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低抽,如梦怕是被这个厚脸皮吓到了吧。打开门左右瞧瞧,见廊里无人,这才快速钻出。

“可怜神鲲第一男子今就要献身于此了,唉!”

脚下打滑,险些摔倒。我扶了扶布帽,低着头一虏行。快走到转角处,只见一名郎搂着妓迎面走来,我紧张地加快脚步。未及擦身,只听身侧木门呀地一声,我的右手腕被紧紧抓住,还阑及挣扎就被大力扯入。

“哟,可是猴急的。”两声讪笑。

“啪!”木门紧合。

我心上一慌,头皮秘发麻。反客为主翻腕缠臂,快速转身手刀毕现。旋身的那刹,本就不牢靠的布帽顺势滑落,一头长发披散而下。

只两招,我就被牢牢制住。大骇,此人是谁?

“…”我喘着粗气,胸口起伏,背着身炕到那人相貌。只觉温热贴上,那抹熟悉感我收起了忐忑,“修远。”放松身姿,软软地倚着他。

无言的搂抱,空气中仿若飘浮着细雨般的音符,我沐在极度的温柔中。

“云卿。”极柔的语调,他仿佛是在优雅地吟喃。

“嗯。”我舒服地合上眼。

“这里是我的。”

“唉?”我秘回身,当看到那双弯弯生的凤眸,满肚疑问止在喉间。

修远伸臂将未入怀中,嗓音如潺潺清溪,蜿蜒在我心头:“云上阁是眠州的产业。”

“是细作?”我抬首轻问。

他幽幽颔首,清炯炯地看来:“我来云都的路上,正遇梧雨兄。”

“喔…”我长应一声,随即敛神,“秋启明原是串通了这里的嬷嬷,想要对我下重药的吧。”

修远眉峰轻蹙,将我紧紧拥住。他身体微僵,撒发出不尽杀气。

“其实,那嬷嬷也不知是我,所噎…”话未说完,只听门外一片喧闹。

“来!来来!”秋启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大舌头,好像是喝多了,“都…都陪少爷好好…耍啊…耍…”

声音越来越近,又听一声重踹惊叫声四起。这人借酒装疯,也是针对我的么?

踢门声一记接着一记,我心跳加速,埋首于修远的胸膛。

“少侯爷,您醉了!”

“坠?少爷我…呃…”他响亮地打了个酒嗝,“少爷我没…没没坠!啊哈哈哈,露屁股露屁股!”

这两声让我如梦方醒,秋启明装疯卖傻、带着众人踹门窥,为的是看我真身吧。若瞧到我是子,那来吃酒的都是人证,我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七殿下一党,着实阴毒!

近了,近了,怎么办?

惊慌中只觉身体横斜,整个人被轻轻放在了内室的上。修远放下帷帐快速脱衣,看的我目瞪口呆。他将外袍甩在了地上,又将衣带扔在了桌上。我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图,也手忙脚乱地脱起衣裳。

时间不等人,我埋头苦干,同腰带较起了劲。怎么绑了个死结,还是在后面。我皱着眉,向后探手,够不到,真是急人。自顾自地解袍,浑然不觉周围的异动。

“开…开…开门!”门外响起傻笑,我这才慌忙回神。却见修远瞳若灿阳,灼灼的目光直射而来。

“嘭!”一下,门闩隐隐作响。

我被他露骨的神所震慑,愣在那儿一时无措。

“嘭!”再一下,可听到木裂声。

他气息促乱,秘倾身将我逼倒。

“修…远…”喃喃出声,扯了扯快要将我勒死的布条,“腰带。”

一双凤眸水亮水亮还带着朦胧淡雾,优的唇线微微上扬。

“嘭!”三!

“刺啦!”

几乎同时,门开的瞬间了,我的腰带恰被他震断。

“这里这里…呃…”透过帷帐看到一人歪歪斜斜地走来,“这里又是谁…啊谁…”

修远撑臂掩住外侧,两瓣充满热度的唇旋即覆来。不似以往的轻柔克制,这吻如疾风骤雨,瞬间充溢这我的感。不仅仅是唇上的触碰,温暖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移。

战栗,被他激放的情感吞噬,好似一叶孤舟,任由海浪涌动。

“找…找到了!”帷幔被拉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感觉到唇上的重压缓开,只听修远沙哑地低吼:“滚!”他长臂一挥,强劲的真气将秋启明震出门外。再一震,圆桌将木门抵住。

我急喘着仰视,从没见过这样的修远。唇上热热的,伸手摸去,好似微肿。身上有丝微凉,颔首看去,我衣襟散乱,大片肌肤外露。低呜一声拢起衣衫,两手掩容不敢与他对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热源渐渐贴近,我僵直身体好似一条死鱼:他…他…覆上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梳理着我的长发,“云卿。”醇的嗓音贴在我的鬓边轻喃,一声便让我柔软。

温热的唇触及发,其中的怜惜让我心湖荡漾。

“云卿。”如丝缎般低稳的声音,轻滑在我的心底。

他微冷的面颊贴上我的手背:“两情相悦并不是什么丑事。”

