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天下 作者:随风清

楔子

龙昭皇朝景帝年间,内的奸臣乱政,外有敌寇虎视眈眈,太平盛世下隐藏着波涛汹涌,景帝皇甫炫年老体弱,太子年幼,权臣把持朝政,忠臣良将相继被害,朝纲不振,江湖不轨人示勾结官府,趁机为祸武林,在江湖掀起一场震动皇朝的血雨腥风。

景帝二十年,言官李御使上奏兵部尚书成平通敌卖国,陷害忠良,于此同时吏部尚书联同数十名官员上书又弹劾李御使贪脏枉法,皇帝下令彻查,将李御使押解至京都受审。

沙尘铺满天的大道上,数十官兵押解的一行人,中间一个中年男子,发丝凌乱,双手带枷,可凛然的正气、昂首前进的从容模样却反若像是要进京面圣的高官贵胄,而不是囚犯。而确实,在他成为囚犯之前是当朝的从三品大员,虽不是很大的官,但也属于高官行列,他便是言官李御使。同行的还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几名,都是作囚犯装扮,显而易见是李御使的家属。

两旁树叶突而发出不正常的沙沙作响,树隙间一个个黑衣人隐藏其中,而大道上却无人有所觉。其中一名黑衣人紧盯着李御使,一手举起,一声令下,数十名隐于暗处的黑衣人迅猛蹿出,一把把金晃晃的大刀直逼依然毫无所觉的一行人。

待押解官兵发现不对时,已有数名官兵倒地而亡,可见黑衣人武功皆不弱。

顿时,数十名官兵与黑衣人撕杀成一片,而那些囚犯都被惊吓得不断哭喊着,全都往李御使的身后躲过去,看着眼前的情景,李御使也是面露惧色,不断地往后退。

不一会儿,官兵全部被杀,那些黑衣人转而一步一步地朝李御使进逼过去。

“你们是何人?”李御使强自镇定地迎面问道。

“送你归西的人。”浑厚冰冷的声音从一个黑衣人口中无情地吐出,显然他便是这些黑衣人的头领,而且武功很高,内力深厚。

“你我远日有仇?”李御使平静问道。

“无仇。”不变的语调。

“近日有冤?”

“无冤。”

“既然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冤,阁下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

“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李御使眉头一皱,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了。

“阎王会告诉你的。”黑衣头领似已不耐烦了,手一扬,身后的的黑衣人便提刀直指李御使及他身后的家人,面对来势凶凶的杀招,李御使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真的是正道难存,身后的家人更是绝望地大哭着,却都唯有束手待毙。

眼看,一个黑衣人的刀就要刺中李御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噔’地一声响,黑衣人的刀被暗器给震开,几乎同时,黑衣人倒地而亡,额头插着一支针,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愣住了,虽只是几秒,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御使的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人,两男两女,一个手提宝刀的冷俊男子,一个身着粉色彩衣的俏皮女子,还有一个身着水墨衣裙的美丽女子和手拿折扇,笑得一脸温和的年轻男子。

“无痕山庄的人。”看着这四人,黑衣头领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眼神一凛,所有的黑衣人立即攻向四人。

饶是这些黑衣人武功皆不弱,在这四人面前却也只不过是小角色,冷俊男子宝刀一挥,就近的几个黑衣人皆一刀毙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俏皮女子右手向前一挥,从袖子中立即飞出数条彩布,圈住数名黑衣人,往前一拉,就解决了,可说不费吹灰之力,素衣女子对着黑衣人射出几根银针,支支插中黑衣人要害,年轻男子面对黑衣人的进攻依然微笑着,手中的折扇格开黑衣人的刀,对着黑衣人一挥,立即头骨破裂。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不到半响,唯剩有那个黑衣头领和站在他身边的四个黑衣人了。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黑衣头领眼中的惧色越来越深,拿刀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深知他根本不是这四人的对手,手一抬,沉声道:“撤。”

转身便迅速往后逃去,还没逃出几步,便急急地停住,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只见前方站着一人,倒不是那长得有多恐怖,相反,那是一个绝世大美女,让他们惊恐的不是她散发的冷凛的杀气,他们也是在江湖中打滚了数十年之人,什么没见识过,虽然那那骇人的杀气压得他们几乎都喘不过来,但真正令他们如此惧怕的却是那女子手中的剑,那一把向他们昭示眼前女子身份的剑,一个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犹如夺命阎王的名字。

“逐…逐月剑…”黑衣头领瞪大的眼睛,边惊恐地后退,边死死地盯着那把剑,喃喃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吗?

