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血?你又没流,我又没流?难道是蚊子血?一定是你看花眼。”我说谎骗他。

“是吗?”她半信半疑,早知我在叫醒她之前扔了就好了。

“是”我斩钉截铁地说。

“昨晚一直是你抱我吗?”听她这样问,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不是我抱你,难道月亮会跑下来抱你?”

“我不是——但只是——”

“只是什么?”我的心有点紧张。

我问她,但她却不再答我,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究竟感觉什么不一样?我很想知道,介于邓不敢再问,我也知道头号了也没有用,她肯定不会再答。

下到山下,我们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她还是将我拒之千里,就是我想再带她出去她都不肯了,我总是想接近她,她总是想疏远我,晚上吃完饭,很早就将我撵出她的庵堂,不允许我再作停留,后来更绝,干脆就不许我在她那里吃饭。

于是我终于要过自己弄饭,独自吃饭的凄凉生活,一个人吃那饭菜的味道还真是难以下咽,估计狄离也是如此。

他自从那次之后,就更少在我们面前出现,就是出现也是静静地看着她,即使我们两人在一起,他看的永远只有她,她的眼中也永远只有她,或深情,或愧疚、或爱恋,基,但无论是哪种眼神都让我不舒服,我不想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看我的颜儿。

他的沉默让我放松了对他的提防,我看见颜儿的衣物都比较旧了,上次又扔了她一件外袍,所以下山帮她添置一些新的衣服。

但我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他紧紧地抱住她,我看见她在拼死地挣扎,我听到她在叫,脸上写满挣扎与痛苦,还有那泪痕在眼光的照射下发着光,他含着她的泪,无缘疼惜,但最后他还是深深吻了下去,看得他们身体相贴,看着他们唇齿交缠,我妒火中烧。

我冲了过去,狠狠地朝他背部击了一掌,他身体一个踉跄,但却死也不肯松口,死也不肯枪手,我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当着我的面吻颜儿,我狠狠地朝他再拍了一掌,他没有挡我,这一掌击打在他身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我一把将颜儿拉到身边,警惕地看着他。

他脸很红,突然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用手擦了一下,但血依然丝丝缕缕地流着,他的脸变得异常苍白。

她带恨看着他,他带着歉疚看着她。

“对不起颜儿——离只是太想你了,太想你了。”他沙哑了声音,哀伤地看着她,她朝他摇头,我从他眼里看到让人窒息的绝望,最后他绝望地转身离开,脚步轻浮,似乎随时要倒下来,她什么都不说,但脸色也很白,她冲了回庵堂,将门关上,就不再出来。

我独自站在天地中,不短简该如何是好,我去拍她的门,她没有开门,也没有应答。

第二天,我看见他出现。

第三天,我也没有看见他。

就是第四天,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会是那两掌把他打死了吧?虽然威怒下,出手是重,但应该不致命。

我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碗筷已经有微微的尘,他竟然走了?

番外卷 人生百态:029:直面(瀚暮)

他居然离开了,这让我很意外,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放手。

是她眼中的恨刺痛了他?是她脸上的痛苦让他所有意志在瞬间崩溃?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我的身边少了一匹狼在虎视眈眈,有他在我吃不饱,睡不安寝,整天担心吊胆,如果两个人要选一个人退出,那宁愿是他,情场也如战场一样残忍,最后只有一个屹立在天地间,谁都想倒下的是自己的对手。

但即使他离开了,我也没有信心得到颜儿的心,只是感觉阻力少了一点,要得到她的心,我觉得比攻城掠池还要难,一想到这一点心就会变得浮躁、焦虑。

这几天颜儿也变得很少说话,有时坐着一个要,我告诉她他已经离开的时候,她笑了,笑得如花般绚烂,她喃喃地说:“他终于走了,他终于走了,我也解脱了。”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但我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过得很平静,没有争吵,也没有身体的接触,偶尔我会赖在她那里吃一顿饭,但晚上她绝对不允许我留在她的庵堂过夜。

