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怒地想用手掐一下他的手臂,但手却被他抓住了,他深深地看着我一眼说,“别掐,真的很痛,那里还紫着呢。”他说得我不好意思,不敢看他。

我抽手回来,但他却攥住,这样攥着实在是暧昧得很,但他才刚刚醒来,力气还是没有我大,我还是轻易地将手抽了回来。

“楚律真的没用。”他笑笑说,脸上却带着透骨的落寞。

“等你伤好了,你就觉得你很有用的,现在还不行,你得乖乖睡在车上,等你伤好了,你想打架我都陪你。”

“你现在忆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他自信满满地说。

“谁说,你从没有打败过我。”我知道他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但我却不会承认,想当初我是多轻而易举地将他打败,想当初他的剑被我击落的时候,自己是多么气定神闲,多不可一世。

“你是怕输,所以你一直不敢跟我比,你胆子很小,你怕输,你输不起来,你赖皮。”他嘲笑我,但被他看穿,脸一阵发烧,但即使这样我也死不认账。

“谁说,我是怕你败在我手下那么多次,再败就太难堪,所以才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怕你承受不起挫败,我早打得你趴不起来,还以为自己多厉害。”

“是吗?”他笑了起来,但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所以眉头又痛苦地皱了起来了。

“逞强的女人,爱说谎的女人,明明是又不敢承认。”他摇摇头,一脸嘲讽。

“先别说那么多,等你养好伤再说,我们好好打一仗就知道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承认我是经常说谎,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不说谎?

我用手托起他的头,准备让他平躺着。

“你走了?”他的声音带着不舍。

“我的身体还没有好,我的伤口还随时会裂开,可能呆会又发烧了,你真的要走了?”他此时就像是一个孩子,想方设法得到大人的宠爱。

“就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没好,我去叫御医过来看看。”

“不需要了,你坐在我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他深深地看着我说,我害怕他这样的眼神。

“不要说话,我不是大夫,必须要他们过来看看,他们还不知道你醒来了,将士们也很担心你。”我站起来,准备揭开帘子走出去,他没想到他突然翻身拽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哪里涌上那么大的力气,我怎么甩也甩不掉,我无奈地回,示意他放开手,但他固执地拽住我。

“我昨晚以为我熬不过去了,对你说了很多东西,当我想说的是那些话都是真的,不是胡话,但我不想你有那么大的压力,我不强求,以前是怎样,现在依然是怎样,没出息任何改变,你依然是女皇,我依然是将军。”他深邃的眸子盯着我就不再说话。

“嗯”我应了他一声,他松开了手,开始闭目养神,脸色依然苍白。

御医过来后,帮他把了一下脉,然后摸摸他的额头,大喜过望地对我说:“将军无碍了,活过来了,真是一个奇迹。”

听到御医的话,我的心才整个放了下来,他真的是活过来了,他真的是活过来了,御医离开后,我兀自一个人在傻笑。

“疯女人,就知道笑。”你不觉得现在的车子很颠簸吗?

“是吗?很颠簸吗?我怎么不觉得?”他已经活下来了,我就不再管他的,我伸伸懒腰,动动腿脚,被他枕了一晚,这脚就得酸软。

“你——”他希望落空,怨恨地看着我。

“早知道你那么薄情,我今天就不醒过来了。”他后悔地说。

“现在是没有后悔药买的,如果你聪明下次就不醒过来?”我嘲笑地对他说,而他也没有再说什么,那些耳热心跳的话也不再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楚律,而我又成为那个可以命令他的女皇,相处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尴尬,也许我们都在刻意避免着一些话题。

自从他的性命无忧后,我就叫马车在加快速度,现在我才不管他颠不颠簸,就算是伤口痛一些,只要不死就行。

他只是说我狠心,但就没有再说其他话,现在毕竟是逃命要紧,即使我对士兵说多冠冕堂皇,说得多天花乱坠,我与他都知道我们现在是在逃命。

这三天我依然一直与他呆在马车上,虽然他已经性命无忧,但伤势还是很重,我命人快马加鞭地去晏城,晏城的安官是姜将军的手下,我们曾一起上过战场,一起出生入死,他对我也忠心耿耿,这是我选择逃回晏城的原因,其他城池的将领我并没有我大把握,我怕到时他们被沧天涵瀚收买了,我们带着大军到了城门下的时候,他们关上城门,那我们真是死路一条了,沧天涵知道我骗了他,不知道会怎样的暴怒?想想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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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谁主沉浮:029:愤怒的沧天涵

