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妖此时已轻完全变成了一只怪物,虽然还活着,但好像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人影将它拖上巨石之后,很快巨石上又出现石刺,将那大妖刺穿,它的下场跟蛟皇一模一样。

然后是水月……

眼睁睁地看着水月被拖了上去,花莲握了握拳,想要阻止,但还没等她她所动作,就被身边的殷漠一把拉住。

“你救不了他。”他似乎看透了花莲心中所想,淡淡地说道。

花莲再看了眼,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的水月,慢慢低下头。她与水月其实根本不熟,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也是因为蚊皇的命令而产生的。但是花莲却总是记得他对自已说,你小心点。

在来石海的路上,他这么说。进了石海,他这么说。进了这里,他还是这么说,不管是不是真心关心她,她都会心存感激。或许,她其实只是贪恋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孤单其实永远都不会习惯的,她只想有人关心罢了。

殷漠握着花莲的手没有再松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她冲动。而祭坛上那人影在将水月处理完之后,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这里。

这时候花莲才看清,那东西,似乎并不是人,荒古异兽而是凿齿。那双闪着白光的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有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如果没弄错,这个东西应该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荒古活物吧,它很显然看出了花莲的本体。就像花莲能够感觉到它身上那股属于荒古的气息一般,这是一种本能。

她知道这东西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过,她同样发过誓,没有人能够再从她身上拿走任何东西,除非她死。

智轮的咒语终于在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下完成了,完成之后,他身后慢慢化出的三头六臂的神魔像还没等发动功效便被人从中间撕开,一个全身**着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智轮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点,他刚刚抬起双臂,准备指使神魔像攻击,猛地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拿着他心脏的,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纤细白暂。

那少女的手穿透智轮的瞬间,智轮的肉体就开始干瘪,而他修炼了数千年的修为,就这样被抽干。

“嘻嘻嘻,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少女朝着花莲跟殷漠微笑,那笑容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天真。

花莲的手抖了一下,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心住上冒。没想到,它不仅出来了,还变戒了少女的模样,这算是大成了吧!他们两个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不如放我们离开如何?”把玩着手里黑色的圆球,殷漠笑吟吟地跟那少女说道。

“晤……不行!”想了想,那少女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向花莲,“你可以走,她要留下,我要吃了她。”

“唔……恐怕不行。”殷漠垂下眼,嘴角微微上扬。

“为什么?吃了她我一定会变成真正的魃,让我吃了你好不好?”少女可怜兮兮地看向花莲,花莲顿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肚子里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那温柔的声音不停地跟她说,同意吧,同意吧……

“不好。”这话,是殷漠说的,同时,殷漠将两人交握的手执起,唇缓缓贴上她的手背,流连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即让花莲清醒了过来。

花莲看向她的手,这和尚得多恨她,竟然咬出血了……

“既然这样,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吃了!”那少女突然发狂,双目变得赤红,两颗尖尖的牙齿撑出嘴角,黑色的纹路好像活物一样蔓延至她全身,那双玉色的小手上,生出了尖锐的黑包指甲。

魃,僵尸之王。可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在她听到殷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便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

历来,荒古妖族的祭犯之所下,都会封印一具尸体以承载那些不甘就此消失的大妖之魂,然后由妖族长者净化。

只是,慢慢的,那具尸体因为承载了太多的魂魄,会生出神智,这种吸收了妖族魂魄之力而幻化出的僵尸原本实力就异常可怕,通常这种僵尸只要产生就会被消灭掉,但是这里却留下了一个,而且,一不小心,还活了这么多年,早已化成了魃。

对花莲来说,这少女已经是魃了,但是她显然并不满足,她要的,是成为女魃那种存在。只要吃了花莲,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也不枉她被封印在这里无数万年。

那少女州想朝花莲冲过来,突然,原本站在祭台上的凿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你……闪开,她是我的!”看见凿齿,少女愣了一下,眼中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便恢复了疯枉,一把将凿齿挥开,朝着花莲就冲来。

殷漠一把将花莲拉到身后,双手合十,身上白色的衣衫突然碎裂,化成无数的白色纸片,将少女给困了起来,没了衣裳的殷漠只能光着上身,站在他身后的花莲一脸错愕地看着殷漠背后的六个金光闪烁的佛字。

六字真言?他背上竟然有六字真言!佛道之精华,全在这六字真言之上,其威力,无法估算。

只是,从来没听说,谁生来身上就会出现六字真言,佛道之始,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花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殷漠身上,根本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僵尸之王视为盘中餐。

殷漠那衣裳也非凡品,化成的纸片在靠近少女的同时,上面突然出现各种变换不停的咒文,几乎每一张纸上的咒文都是不同的。

“你是想非礼我么?”将魃困在里面之后,殷漠突然转身,正好看见花莲正伸手意图”非礼”他的后背。

被人抓个现行的花莲脸蛋立刻涨得通红,赶忙把手给缩了回去,“我……呃……”她只是想确认,那六字真言是不是真的是天生的而已。虽然光是用肉眼看,她在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总是不敢相信。

“乱摸,可是要负责的。”殷漠似笑非笑。

“我才没想摸!”花莲恼羞成怒,这死和尚竟然调戏她,六根不净!

