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他的寝室,他此时正慵懒地躺在床上,身披着贵气的紫衣,胸襟肆无忌惮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发出诱人的光芒,此时他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已经没有昨晚的阴冷与邪恶。

“你找我什么事?”我故作冰冷地问。

“难道我就不能找你吗?”他语气一点都不冷,脸上还漾着丝丝笑意,让人想亲近。

我不吭声。

“你晚上在你娘那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现在你娘也不用回瀚国,今晚你回来陪我,我想你了。”他盯着我说,眼里带着柔情蜜意,这男人狠起来可以吓死了,温柔起来也可以吓死人,说的话让人的心一颤一颤的,怪不得他的女人为了他争得你死我活的。

“你有那么多女人,如果寂寞了你随便叫一个陪你就好,我晚上要陪我娘,她一个人在这里不习惯。”我断然拒绝。

“你就那么急着要将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我躺在其他女人身边?”他脸色一沉,一室阴冷。

“我什么都不懂,又不懂规矩,又不解温柔,只会惹你怒,何必呢?你要女人只不过是寻开心,何必找我自讨没趣,又伤心又伤身?”我故作好心地说。

“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懂,如果什么都懂了,我还不稀罕呢?我今晚就要你来就在我寝室,怎样?”他询问的话却带着命令的语气。

“今晚不行,要不改天?”我柔声地说。改天?我呆会就会偷偷溜走,我看你明晚去哪找我?心中在偷笑。

“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我决定今晚要你了,但当然我也是你的,风儿你什么时候要我,也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不用害羞。”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我不需要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了?”我恼怒。

“你总会有想要的时候吧,要不你真是一个怪物,你也不小了呀?”他戏谑地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过来——”他向我伸出手。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最怕听到他这句话。

“你怕什么?这种事会上瘾,试过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试了第二次就会想第三次,明白吗?经过今晚后,你会发现一切美好得让你不相信,你要相信我有这个本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他当然有这个本事,他那么多女人,经验足得很。

“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别靠近我,我不喜欢。”除了这个借口,我似乎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

“有吗?我这几天都没有碰她们。”他疑惑地嗅了嗅自己的单衣。

我侧过身子不理他。

“莫非风儿你妒忌了?”他戏谑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惊喜。

“你是一个刽子手,你身上沾满了瀚国士兵的血,你身上有着恶臭的血腥味,我一靠近你,我就想吐,我不想你碰我。”

“恶臭?想吐?你怎么就不说沧祁恶臭,你怎么就不说看见沧祁就想吐?”他突然发怒,斜靠在床沿的身子也端坐起来。

“还有那个狄国的皇子,你怎么就不说看见他就想吐,还要带着他送你的手镯?为什么偏偏对你的夫君这样,你不要忘记我才是你的男人,我对你已经极大的容忍。”他的声音带着火焰。

“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不知道吗?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什么苟且的事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全身心爱着我。”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他的眸子已经燃烧着火苗,双手微微颤抖,看来已经气极。

“你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他的眸子如冰,升腾出一股摄人的杀气。

“那杀吧。”我扬起头,就等他一刀抹来。

静默了一会,他突然朗声大笑,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如同灿烂的春阳,又如冬日的寒梅顷刻绽放,但他笑容总让人感到一丝嘲弄,让人气恼。

“风儿,你视死如归的样子真惹人疼爱,但希望呆会在床上你别再出现这种表情,又弄得我什么兴致都没有,感觉自己是一个恶魔。”他调侃着我,心情似乎变得极好,他真是一个极善变的男人,一会阴云密布,一会晴空万里,真难捉摸。

这时的他少了那身霸气,也隐了那身锋芒,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这样的他一点都不惹人厌,也一点都不让人害怕,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过来,给我抱一下吧!别离我那么远,我真的想你了。”说完他火热的身子向我靠来,像铁钳一样的手臂,将我有利地搂入怀中,因为他动作极快,因为我失神想着东西,不经意间被他紧紧搂入怀中,滚到床上。

