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从今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是胡言还是真心,总有分晓。”

这样的认真,让他无法招架。水光之下,她素净的脸庞有些苍白。为了救他,她施过镜映之法,又起玄水之阵,想必已经十分劳累。可她却还是笑着,用十分的明丽和温柔,说这些让他心慌的话。

他不禁自问,若不是这个容貌,若不是这个声音,他会不会如此动摇……

见他深切地看着自己,她笑着问他:“我真有那么像你师父吗?”

被猜中所想,让他有些畏怯。他收回目光,低低答应道:“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又问:“若我真的是你师父,你会喜欢我么?”

他有些无奈,怅然答道:“不会。”

“为什么?”她不解。

“弟子事师,敬同于父。既然是师徒,若有这不敬之想,岂非亵渎?”他答。

“若师父要你想呢?”她继续问。

他有些好笑,“哪有这种事。”

“若有呢?既然你如此敬重你师父,师命难违,你当如何?”她问得认真。

这一次,他答不上来。芳青是他师父,毋庸置疑。但他的心内当真只认定她是师父么?她从未曾教他养他,当真算得上是他师父么?

不知怎的,这春日时分,却有一缕桂香,若有似无,幽幽萦绕,撩着心。都说弟子敬师,师亡,持服百日,心丧三年,常思容止。可这六年来,他从未敢想过她。甚至,连后山也没有再敢踏足。这份畏怯究竟是什么,他亦不敢细思。

心里的纷乱浮沉,终化了一声叹息。他闭目,不敢再看她,声音愈发颓然无力,只道:“我不知道……”

芳青听了这回答,眉峰轻轻一蹙。片刻思忖,她的手指移到他的心口,继而俯身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惊讶到无法思考。她嘴唇熨出别样的炽热,烫了血脉,乱了心跳。

轻轻一吻,浅淡温柔。她离开他的嘴唇,微微抬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掌下,他的心跳激烈,不复平静。

“你……”他红了脸,显然羞恼,却无力反抗,只能厉声斥她,“放肆!”

她却全然不怕,手指离开他的心口,缓缓移上。她捧着他的脸颊,含笑道:“殛天府的规矩,若看中了一样东西,抢过来占了,便是你的。”

他气慌了,声音发着抖,“人心真情,岂可比作东西?!”

她笑着,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嘴唇,道:“我以真心跟你换,你又不愿意。怎怨得了我用抢的?”她说着,慢慢压低了身子。切近的话语,带着任性的霸道,“我不管你心里有谁,纵然是你师父,我也照抢不误……”

还不等他反驳,她阖眸,再一次吻了下去,温存深切。

他想要推开她,还不等抬起手,却已被她轻轻摁下。他所有的抗拒,竟都成了暧昧,将那一吻引至更深的纠缠。他听见自己无所适从的呼吸,渐化作沉浊的轻喘,这才知道,自己的顽固的防御,原来不过一张薄纸……

就在他几乎就要沦陷之时,忽听有人厉喝道:“混帐!”

苍寒?!——他猛地回过神来,想要挣扎,可她却全无旁骛,对那咒骂充耳不闻,一意将那一吻的温柔延长。

这样的场面,让追随苍寒而来的易水弟子们都噤了声,红着脸压低了头,不敢直视。苍寒的脸色更是铁青,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几乎已在爆发的边缘。

终于,一旁的仪萱看不下去了,出声斥道:“妖女!你放开他!”说话之事,她起一剑飞霜,权作威吓。

然而,飞霜剑气未近,就被笼罩小池的镜光化解。零落剑气,如霜花凋谢,飘散无踪。

芳青这才恋恋不舍地收了自己的占有之心,抬眸望向了池外的人。

眼看她毫无羞怯,又无畏惧,弟子们群情激动。仪萱更是气愤难当,她上前几步,道:“霖川,你这是……”

霖川努力想要起身,却不过勉强撑起了半个身子。他开口,虚弱地解释道:“师叔……事情并非您所想的那样……”

不等仪萱回应,苍寒开了口,强压怒气化作骇人的冷然,道:“哼。同门被袭,妖魔乱道。你却与这妖女幕天席地,行这苟且之事,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霖川还想解释,却见一众师兄弟的眼神皆是鄙夷,就连一贯待他亲厚的仪萱都是满目震骇,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方才为了解毒,他的衣衫被潦草褪下。而她,从朽息谷出来之时就只披着他的外衣,衣带松系,雪肤难掩。况那池水微凉,浸湿衣衫,薄薄贴身,更勾勒出十分的旖旎轻浮。这番情景,怎教人不误会……

霖川定了定心,望向了苍寒,恭肃道:“坛主明鉴,方才妖魔突袭,弟子倾力抗击。无奈身中魔毒,力不能及。多亏……”他不知如何称呼芳青,稍稍顿了一顿,“多亏她出手相救,以天一玄水阵替弟子解毒……”

“天一玄水阵……”苍寒冷冷打断他,道,“方才那一段,也是天一玄水阵么?!你休再多言,随我回派领罪!”他言罢,又对身后的弟子们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拿下那妖魔!”

