让我改名叫小雨,方得荣华富贵一生太平。”系统给我一个烂名字,我自己改!

“小雨…小雨…你出生那天可不是下小雨么…好,就叫小雨了。以后我让她们也改口。”

夏小雨心道除了您谁整天叫我名字啊,现在我可是夫人…

黄氏被夏小雨一打岔,险些忘了那句话,“小雨,你的意思——”

“与其留着那人祸害,不如…”夏小雨露出一丝狠劲儿来,“女儿想过了,若是和离免不了让人说嘴,再说若是另嫁又能嫁给谁呢?左不过天下的臭男人都一样,都是喜新厌旧的,京中的豪门世家,有几个像咱们家一般后院清静?若是做了太夫人…”

黄氏本是将门虎女,镇南侯也是武勋世家,这话要是一般深闺贵妇听了八成是要吓坏,黄氏却认真思考了起来,想来想去竟觉得夏小雨说得对,“我的儿,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开窍了。”

“母亲,我想好了,如今府里刚出了孝,我替他广纳妾室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儿子,挑好的抱到我房里养着,待儿子能站住了,就…”不先让贺兰永生下能承嗣的儿子就弄死他,汝阳侯府不是被夺爵就是被旁枝摘桃子。

黄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夏小雨,忽地落下泪来,“我的儿,你是受了多少磋磨才有了这许多的心思啊!”

夏小雨在旁边也跟着揉眼睛假哭,想想天下的慈母心肠,又想想自己被迫玩这些弱智游戏,假哭慢慢变真哭了,两人真哭了一场。

夏小雨擦了擦眼泪,“母亲,女儿有一事相托。”

“何事?”

“我想求您或是去江南或是去北地去寻那些与三妹相似的女子,瘦马也好,清倌人也好,戏子也好,穷人家的女儿不拘出身的买回来□□好了,送到府里…”

黄氏暗暗点头,“你且放心,此事我一定帮你办妥,呵,你三妹的母亲就是扬州买回来的瘦马,你三妹倒得了她十分的真传,我明个儿就派人去扬州,给你买十个八个回来,让贺兰永精尽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评论满百加更闲人正在琢磨的文有的只是脑洞,有的是一直想写却不敢动笔的,这篇文说起来就是各种脑洞的集合,故事好玩是好玩,缺点很明显啊,只适合单女主玩不适合写男主,这才弄成“快穿”游戏类的。

73、侯爷的倒霉原配(七) …

“那个婉儿, 你预备怎么办?”黄氏越想婉儿越犯咯应, 不为别的,当年她与侯爷感情极好,侯爷也曾经起誓发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了她再不要别人, 谁料想她怀第二胎的时候就被人钻了空子…她这边孩子生下来不到六个月,那边歌伎的院子就传来了一阵婴啼。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在自己怀孕的时候侯爷竟一点都没闲着。

被背叛的痛苦滋味现在想来仍让她不能呼吸,可那个时候她又要尽一个主母的责任, 去安置新出生的小生命, 不管再怎么讨厌, 那也是一条命, 已经见了天日生了下来,她生母又死了, 黄氏终究没有狠心到让婉儿自生自灭, 而是承认了她, 给了她侯府庶女的待遇。

自那以后侯爷又是求又是跪的好不容易哄得她转回了心,可黄氏自己心里清楚,他们俩个再也不会恢复到一开始那么好了。

后面侯爷也有一些花花事,只不过他学乖了, 偷吃知道擦嘴了, 府里再没有庶子庶女蹦出来,黄氏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佯装不知道了。

“她若是有良心有志气知道自己是侯门千金,想要另嫁他人堂堂正正的当个夫人, 我想要成全她,她若是不自重对贺兰永起了心思,我也成全她。不过是多一个罢了。”

“她可不同那些个外面买来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是能…”贵妾啊,虽说是妾,一样可以扶正啊。

“女儿既然已经对贺兰永死了心,又起了别样的心思,又怎么会畏惧一个贵妾,再怎么贵,后面还是跟着一个妾字!”夏小雨是真不怕夏婉儿。

选择了贺兰永,就选择了攀伏男人,可男人要是倒了?死了呢?一个妾又能算得了什么?

