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了?呵呵,皇后陪葬他还会相信,德妃的话,皇帝到死也不会相信了。

三息之后,太庙的钟声嗡嗡的响起,东离皇帝驾崩了!

世间事总是瞬间千变万化,原本的赢家可能在下一刻就变成了输家,而原本应该死了的人,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死而复生。

德妃与三皇子符安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在看似步步都赢了的背后却每一步都输得彻底,而他们的命运也的确在皇帝驾崩后的第二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由生到死,也就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第六一章

皇帝驾崩,朝野震动!

还没等到早朝,大臣们就纷纷入了宫,跪拜在大殿外静静的等待着太子的出现。

禁卫军更是个个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守护着宫内九门。有消息不怎么灵通的,暗中还在琢磨新的禁卫军头领是谁;消息灵通的,相互打着眼色,在嗡嗡耳语中询问着太尉怎么还没来。

老睿王踏入大殿时,三皇子眼中的泪痕还没干透,一步三摇晃的走了进来。

三皇子举起诏书,有太监上前,展开后脸色平静的先宣读了废太子的诏令,刚刚读完就有老臣大呼:“荒谬,废太子此等大事,皇上怎会如此草率的决定,这一定是假诏!”

话刚一出,就有另外的大臣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尔敢质疑先皇的遗诏?废太子重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先皇在世时更是日日派太医问诊,对于病情何时痊愈太医们也为讳莫深。若先皇还在,自然可以由着废太子慢慢养病,可如今先皇先一步而去,难道要我东离苦苦等着废太子痊愈,才能迎来新君吗?长此以往,朝令拖延,再有外敌进犯,那时,尔等可敢担待?”

“历朝历代无故不得废太子。皇上在世时没有废黜,过身后为了朝廷社稷更不会废太子,否则你以为‘储君’之称从何而来?由此引起朝廷动荡,你又有什么本事承担责任?你口口声声‘先皇‘废太子’,可见尔等幕后之人窥视大宝之心由来已久,简直司马昭之心。这份诏书定然是假,伪造皇上遗诏更是罪加一等!而你,助纣为虐,更该株连九族。”

两方人马又开始了每次早朝必上演的口水之战,只是这次,三皇子不准备再坐山观虎斗,摆手让双方暂停后,才道:“大哥重病已久,的确是难以根治,本王也觉得父皇不会毫无根据的废黜太子,哪怕他真的一病不起,朝中有我有诸位能臣,小争执会有,大乱倒不至于,故而,在大哥痊愈之前,本王可以先代理朝政,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各位以为如何?”

这话两面讨好,算是各退一步,双方各自瞪视一眼后才偃旗息鼓。

老睿王适时的道:“该商量皇上的谥号了。”

大臣们脸色俱都僵硬起来,沉默的归队后,礼部尚书出列,还没开口,宫外奔来一个太监,滑行的跪倒在殿门口,大呼:“禀殿下,太子于寅时一刻……病逝了!”

众人大惊,老睿王更是惊得站起,神色变换几次,最终望向嘴角微扬的三皇子。对方似有所感,偏过头来,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轻笑。高台下,朝臣们还没有从第二重变故中清醒过来,高台上,三皇子那胜利的笑容也一闪而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深深的叹息幽幽的回荡在了宫殿之内,里面的惋惜、追悼不言而喻:“大哥,是为了社稷而亡啊!”

为社稷而亡,说得多好听。皇帝前脚才走,太子后脚就跟了上去,说里面没有猫腻谁相信,偏生三皇子还用一句‘为社稷而亡’来盖棺定论,好像太子是深感自己重病拖累了朝廷,拖累了东离而心怀愧疚而死一样。

难不成太子也知道自己再这么病下去就会将整个东离也拖入久病不治的深渊?所以,为了社稷,为了东离的子民,自己气死了自己,好为新君让路?

这个笑话真好笑!