只见那女子神情慵散,抱着剑斜倚在树边,眼眸微眯,在黑衣人一愣之际,剑已离鞘,黑衣头领与剩下的四名黑衣人顿时只觉浑身一阵冰寒,仿若置身于了冰窟之中,连血液均被冻得一如冰一般,尚未反应过来,又见眼前似有万丈光芒倾泄而下,将他们给包围住,‘逐月’果然名不虚传,待光芒散去,五个黑衣人倒地而亡,一剑毙命,却找不出任何伤口。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而已,旁人甚至连那女子有无动过都看不清,如鬼魅一般。

而那女子却再不也看地上的黑衣人,似笑非笑地从他们的尸体上走过,似是刚刚路过的行人般。

一见那女子走近,先前的两男两女立即恭敬行礼道:“主子。”

那女子微一颔首,还不待说什么,被救的李御使终于从这一幕幕震惊的场面中回过神来,对着那女子一跪,一拜道:“恩公,恩公的救命之恩,请受老夫一拜。”身后的家属也跟着一起,对那女子跪下磕头。

那女子依旧抱剑低头看了下跪之人一眼,并无上前相扶,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转过身来,清灵悦耳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日,月,送他们去京都。”

“是。”冷俊男子与俏皮女子跨步上前,恭声道。

女子转身便离开,其余的一男一女便跟在她身后,徒留下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一众人和那被称为日、月的男女。

李御使更是被定住了一般,直到不见了三人的身影,还回不过神来:这…这也太无礼了吧!即使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呃,如此目中无人之人,虽然在笑着,但却让人觉得如天神般不可亲近。

“起来吧!”待到那三人已不见了身影,那个冷俊男子轻托起李御使,淡淡道,声音无丝毫温度。

李御使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站起来,看着那冷俊男子,指着三从消失的方向,有点口齿不清道:“她…她是…”

还未说完,便被冷俊男子打断道:“这不是你该问的,走吧!”走着率先转身向前走。

李御使再一次愣住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可他也认识了几个江湖人,大家都很豪爽啊!怎么…

“这位大人,别再神游了,我们还得送你们去京都呢!至于那个冰块,别理他,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俏皮女子大大咧咧地拍着又一次愣住的李御使,看着走出几步的冷俊男子撇撇嘴,笑着道。

“呃!…姑娘,请问贵姓大名?”李御使机械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俏皮女子,半响才缓过神来,诚恳地问道,这位姑娘好像比较好说话。

“我啊!我叫轩辕月,那位冰块呢叫欧阳日。”轩辕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冷俊男子道。

“轩辕姑娘,刚刚说要送我们去京都?你们知道我是谁?”李御使一脸疑惑道。

“知道啊!所以才会救你,然后安全送你去京都。”有问必答。

“去京都之后呢?”问这问题时一脸戒备,毕竟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什么阴谋,什么尔愚我诈没见过,心中的警铃适时响起:这些人虽救了自己,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自己,却一点也不知,而且说要送他去京都,既然他们知道自己是何人,那便知他们是将要被押解进京受审的,多是一去不回,既然救了他们,为什么不叫他们逃,就只怕是又有什么诡计?

“当然是送你回刑部受审了,不会卖了你的,放心,这可不是什么阴谋,不让你们就此逃走呢!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不会那么做,所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你是清白的,照我们说的去做就一定会沉冤得雪,至于我们是什么人?只要记得我们不是来害你的人就行的。”轩辕月一脸‘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是好人’的样子道。

“呃?”再一次错愕,这小姑娘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他们样子确实不像是要害他们,是他多心了吧!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一闪一闪地,一副‘快问快问啊!’的样子,感情被问上瘾了吧!

