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急促的响着,好象着火一样,晓晓苦着脸跑去开门,不用想也知道是计强回来了!

计强送赵敏快到门口时赵敏站住了,她看着计强浅浅的一笑,“你太太是死了还是离婚了?”

她突然问道他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直接,她重复了一下问题,他愣愣的看着她。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也很年轻,眉宇之间还显得有些许稚气。她也是短发,但和若兰的短发不太一样,若兰不管剪得多短都女人味十足,她却显得生气勃勃!虽然一开口就让人难以回答,但他还是回答了她,她摇摇头,“还没看出来吗?我丈夫两年前去世了!”她眼中露出了几丝嘲弄的笑意。

“我知道,虽然她一个劲的说只是介绍你我认识!”他苦笑了一下。

“没错啊,介绍你我认识,没说不做媒对不对?和律师说话要很小心,因为你不知道一句话后面的隐藏含义!”她笑了起来,“对了,你放心我对您没兴趣,起码您现在是安全的!这点东西我还拿是动,谢了!”她接过了袋子准备离开了。

“你先生…”

“就是刚刚说起的那个袁成,是晓晓的干爸,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她轻轻叹息着,计强隐约看到了她的泪光,她不想改变,起码现在不想。他自己也不想改变只能目送她慢慢远去。

当他回到金家的客厅时,看到金阳下意识的在看表,他气坏了,“不用看了,以她住在五十米之外的大楼来看,我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他皮笑肉不笑。眼光一扫,若兰不在厅上,“区若兰,出来!”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很生气了,而现在火已经烧到了头顶。她端了三杯鲜奶出来,她笑咪咪的递了金阳、晓晓一人一杯,最后一杯她轻轻的放在了他怒指着她的大手上。

“晚上喝牛奶对睡眠很有好处!”她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让计强有气也发不出,竟然被她拉着坐下了。

“我现在很好,不想改变。大小姐,我求你了别搞那么多事了,那位赵律师才二十八,我都三十八了,你不是害人吗?”

“小赵是小了一点,不过她前夫也比她大十岁,她对年龄不是那么在意!”她故意会错意。

“你存心是不是?!”他瞪着她。

“小赵不错,年轻、漂亮、热情、才华横溢!”金阳忍不住为赵敏辩护起来。

“我身边的女人个个都年轻、漂亮,每一个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是才华横溢!我前妻,北师大新闻专业的高才生,一出校门就嫁给我了,比我小七岁;当年在学校也有校花之称!我的助手,秘书全是人民警院的高材生,比赵敏还小几岁,一个个柔中带钢;项晴,你们都认识,她不是最优秀的吗?她不够漂亮吗?还是她不够热情、不够年轻???还有这个!”他指向了若兰,“这个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会打官司,会犯罪,还会写书!这么多的女人我总不能都喜欢吧?!我不想再要婚姻,婚姻是什么?”他怒吼着。

“那你说婚姻是什么?”若兰力持平静的看着他,“当年没进去时最怕的就是和金阳吵架,也不是吵架,都是他跟我吵,我不理他!狱中十年,我会想起这些,他跟我吵,跟我闹,可是一想起来,我都会心暖暖,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在乎我,在乎我们的共同建立起来的这个婚姻!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她严厉的看着他,她也在生气,这还是在坐所有人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话,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吐了一口气,“你也有过婚姻,可是你那个也叫婚姻?你有和她去逛过街;一起在你们的家里做过一顿饭;还是你和她在那个家里谈过你们的未来,你们的孩子该像谁吗?你们都忙,忙着各自的工作,楼上的房子只是一所房子,不是家!你们为那里做过什么?什么也没有!你有试图去改变那个状态吗?没有!你不喜欢她,可你为了压力,为了因为你想结婚了就结婚了。那个婚姻的基础本来就不好,你们也没有用心去经营,那你还有什么资格去问什么是婚姻,你有过付出吗?你有过想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你有想照顾她一辈子的冲动吗?不错,你身边的有很多的女人,都是好女人!可那些是你的女人吗?是属于你的那个女人吗?是可以和你一起渡过一生的女人吗?”

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了她当律师的好口才!金阳,晓晓还有计强都愣愣的看着她,她也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大多数时候她都点到即止,让别人自己去想!

“我说不过你,我走了!“他重重的放下牛奶他没喝,牛奶溅了他一手,她递给他纸巾,擦拭干净溅出的奶汁。她又把牛奶放到了他的手上冷冷的说道;

“喝完!”