“你自己想清楚,不会再被她蒙骗了就好。”黄氏说道,“我的儿,今天可要回去?”

“我昨天是跟他吵过架的,这次正好可以在母亲这里好好的歇息三、五日。”

“好!咱们等他来接!”黄氏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汝阳侯那个棒槌是做得出不接妻子的事的…这些年也没见他怎么登岳家的门啊。

“母亲可是怕他不来?呵,有三妹妹在,他怕是百爪挠心一时一刻也呆不住呢。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三妹妹现在是他偷不着的。他早晚会来。”

她们母女的谋算夏婉儿并不知情,她心里正在想别的事情,不管嫡母喜不喜欢她,她随夏菲儿进了镇南侯府,又见过了嫡母,她从杜家返京的事就算过了明路了,她的身份也从杜家二爷的未亡人变回了镇南侯府的三姑奶奶。

像是二姐说的,就算是豪门世家嫌弃她的出身又嫌弃她守了寡,京里面没有根基的小官有的是愿意利用她攀上镇南侯府、汝阳侯府,庆王府、承恩伯府等等大树的,谁让她家姐妹多,嫁得又都好呢。

可她真的愿意这样吗?

从胎穿过来到现在二十几年了,她还碌碌无为,可以说是最差穿越女了吧?

她的真爱在哪里?她的前程又在哪里?

远的不想了,就说近的,她出嫁时嫁妆是按侯府的规矩嫡母当时嫁她嫁得急,也没心思在其中动什么手脚,若说跟嫡出的女儿比远远不及,再加上下人们的克扣以次充好等等,可也值两千多两银子,比平民百姓之家强出天地。

这些年为了生活,她变卖了一些东西,压箱的银子更是全数花光,手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两的资产,未回京时她怕被杜家谋夺,回了京又觉得自己的钱太少,根本不够花用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上的是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之后做了文员,要是不是穿越过来,未来也就是嫁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

哪里有什么特异的赚钱本事呢?

这些年她仔细琢磨,倒是总结了自己的特长,首先她大学的时候在奶茶店打过工,知道怎么做奶茶、果汁和一些快餐食品的作法。

可是——奶茶她试做过,家里的姐妹丫鬟倒是极喜欢的,嫡母却说胡闹,把茶弄得又甜又腻失了茶叶的本味。

至于果汁——没有了现代的榨汁机,她就是神仙也做不出来啊,更不用说古代并不像现代一样一年四季都不缺水果…当时她发散思维想到了水果罐头,但是密封性又成了大问题。

至于香皂,她倒是知道最基本的皂基反应,也曾经试做过,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成,说到底是她没有资源试验,也没有人力支持,后来在别院倒是制成过香皂,可杜家的人生怕她在外面找野汉子毁了杜家的名声,对她看得极严,她根本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又不想白便宜了杜家,只能把原料和成品全毁了。

现在她回了京,二姐现在看来还和过去一样单纯,又存着利用她的心思,她何不利用二姐的资源呢?

到时候她与二姐合股分成一起赚钱,只要有了钱,还怕生活不会好起来吗?

夏小雨和黄氏说完了私密话,又送了礼单等等,后面又见了两个弟弟。

夏小雨的这两个弟弟长得都是不差的,黄氏能生出夏小雨这样的美人自然也是绝色,镇南侯世家子弟出身虽然现在发福走形当年也是帅哥,夏栓柱和夏铁柱自然也是芝兰玉树一等一的人品。

夏栓柱见母亲和姐姐都是哭过的样子,当下便怒了,“二姐,是不是二姐夫又欺负你了?我揍他去!”

“我也去!”夏铁柱也跟着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揍人。

“回来!”黄氏把这哥儿俩叫了回来,“你们俩个,亏你们还是侯门公子,整天偏学那些个市井无赖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若真是有本事的,好好习文练武,建功立业,给你们姐姐们做个铁打的靠山。那才叫真本事!”

