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援军怎么办?”我不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因为无论怎么讨论,都是没有结果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呢?”他定定地看着我,声音带着力量。

“现在把附近几个城的兵力都调到奉城来,动员所有年轻人都投军保家卫国,如果百姓能发动起来,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他声音低沉地说。

“我们现在最重要是是壮大我们地军队,如果厚重都能调动起来,我们这一仗就未必会输,他们就算不能打,也能撑一下场面,到时沧天瀚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黑压压地看不到,还以为我们援兵来了,说不定吓得直抹汗呢!”

我真服了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他说我心情放松了不少,我就看不惯沧天涵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战争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我真的渴望看到他惊惶失措、恐惧绝望的样子,如果是这样,我估计我会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想着什么呢?怎么在这里傻笑?”楚律九九歌地问我。

“我在想沧天涵以后会如何的凄惨,所以心情特别好。”

“嗯,想想这个也好,起码脸不会皱成橘子皮。”橘子皮就橘子皮,我才不会介意,兴许以前被沧祁奚落多了,现在再面对别人的奚落的时候,承受能力强多了,起码不会再如一条暴龙一般。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去动员年轻力壮的百姓投军,然后将其他的城的守卫调大部分过来,你说得没错,还没有到最后,我为什么要放弃呢?说不定半路那个沧天涵被雷给劈死了呢?到时沧军就如鸟兽散,我岂不是白担心了?”

“你的想法很奇特,可以称得上是奇思妙想,其实你可以在心里想想就好,何以要说出来,你恐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你心肠歹毒呀?还雷劈死?”

“我心肠歹毒?他那样的人就被雷劈死十次都没有人可怜他,还感谢老天为民除一大害呢?”我叨叨絮絮地骂着沧天涵,有多恶毒就骂得多恶毒,听到楚律都觉得残忍了,无奈地摇头走人,我骂累了,嘴干了,于是倒下床去睡觉,居然难得一遇睡了一个好觉,原来骂人可以让人情怀放松。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游说的工作,国难当头,我以为会很多人踊跃参加,但我想到他们都很漠然,这附近几个城瘟疫很是严重,很多年轻力壮的青年已经死于瘟疫,就是没有死于瘟疫,家里也有人死于瘟疫,所以对我怨恨甚深,我是一个妖孽这个说法,已经在他们心中重要发芽。

亲人的死他们已经麻木了,那些冷眼,那些怨恨的目光让我再也无法再踏进另一家的大门。

“你先回去,让我来,别想太多,在我心目中你只是一个傻得又很强悍的女人,不是什么妖孽,即使全世界都这样说,我也把你当作一个傻女人,从来没有谈过。”

“天塌下来我顶着,顶不住就一起粉身碎骨,一起去见阎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笑笑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刚才的沮丧就消除了大半,心中也不再那么阴暗。

但还是感觉到累,我不知道原来这里瘟疫的灾情是那么严重,许是官员没有上报上来,许是上报上来我还没有时间去查看,这场战争就要爆发了。

卷四 谁主沉浮:032:见面再说

从帝都过来的将领递了一封书函给我,说是浮云蔽日给我的,我急急地打开,我拿着竟然有点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生这个男人的气,居然这个时候才滚回来?

字体遒劲有力,信中他要我安心,他说帝都他会控制得了,叫我不要有后顾之忧,政局稳定后,援兵会陆续过来,他已经与狄国那边取得联系,要放心攻过去,一举来掉沧国,以绝后患。

看完他的信函,我递给了楚律,胸脯依然起伏不定,我终于等到他回来了,这个死男人他终于肯回来的,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一切惊涛骇浪,剩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苦难,如今我终于有命,等到那曙光照射在我身上,我仰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双眼蒙上了烟雾。

“不是好事情吗?怎么哭了,难看死了。”楚律跨前一步,用手轻轻帮我拭擦着,动作极为温柔,眼力带着怜爱与疼惜。

我轻轻地退了一步,我必须与他保持着距离,我不想让他有什么念想,因为我的确什么都不能给他。他看见我退后,笑笑将手缩了回来,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眼里的酸楚,让心酸,我实在不想让他难过。

