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说阿猫你是来看我还是看玉川的啊?"小狗子抗议的把两人扯开,挡在中间。

"你有什看?没川川滑,没川川嫩,没川川有弹,还没川川可爱......"唯羽扒拉着手指头,没看到小玉川横眉竖眼的瞪着她你丫在说人还是说糯米团子呢?

小狗子不满的粘粘糊糊蹭上来,哼哼唧唧,"阿猫你过分哦......亏我那么跑前跑后的替你办事,还不如玉川......"

唯羽把他拍一边儿去,坐下来自己倒了茶喝,"不跟你贫,说正经的,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狗子收起小媳的委屈模样,回道:"事情没有多大变化,虽然各路人马争得天昏地暗,那半份手札还在金刀门。臧云山庄那边的半份,一是碍着臧云山庄的实力,二是金刀门也不愿被别人知道添了敌手,所以还在任姝娴手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还是找不到机会么......?"

"难得很,不能明着冲突,又不能贸然潜进金刀门,就只能等着哪一路人马一旦得手我们半路截取,否则不论金刀门的实力还是病书生的敏锐,我们都不可能不漏痕迹。"

"知道了。你继续帮我查消息就好,不用有什么动作。"

小狗子看看她,在她对面坐下来,"阿猫,你究竟在想什么?那手札,你是真心想要还是在凑热闹,明明在意,却又没有什么行动......你可是不信任我?"

"不信任......为什么?"唯羽无辜的反问,却让人弄不明白,她是"为什没信任"还是"为什么要信任"。

"好吧好吧,我继续去查,继续帮你看着病书生......真是,人家都在给你做白工哎,还不肯对人家好一点,给点感激好不?"

小玉川白了他一眼,那人对他还不够好啊?又没捏他没揉他,没拿他当糯米团子还没没事找乐子欺负他......

唯羽忍着笑看小玉川脸变幻,转头问小狗子,"那你要我怎么感激?"

他立马又粘粘糊糊过来,"嗯,那个......以身相许好不?"

"给你一个字回答......"

"好?"

"滚!"

续红线 第三十章 花散里5

丢下小狗子去了前院看看,却听得嘤声一片。

唯羽拉住绿绿,问:"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王府那些人呗,衾一说你病了不能去,便闹了起来,硬说着今王府宴客却连王爷的面子也不给,气粗得很呢。"

又是这些个烂事,唯羽略一寻思,虽说这些个日租种时也见得多了,可是若得罪了王府往后也不好过。

"绿绿,你去帮我告诉衾,就说今晚我去。"

"羽儿,你不是还发着烧么?再怎么着衾也不会让沉鱼坊里的人受了委屈的......"

"没事,你快去。"

打发了绿绿去传话,转身却见阿月站在身后,心虚的笑笑,听得阿月半是责怪半是担忧,"你又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安啦,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有你在,我何时还吃过亏?"

灌了间迷汤,阿月无奈的看着她一溜烟跑掉,回房里去准备衣装。

这丫头每日嬉笑度日,整日闲极无聊的找着乐子,但是潜意识里,可是已经消极?

过了傍晚便出发,衾细细挑了几个名声好技艺高的,又安排了乐师跟随。晚间王府里晚宴一起,满院灯火辉煌摇曳,丝竹声声。

唯羽的热度越发高了,然见好。

脑袋里混混沌沌,身上飘飘的,也不十分难受。只阿月和一旁的人担心着,自己然上心。

绿绿吩咐着报曲目的,"还是把羽儿的场往后推推,她休息会儿再上。"

"哎。不过姑娘们可不要拖太久,王爷今日就是听闻羽儿姑娘的名声,等着和贵客一起欣赏呢。"

"知道了,劳烦您了。"

唯羽迷迷糊糊换了衣服,坐在廊子上发呆,突然有熟悉的气息靠过来,"阿猫,你没问题吧?"

一惊,转头,"小狗子,你怎么混进来了?"

"切~不止我呢,今儿玉川也来了,你烧糊涂了,没注意呢。"

"你和川川一起来的?......那就是川川又有任务了?"

见小狗子闷闷吭吭不回答,也猜个不离十。歌舞伎的身份的确做很多事情都方便。

绕开这个话题,小狗子担心的摸摸额头,拉拉手。

"你真没事吗?其事找个人替你不就好了,反正王爷也不知道‘羽儿'什么样子,混混也就过去了......"