他瞪着她,金阳知道最后屈服的人一定是计强,他拿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晓晓那杯早就喝了,计强看看他们,不情愿的倒入了喉中,气呼呼的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了。可若兰知道他气已经消了,只是现在拉不下脸来!

“我还以为计伯伯会揍人呢?”晓晓松了一口气。

“那不会,不过刚刚他那气势倒是挺怕人的!”金阳边说边帮她收拾杯子到厨房里去洗了,出来时他看到女儿在擦桌子的若兰颊边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她不太喜欢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可她还是对若兰说到,“你回来真好!”晓晓红着脸回房间了,这是她第一次对归来的母亲表示感情!若兰愣了好一会,金阳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你回来真好!”他也对她说到。

计强一夜未眠,早早的就到办公室去给自己找了一大堆事情做,可是他仍觉得心里乱乱的。准八点,项晴打开了他的门,见到他反倒愣了。

“这么早?”除非他没回去,不然他一般不会准点上班,干刑警的多少都有一点不爱坐班。

“你呢?”他看看表,才8:00,他们可是8:30才上班的。

“我每天都这个时候,你不知道罢了!”她笑了笑,把昨天借出的文件还回了他的文件柜。看看了他面前的那摞文件,“昨天不是有饭局吗?没回去吗?”

“不如咱们结婚吧?又有人要我成家了!”他半开玩笑。

“没事的话把那个批了,我等着要呢?!”她懒得理他,看着他面前的文件。都是急件,让他批了很久了,他就是不肯安下心、坐下来,好好的批完!有时他就是太急燥了,不然这么多年局里也没让他们分开,大要就是只有自己能制住他吧。

“说真的,我是不是真的该成个家了!”他有时真的象个孩子。

“完全应该,不过该找个健康,可以生孩子的女人!”她对他笑了笑。她的伤太重了别说生孩子了,就是多走两步路也是很吃力的了,如果不是她坚持,她本该在家里休养。

“我可以照顾你啊!”他努力让她明白自己有心。

“算了吧!指着你,我早死了十次八次了!”她白了他一眼,想想摇摇头,“说实在的,咱们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婚姻的!受伤时我就很庆幸没成家,没孩子!不然很难想像他们会怎么样!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成家了,找个贤妻良母型的;别太任性了;找个成熟点的,知冷知热的女人;生个孩子,能好好侍候你的!”她和他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说话和若兰一样直接!

她说的女人在计强的脑海中竟浮现出若兰的形象,他摇摇头甩开了纷乱的思绪专心坐到了办公桌前专心的处理公文。项晴一直在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她笑道;

“你是不是看上什么人了?”

“没有的事!”他断然否认,他回避了她的目光,让她了然于胸,想了想,她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她还是拿了文件出去了!因为金阳,她一直没有再恋爱过,很多人为她牵过线,而方局一心一意的想把她和计强拉在一起,只可惜,她矢志不改。除了计强没人知道为什么,计强恨过金阳,他认为是金阳害了项晴,可听她说清了他们当年发生过的事,冷静下来想想,那时金阳并没有给过项晴承诺,谁也不能肯定即使金阳能够成功离婚,也不能代表他一定会娶项晴,也不能肯定一定能为项晴带来幸福,一切都是未知的。项晴因此而付出只能怪她自己,金阳回归家庭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也该是最好的结局!

第 4 章

相对于计强的烦恼,金阳可就繁忙多了。他和助手们都为了大业公司将举办‘成立二十周年’的庆祝晚宴而忙碌着。二十年,两代人的努力和牺牲,对于他和若兰而言也存在着特别的意义,这将是若兰出狱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公司的老臣子们也有私心,老爷子死后,他们想让若兰正式为金阳挂上董事长的头衔。毕竟她才是大业公司最大股份的持有人,她有案底不能做上市公司的主席,晓晓又太小,唯一可以担当大任的人只有金阳,可他志不在此!他们想趁这个机会让金阳名正言顺地当上董事长,让大家心安!还没哪家公司的主席头上还有一个‘代’字!

若兰知道他们的想法,她也不介意让金阳去掉那个‘代’字!可金阳却介意,他不想干!对他而言公司他只是替她看着,这次让她出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公司真正的主人还是区家的人!她不想去那种场合,可是不行,不去更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猜想!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她边试着新的晚礼服,边唉声叹气。十年了,她瘦多了!她的晚礼服已经太大了!不过即使不大也不能穿了,已经十年了!