“对不起。”我低下头对他说。

“我还在等着,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楚律不赖,你就要了吧。”他声音很低,但却能闻清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神,心紧紧揪紧,很难受,我希望他能幸福,但如果他真的如此固执地爱上我,他注定得不到幸福,如我爱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一样,一生痛苦。

我安顿好援军后,心情顿时变得豪迈,现在终于轮到我们翻身的时候了,一直以来因兵力不足,我一处于挨打的地位,饱受惊吓,没睡过一个好觉,明天我应得让沧天涵夜夜噩梦。

但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守卫对我说有人一定要见我,说是故人。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向黑衣服显得很严肃,高大魁梧身躯很是威武,但见到我他倒显得很恭敬,但我却不认识,他居然说是我的故人。

我问他深夜到访所谓何事?他说他的主人是我娘的故人,受我娘所托,赶到丰城,助我一臂之力,大批盔甲,战马、兵器已经运送过来,请我笑纳,如果需要兵力,大概也有精兵15万随时等候差遣。

听完他的话,我整个人懵了,天下真的会掉馅饼下来?我实在想不明白我的运气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就是太好了,好得让我怀疑。

“你家主人是谁?与我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我?”我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一涉及我娘,我就紧张,但可惜他没有一个问题下面回答我。

“主人说了,他没有任何不良企图,这次帮你完全是因为你娘,如果你对我们兵力有所怀疑,你可以暂时不用,但粮草、兵器、战马、盔甲等你大开放心使用,主人还说了,如果女皇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放飞这只鸽子,我会过来找你。”

他说的没错,他们的人还分不清是敌是友,我不敢用,怕引狼入室,但他们的装备我们真的很需要,等他们全部运完的时候,我才惊叹,他们运来的粮草那么大,还有那些装备全是最先进的。看得我心中一阵狂跳,这人究竟是谁?我怎么没有听娘有提到这样一个人?

虽然锦上添花是没有雪中送碳那样让人激动,但还是让我兴奋不已,人生有时就是这样,你倒霉的时候,要什么没什么,你转运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没想到的也有人送来了。

我问他主人是谁?好让我以后有机会当面道谢,但他死活就是不肯说,既然是这样,我不勉强,目送他离开,将他运过来的东西悉数收了。

有瀚暮坐阵帝都,我感到无比安心,只是韋怨他怎么回得那么迟?这死男人如果不是看到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还不肯在出现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即使我依然恨他,依然恨他如此残忍地杀害父皇,但总感觉心与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相连。

清点了一下人数,我们这边已经接近六十万的兵力,还有无数精良的武器,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我整个心都飞了起来,一整晚笑得合不上嘴。

“都说不用绝望的,现在不就是有奇迹出现了吗?瞎担心。”楚律在嘲笑我,但眼还是带着宠溺。

“知道了,全世界就你聪明好不好?”我现在心情好,可以无视他的嘲讽,他不再说什么,深深地看着我,而我傻傻地看着他,心从来没有如此放松。

我相信我今晚也会睡不着的,因为是太兴奋,太激动,明天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了,沧天涵你等着我来收拾你吧。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就爬起来了,心情比较激动,这一次我听到他们的战鼓响起的时候,已经不再害怕,倒觉得兴奋,他来得正是时候,我把头发束起来,穿上新的盔甲,坐在骏马上,傲视沧军的千军万马。

我身后的大军源源不断地跟着我出来,我看到沧军将士们的眼睛,由开始的轻蔑变得诧异最后变得恐慌。我就是要他们恐慌,我恐慌了那么久,也该轮到他们恐慌了,想我当初只是带的兵力太少,又没有援兵才挨打而已,如果两国都倾尽全力,我瀚国就未必输给他。

“是不是将瀚国的百姓都拖进来了?女皇你也太寒酸了吧,要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来与我们斗?就不怕全天下人耻笑你?你就不怕我们的大军在片刻将你们杀得个片甲不留?”沧天涵总是想方设法的奚落我,总是贬低我们瀚国的士兵,提升他们沧国士兵的斗志。

“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吗?你睁开你的两眼睛看看,他们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吗?我告诉你今日这个丰声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被迫降服沧军的瀚国将士们,本后者逼于无奈的,不怪你们,但你们要想想如果瀚国亡了,你们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你觉得你们的亲人能好好过日子吗?”