"傻的吗?"唯羽戳着他的头,把他戳开,"王爷没见过,能保别人也没见吗?这事儿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没完。"念叨着便起身,"差不多该我了,你甫什么忙你的去,别老粘我这儿。"

起身拍了拍衣裙,头略略有些晕,稳了稳心神便转身离去。

院里上一曲歌舞已毕,阿月在侧面调好了琴,一曲悠悠而响转瞬高扬。

唯羽上身短袖衣衫,缀着珠串装饰与亮片,两袖只是薄纱,肚脐微露,却在腰间流苏中隐隐约约,下身摇曳长裙缀着同样流苏与亮片珠串,通身异域的媚惑风情。

脚下有些飘然,身体却在阿月的乐曲中自然的记着每一个动作,仍不失妖冶与热情。

头脑里只是浑沌,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看见上座的几个华衣贵人,却炕分明。

一曲未毕,旋转间却听得瓷杯砸碎之声,四周谈声笑语顿停,唯羽心里微惊也在阿月顿停的乐曲声中停止动作,疑惑的看向上座。

模模糊糊之间远远一人站立起身,带倒了矮桌,碎瓷一地。

四座皆惊,唯羽然知哪里惹了这贵客?自想并无不妥,然而那人却惊立片刻转眼越过侧倒的矮桌直奔下院中向唯羽而来。

眼前一个恍惚,人已经被拉近身前手臂被紧紧攥住。唯羽定神,抬头一看,呼吸险些滞住。

惊涛!?

那恍若隔世的脸,却带着震惊与无法置信,紧拉着唯羽不肯放松分毫。

惊涛......真是惊涛?他怎么会在这里......难怪,徒生变故阿月却没有什么动作......

惊涛那一双眼睛,却深沉而阴鸷得仿佛隐隐有一团火,冰冷的燃烧。

唯羽突然莫名心虚,不敢看那一双眼。

耳边听得惊涛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扎在皮肤上却分不清是冰冷还是焦灼。

"羽君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咧,本烂好的,这不是砸我场子么......

心里犯着嘀咕,然知自己又喃喃的念叨出来,胳膊上一紧顿时被惊涛拉近眼前,近得他炽热的气息直接逼在脸旁,"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找了多少地方,几乎翻遍了方圆百里每一寸土地,每日只是担惊受怕只怕你有个万一,你......"

左顾右盼不敢直视想要躲开,却惊觉满园的人都惊疑的注视着他们两人,坊里的人一个个都惊得合不上嘴巴,只有阿月平静依然。

向阿月投去求救的目光,他起身走近,一手搭在惊涛臂上轻轻拉开。

"沈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放开,我们容后再谈。"

"月公子"惊涛的眼神秘深沉,竟让人看着几分心悸,然而阿月依然神如常清逸出尘,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无法反抗。

惊涛放开了唯羽,唯羽松下一口气,被这一惊,头脑也清醒许多。

感到道道疑惑目光中,却有一双刺得她如芒在背些许不自在。寻去,却看见上座首位的席位上,一华衣公子玩味的注视着她,几许好奇,几许深意。

唯羽不着痕迹的向旁边挪了挪,让惊涛的身子挡住那道视线。

抬头,惊涛的视线却依然紧紧环绕,伸手轻抚唯羽的脸颊,仿佛寻到至宝。转瞬间目光浓腻得仿佛让人溺毙其中,找不到半分方才的阴鸷。

手臂上淤红握痕还生生作痛,唯羽在这浓浓目光中,突然感到全身冰冷。

那许久之前的不安纲次袭来眼前的,可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沉默隐忍的无论何时都守护在身边,让人安心的沈惊涛?

续红线 第三十一章 花散里6

侧厅里气氛几许压抑,惊涛仿佛眼中已炕见他人,只紧紧抱了唯羽喃喃唤着"羽君"。

那般低哑的声音听得只是心酸,有多久,没有人喊过她"羽君",几乎都要以为已经走出了那场前尘旧梦。

她是唯羽,不是羽君!可是心里的话惊涛却无法听见。

惊涛抬了头,然曾放开唯羽,眼睛直直的盯着阿月。

"你一直都在她身边吗?"语气森然,唯羽不明白他为何指向阿月,想要挣开,却挣不开。

阿月淡然回答:"是。"

沈惊涛话里的怒气隐约可见,"你在她身边,却还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沦落舞祠!?"

"惊涛!你怎么可以怪阿月,那是......"唯羽抬头,无奈被钳制得紧,只能侧了头看向阿月,却看到他投来的眼神,于是放弃。

是呢,她怎么能跟惊涛说调白?于她,当一个舞姬跟在大学里登台表演没什没同,可是在这千年前,却是不堪。

千年的鸿沟,岂是说明就能讲得清楚。

她看着惊涛,还是那双深沉如渊的眼睛,玉雕似的脸,带着几分阴柔的,这张脸明明是熟悉的,可是他的人却无端让人感到很陌生。

门口处脚步声迈进,传来优雅而慵懒的嗓音,"这位就是羽君姑娘?"