一路上我都很担心沧天涵会追过来,离晏城越近,我就越心慌,就怕功亏一篑,我恨不得马车会飞起来国,士兵们都会腾云驾雾一样,虽然我知道去到晏城,如果没有任何援捕,面对如此强大的兵力,面对如此狡诈的沧天涵,这晏城也未必能保得住,但如果不进晏城拖到援兵过来,我们更是只有死路一条,沧天涵他究竟带来多少兵马,我现在还是无法估算。

现在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只有将士们的性命还在,希望就还在。

“奇怪怎么沧国没有追兵过来?”楚律卧在车上,突然问我,他能问这样的问题,证明他现在完全清醒了。

“没有追兵就没有追兵,难道你还希望他们追随者上来,将我们杀个片甲不留?”我撇撇嘴没好气得对他说,我说谎骗沧天涵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没必要到处宣扬,要不以后我说的话还有谁信?我还有什么威信?我不会自揭短处。

但对沧天涵这样的男人我根本不用歉疚,从这一仗到现在他什么时候光明正大过?污蔑我是妖孽,毒杀我瀚国的大臣与子民,甚至要挟引诱武英谋反,战场上乘人不备,射杀我,甚至招呼都不打一下,我与他比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是大巫见小巫之比,谁也没有他奸诈,谁也没有他毒辣。

“我就是想知道你用了什么诡计,可以让沧国的追兵没有赶过来?说真的我好奇得很,换我也没有法子,所以想知道,如果是高明的,我还可以学一下,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他一脸好奇。

“这个——这个——你学不了的,学了也用不上。”我无奈地说,除非沧天涵喜欢男人,还要喜欢他这类型的男人。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学不来,你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分析一下,看你的计谋是否真的能稳住他,说不定你的诡计他早已戳穿了,正挖一个大陷阱等着你跳呢,还以为自己很聪明。”他嘲弄地看着我,我给了他一计白眼就不再理他。

“说吧,如果不说,我今晚还真睡不着觉呢。”没看出他居然是一个那么缠人的主,看来我不说,他是不会停止问我的,问到我烦,问到我火大,问到我忍无可忍,反正我在他心目中就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给他说又怎样?

“我用了缓兵之计。”我无奈地说,其实我那算是计谋吗?但这样说似乎好听点。

“什么缓兵之计?”他饶有兴趣的问我,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有了力气说话。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对他说,我想保住这瀚家天下,如果他能保证退兵,我会考虑跟他回去做他的女人,如果他不嫌弃的话,我还可以做他的皇后,毕竟皇后也可以母仪天下,只是没有女皇威风。”我越说越小声,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做了一件不够光彩的事情,答应做他的女人,虽然只是假意,也让我不好受,虽然只是信上写写,但也是说谎骗人。

“你——”他一脸黑线,我就知道我说出来他会鄙视我,鄙视吧,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仁我不义,谁也不比谁高尚,谁光明正大,谁老实正直,谁就等着死吧,对付小人就应该这样。

“他居然信了?他真是比你还蠢,要是我我绝对不会信你,这样的谎你都敢说,以后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满足谎言的女人。”他一脸无奈,说得我是从没有说过一句真话一般,其实我也是偶尔说说谎而已,我记得我每次说谎的时候,沧祁都会冷笑地说我:“真是长出息了。”那浓浓的讽刺意味让人每次都想冲过去直接掐死他,但想起他,心中又不禁一阵黯然,我好想他在我身边,但现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生气了?不会那么小气吧?”他看到我神色黯然,立刻收起了那嘲笑的容。

“是的,我生气了,还是很生气。”我为了掩饰我心中的伤感,故意把这个赖到他头上。他看到我又恢复了正常,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开嘴又说开去了,他今天怎么就那么多话说?

“其实,如果是我即使不相信,还是想去等,还是要逼自己相信,也许是最微茫的希望都想抓住,可能他也是如此,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他自顾说着,说完又闭起眼睛睡觉去了,这样的人满足了好奇心就会安然入睡,否则一定闹上半天,这可能是人的天性,似乎我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三天他醒少睡多,但脸色也渐渐没有那么苍白了,这让我的心彻底放下来,希望他真的能快快好起来,他躺着我站着,我觉得压力很大,如果有两个人一起站着,心就没有那么恐慌。

第四天后,我们赶到了晏城,马车虽然不会飞,但真的像飞一样神速,我揭开帘子站了出去,此时城门大开,吕应笔直的站在门前,表情激动,看见我站出马车,蹬、蹬、蹬地向我跑来。

“女皇,我们终于将你们盼来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们会被敌军追上,吕应这几天寝食难安呀!好在终于来了,吕应还是像以前那样誓死追随女皇,绝无异心。”看见他坚定的眼神,看到铮铮之言,我感到无比心暖。

