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眏儿。”潘尔君忽然叫她的名字。

“恩?”眏儿坐直身体看他。

“女人都会为了钱背叛恋人吗?”他的声音很轻,头微微侧着望她,长长的刘海服帖的盖住额头。

眏儿眨了下眼睛,然后回答:“如果真的爱就不会背叛。”

潘尔君眼神暗了暗,轻声呢喃:“是吗?”

眏儿看着现在的潘尔君,有些气恼的推了他一下说:“喂,你别这个样子好不好!不就是被女人甩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咯。”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潘尔君低声重复,打开车门,转身下车,眏儿也跟着下车,两人步行到别墅大门口,大门早就开着了,门边站了一个男人,他很瘦,脸上本就像是刀刻一般的轮廓,更显突出了,挺俊的鼻梁,高高的颧骨,漂亮狭长的凤丹眼,皮肤白的有些病态,他个子很高,嘴角带着漂亮的笑容,眼底却一片深沉幽暗,这个男人就是潘尔君的弟弟——潘尔修。

他望向眏儿,眼睛微微一眯,眏儿瞬间打了一个寒碜,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着就有被蛇盯着的感觉,很可怕。

男人伸开双臂抱住眏儿,笑的灿烂:“哥哥,欢迎你回来。”

眏儿没说话,她望向潘尔君,潘尔君的眼神却没看她,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从别墅里走出的一个女人,她长的真的很美,当她从华丽的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有一道圣光照着她一样,当她抬眼微微对她一笑的时候,眏儿脑子里猛的蹦出一个词:微微一笑很倾城。

“你回来了。”美女轻轻的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大衣,质地很好,不像眏儿的大衣,看着就是不上档次的衣服。

眏儿有些惊艳的看着她,呆呆的点头,这样的佳人别说是男人,即使是女人也会被她迷的晕呼呼的。

“哥哥真是的,怎么盯着玲看的这么入迷呢?她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呦。”潘尔修不满的靠在眏儿的肩膀上报怨。

“啊……抱歉。”

“哇!哥哥居然在道歉啊!玲你听听,哥哥在道歉呢。”潘尔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叫唤。

“啊……”眏儿本来就紧张,被他这么一叫唤更不知道怎么办了,眼神又不自觉的瞟像潘尔君。

潘尔君淡淡的回望他,示意他别说话,多说多错。

“这位小姐是?”潘尔修终于注意到潘尔君的存在,好奇的指着潘尔君问。

“她是我秘书。”眏儿很快的回答。

潘尔修挑挑眉毛,细细的打量着潘尔君,潘尔君淡淡的回望,眼里波澜不惊,态度不卑不亢的点头打招呼:“你好,我是应眏儿。”

“你好,我是潘尔修。”潘尔修笑眯了眼睛,开心的伸出手去,潘尔君抬手握住,两人礼貌的握了两下。

潘尔修忽然笑了笑,望着眏儿说:“哎,哥,真是有什么上司就有什么下属哦!你看你的秘书,和你一样冷冰冰的耶。”

“是吗?还好吧。”眏儿随意的敷衍,当然像啊!身体里面装的是同一个灵魂啊。

“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进屋吧。”丁玲也友好的对潘尔君笑笑,潘尔君眼神闪了一下,点了点头。

潘尔修开心的点头,拉着潘尔君就往房间里面走,他的手紧紧的拽着眏儿的手,好像对哥哥的到来非常的兴奋和开心。

眏儿有些不适应的想把手抽回来,可潘尔修却一下握紧,报怨的看着潘尔君说:“哥哥,你真是的,自从四年前父亲去世后你再也没回过家,好过分哦。”

眏儿没答话,潘尔修又自顾自的说:“哥哥,你是不是在为父亲的遗产生气啊?其实,我可以分给你一半的。”

遗产?眏儿又偷偷望向潘尔君,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完全一副你敢要就死定了的样子。

“不用,那是父亲给你的。”眏儿学着潘尔君的语气淡淡的回答。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潘尔修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四人走了几步,潘尔修忽然停住,拉着潘尔君的手说:“那么,我把丁玲让给你怎么样?”

“潘尔修你!”丁玲双颊通红的瞪着潘尔修。

潘尔修一脸认真的望着眏儿,眏儿望着潘尔君,潘尔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然。

眏儿转头对上潘尔修美丽的凤丹眼说:“如果她是我的,就轮不到你让。”

气氛诡异的冻结了,好一会,潘尔修才故作轻松的笑:“哎呦,我开玩笑的,哥哥你怎么这么认真回答呐,还有玲,你看你气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丁玲气的眼睛红红的,转身就要跑走,却被潘尔修一把拉住,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住,当着眏儿和潘尔君的面,将他的舌头伸进去,一只手紧紧的压着她的头,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很□的法式深吻。

