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的大脑有一段时间停止了运作,他脑子特别乱,理不出个头绪来,这个吻来的太突然了,之前不是在谈烤鸭吗?这跨度也太大了。

那以后多谈谈烤鸭吧。

——

季棠棠先去拿包,背包后头破了个口子,铃铛确实是从包里飞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呢?只记得自己当时气到血上涌,但自己那时候压根儿就没想过铃铛啊。

远处的车光已经遥遥在望,看来要过车了,季棠棠背起包,迅速跑到侧翻的大货车旁,踩着脚踏把车门打开,驾驶室里浓重的血腥味,没有头的尸体斜倚在角落里,断头处还冒着血泡,手垂在身边,手边靠着的,正是那个拽下来的头颅,铃铛还包在头颅上。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季棠棠移开目光,一点点伸手去拿铃铛,刚触到铃铛的拎绳,忽然一声短信响,设的不知道是什么怪异的音乐,惊的季棠棠脚下一滑,差点从车上掉下去,定睛一看,尸体的上衣口袋里一亮一亮的,应该是手机。

这个人的身上,有飞天纹身,而这个纹身,是她从古城来敦煌的最主要原因,她并不知道前一天在废楼遇到的眼镜他们身上也有这个纹身,她只是觉得奇怪,此前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有飞天纹身的人,为什么他们要对岳峰下杀手呢?

她迟疑了两秒钟,颤抖着伸出手去,拉下死者外衣的拉链,掏出了那个手机。

车声好像更近了,季棠棠心中一凛,顾不得看手机,飞快的拿过铃铛——还好,铃铛已经松了,否则要让她把铃铛的撞柱从人头上一根根掰下来,她真是要疯了。

她从大货车撞破的高速路网破口处钻了出去,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回头看时,已经有车子在车祸现场停下来,离的这么远都能听到司机的大叫,她在黑暗中站定,慢慢把目光传了过去: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心,生怕来的人又是肇事者一伙的,那样岳峰就危险了。

幸好不是,来的是辆双层长途卧铺客车,能清楚的看到车子的二层有人正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司机在原地打电话,有好事者去开岳峰的车门,还有两个人爬上了那辆大货车…

季棠棠收回目光,她低头看着手机,揿开了那条短信。

“完事了直接过来,只知道那小子叫石嘉信,广西人。其它的,见面了再说。”

77第17章

季棠棠背着包在高速公路的拦网外走了一段,从小道转上大路,又拦了辆出租车到最市中心的位置下,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好奇的打量着她那个破了口的背包,季棠棠在路上张望了一会,走到临街开的一个狭窄的门面上,门头的灯箱上闪烁着四个字:振华旅馆。

前台正对着门口,前台后面是条往地下去的楼道,市中心的位置时常可见这样位置黄金但条件恶劣的小旅馆,前台的女服务员有些邋遢,缩在凳子上嗑瓜子,看到季棠棠过来,连招呼都懒得招呼,下巴抬了抬,示意了一下墙上贴着的价格表。

单间60。

钱倒不是问题,季棠棠犹豫了一下,问:“我忘带身份证了,能住吗?”

女服务员这才抬头打量了她一眼:“那得100。”

她很快又加了一句:“你没身份证,我们也要担风险的啊。”

季棠棠松了口气,任何可以用钱打发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交了钱和押金,领了把钥匙,楼梯走道又滑又腻,伴着一股子溲臭味,季棠棠捂着鼻子走到底,顺着指示牌往右,第三间。

屋里只有一张床,床单能看出黑污来,墙皮剥落了大半,墙对面一张坏了扇门的电视柜,上头搁着台老式电视机,季棠棠先看电视,想看看有没有车祸的新闻,遥控机一摁,电视屏幕上哗哗都是雪花,季棠棠很是怅然地把遥控器放下,转念一想,记者估计还在抢新闻的路上,车祸的事没这么快报的。

她坐在床上看手里的手机,那条短信过后,就没其它动静了,季棠棠很犹豫——她很想发条短信过去问一句“地址哪儿”,又怕人家早就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凭白发这么一条反而让人生疑,更怪的是石嘉信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他不是带着盛家的两个男人回八万大山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在电视屏面映出的人影上看到自己憔悴的脸,低头一看,有几缕头发被血打结了,心里头一阵恶心,从背包里掏出折叠的户外脸盆和毛巾,去先头看到的洗漱间洗脸。

这里的洗漱间也很脏,贴着老式瓷砖,地上都是水的污渍,居然有个染了金黄色头发的女人坐在门口的地上打电话,季棠棠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走到洗漱池子边在盆里接上水,又把毛巾放到里面浸了浸。

那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很大,语气相当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就是找不到人呗,狗日的,老娘没钥匙进不去屋,只好住旅馆了。”

“你吃shi长大的啊,报个屁警啊,报警我怎么说啊,说有个做鸡的姐们不见了?我进不去屋了?你怕公安不知道我是做鸡的是吗?”

