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时真是难耐至极,一声呻|吟漫出口,一面扭动着,一面哭笑不得的抱怨,“不能缓一缓么?”

“好像是不能了。”他和她拉开一点儿距离,柔声商量她,“好么?”

“那…”持盈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你快点儿。”

“好。”

只是,怎样都是难熬得紧。她蹙着眉,觉得自己哪儿都不能被碰触,偏生这厮不老实,亲吻肆意地落下,手像是无处不在。

终于,那煎熬渐渐地变成欢愉。

蚀骨,销|魂。

·

翌日是初一,命妇纷纷进宫,给皇后请安。

持盈早间起迟了一刻钟。睡过头了。问甘蓝怎么不唤醒她,甘蓝说是皇上交代的,她立时没话好说了,又问皇上在忙什么,甘蓝忍着笑说,又去慈宁宫侍疾了。

京官个个消息灵通,命妇们对宫里近日的事情不知详尽原委,但皇后曾病倒传太医的事,都听说了。

比起最坏的情形,眼下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持盈着皇后服冠,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大殿,接受命妇请安。

看到夏夫人的时候,持盈多看了对方几眼。

请安之后,众命妇纷纷告退回府。持盈刚要唤住夏夫人,夏夫人却先一步回身到了她面前,道:“皇后娘娘,臣妾能否去太后宫里请安?”

持盈语气淡然:“慈宁宫就别去了,本宫倒是有几句话要问你。在这儿等着,容本宫先去更衣。”

夏夫人恭声称是。

持盈离开正殿,翟洪文笑呵呵地上前来,“皇后娘娘,卓大总管送来了一些新奇的物件儿,是皇上特地吩咐给您送来的。您先看看?”

新奇的物件儿?持盈笑着颔首,“好啊,快请。”

第067章(更新)

067

一早,萧仲麟在慈宁宫花园转了片刻, 梳理清楚当下几件要紧的事, 又见太监一次次来通禀各部官员求见, 索性命太监传话下去:上朝。

朝堂之上, 萧仲麟说了对赵家父子的处置:赵习凛秋后问斩, 赵鹤削官夺爵、流放三千里。

夏博洲与刑部、兵部一些官员纷纷出列表态, 都认为这处置太重了些。

萧仲麟分外耐心地听一干人等啰嗦完,走下御阶, 又拾阶而上, 回身看住夏博洲, 缓声道:“夏博洲, 你昨日说身子不适, 需得在家将养。今日赵家一案已了,刑部暂无大事, 朕允你在家将养两年。”

语声落地, 满堂哗然,只有郗骁与许之焕微微一笑。

夏博洲向上叩头, 心里却想着:你是九族至尊,怎么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余光瞥见郗骁与许之焕, 再不敢说什么, 沮丧地低声称是谢恩。

“那么, 你这就下去吧。”萧仲麟温声吩咐。

夏博洲离开时,面色惨白。

带头质疑赵家处置的人都被当庭打发走了,别人哪里还敢有二话, 俱是缄默不语。

萧仲麟权当方才的事没发生,说起各地的总共人口、田地数量、徭役赋税和军需粮饷是否需要调整。

能在经商方面展露头角的人,对数字数据特别敏感,各项事宜都能迅速做出评估。萧仲麟自认对这方面不是酷爱,但真是有些天赋,说句俗话,是老天爷赏那口饭。他最近对所说的这些事详尽细致地了解过,此刻侃侃而谈,方方面面的数目字如数家珍。

一大半的官员听得直发懵——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压根儿没想过了解这些。

许之焕与郗骁、葛骏、户部尚书等人对这些都心里有数,但是,都没萧仲麟掌握的这样全面、细致,这会儿听着,都有些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又是奇怪:什么时候起,皇上真把天下事当做自己的日子来过了?不当自己的日子过,真没可能做到这地步。

萧仲麟气定神闲地报完账,吩咐各部堂官谨记,即日起斟酌哪些地方该减免赋税,哪些地方的军兵需要增加粮饷。这是任谁都不可能当堂拍板定论的大事——有的官员一听给百姓减免赋税,反应一如给自己减免了俸禄,没来由的肉疼、抵触;有的官员则是性子刚正清廉,宁可自己不要俸禄,也希望贫困之处的百姓过得宽裕些。这两方面之间的意见建议需要调和、折中,定要结结实实的磨烦一段日子。

末了,萧仲麟命郗骁短期内兼任兵部尚书,刑部左侍郎代任刑部尚书。

说完之后,即刻退朝。随着越来越熟悉朝臣,他开始放任自己一些固有的习惯,例如不喜欢人啰啰嗦嗦,自己更没有相同的话说第二遍的耐心,由此,上朝时就算事情较多,一个时辰也够用了,偶尔一刻钟左右便能退朝。

