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轻轻点头,“我想找你帮我解毒。”

新月一怔,二话不说立刻切脉,扒眼皮,捏下巴,看舌头……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蹙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你被人威胁?”只看这毒的毒性,便知道这个毒是被拿来做什么用途。“哪个敢威胁你!?你告诉我,我去让他断子绝孙!”

“……”

——乃想让他绝几回?

“我会详细告诉你事情的原委……”缺月移开话题看向阿笛,“他是君箫凌,你可以叫他阿笛。”

阿笛微笑着对新月和笑无情颔首示意,笑无情笑容略浅了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缓缓道:“君箫凌?——清尊楼的二公子?”君箫凌浅笑未语,一黑一白分别站在两个女子身后,气氛算不得僵持,却也并不友好。

缺月和新月心里都清楚沧冥水榭和清尊楼的关系,眼前的人是清尊楼的二公子,而且还是最近江湖盛传的君御清即将让位于他的下一任清尊楼主,这个身份,似乎足够让喜怒无常的笑无情立刻发难。不过新月没有这种想法,她向来就事论事,向笑无情挥了挥手让他别插嘴,自己走到阿笛面前,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最后把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我最近有一个构想,只要让我来捧你,保证让你名动天下名满江湖,全沧州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追着你跑——小哥你长得不错,虽然还算不上绝色,但是气质这么好,也算世上难寻,我的梦想就由你来当开路先锋,我保证将你捧为天下第一美人——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再次被人揪着领子拎回去,这一次笑无情的笑容里显然阴霾一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从今天起,范围缩到一丈之内!”

缺月有些无法消化眼前看到的,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过去看了那么多年笑无情的不冷不热,现在实在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笑无情忽而抬眼,视线淡淡的扫过缺月,她微微一顿,笑无情已经若无其事的移开。

再次见面以来,他还没有正式看过她一眼。

他也会在意么……她以为,公子是个无心的人。向来阴晴不定惯了,即使那样处罚过她,再次见面,他依然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只会悠然应对如常。只是,过去那个冷眼看着世事无常,悠然嬉戏于世,却又置身世外宛若世外妖仙的笑无情,终于还是被一个人绑在了身边,绑进这红尘里。

“缺月,你先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

“——是君御清。”

“什么!?那个阉货!?丫姐姐就是当年对他太手下留情!这一次非要毒他个肠穿肚烂让他再蹦跶!”

身后笑无情轻笑一声——毒人家?当初不知道是谁被君御清逼到跳崖。

新月决定忽视掉那一声欠扁的轻蔑笑声。

第51-52回

缺月将事情原委大致讲清,新月看了看她,“你打算怎么做?”

“如今由不得我,君御清不肯放过阿笛和我,我只能毁掉清尊楼……”

“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毁掉一个天下第一楼需要费多少心思和力气?倒不如把一切转暗——窝里反!只暗中对付君御清一个,取而代之,统御清尊楼!反正我们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对外不难堵住众口。”

“可是阿笛已经不想回去过去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新月的眼睛肆意而明亮,“什么样的生活还不是未来的清尊楼主说了算?是结束暗阁,还是淡出江湖,将来清尊楼的主子是他,不是别人。如此才是一劳永逸!再没有人能动你们!”

缺月微微一怔,连阿笛也仿佛恍然惊醒,看着眼前笑容明亮而灼灼的女子,她一向都是如此,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该怎样得到,直取要害。反而是缺月和阿笛,太过想要逃离过去,才会蒙蔽了眼睛,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去想过。衣莫染早就提醒过他们不是么,只要阿笛当上清尊楼主,一切都得以解决。

是他们不愿,所以才没有去想。

新月看得明白他们已经想通,握紧了缺月的手,“别担心,我帮你!”

缺月点了点头,看向阿笛。

如今,也只能如此。

“好,既然这样,我们先找地方解了你身上的毒——恐怕要还颇费些功夫。其他的事情,等解完毒再想!”

