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府里四处都是守卫,不知会王爷,我们如何离开?"

话音刚落外面便仿佛回应一般一片杂乱,轰乱间一会儿吵嚷刺客一会儿吵嚷失牵

唯羽一笑,"川川和小狗子闹得还真是时候。我们趁乱走!"

续红线 第三十二章 花散里7

"小狗子!"唯羽几乎从牙缝里一个个字往外挤,森森凉意。

"阿,阿,阿猫我真的不是,那个,有意的啊......"

"谁管你有意无意,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竟然给我漏掉!?"

"那只怪那个王爷做得太调,我也是直到今天玉川潜进去无意间发现了英雄贴才知道......"

"蕉你个巴拉!"奶奶的,撒了气再说!

"哎,哎哎!阿猫你怎么打人......嗷嗷~~".

小狗子看着唯羽一身行衣,眨巴眨巴眼,"阿猫,你这是要去哪里?"

"金刀门。"

他"蹭"一声站起来,"不行!太危险了!"

唯羽腾出手把他按回椅子上,"阿月会陪我去,至于你,这只没用的死狗给卧乖等着!"

"不成!我会担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赖皮狗一般死粘不放,唯羽连踢带踹甩开了就走。

"唯羽。"小狗子拉住她的手,收起嬉皮的模样,正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我想帮你,不希望你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放在心里不肯说。"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唯羽略顿,停下来,"我要做的只是两件事。一,拿到血千手手札,二,我要病书生的平安。"

"你要得到手札......可是为了病书生?"

"书生拿不回手札的。就算他武功再高,身在明处,金刀门的人防备着江湖上的人针对着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住了他,杀再多人,也还有更多人在伺机随时在他背后插上一刀。他是凡人,又不是蜘蛛侠......可是我不同,我在暗处,没有人会想到,注意到还有我这样一号人物。所以只能由我替书生将手札夺回来。"

神淡淡,却有一份不属于唯羽的冷清,让晴暄在一瞬间以为,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心里暗忖,她到底是朱羽君。即使如传闻失了记忆,情大变,她的心里也终究有着朱羽君的本,在自然而然间透漏出来。

"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能只是等着机会,我得尽快拿回手札,让书生远远的离开,一定要赶在王爷之前......"

"放心吧,病书生一时还不会真的被怎么样。"小狗子微微一笑,"其实金刀门也很不容易,得手只是半份手札,练又不能练,放着又遭人觊觎。所以也需要病书生这个活靶子,就算得到了全部手札,这样危险的功夫,他们敢贸然去练吗?留着病书生,他就是一本活秘笈,到时候抓了人在手里,总有办法让他开口如此一个人物,金刀门会轻易让江湖中人把他杀了吗。面上来口白两道都共同针对病书生,私底下却一个为除害,一个为手札,终究有利害上的冲突。"

唯羽抬起头,细细看着他,"小狗子......你也不似看起来的那般庸人嘛。"

"喂,我这可是为了我的亲亲阿猫,怎么能不仔细点呢?"

唯羽笑笑,并不应话,只默许了小狗子跟着她一同出了散里。

"阿猫,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你跟我一起浪迹天下,好不好?"

身后的声音散在风里,唯羽只装作没有听到.

金刀门的守卫越发森严,三个人影无声息的落于院中草从间,唯羽和小狗子皆一身黑衣,只有阿月仍旧翩翩长衫月白风雅。

阿月,你是来探还是来赏月啊?

三个影子在后嘀嘀咕咕,片刻之后分作了两边。

两个黑一路,白独个一路。

白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一个路过的守卫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只当错觉......

沈惊涛闯进沉鱼坊的大门,抓起一个正往大厅送酒的小厮急急问:"羽君你们羽儿姑娘回来了没有!?"

手里的酒哐当砸在了地上,小厮一时懵在那里,口齿不清,"不,不知道......"

衾自大厅走出来,早已经回到沉鱼坊的绿绿附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这位可是沈公子?"衾婀娜而至,上上下下略一打量,"他不过一个端酒的小厮,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你这样莫吓坏这孩子。"

惊觉自己失态,匆匆放开男童,"失礼,请问羽君可曾回来过?"

"你说羽儿?我也听说了,她不是已经留在了王府,怎么反而来我们这里找人呢?"

"她失踪了,不瞒您说羽君现在身体状况很糟,我原去请了大夫,回来然见她的人,只能来这里看看她是否有回来过。"

衾略略迟疑,转头问绿绿,"可有看见过羽儿?"

"没有,"绿绿摇头,又道"可是她的房间却像是有人回来过。"

"阿月呢?"

"也没见。"

看了看沈惊涛焦急的神,衾略一寻思,又问:"小玉川儿回来了吗?"

"他倒是回来了,可是一个人闷在屋里,一直不出来。"

"一个人?"