“我今晚就要你,我不想再等了,是你害我对其他女人没了欲望,整天整夜都只是想着你这个妖精,每天晚上我都恨不得跑过去将你从你娘身边捞回来。”他灼热的气息喷了我一脸,起伏的胸膛让我心惊。

“你想我干什么?我身材又不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冷冷地说。

“风儿你知道我喜欢的类型?说说看?”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双眼眯成一条缝,像那弯弯的月牙。

我当然知道,他喜欢的不是胸前高挺得吓人的那种女人吗?看他的侧夫人就知道,一个比一个挺,一个比一个妖艳,在床上还喊得特别大声的那一种。

“我喜欢什么类型我不知道,反正我其他女人给我暖完床,我的心从不惦记,而我只要一想到你与沧祁搂抱在一起我就会发疯,只要我想到你与狄国皇子——我的心就很痛很痛,整个人火烧火燎一般,晚上我想到你,我就会睡不着,你说我喜欢什么类型?”他的嘴巴就快要凑到我的脸,我赶紧把头扭到另一边。

“风儿,你无论是嬉笑还是怒骂,总叫我难以自持,你是一个妖精,你这个恶魔,将我的魂魄给勾走了。”他喃喃地说。

“你的魂魄早被你那些女人勾走了吗?”

“她们?她们还没有那个本事。”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除了你,我——”他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想不到手刚好握着我手腕的镯子上。

触碰到镯子,他突兀地停止了动作,脸开始变得冷了。

“不错,当当王妃,天天带着情人送的定情信物?”他冷哼一声,带着嘲弄与自嘲。

“做一个沧祁,又一个狄陌,你要将我置于何地?”他说话的声音都喷着火,灼热的气息告诉我他有多生气,原来他叫狄陌,一提到他,我总会想到他那声声小母鹿,心总是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砸碎你的镯子吗?”

“不知道。”

“我要你当着我的面亲手将镯子送回给他。”他脸上浮现一个残酷的笑。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我怎样还他?如果你找到他,麻烦告诉我吧,我也正想还他。”上次沧祁看到就恨得要喷出火来,硬要再套一个给我,如今又加上一个沧天涵,我都不知道是否能够完璧归赵?到时沧天涵又要套一个给我,我真变怪物了。

“你放心,我会找机会给你们见面的,我已经派帖盛情邀请了狄国三皇子过来。”

“是不是很开心,又可以与旧情人相会?”他脸上闪出一抹狠色,杀机顿现。

“你邀请他过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要他知道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是我沧天涵的女人,我要绝了他的心,只要一想到他整天在想着你,我的心就不舒服,即使只是心里想着,我也不愿意,谁知道他将你想成什么样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想一些肮脏的东西?”我的女人,哪容得他胡思乱想,他有点愤懑不平的样子。

这个男人霸道到连别人想想也不行?

“你邀他过来就为这个?”

“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想他回国转达你的意思,联合一起攻打瀚国,即使不联合,也要置身事外,对不对?”

“你说的没错,不愧是我的女人,但最重要的是,我是要绝了他觊觎你的心,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后,我看他还有没有这个胆跟我争?晚上还会不会胡思乱想?”他说这话时狂傲得可以,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全是属于他,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发号施令,他恍如一代霸王,威严不可侵犯。

“废话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已经错过一年多,我不鞥那再错过了今宵,良辰美景不应虚设,今晚我就要你真真正正属于我。”

他的海报温暖得过分,温暖得让我感到发烫,双臂的力度大得吓人,压在他身下的我根本动弹不得,他结实的胸膛发出急促的心跳声,在凄厉方面我跟我无法与之比拟,心中一股寒气直透上来,某非这次逃不过了?