“我们瀚国的子民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如果今日谁能将沧天涵的头颅给我斩下来,他就是我们瀚国的功臣,永留青史,你们是想青史留名,还是想遗臭万年,受尽子孙的唾骂?”我大声地质问着他们,声音响彻整个战场,现在终于到我的底气足的时候了。

只是没想到我与沧天涵终有一天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都要将对方置之死地,其实说完这话心里也很是不自在,毕竟他曾是我是夫君,虽然没有夫君之实,但心中始终是——

现在大家变成这样,吹嘘的同时也说不了的难过,不知道他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否也曾经有过一丝的难过?

“瀚御风,本王的命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过来拿,我等着。”声音响亮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虽然离得远,我也感觉太愤怒的目光真的烫人,烫得我身体一阵灼痛,可能我这句话刺激到他,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平时闲适。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庭你的,今天我不打败你我不收兵。”我冰冷地对他说。

“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女人,你凭什么打败我?今日我就将你捉回去,让你受尽折磨,兄弟们给我攻——”他一声令下,战鼓震天,呼声雷动,战旗在迅速地移动。

“将士们将他们杀过片甲不留,将入侵者赶出我们瀚国的土地——”我声如洪钟地大声地喊叫。

将士们猛地冲了过去,因为有了那么强大的支援,所有将士们的信心也如我一样足了,在战场上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勇猛,那些已经投降沧国的瀚国士兵有些也临战反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们自传与自己兄弟们自相残杀?现在我们瀚军气势如虹,也许能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一次我没有加入战斗,而是坐在马上纵观全局,楚律带着他的部队冲锋陷阵,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他的身姿矫健,动作灵敏,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是那样的光彩夺目,无人能出其右。

沧天涵依然坐在高高的马上气定神闲,偶尔我朝他看的时候,目光相对,我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刻骨的憎恨,还是深深的遗憾?他本来与我是人世间一个亲密的伴侣,相偎相依,共同偕老,如今却——

是命运使然?还是天意难弄?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也是我们的劫,命中注定我们不相爱,但却一直要纠缠不清。

我们这次的兵力、装备都在沧军之上,一直以来沧军痛击我们,何时看见过我们如此勇猛,如此强悍?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瀚国真正实力,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骄阳在肆虐,身体在轰然倒下,鲜血在四溅,这样一个茫茫的旷野堆满了尸体,这里成了人间的炼狱,战场上的第一个人都成了杀人狂魔,那满脸的血在阳光中显得那么恐怖。

哀嚎声四起,惊叫声不绝于耳,是那样骇人,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人的性命,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

当停战的号鼓声响起,双方的都停止了战斗,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场依然是战场,战马践踏着尸体,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顾忌,生命就是如此的微波,死得太多,谁也不会再为死难者留一滴眼泪,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去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士兵们脸上也露出了疲色,这样的一场搏斗,不单是身累,心更累,我答应了沧军的请求,停战一晚,明天再占,我希望将士们明天一股作气灭了他们,我就干吼这一场噩梦。

“瀚御风,我们明天再决一死战。“他冷冷地说,声音没有一丝绵软,即使是输了。

“我等着。”我傲然一笑,我就让他再活得一晚,我就让他今晚频频做噩梦,知道什么是恐慌。

各自退兵看不见命将士们早早吃了东西,然后就去安歇,因为明天还有一场仗打,休息好的瀚国将士,我相信一定会更勇猛。

第二天我没有随后去攻打瀚国,因为那流淌成河的鲜血实在刺目刺心,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让我头麻。

傍晚的时候,楚律回来了,从将士们的脸上我知道我们这声仗打得非常漂亮,楚律只是说可惜没有灭了沧天涵,没有能与他交手。

这次我们瀚军大获全胜,沧国则是败得很厉害,因为经过昨天的一战,那些本来是瀚国的将士,看到瀚国似乎又重新有希望了,所以大部分临阵反戈,虽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起码也骚乱一阵,而我们瀚国将士一直挨打,现在有了机会,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一雪前耻,沧军见我们人突然增加了那么多,装备也那么精良,人也那么勇猛,越大越惊异,在战场上心一怯,就会溃不成军了。

“沧天涵逃了?”

