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瘟疫如天火四处洒落瀚国一样,到处都是,此起彼伏,有燎原之势,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瀚国,大家都开始人心惶惶,看着路上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到自己,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送上来的奏折堆积如山,都是说哪个地方又爆发了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多少人?哪个地方的尸体堆积如山同,无人掩埋。

除了要找出源头之外,我不能让这个瘟疫继续扩散,死亡的人我下令当地掩埋,刚开始还可以做到,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大家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熬过这个炎夏,所以都开始违抗命令,大家开始在等死,死亡的恐惧遍布了瀚国每一个角落。

屋漏又缝连绵雨,这头瘟疫起,那头幼童频频丢失,并且是大批量的丢失,我开始把所有外派的军队调了回来,一边控制瘟疫的蔓延,一边开始着手调查这失踪人口的事情。

要不人心不稳,这天下就会打乱。

但我从厚重的眼里看到了恐慌,我从士兵的眼里看到了畏惧,我从大臣的眼里看到了绝望。

我整夜整夜不眠,开始相关对策,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冷静一家要冷静,多难过的坎都会过去的,只要自己不倒下,这瀚国就会屹立着,如果连自己都倒下,这瀚国就完了。

研制瘟疫的药物迟迟未出,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不久民间就开始盛传这次瘟疫是上天来惩罚惩罚瀚国子民的,因为瀚国女皇惑世,前世就是一个祸世狐狸精,要遭天谴,这次天谴就报应到她的子民身上,否则几百年罕见的瘟疫独独在她的统治下爆发?甚至连那些失踪的儿童也推到我的身上,说我是一个妖孽,靠吃这些童男童女体质年轻保持寿命。

这些流言召见一样某一个角落,并且越传越盛,越传越离谱,到这个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次不是单纯的一次瘟疫,应该是有人想趁机拉我下位,想趁机我的瀚国的主意。

但大臣看我的眼神开始起变化,从以前的仰视崇拜到现在的怀疑,民间要我退位让贤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狄国的处境并不见得比我好过,狄仁的兵力似乎在一夜之间增加了几倍,对着皇城猛攻而来,气势骇人,晨英带领的军队掉进了这个泥潭中,无法抽身回来。

千头万绪让我理不清,一个头绪,但样样都是火烧眉毛,迫在眼前,我已经感觉到朝中有一股潜在的力量在蠢蠢欲动,这让我更加焦虑,我开始调兵准备就会面临的困难,我知道伴随这些的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不没想到过了不久,这个瘟疫居然蔓延到沧国,沧国也处于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沧天涵搞得鬼,当下面沧国也受这瘟疫之苦,看来这次真是天灾不是人祸,这倒让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最怕是天灾人祸一起来,这真让我措手不及,现在当纯是天灾,事情反而没有那么棘手。

但我发现我不是没有将局势看清楚,我把事情想得还是不够坏,有三天后沧国的讨伐之师就已经气势汹汹朝我瀚国而来。

并且他们出师有名,说我是妖孽,是妖女惑世,贻害人间,现在上天的天谴已经连累到他们沧国,为了沧国的子孙万代,为了沧国的长治久安,他要求我立即退位,否则他们誓要为死在瘟疫中的子民报仇雪恨。

原来一切都是帖子,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出师有名而铺路,并且这个名堂不但他们沧国理直气壮,就连我们瀚国的人都觉得他们是正义之师。

外有沧军压境,内有大臣武英逼我下位,这个武英身材魁梧,能文能武,在朝中一直有威信,他是瀚暮在位时的大臣,我看他一直也安分守己,倒从来没有对他有所提防,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拉拢君臣,威迫我下位。

朝中大臣多是我提拔上来的亲信,嘎然现在谣言满天飞,嘎然武英也振振有词,咄咄逼人,众大臣还是处于观望的态度,甚至还是拥护我的居多,想在这朝中将我拉下位?他也还没能成气候。

但没想到这次瘟疫竟然蔓延到朝中大臣的身上,侍郎一家三十口全染上瘟疫,两天内无一幸免,并且死相都异常难看,在消息如惊雷一样在所有人的差可放开,诈得懵懵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一波未平,一波双起,再过两天我新提拔的年轻武将一家五十口包括丫鬟仆人,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去,边御医仵作细细但样样检查竟然查不出死因,无奈地摇头。

他们之死,让人心惶惶,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整座皇城,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慌、绝望及透骨的恨意,因为此刻死亡离他们是如此地近。

即使她们相信我不是妖孽,但他们想活下去,他们必须要我退位,我不在朝中局势逆转,众大臣纷纷倒戈,我在短时间内面临众叛亲离的艰难局面,我感觉在我头顶的万丈监察全被全被乌云笼罩住,没有一丝光亮,压迫我的心想喘气都喘不了。

卷四 谁主沉浮:018:最坚强的后盾

群臣让我退位的呼声越来越大,就差没有当面用剑逼着我退位而已,沧军也在步步逼近,他们打着替天行道,将妖女赶下皇位的口号,雄赳赳,气昂昂地冲我们瀚国而来,这支正义之师来得真是时候,来得真是气势如山。

我知道一旦开仗,我瀚国军队一定会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因为他们现在正在猜疑着我是不是真的妖孽?是不是应该顺应天命将我铲除?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想保住家人的性命,谣言太盛,死的人太多我相信他们会选择相信,他们这样的军心如何跟一鼓作气的沧军比?