霖川知道无法自证清白,只得沉默。眼看同门持剑上前,他开口,轻声对身旁的芳青道:“你走吧。”

芳青望着他,微微不解。

霖川回望着她,淡淡笑道:“就当是报你的救命之恩……快走吧,我挡不了多久的。”

眼看他强撑着要起身,芳青手臂一舒,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她笑着,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说过了,从今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决不食言……”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心头的温热,几乎要将他融化。

她笑着,左手轻抬,将九华宝镜从水中唤起,解了满池的镜光。弟子们见她持镜,皆不敢轻举妄动。但她却径直收了宝镜,全无争斗之象。

晨光熹微,柔柔倾洒,映出一片温情。她含笑,对众人道:“不必喊打喊杀。事已至此,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都望向了苍寒。

苍寒神色冷冽,终是一语不发。

霖川无奈地皱了眉,斥她道:“别胡说。”

“没胡说……”她叹了一声,头枕上了他的肩膀,声音里溢满无力,低低道,“其实,我已经动不了了……好累……”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处境如何,竟已完全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又晚了……

但是,吻戏好难写……你们懂的!!!

再感叹一下殛天府的教育……强取毫夺神马的太给力了。果断人生赢家有木有!= =+

[PS:好孩子不要学!横刀夺爱不和谐啊!]

顺便一提:幕天席地,苟且什么的……《神雕侠侣》,女师男徒专用台词啊!你们懂的!!!哇哈哈哈~~~

狗血吧!不狗血不收钱的啊!!!咩哈哈哈哈~~~

咳咳,然后:

№15 网友:道路夫人 评论:《月懒云疏》 打分:2 发表时间:2012-09-13 17:05:04 所评章节:17

啊~狐狸生日快乐~~

于是我们努力的红娘君又要出场了吗~~~~

话说狐狸能不能在大后天也这么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呢~~~~~~远目~~~~~~~~

道路夫人!!!生日快乐……[也许迟了……]

因为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所以我对“大后天”这个概念混乱无比……

请问13的大后天到底是后天的后天,还是后天的明天……囧!!!

不论如何!Happy Birthday~~~

最后!

下章预告:

再不揭露阴谋,我这文又要种田了有木有!

欢迎到时收看!

十九

众弟子见他们如此情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苍寒则是冷着脸色一语不发,倒是仪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对一旁的长勤道:“长勤,还不去扶你师兄起来。”

长勤忙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了池边。他看看霖川,又看看芳青,也不知如何下手,满脸苦恼地望回了仪萱。仪萱见状,四下看看,却不见有女弟子,只好自己上前,准备动手扶芳青。

霖川见她过来,歉疚道:“有劳师叔……”

仪萱看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低声问了一句:“伤还好吧?”

霖川浅笑,应她道:“无妨。”

仪萱这才对他笑了笑,随即带着一抹复杂神色,对芳青道:“还不起身。”

芳青也不说什么,只是软软地任她搀扶。仪萱皱眉扶起她,拉扯之间,芳青本就松垮的衣衫轻轻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仪萱大惊,忙替她拉上衣服,更侧身挡着众人的目光。便在那一刻,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顿生了满目骇然。她扶着芳青好一番端详,许久才定了神。

一番变故,众人又回到了先前落脚的小镇宅院内。说来也怪,妖魔袭击,所有弟子均无所察,只有看守芳青的怿修和涵远遇袭,如今还伤重昏迷。众人自然猜测是芳青逃脱所为,但霖川却一口否定,说是另有妖物。诸多猜疑,无从分晓。终究还是苍寒开了口,重将芳青拘禁,又命众弟子各自歇息,轮流戒备。

事态稍稍平息,苍寒冷着脸色走进自己的房内,正要调息休憩,却听敲门声起。而来找他的,竟是与他素有嫌隙的仪萱。

仪萱见了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你觉不觉得,那妖女就是芳青师姐?”

苍寒盘膝坐到榻上,冷然道:“师妹修炼数载,当能分辨魔气,何出此无知之言。”

“我也知道她是魔物。可她……”仪萱思忖了一下,道,“她后背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

苍寒眉睫微动,却不答话。

“师兄应该记得吧。当年掌门传我们‘飞霜’之技,命我们互相切磋。你和师姐对战之时,没掌握好力道,伤到了师姐。那时候我们年纪小,都吓哭了,也不敢告诉掌门。所幸师姐没事,只留下这道浅伤……”仪萱说着,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妖女,模样声音相同也罢了,怎么可能连这伤也一模一样?”