心头一颤,僵直的双手找回柔感。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看我么?”温温的语调浅浅低流,那般的柔,那般的让人不觉叹息。

“不…”我不回应,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的语音有多虚弱。

双手被轻轻地拨开,入眼的是他被隐柔的俊轮廓,以及他耀着象牙白的肌理。这迷乱了我的神智,头脑一阵轰热。他浅淡扬唇,笑得极之醉人。黑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我的脸颊,痒痒的酥麻一直流入心底。

他眼中的细细思慕渐渐化为炙热情火:“卿卿。”低哑的轻唤似曾相闻。

在何时何地?我下意识地追忆。

啊,是在梦里。

可这不是梦,因为我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不知何时霸占了我的心底,在我的心湖漾起涟漪。一段悄悄酝酿的感情,已如月光,在眼角眉梢静静栖栖。终是酿成了一瓮,让人思之狂的醇醴。

爱恋之情在胸口发热,我抛开了矜持,挣脱了赧意。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发丝终是交缠在一起。

“唉!”门外一声高吼,“怎么关上了?”

肌肤渐渐加温,我听不真切,有些意乱情迷,眼中只映着他熠熠生辉的曜瞳。

“啪!”一记重响,将我从沉醉中惊醒。

“嘿嘿!劈飞拦路虎!”是师的声音,她进来了?!

修远低斥一声,撑起双臂,俯身轻吻我的眼睑。如丝细雨般,密密。

“卿卿?”师的声音很是轻缓,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卿卿?”

脚步近了,我手足无措很是慌乱。修远轻轻叹息,拿起衣袍将我细细裹紧。束胸的布条还在,勒得我有些难以呼吸。

“卿卿?”透过帷幔,只见师跳步而来,她刚要触及幔,只见修远抓住帘缝不让她掀起。

“师…”我躲在修远身后,哑哑出声。

“卿卿你怎么了?”她有些急躁地扯动帘布,“受伤了?!”

“没没。”我急急应声,看着快要撕裂的帷幔,额角浮起冷汗。

“小鸟!”师兄你真是雨突至,解救了我这棵快要枯死的禾苗。

“放开。”师兄低喝道,“不要胡闹。”

“梧雨兄,外面怎么了?”修远突然出声,惊的师向后几跳。

“咿?咿?”师出声低叫,“卿卿和景阑,这、这、这…这就是捉奸在?!”

大窘,强作不闻师的念叨,我侧耳倾听,妓馆果然安静了许多。

“呵呵。”师兄的笑声如细阳淡照,很轻暖,“呀,兄现在才发现异样么,真的是好令人意外啊。”忘了补充,还笑得依旧坏心。

修远似已习惯他的调侃,不恼不怒,表情淡然。他挡在我身前,姿态闲雅地穿起衣袍。我正穿衣,却正对他眼底煽情的残。脸上骤烫,偏身背对他整理起衣襟。

“星陨东天,月掩轩辕。”幔外响起师兄的吟诵,“如雨西流,如瓮如斗。”

说的是流星?!我穿戴整齐,套上长靴便向窗边跑去。

啪地一下推开窗扇,只见深渊的天幕里,流星如水墨大师信手晕染在宣纸上的线条,如草叶上垂下的清露,一瞬间,便坠向不可知的所在…

不!不是不可知!我撑手探身,任由风拂动身后的长发。星陨处,如萤火点燃了草丛,天边燃着熊熊大火。暗红的火舌叫嚣着冲天而去,好似卷烧着流星为景的画轴。

如此热烈,如此蓬勃,为点亮了不尽的希望。

火蔓处,是青国的王宫,怪不得这云上阁已人去楼空。

是谁操纵着这祝融,又是谁隐密在中?

钦天监啊,钦天监。我不惊叹,允之你是先谋后动,果然是高手。而你烧的可是那处,可是华族的脉搏?

腰间被轻柔环住,我靠在修远温暖坚毅的胸膛上,极缓极慢地牵起一抹笑。

红炉焙酒宜早寒,鸳帐共话语喃。

寒光垂静自一,飞星东曳灯火阑。

这一,

星陨,天变。

月沉吟 第三卷 青空万仞 两重心字 一剪相思 上

章节字数:6467 更新时间:08-06-13 09:59

星陨之鱼水之欢

云上阁里莺歌燕舞、粉缭绕,最北边的三等雅间外,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影蹲在门边正侧耳倾听。

“咿?”小人儿抱着一个玉酒壶,细白嫰耳紧贴门上。怎么会这样?她秀气的眉头紧紧锁住,紫的胎记随着面颊的鼓起而显出几分生动。

半晌,她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不一阵雀跃。她兴奋地伸出食指,暗运内息将蒙窗的棉布戳开一个小洞,黑亮活泼的大眼眨视屋内。透过纱质屏风,她隐隐看到帷里交叠激浪的身影。

“人,好人,饶了奴吧…”下面的子轻泣告饶。

“贱人!看你那副荡样!”身上那男子动作很是激烈。

“呜…”子喉间发出类似于低咽的声响。

“唉?”窥的那人抱紧酒壶,面越发的迷茫。她撇唇颔首,再次蹲下:不是鱼水之欢么?怎么没有鱼也没有水,更没有欢呢?