季棠棠觉得很尴尬,低着头拧毛巾,真心不想去听,奈何空间小声音大,那女人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地往耳朵里钻。

“找什么找啊,八成跟野男人跑了,过两天玩腻了也就回来了。老娘非扇她不可,这屋是你一个人租的?走了也说一声啊,至少钥匙留下不是?今儿没找到开锁的,明儿老娘就找人把锁给撬了,不是,老娘今晚就再找人去撬!”

越说越是粗俗不堪,季棠棠匆匆擦了把脸就离开,经过那女人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回到屋里,出乎意料的,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又来了条短信,还是同一个人发的:“多久到?”

季棠棠想起旅馆所在的这条路叫津门路,她犹豫了一下,发了条很是模棱两可的短信过去:“快没电了,不好接电话。刚到津门路,从哪边过去近?”

那头很快就回了:“津门路头上黄河路,到底就是茶座,三楼,包房302。”

季棠棠松了口气,具体地址居然就让她这么虚真虚假的诈出来了。

——

黄河路底,果然是个茶座,环境还挺优雅,人也不太多,季棠棠上来就要三楼的包房,三楼的包房空的多,服务员让领座员带她上去挑,包房分两种,靠右面的是一间一间的单间,左面是开放式的茶座,但周围都用珠帘挡着,季棠棠似模似样挑三拣四了一番,选了302正对面的茶座,又点了壶玫瑰花茶。

302的门关着,但这难不倒她,她双手捧着茶杯窝在茶座的沙发里,看似闲暇,暗地里,目光已经溜到了302的门口。

四四方方一扇门,门底下有光透出来,这就是她进的口了——目光从门缝底下挤了进去,再看屋里时,心跳突然停了半拍。

石嘉信在。

他脸色很阴,坐在桌子边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机,旁边的椅子上绑了个男人,头垂在一边,脸肿的老高,鼻子下头拖着两行血。

所以说,短信是石嘉信发的?

不对,第一条短信应该是这个被绑住的男人发的,这个男人和撞岳峰的司机是一伙,因为他短信里说的明白:“只知道那小子叫石嘉信,其它的,见面了再说。”

她可以这么理解,这两个人,今晚上约了石嘉信或者被石嘉信约了见面,没想到各自都有变故,一个被石嘉信收拾了,一个被她收拾了。

但是这整件事里,石嘉信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

季棠棠想不明白,就在这当儿,石嘉信已经没耐心了,他把那男人的脸给抬起来:“你那同伙呢?怎么还不来?”

那男人有气无力:“不知道,手机在你那,我做不了假的。”

石嘉信冷笑一声:“他真的从昌里路绑走过人?”

“前一阵子他都在那一片转,是盯上了两个女人,后来也下手了,但里头有没有你朋友,我真不知道,你得问他。”

石嘉信盯着手机看,脸色愈来愈沉,突然间就去揿手机,电光火石之间,季棠棠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迅速收回目光,把带的手机往茶壶里一浸,顺势把盖子也盖上了。

石嘉信是在找他的那个女朋友尤思吗?他不知道尤思已经死在盛影手里,转而怀疑上了这伙人?而这伙人正好也绑架过两个女人?但是不对啊,那天听盛影的说法,石嘉信和尤思不是约在火车站见面的吗?那盛影她们应该是从火车站带走尤思的,这个昌里路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突然转上来:天哪,自己居然还在这里穷想八想的,要知道,石嘉信是能闻出她血的味道的!

季棠棠头皮直发麻,虽然不知道隔着这个距离石嘉信到底能不能闻到,但她还是不愿冒这个险…

她站起了想走,几乎是在与此同时,对面的门开了,石嘉信反手就把门给带上,也不知道里面的男人是死是活。

季棠棠慢慢又坐回了沙发上,此时出去,估计会跟石嘉信撞个正着——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期待着石嘉信心烦意乱之下,察觉不出周围的异样先行离去。

不过好像事与愿违,因为,石嘉信突然间不动了,紧接着,他慢慢看向茶座的方向。

到底是狗鼻子,天性如此,季棠棠反而平静下来,她和石嘉信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手,平心而论,她觉得单打独斗,自己并不吃亏。

而且,这么公开的场合,楼上楼下多少双眼睛,你能怎么样呢,你敢怎么样呢?

