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夜昏迷了,楚芊芊却没有。

但楚芊芊为何不来质问他呢?

或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楚芊芊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没脸面对他。

男人在这方面的想象力,丝毫不弱于女人。

甚至,更胜一筹。

年四爷捏碎了手中的毛笔,唤来了再梅园做事的丫鬟。

但丫鬟入房之前,诸葛琰先拿着一本账册过来了。

年四爷看了他一眼,想起这个儿子今日的表现,不免有些失望:“你娘去给诸葛夜诊病,你为什么没拦着?”

诸葛琰神色如常道:“灵儿被打了,又受了伤,我哄了她一会儿,出来才知道娘出诊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灵儿狐假虎威惯了,总借着诸葛琰的名头耍威风,但与人干架还是头一回,且好巧不巧地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年四爷温柔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暗光:“你倒是护着她,连我屋里的人也舍得打。”

诸葛琰没说话,只是微微红了耳朵。

年四爷瞧着他这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不多时,梅园的丫鬟来了。

年四爷沉沉地问:“夫人给人看病的时候有没有旁人在场?”

丫鬟摇头:“没有。”

楚芊芊看病,素来不喜人围观。这点,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一想到二人独处一室,年四爷还是有些不舒坦。

蹙了蹙眉,年四爷又问:“夫人进去了多久?”

“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样子。”

这也太久了!

年四爷眉心微蹙:“里面有什么响动么?”

丫鬟是年四爷特地安排的眼线,有关诸葛夜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留心,当即将听到的动静详细说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夫人进去后两刻钟的样子吧,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就这个。”

“夫人在时,屋里可有叫热水?”

“没。”

“夫人走后呢?”

“也没。”

“找人换过床单没?”

“没有。”

“病人醒了没?”

“好像没呢,一直昏迷着,就是高热退了些。”

年四爷神色稍霁,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年四爷的心情没因此而有丝毫放松,诸葛夜既然没醒,那么…是楚芊芊主动勾引诸葛夜的吗?她想起什么了吗?

年四爷一脚踢翻了凳子!

丫鬟吓得趴在了地上。

年四爷摇摇头,楚芊芊应该没想起来,若想起来了,不会那么平静,也不会有负罪感。

真是头疼呢!

明明不打算留宿的人,突然留宿了。

明明今早要离开的人,突然病倒了。

他开着门做生意,总不能将他们赶走,尤其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当朝太子。

但他也不能放任楚芊芊继续与诸葛夜纠缠下去!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他有了一个好主意。

入夜时分,诸葛夜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开始摸床边的人儿,可令他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摸到。

那么温软旖旎的画面,仿佛只是他做的一个美梦一样。

但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他不仅摸到了、亲到了、还闻到了。

那是一股熟悉的铃兰香,但又混了一种淡淡的乳香。

如果只是梦,怎么会有嗅觉?

阖上眸子,诸葛夜开始回味那种美好的感觉,回味着回味着,便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咝——

嘴唇怎么破了?

他依稀记得,芊芊咬了他一口。

所以…这不是在做梦?!

芊芊是真的来看他了?

“阿远!”

他沙哑着嗓子,唤来了在门外值夜的阿远。

阿远神色激动地推门而入,一开始看见来的是名女大夫,他还有些不放心呢,谁料才一日功夫,殿下真的醒了!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他眼睛发亮地问。

诸葛夜的感觉,自然是爽得不得了了,那么缠绵的吻,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这回,竟美梦成真了。而且他记得,她还色眯眯地摸了他腹肌,嗯,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腹肌有种别样的迷恋。

再没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诸葛夜暗淡的眼底光彩熠熠:“她人呢?”

阿远一怔:“她?哪个她?”

诸葛夜就道:“给我看病的人啊!”

阿远忙道:“在呢,在厢房住着。”

诸葛夜撑起虚弱的身子,靠着软枕坐了起来,担心自己形象不好,还特地让随行太监给他梳了头。

一刻钟后,门开了。

一名戴淡青色幕篱的女子袅袅娉婷地走了进来。

诸葛夜看着朝思暮想的人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喉头猛地一堵,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的问题,竟一个也问不出来了。

探出手,将她紧紧地扣进了怀里。

“芊芊!”

女子抬起柔若无骨的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随即,开始在他身上流连。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女子的手,很快便滑入了他衣襟。

诸葛夜一怔,这手感…

女子的手还在继续去。

轰!

四年没被女人碰过的地方,瞬间有了反应。

然而下一秒,诸葛夜摘了她幕篱,看清她容貌后,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女子噤若寒蝉地跪好:“公子…”

柔媚如骨的声音,再配上她绝美的容貌、诱人的穿着,但凡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

诸葛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腹,眸光如冰凌子一般,射向了她:“谁许你冒充她的?”

女子抬起氤氲了一层水汽的眸子,柔和的烛光下,她美得勾人心魄:“小女没有冒充谁啊。今天早上,就是小女为公子诊的病,公子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外面的侍卫。”

楚芊芊戴了幕篱,她也戴了幕篱,能骗过那些莽汉,不足为奇。

但诸葛夜绝不相信这世上除了楚芊芊,谁还能给他那样的感觉?