"一个人。"

点点头,沉吟片刻,衾抬起头来,"沈公子,我也不跟您打马虎,羽儿恐怕的确是回来过,可是现在她人也确实不在坊里。她出去做什么,我也从阑会过问,没个头绪。您可要留下来等她?"

沈惊涛一时也只没有了方向,只能留下来。

未曾应衾的招呼进屋,他独立院中,不时的望向大门处。

心里总有着一些异样现在这个羽君,一别几个月的羽君,竟有一些恢复了受伤之前的影子,却又像变了另一个人。

隐隐约约,让人感觉遥远而不安。

她在想什么,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些什么......

沉鱼坊的院墙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身后歌舞声声,门外却寂静冷清。

沈惊涛不知等了多久,忽然之间他听到远处异样的声音,在深的街道上传得很远。

他纵身而去,探个究竟,远远却看到几个黑衣金带手持大刀的人围攻着一个黑衣人。是金刀门?靠近,却猛然发觉那黑衣人竟是羽君!

没有多想,他立刻飞身而至丛后击落一人的刀夺过,挥刀便转眼满目血腥金刀门的人未料突然有人插手,一时分心不过几刀便已碎尸两人手法残酷让人不忍眼睹。

唯羽一怔,待反应过来时面前已只剩两人,皆中刀伤,一人已失了半条手臂,都无力还手。

眼见沈惊涛寒刀又至,唯羽匆忙拦住,"不要杀了!他们已经不能再还手了,留下他们的命!"

沈惊涛身形微停,那眼中的血腥阴冷却让唯羽惊得退了一步,眼前情景似曾相识。

"敢对你动手的人,都得死!"

挥手间一颗人头已凌空飞起,砰然落地。转眼刀已向最后一人而去

"不要!不要再杀了!!"

唯羽突然歇斯底里一般,不肯再看一眼。

惊涛微怔,手下刀却仍未停,唯羽的声音像撕裂了自己的心口

"不要我不要你为我杀人,别跟书生做一样的事!!"

刀在那人的头顶顿住,霎那间空气凝固,冰冷粘稠得像吸不进肺里。

"书生?"

他愣愣的放下刀,神情阴恻得像从寒冷的湖底漂浮。

"是谁?你说的书生是谁!?"秘捉住唯羽的双肩,带着无法相信的神缓缓而轻微的摇头,目光却紧紧盯住她,"书生......?不会,不可能你说的人,是病书生!?"

续红线 第三十三章 花散里8

炉里的,是熟悉的。

唯羽躺在沉鱼坊自己的房间里,燃着许久未闻,过去朱羽君喜欢用的,无趣的对着阳光看自己的手指和指缝。

出来了这么久,身上的气原是淡了的,渐渐被别的味取代,然而这凫凫轻烟却又缠绕上白皙光洁的肌肤,在指间萦绕不散。

边的沈惊涛,她未曾看一眼,仿佛他是透明。

这般淡然而百无聊赖的神情惊涛太熟悉,一如过去的每一次沈苍澜出门,伏在窗边的羽君都是如此无趣的神情,无可无不可的应付着每一个人。

她,可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为何重伤初醒后那个眼神如孩童般简单干净的羽君,几乎要找寻不见。

"羽君,该吃药了。"

热好的药端上来,唯羽瞥了一眼,眼睛里满是不甘不愿,撇撇嘴角。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是打算软我么?"

"羽君,别那么说。"惊涛那样温柔而深情的笑容,却让唯羽觉得被包裹得几乎要窒息,"你不喜欢呆在王府,我就陪你留在这里。等一切解决了,我们就回山庄。"

药私嘴边,她却别开脸,"一切解决?是杀了书生羿之后?在这之前,就关着不让我出去是么?"

"羽君,你该知道病书生是什么人,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你为何去关心他?"

"什么人?"唯羽忽而一笑,带着淡淡嘲讽,"我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救过我帮过我,曾经什么都可以不顾只为了保护我的人。"

"羽君!你别忘记你曾经差点死在他手上!"惊涛板正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却静水无波。

"我不记得。"淡淡一句,便拂开了他的手。

惊涛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关节泛白,"你记得!你都记得了是不是!?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什么?"唯羽微怔,心里触动,突然明白过来......她的改变果真已经那么多?而且......越来越像朱羽君了么?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在这个身体深处,另一个灵魂始终不曾离去,慢慢的和她融合在一起。

窗外风声微动,一人突然闯开窗户飞身跃进来,愣头愣脑的就赶到唯羽前

"阿猫!阿猫!你没事吗,受伤没!?我昨找不到你......"