我以为她是觉得庵堂是清静地不宜亵渎,我叫她储我的,我那里比她的庵堂不要舒适,不要光亮,但她拒绝了,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卧在她的床上就是不肯起来,她见我不走,转身就走,走得那样绝然,这让我生气,我将她拽过来,拉到身下,但她却以死相逼,那一刻我感到全身无力,我不知道我不能怎么做?整个人茫然了。

这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我觉得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即使我恨努力地去做,但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我劝过自己放弃,就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拌着她老,不必再去强求,不必强迫她爱上自己,但我总是做不到。

我总渴望她回眸对我笑,我渴望她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样对撒一下骄,等着我去宠爱,等我给她支撑,但我发现她什么都不需要,我不知道我在她生命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是如一粒尘土那样轻微,抑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不曾让她的心起过涟漪?又或者只给她带来痛苦,从来没有丝毫甜蜜。

虽我努力克制,虽让自己放开胸怀,但无人的夜晚,胸膛还是止不住痛了一次又一次,我低吟出场,因为太痛。

我不知道好怕心是不是真的如她的眼睛那样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波澜?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否是她想要过的,她总是说一套,但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颜儿她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吗?有些时候我了民在想,如果我不杀了他,她是否会幸福很多很多?但起码也不会在这个古庵过一生,想起这些,心中总是黯然。

我买了一些菜的种子回来,我们开垦多了一块地,两人一起努力做同一样事情,我觉得很幸福,我看到她头顶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轻柔地用袖子帮她擦拭,但她总是拒绝,那躲闪的眼神,让我黯然神伤,但我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用衣袖轻轻拂过,是那样的温柔,我想呵护她,想疼她,但她总是无奈地看着我,似乎我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其实我很希望她也能这样擦拭我额上的汗,如普通的夫妻那样,但简单的愿望对我来说是一个奢侈,我只能在寂静的夜想象着她温柔地对我笑,温柔地帮我擦拭,来慰藉一下痛苦而孤寂的心灵。

当绿油油的菜苗冒出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兴奋,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那绿油油的菜苗是那样的富有生机,让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还在我的茅屋前后种满了鲜花,其实我对花这种东西,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我知道她喜欢,我希望能吸引她驻足观赏,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只为博得她回眸一笑,但她很少笑,即使是笑,笑容也是太苍白,太过于苍凉。

茅屋四周开满了鲜花,花的香味在这里萦绕不散,不分日夜,有些时候我就是卧在花丛中看广阔而深远的天际,又期考看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她,自从我了一场菜园,她就变得更忙碌了,她悉心地招呼那些菜苗,有些时候我都胡点妒忌那些没有生命的菜苗,可以得到她如此的照顾,她对一颗菜都可以如此好,但为什么对一个杨努力靠近她的人要如此冷漠?对一个深受着她的人那么无情?

有些时候,我也想自己大病一场,这样她就会照顾我,我知道她不忍心看着我,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就知道,我天天衣衫单薄到风最大的地方睡觉,但几个日夜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试过用冷水从头泼到脚,也不抹干就躺在床上睡觉,我只想她小手在我额头轻轻一抚,我只想她的端着一碗汤药,一点点地送进我的嘴里,那样再苦的汤汁,也是甜的,但事与愿违,我的身体好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生病的迹象,这让我又急又无奈。

这样的生活特准维持了好一段时间,我为能伴在她躯壳感到甜蜜,清早能双眸相对的日子很好,但我也为我们关系终是不能突破而痛苦、煎熬,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弃,即使机会是那样的渺茫,我依然想等下去,等她放下对我的仇恨,等她忘记他的容颜,等到身和心都只属于我一个,反正这个世界除了她,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值得我等待。

但瀚国面临的困境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当我与她到市集买米,购置一些日用品的时候,关于瀚国的消息就如风一样吹进她与我的耳朵,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焦急,心随着他们的言论而抖动。

瀚国瘟疫蔓延,死伤无数,女皇是千年妖孽,人人得而诛之,瀚国前有虎后有狼,既有沧国的攻城掠池,也有周边国家蠢蠢欲动,伺机而动,此时温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危机,他们说一代帝国可能就这样覆灭了。