可三皇子的话一出,至少有一半人的笑意就硬生生的憋住了,另一半人下意识的望向高台上的睿王。

老睿王缓缓的坐了下来,闭了闭眼:“现在,还是先商量一下太子的封号吧。”

三皇子沉默了一会儿,抢在礼部开口之前道:“就‘忠诚’吧。”

忠于国,诚于心,多好的封号,多么讽刺的封号。

老睿王再一次的闭上眼,拄着的拐杖跺了跺白玉地板,半响后才道:“皇上似乎还有第二封遗诏。”

三皇子恭敬的对老睿王躬了躬身子,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在乎对这个半只脚踏入了棺材的皇叔表示一下尊敬。毕竟,死了皇帝弟弟给了老睿王第一重打击,死了扶持多年的侄儿太子又给了他老人家第二重打击,至于第三重打击,三皇子相信用不了多久,睿王的老部下,绝对不会背叛的庄起庄大将军会亲自给他最后一刀。到那时,看这老不死的还能够支撑多久!

所以,三皇子认定自己只是提前给老睿王送终了而已。

皇帝死了,太子也死了,这第二封诏书公布出来再也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三皇子一派的人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胜利,哪怕皇帝敢死,谥号还没决定,可这不代表他们不能暗中为新皇欢欣鼓舞。太子一派沉默的沉默,颓废的颓废,也有几人已经开始转动念头,怎么投新皇所好,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再接再厉了。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当中,殿外再一次响起了盔甲的踏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初升的太阳下,一个身穿银甲的英武男子踏日而来,金黄的晕光渡在周身,连那盔甲上的血迹都显得神圣起来,浓郁的血腥气更是霸道的充满了所有人的鼻腔,恍如战神初临。

他一踏入殿内就左右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高高在上的新太子身上,对方对他点了点头:“庄将军来了!”

这般和颜悦色又慎之又慎的语气,仿佛在告知殿内所有的朝臣们庄起现在效忠的对象到底是谁。

庄起身上的银甲铮铮,笔直的跪在大殿上,那因为熬夜而越发低沉,充满了威压的嗓音才逐步回响在宫殿之内:“微臣昨夜捉拿叛逆,故而来晚了,请殿下、睿王恕罪。”

三皇子一点都不介意对方这时候还没开口称呼自己为太子,反而对对方口中的叛逆很感兴趣。要知道,哪怕是有了皇帝的遗诏,他对自己能否顺利登基还是很忐忑,为啥,因为没有兵权!只有掌握了兵权,你才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才能够威慑群臣,不管是文臣还是武臣。在性命面前,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遗诏是假的,知道太子的死有猫腻,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阻拦自己登基。

这也是为何三皇子一直想要渗入兵部的缘故,可惜皇帝在世之时他无能为力。没想到在皇帝死之前,自己的外公替他办成了这件事,拿下,不,说服了睿王最忠诚的下属转投了自己的阵营。

他没有想到的是,庄起这位杀神居然会急不可耐的邀功,不单在睿王面前直接表明了立场,更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叛逆!

他三皇子即将登基为帝,庄起口中的叛逆自然也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是睿王的儿子符东疏呢,还是自己余下的兄弟呢?他排行老三,下面可还有老四老五,虽然他们不足为虑,可他也不建议庄起用他们的脑袋来做恭贺自己荣登大宝的贺礼。

三皇子故作惊诧,实则志得意满的摆了摆手:“区区小事庄将军不必在意。不知你口中的叛逆在哪里?”

庄起将手中的包裹往殿中一抛,布棉在空中飞扬,露出里面黑色的长发和死不瞑目的头颅,嘭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玉质地板上。

众人只觉心头一凛,纷纷凑过身子瞧去:“是……是太尉大人!”

“什么?”三皇子大喝。

有人直接跑了过去,将那颗头颅摆正朝着高台:“禀,回禀太子殿下,是太尉大人的头啊!”

三皇子冲下高台,仔细端详着对方手中的脑袋,好一会儿才震惊的怒视着庄起:“这就是你口中的叛逆?”