夏小雨心道世上的老妈都是一样的,训儿女的话都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我的好弟弟们,姐姐知道你们疼我,万不要为了我去打架,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她左手一个小鲜肉栓柱,右手一个小鲜肉铁柱,虽然只是弟弟,过干瘾也是极好的,“栓柱长得可真高,铁柱也长高了…”

“姐,您快改了口吧,现在外面的人老拿这个小名笑话我,我的大名叫夏如松。”

“是啊,我叫夏如柏。’

为什么夏小雨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犯规呢?如松?如柏…让人忍不住往脆皮鸭文学联想…收起心思,左手搂住栓柱,右手搂住铁柱,“我才不要改口,将来啊,你们一个当了侯爷,一个当了大将军我还是要大声儿叫你们栓住!铁柱!”说罢还一人香了一下。

把这两个小鲜肉气得满面通红,再配上脸颊上的红口脂,更红了。

黄氏笑得差点儿从榻上跌下来,镇南侯是武将之家,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亲姐弟,亲一亲怕什么?二女儿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想通了,她高兴啊。“你可别拿他们俩个当小孩儿了,栓柱来年要去宫里当值了。”

勋贵子弟,自然不用走科举路线,栓柱过年上岗就是七品三等侍卫。要是得了皇上青眼,又不是没有火箭蹿升的前例。

到了晚膳时分,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婉儿,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了顿饭,晚上夏小雨带着她一同回了夏小雨未嫁时的小院歇息。

婉儿当年住的院子就在夏小雨院子的旁边,说是独立的小院不如说是夏小雨院子的配院,早已经荒废多年了,并不像夏小雨的院子一样虽然落了锁却常年有人看守打扫通风,今个儿又特意收拾了出来换了新被褥又熏了香。

是以夏婉儿这一晚是在夏小雨的房间睡的。

“妹妹,咱们还和小时候一样,一个床睡!”夏小雨指着床铺笑眯眯地说道。

“好。”夏婉儿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求的,要不是有夏小雨带着,自己连镇南侯府的门都进不来。

两人由下人服侍着换了衣裳摘了首饰钗环,又各自在净房梳洗了,这才并排躺在床上。

夏婉儿斟酌着把自己思考了一白天的事儿说了,“姐姐可记得咱们小时候做胰子玩的事?”

夏小雨佯装回忆了了一下,“不记得了。”

“那次下了雨胰子都被雨给淋坏了,后来夫人不准我们玩烧碱,怕烫坏了我们,把东西全毁了。”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那个时候这两丫头才八岁,八岁的孩子敢玩烧碱这种危险的东西,屁股不被打烂都是幸运的。

“我在杜家被困在别院里实在是无聊,无意中倒把胰子做出来了。”说罢便将做香皂的想法说了。

“你想要开店?”夏小雨心想不想赚钱的穿越女不是好穿越女啊。

“嗯。”

“你手里可有成品?”皂基的东西对皮肤不好,但是洗衣服效率倒是挺高的。

“没有。”

夏小雨叹了口气,“等过了年你有了成品咱们再研究吧。”

“好。”夏婉儿也后悔自己说早了,应该先把东西做出来,弄出震撼性效果再来和夏小雨说。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人没了,钱还没花完。

要依夏小雨看最悲哀的是赚了很多很多钱,却被抄家了…生不如死啊。

所以还是要从根源入手,赚钱什么的,夏婉儿乐意赚就赚吧,只要不招祸就行。

说起来这小言架空朝可能是为了方便女主活动偶遇之类的,男女大防并不十分严格,服装服饰甚至玻璃窗什么的类似明清,礼仪规矩似是而非,有些地方又有汉唐之风。

总之,想要出门是可以的,夏天的时候带着从头包到脚的帏帽,冬天的时候只需要戴上能盖住脸的帏帽,披风裹严点,带齐了护卫、丫鬟仆妇等等就可以出门了。

借着过年大采购和出门散心的由头夏小雨点了夏栓柱做护卫,乘着镇南侯府的车马前护后拥的出了门。

头一个去的就是金店,没有女人不爱首饰的,虽说侯府有得是金银珠宝,想要添置新首饰大可以把金店的人叫去,让他们拿精品出来一件一件的挑,或是自己设计定制,但哪个女人能抗拒的了逛街扫货的乐趣呢?

连逛了几家金店、绸缎庄,对京里面的流行风尚有了初步的了解,扫了一些精巧的饰品,特异出奇的番邦布料,在专卖舶来品的高档商店买了一匣子的宝石之后,夏小雨这才满意收手,“栓柱儿,你今个儿护卫姐姐辛苦,姐姐请你吃饭。”

“好!我要去天香楼!”