“吕应,这次是硬仗,他们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就算加上晏城的守卫,我们的兵力暂时还不敌沧军,等将士们全部进城后,你把城门牢牢关上,不能有丝毫松懈,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估计敌军最迟三天就会兵临晏城,我们要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我严肃地跟他说,要让他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我要让他知道这次是生死之战,并不是儿戏。

“是,女皇,吕应知道。”他对我非常恭敬,眼里依然如当初对我那样依赖,我想一个将领如果没有与士兵们出生入死,很难得军心,楚律在军队中的威信应该就是与将士们浴血奋战中建立起来的。

回到城中,安顿好士兵后,楚律终于出现在众将领的面前,虽然我一直说他没事,但大家一直没有见到他,所以心还是七上八下,现在看到他真的无事屹立在他们面前,军中欢呼不断,那声音比打了一场胜仗还在响亮,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欢欣,我也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升腾起来的力量,楚律能给我力量,了能给他们力量,他只一出现,大军立刻扫除颓败之气。

虽然将士看到楚律很振奋,但我心中的忧虑重重,三天后,沧天涵如果知道我骗了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将我们赶尽杀绝,他就是那种有仇必报的男人,对他我很了解。

目前楚律的伤还没有好,而我虽然伤得不重,但手脚还是没有以前利索,动动还是钻心痛,就是上战场与沧天涵对抗,也难道落败被压迫被俘的命运,其实我宁愿被他杀了,也不愿意做他的俘虏,做他的俘虏一定比死更痛苦百倍。

连续几天将士们拼命赶路,身体已经很疲倦,好在这个晏城物资丰富,起码能供应得了我们的大军平时的吃用,我清点了一下人数,现在我们的瀚军就剩下22万左右的兵马,这里面伤兵很多,兵力与沧天涵的比较实在太悬殊了,即使加上晏城五万兵士,我们也只有27万,真是让人担忧。

现在情况那么危急,但我也不敢与楚律说太多,免得影响他疗伤,但是援军还是迟迟未到我不知道狄陌会不会出手相助,就是帮也不知道是否及时,我焦虑得不行。

现在我只能做的是做好防卫工作,我一定要守,死守,守到援军到来,守到局势有新的变动,守到沧天涵得暴病凄凉无比地死去,我无比阴毒地想着。

上次他们在闾灵山可以用石头砸死我们将士无数,今日他们攻城我也可以如此效仿,我立刻命晏城的将士将大小不一的石头搬到城下,如果他们来攻城,我就让他试试这巨石的滋味。

我精选了一匹弓箭手,我也要让他们试试成为刺猬的滋味,尤其是沧天涵,如果他过来,我亲自射他几箭,让他知道痛的滋味,最好让他成为最大的刺猬。

我在城下面摆满了干稻草,如果这些都不能赶走他们,我就射火箭,烧着那些稻草,他们如果没有留意,不移开那些稻草,火点着后,他们一定会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如果这样,我希望他们践踏死一大批,我要他们庞大的大军迅速地缩小,缩小,再缩小,缩小到我有把握防得住他,人的性命到这个时候显得特别渺小,我也变得越来越残忍,似乎杀一个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这就是战争,战争让人变得冷血。

等到我的援军到来的时候,就是我与他决一死战的时候了。想好应对的措施,我心中定了很多,这个晏城四处是山,要进入这个城必须要从这里经过,这个也是我选择来这个城的其中一个原因。

经过三天的休息,加上楚律拖着他那依然很孱弱的身子不断鼓舞他们,激发他们的斗志,他天生是一个演说家,三言两语就能将将士们已经从上一仗的阴影中走出来,开始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只他们不清楚敌人的兵力比我多了多少?他们也不清楚他们面临的敌人是多么的狡猾奸诈,但这些我从不会对他们讲,我只会说他们是多么勇猛,沧军只是趁我们不防备才赢了一仗,我不能让他们心生畏惧,如果他们胆怯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三天后,沧天涵果然过来了,他们的大军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一群,我看来都心底发寒,脚底发颤,我站在我身边的晏城守卫吓得脸都煞白煞白的,他也许从没有想到过敌人有那么多,他们可能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士兵,现在他们兵临城下,是如此的气势摄人。

他们的战旗在风中飘荡,他们的战鼓在城下响起,震天动地,我努力让自己不害怕,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看到这样大军,我的手心依然冒着汗。