好在沧军这次带军出征的是乌立而并非沧祁,听说原定浮祁今后讨伐我这个妖女,但沧祁称病不早朝,沧天涵无奈改派乌力领兵出征,如果这次来得是沧祁,我真的会崩溃。

夜深人静,我独立在这个寂寥的深宫,感觉到全身冰凉,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又重新笼上了我的心头,是那样强烈,我仰望监察,一轮残月洒下滴滴阴冷的光,让手脚都变得凉飕飕的,这个深宫我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我的皇夫依然在与他的女人寻欢作乐,寂静的夜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仰望苍穹,只有我一个人努力地撑起这一壁江山,孤独而无助。

“不行,我绝对不能被打倒,我绝不会向一点点困难屈服,现在最的是辟谣,先稳定内才能攘内,否则沧瀚两国开战,我一定会顾此失彼,我正在踱着步想着下一步的时候,楚律求见,夜都如此深了,他怎么还没睡?

他的步伐依然稳健,眼睛依然坚定而没有恐慌,他深邃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住我。

”夜凉如水,楚将军为何还不安寝?“我淡淡地问他。

”我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女皇,女皇也还没有安寝?“他沉声说,声音带一点点颤音,竟如此性感好听。

“谢楚将军惦记,你不怕我真是妖孽,你见了我后今晚就倒毙天将军府?”我仰望着黝黑的苍穹,此时月亮刚刚隐去,乌云遮该了所有光亮,天地一片漆黑,只有我们的眸子在闪亮。

“你已经打了我两百军棍,我挺过来了,你何必还要诅咒我倒毙于家门。”他展颜一笑,俊美的脸庞显得生动,双眼熠熠闪光,如黑夜中闪烁的星辰。

他的笑容让我绷紧的心竟松弛下来,想不到在这样的夜,居然有人可以如此轻松地与我聊聊天。

“我打你两百军棍,是否恨我?”我低头回眸看着他。

“否恨,但有点怨。”他说话还真直接,不跟我兜圈子,但他的眸子依然清明,我看不到太多的情感流动,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内敛之人。

“你怨也好,恨也好,如若再有下次,依然是两百军棍,一棍不少,听到了没?”

“你很残忍,我的耳朵一直洞,你的声音那么大,我岂能听不到,如果再犯,你再打两百军棍吧,我也约不会吭一场,更不会恨你,只要不咒我倒毙家门就好。”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有心情跟我说笑,但我也需要有一个人与我说说话,但这座如此大的皇宫,我竟然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

“楚将军,我请你喝酒。”我豪气地说,命人将酒送上来,心情烦闷,我低头就喝,难道打到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夜晚陪我喝几杯,我喝了几杯,他突然捉住我的手说:“别喝了,酒伤身,等这场风浪过去了,楚律陪你喝过够,但不是现在。”他松开我的双手,双眼闪亮间带着一簇火苗,将人黑暗的心照得亮堂而温暖。

“今日我过来只是相对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楚律对你都不离不弃,我会永远站在后面做你最强的后盾,有我楚律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有事,你听到了没?听明白了没?”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他的声音让我安心,他的眼神让我镇定,他宽大的肩膀让我很想靠过去,我真的很想靠过去,其实累了也想找一个人依靠,但能让我领先那个人在哪里?如此良夜,他是否也孤独地仰望苍穹出神?他是否无可避免地与我在战场上相遇?相残?

“谢谢你楚将军,我洞,再大的风浪我也见过,再险恶的处境我也熬过来,这次也不会,我不会打倒的。”我站起来,挺直胸膛,双眼看着广袤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双拳紧握,我绝对不会被打倒,绝对不会,我瀚御风经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凝视看了我一会,最后笑着转身离去,步伐稳健的同时是那样的轻松,似乎天塌下来,他扛住,用手一扛就会扛住,他走后,我回寝室躺了下来,这夜居然无梦,睡得很是安稳,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如此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上朝时候,我凝视看着众大臣,只有几个人的眼神依然坚定地看着我。其他的都开始闪缩,我在判断哪些大臣会始终坚守在我的身边,这个时候最容易判别谁真心谁假意?谁还能委托重任,谁必须立刻铲除,以绝后患。

“如果女皇不肯,说明女皇罔顾百姓与众大臣的生死,根本不配做瀚国的女皇,我们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为天下清除妖孽,让笼罩我们瀚国上空的妖气全部清楚,让老天重新眷顾我们瀚国,让我们瀚国重新站起来。”他说得气壮山河。似乎真是一个祸害。

“妖孽?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本皇登基以来做的哪件事情让你觉得是妖孽?如果老天要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在我登基之时不报应,而要在三年后的今天报应?