眏儿有些紧张的看着潘尔君,只见他全身蹦的笔直,双手死死的攥着,像是在压抑自己全部的情绪一样,眏儿没注意,在她偷看潘尔君的同时,潘尔修也在偷看她。眏儿转头,正好撞见潘尔修的眼神,带着挑衅,带着冷漠,带着阴狠。

即使这样,潘尔修却一点也不慌张,他慢慢的放开已经瘫软在他身上的丁玲,笑的如罂粟一般美丽却有邪恶,他歪头,望着眏儿说:“哥哥喜欢的女人,果然美味。”

眏儿眯眼回望他,然后勾唇一笑:“是吗?我早就玩腻味了,你喜欢正好接收了吧。”说完拍拍潘尔君的肩膀说:“走,到我房间里休息下。”

潘尔君冷冷的转身,带着眏儿往他的房间走。

“喂,潘尔君,别说违心话了。”潘尔修不爽的对着眏儿的背影喊。

“恩。”眏儿回头,眼里没有一丝杂质,他很诚恳的点头:“我说的是实话。”

眏儿说完,不在搭理潘尔修,跟着潘尔君来到二楼的房间,房间很大,有单独还分出了卧室和小客厅,眏儿往会客厅的贵妃椅上一坐,皱眉说:“你弟弟真讨厌。”

潘尔君放下肩膀上的包,坐在眏儿对面的沙发上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他以前什么样?”

“以前……很可爱,像小狗一样的跟着我。”

“那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啊?”

“十二岁那年,我带他去湖边玩,他不小心掉到湖里,我没有救他。”

“你没有救他?你不会游泳?”

“不。”潘尔君摇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那时候是冬天,特别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敢跳下去救他。”

“后来呢?”眏儿小心的问。

“后来他被人救起来,因为溺水时间太久,照成脑缺氧,当了七年的植物人。”

“怪不得他恨你。”

“是啊……”

两人沉默了好久后,眏儿又问:“你说……他真的爱丁玲吗?”

潘尔君垂着眼,看着地板,半天没有回话,就在眏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这是丁玲自己的选择。”

眏儿严肃的断言道:“你不是真的爱她”

“你懂什么?”潘尔君猛的抬抬瞪着她吼。

眏儿却不怕,淡淡的说:“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幸福的,这样真的好吗?”

眏儿的话让本就沉默的潘尔君更加沉默了,他低下头,将脸深深的埋入手掌里,使劲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说:“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

“尊重个P啊!你个孬种!”眏儿不屑的撇嘴。

潘尔君像是被刺中死穴一样激动的抬头瞪她:“我孬种?那你要我怎么办?去求玲别嫁给他吗?我给过她大把大把的机会,只要她回头,我都可以原谅她!可她选择的不是我?我怎么办?死皮赖脸的去求她吗?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既然选择了修,那就得为她的选择负责,幸福也好,不幸福也罢,是我管的了的吗?还是你这个不孬种的人管的了?”

眏儿呆住了,彻底呆住,她第一次听潘尔君说这么多话,一连串的连喘气都不带喘的话,都说狗急了都会跳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原来潘尔君急了也能说一堆一堆的话啊。

眏儿想了好一会,才组织起语言,小心的说:“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你可以去稍微提醒下她……事情的严重性。”

潘尔君眼神暗了暗,苦笑了下:“你以为她不懂吗?”

眏儿眼珠转了转,站起身来,坐到潘尔君旁边,小心奕奕的问:“丁玲和你们兄弟是怎么认识的啊?”

潘尔君冷眼看她:“和你有关系吗?”

眏儿嘿嘿的笑:“我关心你嘛。”

“不需要。”潘尔君说完站起身来说:“没事别乱跑,我就再你隔壁的房间,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

“记住……”

“记住,被人发现了就扣1万块!我记住了,你都说了一百遍了。”眏儿没等他说完,就不爽的抢词,她真是讨厌这家伙,才看见他有些脆弱的样子,可一瞬间又变得冷冰冰的无懈可击。

潘尔君走后,眏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她的眼神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目光在床头柜的一个金色相框前停下,她起身走过去拿起它,只见相片里站着一家四口人,她们站在开满鲜花的花园里明晃晃的笑着,美丽的女人柔顺的靠在英俊的男人身旁,男人笑的一脸温柔,他们脚边站着两个男孩,一个10岁左右的漂亮男孩双手紧紧抱着父亲的大腿回身对着镜头笑的灿烂,另外一个12岁左右的男孩站在母亲前面,双手比着大大的V形,脸上带着孩子特有的纯真笑容。

眏儿盯着照片上的两个男孩,一眼就分辨出了那个是潘尔君,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啊。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眏儿放下照片说:“请进。”

房门被推开,眏儿回身看,只见丁玲站在门口默默的看她,当两人目光接触的时候,丁玲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眏儿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女人,眏儿没有一丝好感。

丁玲舔舔嘴唇轻声问:“君,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君?叫的还真亲切,眏儿在心里呕了一把,然后说:“谈什么?”