“可以这样说吧。”楚律笑着答,这个死男人也有沧然而逃的一日,想当初我们逃跑的时候多狼狈,现在也终于让他尝尝什么味道。

就在这里帝都又来了二十万援兵,瀚暮在书函对我说,已经与狄陌会合,否则那已经准备进攻沧国的狄军就危险了。

“好,我们明天乘胜追击,灭掉他沧国,踹着他老窝,否则总是一个祸害,他总是想方设法来灭掉我瀚国。”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一个耻我一定要雪,要不他真的以为这个妖孽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心中狠狠地想。

“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楚律又定定地看着我,我心中竟一阵发慌,我要怎样才能断了他的念想?

晚上辗转睡不着,心中百味掺杂,我不想伤楚律,但我注定要伤楚律,我不想与沧祁直面,但我终无可避免地与他战场上再重逢,除非他已经不是沧国的将军,长叹一声强迫自己不去想,网页的时候再说。

卷四 谁主沉浮:033:直面沧祁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我不想你死,但我又必须要——沧祁今日你能不能让开,置身事外?”我大声地吼他,虽然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风儿现在不是祁逼你,是你在逼我,我可以为你退兵,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了退一次?”他也大声吼我,满眼痛楚无助。

“你叫我怎么退?沧天涵他污蔑我陷害我,他说我是妖孽,是妖精托世,他要替天行道,他要将我置之死地,他制造的瘟疫害死了我们多少瀚国人?你看过那满地的尸体没有人埋葬发臭腐烂吗?你看到有多少孩子没有了父母在痛哭吗?”

“我们有多少子民是死不瞑目?这个仇你叫我如何不报?这次我退兵了,他日他又会找机会过来灭我瀚国,他总是在处心积虑想要灭我瀚国,让人防不胜防,有他一日,我瀚国永无宁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放弃,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想让我们瀚国的子民能高枕无忧,开心幸福地生活,你明不明白?”

“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是这一件事情,这是关乎我们沧国的存亡,你叫我如何松手?即使我明白我也不会退缩半步。”他的声音如他的人慢慢变得冷硬。

“风儿,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死在我面前,我立刻自刎追随你,在沧天涵攻打瀚国的时候,我没有去拦他,因为我是一个沧国人,如果你死于战场,沧祁绝对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独走黄泉路,我会生死追随,如果你一定要攻城,要灭我沧国,你就先杀了我吧,有我一日,我绝对不允许你的战马踏进墨城半步,我再说一遍,沧国国破之时,就是我身亡之日。“越说到最后,他越坚定,而我的心就越痛越犹豫。

“如果我死了,你好好活下去,找一个人好好爱你,我听说你和你们的大将军楚律——我们应该——他应该会对你——”他欲言又止,终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他闭上双眼,满脸苦楚。

“如果我死了,你就跟着他吧,有人照顾你我总会放心点,虽然我很不甘,为什么与你共度一生的不是我?为什么照顾你一生的人不是我?为什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但你叫我怎么甘心?但我不甘心又能怎样?我总不能让你这样等我一辈子?我连自己都绝望了,我连一点点希望都看不到,你又怎能不绝望?你又怎能抵受得住诱惑?”他突然大吼起来,带着愤慨,也带着绝望,更带着透骨的哀伤与悲凉。

“风儿,来吧,想攻城先杀沧祁”他定定地看着我,整个人变得平静,剑已经拔出,锋利的刀锋发出点点寒光,灼烧了双眼,刺痛了我的心。

沧国的士兵看见沧祁拔出剑,鼓声大作,呼声四起,士兵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旗子,我们瀚国士兵也不甘示弱,震天的鼓声也随即响起,呐喊声一声比一声响,直冲云霄,让我的心也跟着鼓声震动。

但为什么我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为什么我连剑也拔不动?与他的过去不停在脑海回放,从与他第一次相遇开始,从他的手乱摸摸错地方开始,从他要我做他的贴身侍卫开始,从他飞身将被士兵抛到高空的我接住开始,从他晚上搂着我入睡开始,从他偷看我沐浴更衣开始,从他打我一百军棍开始,从他战刀上自莭,当中有甜蜜也有酸楚,有希望也有绝望,点点滴滴,细细碎碎,但都是那样刻骨铭心,我真的无法拔出手中的剑,我真的无法让自己不心痛。