不论什么天气,没有朝臣喜欢一站大半天,对他这越来越鲜明的做派,倒都是打心底赞成。

·

卓永把两个精致的描金小匣子送到持盈面前,“皇后娘娘,您瞧瞧。”

持盈颔首,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一个匣子,见里面是一册书,掀开来看,认出是萧仲麟的字迹,书中内容,是与算术相关,但与她熟知的章法不同。

“皇上这几日得空就写,为这个可是绞尽脑汁的样子。”卓永笑道,“皇上原本想都写完再给您,可是奴才想着,这该是另一种学问,又不会跑,早些给您送来更好。您这边儿琢磨着,皇上那边儿继续写,万一您没兴致…”那就算了——他没敢说。

“让我好好儿看看。”持盈摆一摆手,认真地阅读起来。方才卓永说了什么,她压根儿没听。

卓永见这情形,脸笑成了一朵花。皇后这样好奇,皇上就没白费心思。却是没想到,皇后一看就是好一阵子,一边看,手指一边在桌案上写着什么。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还得回乾清宫当差,因而轻咳一声,把另一个小匣子送到持盈面前,“皇后娘娘,您再瞧瞧这个?”

持盈回过神来,歉然一笑,“瞧着委实有趣,险些把你忘了。”

“瞧皇后娘娘说的。”卓永眉开眼笑,把匣子打开来。

铺底的红绸上,是一根根比小指还要纤细的…是什么呢?乍一看以为是木质的圆管,拿起来细看,发现中心有黑色的芯。

“皇上说这是铅笔,笔芯是画眉石磨成粉,混了黏土做成的。倒是不难做,内务府里不乏能工巧匠,只是以往谁都没想到这一节。”卓永取出一支已经削好的铅笔,再从红绸下拿出备用的纸张,示范给持盈看,“皇后娘娘,这样用就行,初时可能不习惯,要收着些力道。”

“嗯!”持盈笑着点头,“记下了。”

卓永又笑,“今日求见的朝臣多,皇上索性传旨上朝,上朝之前,交代了奴才好一阵子,说您要是喜欢那本书,少不了有用到这些铅笔的时候——写算的时候,用铅笔比用毛笔方便些。”

“嗯!”持盈再次笑着,用力点头,“晓得了。”说完亲自去取了一小袋子金瓜子,赏了卓永。

卓永谢恩,喜滋滋地告退。

持盈把玩了一阵子铅笔,在纸上试着写写画画,用得顺手了才作罢。随后,把书和笔放回小匣子里,亲手捧着去了书房。

甘蓝、木香见她眉眼含笑,便知皇上这次是完全合了她的心思,不想扰她的兴致,可又不能不提醒,木香道:“皇后娘娘,夏夫人还等着呢。”

“…哦。”持盈汗颜,“真把她忘了,幸亏你提醒。帮我换身家常穿戴。”自起来就晕乎乎的,戴着凤冠实在是累得慌。

木香笑盈盈称是。

夏夫人干等了这半晌,只当是皇后有意晾着自己,一颗心始终是七上八下。等到皇后转回来,她连忙行礼,偷眼一看,见皇后绾了凌云髻,一身紫色绣云纹衫裙。早先她就知道,皇后喜欢穿深深浅浅的紫色,也极为适合,这会儿一看,端的是明艳照人,美得不可方物。

美是绝美的,但看在此刻的她眼里,没来由的觉得那美丽之中含着煞气。

如妖似仙,便是皇后这般人物的写照。

持盈落座,笑微微地凝视夏夫人片刻,问道:“想给太后请安?”

“是。”夏夫人怯懦地道,“先前太后曾命人传话给臣妾,说了些事情,臣妾今日想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告诉她,那些事臣妾办不了。”

这倒好,三言两语就把太后卖了。持盈险些笑出来,“当真?”

夏夫人忙道:“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后娘娘。之前跟皇后娘娘请旨去慈宁宫,便想一道说明白的,但是当时慌乱不已,没把话说完整。”太后要她家老爷作死,老爷也着实自讨没趣了这一阵子,到今日,她没兴趣陪着他被人使唤、算计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没错,但也得看局势吧?夏博洲摆明了是自己往坑里跳,她不能阻止,撂挑子不干总行吧?

持盈又问:“识得宋云香?”