“他们只是人多,但都是草包,根本无法与我们瀚军对抗,你们依然是天下最勇猛的将士。”我昂着头,对他们说,表现得十分不屑。

我看到他们眼里的畏惧稍稍缓解,我看见他们绷紧的没有稍稍松开,但其实我的心依然紧张,因为我看到了沧天涵,他就在大军的中间,银色的战袍在烈日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还是那样显眼,千军万马依然夺不去他丝毫的光芒。

他抬眸朝我看来,虽然距离远,但我还是感受到他眼里刺骨的恨意,他的目光让我全身凉飕飕的。

“攻城——”一句气壮山河的吼叫响彻天地,声音带着他必胜的决心,也带着他咆哮着的怒火。

卷四 谁主沉浮:030:沧天涵的狠

“呜——呼——攻城——攻城——冲呀——”千军万马向我们奔腾而来,震天的声音此起彼伏,气势骇人,我的耳朵被那声音震得嗡嗡作响,似乎千军万马已经奔到了我的跟前,整个人被这种气浪冲毁一样。

抬着云梯的士兵无比迅猛地向我们冲来,我屏住气息,心提到喉咙处,等到他们来到我们射程内,我大喝一声,等在上面的弓箭手开始一轮猛射,但是他们人太多,即使箭如雨一样往下射下去,他们的身影依然往前涌过来,如缺堤的水汹涌澎湃。

苍天瀚依然远远地坐在马上,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扔石头下去,狠狠地砸,砸死他们。”我冷冷地下命令,因为我已经看见有士兵沿着云梯爬了上来,在我命令下,石头猛地滚下去,巨大的石头砸到他们身上,惨叫连连,他们的眼里出现了恐慌,尤其是看到同伴死得如此恐怖,他们猛地往后退。

“继续扔——”虽然知道是很残忍,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如果真的让他们攻进来,我们瀚国所有士兵都得死,并且死得很惨。

“给我射火箭。”看见现在形势稍稍有所缓解,我准备趁热打铁,让他们的恐慌到极致,我开始出动最后的杀手锏,我在下面铺了一层干草,苍天涵在后面可能没有发现,如果他有看见,我相信以他的判断力一定会清除了这些稻草后才攻城。

“给我射——”我再次冷冰地下达命令,声落,满天火箭往他们射去,射到人惨叫连连,射到稻草上的,顿时燃起了骇人的火,那些火光,那些浓烟吓得战马到处逃窜,扬起四蹄,引颈长嘶,沧军顿时乱成了一团。

在他们混乱乱的时候,我们的利箭继续如雨一般飞洒了过去,他们的惨叫此起彼伏,忙着往后撤退。

“不要退——冲上去——”我听到苍天涵一声吼叫,但声音依然显得冷静,没有丝毫慌张。

“就那么一点点火,很快就会熄灭的,牢牢拉住你们的马。”他大声地喊着,即使在喧闹的战场,依然能清晰可闻,但发疯了的马儿岂是那么容易控制,受到惊吓的马儿哪会听他的话,场面一片混乱,最后他们的大军还是往后退,毕竟军心乱了,再攻也是徒然。

等到他们离开后,地上剩下一大堆尸体,都是被踏死的多,也有一些马儿主人死了,到处晃悠着寻找自己的主人,我叫士兵们出城把马儿牵了回来,现在我正缺它。

赢了一仗心情很是愉悦,他们的士兵受伤的人数应该不少,被石头砸着的,被箭射着的,被火烧着的,被踏上的应该不计其数,估计这两天他们还不至于要过来攻城,我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刚才那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军的确很是吓人,我的手心都冒汗了,现在静下来才发现身已经被汗侵湿了。

这些小计俩,他们不留意才会给我们得逞,下次他们再来,肯定是想好万全之策了,我必须要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我已经开始筹谋着下一仗应该怎么打。

“听说今天这一仗赢得很漂亮?”他用膳的时候,楚律笑着对我说,眼里带着赞赏。

“漂亮说不上,只是没有让他攻进来罢了。”我淡淡地说,强抑心中的喜悦,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赞过我,其实被人表扬,我心情还是很好的,经过几天休养,楚律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可惜身体还是比较软绵,没有什么力气,现在声音也是很小。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谦虚?要是平时你应该已经很嚣张了。”他脸上带着嘲弄。

“你少说话,快点养好身体,给我到前线杀敌去。”我努努嘴说。

“你真是当我是一个杀手狂魔啊。吃饱就去杀人。”他似乎对我的话很不满,但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是那么灿烂,看着他的笑脸,我总感觉前路一片光明,有一种人即使他不说话,但他站在你身旁就可以给你力量,让你安心,楚律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虽然赢了一仗,但依然清楚目前形势严峻,现在还没有到松懈的时候,我连夜叫士兵在外面挖战壕,并把城门里面的砖挖开,然后挖坑,能有多深就有多深,能有多大就有多大,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真的攻破城门,千军万马冲进来的时候,我就叫他们掉一部分进坑,我们在远处准备了大量弓弩手,能射多少是多少,能挡多少就是多少,我现在已经打算死守,我根本不打算要出去进攻,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与沧军抗衡。