“如果我真是妖孽,为什么老天没眼让我坐在这个帝王三年?让我们瀚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现在一点点风浪你们故意让它变成轩然大波,你们的判断力何在?”我站起来,始祖着武英,凌厉的光扫过大殿中每一个人,他眼里闪过怯意,众大臣眼里开始有犹豫的神色,他们本来就属于摇摆不定的主,只是死亡的阴影让他们失去判断力。

“妖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不用再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是不再信你,再说你留在这皇位一天,死的就是我们,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铲除罪孽。”他长啸一声,整个大殿哗的一下,就涌进黑压压的王者士兵,他们都执着刀枪,枪头直指着我。众大臣看到那么多人,一下子爬了起来,躲进来…

“为了厚重的安危,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国了我们亲人平安无事,我们今日就杀了这个妖孽,增值税。”武英充满鼓动的声音的大展中回荡。

“谁敢目前一步,我杀无赦。”楚律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极有威慑力,我看来如般的士兵开始往后退。

“我楚律为我们瀚国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浴血沙场,身经百战,我是不是妖孽?”他声如洪钟,震得我隔膜嗡嗡响,他的中炬,冷冷地盯着大殿上一干人等,他那身霸气那身杀气,让大殿中的人微微退缩。

“不是——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带头肯定,这一年楚律的威名已经震慑天下,在瀚国更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他是很多将士心中的一座难以攀登只有仰望的高峰。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担保,女皇不是什么妖孽,如果不是女兵,三年前沧狄两国攻打我瀚国的时候,我们瀚国已经不复存在,如果不是女皇,我们早就成了亡国奴,如果不是女皇,三年前我们尸骨都不知道在何方腐烂?女兵为捍卫我们瀚国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因为这一点点瘟疫就湮灭?难道我们对女兵的崇敬与感激就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谣言就要动摇?”

“没有女皇,我问你们现在还有命站立在这金銮殿上吗?忘恩负义者即使死了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你们忘了女皇对你们的栽培之恩,提拔之意?”

“今日你们是想与我们并肩作战,打击沧国狼子野心,还是准备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从,将这个叛徒扶上帝位后,让他充当沧国的傀儡、奴才?”楚律蹬蹬几步直到他们跟前,逼视着他们,双眼喷出浓浓怒火,似乎要将整间大殿燃烧,我看到部分大臣与士兵们的眼睛开始变得坚定,似乎楚律替他们除掉一层烟雾一样。

“楚律,你含血喷人,她果然是狐独精惑世,已经将大将军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不见两魄,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杀这对狗男女。“武英气急败坏地说,声音已经失去了刚才的镇定。

“杀——”武英的声音风范,但楚律随后那一场杀——比他的更加冰冷,更威慑人心,更让人心胆俱寒,楚律一声令下,隐藏在大殿中将士冲来出去,从后面也涌尽了一大群人,武英里面的士兵也有听来楚律的话,开始倒戈的,场面一片混乱,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惨叫不绝于耳。

武英看到势头不好,想趁乱离开,被楚律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在极短的时间内,金銮殿上已经尸体叠着尸体,鲜红的血浸湿了大殿,如一条河在流淌,只那么一会这里全然成为一个人间地狱。

卷四 谁主沉浮:019:不醉无归

我静静地坐在金銮殿上,虽然一切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但从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如果这里有一壶酒,相信我还能浅斟慢喝,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的心不但可以变硬,也可以变得残忍、冷血。

刀光剑影中,群臣的身子在瑟瑟发拦,如冬日冷得发抖的叶子,武英瘫倒在楚律的剑下面如死灰。

我缓步走下台,脚下是流淌的鲜血,我昂着头,是那样的威严不可逼视。

“说--是谁命你来逼我退位?”我冷冷地问倒在地上的武英,脸上寒若冰霜,眼中那凌厉的光射在他的身上,如刀刃一般,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但依然没有作声,虽然知道大势已云,他仍然顽抗着,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畏惧,除非是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否则任谁都会畏惧。