季棠棠把茶壶往自己边上挪了挪,真打起来,把茶壶打碎,手里头也算有能要人血的工具。

石嘉信走过来了,他在门口停下,珠帘晃着,看不清他的脸,可以看到整个人的轮廓,他就在那头不动,季棠棠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的很直,有一瞬间,她转过主动攻击的念头:她可以把面前的茶桌掀起了去砸他…

不过还是算了,伺机而动吧,看石嘉信这架势,不像是要跟她恶斗一场。

果然,顿了片刻,石嘉信缓缓举起了双手。

像是投降。

他说:“能谈谈吗?”

——

有十来秒的功夫,季棠棠没有说话。

然后她问了一句:“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这话说完,她被自己的冷静和语气的淡漠给吓了一跳。

以往见到石嘉信,总是心头忐忑落荒而逃,加上近来状况频发,她的精神时刻触到崩溃的结点,情绪相当不稳定,哭的多,歇斯底里的也多,暗地里,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觉得脆弱地要撑不住了,但是现在,这么平静的态度,这么足的底气,像是个谈判高手,像是久经沙场的斗士。

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岳峰说的那句话吗?

“千万别怕,我在这呢。”

季棠棠的眼睛有点发烫,在最不该走神的时候,她居然恍惚了,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岳峰,他被人从车里救出来了吗?送医院了吗?会出事吗?她以前也看过一些报道,知道车祸中受伤的人,乍看像是没事,但其实都损伤挺大,有时候进了医院反而没挺过去,之前跟岳峰对话时,他不是也让她别乱拖乱拽,怕搞出事来吗?

那他现在,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

季棠棠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她有一种想推开石嘉信马上回到车祸现场的冲动。

石嘉信的话把她的思绪给拽了回来:“只要想谈,可谈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再说了,难道你还怕跟我谈吗?该怕的是我才对吧,盛家和秦家的女儿,盛家的路铃和秦家的鬼爪,你想动我,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只是谈谈,有什么好紧张的?”

秦家的鬼爪?

季棠棠没有反应出鬼爪和骨钉的联系:她什么时候有过秦家的鬼爪了?

但是在石嘉信面前,她不想有任何的失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在气势上压倒石嘉信,她就是想让他明白一点:局势是她掌握的,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尤思的死。

石嘉信依旧保持着抬起双手的姿势:“我能进来吗?”

一道帘子而已,又不是一堵墙,想进来早冲进来了,这么三请四问的,礼数很周到,季棠棠也不是不上道的人:“进来坐吧。”

石嘉信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季棠棠时,他愣了一下,说了句:“你跟盛清屏长的是很像。”

居然是这样的开场白,想到横死的母亲,季棠棠的心头一酸,她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坐吧。”

又揿桌上的服务铃,要了一壶普洱。

服务员斟茶的时候,季棠棠问他:“你见过我妈妈的照片是吗?”

石嘉信点头:“盛家的女人,都有照片留下来。挂在大房里,那时候还是黑白照片,你妈妈很漂亮。”

他忽然四周看了看:“你妈妈也在这吗?”

季棠棠眼帘一垂:“没有,她在老家。”

石嘉信看了季棠棠一眼:“你爸爸是秦家人,你妈妈知道吗?”

这问话,像是把锥子在心里头搅了一下,看来,石嘉信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一无所知,季棠棠很是警醒,她觉得两人好像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知情的程度:“家务事,外人管不着。”

石嘉信笑了笑:“从来就没有盛家和秦家结亲的先例,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鬼爪杀了盛影,我也不敢想象路铃和鬼爪能够听一个人的使唤。”

鬼爪杀了盛影?也就是说,骨钉=鬼爪?

季棠棠的面色有点僵,她桌子下的手死死掐住了腿侧,语气尽量保持平静:“秦家的鬼爪?”

“我听说,鬼爪杀人特别残忍,那场面,真跟进了地狱一样,死在鬼爪手上的人,怨气极大,作祟的可能性也大,你用鬼爪杀了盛影,她没有骚扰你吗?”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石嘉信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盛影的死,听起来不像是突发,而像是计划之中、意料之内。

季棠棠笑了笑,她从石嘉信的眼睛里,居然看到自己的面色有几分狰狞:“骚扰了,我让她滚远一点。”

石嘉信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季棠棠慢慢凑近石嘉信,眼神很毒:“盛影的死,怎么能都推到鬼爪上?你也有份,是吧?”