我叫士兵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要打开城门,一定要死守,晚上我加强了守卫。我怕他们晚上会派一些轻功极好的士兵偷偷上城墙,没想到真给我猜对了,半夜就有一群人趁着夜色爬上来,好在发现得早,都被我们的将士干脆利落的处理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于是我马上加强了照明,让黑夜亮如白昼,断了他们趁黑做坏事的念头,除此外,我还要保证守城门的士兵忠心耿耿没有异心,我绝不容忍守门这样重要的环节出问题,所以我叫吕应找了他认为最可信的人守门,同时我又叫楚律挑选了几个与他们共同守卫着,这样互相监督,避免内鬼会有机可乘。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用膳,守门官急匆匆过来找我,说城门外出现了大批瀚国难民,他们奔走着向我们的城门涌来,我赶紧走来上去,果然是黑压压的一群难民,衣不遮体,他们在城门外苦苦哀求,求我们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说沧军惨无人道,烧杀抢夺,男的药不是捉去做苦力,要不就是一刀砍了,年轻的女人都被抓去做军妓了。

他们大喊着女皇救命,声音哀切眼神带着刻骨的恐惧,身子因为害怕正在瑟瑟发抖,他们求士兵们开门,他们说都是兄弟姐妹,为何自家兄弟姐妹跪在地上求救都不肯救?士兵不是保家卫国救百姓的吗?他们见我们不开门,泪流满面,士兵们不忍再看。

尤其小孩的惊恐无助的哭声让人心酸,他们一起跪在地上,猛地叩头请求我们开城门给他们,将士们有不忍,哀求地看着我,看着那嚎啕大哭的小孩,看着眼神恐慌而呆滞的妇人,我的心真的很酸。

我也很想冲过去将那些因恐惧而大哭的小孩搂在怀中,我也想飞身下去打开城门,但是不行,这成千上万的百姓里面,一定混进来不少沧军的人,我们将城门一打开,无疑是引狼入室,他们可能会想方设法将城门打开,他们也可能将城内的环境、布署,我军的人数等等告诉苍天涵,甚至有我根本想不到的企图,我实在是不能冒这个险。

“女皇——”守城墙的士兵开始求我。

我摇摇头,痛苦而坚决地说不行。

“女皇——那是我们的百姓——”一个士兵跪下了,第二个士兵也跪下了,不一会已经跪下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人心肉做,我难道就不心痛?我难道就不疼我瀚国的子民?难道我就愿意我瀚国士兵,受尽他们的蹂躏?但是如果国破了,家亡了,死得还那么少的人吗?

“兄弟们,他们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很明显是苍天涵故意这样做的,里面一定是混进了很多沧国的奸细呀,如果现在城门大开,我们就等于放了一群狼进来,到时被咬死的就是我们,你们可明白?”

“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士兵们还是心疼老百姓,尤其是看到那绝望的眼神,听到小孩的嚎啕大哭,看到老人家老泪纵横,试问谁的心不难过?谁不心痛?

“那是表面,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我的声音变冷,虽然他们也许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总是很难接受百姓在城下求救,我们却视而不见的冷漠。

“如果百姓在下面哀求我们,我们都不伸一下援手,我们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一个士兵把剑扔到了地上,一看就是那种粗汉子,心眼好,但又不会去分析利害关系,其他士兵虽然难过,但也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帮我劝阻他。

我本来就没有把握能守得住这个城,一切都是未知,但现在军心又有一点点动摇,我心中更是没底,我更没有想到是沧军竟然那麽快就卷土重来,那奔腾的马,那滚滚的尘土,那依然是一眼看不到边的人,让我又一阵胆战心惊,心冰凉一片。

从高处看下去,沧军队伍前面的士兵全身武装,那灰色的盔甲在阳光中闪着光,他们全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些人不要说箭,就是刀剑也未必能刺穿他的盔甲,这些人应该准备攻城的。

我用眼睛细细地察看,想看出这一次他们准备如何攻城,不远处有几十个士兵拖着几根根粗大的大柱子,他们应该是想用这个冲开城门,右边的士兵手里拿的是什么?我正在问士兵的时候,苍天涵那洪亮但带着嘲讽的声音已经传至耳畔。