庄起直起身子,随后又从后腰解开一个包裹,又是呛的一声,从里面滚出一件金灿灿的皇袍和被砸缺了角的玉玺,明明是仰视着上面的人,他反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质问者:“私制皇袍与玉玺。敢问殿下,这是太尉大人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为殿下预备的贺礼?”

如果说是太尉为自己准备的,那么太尉的脑袋砍得不冤;如果说是为三皇子准备的,那么皇帝与太子的死就另有蹊跷了。

三皇子盯着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太尉大人,他的身后是触手可及的皇帝宝座,任何人都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本王不知太尉如此胆大包天……”

庄起再从怀中抽出两封信件:“那么,太尉大人借用殿下的名义,与北雍暗中勾结谋取我东离江山之事,殿下也一无所知吗?”

这一下,整个大殿炸开了锅,老睿王那双原本寂灭的双眼顿时瞪大如铜铃:“通敌叛国?”

“是!”

老睿王:“呈上来!”

三皇子大怒:“诬蔑!”

可这时候就充分体现出睿王对皇宫的控制力,有了庄起的近卫营做后盾,宫内的禁卫军在大是大非面前丝毫不敢妄动,太监们更是不值一提,三皇子的暴喝喊得再大声也无人敢替他出头了。

老睿王抖开信件看得非常的快,脸色从平静到阴沉,最后到阴霾,转向三皇子的目光也阴沉得可怕,老人家一边抖着拐杖一边质问:“殿下,你能否告诉老臣,为何要在新皇登基后大开国门,让北雍进犯我东离?”

“我……”

“皇叔,老三不知道,本王倒是可以告诉你。”三皇子正彷徨无措之时,殿外再一次走来了一人。

原本跪伏在殿门口一动不动的太监最先发现来人的身份,抖着身子指着对方张口结舌:“殿,殿下,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已经‘病逝’的太子。

只见这位在先皇心中软弱无能的太子步履蹒跚的被人搀扶着滑进了宫殿,拱手对老睿王道:“三弟之所以要暗中联络北雍攻打我东离,一则是为了兵权,二则是为了集权!”

老睿王看了脸色苍白的三皇子一眼:“此话怎说?”

太子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新皇若是本王,那么北雍进犯,三弟为了明哲保身定然会选择做一位‘能臣’,替我这病弱的哥哥上场杀敌,以此成全我与他的兄友弟恭之名;若本王真的不幸病逝,那么新皇就是三弟,那么再派将领与北雍杀个你死我活,明面上北雍战败,然后他再大方和谈,则可以让他在朝野在民众中的声望赶超父皇,迅速快捷的将所有权柄集于一手,可谓一箭双雕。只是,”他面向与自己斗了大半辈子的弟弟,“只是,他没有想到北雍贪心不足,即希望我东离因为内乱而分离崩塌,又希望不费吹灰之力的吞并我东离国土。故而,提前派奸细刺杀本王,并且在本王弥留之际吐出了他们的阴谋,让本王死也死得不安心,挣扎着从地狱爬了回来……”

说着说着,太子就不停的咳血,血迹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佝偻着身子苦笑道:“本王不甘心啊,怎么能够将我东离交给这两面三刀畜生不如的东西?本王情愿亲自斩杀他,也不愿意让我东离在他手上燃起战火,让那些野蛮人吞噬我东离百姓的性命!”

三皇子暴跳如雷:“你胡说!”

太子抹干了嘴角的血迹,抬头遥望向偏门处,那里,逐渐显现出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太子笑道:“父皇,你说,这东离的江山你是心甘情愿交给三弟的吗?如果是,儿臣再无怨言,儿臣会带着母后在帝王寝陵等着你,等到你顺其自然的殡天,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好好作伴。”

………

“先是你带兵围剿了太尉府,封锁了皇宫;然后病逝的太子突然复生戳穿了三皇子的阴谋,最后是尸骨未寒的先皇诈尸,将三皇子一党杀的杀,剐的剐,德妃也被赐死?”