他们轻轻的感叹,却如巨石砸在我的心上。

无论我走得多远,瀚国依然是我的国家,我无法对它不闻不问,无法无动于衷,心被揪得紧紧的,所有好心情荡然无存,忧虑与愤怒同在,我绝对不相信瘟疫的蔓延是因为瀚御风是一个妖孽,我呤哼一声,沧天涵实在欺人太甚。

我拉着颜儿的手,到了一家酒肆里喝酒,颜儿的手很冰冷,可能是受了惊吓,我知道瀚御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所以我妒忌她。

酒肆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地方,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下午,酒喝几壶,但关于瀚国的消息也收集得差不多,颜儿一直没有说话,但我看到她拿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如若有一天,我了深陷困境,她的心是否也为我颤一下?她的手是否也会为我抖一下。

我援着苦笑,我知道不会,想到亮点,心中悲凉,爱上一个不受自己的人,谁说不痛苦,我喝了一杯酒,很苦很涩。

我结帐离开,但她呆呆地坐在酒肆了不肯动,整个人痴了一般,我去拉她,她的小手冰凉得吓人,脸蛋煞白煞白的,我很是心疼。

“回去吧——”我轻声对她说,但好朝着要援着,眼里带着祈求,我又怎能不明白她眼里的含义。

“我们先回去。”我拖起她就走,但她死死拽住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固执大力,迫不得已,我一把抱起她就往外面走,我们的大胆行径,引来无数人指指点点,大声嘲笑,但颜儿这个时候却恍苦未闻,她只是朝着我摇头,这个傻女人,难道留在这里就能救她的风儿?难道她真的以为我可以无情到看着瀚国覆灭而不顾?

下到酒楼,我把她放在马背上,她试图爬下来,我一跃上马,就搂着她奔驰。

停——你给我停下来——“她终于大声叫喊起来,声音之大,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将她搂地更紧,但她却开始转过身子推我,很大力,身子也动了动去。

我并不担心自己,就是担心她这样动来动去,一个不小户摔了下来,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此时正坐在奔驰的快马上。

“别动,要不两个人滚到马下了。”我恶狠狠雯,但这个时候她似乎对铁话充耳不闻,我很久没有看她如此激动,也许尘世间就只有瀚御风会让她如此惦记,会让她如此失常。

“回去——”她看着我说,双眼是那样的坚定。

“我们现在不正在回去吗?”我对她说。

“现在立刻回瀚国。”她大声地吼我,情绪激动,身体颤抖,她看见我不理她,死命地推开我的手,甚至咬我的手,试图人的我马背上跳下去,这女人真是疯了,她一点都不顾惜自己吗?我吆喝一声,然后猛拉了一下缰绳,将她整个人扛了下来,重重地摔在无从的小路上。

“现在回去,她需要你,瀚国的子民也需要你,这是你的责任。”她大声的对我说,根本不理身上的疼痛,甚至立刻爬起来,跑到马儿身边将马头牵转,她把缰绳递给我,示意我离去,示意我回瀚国。

自听到关于瀚国的消息后,我从来没有打算置之不理,但我受不了她厚此薄彼,我受不了她对好怕紧张,对我的漠视,为什么她就不能将对好怕爱分一点难我?为什么对我就是如此吝啬?

“我不回去。”我斗气,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今晚安排好所有事情,我就会离开。

“你必须要回去,大好河山是你的,子民也是你的,你不能把所有责任扔给她?她需要的是一个自由的天空,她需要有人爱,她需要有人相依,她如果做女皇,她注定孤独一辈子,我不想她这样一辈子。”

“那我呢?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扔给我?我也需要人爱,我也需要有人相依相守,回到庙堂之上,宫墙里面我也注定孤独一辈子,为什么你只想到她?为什么你就不替我想想?”我大声地吼她。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这些包袱,这些责任都是你抢恶报背负的,如果不是你杀了他,你又何必要背负?他你杀了,江山你抢来了,你不能那么自私说撒手就撒手?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把你的责任扔给她?”