石嘉信没有立刻回答,在他开口之前,季棠棠又补充一句:“如果你对我撒谎,你就从这张桌子上,滚出去。”

她重新坐正,掀开先前的茶壶,掏出那个水淋淋的手机,咣当一声扔到桌上,迎着石嘉信的目光,半是挑衅地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房间:“电话没打通是吧,很少有手机能防水的。”

石嘉信不说话了,他看了季棠棠半晌,忽然笑起来,他换了个坐姿,扯了扯衣领,长长吁了口气:“跟你说了这么点话,我后背都出汗了。看起来,你对我挺了解的,你怎么称呼?”

季棠棠冷笑一声:“盛夏。”

“哦,盛夏,难怪挨着你坐会出汗。”石嘉信往沙发靠背上一仰,“你比我想的厉害,那我挑开了说,我对你没恶意,盛家的事,我不想掺和——这一点,你从我对盛影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那么想跟我谈,总是有目的的。”季棠棠不动声色,“开门见山,把目的给我挑明了,不然,从这张桌子上,滚出去。”

石嘉信皱了皱眉头:“你挺不友好的。”

“我没拿你喂我的鬼爪,已经挺友好了。”

石嘉信的脸色又是一变,看起来,盛家和石家对鬼爪的忌惮,的确不是信口雌黄。

“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之前,把盛影的事给我交代清楚,盛影的死,你在里头,是个什么角色?”

石嘉信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吁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你,闻到你身上同时有盛家和秦家的血的味道,再联想近几十年盛家外逃的女人寥寥无几,我就猜到,你可能是盛清屏的女儿。”

“盛清屏的女儿,一定是有路铃的,但是你身边有没有秦家的鬼爪,我并不确定。我让盛影用她的化尸铃去感应路铃,有一种说法,盛家的铃铛之间,可以相互感应,但是从来没有铃铛能够感应到路铃,这个说法对也不对,怎么说呢,其实只差了最后一步,意思就是,盛影的化尸铃能够到达距离路铃很近的地方,但是就是差了临门一脚,它找不到。”

“所以,化尸铃不知道路铃在哪,路铃却知道化尸铃来了?”

石嘉信并不否认:“确切的说,是这样。路铃和化尸铃同属盛家一脉,虽然路铃也会护主,但是它不会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是鬼爪就不一样的,鬼爪是秦家的,本来就有攻击盛家人的本性,更何况,在我的唆使之下,化尸铃是带着极大的恶意去感应的。”

季棠棠大致明白了:“所以,引出了鬼爪,是吧?”

“盛影一出事,我就知道你身边还有鬼爪,是个非常棘手的人,所以赶紧离开。”

季棠棠讥诮的笑:“是么,我还以为,是怕警察查到你呢。”

石嘉信有点意外:“那时候你也在?”

季棠棠带着几分恶意,一字一顿:“是,无处不在。”

从石嘉信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赢了,她成功地在石嘉信面前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神秘莫测能力无边的人了,他越是忌惮她,她就越能虚真虚假地在他这里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得意之余,心底难免又有几分自嘲心酸:这也就是表面假象吧,片刻之前,她还狼狈到落荒而逃,龟缩在地下小旅馆里头一筹莫展,现在,居然在这玩转起幕后黑手的角色了。

石嘉信倒很想得开:“也好,既然你这么能耐,能够洞察一切,那你总该知道我没撒谎,对你,我是表现出极大的诚意了。”

季棠棠面无表情:“那你能告诉我,你和盛影算是一起长大,什么了不得原因,要下这么狠的手呢?”

谈话以来头一次,石嘉信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戾气。

“或许是因为,她对那个她以为是尤思的人,下手太狠了。”

季棠棠心头一震,她想起了那张写着SOS的烟盒纸包,想起了那个浑身戳满了血窟窿的女孩。

“你把尤思给换了?你和尤思约在火车站见面,你设计让另一个人去了,让盛影以为她就是尤思,盛影杀了她,自以为绝了后患,真正的尤思就安全了,是吧?”

说到后来,季棠棠有点脊背发凉:“当然了,还不算绝对安全,盛影死了,尤思的安全才能更有保障,对吧?”

她不去看石嘉信的表情,自己笑起来:“我真是开眼界了,在八万大山长大的人,石家的人、盛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角色,哦,对了,还有秦家。”

比起石家和盛家,秦家的心计只有更胜一筹吧?她裹挟在这三者之间,这么简单这么蠢的猪一样的头脑,居然还没有被玩死,该怎么形容呢?

傻人有傻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