庄起躺在浴桶里,享受着自家娘子的按摩,昏昏欲睡的点头:“没错!”

孟知微搂住他的脖子:“那皇后呢?”

庄起已经半睡半醒,含糊的道:“后宫之事为夫怎么知晓。”

孟知微再问:“太子呢?”

“解毒去了!”

“皇帝怎么死而复活的?”

“他根本就没死。有我四姐在,阎王也得绕道。”

孟知微叹息:“我倒是希望皇帝真正的殡天了才好。”

庄起撑开一条眼缝,瞄了孟知微一眼:“他不是个明君,不过,在对待北雍之事上,他并没有太多的错处。三皇子通敌叛国触发了他的逆鳞,所以,太子如今性命和地位都不可动摇,即位是迟早的事。”

孟知微闷闷的道:“我还是不高兴。”

庄起问:“你对皇上的成见很深?”

孟知微冷笑:“他就是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懦夫。”

庄起哈哈大笑,翻身将对方也拖入了浴桶里,搂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放心,四姐虽然没有让他死透,不过,他离半死不活也不远了。”

孟知微伏在他的胸膛上:“为什么这么说?四姐的医术真的这么神奇?”

“嗯,四姐的毒术很神奇。她最看不惯负心汉,皇后的苦你知晓,她更是看在眼里,想来,皇上日后的苦头不会少了。”

孟知微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好吧,明日我去宫里瞧一瞧皇后,问问她,对往后的日子可有什么想法。”

庄起疑惑:“皇后能有什么想法?”

孟知微笑道:“比如,给皇上戴一戴绿帽子什么的……”

庄起咬住对方的唇瓣,含糊道:“我看这天底下最会痴心妄想的人就是你了。”

孟知微闷笑:“我这样不好?”

“很好。”

更好的是,他可以包容她这些小小的可爱想法,否则日子也过得太过于无趣了不是。

第62章 千古一帝

中宫,四娘正端坐在凤位上,左扭扭右扭扭,一边理一下云鬓,一边对殿中的男人道:“这样看你,感觉一下子矮了很多。你说,如果我入宫做皇后的话,你怎么办啦?”

男人没有说话,四娘又摸了摸座位上的凤头扶手:“这东西有点扎手,靠也靠不得,撑着也不舒坦。”

一直在软榻上听着太监汇报朝会上之事的皇后淡淡的看了那凤位一眼,道:“高处不胜寒,任何人坐得高了,看什么都觉得别人比自己第一等,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践踏所有人了。”

四娘往靠背上靠了靠,可这座位实在是又高又大,哪怕上面放了好些靠垫,人往后倒去的时候重觉得失去了重心,有些不踏实。四娘只是觉得新奇,坐久了怎么都觉得别扭,可她依然不肯下来,对着皇后道:“龙椅比你这个位置更不好坐?”

皇后笑道:“朝会半个时辰前就下了,依两位的武功,应当可以轻易潜入殿内去试试。”

四娘立即对那男人道:“我坐过凤位了,你去试试龙椅怎么样?”

男人不置可否,四娘却又道:“唉,我也没有坐过龙椅!”

男人这才开口:“那我们去试试。你喜欢的话,我让人把龙椅搬回山寨,任你是坐是躺,不喜欢了,砍了当柴烧。”

四娘娇笑道:“听说龙椅是金子铸造,怎么烧?”

男人道:“那我替你改成龙床。”

四娘对男人的回答很是满意,施施然的走了下来,在男人的脸上捏了捏:“把东离皇帝的龙椅运回西衡,这可不容易,担心皇帝们剿了你的山寨。”

男人霸道的搂着她的腰:“怕什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四娘笑道:“也是,大不了我们毒死老皇帝,挑个新的,要是新皇帝还找我们麻烦,我们再换一个,反正皇帝老儿的儿子们多,杀都杀不尽。”

两人肆无忌惮的在中宫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偏生皇后听而不闻,而刚刚被人抬入中宫的皇帝,才刚刚下轿就听了这么一番匪夷所思的话,不说雷霆震怒,他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化一分。

太监唱了诺,原本应该跪迎的众人里也没有这对毒辣的夫妻,甚至连皇后都端坐在了一边一动不动,只是眼角抬了抬,瞄了一眼皇帝那软弱无力的双腿,道了声:“来了啊,赐坐!”