“沧祁,你为我退一次兵,今日我还你一次,三日之后我派楚律来攻城,我希望城破之日你依然活着,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好好活着,我是瀚国的女皇,立足的是我们瀚国的千秋霸业,不要恨我,不要怨我。”

“还我一次?还了就不再所欠了吗?还了我一次,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吗?还我一次,你就将与沧祁的过去忘记了吗?还我一次,你就对祁没半点爱意?我不允许你忘了我?即使我死了我也不允许你忘了我,我要你将我铭刻在心,一生一世都不能淡忘。”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的,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彻彻底底,如果你死了,我就立刻嫁给楚律,我就娶一大堆的皇夫,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我不会看你一眼,如果你死了,在我生命中就再也没有你沧祁这个人,你也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所以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只要你活着,我此生不嫁他人,只要你活着,我的心只有低估一个。”我大声地吼他,但眼里满是泪,泪水漫过双眼,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眼。

“忘了我吧,忘得彻彻底底吧,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你也不用痛了,我也不需要惦记,大家都好,大家都安心。”他仰天长啸,声音是那样的悲呛凄凉。

“但我会让自己努力地活下去的,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攻陷我墨城,这里有我沧国的厚重,这里有我沧国的子民,我不空话他们成为亡国奴,我不允许他们受尽欺凌。”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脸上的轮廓重新变得冷硬。

“凭你一个人改变不了整个事实,三天后我一定要攻破墨城,但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真的的攻破沧国的帝都,我一定善待沧国的子民,让他们丰衣足食,这是我对你的许诺。”

“你准备好,三天后我会再来,到时我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三天后自会揭晓,输赢都尽力了,我也无愧于天地,更加无愧与瀚国的子民,愧对你一个人,好过让我愧对整个瀚军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退后,然后不理将士们的反应,一马当先冲过军营,因为我害怕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泪,我害怕他们看到我眼睛的红肿,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软弱。

回到军营我虚脱地倒在地上,全身绵软无力,脑袋似乎不会思考一般,但圆石煌众将却固执地在外面求见,他们都想知道为什么我今日会突然退兵?他们心中应该是有怨言,楚律正在劝说他们回去,说女皇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但将士依然是迟迟不肯离开,固执地要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直到楚律发火了,他们才泱泱离去。

他们走了,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我的心依然很浮躁,我知道楚律即使将所有人驱逐了,他自己一定还是站在帐外,因为我感受到他的气息。

”楚律,你进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听到我叫他,楚律大踏步走了进来,但进来后他静静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兵是吧?你是不是想我告诉你,我在退后前想到了什么新的计谋?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狠不下心,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也过不了他这关。”

“他对我说沧国国破之时,就是他身死之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要攻城,那关乎瀚国万世基业,但我又不想他死,因为我不舍得,我真的不舍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无助地看着他,虽然我知道他根本就帮不了我。

“那你自己衡量孰轻孰重?”他沉声道,声音听不出喜怒,为什么我要作如此痛苦的选择?这轻与重如何难衡量得出来?

“外面的将士们怎么说?”我定了定心神问他。

“他们说你因为与沧国将军有私情,所以才会阵前退兵,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国之大义,不配做他们的女皇。”楚律淡淡地说,显得很平静,我知道他们的话一定比这个更难听,难听百倍。

这个皇位今一点都不好坐,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国民的唾沫都可以淹死我,此时将士们的心情一定很低落很低落,但我实在是无法拔出手中的剑。我实在是无法将剑刺向他的心窝,娘说随心而活,但我发现实在太难,如果要随心,我就离开这个战场,离开瀚国,离开高高的宫墙,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但肩上的重担让我无法随心,我越来越羡慕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而我似乎已经被锁住在瀚宫的牢笼之中。