她的话让我无话可说,她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抢来背负的,但我也不是不想背负,只是我没想到我会爱上了她,我也不是不准备回去,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好好看看她,好好跟她说几句话,好好吃一顿饭。

我将她重新拽上马,不理她的挣扎往回飞奔,一路上我不顾她的挣扎,也不顾她的啃咬,一言不发,一言不发,扛着她上山,上到山我直接将她扔到铁小茅屋里。

一路上我的双臂已经被她咬得不成样子,她就是一只嗜血的小兽,有着锋利的牙齿,到处咬人。

“那是你的国家,那是你的子民,难道你就忍心看到国破家亡?你不可以这样?”她哀求地看着我,我不吭声,她拉我的衣袖。

“那是瀚御风的国家,那是瀚御风的子民,与我瀚暮无关?”

我冷着脸,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深深地看她几眼,其实我都打算明天走了,我只想好好与她相处一晚,但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御风的国家?那是御风的子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难道你真的相信你娘的鬼话?难道你真的认为他不是你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会长得那么像吗?你看看你自己,你的眼睛长他的,鼻子像他的,唇像他的,就连笑起来也像,你真的从来没有怀疑?”

“我不相信直到现在你从未怀疑过你娘的话,你只是不敢去面对,你只是不想承认,你是瀚骁的儿子,这是一生一世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是你的父亲,这也是一生一世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是我无法接受你的最大原因,你明不明白?”

“你给我闭嘴——”我对着她怒吼,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如一千一万之箭直插心窝。

“你娘是全世界最狠毒的女人,我恨她,是她毁了你,是她新手颠覆了一切,她是可怜的,但她更是可恨,她就是多恨他,她都不应该将所有的仇恨加在你的身上,加在她唯一孩儿的身上,她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娘亲。”她大声地骂着。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娘,我不许——”我如一个狮子在愤怒地咆哮,娘是温柔的,娘是温暖的,娘是悲苦的,是她陪着暮儿长大,是她陪着我度过每一天,快乐或悲伤,孤独或痛苦,健康或疾病,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娘,我不许你这样诋毁我的娘。

“我真的很恨很恨你娘,她不应该这样毁了你,你的本质并不坏,我真的很心痛,她是这个世界最不合格的娘,她是最残忍的娘。”泪水弥漫了她的双眼,但她的话在我听来是那样的锥心。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娘,你资格这样说她,她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她对暮儿一点都不残忍,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这样说她,否则——”我扬走左右手对头她,我痛苦地看着她颜儿,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我求你了。

“她真的是一个残忍的娘,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她怎可以教唆自己孩儿杀他的父亲?她怎可以那么无情,那么残忍?我真的很恨她,她是全天下最坏的娘,这个世界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她资格让你喊她一声娘。”她越说越大声,最后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闭嘴——”我心头迚起浓浓怒火,谁也不允许这样说我娘,我的在大手狠狠地朝她的脸上掴去,她坚定地看着我,不避不闪,那满是泪痕的脸微微扬走,等着我雷霆一掌掴下去,但我怎舍得打她?我怎舍得打她?这个世界只有她才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终是将掌收回来,我不忍心。

但那一掌太急太快,我想收势但已经来不及了,最终我还是狠狠掴了她一掌,虽然力度已经减弱,但她的脸还是红了,肿了,看着她红肿的脸,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居然打了颜儿,我居然打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我疼她都疼到心痛了,今日我居然打了她,我怎可以这样?我真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掌,我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懵了。

“你不该这样说我娘,你不该这样说她。”我大声吼。

“但我怎可以打你,我怎可以打你?颜儿,暮真的不想的,暮真的不想的,但娘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样对暮儿。”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我用手去抚摩她那红肿的脸。

“她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娘,暮生病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陪送,暮想父亲的时候,只有她拉入怀中暮发噩梦的时候,只有她帮我挖潜,暮哭的时候,只有她帮我擦去眼泪,从小到大,都是她牵头暮儿的手,给暮儿温暖,你怎可以这样说我娘?你怎可以这样说我娘?”