“名单看过了吗?”他在时装店里陪她试晚装,他觉得她真的变多了,没那么多刺了!他在和她确定被邀请的名单。

“你忘了钟扬!”她对他笑着。当年经济系的钟扬和法律系的金阳可是一对难兄难弟,好得穿一条裤子,一直到他们大四时若兰作为新生走进校门的那一刻为止!很多人都说是若兰的出现让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而若兰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他们的友谊只是在用另一种形式存在!若兰知道金阳并不讨厌钟扬,他和钟扬之间更似于友谊,在打打闹闹中相互抬扛、却又能在对方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伸出援助的友谊。这种友谊在当今商界几乎不存在了,十年前若兰出事,公司的股票几乎崩盘。如果不是钟扬在南方强有力的支持,那时对经商没有任何概念的金阳也不可能把大业维持到今天。那时金阳是知道的,但他装作不知道!这些年金阳也暗中帮过钟扬,钟扬明白但也不说。若兰有时会觉得他们还是不成熟!

“为什么?”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他这种情况只有在她提起钟扬的时候才会出现!她有时很喜欢开这种不伤大雅的玩笑,看到他这样她总是很高兴!

“为什么?!我想见到他,他是我们的朋友!记得吗?我十年没见过他了,而且…而且我以为你也会想见他!”她故做不解。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想到见他?那个傻瓜五十年不见也没有什么样关系!”他气极败坏!看来最近一次的较量中输的人是金阳。

“你这次输什么了?”她太了解这对活宝了。

“一个人!我从复旦看上了个人,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硬是插了一扛子!你说气不气人?”说起来是人家先找的,可金阳偏偏认为是他故意的!

“你怎么不说你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呢?好了,我给他电话好了!”她笑了一笑转过身来对着他“怎么样?”

“不行!,你不能给他电话,我自己来吧!”他马上否定,他才没那么傻,让若兰去和那个痞子单独通话呢!

“金阳看着我,这身衣服行吗?”她刚刚问的是她身上的礼服。

“当然!很好看,不过…不过你是不是瘦了!”

“不,不是!”她笑了想了想;“是这衣服的问题,这礼服做得不错!”

“那就好!”他看了一眼点点头,“是不错!我们真的要请那个痞子?!”他还抱着幻想。

“是!”她很肯定。

“不过他要是不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如果你真的打了,他就一定会来!你不会骟我吧!”

“是的!”他点点头!她也点了点头。

“请计强吗?”

“那我倒没什么意见!不过他肯定不会去,晚会上可是美女如云,他可是会揍人的!”他态度好多了。

“那就算了,这种商业活动也没多大意思!”她点了一下头,“你觉得我是不是该用红色,我的脸太白,红色会显得我精神点!”

“你不是不喜欢红色吗?”

“是不喜欢,可是人不是因为喜欢而活着!”她笑了一笑对身边的设计师提出了她的修改意见。

他看着她,好象第一次认识她。他摇摇头说到:“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你!”

“而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你和钟扬的战利品!”她反唇相讥。

“对他来说是,对我不是!”他很认真。

“所以我嫁给你了!”她笑了笑,想到也许这个话题太严肃了,她不想在这儿纠缠,“你不打算做一件?”

“不用了,我的礼服已经很多了!”他摇摇头,有时他觉得她在他们的关系上仍有所保留,她一直在回避一些核心的话题。一些可以把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话题。他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他们之间总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金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种尴尬,他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他忙接下来,“喂…你!干嘛?她没空!什么…”

若兰从他的表情就可以肯定来电话的人一定是钟扬,金阳只会在他身上才会把自己良好的教养扔到九宵云外去,她笑着看着他暴跳如雷,她注意到门口有人,她抬起了眼帘,是那个能让丈夫失控的人!她提起裙子向他走去,他也挂上电话迎面而来向她伸出了手臂。他们拥抱在了一起!金阳扔掉电话冲上前来分开了两人!