“你去告诉将士们,有一天后我们攻城,今天有点突发情况所以延迟三天,并不是女皇与他们的将军有私情,三天后我们务必攻破墨城,不会再退兵。”我冷冷地说,但声音还是颤抖了。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想退后,现在退比在战场上退要来得容易,虽然将士们的话会比较难听,虽然会受到国民的唾骂,但时间会冲淡一切。”

“不退了,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输赢尽心尽力,无愧于天地。”我抬眸看他,坚定无比地说,但心还是一阵刺痛。

“三天后,你事后攻城,我在后面看着,我不目前了。”我淡淡地说。

“嗯,那我去眼将士们说了。”他应了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如果我与他两个要死一个,你希望死的是我吧。”他揭开帘子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说了这一句话,说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话让我震慑在一旁,心变得更空更茫然,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让脑海一片空白,最好就让自己彻底疯掉。

接下来两天我将所有的筹备工作交给了楚律,安抚将士的工作也交给了他,我整天喝酒,希望能将所有不该想起的都忘记,我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将所有酒壶扔了出去,沐浴后穿得一身清爽去见将士,我就不允许自己颓废了,否则死的不是我一个,而是无数的瀚国将士,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儿都等着他们归家。

他们骂得没错,这关系着瀚家所有子民的幸福,我不能因为乞怜上人的私情而罔顾整个瀚国的利益,只有灭了沧国,瀚国的百姓才有好日子,我才会绝了后患。我不想在发生第二次瘟疫,我不想有人问题觊觎着瀚国的每一寸土地。

我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走出了营帐,开始鼓舞士气,为明天的一仗做准备,从我出来那一刻,楚律的目光就一路追随着我,但他也不再跟我说什么。

退兵后将士虽然情绪有一些失落,但在楚律安抚与鼓舞下,已经变得斗志昂扬,甚至按耐不住想冲到战场,与沧国军队决一死战。

第二天早上我一声令下,万马奔腾,压抑了三天的将士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攻城,战蹄如雷,欢呼雷动,到了墨城门前,沧国大的军已经在等候,猎猎风中战旗在迎风招展,而他坐在高高的马上依然是那样光彩夺人,无人可比,只是这次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我没想到沧天涵居然与他并肩一起来守墨城,看到他我的血液变得更冷。

我原本不想与沧祁下面交锋,只准备派楚律与他交手,但现在他们似乎有两个人,而楚律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掌,连英的武艺与他们相差甚远,去了也是白搭,开战前将领的对决的输赢绝对影响到军心。

就在这里,前方两匹马并驾齐驱地奔驰过来,当中的一人是那样的吸引我的目光,是那样牵动着我的心,我闭上眼睛满脸痛苦。

“楚律我们上——”我扬起缰绳大喝一声,与楚律迎了上去。

当我们国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我对上了沧天涵充满恨意与挑衅的目光,而沧祁的目光我房间回避,不敢去看。

“风儿你已经确定了是不是?”沧祁的声音微微发抖着,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汹涌澎湃,在这一刻痛楚又如潮水一般,向我全身袭来,似乎将我整个人冲垮。

“如果沧天涵能对着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发誓,从此绝不侵犯我们瀚国,我可以考虑退后,从此瀚沧两国河水不犯井水。”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他说,希望能找到理由让自己退兵,这是为我与沧祁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休想,你要打我就跟你痛痛快快地打,我从不发誓,尤其不会被你这个女人要挟我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你们瀚国,这次你联合狄国侵犯我沧国,终有一天人会让瀚国付出一百倍的代价,我一定要让你的死很惨很惨。”他阴冷地说,让人全身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含意,他的话让我对这场战争不再动摇,让我所有血液重新沸腾起来,他就是一匹恶狼,今日不除,必是后患无穷。

“天涵——”沧祁怒喝了一声。

“沧祁你无谓,我宁可亡国身死,也约不会向她退半步,我沧国固若金汤,雄霸天下,给她攻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但奇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今日墨城就是埋葬他们的坟墓,我要他们都死于这里。”他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异常的阴冷狠毒。

“既然这样无谓多说,孰胜孰负?孰输孰赢打过才知,我倒要看看黑城究竟是谁的坟墓,这里埋葬的空间是谁?”