我哭了,当着她的面哭了,我不想让她看我的泪,我将头深深埋入自己臂弯里,我不想听到铁哭声,我压抑着,但我还是哭了出来,我终是忍不住哭了。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寂寞的童年,无数个黄昏我坐在门后等不到他的螩,就这样痛苦绝望地哭,我想他,我相信他的怀抱,我想他朗声大笑抱起暮儿,但我从来没有等到,无论暮怎么等都等不到他,我真的好想他,想自己的父亲。

我只等到娘哭着扯我回宫,我只等到娘哭着抱起那个不在不停哭泣的我,她怎可以说我娘是全天下最坏的娘?她怎可以这样说?我终于抵制不住失声痛哭,声音已经有点哑。

“娘是爱暮儿的,她不会这样做,她不会的。”

“啊——”我的心真的很痛,我抱着头大声地叫,如困兽在痛苦地嘶鸣,凄厉而痛苦。

“瀚暮,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想说这些——我不想你难过,我真的不想,我不知道——”她冲过来从后背衮衮搂住我,她第一次紧紧地搂住我。

“别哭了——别哭了——求你——”她哭了,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滴落我的北上,透过衣服,很冰凉,很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她慌乱地用手帮我擦拭着脸上的泪,冰凉的手却带给我温暖,这个世界除了娘,就只有她看到我流泪,也只有她帮我轻轻擦干。

我转过身子,抚摩着她红肿的脸,也轻轻帮她擦眘泪,带着痛惜,带着愧疚,带着哀伤,带着心疼。

“颜儿,对不起,暮不该打你,不该打你。”我喃喃地对她说,声音沙哑而干涩,她哭着摇头,努力地用手擦去我眼角的泪,但为什么的泪水都是越擦越多?

番外卷 人生百态:030:宫墙深深(瀚暮)

这一晚我们就这样抱着到天亮,泪水打湿了我脸庞,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她的手臂,她的怀抱很温暖,她帮我擦拭泪水的手很温柔,如春风轻轻拂过。

她第一次如此温柔对我,她第一次主动地抱我,抱得很紧很紧,但我却觉得如此就哀伤绝望,如此悲凉无助。

因为娘,我打了她,因为娘,我杀了他,娘就是我的天,娘就是我所有的依靠,当娘说他不是我父亲的时候,我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我多年努力练武,我日夜挑灯看书,原来到头来不知道为谁学这些?他都不是我的像样,我学这些有什么用?我学这些有谁欣赏?

那一刻我的绝望与难过无人能体会,原来我一直仰视的人并不是我的父亲,原来我一直惦念的人并不是我的父亲,甚至我怨恨的人也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怨了那么多年,我想了那么多年,我恨了那么多年,原来他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心空了。

怪不得他对我那么冷漠,怪不得他会对女儿那么好,对儿子那么差,原来我并不是他的儿子,我站立着,但我感觉我所有力气都帮倒忙,似乎随时会倒下来,原来我就是一个傻子,真的很可笑。

当娘扯着我的衣袖,求我杀他的时候,当娘气若游丝依然坚定地说要与他合葬的时候,当娘泪流满面痛苦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当娘睁着大大的双眼与世长辞,与我阴阳相隔的瞬间,那些无数个与娘日夜相偎的日夜,在我脑海不停浮现,娘那寂寞而痛苦的嘤嘤哭声在我耳畔不断地响起,她的哭声让我整个人变得冰冷,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恨,对他的恨,对这个世界的恨,恨得深入骨髓,恨得直入灵魂。

我只想完成娘的遗愿,我只想娘大而绝望的眼睛能够重新闭上,我只想他赎罪,我只想他牵着娘的手一起面对地府的黑暗,一起面对黑白无常的残暴,这娘就不会寂寞,娘就不会害怕,娘其实胆子很小,她在夜晚总是一个人哭,她一定是害怕黑夜。

自此无数个日夜我都被他轰然倒塌的瞬间困扰,无数日夜我都在他震惊与绝望的眸子中惊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我强迫自己认为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我强迫自己认定娘说的都是事实,他的确不是我父亲,因为娘从来不会说谎,她也绝对不会骗暮儿。

但今日她硬是将我拉到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她硬是要将一把尖刀刺进我的以及,我想起那张酷似自己的面容,放声大笑,笑声悲凉,其实我一直都在掩耳盗铃,其实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为何她要如此残忍地把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让我心底最后一抹温暖都抹杀?她为什么要让我活得如此痛苦?