“你不是想着有人来救你吧?就是有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怕他来救你的时候,你尸骨已寒,而本皇却近在眼前,今日你谋反,罪诛九族,如果你肯坦白,兴许我能放你家人一条生路。”我冷冷地笑,在慢慢消磨他的意志力,现在是他急不是我急,现在是他慌而不是我慌,我有的是时间。

“我也可以免你家人一死,但男的给我进宫中做太监,让你武家绝子绝孙,女的给我到军中做军妓,以慰劳我军将士,受尽蹂躏,也可以顺便帮你赎罪,我会让你活的好好的,睁大双眼看着她们如何受尽折磨。”

“我给你一柱烟的时间,时间到了,你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决不会可怜我一下,我也绝对不会改变家人的命运,你不要想着你的人能来救你,你的人已经全部被我控制了,如果连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我都控制不了,我凭什么捍卫着瀚国大好河山,用什么保护我的子民?”

“我说--我说--”不用一柱烟的时间他就说了。

“女皇,我说了求你放我家人一马,如果是这样武英一定叩谢皇恩浩荡,求你不要将我的妻女放到军营,不要让我的儿子当阉官,我就只有一个儿子,求你了,求你了。”他猛地叩头,头上已经血冒出来,那哀求声在这满是尸体的金銮殿上显得是那样的骇人。

“说--”我冷冷地看着他,双目如利剑一般。

“我说--我说--沧国的密使找我,他要我想办法鼓动大臣拉你下位,他说我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他一定会将我推上帝位,受万民朝拜,青史永留。我明知这样会成为沧国的一个傀儡,但是皇位对我来说引诱太大,让我垂涎不已。”

“他说我只要能顺利将你拉下位,他并不需要整个瀚国,他们只要我割十个都城给沧国,这是他们扶助我的条件,我想我瀚国幅员广阔,即使是割二十个大城,依然是一个大国,所以我动心了,但我还在犹豫不决,我怕我帮了他们到头来是一场空。”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劫持了我的独子,我武家世代单传,就这个儿子,我们不想失去他,所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说他日如果我兵败,将他们供出来,他会让我的家人生不如死,他会让我的儿子死无全尸,死后还要去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就他一个儿子,求女皇你放过我的家人,求女皇救救我的儿子,如果这样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求你了--求你了--”他猛地叩头,那已经流血的额头,血冒得更多,一会就已经血肉模糊,很是可怕。

他说完竟然还没有等我发话,拿起手中的剑一抹脖子,速度之快,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众大臣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全都跪在地上认错。

我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处置他们,只是跟他们分析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沧国的正义之师是怎么正义法,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听信谣言,否则下场就如武英一样,沧国将他们利用完绝对是当狗一样对待,亡国奴并不那么好当,他们叩头鼓捣,不知道他们听进了多少,但他们本身并不坏。

最后众大臣感激涕零地离去,整个大殿只剩下楚律与我,大家相似一笑,带着信任,带着风雨扶持,这一笑竟然让我感觉心与他靠得很近。

当走出这个阴森恐怖的大殿,当离开刺目鲜血,满地的尸体,压抑得窒息的大殿,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怕吗?”他问我,声音浑厚如低沉。

“不怕。”我闭上眼睛感受这新鲜的空气,我觉得我憋得太久太久了,其实今日如果没有他虽然我也能控制局面,但估计会慌乱很多,他的笑容总能给我力量,他身躯总能让我感到有依靠,其实我很希望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是沧祈,我希望问我怕吗的人是沧祁。

但这个我并不奢望,如果我是他,我也不能抛弃国家而只顾男女之情,他能拒绝沧天涵不攻打我瀚国,不与我正面冲突,也许已经是他能作出最大的让步,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用在战场上相碰我就感激上苍了。

“在想什么呢?如果今晚睡不着,我可以过来陪你喝酒”他对着我笑。

“没想什么,今晚过来,我等你,不醉无归。”朝中兴风作浪的主我掀出来后,心定了很多,明天也是时候派楚律出去迎战了,今晚权当为他送行吧。

“你的伤都好了吧?”我问他。

“如果我说还没有好呢?”他凝视着我。

“如果没有好,我送上宫中最好的药物。”听到我的回答,他笑笑不再说话,依然大步地往前走。

晚上的月色很好,很久没有这样好的月色了,我努力忘记早上那血腥的一幕,许是真的心硬如铁了,许是血真的慢慢变冷了,那些鲜血,那些血腥地场面并不能给我太多的干扰。

他如约过来,今晚的他没有穿朝服,紫色的袍子让他霸气又不失俊朗,他是一个出色的男儿,当他挺立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上下打量了几眼,满意地笑了,我真的庆幸当初能一眼挑中他,当年的少年郎已经脱胎换骨,变得如此铮铮铁骨,让我觉得自己花的心血没有白费。