我调转马头,问到了沧祁的向前,楚律对付沧祁,我没有取胜的把握,但对沧天涵,应该还可以略胜,如果真的要死,我宁愿死于沧祁的刀下。

“沧祁,今日国恨家仇面前,如果你因私情不诛杀妖女,你就不是我沧国人,我沧国的将士再也不承认你是沧国的大将军,从此你休想再跨入我们沧国半步,从此你就是一个卖国贼,你就是一个叛徒。”沧天涵声如洪钟,声音在整个战场回荡。

他将沧祁所有退路都已经封死了,他就是怕沧祁在战场对我手下留情,沧国将士听到沧天涵的话,齐呼:“保家卫国,诛杀妖女,保家卫国,诛杀妖女!!!”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战场,甚是骇人。“沧国攻打我们瀚国,残杀我们无辜百姓,践踏我国,如今我们就要他们血债血偿,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我运足气力,高声地说,声音也在整个战场上回荡,嗡嗡作响。

“血债血偿,为兄弟们报仇。”瀚国将士举起手中的剑,大声齐呼,气势也十分骇人,将沧国士兵的声音硬生后地压了下去。

“看剑——”沧天涵一声怒喝将剑直直刺向了楚律,而我则收回目光心无旁骛地凝视着沧祁。

“沧祁,来吧。”我轻轻地说了一声,将剑拔了出来,但这一句话却重得压垮我。

“风儿,无论结果如何,沧祁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个,你永远都是我沧祁的妻,无人可替。”他眼时闪过一丝痛楚,也闪过一丝残酷,今日他已经准备对我痛下杀手了吧,我惨然一笑,将剑直睦刺向他的心窝。

卷四 谁主沉浮:034:天亮了

我手中拿着的墨城地形图,慢慢飘落在地,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如纸一样苍白,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全被抽走了。

“女皇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苍白?要不要传御医?”连英关切地问我,我的样子可能吓着他了。

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但发现原来是那么难,我甚至连说话也没了力气,好一会我才稍稍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本皇没事,请将军暂时不要发兵,等我们摸清楚墨城的情况再说。”连英点头答应,但双眼还是关切地看着我,我只得努力地朝他一笑,显示自己根本就没事。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其实是我还没有勇气要面对沧祁,当我决定要攻打沧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碰面的,但我总是刻意地去回避,我总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个世界有奇迹,如今到了无处可避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如此无力。

楚律没有走,他定定地看着我出神,眼神复杂难懂。

“他就是你一直一直爱的男人?”楚律沉声问我,声音是那样的酸楚,我没有答他,双眼空洞地看着他,心在这一瞬间全都挖空了,是的,他就是我一直爱着男人,沧祁就是深深爱着的男人,但此生却注定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你好好休息,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楚律都会追随你,如果你不敢面对,那就呆着军营等楚律去。”说完他深深地看着我,我依然一脸的茫然,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没说就转身离去了,但离去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回眸看我,眼睛带着无限的担忧。

他们走了,空空的帐房显得特别凄清,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我走出营帐,相去透透气,看到过往的士兵,他们都是那样兴奋,双眼都发出平常看不见的神采,这大半年终于攻到这里来了,实属不易,他们应该也是难掩激动之情。

我拿了一壶酒到了一个无人的草坡里坐下,我现在像我娘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喝酒,我喝完一壶又将士兵拿一壶过来,送酒过来的士兵还以为我的心情好,笑嘻嘻地把酒送到我面前,我还得挤出一点笑容朝他说声谢谢,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影响到将士们,现在他们斗志正是最旺盛的时候,并且这一仗胜负难料,十分凶险,我不想让他们此时有任何的影响,要不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今晚的风很大,吹得我的头发翻飞,衣袂飘扬,只是吹不走我心中的愁绪,我一杯杯地喝着,但醇香伯酒此时变得又苦又涩,私服难下咽,但我还是一杯一杯地喝下去,不知道是为什么?

“怎么喝酒都不叫上楚律?”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挨得我很近,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他高大的身躯,让我很想靠过去,但我没有这样做,继续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楚律其实你不用管我,我只是太久没喝酒了,太久没有晚上出来吹吹风了,你回去吧,这几天长途跋涉的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别管我。”我淡淡地说,一边说一边望着远方,此时沧祁在做什么?他的心情也如我一样矛盾纠结吗?