“芳青师妹已经死了。你我都验过尸体,更亲眼看着她落葬。休作这无谓猜测。”苍寒回答,语气平淡如常。

“我知道师姐已死。”仪萱不满道,“我只是担心,也许是殛天府的恶徒偷了师姐的尸体……”

“仪萱!”苍寒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颐光湖乃圣葬之地,易水庭的戒备又何等森严,妖魔之流岂能轻易踏足,遑论偷取尸体?”

“我不会看错!”仪萱忿然,“说什么戒备森严,先前你亲自坐镇,还不是让妖魔潜入,伤了怿修和涵远?敌暗我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总之,等回了易水庭,我必要奏明掌门,开棺一验!”

苍寒沉默片刻,道:“此事你跟别人提起过么?”

“兹事体大,我想也只有跟你商量了……”仪萱叹了一声。

苍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开棺之事,等回了易水再从长计议。”

仪萱见他态度不冷不热,心中不悦,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房门缓缓阖起,苍寒的脸色也渐渐阴沉。这时,房中的屏风后闪出一抹殷红,轻佻的嗓音响起,道:“依我说,杀了她才好。她这一走,只怕节外生枝。”

苍寒冷冷看了屏风的方向一眼,“你办事不利,才真的是节外生枝。”

但见那站在屏风旁的,是一个俊美男子,一袭红衣,分外妖娆,竟正是那突袭的妖魔。他听了苍寒的话,略有不满,隽秀的眉宇间生了愠色,“说得轻巧,你不也是‘绝景’的手下败将,她有多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这个话题,让苍寒的冷然有了些许动摇。他微敛怒意,道:“她已不是绝景。”

“对,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衣男子道,“完全纳化魔种之后,会得到何等力量,苍寒坛主你该最清楚不过……”

苍寒的眸中杀气忽现,掌上玄镜浮起,透着冷冽寒光。

红衣男子见状,轻轻一退,身子跃上了房梁,冷笑道:“你这是要背叛殛天府?也是,你既能背叛易水庭,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了!”

气氛陡然森寒,战意一触即发。正当局势危急之时,妩媚的女声响起,含笑道:“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伤和气。”

听到这个声音,梁上的红衣男子神色一变,飞身落地,俯身跪了下去,带着惧意尊道:“见过剑侍大人。”

只见房中忽生青烟,袅袅依依。青烟之下,一枝幼苗顶破地面,抽枝拔叶,转眼间长成了一株秀木。花开次第,红粉绛白。烟笼繁花,恰似矜贵美人。而片刻之后,那花树竟真变成了活生生的美人!

白为肌肤色,红作唇上脂。香粉堆双颊,叶青染黛眉。烟气化裙裳,翩然罩婵娟。端的是国色天香,世上少有。

她柳眉一扬,身子一倾,柔柔地俯在苍寒膝边,笑道:“别来无恙。”

苍寒蹙眉,道:“你竟然也来了。”

女子妖娇笑道:“这副烂摊子,若没人收拾可怎么办?莫非,你希望来的不是我,而是夜蛭不成?”

红衣男子听得“夜蛭”二字,神色里生出惊惶来,“夜蛭大人也知道此事了?”

女子看他一眼,笑说:“瞧你怕的。放心,他还不知道。不过,丢了‘绝景’可是大事,想来也瞒不了多久。”

红衣男子愈发惊惶,忙推卸道:“剑侍大人,此事全由苍寒所起!”

“这我知道。”女子笑望向苍寒,道,“你该不是忘了与我殛天府的协定了吧?你要力量,我等赐你魔种。你要地位,我等助你重回易水。更不说替你铲除劲敌,铺平道路。可如今,我殛天府这一点点小事,你却办不好么?”

“我遣走仪萱,以镜影之法蒙蔽弟子,任你们自由进出。这样都带不走她,是谁无能?”苍寒道。

女子摇头,道:“这些是后事。别忘了,我等早就警告过你,不可让任何一个易水弟子进入朽息谷。若被人发现‘绝景’和九华宝镜,只怕功亏一篑。可你呢?怎么就让人进去了?”

苍寒紧蹙眉头,沉默不语。

“这倒也罢。随便是谁,杀了便罢。可偏偏这个人是‘绝景’的徒儿……”女子笑意轻佻,道,“如今看来,还是她心上之人。为了此人,她倒跟我们作起对来。”

“正是呢!”红衣男子插话道,“先前我要杀那小子,竟被‘绝景’阻止。那场面,就像是六年前似的……”

女子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只问苍寒道:“事到如今,你准备如何应对?”