“你看男人的目光就是如此放肆的吗?”他笑笑问我,并没有因为我上下打量他几番而显得窘迫。

“你对女皇说话就是如此放肆的吗?”我笑笑地反驳他,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

“把他的妻女送到军营当军妓,把他的儿子弄进宫中当阉官,这样残忍的话,我很难相信出自于你一个女人的口中。”他凝视着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从没有打算要这样做,就算他再坏,我也不想迁怒到他家人,但我如果不这样逼他,我根本问不到想要的东西。

“说比做容易。”我朝他顽皮一笑,对着他我不想在做高高在上的君王,我不想戴着面具扮威严,我也想随心而活。他看见我这个表情楞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知道你是唬他们,但你的话还是让我吃惊,来吧,我敬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一杯。”这个时候的他显得很轻松,并不再女皇、女皇地叫我,其实这样相处让我觉得更舒服,许是我太缺少朋友了,登位三、四年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许是帝王是孤独的,女皇也更孤独,要坚守唯一并且渺茫的爱的帝王最孤独,想起沧祁我就心痛。

我们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从夜暮降临喝到月升中空。

“楚律,其实我很孤独,我很想找一个人依靠。”我喃喃地说,已经分不清有几分醉意。

“我知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他的声音醇厚如这些酒一样。

“我好想好好的醉一场,哭一场,笑一场,爱一场,为什么都那么难?我很想找一个人陪着我,我好想有一个人陪着我看看月光,陪我看星星,陪我吹吹风,我也想有一个看我跳只舞,唱唱歌,我好久没有起舞过了,我好久没有放声高歌了,我好久没有真心笑过了,为什么帝王要那么孤独?”

“你会唱歌?你会跳舞?”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我问我,笑容中带着不确信。

“我会的,我娘说我的声音如天籁一般,我娘说我跳舞的时候如仙子落在人间,只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唱好久没有跳了,久到我都不知道是否还会唱还会跳。”

“是吗?你去试试看是否还记得?”他对我说,声音很好听,带着鼓惑,带着鼓励。

我再喝了一杯酒,然后伴着明月,迎着清风起舞,他一边帮我打着节拍在他节拍声中,我翩翩起舞,时如燕子掠过水面,时如迎风招展的白莲花,时而像在花丛中翻飞的蝴蝶,我在舞蹈中看到我娘的身影,我记起我们如蝴蝶双飞的身姿,我低低地唱了起来,那是娘曾经教我唱过的歌,娘说我唱这歌的时候最妩媚动人,娘风儿在唱,你听到了没?娘你听到了吗?你是否也如风儿一样孤独?

我唱着唱着,竟然泣不成声,是我想娘了?是我想沧祁了?还是我真的太孤独了?

“不哭--不要哭--哭得我心都碎了。”我整个人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这个怀抱真的很温暖,他的肩膀真的宽广,被搂着真的好舒服,我真的想一辈子靠下去,永生永世地靠过去,但那味道不对,那里没有阳光的味道,没有青草的味道,那不是他的味道,但我心心牵挂的怀抱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温暖?什么时候才给我依靠?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然后走到桌子旁说:“楚将军,我们喝酒,不醉无归,这里风沙太大,沙子入了眼,居然流了那么多泪。”

“这里的确是风沙大,我们喝酒。”他一杯杯地喝,而我也一杯杯喝,喝得月落星沉。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人倒在他的怀中,我忙从他怀中挣脱,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我惊慌地从他怀里挣脱而不发一言,但脸上依然没有什么不自然,一切都是淡淡的,似乎这本属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来昨晚不但不醉无归,还醉在他的怀中,实在太失礼了,我红着脸,我终于大醉了一场,但一醉就变得如此荒唐,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醉,这次是一个警戒。

“没事,就你我两个人,没人知道。”他的嗓音依然低沉,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那淡淡的笑让人消除了所有窘迫。

我朝他笑笑,他也朝我笑笑,但我怎么感觉以前的稚嫩的少年郎现在变得比我还要老练。

卷四 谁主沉浮:020:突变

但我还是抱歉地向他笑笑,昨晚醉酒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失仪的事情,醉的时候不觉得难堪,醒来就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

“什么时候要我出发了?”他问我,双眼平静无波,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我的不安消失于无形中。

“将军你昨晚喝得太多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带领二十万精兵去迎敌,记住按时将军情送回给我,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不要死撑,我会派援兵给你,无论什么情况,保命要紧,连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听到了没?”我严肃地对他说。

“嗯”

“等我将朝中的事情安置好,我就去与你会合。我要亲自痛击沧军,让他知道不是哪个国家都可以攻打的,想侵略我瀚国是要付出代价的,并且这个代价绝对沉重。”我狠狠地说,这个沧天涵整天就是想着吞并我瀚国,想让我驯服他,他休想,居然还要说我是妖孽,居然说我是狐狸精,还要弄得我瀚国那么多人死于瘟疫?想起我就怒火难平,紧握的双拳恨不得一拳打向他。