“识得。”夏夫人诚实地道,“那女子曾去过夏家,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她正待细说,被持盈打断:“去找一趟沈轻扬,听到的、说过的话,做过什么事,据实告诉她。”

夏夫人一听要去找影卫头领,立时脸色发白,腿肚子直转筋。

“别怕。”持盈道,“例行公事罢了。你若问心无愧,又坦诚相待,本宫不会为难你。横竖你家老爷要在家养病两年之久。”她也是刚刚听说了朝堂上的动静。

夏夫人行礼,身形颤巍巍的,“是。”

·

退朝之后,萧仲麟听卓永说了持盈见到礼物的反应,愉悦的笑了。

之前真的担心她毫无兴趣,却没想到,小妮子好奇心求学心都很重,并且很愿意接受新鲜的事物。

是在昨日闲逛的时候,走进一个纸笔铺子,他看来看去,仍是烦恼做一些预算、评估的时候不顺手。

穿越过来的时间越久,他自己的习惯便越来越严重地影响到现状:用不惯算盘,不喜欢用毛笔写字。军需钱粮账目繁杂的时候,心算倒是完全够用,只是偶尔会在中途记录下一个个数字的时候出问题,不是字迹潦草的自己都不认识,就是认真记录的时候思路断掉,一断就只能重头来过,在那种时候,真是满肚子火气。

总想让内务府给自己制造出铅笔——圆珠笔、钢笔之类的就不用想了,对制作原理和相应的种种材料记得的太少不说,就算都记得,在这年月也难以制成。

晓得怎么制作铅笔,是因为小时候有个同学家里开着文具厂,不止一次跟他说过,铅笔很容易做的,把混了黏土的石粉灌入两个半圆形的木管里就成了。

他近来常跟自己生气的是,不记得是哪种石粉了,明明该是张嘴就来的一种材料,还知道在这年月很常见,偏生想不起来,真能急死人。

走出纸笔铺子,郗骁引着他去了古玩玉器比较集中的一条街。

他路过几个赌石的摊子,走在热热闹闹的街头,脑海忽然灵光一闪,想起铅笔芯的重要材料是石墨、画眉石这一类大同小异的石头。

想起来了,他整个人也兴奋起来,拉着郗骁满大街找画眉石。

郗骁问清楚之后,说估摸着愿意用的人不多,但我倒是挺有兴趣的。因此,便也兴致勃勃地帮他找画眉石。末了不免问他,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他就信口胡扯,说早些年见过一个高僧,高僧跟他说过,至今没忘记。

带着石头返回,两个人直奔内务府,又是画图又是讲述的忙了一阵子,内务府的人说真的是不难做,但从来没往这上头动过脑筋,末了承诺,一半日就能做出一些来。

他从那会儿就知道,日后写写画画的时候,再不用着急上火了。

这事儿惦记的日子挺长,但是办起来算是顺风顺水,难办的是专门给持盈写的那本书。

简直是想破了头,才找回了小学时部分数学教程记忆,入门,再从易到难,用阿拉伯数字演算代替如今的演算模式。

列出目录,写起来不难,在太后那边“侍疾”的时候,他就忙这个了。只是,一边写一边心虚:怕入门的内容太简单,让持盈笑他把她当小孩儿哄,又怕她一见到全然陌生的东西就抵触,看都懒得看,还怕她学得太快,他供不应求——脑子里存的知识很多,一字一字写出来却太慢——到底算是书,总不能用草书。

不管怎样,这结果是可喜的,往后她没事就琢磨琢磨他还算精通的数学,他没事就给她出几道有趣又比较繁杂的题目,或是让她帮忙合算一些账目,她便没时间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

交泰殿里巨大的自鸣钟声声作响。

申时了。

持盈坐在书案前,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萧仲麟大步流星进门来,她恰好望过去,不由唇角上翘,“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走。”萧仲麟走到案前,“一起去遛马,跑几圈儿。”

“…不想去。”持盈笑着推了推跟前的书和纸笔,“正好你帮我看看,那些题我答的对不对?”

萧仲麟看了看摊开在案上的书,嘴角一抽——这才多久啊,她就消化了二十多页,要知道,这一册书也就百十来页。他转到她身后,拥住她,低头咬一下她的耳垂,“谁准你学这么快的?”

“谁叫你写的那么明了的?”持盈笑着推开他俊脸。

“不行,这可不行。”萧仲麟故意给她安排事由,“有空就多练习着写数字,写熟之后再好好儿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持盈转头,明眸里尽是笑意,“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都是从哪儿来的?”

萧仲麟笑了笑,亲了亲她的唇,“快点儿,一起去遛马。知道你骑术不错,日后可不会让你偷懒躲闲了。”

“不想去。”持盈嘟了嘟嘴,“学得正在兴头上呢,为什么要去遛马?你今日歇息一日,教我一会儿,好不好?”

萧仲麟差点儿就说好,忍不住先笑起来,“甭撒娇,再撒娇也不管用。”怎么样的人,每日疏散筋骨都是很有必要的。

持盈笑得现出亮闪闪的小白牙,仍是近乎耍赖地不肯动,“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知晓这些的?”不管是书还是笔,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小时候看到过,如今居然找不着了。我现在算账那么快,你以为是怎么回事?”他只能这样跟她说。

“我想得到,所以才急着学啊。”持盈笑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真不想去遛马,你也别去了。好不好啊?”