“我也很久没有和你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了,就让我陪陪你吧?”我没有再叫他起,低头继续喝酒,我喝一杯,他喝一杯,我喝了一壶,他喝了一壶,喝到地上已经满是酒罐我们还是喝着,怎么头脑还这么清醒,怎么双眼还没有模糊,我怎么就那么难醉?我怎么就那么难以入眠?我心怎么就那么压抑那么痛苦?我很想大喊,我很想大叫。我甚至想大哭。

“别喝了——”楚委突然夺过我的酒壶,一把将我接入怀中。

“能不能忘记他?能不能把你的心给一点点给楚律?你这样楚律的心很痛很痛。”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喝醉了——”我挣扎地从他怀中出来,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

“我没有醉,我也想自己喝醉了,喝醉恥就清儒那么痛,忘记他好吗?楚律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喃喃的说,双眼变得迷乱,他的双手很大力,将我紧紧箍住,似乎我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要好好守卫着。

“不要这样子——”我大声地对他说。

“你能不能忘了他?”他突然对我吼了起来,他第一次吼我,让我一下子震慑在当场,愣愣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他松开了手,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但不再说话,但我听到他的喘气声。

而我又继续喝起酒,心中更是苦涩,如果我最初遇到的是楚律,如果我爱上的是楚律那该多好,大家并肩途中,一起笑傲江湖,心就不会这样绝望,心就不会如此疼痛。

“别喝了,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不难过?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快乐?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心里有我?”他的脸是苦楚,他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陪着我喝酒,就给一个背给我靠一靠就好了。”我挨着他的北靠了过去,我感受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真的很温暖,有依靠真好。

“我很乐意你这样,但太突然了,我的心跳得太猛了。”他笑了,如冰雪融化,让人温暖。

“楚律,我也很想忘了他,但是我发现原来是不行,我很爱他,爱得寂寞,爱得无望又绝望,你不要爱我了,你如果爱上我也一样如此绝望,因为我的的已经给了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我喃喃地说,背后的他静静地听着我说,不发一言。

“我很怕他,以前我在沧军军营,他就打过我一百军棍,打得我皮开肉绽,毫不顾惜,但我又真的很想他,想到绝望,想到想哭,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我与他要拼一个你死我亡?为什么他要是沧国的将军,我要是瀚国的女皇?”

“楚律我知道我对你说这些一定很残忍,你的心一定很难过,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你说这些,一定很残忍,你的心一定很难过,但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对谁说,我真的不想这样余庆你,我不想让你那么难过,楚律你不要想我,你不要爱我,看到你痛苦我也很痛苦,我想你得到韬晦之计你明不明白?”说着说着声音就发不严,鼻子有点酸,喉咙有点热,泪水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如果不能拥有你,楚律这一生就不会再有幸福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悲凉凄苦,让我的心更难受,泪水流得更汹涌。

“哭吧——大声地哭出来才舒服——楚律不难过,能遇到你是我这一世最幸运的事情。”听到他这样说我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他静静地听着我哭,等我哭哑了,哭累了,他就轻轻地拭擦着我脸上的泪,动作依然是那样温柔,带着他绵绵的情意。

擦干眼泪,他重新将我搂入怀中,这次我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卧在他怀中,什么都不源代码,就让时间悄悄地流走。

我们就这样在草坡上度过了漫漫长夜,他一直将我搂得紧紧的,在他的怀中,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全,让人想一辈子被他搂入怀中,他是一个好男人,可惜我的心容纳不下他。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我推开了他,免得被士兵看到又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我真希望天永远不会亮。”他笑,但却笑得如此凄苦。

“我也希望天永远不会亮。”这样我就不用在战场上面对他。

“想清楚了吗?”他问我。

“如果还没有决定再等几天,还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想清楚了,今天用完早膳后我们进攻墨城。”我淡淡地说,既然无法避,既然远处可躲,就去面对吧,为了我瀚国的盛世基业,为了瀚国百姓以后有平和的日子过,这一仗无论多难打,我都会打,无论心有多痛,我都忍了。

“你就留在帐中等我消息,我带兵去攻城。”楚律沉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