如果不是刚才走神,被他拉过来压在身下,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控制着我。

我努力地挣扎,努力地挪动身体。

“你这诱人的小东西,怎么就那么撩人?”他迷乱地说,但双手依然将我死死禁锢在他身下,无论我多奋力挣扎,都摆脱不了他。

在我不停扭动身子的时候,他唇覆盖下来,柔软而清凉,带着男性特有的阳刚气息,迅速而温柔地挑逗着我,缓慢但又有节奏地舔着我的眼睛,我的脸庞。

我猛踢着他,忍不住张开嘴要他停止,就在我张开嘴的瞬间,他敏捷无比地抓住我张开的唇齿吻了上来,舌尖如蛇一般在我唇齿间游走,他的喘息声更加粗,身上滚烫得让我心惊。

“我今晚绝对不会让你逃了。”他喘着粗气说。

他的双手带着火焰向我的胸前袭来,并熟练地去解我身上衣服的扣子,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解开两颗扣子。

心中更是大惊。

“风儿——风儿——”他低低的叫我,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

“涵——”我主动地回应他的吻,眼神迷乱地喊他。

“你刚才叫什么?”我看到他眼里的狂喜,因激动连身子都微微抖动起来。

“涵——”我一边轻声地喊他的名字,更加主动地与之吻了起来,舌间交缠,细细碎碎地撕咬着。

“风儿——”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眼神已经迷乱。

“涵,我想要你。”我向他喷着热气,露出夏花般灿烂的笑,听到我的话,他身子突然僵硬了,整个人似乎瘫软了下来,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我的手从他的身体下抽起来,快速无比地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瀚御风——你——”他立刻醒悟过来,又急又怒,脸上不知道是因愤怒还是羞愧变得通红。

“闭嘴——”免得他大喊大叫,我顺手点了哑穴,让他只有干瞪眼的份。

出不了声音,他怒目圆睁,似乎要用眼神杀死我。

“我也不像这样对你,但我今晚一定要回去看我娘了,你的穴道到时间后就会自动解开了,你就好好睡一觉吧!虽然今晚没有女人帮你暖床,但一晚没有女人,是不会死的,你权当闭目养神吧!”说完我关上门就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帮他盖了被子,我这样做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临走之前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他气得青筋突起,眼珠就快要突出来,脸更是绿的可怕,像要将我整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卷二 劈风斩浪:036:重返军营

与娘匆匆告别后,我就离开了王府,我得快马加鞭去找沧祁,不然两国战火一起,一切真的无可挽回了。

好在上次陪娘出去逛街喝酒,向沧天涵拿了些银两,现在正好派的上用场,我带着娘帮我收拾的细软,回头再深深看了娘一眼,才狠狠心跃上屋檐,在浓浓的夜色下离开了王府。

但走得太匆忙,都忘记告诉娘,狄国的三皇子即将要过来,如果她不想见他,就避着点,可惜等我想起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后悔不已。但转念一想,这王府那么大,即使三皇子来,也未必会看到娘,我何必杞人忧天呢?心又放了下来。

我心中有点焦虑,因为我知道现在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估计明天沧天涵的穴自动解开后,他就会杀人般地来找我,早知刚才就将他绑起来了,起码可以为自己争取多一点时间,都怪自己心太软,居然好心到去帮他盖被子?

希望娘能拖延一段时间,如果娘说我正在睡觉没有醒来,估计他也不敢贸贸然踢门进来,毕竟我娘是他的长辈,他应该也顾忌着点。

但也很难说,他这样的男人,发起火来真是非同小可,并且昨晚我是这样捉弄他,他这样的骄傲的男人肯定——

想着他咬牙切齿,脸色发青、头顶冒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在心中发笑,死男人,活该,这轮终于栽在我手里了,心里痛快得很。

我在夜色下一路狂奔,等到天亮的时候,我路过市集,用银两卖了一匹马代步,这匹马虽然没有阿宝那么厉害,但从毛色,从眼睛都可以看出是一匹不错的马,买了这匹马已经花费了我不少银两,看来自己以后要多长个心眼,从他身上多弄点钱傍身,以备不时之需。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现在已经艳阳高照,沧天涵此时肯定已经派人出来追捕我,如果我这次被他捉回去,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只要想起他那暴怒的脸,青筋乍突的拳头,我就汗毛直竖,浑身发冷。