娘不会这样对我的?暮儿也不会杀了自己的父亲,我又哭又笑,整个人变得癫狂了一般,她惊恐地看着我,猛地向我说对不起,声音已经变得颤抖,我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愧疚与害怕。

“你是骗我的,他不是我的父亲,他不是。”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猛地闪开了她,我的力度太大,推得她再次跌倒,她痛得大叫了一声。

“颜儿——”我心中一慌,想冲过去扶起她,但没有想到她却迅速爬起,冲过来再次搂住我。

”瀚暮,你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你就当你什么话都没有听过,别笑了,也别哭了。”她哭着说。

其实我一早就怀疑,但我总是去逃避,他死后我冷静下来,我应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真的不是我的父亲吗?只是我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相信娘,选择让自己平静。

“颜儿,既然一开始就错了,你就让暮继续错下去,既然不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你就让暮继续做,如果要遭天谴,就让暮来承受,如果要万劫不复,要让暮支轮回受难,如果要下刀山,下油锅我下。”即使知道我做了多荒唐的事情,即使我知道我不忘爱上她,我也知道我不能爱上她,但不爱都爱了,我能怎样?我能怎样?

“我们不能再错了,不能再错了,他对你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他这十几年对我却是极好,我过不了他这一关,我也过不了你这一关,我无法面对我们的关系,你明不明白?这种关系让我痛苦,真的让我痛苦,我每次梦到他的时候,我都都羞愧得不敢抬头看他,我甚至连靠近他都没有勇气,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她带着哭腔说,那脸是那样的酸楚,看得我的心都酸了。

“我们把这些都忘了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重新生活,我们抛开这些巨人身份,我们忘记彼此的过去,我们无视所有的目光,我们一起生活,我当你是一个普通女人来爱,你也当我一个普通的男人来爱,好不好?”我摇着她的肩膀问她。

“你真的能忘记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会怪我的。”她朝我摇头,眼里是绝望。

“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久了,为什么你还要活在他的阴影下,都是你胡思乱想,他已经不存在了,他不会怪你,也不会恨我,”其实我何尝不是被日夜被他困扰?我何尝不是夜夜在梦中惊醒?

“颜儿,我真的是爱你,我真的是爱你,你叫我放弃吗?我不舍得,我不舍得。”我大声地吼她。

“你不舍得也得舍得,我是你父亲的女人,风儿都已经那么大了,你要她以后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你?她应该叫你皇兄事情你——”

“我们就是能避尽天下人,掩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我们能骗得我们的心吗?与其这样痛苦下去,你何不爽快地放手?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接受一个女人,然后与她生儿育女,而不是跟着我过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不想你过得那么痛苦,你已经被你娘毁了,我不想你又被我毁了,别学杂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如果我要找其他的女人我早就去找了,如果我能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我早就去接受了,如果能放手,我早就放手了,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一步错,步步错,我宁愿这样错下去,我宁愿被巨人唾骂,我宁愿下到地府被鞭笞,我宁愿他骂我,我宁愿下辈子为他做牛做马去赎罪,这辈子,我认定是你就是你了,我绝对不会放手的,无论你怎么说。”我的声音响彻整座大山,不停回荡。

回音很久才消失,但耳边还是嗡嗡作响,夜恢复了宁静,心呢?依然乱如麻。

“你怎么这么顽固?”她站了起来无奈地看着我,我也站了起来,将她整一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惊惶失措的样子让我难道,为什么要抗拒我?为什么我们的关系要是这样?我一声地不响地将她送回她的庵堂,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我刚才推倒她,她一定很疼。

“你闹腾了一晚,没有睡过,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轻轻抚过她的脸,她的表情复杂难懂。