“好吧,毕竟没有摸上,我就当没看见好了。”说完,殷漠还朝她眨眨眼,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模样。

“她不会挣脱出来吧。”半晌,花莲的脸蛋开始降温,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会,如果不在她挣脱出来之前杀了她,我们都得死。”殷漠苦笑。

057射日箭

能够困住魃,已经十分不易了,不然,他也不会连自己的衣服都给贡献出去。毕竟,相对于他们来说,魃已经是渡过至少七次雷劫的散仙了。

如今这世上,渡过五次雷劫的散仙都是稀罕品种,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得出来,渡过七次雷劫的,那跟半个仙人也差不了多少。

“你有办法杀了她?”花莲手指一弹,一簇火苗冲入那些佛经中,正好烧到了魃的胳膊,结果,结果人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她们俩之间修为相差太大,她手里的孽火根本无法对魃产生任何威胁。而且,在荒古时代,肉体仅次于巫的就是僵尸,这只还是僵尸之王,想要用飞剑什么的把她戳死,更不切实际。

要是殷漠这种实力的,能够使用孽火的话,倒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所以,花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毕竟他好歹也算是高僧不是。

“没有。”他倒是光棍,双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叹气。难不成就就这么等着她脱困,然后把自己给啃了?想到那个情形,花莲就忍不住哆嗦。

就在俩人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刚刚那个被魃一巴掌拍到一边去的凿齿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刚刚那一下子他伤得不轻,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额上鲜血直流。

凿齿并没有看向他们两人,反而朝着魃走了过去,他站在距离经文一米远的距离,眼神近乎痴迷地看着在里面挣扎的魃。

“舞……葵舞……”凿齿开口,不甚清晰的字句从他口中蹦出,魃听到他的话之后,莫名地停下了挣扎,转头看向他,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小山……哥哥?”终于,魃的神志慢慢恢复,嘴角上那两颗尖利的牙齿也渐渐收了回去,她愣愣地看着凿齿,眼里泛着点点泪花。

她记得他,一直都记得。小时候,部落里的祭祀说她是灾难之女,将她带到异兽出没的林子里,说,如果她活下来,就不会给部落带来灾难。

那时候,森冷的林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哭她什么都不会。

是他在爪下救了奄奄一息的她,把她带回山洞里,治好她的伤。后来,部落里的人发现她还活着,竟然跟一只怪物在一起,竟然联合了几个部落要杀了他。

她不知道小山哥哥是不是怪物,只知道他对自己很好,会费心寻找火种帮她把食物做熟让她吃,会打跑所有想要吃掉她的野兽。

那夜她在山洞中辗转难眠,小山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山洞,把他从不离手的盾牌放在她身上。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她被带回部落,死于投石之刑。死前,祭司说,那个怪物杀人无数,被后羿大人射杀于南丘。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就连死,他们都没有再见上一面,只有一面就好。

可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她渐渐生出了知觉,慢慢地可以继续思考,曾经的那些记忆,却好像褪了色一样,好久郁没才出现过了。直到,再次见到他,她才记起,原来,自己叫葵舞。

“小山哥哥,你没有死对不对,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呜呜呜,

你还活着……”她好像脱力了一样,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

她终于见到他了,再次,见到他。

凿齿站在外面,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是兽,本来就没有人类的情绪,但是这一刻,他无疑是开心的。

他往前踏了一步,突然,那些绕在葵舞身边的经文发出阵阵白光,将凿齿给弹了回去。看到这情形,里面的葵舞眼中血色蔓延,双爪朝着那经文抓去。就算她的手因为上面的佛光被烫得焦黑,也始终不肯松手,嘴里还嘶吼着,“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放我出去!”