就好比现在,这个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有了反应,但他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深深的厌恶!

“公子,真的是小女啊,公子对小女做了那样的事,公子不记得了吗?”她声声含泪地哭诉着,一步一步,跪走到诸葛夜的床边,身上的衣物,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从肩头慢慢滑了下来,露出那半透明的抹胸,能让人毫不费力地看到黑蕾丝后的莹润肌肤。

“小女自幼学习医术,公子的病,小女能治好的。”

她楚楚动人地说着。

诸葛夜一声冷笑,又来了一个姚汐么?

那么愚蠢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敢咬我的肚子呢?”他似笑非笑地说。

女子壮胆抬头,看向这个在病中,依旧气势逼人、依旧容貌倾国的男子,捧场做戏的她,竟真的生出了好几分渴望来。

她也不担心对方不要她,因为——

女子妩媚一笑:“那还不是公子你…先咬的人家?”说完,她指了指红肿的嘴唇。

诸葛夜接下来,也懒得再与她试探了,直接对着门口,一声厉呵:“阿远!”

阿远入内,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女的,怎么把衣服给脱了?

女子用余光瞟了瞟身后,惊得吸了口凉气,忙整理好衣衫。

诸葛夜声若寒潭道:“兄弟们都辛苦了,这个女人,赏给大家了!”

女子花容失色:“公子!公子!公子别这样啊!小女是真心仰慕公子的…公子——”

那是一群军营的汉子,体力全都异于常人,被他们一起玩弄,她还会有命吗?

“公子——公子——”

诸葛夜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叫阿远将人拖了下去。

但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诸葛夜喝了一口凉水,想压下小腹的邪火,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该死的,那个女人给他下了药!

月辉清朗。

楚芊芊哄着小宝进入了梦乡。

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楚芊芊的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幸福与满足。

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楚芊芊也熄灯睡了。

可没睡多久,楚芊芊便感觉一道黑影悄然逼近。

她警惕地坐起身:“谁?”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楚芊芊下了床,赤脚走在冷硬的地板上:“谁?四爷,是你吗?”

屋子,静得可怕。

应该是没有人的,因为她没听到门闩响动,但她就是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打了帘子走到浴室。

突然,后背被人猛地抱住。

她吓得叫了一声。

那人扳过她身子,将她压在了搁置衣衫的长桌上。

她看清他的脸了,是那个男人!

“你…你来做什么?”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喊救命。

儿子在房里,丈夫在隔壁,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没有立马推开他的意思,反而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隐隐有着某种期待。

那人,似乎读懂了她的期待,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呵~

这种感觉,真是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缘故,她的胆子比白天大了。

她也不在乎这是不是偷情,抱住他脖子,开始回应起他来。

他的吻,温暖得近乎炽热,让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走蠢蠢欲动了起来。

二人都有些不满足于这样的亲密,疯狂地扯掉了彼此的衣衫,在一阵颤栗中合为了一体。

愉悦到极致的一霎,嘭!

楚芊芊从床上跌了下来。

一睁眼,才惊觉刚刚只是个梦。

想起梦里的细节,楚芊芊难为情地捂住了脸。

她居然做春梦了,还是跟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难道她骨子里,竟装了这么一个YD的灵魂吗?

不,不会的!

她应该只是太久没行房,所以…所以有需要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与四爷成了亲,却又在心里幻想着不该有的东西。就算那个男人真的是小宝父亲,可嫁给那人的是楚芊芊,不是她欧阳倾。她前世今生,都是四爷的女人。她不该对不起四爷!

年四爷躺着床上,揣测着诸葛夜那边有没有得逞,应该是得逞了,那么重的媚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只要诸葛夜有了别的女人,哪怕日后楚芊芊恢复了记忆,他也不担心楚芊芊会回到诸葛夜身边。楚芊芊的眼底,揉不得一粒沙子。遇到她之前的事儿,她管不着,可若遇到了,便只能宠幸她一个。如若不然,世宗是怎么让六宫形同虚设的呢?

咚咚咚!

年四爷听到敲门声,睁开眼,问:“谁?”

“是我。”

年四爷眸光一颤,掀开被子,去给开了门:“倾儿,你怎么来了?”

楚芊芊摸了摸双臂,淡淡一笑:“好冷,能进来坐坐吗?”

年四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近乎提醒地说道:“倾儿,大半夜的,你要到我房里坐…这意味着什么,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楚芊芊的指甲掐疼了皮肉,垂眸片刻后,扬起明媚的笑脸道:“是,是你理解的意思。”

年四爷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仿佛在揣度她的变化。

楚芊芊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那个…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年四爷将她扯进怀里,关上门,抱着她滚到了床上。

楚芊芊忍受着身子的排斥,闭上眼,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去接受。

年四爷不是没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但过了这个村,或许一辈子都不再有这个店,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嗓音。

“太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