“她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只要乖乖留在这里等我,我保证她没有事,相信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会回去救她,助她一臂之力,但你我也不想放手。”说完我不理目瞪口呆的她转身离开,也许她觉得我是一个傻子,也许她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我不想违背我自己的心意,我明白自己对她是多么的不舍,我明白见不到她,自己的心是多么的煎熬。

我回到茅屋,将自己关丰里面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只要一想到他是我的尊重父亲,我就会想起自己那绝情的一剑,我就会想起他震惊又含恨的双眼,心就像被捅了一刀,血汩汩流出来,很痛很痛。

如果一切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她,从来没有爱上她,如果一切从来,我一定会策马飞驰到他身边,用剑怒问:“为什么要如此对娘,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如果一切从来,我会用剑抵住他的脊梁捉他回见娘,但我绝对不会将箭刺向他的心窝。

我还没有好好端详过他一次,我从来没有好好跟他说过一次话,我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什么印象,为什么我不给一个机会给他?我为什么不给一个机会他辩解?即使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即使听他骗我也好。

我甚至还没有听他叫过我一声暮儿,他真的如颜儿据说那样,为了不让娘孤独无依,才不将我带走吗?他真的如她据说想努力去弥补吗?

但他根本不知道我需要的不是冰冷的书籍,我需要的不是惊世谋略、治国之策,甚至是用手中的剑将我彻底击败,让我仰视,但为什么他不是给这些我。

我颓然倒在地上,不哭不喊,默默忍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我杀了我自己亲生的父亲,最爱我的娘骗我去杀了自己的像样,我放声大笑,但却能却能闻笑不出,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很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正如她所说,我们长得是那么像,即使在人海茫茫中,我依然会认出他,我真的还能骗自己吗?为什么自己当初不这样想呢?

是恨意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还是我太相信娘的话?娘,暮儿是真的很痛苦。暮儿现在的心真的好痛、我想起他喷涌而出的鲜血,心就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呼吸不上来,我一拳一拳狠命捶在地上,那窒息的疼痛没有丝毫的缓解,原来有些东西已经缠绕在心中多年,越缠越多,终于有一天将我的心缠得不能再呼吸了。

原来有些东西发生了,想要忘记真的好难,原来有些事情做错了,想回头已经物是人非,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当我走出这个茅屋的时候已经星稀月朗,她没有睡,静静坐在悬崖处的一场磊石头上,衣袂在深宵的凉风中飘飞。

我走了过去,将她轻轻抱起,她整个人都凉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坐得太久,手脚冻僵了,所以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我紧紧搂着,想让自己去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颜儿,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放心不下,暮不在,不许再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晚上风晾,很容易着凉,病了怎么办?没人给你请大夫,你的身体本来就弱。”

“宫中刀光剑影,我不带你回去了,但我会很快回来,等我,别不声不响地离开我,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心很乱,等我回来,就算拒绝我做你的男人,也不要拒绝我对你的照顾,无论怎样,我还是很爱你,唯一深爱的女人,我想你过得幸福。”我把她放在床上,习惯性想去吻吻她的额头,但最后我没有吻下去,最后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一切小心,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在我就要踏出庵门的时候,她坐了起来,看着镰,眼睛带着担忧和关心。

“嗯”那一瞬间心暖如春,我在月色下飘然下山,下到山下,我再次回眸看了看这卒沉睡的孤山,颜儿,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回到帝都,我并没有急于平定内乱,而是暗中观察了几天朝中的形势,现在群龙无首,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坚持要派援兵救女皇,一派说要守信和,不能自乱阵脚,呼得不亦乐乎,经过几天的观察,哪些是光说不出力,哪些是乱臣贼子,哪些是忠君爱国的,一目了然,也好趁这次机会来一个大清洗。

我秘密联系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然后把我以前的亲信旧部都联系到一块,那些老臣子看见我泪流满面,他们撑了姥久,我的出现让他们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唰的一声全跪了下来,看着匍匐在身下的他们,我感到了肩上担子的重大。