“呃?没…没…”李御使又一次犯愣,甚是惶恐地猛摇头道。天啊!怎么这些人好像没一个正常的,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真的没?”不死心,再问一次。

“真的没。”重重地点了下头,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不用跟我客气的,真的没?”还是不死心。

“真的没。”一副快哭的样子,见轩辕月还不死心,还要再问,赶紧补上一句:“姑娘,那位公子已经走远了,咱们快追上吧!”

一看,咦?真的耶,死冰块,怎么不等人啊!

“那还磨蹭什么?快走。”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李御使追了一去,一边追还一边嘀嘀咕咕地埋怨那块冰块。

第一章 青楼争美

龙昭皇朝的京都昭熙城繁华奢靡,在一片黑幕笼罩的万籁俱寂中,唯独南城北大街竟是异样的灯火灿然。街道两旁的楼台庭阁上悬挂著各色灯笼七彩霞光直冲云霄衬得这片黑既诡谲又神秘。

这里是全国最大的花街,是堕落的**窟,有诗唱曰:

春风绿柳靡靡音

罗幕轻裳衣缥缈

夜夜笙歌由他去

一夕欢爱几度休

而今晚尤其热闹,只因今晚乃是悦君楼一年一度的新人才艺表演,即每年老鸨都会从送进来的姑娘中挑选出有潜力的绝色美女,暗中进行培训、淘汰,等到了这一天,剩下的绝顶美女才会在‘观众’面前暴光,展现自己的美貌与才艺,成为众‘Fans’拿着大把大把的钱追捧的对象,成为悦群楼最有力的摇钱树。真是不得不佩服悦君楼老鸨的经营手段,怪不得能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龙昭皇朝最大的青楼楚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还未黑,悦君楼里已挤满了人,简直到了人挤人的地步,二楼特制的雅间(可以看到整个一楼,尤其是中间的舞台)更是在一个月前就全被预定了。二楼雅间分天、地、玄、黄,天安号有一房,地、玄、黄各有四房,天字一号房位于最高位,是个独立雅阁,不仅可纵观整个大厅情况,连二楼其他雅间的情况都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有专人专美伺候,简直就是皇帝的享受,但它不对外开放,就算你出再多的钱也没用,所以天字一号房大多时间是空置的,没人知道谁才有资格才能进入天字一号房。

此时地、玄、黄每间雅间里的王公贵族、高官巨富也早已等待多时,心中充满期待、**。

终于在所有人的翘首以待中,老鸨尖锐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了,宣布今晚的才艺表演正式开始,整个悦君楼都沸腾起来了,这次的表演者有两人。

第一位出场的是一个名叫蓝儿的美人,那清纯无邪的气质看得一群色鬼均有一种想将她污染的冲动。她表演的是跳舞,一条彩带随着她的舞姿凌空翻飞,她的舞姿如人一般轻灵、纯洁,似不染凡尘的精灵,一曲完毕,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香儿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淫邪目光的激射下退场了,哎,进了这污秽之地,她的纯洁能保持多久呢?

随着走上来的是带着书香之气的大美女,名唤青儿,手拿一把折扇,似书生胜过似青楼女子,如果不是她长得的确够美,够有气质,早就被台下的人给轰下去了。她表演的自然也是诗词歌赋了,由台下的‘观众’出上联或出题,而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出下联或赋诗一首,且是边答边作画,限时一柱香。对于奉诚食色性也的青楼常客,所知的诗词不是淫词艳曲,便是粗俗不堪,但不管所出的题是如何地下流不堪,诗儿都边埋头作画边微笑以答,没有半点不悦与难堪,话说心理素质还不错,当然,来悦君楼如此高档的青楼楚馆,也不乏真正的书生、才子,到后来,还真像是以诗会友的书友会呢!诗儿的才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折服了,不过各人所折服的不一样而已。此情此景,不得不对有状元之才的诗儿感叹一句‘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奈何,奈何。