看着眼前飞扬跳脱的女子,缺月想,也许,她是羡慕过新月的。

所谓的两个月后清尊楼易主,只不过是用来昭告江湖的形势。任何一种权力转移的情况都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完成,清尊楼内部,君御清和君箫凌纵然还不是两分天下,却也在渐渐的过渡,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君御清要将权力逐渐移交给君箫凌,却又要有所防备,未免他做其他动作,而在某些方面将他架空,有名无实。

只要君箫凌能够取得实权,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清尊楼真正的主人。可是对于君御清,阿笛不知改如何处理。他所作的事情从道理上并无不对,甚至某些方面还称得上“正直”得很,只是手段太强硬,枉顾人意。

他要强加给阿笛的,是本来属于阿笛的。他要阿笛回的,是他本来该在的地方。一切君老楼主都已经设想好,他只是照做,只是太固执。对于君御清,阿笛下不了手。

“是男人就自私一点!你既然招惹了缺月就该为她着想!她就是你的天!你的命!你死都不能让她死,何况个把阉货!”

……人长得那么纤柔,说话还真不客气。

从了解到事情的详情,新月对阿笛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虽然她也清楚毕竟兄弟一场——谁让她是缺月这边的人呢,管他君御清死活!

她替缺月检查了身体,眼见着那张脸越来越黑,已经阴云密布。

“你的手脚……”

——是[他]干的吗?是[他]干的吧!那一天冲进刑堂的时候,满地的血把她的鞋底都洇湿……

“新月,我没事了,阿笛寻了续金的良药,筋骨都可以接好的……”

——接好!?断了的东西,再接起来,能够和原来一样吗!?再怎么样都比不了常人不说,还有她多年辛苦练出来的一身武功——新月的脸已经变成了锅底,蓦地起身就要冲出去找[某人]兴师问罪。

“新月!”缺月忙拉着她,“现在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过去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就算了吧。”——现在他们的敌人是君御清,时间紧迫,没有窝里反的时间。

新月脚步顿了顿,气呼呼地重新坐下来,继续替缺月诊治。缺月略略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还没有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痕……她看着新月浅浅地笑,虽然过去的事情曾经那么难熬,但是没有那些过去,也就不会有今天。也不会看到新月这样为自己担忧上火——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新月蹙眉瞄了她一眼,“还笑,这种情况也笑得出来,真怀疑你出来这些时候,是不是打击太大脑子坏了。”

现在的缺月变化好大,新月将之归结为“恋爱中的女人”,不予表示自己的稀奇——“恋爱中的女人”啥都不稀奇。

“这毒能解么?”

新月琢磨了半天,“不太容易。这是清尊楼传下来的毒?配得奇怪得很……你吃下去多久了?平时有什么不舒服?”

“一个多月。但是从来也没有什么感觉……”

“哦……”新月思索着,一抬头,看到缺月略略有些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在,别担心。”

缺月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怕这个毒会拖累阿笛,被君御清拿来要挟……”

“不会。这个毒我虽然暂时还解不了,但是压制它是没有问题。我配些药,你每天按时吃,等到除了君御清,让阿笛当了楼主,他自然就拿到解药了。”——对,君箫凌必须得得到清尊楼,毫无退路。

“我得去找些药材……还有些寻常药材需要到药铺去买,这个,谁去?”

阿笛走过来,“让血修罗去吧,比较不显眼。”

“那好,你也来,我得交代清楚。”

新月拉着阿笛走出房间,一起去找了血修罗写好药方,待人走后,新月才盯着他道:“你知道那个毒的毒性吧?”

阿笛略略点头。

“给我讲清楚!”虽然她也有些察觉,只是始终需要确认。

“那个毒根本就没有毒发不毒发的问题,吃下去以后在不知不觉中蚕食人的身体,只消四五个月,就会将身体彻底破坏……中毒的人根本不会感觉到异样,然而一旦生病或者受伤……哪怕只是小小的风寒,也会药石无医,直到死。”

果然……这,这简直是古代版的艾滋病……

“要解这个毒只有三个月时间,一旦过了三个月,就算得到解药,身体也无法恢复如初。”阿笛看着新月,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线希望。

不过新月丝毫没打算给他光明,道:“你已经没选择了,去当楼主吧。”

“你解不了!?”

“我刚刚就说过我解不了了——我只能配药压制毒性,阻止毒素继续蚕食身体,虽说拖上个几年都不成问题,可是体内毒素不清,一旦停药还是会照旧。就算有这个耐心吃上一辈子的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呢?配不齐药材呢?这可是玩命的事儿,只有拿到解药才能彻底解决。没时间给你婆妈了,缺月,还是君御清,你自个儿选吧。”——当然,如果敢选君御清她现在就灭了他。

阿笛沉默未语,他的确,没有选择。

看着阿笛阴沉的脸色,新月笑得很开心,“怎么样,小哥,干吧!灭了那个死太监!”——为了缺月,顺便为了她的“初吻”之仇,跳崖之仇,断腿之仇……

——到底谁是[顺便]的?