“嗯,这朝中比战场还要险恶,女皇你自己要小心。”他没有多说话就离开了,步伐依然坚定。

他出发的那天,我站在高高的大台上,俯瞰着二十万大军,我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将沧瀚两国的厉害关系分析给士兵们听,将沧国的阴谋说给将士们听,我必须要他们明明白白地出征,否则去二十万就被沧国消灭二十万,就是死也得让他们明白,他们是为瀚国的子民而死,并不是为我这个妖孽而死。

这一年这些士兵跟随楚律出生入死,攻陷了无数城池,对楚律的信任与崇敬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楚律的感情也比我要来的深厚,他们对楚律信任,楚律对我信任,无疑我也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只有信任才能让心中多一份坚守。

楚律的话沉浑有力,很有鼓动性,他的话说完后,士气大涨,那不断抬起的手臂,那震天的口号,让我看到了希望,当他们在心中认为瘟疫的源头并不是我,所有灾难都是来自沧国,所有的一切都是沧国挑起,那他们的斗志就会变得旺盛,我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不是妖孽,但不必须要让绝大多数人相信,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把握取得胜利,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主动权。

狄陌那边陷入内战中,根本无暇顾及我这边,就是我瀚国派出的军队现在也无法抽身回来。

楚律走后我开始重新将前天各大臣的表现在脑海回放一遍,甚至他们的眼神我也不放过,我必须重新调配人手,如若有一天我离开这皇城,我要保证皇城的官员与士兵不会倒戈,我将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调到要职,将那些摇头草降职削权甚至斩草除根。

我必须各个部门的头上都是我的人,我将当初姜将军的部下,那些曾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留在了我身边,他们曾与我共患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所以对我的效忠程度比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强,我将这些士兵调配到各个重要的部门,把守着京城。

将所有人手调配好后,这朝中又是一番景象,我感觉现在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虽然民间依然盛传我是妖孽,但起码这个皇城内声音暂歇,但我心中还是隐隐担忧,这瘟疫一日不解决,都是一个大问题,毕竟民怨一起,那股势力会大到超出我的想象。

我在稳定这中政权的时候,开始调查瘟疫的始发地,发动了所有御医,民间的大夫去找药物控制,但收效甚微,这让我一天比一天焦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沧军见我不肯退位,在楚律没有到达驻地的时候,就开始发动了猛烈的攻击,瀚国人心不稳,军心不定,根本无法与强大的沧军对抗,所以沧军在极短的时间已经攻陷了我瀚国边境的两个城池,迅猛地向我国袭来,汹涌得让人心惊。

楚律在城的白水河一带截住了沧军,沧军要攻破幽城必须渡过这白水河,这白水河贯通两城,非常长,沧军必须要渡江而过有一定难度,两军一江隔开开始了对峙的局面。

但沧国的乌立无论是勇猛还是睿智与楚律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自楚律过去后,沧军根本无法移动分毫,这让我宽心处理朝中的事情,否则一定会弄得焦头烂额。

楚律对付乌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如果让沧祁过来,胜负就很难保证了,但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在战场上与沧祁对阵,那我该如何面对?但只是稍稍一想,心中就抽痛得厉害,我只能逼着自己压下这种刺骨的心痛。

大半个月我终于找到了药物控制瘟疫,但是瘟疫带来的大面积死亡让瀚国的子民依然沉浸在悲痛中,到处都是愁云惨淡,我亲自去一些地方考察,当地的民众对我又恨有畏,但也有一些人对我只有恨不再有畏,知道我会路过,高声地咒骂我是妖孽,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声音凄厉而恐怖。

随行官员要捉拿这些民众,我阻止了,他们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如何知道这天下局势的风起云涌,他们如何明白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关系?他们最重视的还是他们身边的亲人,亲人没了就让他们发泄发泄吧。

处天朝堂之上,这些咒骂声少一点,我心里就觉得舒服一点,有些时候觉得那么辛苦去捍卫江山,那么辛苦去保子民平安,使他们不要成为亡国奴受尽欺凌,我耗尽了我所有的心血,我的青春,甚至我的幸福,但到头来得到的是臣的谋反,士兵的不信任,民众的咒骂,有时真的想问自己,这么辛苦,付出那么多,是否真的值得?