天字一号房里,一道名家的墨水屏风后,乳白色的毛绒地毯,梨花木的软塌,软塌上亦铺着毛绒毯子,旁边的墙上挂着四大古代美女醉酒的画,精美舒适,最妙的是软塌正对着敞开式大窗户,可纵观整个悦君楼的境况,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软塌上此时斜躺着一位俊美绝伦的白衣少年,神情慵散,眼眸微眯,似睡非睡,右手拥着一位身着红衣绝色大美女,左手携着一个酒杯,软塌边上坐着另一位淡绿薄衫美女,眼波流转,不时为少年斟酒,宽大的软塌上还有另两位身着黄衫的美女为他按摩捶背,一边有紫衫美女为他演奏仙乐,四美一点也不比蓝儿和青儿逊色,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少年举杯,饮了一口杯中酒,迷离的眼眸似是带着三分醉意,淡扫了一眼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选美大赛,眼光一转,地字一号房、玄字一号房也尽收眼底,勾起一个邪笑,似自语般道:“好戏要上场了。”

一楼大厅,才艺表演完毕,接下来便开始入进入了第一轮‘拍卖’阶段,价高者得,即谁出的钱多,谁就能随意选择四美中的一美相陪,之后再进行第二轮‘拍卖’,价高者挑选余下一美,但请记得,这‘拍卖’并不是拍卖初夜,今晚两美都是卖艺不卖身。不过这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客人出的钱真的很高,又要求陪夜的话,也是可以破例的。

底价以一百两起,喊价一开始,现场立即沸腾起来,一踯千金也势在夺得美人归,为欲也为面子。

“我出一百两。”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率先出价。

“两百两。”

“三百两。”

随着一百两、一百两地加价,老鸨芸娘简直笑得合不笼嘴:发了,发了,这些都还只是小角色,二楼雅间里的贵客还未出价呢!

“二千两。”五千两的高价让沸腾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纷纷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原来是地字一号房里的贵客啊!

地字一号房里的年轻公子高傲地笑着,淫邪的目光直盯着青儿,似恨不得立即将她给吃了。

“二千两?冷公子出价二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张老爷?陈员外?…”愣了一会了的老鸨回过神来高喊道,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能不兴奋吗?这可是二千两了,但钱谁会嫌多,她还是期待着平时挥金如土的肥羊能再出更高的价呢!而且该出价的人还没出手,今晚这场戏他可是主角呢!

“二千五百两。”老鸨扫视了一圈,眼角有意无意地往二楼的方向瞥去,正失望地想开口宣布冷公子是这一轮争夺战的胜主,可自行选择二美中一美相伴时,玄字一号房里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众人望过去,只见也是一位年轻的贵公子,只是比起地字一号房里的公子多了分书卷气。

这下可真的是炸开锅了,吵吵嚷嚷地谈论起来,而老鸨芸娘却似早就料到般,笑得异常灿烂。

冷公子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便僵住了,面子挂不住地想发火,尤其是在看到那个跟他抢人的竟是他的家的死对头,这回想不发飚都不行了。

“二千六百两。”冷公子狠狠地拍桌喊道。

“二千七百两。”玄字一号房的公子挑衅地看了冷公子一眼,慢慢道。

“二千八百两。”

“三千两。”

整个悦君楼全都静下来,就只有他们两个在那拼命地喊价,其他人已被震得愣住了。

天字一号房的白衣少年,张开嘴含了一颗红衣美女递过来的葡萄,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这么喊下去几时才完啊?太小家子气了。”身边的四个美女都掩嘴笑起来,如看戏般看着那个两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公子。

“公子,如果是冷承山胜了怎么办?”为少年斟了一杯酒,淡绿薄纱的美女轻问道,似是怕惊扰了这如画般的少年。

“绿儿瞧你这话问得,公子向来算无遗漏,所以绝没有这个如果。”躺在少年怀里的红衣女子嗔怪道,看向少年的眼光充满崇拜。

“红儿姐说得对,绿儿说错话了。”绿儿象征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嘻笑着道,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少年。

“当然是你说错了,竟敢质疑公子。”黄衫女子与紫衫女子异口同声道,就怕说慢了,不能表达出对公子的崇拜之情。

“再被你们这几个丫头夸下去,公子我就成神了,看戏吧!”少年好笑地摆了摆手道,阻止这几个丫头的没完没了的景仰之情。

“在我们的心目中,公子就是神。”四美女嘀咕着道,少年只对她们的话淡笑不语,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戏也该到**了。