为了对付君御清,阿笛吩咐血修罗去将柳稚冷遇和周少接来,谁知来的只有冷遇和柳稚两个,周少一见情况要变得麻烦立刻落跑。

新月暗暗骂那个没义气的生意人,果然是一点亏本生意都不肯做。

一转脸,看到已经到来的冷遇,脸上立刻灿烂如花。

“冷大哥……”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声调,甜甜腻腻。

冷遇身体僵了一下,犹豫片刻才转过身来——虽然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会见到新月,但是实际见到,却是另一回事……而跟在新月身后悠然而站的笑无情让他又是一顿,只能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感觉——毕竟他此次前来是来帮助段锦的,既然要与笑无情站在同一阵线,就只能暂时忘记风师兄和这个人之间的仇恨,选择视而不见。

“小卓姑娘,很久没见了——段锦呢?”他不想被过去束缚,急急地寻找着那熟悉的纤细身影,新月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段锦?她也知道那是缺月的化名啦,但是为什么……

“冷兄。”缺月从后面走来,已然换下这两天的女装,着一身男子长衫。

看到她,冷遇眼前一亮,忙迎了两步,“段锦,这两天你怎么样?清尊楼没有找到你吧?”

缺月微笑摇头,看到新月愣愣看着他们两人这奇怪的组合——毕竟多年姐妹,互相之间蒙混掩护的本事早已经默契十足,立刻换回一脸甜笑凑上去,“段哥哥~你跟冷大哥很熟啊?世界真小~”

她和“段锦”的亲昵看在冷遇眼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段锦……应该对女人没兴趣吧?

“阿笛啊,麻烦你招呼冷大哥了,我带段哥哥去治疗了……”新月乐呵呵地挽着缺月,丢下他们便向屋里去。虽然她是很想好好的跟冷遇“玩一玩”啦,不过……面对这个人,难免想到风无忌,不免愧疚。

她拖着缺月就走,冷遇在后面看着她们的背影,一阵恍惚——这身影……好像!之前竟没有发觉段锦不仅是容貌,竟然连身段也……尤其她们二人站在一起,倘若段锦再次换上女装,几可混淆——

暗自摇摇头,自嘲一笑,不过是错觉吧。

——曾几何时他冷二公子对自己的眼光何其自信,只要自己见过的女子,就算只看背影也绝不会认错——在他遇到新月和缺月之前。自从他连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都认错,将新月与缺月混淆,他的自信已经完全摧垮,再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光。

段锦不过是纤细些,毕竟是个男子,怎么能连这个都看错。他的眼力是越来越差了。

第五十二回

要制克制缺月身上的毒的药物,有几味药材并不好找。新月不敢耽搁,打算暂时以针刺穴,然而一排银针摆好,坐正,对面前的缺月道:“脱衣服吧。”

缺月犹豫了下,“……能不能把针法告诉阿笛,他来下针就可以了……”

新月正在给针消毒的手一送,针落在桌上,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你——”

缺月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句话容易引起误会,登时血气冲上脸,那张淡然的容颜眼看就要破功,却听新月哀号道:“你竟然有了他就嫌弃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缺月的脸色一个急转,红白青紫变化无常。——是因为太久没有跟这个丫头相处了么,一下子不适应,竟然会被她愕到。

“好啦,我去叫你的亲亲阿笛来,有异性没人性唉……算了,你不用解释什么,姐妹就是用来抛弃的嘛,这个我懂。”她摆摆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故作黯然的出了房间。

缺月苦笑不迭,她只是不想让新月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幸好,新月不曾深究。

新月的确没打算深究,她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冷遇这孩子傻了么?

走到屋外,看到阿笛和冷遇、柳稚、血修罗、笑无情正在讨论对付清尊楼的对策——确切地说在讨论的只有阿笛、冷遇,柳稚小人儿不大净出馊主意,血修罗不发表意见无条件服从,而笑无情,根本不痛不痒不关己事,懒懒地靠在那里一派悠闲。

新月走过去,问,“商量得怎么样了,有对策吗?”