但我是不会被他捉回去的,因为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以我现在的速度,他的人想追上我?发梦去。

一路狂奔,由艳阳高照到日落西山再到残月挂空中,夜色中,马儿不辨路,一路狂奔,我扬起缰绳,俯下身子,迎着风吆喝几声追光掠影般向前冲去。呼呼的风刮得耳朵生疼,树木快速往后退,路上卷起一堆尘土,似乎在地上打滚了几番。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洒在这苍茫的大地上,远处雄浑的高山,如火的残阳,翻涌的云海,金色的土地,让我不得不感叹,天地之宽,山河之壮。

我仰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顿时心头云雾消散,变得豪情万丈。

我带着激动与兴奋的心情走向军营,可惜守卫的士兵可能刚入伍,并不认识我,看着我牵马过来,一脸防备。好在刚好走来一个老兵,看见我惊喜地大声呼唤我虞少将,替我解了围,要不肯定要多费一番唇舌。

“大将军呢?他的营帐在哪?”我开腔问他。

“将军正在帐中议事,要不我带少将过去。”虽然我离开了军营一段时间,但他对我还是恭恭敬敬,让我心里舒坦得很。

“好,那就麻烦兄弟在前面带路。”我回头对他说,带着感激。

一路走过去不断碰到熟悉的将士,他们看见我都兴奋得不得了,好像看到自家兄弟一样,甚至有一些冲过来要抱我,吓得我脸都黄了,他们以前不是挺怕我的吗?

他们的热情让我有点应接不暇,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兴奋的笑容,惦记的双眼,我不禁一阵感动,全身涌上一股暖流,我喜欢沧军的兄弟们,我怀念在军营里度过的每一个日夜,我想念那些流血流汗的日子,酒与刀,铁与血是男人的世界,但也是我御风的世界。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两国要开战,大家必然是站在敌对的立场,要我将手中的刀剑对着这些兄弟,让我情何以堪?心又开始往下沉。

一路走过去,一路在乱想,思绪断断续续,路上遇到的兄弟越来越多,而我的心也揪得越厉害,一定不能让两国再起战端,我默默地对自己说,这个信念越来越坚定。

离他的营帐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跳得更快更猛,他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么紧张干什么?居然紧张到手心微微出汗,我只得自嘲地笑笑。

不知道他看见我会有什么表情?守在营帐前的士兵远远看见我,张口想与我打招呼,我一个噤声动作,他吓得连忙把话收了回来,但眼里满是惊喜,眉毛弯弯,满是笑意,他们的快乐感染了我,让我的心也飞扬起来。

这里的男儿与我都有着兄弟般的情谊,毕竟曾经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一个喝酒说胡话,一起流血流汗,一起浴血奋战,出生入死,这样的日子岂能淡忘?这样的情谊岂能遗忘?

我与守在门口的士兵一起静静地站着,但彼此的嘴角飞扬,心情都极好,来到军营我感觉我就像是缺水的鱼重回大海,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露,折断翅膀的苍鹰重新再苍穹中翱翔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我静静地站着,虽然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而我也站了很久,但我依然不觉得辛苦,内心被喜悦充斥着,时不时还抬头看看天,天高心阔,无比舒畅。

突然我听到了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他们终于从帐中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又猛地跳了一下,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出来的将士看到我都禁不住大声高呼起来,尤其是左右先锋,更是热情得不得了,一个还狠狠地擂了我一拳,另一个张开双臂,想与我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擂我一拳,我还可以还他一掌,给我一个拥抱,我可不能那么亏再回抱他一个,要不里面的那个男人看到,又要发疯了,所以我都巧妙地躲开了。

许是沧祁在里面听到了吵闹声,不一会我听到了蹬蹬的脚步声,极为急促有力,他用力而迅速地揭开帘子大跨步走了出来。

当他抬眸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震了一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但眼中的狂喜却让我觉得暖心,但对上他火一样的目光,我又吓得连忙低下头。

“风——”他张开双臂似乎要冲过来抱起我。

但突然看见周围站立的众人都盯着他,双手突兀的收回,发出的声音也生硬地吞回,脸微微红了,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严肃的将军何时也变得如此激动?如此失态?