对那些摇摆不定的人,我进行了游说,我的出现,让他们吃了定心丸,很愉就站在我这一边,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我绝不手软,在一个深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们全解决,速度掌控朝中大局。

一切进行得秘密而迅速,对外我们依然是混乱一团,实际已经整肃弄一清,我带领了几队精兵,突袭了那个想浑水摸鱼的小国,让他们驻守在我国后方的军队全军覆灭,我只是想杀鸡儆猴,我瀚国现在是有难,但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些小国欺负。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派了十几个精兵送了一批衣物粮食给颜儿,顺便叫他们暗中保护着她,她孤身一人,我终是不放心。

去援救瀚御风的军队也已经在路上,做完一切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已经有好几个日夜没有睡过,深夜中的御花园是美,那样的安静,但因为缺少了她,一切都变得乏味。

我去了与她曾经住了两年的冷宫,整座宫室在那里让我觉得温暖,许现在已经布满了尘埃。

一路上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拖着学生铁链,恨不得吃我肉的那个倔强小女孩,想起她滴血的手,仇恨的眼,被我打倒又我想我是又爬起来的顽强,原来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这种感觉很怪,似乎突然感到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亲人一样,虽然这个所谓的亲人当自己的仇人,但她不是存在着,我并不是孤单的。

我想起天天醉卧地上的颜儿,想起我对她的残暴,想起她眼角的泪,想起她屈辱的眼神,绝望的哀求,重重跪在地上的双膝,心痛了一下又一下。

我以前对她是何其残忍?我仰天长叹,颜儿能原谅我吗?颜儿,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

“皇上——”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那娇小的身影冲我而来,重重地投入我的怀中,撞进我的胸膛,她跑得是那样的快,快得让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的头抵住我胸膛的瞬间,她的泪水如滂沱大雨,湿了我胸膛的单衣,凉凉的,冰冰的。

番外卷 人生百态:031:发誓

“皇后——”我喉咙一紧,声音竟然微微沙哑,我居然将这个弱小的女子给忘了,我离开军营的时候只想去寻找颜儿,与颜儿相伴的日子,我居然忘记我的皇宫中还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孤独等了我那么多年。

这向年她究竟是怎样过了的?这几年她又经受了多少煎熬?

“皇上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她喃喃地说,泪水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发梦吧,我不是发梦吧、”她竟然踮起脚抚摸我的脸,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心痛的感觉漫遍全身,我实在太对不起她。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爱一个人与不爱一个人的区别,我爱颜儿,即使在刀光剑影的笼罩下,我依然惦记她的安危,找人保护她,为她送去衣物,看到宫中一草一物,有时都会幻化为她的脸。

而我的皇后即使偶尔想起心中会愧疚,但却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地为她做什么事情,唉!想想心中,我微微屈了一下脚,让她不至于摸得那么艰难。

“是真的吗?不是发梦吧?”她一边摸着我,一边说着,双眼如梦如幻,整个人像痴了一般,看得我越发难受。

“是真的,不是梦,皇后你难道没有听到心跳声吗?”我轻轻地对她说,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皇上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了,别再抛下我,别抛下我。”她哭着说,身子在我怀中抖动得厉害,她一定是听到我回来了,所以深夜不睡在这里等我,我拂去她脸颊上的泪,轻轻对她说:“是的,我回来了。”但说完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翠终究会抛弃她的,我还是什么都给不了她,虽然我很想给她幸福,但她要的幸福我却给不起。

“皇后,夜凉了,我送你回寝室。”

“嗯”她很不舍地从我的怀中出来,脸上依然闪着泪光。

“来,走。”我牵起她的手,轻轻碰触,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脸上飞红霞,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是那样羞涩,她抬头偷偷看了看我,当目光相触,她又迅速地将头低下,像做贼一样。

我本来就是她的夫君,她居然连看我的一眼都要如此害怕,许是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柔情,但我也不敢给她,怕希望后是无尽的绝望,是我欠她太多太多。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如一个害怕迷路的孩子。

“皇上,能抱我回去吗?”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个孤独无依的母后此时恍惚出现在我的眼前,心中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