“瀚国的将领,你们擦亮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女皇,她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救,这样冷酷无情的女皇你们何必拼死追随?她今日一点都不怜惜这些平民百姓,以后你们的姓名她也会弃如草芥,为这样的女皇丢了自己的性命值得么?”他冷冰而冷酷的声音如利剑向我的心窝插来。

“只要你们杀了她,打开城门投降,我保证不伤你们一个手指头,让你们有命承欢膝下,也让你们回家与妻儿团聚,我苍天涵今日当着千军万马发誓,如果有谁杀得了你们的女皇,我苍天涵保证让你封官进爵,女人无数,财富数也数不清,用也用不完。”他的话极有诱惑力,人性的贪婪我实在太清楚,总有一群人为了财富,为了女人,为了高管不惜铤而走险,泯灭人性。

这个时候,下面的百姓将我骂得更凶,简直是将我贬的一文不值,尤其是有几个骂得最凶,声音洪亮,一时妖孽,一时祸害,一时瘟疫,一听他们的声音就知道武功底子很好的人,这些人本来就是沧国准备混进来的奸细,现在又开始唆使这些百姓破口大骂,从而动摇军心。

“瀚国将士们,现在选择权就在你们手里,归降我们你们就生命无忧,一家团聚,杀了妖女高管后绿,荣华富贵一生也享受不完,否则今日就是你们是死期,你们自己衡量吧!”他最后一个死字说得异常残忍,让人通体冰冷。

我转过身子,看到有不少士兵的眼神充满矛盾,似乎正在痛苦地挣扎着,而真的有几个士兵露出贪婪的光芒,他们看我的目光已经充满杀气,他们的目光让我一阵心寒,身体一阵战栗,从这一刻起,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在背后狠狠捅我一刀?

卷四 谁主沉浮:031:帝都的消息

“沧天涵,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以为我们瀚国将士会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是爱惜我们瀚国的百姓,你就不会将我们的百姓赶到这里,如果你是心慈手软,你就不会对我们瀚国烧杀抢夺,你就不会残忍到将我瀚国的女人拉进军营做军妓女。”

“你以为我不知道,百姓里面已经混有你们的人,现在下面喊得最响亮的就是你们的人,普通老百姓能喊得那么大声?中气有那么足?”

“兄弟们,不是我不想救百姓,而是不能救啊,试问有哪个君主不想自己的子民活得好好的?我与楚将军出生入死难道不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子民吗?千万别给他们的话给蒙骗了,他现在只是在挑拨离间,扰乱军心。”现在沧天涵采取了攻心的策略,我必须要将动摇的军心稳定下来。

“你就是一个妖孽,我现在只是来替天行道,我对你们百姓这样,是因为你们是我的敌人,但我从来不会让我的将士白白牺牲,我会给他们最好的,我给他们女人,是因为他们为我们沧国出生入死,我必须犒赏他们,那你呢?为你们的将士做了什么?为你们的百姓做了什么?你有体恤他们的苦处吗?你现在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惜,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这瀚国的女皇?你还有什么资格让将士为你卖命?”

“瀚国的将士们,只要你们归降,我可以保证你们丰衣足食,我绝对有能力捍卫你们每一个,让你们不受任何欺负。”他声如洪钟,不断地引诱着瀚国的将士们。

“勇敢的沧国将士,我们冲,诛杀妖女,替天行道。”他手中的旗子有力一挥,声音响彻云霄,他果然歹毒,根本就没有时间跟我辩解,他守护他的国民?他为了出师有名,不是连自己的子民也毒害么?他们沧国的瘟疫不是他搞出来的吗?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就是一个奸佞小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残忍。

“兄弟们,我们今日这一战不是为了女皇而战,而是为了我们瀚国的所有子民,是为了你家中的父老,你的妻儿,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做军妓,你们就给我死守——”楚律雄浑的声音压过战场的忽忽声,响彻天地,在气势方面根本就不输给沧天涵分毫。

将士们看到楚律安静了下来,听到他的声音后不再犹豫,开始扔石头的扔石头,射箭的射箭,拿刀去砍爬上来的人,场面一片混乱,但倒也各司其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楚律蹲下了身子猛咳嗽,那支箭刺穿了他的心肺,他本来平时与我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今天居然声如洪钟地对着千军万马说话,一定是——

“立刻扶将军下去,快——”我对一个士兵说,我看到他的脸出现异常的红潮,我怕他的伤口会继续恶化。

“不用,我自己下去。”他的声音显得很无力,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轻轻对我说:“你要小心,尤其是身边的人。”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也许他刚才听到了沧天涵的挑拨离间的话,提醒我格外注意,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到我,心理暖暖的。