“荒谬!”苍寒微怒,“他是她的徒儿!什么心上之人,简直可笑!”

他的愤懑,略透着不甘,引那女子发笑,“什么师傅徒儿,在我看来,只不过一男一女。郎有情,妾有意……”最后几句话,女子说得分外暧昧,娇柔的语调透着诱惑。她凑近苍寒一些,柔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笑道:“哪怕忘却前尘,她心里的人,终究不是你呢……”

苍寒抬手一扬,将她推了开来,道:“别以为你是令主剑侍,我就不敢动你!”

女子笑如银铃,道:“凶什么。我可是在为你分忧啊。”

“废话休说。如今首要之事,是将芳青送回朽息谷。”苍寒冷然道。

“话虽没错,可怎么送呢?”女子道,“绝景就是绝景,她若不愿意走,只怕谁也强不了她。”

“我早说不该让她复生的!”红衣男子再一次插话,“她如今身具魔种,又有九华宝镜在手,况且……况且她目中无人,谁还奈何得了她!”

苍寒道:“拼尽全力,未必不能败她。”

女子道:“强行败她又如何?以她心性,只怕鱼死网破,于殛天府也无益。唉,果真是男子心直,就不知绕个弯子么?”

“你到底要怎样?”苍寒有些不耐烦,问道。

“很简单。我要她心甘情愿地效力殛天府,更要她与易水庭反目。”女子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教人心寒。

“谈何容易。”苍寒反驳。

“容易得很呢。”女子笑道,“比如说,易水庭杀了她的心上人……”

此话一出,苍寒的脸色一变,竟有了隐隐惊骇。

“若我的消息没错,绝景的徒儿,是当年被劫去墨流山的婴孩之一,是个纳化不了魔种的失败品……”女子幽幽道,“而此事,易水庭内鲜有人知。你既身为易水坛主,何不藉今日之事发难,逼易水庭清理门户。”

“荒唐。他纵有魔种在身,却无半分魔性。尊师重道,屡立战功。你以为我易水庭的门人会如此愚蠢么?”苍寒道。

女子满脸惋惜,叹道:“所以说,你虽入我殛天府,却终究是九嶽养成。心,始终是不够狠。也罢,就让我来示范给你看,什么是颠倒是非,什么是含血喷人……”她说到此处,朗声唤道:“松烟,翠涛。”

话音一落,两名弟子推门走了进来,正是苍寒座下之徒。昔日的童儿,如今已成了俊秀少年。两人看到那女子,皆跪身尊道:“剑侍大人有何吩咐?”

“好说……”女子悠然笑着,起身走了过去。眉梢一抹笑意,阴森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恭喜反派红娘出场~~~

艾玛,真真红娘啊!!!

话说,我这剧情怎么整的跟白发魔女传似的……囧~

好吧,这章很过度,我承认……囧~~~

不过,大家要有信心,虽然我各种狗血,但是本文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保证甜蜜狗血什么的~~~嘿嘿~~~

至于苍寒师伯是反派这件事……

当然是为HE做伏笔的~嘿嘿~~~

[苍寒:……]

[那只:炮灰得好彻底……]

[狐狸:……]

下章看点:

诬陷的最高境界——死无对证!

欢迎到时收看~~~

二十

却说霖川歇息了大半日,觉得轻松了些,便起身走动。先前芳青执意同他一起回来,复又被囚禁起来。他心中虽然在意,但思及前事,还是避嫌为好。又想起怿修和涵远两位师弟还重伤不醒,顿生出愧疚来。这虽不是他的过错,但他身为师兄,终究未尽看护之责。他想到此处,起身往他二人的房间去。

说来也怪,他如今已是“镜剑双成”,在门派内也是数得上的高手,为何昨日却没有发现有妖魔混入宅内?照理说,妖魔之气最邪戾不过,修仙之人当能轻易察觉。或者,他是被芳青身上的魔气迷惑了感知,可其他弟子呢?为何竟无一人察觉?就算所有人都道行不济,未能识辨妖魔,可苍寒呢?何以连苍寒这样的高手都疏忽至此?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不自觉地停下了步子。那时怿修说过的话,如今想来蹊跷无比。苍寒早早歇下,并吩咐仪萱带弟子出外巡查,这些巧合,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正想得凝重,忽听得一声惊呼,正是从怿修和涵远的房中传来。他忙收了思绪,快步赶了过去。还未到门口,一股血腥之气便扑鼻而来。他心中一慌,顾不得招呼,直接推门而入。而后,便被眼前所见骇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