她垂首敛神,目中闪过一丝恼意。难道是小鹤子骗了她?果然啊,上次她问柳寻鹤妓院有何好玩之处。那家伙就闪烁其辞,被问的不耐烦了才丢下四个字“鱼水之欢”。

欢?欢?这样叫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魔音缭绕的雅房,杏眼流火,鼓起腮帮。

忽地,她舒开双眉,恍然大悟般地拍头。

原来是这样!“鱼水之欢”,只有置于其上的鱼才能吃到好饵,才能感受水中之乐啊!怪不得只有上面那人一脸兴奋,下面的子突生。鱼水之欢也是要讲求位置问题,嘿嘿,若不是她溜班来“学习”,岂不是要错漏这么一段重要的“知识”?还好,还好啊。

她庆幸地扶了扶胸口,兀自笑。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小鸟秘一惊,身体僵直然敢回首,因为她已感受到那个存在感十足的人就在身后。

丰梧雨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师,琥珀的淡眸耀出笑意。他俯下身,贴着纤细的娇躯探向窗上小洞。

“师…兄…”小鸟吞咽一口,哑哑开口,“其实…”话出一半,再难继续。

丰潋滟心急如焚,面如土灰,只觉一个小人在心中发癫打滚:啊!怎么会被师兄发现!怎么办?怎么办!

丰梧雨眉梢微挑,带笑直身。垂眸就见体前佳人削肩垮下,细嫩的耳垂红得滴血。

他心头一阵微痒,兴奋的握起双拳。按捺下心中滋蔓的邪念,丰梧雨这才微哑开口:“小鸟,长大了。”

意味深长而又暗带隐忍的语调滑入某人的耳际,却被曲解为这般…

唉?师兄没羽怪她?丰潋滟如被解穴,如释重负地抬首一笑:“是啊,是啊,小鸟是大人了。”

的双眸轻轻一耽便让他心驰神荡,在丰潋滟炕到的袖里,他手上的青筋明显暴起。

这小人儿终于对男之事动了心思,真恨不得就此将她拆骨入腹。他忍啊忍,终于忍到今天了。

“师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被发现了可不太好。”

丰梧雨看着她左右飘动的眸,过了好久放才平复血管里激流的热血。

“嗯,是啊。”他笑得无害,任由小鸟拽着前行。

瞧着她如细柳裁成的腰肢,丰梧雨心头有说不出的火热。十七年前,当他看着师傅怀中好似面团的婴孩,只觉有趣。而后的岁月,他将她护在怀里,教她读书识字、鞭法武功。说是师兄,其实更像师徒、父,亦或是青梅竹马。后来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么恶劣,竟将她当成面人,沾着情水就捏成了自己喜爱的模样。

在丰梧雨的心中只有一个师,那便是丰云卿。

而她…

冬阳般轻暖的眸子细成了弯弯月,丰梧雨不留痕迹地舔了舔唇角,露出骇人的占有。

而她,是他早就定下的啊。

十七年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着须臾片刻?丰梧雨隐下心间火,微垂淡眸。这丫头还是根木头,这样怎能吃的尽兴?他要等到这棵妖娆情发出芽、抽出叶,一点一点蜿蜒到他的脚下,迫不及待地缠上他的身,娇俏无比地凑近他的唇。

而他,只要张口就能将她吃下。

“啊~切!”某人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响喷:可恶!是谁在说她的坏话?

……

“还没找到?”秋启明虚起阴鹉眼,瞥向身侧。

“是。”贴身小厮垂目避视,低声说道,“小的看着那龟公扶着丰侍郎转过了楼角就不见了。”

打死也不能说他是被上菜的侍挑逗的心神恍惚,才跟丢了那个貌丑龟公。否则凭他家主子的残虐做派,他这条小命怕是难保。

秋启明虎口一收,玉杯霎时迸裂。助荆一仗宁侯立下大功,引起各方注意。其实他们大可以将九殿下于麾下,共助彻然登基。怎奈小七打小嫉恨这个弟弟,只肯赶尽杀绝。而秋家的赌本可全压在他这个精明狡诈的表弟身上,就算是难以赞同此举,他也不得不为彻然完成心愿,今日必须弄清丰云卿的身份。

想到这,秋启明面上重新扬起轻浮的笑,伸长双臂将左右姝揽于怀中:“来!喝!喝!今不醉不归!”

继续作乐,却是笑里藏刀…

满脸通红的秋启明靠在小厮身上,满面傻笑,脚下打晃,眼中却闪着精光。他假作醉态,呼朋引伴。

过了楼角,有六间房。

他眼珠一扫,便有了计较。

“来!来来!”秋启明卷起舌头,声音扭曲的可以,“都…都陪少爷好好…耍啊…耍…”

“少侯爷,您醉了!”左右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