天香楼并不是青楼,而是京里最出名的高档酒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尤以佛跳墙最为出名,比佛跳墙更出名的呢,就是天香楼的说书先生,不知从哪年哪月起,天香楼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戏台子上多了名说书先生,有时讲古有时讲今,故事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更有借古讽今之事,经常假托“老老年间的”事,来说当今的事儿,最出名的就是糊涂县令,讲的就是一个自称糊涂官的七品县令,如何惩恶扬善的故事,县令是假的,可好多故事是真的。

彼时又没什么知识产权保护,就有那别的说书人把这一个大长篇的故事扩散了开来,可要说说得最好的,还是天香楼的说书先生。

夏小雨他们正巧能赶上天香楼里头牌的说书先生单老先生说书,单老先生最善长的是武侠故事,今个儿说的是三侠五义,这一段讲的是锦毛鼠不满南侠展昭被封了御猫盗珠留名的故事。

没有男孩儿没有侠客梦的,夏栓柱连菜都懒得点了,直接站到了二楼雅间外的栏杆旁专注的听书。

夏小雨早就熟悉这段故事,听古人讲不同版本的故事也觉得有趣,却没忘了点菜,挑捡着精品的点完了之后,单手托腮无聊的听书。

正听着入迷夏栓柱忽地进来了,随手把门也给关上了。“真是晦气。”

“怎么了?”

“好好的正听着书呢来了个程咬金,好些人都走了,说书先生也不说了。”

“谁啊?”

“还不是那个叫程言的御史,上届的探花,顶顶讨厌的一个人,平素最爱扒拉旁人家的事上奏弹劾,今天不是沐休日,还未到放工的时辰却有好些个有官职的出来交际,被他瞧见了又是一场麻烦。”

古代官员“上班”又叫点卯,很多身上没有实差或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官员,都是点个卯就走,勋贵出身的尤其如此,此时正是饭时,能吃得起天香楼的,除了富商巨贾可不就是官员么,被程言给逮住了确实是麻烦。

“你年后才去宫里当差呢,躲他做甚?”夏小雨还未说完呢,门忽地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前一后挤进来了两个人,走在后面面白无须的男子转回身紧紧把门就给带上了,两人脸上还有一丝的尴尬和紧张,显然也是在躲程言。

面白无须四十多岁这人不会是个太监吧?夏小雨见他的脑侧写着紫英殿总管太监王福,而他旁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该不会就是…夏小雨有点慌,这算是哪一出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说送贺兰永一顶御赐的绿帽子吼不吼啊?我打算让夏小雨这局游戏走豪放女路线,炮友不止皇上一个。

手滑了,等下有事出门,想点存稿箱六点发来着。闲人的脑子就是有点问题啊…

74、侯爷的倒霉原配(八) …

遇到这种关键情节怎么办?当然是默默点击存档啊!然后就可以自由发(zuo)挥(si)了。

两个人显然没想到雅间里有人, 而且里面还有两个女人, 夏小雨跟贴身的丫鬟春红。

春红见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脸登时便涨红了,倒是夏栓柱脸先是红了一下,刷地一下又白了,显然这小子把来人给认出来了。

“皇…”

当朝皇帝周昱也认出了这夏栓柱, 毕竟皇太后疼爱外甥女,黄氏和夏家的女儿、儿子从小在宫里常来常往的,夏栓柱上个月因为封了三等侍卫进宫磕头谢过恩。见夏栓柱要说漏了嘴,立时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夏世子, 多日不见夏侯爷身体如何了?”

“啊…劳您惦记了, 我父亲身体康健得很。”明明你俩昨天才见过, 夏栓柱知道这位喜欢白龙鱼服,最喜欢的就是在茶馆酒楼之类的地方乱钻。

“这位是…”方才周昱进来的时候急慌慌的没看真切, 此时才发觉那名坐在桌旁正襟危坐的女子竟是为难得的绝色佳人, 最难得的是见自己这个陌生人进来, 不慌不乱不疾不途连眉毛都未曾动过一下,浑然不似别的女子或是娇羞躲避或是自矜微怒。

“这位是我家的二姐,汝阳侯夫人。”夏栓柱赶紧做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