“魔王依然把你囚入高塔之上吗?公主啊,如果当初你不是被他肮脏的伎俩迷惑,原本你该生活在幸福地天堂!”钟扬拿腔拿调的对若兰念着沙士比亚式的台词,若兰快笑昏了。

这还是他们一起在大学里排戏时的台词,钟扬饰王子,而金阳饰魔王,若兰演公主!剧本原先说的公主被魔王私囚,被过路的王子所救的老套故事,金阳本没有角色,戏是钟扬一手弄成的,金阳死皮赖脸的非要演一个角色,被安排饰演魔王,结果《王子与公主》的美好故事就被金阳一手给报消了!他把戏做了一个颠覆性的结尾。最后一场戏时魔王本该被王子杀死,公主被救出高塔。可是金阳却怎么也杀不死,好容易他躺下了还要使劲的叫若兰下塔,说什么他是为了不让世俗的尘土污染公主纯净的心灵,他快离开人世了,只求公主给他一滴纯洁的泪珠,让他好死得瞑目。结果,就象《美女与野兽》的结局。王子只能黯然退场。那成了金阳人生最亮丽的一瞬,也是让钟扬最失落的一幕。

“你才肮脏!趁人不备、居心叵测。你来干嘛?”金阳一手把若兰拦在身后,一手指着钟扬气势汹汹!

“来看我亲爱的若兰公主!”

“吵了十多年,你们烦不烦?老婆是你的,女儿也给你生了,你还气什么?”她转头白了丈夫一眼!她还想和钟扬好好说会子话。

“气他气焰嚣张!”他还气愤不已,但转念一想马上高兴起来,“对啊!小人!输了十多年了,还嚣张个什么劲?”他不傻只是钟扬太了解他了,往往轻易的就挑起了他的怒火,他也似乎特别喜欢看金阳生气的模样。

“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咱们就回家!”她拍拍他的手背,“我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不行!我来洽公的。只是想看你,才偷空来的,助手还在酒店里等我!明天我去看你的小公主!”

“B小姐?”她的兴趣被提起了。十年前,她明确的对他说不许来北京,不许想法救她,因为他知道钟扬有时会冲动。作为企业家的第二代,他们都相信金钱是万能的,她不能把他也绕进来。她正式入狱后,他也不来看她了!因为他不敢看!十年中他和她的联系方式便只有最原始的通信一途了。一开始他并不习惯,他没写过信,对他而言什么方法也比写信来得快捷、方便!但这种信总不能让秘书去写吧!他着实费了一番苦功,由一开始的无可奈何到后来的习惯成自然他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不过越到后面他越是欲罢不能,写信成了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她成了他的倾听者。他所有的快乐、不快,都会随着那薄薄的信纸传送到若兰的手中,他有时并不要若兰的回复,他要的只是那一份倾诉的快意。大约五处以前,他的信中便出现了一位B小姐,每一封信里全是这位B小姐如何让他生气、让他吃惊、如何能干、如何…如何…若兰从那时起就十分想见见这位B小姐,所以当他一提到助手,她的眼睛就一亮!

“什么毕小姐?”金阳忙问道。因为他看到了钟扬那厚脸皮百年不遇的露出了一丝扭妮。

“要你管?!”钟扬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对若兰说到,“明天,我带她去见你?!”

“那好吧!我真想见见那位B小姐有什么三头六臂能让我们的钟少情根深种?”若兰还是拿他打着趣。不过她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哪有,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他红着脸解释着,若兰和金阳大笑起来,他懒得和他们再说下去了,转身走了。若兰和金阳仍旧止不住笑声,对他们而言,钟扬虽然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但也是有身价的钻石王老伍,身边也算是美女如云,他对自己也是自负得很,没想到竟然会和一个B小姐纠缠了五年还没什么进展!

钟扬准时拉着白燕去了若兰的公寓。

“您…的朋友就住这?!”白燕在车上不肯下来。

“当然了,我这个朋友你一定会喜欢,一百年才出一个的!”他笑着。

“一百年一个?!毛泽东还是邓小平?!”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没那么厉害,不过也够炫的!”他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下车!”他替她打开了车门。

“您的女朋友?!”她没见过她这么紧张。

“不是,不,该说我追过她,可让我的朋友追走了!还好和她成了好朋友让我受益良多,比娶回去当老婆好!知道吗,她真的不太适合做人的老婆,起码不适合做我的,因为会让男人觉得很悲哀!”他忙坚决的否认着,他喜欢她可他从不敢让她知道,他怕失去。

“为什么?”她不明白,但被他的语言吸引,她和他下了车。

“你见到就会知道,她是个百分百的女人,女人味十足,绝对的那种完美的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笑了起来,“你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感觉上像仙女?但只是观赏型!”她点点头。

“不太全面!和她聊天,听她说话,特别的舒服!她是那种特善解人意,特会心疼人,特别聪明的女人!别人走一步看十步就不得了吧!她最少能看到二十步,有时她能直接就看到了结局!这么一个女人做朋友当然是好的,可是真的和她生活在一起,你会觉得自己是个傻瓜,谁又愿意当傻瓜呢?”他有些懊恼。