但即使他们不明白,即使他们咒骂,但我依然不能罔顾自己身上的责任,那是父皇放在我肩膀上的重任。

朝中的事情处理好后,我就等着楚律那边的消息,那边也是捷报频传,自楚律过去后,不但沧军无法前进,反而被我们瀚军渡过白水河,给了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他们败退到闾城,听到这样的消息,皇城一片沸腾,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来这次我们又度过了一次难关,我焦急等着楚律将他们彻底赶出我们瀚国的国土,我想象着沧天涵黑着脸在发脾气,心中大乐。

但自上次的捷报传来后,就再也没探子回来汇报那边军情,我心中隐隐不安,也派出了不少探子过去,但这些探子派出去后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心开始有点慌,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前方的情况我还没有摸清楚,贸贸然派兵过去,也很是危险,就在这时我收到了狄陌的信函,我急急地打开,有点紧张,我希望他那边能完全控制局面,这样即使他们不能有所援助,起码晨英的兵马能回来,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打开一看,心都凉了。

原来与狄军一直相持不下的叛军,突然宣布要停战七天,狄军因为损兵折将,也刚好需要时间休整所以没想什么就答应了,也不疑有他,但七天后,却没有发现一直嚣张的叛军来挑衅,叛军的营帐没有丝毫变动,战旗一样招展,但却没有任何动静。

派兵去打探一下,竟发现那边居然只剩一些老弱残兵在烧着火,那些袅袅的炊烟让狄军误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想不到叛军已经悉数退去,狄陌他估计是沧天涵将人调来攻打楚律了,叫我小心提防。

怪不得什么消息都没有,原来所有消息都被他们截断了,这次楚律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区区二十万大军怎么与他们几十万大军对抗,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一下子吊了起来,楚律千万不要有事,这个沧天涵实在太狡猾了,果然是一个可恨的家伙,看来他想吞没我瀚国已经是筹谋以久的事情了,我一拳打在台基上,居然不觉得手痛。

晨英的军队现在正从狄国赶回来,经过连番大战也已经捐兵折将,兵力大减,狄国在这段时间发生了数百年最严重的地陷山崩,死伤惨重,狄陌忙着处理这些天灾,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边。

现在楚律那边音讯全无,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探子都是有去无回,让我更是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一晚在寝室中踱着步,根本静不下心,我真的害怕楚律已经被俘或被杀,现在我该怎么办?头有点痛,心有点乱。

我连夜处理好朝中要事,我必须去救他,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处境肯定就越艰难,第二天我带了三十万精兵去支援楚律,我希望还来得及,楚律无论如何给我留着一条命等我来。

大军浩浩荡荡地朝闾城奔去,气势骇人,但我却有点茫然,一切都是未知,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不知楚律是否活着?

卷四 谁主沉浮:021:生死一线

这次带兵迎敌没有以前的豪迈,心中比较忐忑,因为所有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握中,闾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楚律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沿路有什么凶险我也不清楚,心中一片茫然,但是面对士兵的时候,我依然要装作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如果连我都慌,那些士兵就更加慌了,如果我茫然,士兵就会更加茫然。

我遣了胡陆率领两万精后做先头部队在前方开路勘探,我必须要先弄清楚前面的情况才带大军进去,因为我现在面对的人是沧天涵而不是当初对我心慈手软的狄陌,他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做事又狠又绝。

胡陆带领军队全速前进,我们跟在后面,有士兵随时向我汇报前方的问题,我们三十万大军,夜与继日地前进,我心急如焚想尽早赶到楚律的身边,但看到将士脸有疲色,我不得不叫停了他们就地休息,我尽是挑比较空旷的地方何处,这样总感觉安全一些,刚好这里就符合了我的要求。

士兵们训练有素,很快就撑起了营帐,升起了篝火,如果不是要奔赴前线去迎敌拼杀,这样的夜晚,升起篝火围在一起烤肉喝酒,一定美不可言。

这几天士兵们都是吃干粮喝点水充饥,今天炊事房的头目跟我提议,今晚煮点东西吃,刚好前面有一条小河,水源充足,我答应了,先治好肚子,养好身体才能杀敌,否则还没有去到就累垮饿坏了也不行。

他们看见我答应,很兴奋,立刻跑去张罗了,连续几天啃着那没点营养的干粮,干巴又难以下咽,并且又要赶那么远路,的确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反正今晚停下来何处,那顺便也吃顿好点的吧。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有朝气的脸,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一场仗下来,还不知道多少人还可以露出这样灿烂的笑脸,也不知道多少人会长眠于冰冷的土地,但战争就是如此残忍,这个世界就算你不去战不去斗,别人都逼着你去战、去斗,与其等着别人来逼,倒不如主动出击。

这里是一望无垠的草地,硕大无朋的落日正渐渐沉下去,暮色也开始慢慢笼罩四野,凉凉的风吹来,竟是很惬意,我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小时候父皇就是在这样的旷野,在这样的夜晚带着我策马狂奔,风扬起我们的衣袂,吹乱了发,那样的日子充满了笑声,充满了爱,充满幸福,想起父皇,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我的嘴角禁不住微微勾起。