凿齿看见这一暮,眼中希冀的光芒慢慢黯淡了下去,她毕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天真的女孩儿了。被那些残魂寄居过的肉体有了不属于她的记忆,她变得残暴血腥,就算还记得他,始终不是他心心念念忘不了的那个人类小姑娘了。

因为魃的实力高过殷漠,所以,她虽然被殷漠的经文所伤,但两相触碰之后,那些经文也因为被污染,上面的佛光越发地暗淡下来。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她会脱困而出。

就在这时,凿齿默默朝她这里走了过来。花莲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殷漠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好似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

“箭……我的……弓……你的。”原本凿齿说话声音就是含糊不清,并且表达的意思很难让人明白,花莲听得一头雾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凿齿。

他大概也看出花莲没听懂他的意思,干脆强行把她的手给拉了起来。凿齿的手与人的手不同,上面只有四根指头,淡绿色的手背上生着零星的鳞片,有些地方的鳞片似乎是被拔掉了,还透着血丝。

他们两个的手交握的时候,被困在里面的魃疯狂地喊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不准给她,不能给他!我要杀了你们!”那嘶声裂肺的喊叫声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凿齿回头看了再度变回魃的葵舞一眼,终于依依不舍地扭过头。他一手拉着花莲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手心里狠狠地划了一个十字血痕。

然后又在自己的手上划出了同样的痕迹,两只手的手心贴在一起,花莲只觉得有一股十分磅礴的力量从对方的手心中传来,而凿齿的脸色却在这时候慢慢变得灰白,就像是死尸一般。

就算不懂他的意思,花莲也能察觉到,他这种行为跟放弃生命无疑,她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凿齿死死拉住,直到,对方传来的那股力量渐渐变弱,直到消失他才松开手,随即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

花莲低头看着手心,那十字伤口里的血液突然涌了出来,刚刚冲入她体内的那股至刚至阳的力量再度冲了出来。一支由她的血变化成的箭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他是要我用箭杀了她?”花莲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凿齿,又看了眼依旧不停嚎叫的魃。

殷漠看着花莲手巾的血箭,眼中有着少许的震惊。荒古之时,神器应天而生,羿彤弓为其中之一。

其实,与之相伴的还有十支箭。后羿射日之后。帝俊为之震怒,第十支箭被他刺入后羿体内,从此,世上再无射日箭一说。

但,在射日之后,后羿射杀凿齿时用的那箭,威力竟然更在射日箭之上。直到今天,殷漠才总算明白,那箭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那支箭出现在花莲手上之后,魃满眼惊恐,更用力地抓着身体周围的经文,想要冲出去。

箭是有了,而且威力绝对不是普通的恐怖,可是弓呢?刚刚凿齿是要她自己拿弓,可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用火。”殷漠在一旁提醒。

虽然因为没有了后羿的血脉,这支箭的威力减弱许多,但是能够承受得起这箭的弓弦材料依旧极为稀少,孽火却是其中之一,据说羿彤弓出世之前,那天地熔炉之中,燃的就是孽火。

“……不够。”花莲的脸色有些尴尬,说起来的确是很丢人,她修炼出来的那些孽火,根本不可能幻化出整张弓。

殷漠盯着花莲看了半天,终于被她打败,“你来化弦。”说完,他手中金光一闪,一张无弦弓出现在他手里。

花莲的手指在弓弦出虚画一道,一根红色的弓弦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觉得!我会射箭?”花莲看着他递过来的弓,反问。

殷漠沉默了一会儿,将花莲拉到身前,咬着牙道,“搭箭。”他觉得,自己真是高估她了。

这弓虽然与真正的弓无异,但是能够配合射日箭的弓弦必定不是花莲这种能力拉得起来的,握着她的手拉开弓弦之后,殷漠终于领悟了,花莲除了搭箭,拉弦之外,原来就是摆着好看的。

箭尖指着魃的心脏,她大概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血红色的眼晴直勾勾他盯着地上的凿齿,面无表情。

手中的箭终于射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痕迹,直到贯穿魃的胸口。然后,那支箭消失,魃的身体开始一寸寸崩裂。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凿齿,在她的身体彻底消失之前,地上的凿齿动了动,艰难地抬头看了眼她,眼角滑落一滴血泪。

魃死后,只留下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花莲走过去拿起那珠子,眼前闪过葵舞生前的一幕一幕,最终,一切都褪色了,消失了,只剩下凿齿那张脸,无法抹去。

058突然要成亲?