“女人笨了,你们会觉得没有挑战感;女人太聪明太可爱了,又会觉得挑战了你们的权威性!‘皇帝的新衣’!”她讥讽着。

“我…”他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她这样的映象,他头疼不已!电梯到了,他把她带到了若兰的门前,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若兰帮帮自己,让她爱上自己。

“毕小姐?”冲出来开门的是金阳,他的眼睛热切的注视着白燕。

“不!您认错人了!”她笑了笑,看着钟扬。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朋友们介绍自己的。

“别理他,他是个疯子,我们进去!”他扒开金阳走进了大厅,若兰正解下身上的围裙,她也直视着白燕,好一会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钟扬没告诉我,你这么的漂亮!”

“你开玩笑,那个色鬼,不好看能入得了他的法眼!”金阳马上开始拆他的台,钟扬毫不犹豫的跺了他一脚,面不改色的的白燕拉到了若兰的面前。

“白燕,我的高极助理!这是若兰,旁边那个可有可无的人是她老公,不过不用认识了。小公主呢?”他四下看了看,没瞧见晓晓。

“一会儿就回来了!过来坐,不用等她了!”她准备让他们先入席。

“等等她吧!咱们先说会回话。”他摇摇头,若兰也不坚持引他们到会客区坐下。

“白小姐是北京人吧!”她刚刚听她说过话。

“是!”她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她觉得他们当自己是钟扬的女友了,她不想多话,让他们再误会。

“她在北师大读的书,是才女!”他替她吹嘘着。

“现在是不是才女特别多!”晓晓正好进来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有感而发!

“我女儿!”若兰拉过晓晓给他们介绍着,“别介意,小孩子说话不过心!”她对他们道着歉。

“不怪她,主要是某人的基因不好!叫我!”钟扬拉过了晓晓,他这些年常到北方来做生意,总要抽空来看她,有时趁她放假也派人来接她去南方渡假。

“钟叔!”她抱着他的脖子使劲亲了一下,他笑得眼睛都没了,连冷淡的白燕也不禁微笑起来。

“来吃饭!”金阳拍拍手,招呼他们去饭厅,“白小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按那痞子的口味给做了!不好吃别怪若兰,要怪就怪某人的品味太差,我太太的手艺可是一流的!”他努力搞着气氛。

“早知道你是北方人,我就做北方菜了!”若兰也笑了笑替他们盛了汤放到他们的面前,“您是几届的?”

“九O届、新闻系,有问题吗?”她笑了笑,她觉得若兰意有所指。

“没有!”她想了一下,轻啜着汤,有点走神了。

“若兰!”钟扬觉得她的神态不对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肘。

“吃菜,别客气!她掩饰了她的不安,微笑给他们布着菜。她注意到白燕手上还戴着婚戒,“白小姐,你结过婚?”

“您怎么不认为我有丈夫呢?”白燕一笑。

“因为那个痞子再没品也不会去破坏人家的家庭的!”金阳呵呵一笑。

“我离婚了!”她很平静,也很干脆。

“你们大人怎么了,干嘛动不动就离婚?”晓晓叹了一口气。四个大人愣了一下,她们没想到晓晓会有如此想法。

“你身边很多人离婚吗?”白燕更想和她说话。

“是啊!我干爸死了,干妈一个,好可怜!不过,她还好,计伯伯,老婆跑掉了,为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钟叔叔不是也离婚了吗?说钟婶太强悍!我身边的大人们除了我爹妈都是单身,他们都结过婚,可是都没有了!那结婚干什么?”

“别傻了,如果婚姻不可信,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投入其中,甚至契而不舍,失败了再从头来过!你爸妈不是很好吗?”钟扬想了一想,他也不知道他这么说她会不会相信,但他认为让这么小的孩子不信任婚姻是个罪过。

金阳没想到十一岁的晓晓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看着若兰让她来解释。若兰想了一下,“有个故事,出处我也记不清了,说上帝造人时,人应该是四支手、四条腿、两个头,可是上帝把人一分为二,让他们用毕生的时间来追寻他们存在世上的另一半。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另一半在哪,长什么样子,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去找,感觉对了,就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另一半,结婚之后才发现原来错了,是继续寻找还是放弃?从头来过,从新去寻找也许自己那一半还在等待自己,分开也许不是最坏的结局,这是上帝给每个人一次机会,明白吗?!”