“少将军虞枫参见大将军。”我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在众人面前我还是给足面子他的。

“少将军无须多礼。”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脸上的线条冷硬,此时的他又变成那个冷酷严肃的大将军。

“谢将军。”我也恭敬得很。

“少将军此番前来一定有要事与我商量,请先进营帐,其他将士请先回吧。”他淡淡地发号施令。

“是,将军。”众将异口同声地答道。

“我与少将军有重要事商议,小穆,你离营帐百米守着,百米内不准任何人踏进,如果有要事,你开声喊我就是,不要过来。”

“是,将军。”小穆接到命令,风风火火跑去执行了。

“虞少将,请进。”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没有一丝情感。

“是,将军。”

刚踏进军营,我就迫不及待地开腔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他。

“风儿,别说话,我想死你了。”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与刚才的冷硬判若两人,他演戏可真不赖。

被他拥入怀中,我把头深深埋进去,细细地吮吸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是那样温暖而充满阳刚,让我想起正午炽热的阳光,让我想起了辽阔的草原与万里风沙。

是那样的让我安心,那样的暖心。

他的手环着我的腰,将我死死搂着,似乎一放手我就会飞一样,但太大力,弄得我的腰也疼起来。

“沧祁——”

“嗯”他轻轻应我,紧闭的双眼带着满足,他轻轻摇晃着身子,在我额头印下深深的一吻,带着他思念,带着他煎熬,也带着暖意。

“风儿,你过来了,我今晚又该睡不着了。”他呢喃地说,脸上却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啊——”沧祁突然将我拦腰抱起,吓得我惊呼出声。

“别喊那么大声,被人听到不好。”

“你干什么?”我又羞又怒,正经事还没有说呢。

“没干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床上商议。”他一脸坏笑,笑得我心惊胆颤,心在猛跳。

卷二 劈风斩浪:037:不会再放手

“你——”我简直无语了,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脸不由得发烧。

“谁商议事情在床上?莫非你们刚才一大堆人在床上商议国事?”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但眼睛对上他贼亮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砰砰直跳。

“一堆大男人挤在床上有什么意思?我与风儿才需要在床上商议事情。”他笑嘻嘻地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的心也亮起来。

他斜靠在床上将我拥入怀中,脸上的效益更浓,我刚想开腔,他又深深地在我额头印下一吻,他的吻有点冰凉带着初春气息,但却让我的心点点悸动。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要那么急着过来,不要跟我说你想我了,要是这样我会高兴坏的?”他眉毛弯弯,嘴角上扬,眼中绽放着异样的神采。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想你!我找你有正经事要谈。”我试图挣开他的桎梏,但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然,他的力气奇大,在他面前我总显得弱小,于是干脆放弃了反抗,静静地被他搂住,其实窝在他怀里真的很舒服,舒服得让我犯困。

“你是逃出来的是吧?”他的眸子写满关心,眉眼却带着一丝忧心。

我当然是逃过来的,并且还是从虎口逃生呢。但他又怎会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危险呢?他又怎会知道我风餐露宿,一路奔驰的艰辛呢?最让人气恼的就是我还差点被沧天涵那厮——

不过好在我够机灵,要不——

心中不禁庆幸,想起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

“沧祁,我不想两国开战,我想你帮我阻止这场战争。”我努力想从他怀中挣脱,现在这样的姿势根本谈不了正经事,再这样窝在他怀里我真的会睡着的,毕竟有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现在一阵倦意袭来,头脑已经不够清醒。

“别动,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干嘛要动来动去呢?乖乖躺着。”他强硬地说,没有一丝的绵软,手却加大力度,竟将我禁锢得更紧。

“我不动可以,但你倒是说话,你是怎么想的?”我抬头看他,他黝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看不到底,不知道此刻他正在想着什么?