他现在的胸口一定很痛,但我已经无暇顾及他,我将目光收回来,开始全身心投入战斗,他们扔下的石头虽然多,但是他们的人数太多,死了一拨又上来一拨,尤其他们那盔甲,让我们的士兵的箭如射在石头上,根本无法射进分毫。

我们挖的战壕他们抬了一些大木板覆盖在上面,千军万马踏在战壕上,冲了过来,看来他们对一切都清楚的很,城门虽然有几十个士兵死死顶住,但已经被那几根巨大的木柱撞得铛铛响,那声音是如此骇人,直冲我耳朵而来。

再往另一边看去,他们穿着盔甲的士兵冒着我们的箭雨冲了过来,我们的箭对他们一点作用都没有。

“全部给我扔石头——”我大喝一声。

虽然随着滚滚而下的石头掉下去,惨叫声无数,但是他们人还是太多了,已经有人沿着云梯向上攀登,我终于发现前排士兵手里拿的是什么了,原来都是长长的竹竿,他们都是一些轻功了得的人,凭借着那长长的竹竿,踏着城墙跃了上来,身轻如燕,矫捷迅猛。

“杀——”他们跃上了就准备沿着台阶往下走,我知道他们是想下去打开城门让沧军长驱直入,我们士兵已经在与他们搏斗,他们已经倒下了五六个,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上来,守城的士兵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用刀与他们的搏斗的同时,又扔了不少石头下去,上面已经混乱一团,但下面更是混乱,兵兵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心寒胆怯。

“给他们泼粉——给我泼——”我的声音刚落,漫天的白粉往下面飘下去,迷住了他们眼睛的同时,也灼伤了他们的眼,御医告诉我有一种粉,可以灼伤人眼睛,但时间匆忙,粉的存量不多,所以我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细沙,我的目的只是想迷住他们的双眼,让他们从云梯掉下去。

这些粉撒下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如鬼哭神嚎般的声音,他们很多人都从云梯上掉了下去,暂时缓解了一下这紧急的状况。

但尘烟滚滚,并不能将他们的意志摧毁,他们的士兵还是勇往直前,他们的军队依然是一眼望不到边,我不知道沧天涵究竟带了多少人过来,看着这黑压压的人,我开始感到绝望,他们再这样进攻,我们总会失守。

“女皇,这里估计是守不住了,你和将军还是先行离开。”一个士兵一边与冲上来的敌人拼着,一边对我说。

“不,守不了也得守,我不能扔下你们自己逃走,要死就一起死,我跟他们拼了。”我挥舞着剑,对上来的沧军一刀一个,疯狂得如同一个杀人狂魔,血溅得一脸,我根本来不及抹一下。

士兵们继续一包包粉末沙疯狂地往下撒下去,但他们从一开始的恐慌变得镇定,继续疯狂的进攻,下面的大门更是震得叮当响,似乎就要被他们破门而入,他们配合得很好,轻功好的凭借竹竿跃上来后,将我们上面的士兵往城楼下扔,我们正在应付他们的时候,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又开始围着城墙往上爬,他们的死伤很多,但是他们的军队怎么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女皇,赶紧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吕应在我身后大叫,声音焦虑,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女皇你快走吧,你记得回来帮我们报仇,我们誓死护——”一个士兵对着我大喊,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冲上来的沧军拦腰斩杀,倒在血泊中,双眼睁开永远都不会闭上了。

“你这个混蛋——”我大吼一声,朝那个沧国士猛兵冲过去,一剑狠狠地刺穿他的胸膛,血溅了我一身,滚烫滚烫的。

我看着满地流淌着鲜血的瀚国士兵,看着睁大惊恐眼睛倒在地上的士兵,我心生悲凉,脸热热的,不知道是滚烫的血还是绝望的泪。

“啊——”我疯狂地大叫。

“我跟你们拼了——”我冲过去一顿狂砍,看着那些身体倒下去的时候,我发狂的大笑起来,莫非我们瀚国真的气数已尽?莫非我真的保不住这里了?谁也不明白我此刻的绝望,谁也不明白?