感情后宫不是皇帝的家,反而是他的邻居了,被女主人不冷不热的招待着,还赐坐,从来没有人敢跟皇帝说赐坐的!

可这里是中宫,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奇葩得很,居然对皇后的命令唯命是从,对皇帝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太奇怪了。皇帝觉得自己死过了一次之后,这平日里看起来跟冰窖似的中宫怎么处处透着诡异呢?

四娘先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身子,依然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了男人的怀抱里,对皇帝道:“喂,我饶你不死,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赏赐啊?”

皇帝是见过四娘的,对对方的印象最深的是那背着光的一只差点要了他老命的手。那只手,真的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去了地狱走了一遭,到现在,只要闭上眼就会回想到那一幕,然后头脑发昏四肢无力。

四娘久久的见不到皇帝回答,瘪嘴对男人道:“我是不是下针太重,让他成哑巴了?”

男人冷漠的道:“哑巴就哑巴,没什么大不了,东离太子还活着。”

四娘道:“可太子的身子骨也不大好。”

男人:“有皇孙。”

四娘问:“若是皇孙也小气吧啦的,该怎么办?”

男人眼神变都不变,吐出两个字:“杀了。”

皇帝心口一道怒火蹭的就冒了出来,哑着喉咙道:“多些两位救命之恩,不知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朕能够满足的绝对不拖延反悔。”

四娘拍手笑道:“我们要你的龙椅!”

皇帝已经两次与龙椅错身而过,再一次听到有人打他宝座的主意都有点波澜不惊了,只冷冷的道:“我东离皇族姓符,想要它改姓可不大容易。”

四娘笑道:“错了,我们不是要你的江山,就是要你的那把黄金椅子。我的闺房内还没有纯金打造的椅子呢,你给是不给?”

原来就一张椅子,哪怕那是代表着东离最高的权势,可说到底也只是一把椅子,与自己的性命和万里江山相比,它实在微不足道。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皇帝也见识过了这对夫妇的本事,而且他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身子大不如以前,对方的银针既然让太医院的医正都无法探查出来,可见何等高明。得罪了他们,皇帝觉得自己可能还会再死一次。这一次,没有了三皇子,估计就真的是太子即位了,自己死了也是白死,他还没找人算帐呢,怎么愿意死得不明不白,哪怕知晓此举不妥,他也点头道:“一张黄金椅而已,要的话,你们尽管拿去。不过,朕有一个要求。”

四娘对着身边的男人道:“有人对你提要求呢,我都很久没有见到这样胆大包天的傻子了。”

骂皇帝是傻子,也只有这四娘有胆子。她明明每一句都是挑拨的话,可任何人都知晓,对方求的人正是她四娘,而不是她身边的男人。

皇帝积攒的怒火早已到了头顶,生生的被压制了,继续说:“朕想让夫人医治好朕的身子,离去之前,朕会额外赠送夫人黄金万两。”

根据之前的对话,皇帝认定四娘是个爱慕虚荣为黄金而折腰的人物,故而抓蛇抓七寸,本以为对方会爽快的回答,却见四娘钻头问一边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皇后:“他想要长命百岁呢,你说怎么办?”

皇后淡漠的道:“皇上还没到知天命的年岁,后宫美人们也一直在补充,想来还要再多生几个幺子,努力培养出一两个符安来与我们母子做对。”

四娘叹气:“我早就说你心软,男人嘛,既然背叛了你,杀妻杀子了,你还留着他的命作甚,给自己添堵吗?他这种人,只要康健,就会想尽办法折腾你,让你活着都不安生。”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北雍之事还没解决,朝中的大臣也还没从这次宫变中安定下来,他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