“那你和爸爸一定找对人了?!”

“那当然…”

“不一定!”他们一起说到,金阳诧异的看着说‘不一定’的若兰,白燕和钟扬的目光也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一定,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我和你爸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合不合适谁也说不准。再说死亡也不是随着人的愿望可以决定的,所以万一我和他离婚,或者说我们中一个先行一步都是有可能的,只有我们对你的感情不会变,记住了吗?”

“你最近怎么了,总和孩子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金阳有点不高兴了。

“勇于面对现实是我给她最好的礼物,‘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人生就是为了那一分的甜蜜而付出九十九分的努力知道吗?!”

“好一个‘为了一分的甜蜜而付出九十九分的努力’!难怪钟董说一百年才出一个您!”白燕浅笑了一下,这还是她进门之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不过我觉得我们认识!您贵姓?”进门开始她便觉得自己好象在哪见过她。

“区!区若兰!”她对她笑了笑,若兰知道她知道自己,她等着反应。

“区若兰?!那个骗了国家两千万的大业公司的区若兰?”她曾经写过一篇关于若兰对那个案子的报告文学,也是她的实习作品。她曾经到看守所去要求采访她,可被她拒绝了;她想采访计强、项晴,他们也避而不见;她只有看着她的照片,和案情档案来写那篇文章。她看看四周,是很精致舒服的一个家,却也不是像区若兰这样的人该住的。她摇摇头笑了起来,“看来当年是我错了,以你认识钟董这一点就可以说那两千万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是啊只要和钟扬说一声,两千万是不算什么,他连眼睛都不会眨!可我不愿这么做,我可以从国家那借,为什么还要害朋友呢?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不能这么用!”她嫣然一笑,真是妩媚已极。

她叹了一口气,“您认识我?或者记得那篇文章!”

“如果不是钟扬说你是北师大的我也不会想到!你好问了我很多问题了,我能问你一个吗?”她直视着白燕的眼睛。她不认识她,但她看过那篇文章,是计强给她看的那时她已经入狱一年多了,计强当时很生气,她却不这么看,那篇文章就她看来虽然不是事实但仍不失为是一篇好文章,那时她就记住了白燕这个名字!但她记忆中白燕这个名字更深刻的是那之后的一年计强对她说他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写那篇文章的小记者,白燕!

“当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这是困绕了她八、九年的一块心病!即使她和计强结婚了,她再问他,他也没有回答过自己,让她对这个案子记忆犹新。为什么计强和项晴对这个案子讳莫如深?提都不许提也是让她对这个案子好奇的原因。

“行!只要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离开计强就行了!”她回答得很干脆,并抬起眼帘直视着白燕的眼睛,目光中有挑衅,也有探寻。

第 5 章

“我以为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这种巧合!”若兰叹息着,“就像计强说的,这是缘份!”若兰并不高兴,她显得有些伤感。

“计强和你很熟?”白燕对计强和她的关系似乎很好奇。

“是!他是我的朋友!”她笑了笑,“我吃过你的喜糖,一块很高级的瑞士巧克力!那是一个不是周六的下午,他穿着新警服,那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着这么干净正式。她看他,他显得很茫然,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和一碗饺子,芥菜馅的。她把巧克力放到一边专心吃饺子,等他开口!其实不用说什么她也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她还是等他自己说出来,吃到一半时,他终于说话了,“我今天结婚了!”

“恭喜你!”她对他笑了笑。

“不够真诚!”他瞪了她一眼。

“太突然了!你做错事了吗?”她想开他的玩笑,不过不成功,两人都没笑。

“这不好笑!”他有气无力。想了想,“你结婚时高兴吗?”

“不记得了!”她不想说她的婚礼,她结婚时和他一样也是把自己关起来发了一下午的呆,她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她理解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还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她笑了挟起一只饺子放到了他的嘴里,“是不是你上饭馆吃芥菜饺子。虽然上来的是芥菜饺子,可是就是不是你要的那个味对不对?”

“差不多!”他嚼嚼咽了下去,“怎么办?”

“这个饺子好吃吗?”她看着他。

“不错!”

“就是,不是你要的,不代表不好!”她又笑了。他想了想,过来自己捻了一只饺子放入了口中,点点头。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她笑了起来,“不是项警官对吗?”

“是啊!白燕,写你那个案子的女记者,一直跑这条线,方局说不错,正好我爹妈来了,她跑前跑后的,他们也说挺好的!”

“是挺好的对不对?”

“是!”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