丁玲尴尬的站在门口,低着头,然后说:“可以,可以请你和修和好吗?”

“和好?”眏儿皱眉。

“恩,你知道吗?修一直很希望你能回来,我知道,他心里特别想和你和好的。”

“是吗?”想和好的人还会抢自己哥哥的女人?

“真的!修真的很想和你和好,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总是弄巧成拙。”丁玲满眼真诚的点头。

眏儿看了眼一脸急切着维护丈夫的女人,看样子她真的很爱潘尔修呢,眏儿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丁玲有些慌张的退后一小步,双手放在身后,紧张的扭着手指。

眏儿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歪头,弯腰,眼睛和她的眼睛相对,她认真的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啊?是。”丁玲紧张低头的躲闪着她的目光。

“你选择修是因为他得到了父亲的遗产吗?”

眏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玲一巴掌甩在脸上,眏儿被打的撇过头去,抬手摸摸脸颊,然后慢慢抬眼瞪她。

丁玲颤微微的缩回手,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

眏儿瞪着她说:“不是因为钱吗?那么是为什么?”

“我……我爱修。”丁玲说到这低下头去,轻声说:“我和你17岁就开始交往,交往的六年你从来都没对我笑过,也很少说话,不管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告诉我,我经常会忍不住和朋友报怨你,一开始她们还听我诉苦,后来我说的多了,她们都听烦了,每次我一说到你她们就纷纷走开……”说到这丁玲苦笑了下,继续道:“知道吗?那时候我一肚子埋怨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就在那个时候,你带我去医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修,纤弱苍白的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可即使那样,他还是那么的漂亮。

你和我说:这是你弟弟,修。”丁玲说到着眼神飘远,像是再回忆哪天发生的情景,她的声音悠悠扬扬,低低沉沉,像是把人带入一个梦境之中。

“你让我经常来看他,后来我每个月都会去看他,和他说说话,一开始只是念念书,再到后来,我经常和他说我身边的事,快乐的不快乐的,那些原本该说给你听的话,全说给他听了,然后我从每个月去看他一次,到每周去,每天去。

我经常想他要是能醒过来多好啊……那么漂亮的少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会有多美啊。

于是他真的醒过来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你是玲吗?

你知道吗?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一辈子最爱的人,不是你,是修。”

说到这丁玲抬头,满脸泪水的望着眏儿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修,是我先迷上他的。”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眏儿抬手,用手擦去丁玲脸上的泪水,继续说:“也不是修的错,谁都没有错,只是我们没有缘分。”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的。”丁玲哭的泣不成声。

眏儿叹气:“别哭了,该哭的另有其人吧。”连个植物人都赢不了,潘尔君啊潘尔君,你真是……哎,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那修的事?”丁玲梨花带泪的看她。

眏儿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恩。”丁玲这才擦擦眼泪,微微一笑说:“君,我走了。”

“去吧。”眏儿点头说:“要幸福哦。”

“恩。”丁玲使劲的点点头,然后说:“君,你变了。”

“呃!有吗?”眏儿慌张的站直身体道:“没有吧。”

“恩,你变得温柔了,如果是以前,你绝对不会问我这个问题的,你也不会这么温柔的安慰我,更不会用这么多时间听我讲故事……”丁玲抬头微笑,很美的那种:“如果……你以前就……啊,不行,没有如果。”她使劲的摇摇头,转身跑下楼去,眏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晕,居然有这么多破绽啊!

就再她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对面房间的门慢慢打开,潘尔君蹦着一张脸狠狠的盯着她。

眏儿吓的后退一步:“你……你不是说要休息吗?”居然在门口偷听?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潘尔君的表情阴森冰冷,像是快要被怒火吞灭一样。

“哎……”她有多管闲事吗?

“对别人不想说出口的事,你就这么感兴趣吗?”潘尔君恶狠狠的瞪着她低吼。

“我没……”

“你搞清楚,你不是我,我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离我的隐私远一点!”

“你在对我发火吗?”眏儿也怒了,她冷着脸说:“你是在对我发火还是再对丁玲发火,或者是对你自己?你恼羞成怒了?因为我发现你这么不堪,懦弱,无能的一面,你冰冷强悍无所不能的面具被拆穿了,所以你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我不能生气吗?你非要揭开我的伤疤使劲看吗?”

“你的算什么伤疤?有人伤害你吗?是你一直在伤害别人吧?丁玲也好潘尔修也好,不管是谁受伤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对,受伤的是不是我不用你来管!我只是不喜欢,不!我是讨厌,讨厌让你对我的过去使劲偷窥的行为!”

“我有偷窥吗?”眏儿皱着眉头说:“你认为丁玲是为了钱离开你的所以你难受,好啊,我帮你问了,人家不是……”

“我宁愿她是为了钱!为了家族利益!为了莫须有的原因离开我!而不是因为……她不爱我了……”

“……这样欺骗自己有意思吗?”

“你管这么多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