惊涛放开了唯羽,她看到走进房间的人,正是宴上首座的男子,白净优雅的脸庞,一身服饰虽不华丽却贵气逼人。

沈惊涛低叫了声,"王爷。"

唯羽看了看他,当今的七王爷泓时。他只略对惊涛点点头,注意力仍放在唯羽身上。

"久闻羽君姑娘名,早先曾在臧云山庄远远见过一面......今日一见却似乎与印象中不大相似,没想到羽君姑娘还有此舞艺。"

唯羽含混笑过,并不想与此人多作接触。

他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探究,细细看着唯羽,几近无礼,让人觉得不自在。

"王爷,"惊涛略略迈前一步,挡住了唯羽,"在下方才寻到羽君,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细细了解一下,可否带羽君现行退下......"

优雅浅笑,慵懒嫣然,"也好,就让羽君姑娘也暂时留在府里,我让人去安排房间,你们好好叙叙。"

不待沈惊涛回答,他便已吩咐好下人,自有人来带路。

惊涛执起她的手,不自然的想要抽出,却突然被用力一扯险些跌进惊涛怀中。

"羽君,你在发烧!?"手紧了紧,掌中传来的异常温度让惊涛心里一紧,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我没事,那没什么的......"唯羽想要拂开额头上的手,却迎上了惊涛的目光,略怔。那满满的心痛一如她初醒来时所见的惊涛,一双眼睛深沉得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了去。

唯羽别开脸不敢再看。

"为什谩了还要出来......?可是,却幸好你来了......"

伸手紧紧地抱了唯羽在怀里,仿佛一松手便会消失。那样深爱着,疼惜着的孩,却在这样的地方受着委屈......

喃喃的低哑声音在头顶,只听得唯羽窝心......

可是即使惊涛再好,心却已不在这里。

苍指搭脉,老郎中缓缓摇头,炕出个所以然。

气弱体虚,旧病留根。只能作此结论。

唯羽淡淡笑了笑,她这病,阿月都炕出个结果,还能指望这千年前的老郎中么。

沈惊涛替她端了药来,仔细吹凉。

时间仿佛倒退,退回她刚来到这千年前的时候,惊涛还是那个全自动喂药机,她也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唯羽。

不曾有过书生,不曾有过那一段空白。

唯羽笑得很安然,静静看着惊涛替她吹药,惊涛吹一勺,喂一勺,都乖乖的喝下去。

"羽君,那日......是什么人将你劫离臧云山庄的?"

惊涛努力的平缓着语气,让它听起来似不经心。唯羽微怔片刻,略略犹豫,低声说:"不知道,我不认得。"

惊涛不是傻子,不是炕到那片刻的犹豫,却只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就算了,我们会慢慢查,你平安回来就好......别担心,等我这边的事一忙完,就带你回山庄,有孟荷在身体一定会好的。"

孟荷......唯羽一想起他,便想起"鱼肉郎中"的名号,止不住想笑,却胸口一闷,竟一口甜腥混了药汁吐出来。

惊涛手里的碗跌落在地上,看着被那一口棕褐混成了暗红的血迹,顿时脸上全无血。

"羽君!?你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再去找大夫,我们去请别的大夫来!"

起身,衣角却被扯住,唯羽渐渐顺了气息,拉了不肯放手,"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别麻烦了。"

不过是......想起了"鱼肉郎中",想起那个告诉她"鱼肉郎中"的人......那时候,那么快乐,只想着再见到孟荷一定要狠狠的嘲笑......如今却做不到了。只提起这个名字都做不到。

惊涛坐在边,双眼如渊,深沉无底。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对,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山庄,去找孟荷......等王爷召齐各路英雄诛剿了病书生,我们就可以回去......"

掌心的手秘一颤,瞬间冰凉。

唯羽双眼怔怔的直视前方,缓缓转头,盯住了惊涛。

"你刚刚......说什么?"

沈惊涛片刻沉默,道:"江湖上为了血千手的手扎已经大乱,病书生更是大开杀戒,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他手中,却依然不断地向各路与此有关的人痛下杀手。他的武功越发精进而诡异,恐怕已近大成,放任这样危险的人物,迟早要成为一大患。江湖中诛杀声起,推举了王爷为首,召集各路英雄共同筹划,趁病书生还没有完全练成魔功尽早解决......"

停了停,看向唯羽,她却只是怔怔的呆着,炕出心思。

"看我,说这么一堆,倒忘记你重伤后已经许久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听着很乏味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王爷,城里一定也有名医,我再去问问。"

扶着唯羽躺下,盖好了被子,他担忧的看着边那褐红的血渍,叫人来收拾了碎碗便匆匆去寻王爷。

唯羽静静躺着,眼睛直直望着上方,脑中反复只是惊涛方才的话。

诛剿病书生

诛剿病书生

诛剿病书生

她蓦地坐起,整好了衣衫。

阿月仿佛有感应似的推门进来,疑惑的看着她,"唯羽,你这是去哪里?"

"回散里,马上就走,先不要告诉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