阿笛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冷遇代答道:“清尊楼方面应该没有大问题,一个是将要退位的楼主,一个是即将上任的楼主,只要矛盾没有完全公开,其他人都好应付。而且君御清这个人一向习惯把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几乎没有几个心腹。只要解决了他,清尊楼自然落进阿笛手里——问题是君御清的武功,还有暗阁。”

“君御清啊……”新月干脆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发愁,那个家伙的确是个大问题。至今跟他的那一次交锋还让她记忆犹新。让她新月被逼到跳崖,他还是第一个做到的。

“喂,阿笛,你是君御清的弟弟吧?能跟他打平手吗?对他的武功总会有些了解吧?弱点呢?死穴呢?”

阿笛遗憾地摇摇头,“为了保证清尊楼对暗阁的绝对统制,历任暗阁阁主不是清尊楼主的血亲便是亲信,而且绝对不允许修习清尊楼的武功,为的就是不让楼主的任何弱点被人发现。”

冷遇瞥了笑无情一眼,“既然沧溟公子都在这里,对付君御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么?还是沧溟公子也自认无法对付君楼主?”似乎对于他不咸不淡置身事外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笑无情显然未将他的激将放在心上,悠然一笑,道:“我能不能应付他,自不必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也与我无干。”他要成心将一个人不放在眼里的时候,即使你再他眼前跳脚,再怎么出言相激,他也只当耳边微风,悠然安坐。

难得的是,新月只保持沉默,瞪了笑无情一眼,竟没有说什么。

缺月正从屋里出来,方才的情形看了个正着,略略疑惑。——笑无情看起来与过去并无异常,依然的幽雅清濯,行若流云步步生莲——只是,再见以来却未见他用过轻功。就连再见时新月远远地飞跃而来,他虽不满却也只是缓步而来。结合着他们二人从江湖上的失踪以及沧冥水榭销声匿迹……难道,公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疑惑的视线投向新月,后者领会,耸耸肩,表示无奈。

在她离开沧溟之后,发生了什么吗……竟然有人能够让公子受伤?

“对了,”新月终于想起来自己出来是干嘛的,“阿笛,我教你针法,你替‘段哥哥’下针。”

这句话,冷遇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新月下针是下,阿笛下针也是下,比较起来,他似乎情愿让阿笛去。但是,柳稚却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下针!?那不是要脱衣——”

新月伸出胳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这张无遮拦的嘴巴堵上,“是啊是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唔唔——呜!”

“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没你的问题就乖乖闭嘴表说有问题!”新月紧了紧手臂,威胁道。柳稚露出严重不满的眼神——那是他家馆主的媳妇!不能就这么没了!

新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儿,发现新大陆一般,捏着他的小下巴细细看了看,“小弟,你哪儿来的?要不要跟着我混?保你将来风靡大街小巷迷倒大姑娘小媳妇……”

“……”

“……”

“……||||”

……谁能来管管这个女人?

缺月将柳稚从新月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新月已经从柳稚那里把自己想听的东西全部得到了——秦楼,衣莫染,冷阁主。小小年纪的柳稚,哪里是新月的对手。

而这个闻名未曾见面的衣馆主让新月大感兴趣——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男二号?衣莫染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不知道比阿笛如何?啊啊,梦幻的男二——温柔无私痴心不悔!

她自己没那个福气遇到男二,总得让缺月好好享受一把。

(乃把无忌小九都当路人甲么?)

借着教授阿笛针法的时候,她便从头到脚的把阿笛观察了一个遍,一旦知道了男二的存在,对这个男一便诸多不满。

长相气质是不错,可是听闻那衣莫染年轻时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阿笛的性格温柔宽和,但毕竟不比年上三十的人那般稳重安然,最重要的是……

“阿笛,你不觉得你太淡了啊?”

“嗯?”阿笛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和缺月是情侣哦……可是,老那么不咸不淡的态度,跟十年八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没点激情。这样怎么行哦,也不怕她被人抢走……”

阿笛只是浅浅一笑,“不会的。缺月不是那样的人。”

新月微微怔了怔,对阿笛的笑容多了几分赞同,“算你会说话。我从来没见过缺月表达自己的想法,更不要说去对付什么人……可是她想跟你在一起,为此甚至要对付君御清,难得她会主动想这么做,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她。所以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可不会饶你!”新月揪起他的衣襟威胁道,阿笛浅笑,“果然如缺月所说……你们感情很好呢。”

“——姐妹嘛。”

姐妹这种东西,就是困难的时候会帮你,有难的时候会挺你,有男人的时候……别客气,甩了就行。

现在,自然是她力挺缺月的时候。

“新月姑娘,有个问题若是冒昧,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