他们的手脚倒很快,只那么一会我就已经闻到了饭菜香,估计士兵们的肚子已经馋得不行,催着他们快点弄。

“真见鬼,那么大的一条河,居然连一条鱼都捉不到,就是捉到的都是死鱼真是倒霉死了。”声音带着怨气,但听起来来还很稚气,看来是一个小士兵贪玩下河捉鱼了。

“就是,我还打算捉几条回去烤着吃呢?好久没吃过腥,闻过肉味了。”声音带着对肉的极度渴求,他们嘟囔着几句就回去赶回去用晚饭了,怕回迟,吃光了,我笑笑,这些士兵可能真是馋坏了。

“小河没鱼?死鱼?”我心中一激灵,猛地冲了回去,我边跑一边大喊叫他们先不要吃饭,他们都在装饭,手脚快的正端着准备要吃。

我问了一下,只是几个煮饭的偷偷吃了点,他们惊愕地看着我,不明白他们的女皇为何如此惊慌地跑过来阻止他们用膳,我看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我吊起的心才放下来,我听到小河里有死鱼,我还以为这小河已经被人下毒了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叫他们再等上一会再开饭。

士兵们的肚子开始咕咕响,饭菜的香味又四飘,而我却强制地下令推迟开饭,他们泱泱地将饭菜倒回去,虽然大家都不敢有什么怨言,但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有不满,无论他们有多大的怨气,我都不能冒这个险,一时半记刻我还说不明白给他们听,并且我也不知道这水是否有毒?

为了能尽快确认,我叫了左先锋廉宜,带马匹到小河边,让马来试验一下究竟有没有毒?

“女皇,你是怀疑这小河有毒?”他问我,我点了点头,如果是下毒了,这真是让人心寒。

“那不用试了,因为很多兄弟刚才都带他们的马去那边喝了水,现在都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见有什么事情,估计是--”他没有往下说,我知道他想说我多心了,但我心中始终不安,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我的身体是百毒不侵,但如果他们都中毒了,就算我有三头六臂,我都逃不回去,并且如果他们都死了,我逃回去又有什么用?

“大家稍安勿躁,本皇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当作儿戏,所以我们必须再等等,就请兄弟们再忍忍心,饿了就吃点干粮,这么多天都是这样,也不差今天一天。”我的态度一样很坚硬,如果这水有毒,那就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而是全军覆灭,我希望一切都是我多心,因为很多战马都在小河里喝过水,如果小河中的有毒,那他们的马?我真的不敢想象。

士兵们听我这样说,也安定下来,毕竟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平时也吃苦惯了,即使几顿不吃,也不会怎样,只是刚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已。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说有大量马匹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听到这话刚刚吃了点饭菜的厨子,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连身体都抖了起来,我看到他们眼里的惊恐和绝望,那种对死亡的恐慌与绝望,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他们,我害怕看到那样的眼神,对生的留恋,对死的恐惧。

我在祈求他们吃得不多,不至于没命,但是这个世界总是那样残酷,没多久他们的身体就抽搐起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口吐白沫,痛苦而死而没有任何办法,原来亲眼看着一个人慢慢死去竟是如此的残忍。

其实我可以救他们,我记得我以前在沧天涵中了蛇毒的时候,我就是用自己身上的血,救了他一命,如果我用身上的血,他们兴话能活下来,我也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救他们。

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残忍,但我却不得不这样,如果让众人知道我身上的血能解毒,万一再发生这样的时候,我绝对相信会有人为了保命拼死也要杀了我,并且到时我会被人争夺着喝尽最后一滴血,甚至连肉都吃了。

人为了活命很多时候会泯去人性,我从来不把人想得太坏,但我也不把人想得太好,但看到他们如此痛苦地死去,看到那些我原本可以救活但结果依然死去的人,我的心憋得很难受很难受。

在场的士兵那脸都吓的白白的,他们原本带着不满的脸现在写满了感激,生与死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线。

我叫人将这几个厨子埋了,然后去看了看那倒地的马匹,死亡的马匹多得超出我的预算,看着满地的死马倒在旷野中,我感到一阵悲凉与心寒,但心寒的同时我也暗暗的庆幸,好在那两个嘴馋的士兵去捉鱼,让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在自己制止得快,并坚持住了,如果今日三十万大军全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剩我一个孤独站立在他们的尸体中间,我估计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看到死亡的马匹,我真切地感到原来死亡真的离我是如此近,这场战面对不只是真刀真枪,更有暗箭无数,到处都是阴谋,到处都是陷阱,一不小心真的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在这里我已经感觉到了硝烟滚滚的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