第二章 两败俱伤

“在我们的心目中,公子就是神。”四美女嘀咕着道,少年只对她们的话淡笑不语,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戏也该到**了。

随着‘五千两’的叫价,冷承山败下阵来,玄字号房的公子抱得美人归,先得自然是青儿,而蓝儿则被一名神秘的男子赢走。

“该死,明知小王我今晚出来是要干嘛,你们这些奴才也不机灵点,带这点钱就出门,害得小王输给那个书呆子。”败北的冷承山恼羞成怒,将怒气全往他手下发去,出手就是一顿好打。

“小王爷,您就在这舒舒筋骨,降降火,本官就不奉陪了。”门口突而响起的戏谑声,更激得冷承山理智全失。

“苏惟志,你想找死吗?”冷承山咬牙切齿冷冷道,通红的眼似要将苏惟志吞了一般。

“看小王爷这话说的,本官这是要去快活,怎么会找死呢!”苏惟志折扇一展,得意笑道,一点也不把冷承山放在眼里。

“哼,苏惟志,别以为有个当贵妃的姐姐,小王就不敢动你,惹了小王,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呸,靠女人的小白脸,你拽什么拽。”冷承山冷哼一声,嘲讽着骂道。

“你说谁是小白脸,本官堂堂的礼部侍郎,丞相之子,岂容随意辱骂,识相的,快点认错,否则就算你是小王爷,本官也不会善罢甘休。”苏惟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跨前一步,怒道。

“就你是冷惟志是小白脸,怎么,不罢休,你还敢对小王怎么?哼,连皇帝都得敬我父王三分,你一个小小的侍郎难不成还敢杀了小王?”冷承山鼻孔朝天,不可一世道。

“你…别以为本官就真的不敢动你这个二世祖?”苏惟志青筋浮起,紧握拳头,冷冷恨道。

“呵,小王还就真不…啊…”话还未说完,冷承山突然一声惨叫,抱着脚在地上翻滚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

所有的人,包括苏惟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弄蒙了,愣愣地看着似是忍着极大痛苦的冷承山不停地翻滚着。

“小王爷,小王爷你怎么啦?”冷承山的手下先缓过神来,赶紧将他扶起,却不知这突然发的是什么病?

“妈的,你…你竟敢…偷袭小王,啊…”冷承山忍着痛,粗喘着气直指着苏惟志愤恨道,手一挥:“给…给小王废…废了他。”

“少含血喷人,哼,给我打。”苏惟志以为冷承山是找借口对他动手,冷冷一笑道,他也不是好惹的主,一声令下,身后带的家奴立即与冷承山的手下打成一团。

天字一号房里的少年轻佻地抚摸着怀中红衣少女的脸,邪恶笑道:“光说不动假把式,美女们,你们说,这样,是不是好玩了很多?”

“哈哈哈…好玩好玩,打,打,打这边,哎,笨呐…”唯恐天下不乱的黄儿最是兴奋,看得津津有味,外加手舞足蹈,可她似乎忘了她正在做什么事!

“啊!黄儿,你谋杀啊!我的腿啊!”少年哇地一声叫出来,直把阁里的四美吓一跳。

“那个…呵呵…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公子你不会怪我的无心之失吧?”接到其他三美的杀人的眼神,黄儿怕怕地缩了缩头,立即向‘受害者’投去求救的目光,谁叫他最好说话呢!

“我有怪过你吗?”少年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几个丫头早就吃定了她了。

黄儿拼命地摇头,低下头温柔地按摩以补已过,谁叫那三个丫头的眼神直可以将她杀十次八次。

“看一群臭男人打架有什么好玩的,公子,干嘛不直接废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绿儿收回杀人的眼神,撇了撇嘴,看着打得不分敌我的场面,不满道,她就是讨厌男人。

“还不是时候。”少年高深一笑,仰头喝下绿儿喂给他的酒,拍了拍快把嘴翘到天上去的绿儿的脸,笑道:“好了,别气了,知道你讨厌冷承山,虽然那一指没要了他的命,但也可让他痛上十天十夜,够了,够了。”最后那两字似是自语,眼眸闪动着彻骨的寒意:哼,父债子还,我皇甫羽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父子负出惨痛的代价。