“女皇,丢了两个城我们还有无数城池,只要命还在,我们就还没有输,女皇你快走,快走呀——”吕应命后面的士兵过来大力地拖我走,对,只要命还在,希望就在,我不认输,我绝不认输,我不会被打倒的,我深深地看着还在浴血奋战的士兵,哭了,真的哭了,这城我保不住了,他们我要放弃了。

我让泪水冲刷下来,冲刷脸上的血,就是无法刷去心中的恨,心中的耻辱。我紧握着拳头,这晏城我总会回来的,沧天涵这仇恨我一定要报的。

“将军呢?”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身体还很孱弱的楚律,焦急的问。

“将军晕了过去,已经被我塞到了车上,现在已经正在去巫城的途中,女皇,这十万精兵护送你离开,我们会拼死拖延时间,让女皇有时间再重振旗鼓,女皇你要保重,一定不能让我们瀚国亡了。”吕应说完冲了上去,那一声保重让我的心真的很悲凉,这一别就是永别了,那一声不能让我们瀚国亡了让我的心变得沉甸甸的,但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我再想什么,我跃上马背,带领着这十万精兵绝尘而去。

这一次比上次逃离闾城更加凶险,愤怒的沧天涵他不将我碎尸万段是难泄他心头之恨。

在途中我与楚律重遇了,他脸色又开始变得苍白,但眼神却变得更凌厉坚定。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他沉声安慰我,但我知道他的心也很难受,因为里面有很多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我们独自走了,留他们独自面对沧军的千军万马,叫我们情何以堪?

一路上没有一个将士说话,一路上所有人脸上只有悲痛,只有恨惟独没有笑容,心都压抑得难受,因为大家都知道城破后,晏城所有的守卫都无一幸免,没有人能活下来。

到了巫城我们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闾城、晏城收不住,这巫城的兵力也不多,也只是挡得一时,为什么援兵还没过来?我的信已经送出去一段时间,就算援兵还没有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音信全无呀?不会又出了什么乱子吧?心中如蒙上了一层阴影,心情郁悒得很。

士兵挫败感都很强,颓废得很,这时候我也无力与他们再说什么,我的目的地是丰城,这个城离帝都已经不远了,也是瀚国最重要的一道线,守卫有十五万左右,如果这里也攻陷了,我们瀚国真的要亡国。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回到了丰城,如果沧天涵攻到这里来,他就等于已经攻陷了我们打半个瀚国了,但即使他神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非我们守卫的将士都开门投降,我相信这样的将领是有的,但也不否认有一些将领会誓死守卫着城门,因为城破了,他们的家人也遭殃,我应该还有时间筹备。

这次如果过来,我就不再守,我要与他们狠狠的打一仗,拼一个鱼死网破,虽然一路上辛苦跋涉,但是楚律的身体慢慢复原了,这样心头的压力没有那么大,总感觉他的双手可以帮我撑一下那要塌下来的天空。

我在丰城的途中重新派人回帝都请求增援,我总觉得我们与帝都的联系被切断了,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厉害,我开始动员所有的民众加入我们这次的守城之中,兵力又充足了一些。

卷四 谁主沉浮:031:曙光

原来是与我瀚国一直相交甚好的鸾国突然对我国发难,趁我国混乱之际,从后背直插我瀚国心脏,现在帝都混乱一团,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兵力拨过来救援我们。

我就知道出事了,但我没想到是这么严重,这个世界趁火打劫的人多,国家也是如此,这个消息让我感到一片茫然,危机四伏,前路茫茫,不知道哪里是出路?

我一直如此坚持,一直撑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知道有援兵过来,我们就有得救了,但现在唯一的信念倒塌了,唯一的希望没了,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要这样子,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绝望、”楚律伸手过来,想将我拉起来,我没有递手给他,我觉得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楚律,我们是不是真的输了?我们瀚国是不是真的亡了?我不想瀚国亡在我的手里,如果是这样我的父皇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父皇,风儿是不是真的好没有。我是不是不配做你的女儿?”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我终于抵制不住大声地哭了,我真的撑得很辛苦。

“别这样子,别这样子,我们还没有败,你已经捧了,你父皇会为有这样的女儿自豪。”他将我拉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我无力挣脱他,我也实在太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我需要找到一些让我继续撑下去的力量。

他的胸膛起伏着,双臂有力,让人安心,我不知道在他怀中多久,只是竺交离开他怀抱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我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你什么时候想过来靠靠都可以,我的怀抱只为你一个人敞开,就像我的心一样。”他深深地看着我,就不再说话,但目光变得那么灼热。

“不可能的。”我将头低下来,我害怕看到他炽热的目光。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我可以等,一年,两年,十年我都会等下去,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不逼你,但无论路有多难走,楚律,都会陪你走下去,你不会孤身一人,你去到哪里都有楚律在你身边,你是不会寂寞的。

“这场战争结束后,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们再谈这件事情,到时你拒绝我还不迟,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就会活不下去的,你放心。”他笑着说,双眼依然闪烁着光芒。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痴情,如果身边围着几个美人早就动心了?”他听我这样说他,无奈地笑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