“风儿,因为你,我并不想与瀚国开战,我怕一开战我们会越走越远,永远无法——”

“我行军打仗那么多年,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经历过?我从不惧怕战争,也从不惧怕流血受伤,行军打仗对我来说已经如吃饭般平常,但这次我真的有点怕了,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临走前已经跟你说过,选择了就不用后悔,这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何必再回头?徒增烦恼呢?”他声音虽不大,但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至我的耳畔。

“其实这路不是我选的,一切都是沧天涵的诡计,我已经对他说将我娘交回给瀚暮,但是沧天涵他想趁机灭掉我瀚国,硬是不肯交人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他是一个无耻的小人。”我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

沧祁并没有回应我,他不吭声,帐内一片静默。过了很久,沧祁才缓缓地说:

“如果你站在天涵的立场,你就不会觉得他很无耻了,这次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沧祁此时脸上脸色平静,眼盯着我,但似乎又不是看着我,带点遗憾。

“你说什么?莫不成你与沧天涵一样都想灭掉我瀚国?”我怒目圆睁,心里突然窜起一把火。

“风儿,你别整一头疯牛一样,先听我说。”

“说”我依然气呼呼,因为他居然将我比作疯牛,这真是奇耻大辱。

“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不抗拒开战,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灭掉它,就得时刻提防它过来咬你一口,你皇兄瀚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假以时日,瀚国一定会恢复当初的强大,到时必然会威胁到我沧国,其实天涵做法我可以理解,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所以看问题就不一样,一场战争又是没有对与错。只有成与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心中有气,我故意嚷道,而他却继续说:

“瀚暮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匹狼,一匹凶狠而随时会狠狠噬咬我们一口的狼,在他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谁都想灭掉他,沧天涵如此,我也不例外。”沧祁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丝丝冷。

“你——”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就更加凉了,仅存的一丝希望被他的话击得粉碎,莫非我来错了?如果他不帮我,我风餐露宿来这里有什么用?

“但站在将士们的立场上,我不愿意打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争史残酷的,每次看着曾经恭恭敬敬喊我大将军的兄弟弃尸荒野,每次看到昨日还绽放笑颜的将士那已经凝固的鲜血,还有那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我的心都很痛很痛,像被针扎一样,在那一刻自己的血也跟着凝固,这十年我的血已经不知道凝固了多少次,我的眼不知道酸痛了多少回,那种锥心的痛又多少人能明白?”

“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想要你,很想很想,发梦都在想,如果两国开战,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就不只是天涵,而是家仇国恨,试问我——”他脸上平静,但眼底却带着一丝痛楚。

“国与家,你选择国是吗?”我颤抖声音问他。

他眼神依然幽深,没有再回答我。

“风儿如果你不是瀚国公主,如果不是王妃,我们就会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那该多好。”他的双眼亮晶晶,包含着他强烈的情感。

“如今你近在我身边,我却感到很遥远,我明明抱住你,但却感觉抱住的只是空气,明明看到你,却感到只是一场梦,捉不住,握不牢,我第一次知道什么事无助,什么是彷徨,什么事欲爱不能,欲罢不甘。”

“我明知这路是如此艰辛如此坎坷,单卧就是不愿意放手,我试过不去想,但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你的笑你的怒还有你的难。”

“我就只要你一个,有你相伴就此生无憾,但为什么我感觉那么难?”他重新将我拉入怀中,胸膛微微起伏着,眼睛紧闭,脸上带着难言的苦楚。

看来并肩高出,终成风景对我们来说是那么遥远那么微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