话还未说完脖颈上突然一凉,寒冷的剑刃已经触到脖子上,一道浅浅的划痕渗出红丝他住了口,这才发现屋里的沈惊涛。

唯羽受不了的瞥了不长眼睛的小狗子一眼,转看沈惊涛,冷硬的语气,"他是我朋友,放开。"

他非要这样草木皆兵不透丝毫缝隙的看着她吗?

唯羽白了他一眼,沈惊涛若是真打算这么跟看囚犯似的看着她,姑娘可就真不客气了!

剑离开了小狗子的脖子,他吐了口气,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怎么你这儿越来越热闹啊?他......不是那个臧云山庄的沈惊涛?你没跟他走,倒把他弄这里来干嘛?"

唯羽正闷气着呢,听他这么一说,更有气没处撒伸手捏住小狗子的脸颊扯啊扯到变形手感没川川好!

"哎哎,你轻点......你没走更好,还是留下以后跟我一起走......"

剑锋又抵上了他的后背,位置正好可以一剑穿心,小狗子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急急转了话题,"那个......阿月还没回来?"

"没有。"唯羽漫不经心的答着,丝毫也没有担心神,似乎另有打算,然肯再说。她眼睛转啊转,突然一笑,食指勾勾,低唤声"小狗子。"

那看傻了的呆瓜便乖乖凑过来,听得唯羽而语间,耳朵上被唯羽言语间吐气弄得痒痒的,后背上却被沈惊涛刺骨的视线针扎似的难受,活生生稼两重折磨之间。

"听明白了?"唯羽终于放开他,冲他眨眨眼睛。

小狗子无比悲壮的点点头,55~~他会不会被生吞活剥扒了狗皮啊~~~

直起腰一转身,那个嬉皮赖瓜般的小狗子转眼好像变了另一个人,挺直的腰身倜傥玉立,眉目端正气质优雅,向沈惊涛轻轻一揖,"沈二公子,在下晴暄,有些事情想和二公子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惊涛原也不是个无礼的人,跑惯江湖,只是被小狗租突然转变的气势弄得一愣,但是人家既然如此,也不能失礼。于是还礼,应了,随晴暄出了房间。

唯羽肚子里憋着笑装吧,小狗子,你就装吧,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还不是曾经被你那副潇洒精明的样子唬过。虽然至今也从未探听过小狗子究竟什么出身来历,但是冲他与玉川暗里的身份,他也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管你用什么法子,给姑娘把事情谈妥就好。

小狗子与沈惊涛搭上了桥儿,引荐给王爷。

唯羽不知他用了什么身份什么手段,却让王爷十分重视,同意了患必要除根,除了一个病书生难保不出第二个,若要杜绝,首要便是那一份血千手的手札。

如此黑白两路矛盾更加激化,晴暄与沈惊涛常常出入王府,为正事奔波,有他在惊涛身边,自然有办法有事找事没事生事无暇时时的看顾唯羽。

沈惊涛同晴暄自王府同路回到沉鱼坊,进门,却猛然见房内空空,不见唯羽踪影,心里一紧,急急去寻。

小狗子拉住惊涛,"沈兄先别急,阿猫......羽君姑娘兴许只是闷了出去走走......"

"最好是如此!"惊涛紧紧握着拳,眼睛里寒光一片,从小狗子手里挣脱出来,"她若是离开......我就是动用王府人力掀了方圆百里也要把她找出来!"

甩袖冲出门,小狗子腹里嘀咕,"你以为阿猫傻的吗?就想不到你会动用王府的势力,还费那个牛劲去逃跑?"

一心焦急冲出沉鱼坊四处寻找,搅得一个散里鸡犬不宁,依然不见唯羽踪影。

沈惊涛愤然返回,才进门,喝彩声声灌入耳中,定睛,那前厅台上纤柔起舞的却正是唯羽,窈窕身段一副烟视媚行风姿,在柔柔《西厢》乐曲中翩然。

眼中的冰冷转瞬燃烧,怒火无端腾升冲了头顶。

沈惊涛几步上前跃上台子,惊了四座,乐声顿停。一把抓住唯羽手臂,"你在这里做什么!?"

"炕到吗?跳舞啊。"唯羽一派无辜,瞪着大眼睛装糊涂。惊涛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沈惊涛的视线几乎要将人灼伤,她假装炕到,依然气死人不偿命的悠然。

"我可是沉鱼坊的挂牌舞姬,不跳舞,还要做什么?"

"你!不许再做舞姬!!跟我回去!"

用力一扯唯羽,她只能吃痛的跟着离去,临走还不忘对前厅里目瞪口呆的客人抛个媚眼。

回到房间里将唯羽狠狠抛下,气得恨不得撕碎了她。

唯羽一个不稳伏在桌边,还没来得及起身,惊涛欺身过来,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你就算故意要来气我,也犯不着作践自己!"

"我哪里作践自己了?不过是跳个舞,以前又没少跳过......"灼热的气逼近身前,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被无形的压力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