“…不好。”他又笑着弯身,用力亲了她一下,“乖,别找辙偷懒,没用。”

持盈哭笑不得的,“可我本来就挺累了,一早起来像是被谁打了一顿似的。”

听她说的有趣,萧仲麟笑开来,继而却是不由分说地一臂把她捞起来,夹着去往寝殿,“去换衣服。”

“嗳…”持盈又气又笑,幸好之前把宫人都遣了,不然真能让她窘得脸红,“换衣服罢了,我自己可以。”心说怎么就缺你送过去了?

他却说:“我帮你。”顿了顿,把她打横抱起来,点了点她的唇,坏坏地笑,“你要实在不想去,我们忙点儿别的?”

去你的,谁要跟你忙别的?持盈腹诽着,推开他戏谑的笑着的俊脸。

第068章(更新)

068

持盈架不住萧仲麟软硬兼施,换了便于策马的道袍, 跟他到了建福宫花园。

被侍卫牵着的逐云一见萧仲麟, 便高兴得一抖鬃毛, 打了个响鼻。

另有侍卫牵来一匹性子柔顺的骏马, 把缰绳、鞭子递给持盈。

两个人上马, 先在空旷辽阔的骑射场里跑了几圈儿, 随后顺着林荫路去往花园深处,两匹马不等示意, 便较起劲来, 生怕落在后面。

如此, 两个人兴致更高, 半真半假地赛前马来。

鲜花绿树在眼前略过, 香风袭来,有着暮春时节独有的气息。

两匹马疲惫之后, 萧仲麟和持盈原路往回返, 让它们溜溜达达地走在路上。

萧仲麟问她:“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持盈想了想,“好像是八岁那年吧?央着临安给我选了一匹小马驹。”

“那么早?”他问, “不怕么?”

“怕,但又特别羡慕哥哥, 觉得他们在马上的样子好神气。”持盈唇畔绽出柔和笑容, “小厮、护卫不方便教我, 丫鬟、管事妈妈根本不会,只有大哥二哥有空又愿意。结果,没学几日, 我就从马上摔下去两次。爹爹知道了,把他们两个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又罚我当晚不准吃饭,但是第二天就给我请了一位骑术很好的女师傅。说起来挺奇怪的,挨了那两次摔之后,就再也不害怕了,知道小马虽然会耍性子,但是不会踢我。”

萧仲麟听着有趣,“丞相还会打人呢?”那情形,想象不出来。

“怎么不会打啊,没打过我而已。连伍先生也打人的。”持盈笑着摇了摇白皙的右手,“小时候,被先生用戒尺打过几次。那时他一打瞌睡,我就溜出去,跑到他住的院子里逗鸟、喂鱼、看盆景,不小心放跑过两只特别好看的小鸟,一盆兰草当草拔了——那次奇了,也不是不认识,过后自己都想不通。去找先生招认自己又闯了祸,他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咬定我是故意的。”

萧仲麟笑开来。

“打是真用力打,手没多会儿就肿得小馒头似的,先生一看就后悔了,亲自给我上药,好声好气地给我讲道理。爹爹每次听说,都是前脚给我一句‘该,让你淘气’,后脚就跟先生说你就不能轻点儿打啊?再这么打她,我真跟你翻脸。到第二天,先生看我功课上的字跟螃蟹爬似的,脸色别提多别扭了。”持盈想起伍先生当时的样子,笑意更浓。

这样的事情,说的、听的,都分外愉悦。

远远的一个凉亭里,沈令言望见说说笑笑的小夫妻两个,情绪被感染,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沈轻扬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笑了,“看不出来,皇上居然这么会照顾人。”

“谁说不是呢。”沈令言收回视线,说起正事,“把宋云香处置了吧,皇后说没必要让她见陆乾,更没必要让陆乾从她嘴里听说那些事。”

“这好说。”沈轻扬语气淡淡的,“那种人,就该做个糊涂鬼。没她跳出来,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没法儿说的事。”沈令言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说什么也没用。贺知非近来怎么样?总告假算是怎么回事?”

“是他父亲让他避风头吧?”沈轻扬道,“大概是担心摄政王再出手刁难。”

沈令言道,“回头你让人去传句话,别让言官揪住小辫子。”

“行。”沈轻扬应下之后,迟疑地道,“其实,你没必要再管贺家的事,当做不相干的人就好。”

沈令言笑,“贺知非总归待我不薄,该帮的还是要帮一把。”

沈轻扬笑道,“我是真怕那位王爷留意到这些,又发作贺家、跟你闹别扭。倒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