他这一生只为一人动心,就连死都牵挂着她。所以,就算是被射日箭射中,却无法瞑目,为了不造成祸乱,有人将他送往祭坛镇压。

他一直都不知道,一心一意想要见的女孩,就在那块巨石下,陪了他无数年。等他有一天,终于感受到她的气息之后,才发现,物是人非。大荒早就湮没于时间的轮海之中,而他跟她,一样无法回到从前。

既然无法同生,那就同死吧,这次,他陪着她,会一直陪着。

那颗珠子从花莲手中飞起,落在凿齿身边,凿齿的七窍之中冒出一股淡青色的烟,一股脑地冲进珠子里。

然后,那珠子无声地炸了开来,碎成无法用肉眼看得见的粉末,消失了。

魃跟凿齿死后,整个祭坛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周围封闭的石门全部打开,花莲看了眼他们两个消失的那里,被殷漠拉着走了出去。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他们不过是看客,永远无法了解,经历

的人会同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所才的一切。

花莲不懂爱情,不懂为什么凿齿明明爱她,最后却选择帮他们杀了魃。

“怎么了?”没有了阻碍,很快两人就看见了光亮,在走上去之前,殷漠似乎感觉到了花莲的情绪有些低落,回头看着她轻声问。

花莲抬头看向殷漠,他的眼晴好亮,似乎有星星在闪烁一样,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是爱?”

这问题让殷漠楞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懂。”

他见过相爱的人,比如说家里那对要把人眼晴闪瞎的夫妻,只是,要说爱情,他没爱过,无法了解曾经的陌生人是如何变成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是么……”花莲垂下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就是开心不起来。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淡的却化不开的哀愁。

“你想试试么?”

“跟你?”

“不行么?”

“六根不净的和尚!”她早就想这么说了,终于给她找到机会,心情似乎都舒畅不少。

“……”殷漠满脸黑线,无声地拉着花莲继续住上走。

如今,石海之中已经没必要再呆下丢了,可是花莲却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蛟皇就这么死了,说出去谁会相信。而且,那些人势必会想要知道,为什么蛟皇都死了,她却还活着。

就算真的给他们解释了,恐怕到时候也是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说不定他们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宝物了。无论是人是妖,在某些时候,想法其实都是相同的。

“怎么停下来了?”又住前走了几步,殷漠突然停下脚步,脸色稍变,花莲在后面问道。

“孔雀皇,看来妖族四皇最近都挺清闲。”殷漠并没有露出多害怕的表情,很快便又迈步住上走。出了洞口之后,花莲正好看见孔雀皇孔旻站在洞口旁。

原本她还想着该怎么办,现在好了,完全不需要想,直接被人给堵上了。

孔渊原本见了花莲是挺开心的,不过看见跟她一起出现的殷漠之后,立即把嘴给闭上,然后,他又看见两人一直没有分开的手,惊讶张开嘴,下巴差点没脱臼了。

发现孔渊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花莲也察觉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赶忙把手抽了出来,殷漠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

“阁下是金轮寺的哪位高僧?”孔旻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殷漠除掉的冲动,语气十分平和,态度也挺客气的。

“贫僧涅天。”

“可是觉慧大师的师侄?”孔旻稍显激动。

“是。”

其实,殷漠跟金轮寺的掌门印天原本就是同辈的,之所以印天叫他一声师伯,就是因为觉慧。觉慧原本是他们这些天字辈和尚的师伯祖,不知什么原因,他竟然看中了殷漠,并且让殷漠叫他师伯。

这导致殷漠的辈分比原来提高了一层,印天只能叫殷漠一声师伯,这件事让他抑郁了好几百年,至今还耿耿于怀。

虽说觉慧至今仍然被关在金轮寺的烈火地狱中,但他的修为至今无人可以预料,当年他便是与魔尊同等级的人物,七百年后,说不定他早就超越了曾经的境界。

孔旻激动,并非因为觉慧的修为如何,而是他仍是孔旻至今唯一佩服的一个正道修士。

“失礼了,不知觉慧大师这些年可还好?”

“师伯仍在参禅。”对觉慧来说,在什么地方参禅都是一样的,他早已超脱肉体凡胎之境,肉体上所受的痛苦,完全可以在精神上抵消掉,这才是佛道大成的境界。

孔旻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花莲,“你跟蛟皇是一起进来了吧?”

“是。”

“她……是不是……”孔旻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们同为妖皇,彼此之间是有一定感应的,他在来这里的路上,突然就失去了跟蛟皇的感应,而且心里隐始终有一股焦躁的感觉,恐怕,她是凶多吉少了。

“祭坛之下封印着绝世凶物,蛟皇被杀。”花莲没有提蛟皇变异的那一块,毕竟他们变了,花莲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件事,除了殷漠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难保有人会对妖族祭坛有所研究,一旦分析出什么来,可就不大妙了。

“绝世凶物?”孔旻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大相信。但是,要说花莲说谎,可能性也不大。无论如何,蛟皇的确是死了,甚至连神魂都不复存在,就算花莲跟殷漠加起来,恐怕也奈何不了她才是。

“魃。”殷漠只说了一个字,孔旻脸色立即大变。如今的世上根本没有魃这种生物存在,毕竟没有那么多凶戾的魂魄来培养这么一个怪物,而且,想要培养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人尝试,却没有一个成功过。

“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