“公子,他们这样打下去,青儿那怎么办?”红儿最理性,疑惑着问道,她可不认为公子会为了玩而忘了正事。

皇甫羽淡扫了一眼脸上挂青的苏惟志,淡笑道:“是时候了。”转眼看向他一手导演的大戏,戏名曰‘两败俱伤’。

二楼的混战,很快就转战到一楼,一时,悦君楼鸡飞狗跳,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大都被殃及到,愤骂声、尖叫声、哀嚎声、桌椅粉碎声交杂成一片。

“哎哟,我的公子爷,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这楼可就要毁了,快快,把阻止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芸娘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用她特有的高分贝嚷嚷着让护院将人分开。

最终好不容易将这场架给劝下来,只是两边人马都已挂了彩,其中以苏惟志更为严重,也不知两边是怎么打的,明明他的护卫全都护在他身前,但他就是被打得最严重,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总之,他的脸成了猪头,估计这骨头都得断好几根,而冷承山因为之前莫名受了伤,并没有加入战争,但那哀嚎声一直持续不断。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赶紧送小王爷回去,这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怕都要没命了啊?”芸娘看着脸色苍白,痛得快要虚脱的冷承山,一脸惊慌道,其实心里笑得快要成内伤了。

冷府下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犯了多在的错误,有什么事比得上主子重要呢!立即手忙脚乱将冷承山横着抬走。

而苏府的护卫也立即动手要将苏惟志带回府医治,却被芸娘阻止了,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护卫那疑惑愤怒的眼光,芸娘帕子一挥,面色如常笑道:“苏公子,今晚您是胜主,青儿还在等着呢,不过看您这样,恐怕也见不了,这样,有位公子也想要青儿,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让给他,他可以把银两还给您,您…”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混帐,本…本公子好得很,带…带路,本公子…这就去见青儿,今晚就在这过了,看谁…谁敢跟本公子抢青儿姑娘。”苏惟志一听,觉得这话侮辱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忍着痛怒道,今儿个就算痛死在这,也觉不能丢这个脸。

不管身边护卫的反对,苏惟志让人抬着他去青儿的房间,估计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抬进青楼女子闺房的嫖客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了,芸娘一声令下,快速地整理好现场,不一会儿,丝竹声,淫秽声…又响起,似是什么事没什么过一样,照常怀抱美人,照常饮酒作乐,不得不让佩服芸娘管理的手段。

第三章 借刀杀人

皇甫羽慵散起身,轻弹了下有点折皱的衣袍,伸了下懒腰,踱步至窗边,伏身轻嗅了下窗前摆放的梅花,一举一动带着无限的优雅与洒脱,直把红、黄、绿、紫四美看呆了,如果世间真有不染凡尘的仙人的话,那人必是她们的公子。

“父亲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儿子在青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有意思,有意思!”魅惑悦声的声音带着嘲弄,似是随意而语,却让人觉得背脊发凉,心脏猛然一跳,说不明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语中隐含了多深的恨意。

“公子为何不直接杀了冷承山或是苏惟志,一旦独子死在对方手中,就不信冷武天和苏皓还沉得住气,只要挑起他们双方的仇杀,就算不两败俱伤,也必元气大伤,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吗?”紫儿疑惑问道,从刚刚绿姐姐说要废了冷承山的时候,她就想问,但公子说的时候未到,她也就不问,但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除了紫儿外,其余三人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皇甫羽看了四个求知欲这么强的美女,眼眸一转,慵散一笑道:“冷武天,苏皓是什么人,你们都很清楚,他们能从一个小小的侍卫,小小的县令成为当朝最具权势之人,其心机、其手段可想而知。他们或许会一时被仇恨所蒙蔽,置对方于死地,但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一旦有所察觉,那便会是另一个极端的后果,一个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

冷武天,当朝魏武王,手握重兵,权倾天下,结交武林人士,势力盘根错结,在民间享誉极高,百姓称‘贤王’,这些都还只是明面上的势力;而苏皓,当朝丞相兼国丈,门生遍布朝野,党羽众多,把持朝政,在朝堂上与冷武天斗得你死我活。

“什么后果?”四人异口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