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寒江似不解的要发言,墨纪却是对他抬手止言,人转头冲蓝飒说到:“有劳了!”

蓝飒冲墨纪一笑抱拳欠身:“是,大人!”

第二十九章 对不起…

蓝飒答应着转身而去,那湿漉漉的身影却不失他的魁梧豪气。墨纪瞧着他的背影也脸上依旧保持那种阴色,使得寒江瞧了个来回后,凑到跟前轻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年的事吗?”

“那年?”寒江略是思索了下,睁大了眼:“你是指…”

“类似的事。”墨纪说着垂了眼眸,手又背在了身后。

“难道你说的是那韩守正?”寒江此时脸有忧色,在瞧到墨纪微微的点头后,便是拳头一对咬牙说到:“可恶!这种人简直…”

墨纪抬手止住他余下的话语,看着寒江说到:“你我心里清楚就行了,这事先压下!”

“开绪,不是我说你,上次你忍了,这次你又忍?万一弟妹刚才真的出了事,于梁国公处你如何交代?此人如此险恶用心为的就是拉你下来,你若还这般隐忍,岂不是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寒江说着竟开始在墨纪身边踱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墨纪将止他言语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上:“我的老哥啊,现在,我们可抓到他的尾巴了?”

寒江顿了一下,脸有霁色却紧闭了唇。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以静制动啊!”墨纪说着轻拍了一下收了手。

“我只怕以后事更多!”寒江说着不满似的嘟囔起来:“你可还记得当初弟妹吓成什么样?要不然,也不会惊了胎早产,恰又遇上左右不便,生生成了难产,弄得…”

“行了!”墨纪出言打断,脸上的阴色让寒江一顿,赶紧开口:“对不起,我…”

“你我兄弟,我知你意,不过,此事不要再提!还有,你我相识这些年,你觉得我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吗?”墨纪说着冲寒江略冷的抬了唇角:“现在不是有人愿意出头吗?由他去好了!”

“你是要借他的手?”寒江眼略一转后,脸上浮现了笑容:“我怎么没想到!”

“你和我现在只要学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够了!”墨纪说着抬了下下巴:“还不快去?”

寒江嗯了一声,立刻迈步而去,墨纪则站在舱门前抬头看了眼那满天的星子,继而微微一笑,口中轻吟:“闭眼者并非已寐,何况吾早不齿为猫,只喜苍狼耳!”

“你别这样看我啊,这事与我无关!”罗鸣急的摆手,他被夜凰用那种猜疑的眼光盯着,好似他这个人杀了她全家一般。

“你看,我也是上船的时候才知你身份的,绝对不是我!”他还在急忙解释,夜凰却忽而一笑:“罗兄弟言重了,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招谁惹谁了,竟差点就死于非命了!”说着她忽然鼻子一抽,这眼泪就吧嗒的落了下来,配着那本就湿漉漉的脸,好似哭的悲情万分,让罗鸣觉得好像自己特对不起她一般,当下就急的是抓耳挠腮,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舱口有了甲板的响动声,未几,墨纪便手捧着一个木碗出现在舱门前。

“墨大哥你可来了!”罗鸣像是看到了救星,两步迎了上去:“嫂子老是哭,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你赶紧哄下吧!”

墨纪对着罗鸣那一脸窘样,轻轻点了头:“麻烦你了,你回去歇着吧!”

“哦,好!”罗鸣听了如蒙大赦一般,这就要闪,却又听到墨纪的话语:“对了,今夜你嫂子失足落水的事,还请罗兄弟少提。”

罗鸣顿了一下,便抬手捂上了嘴巴,支支吾吾地说到:“我闭嘴,闭嘴!”说完就跑出了舱室。

墨纪动手拉好舱门,人捧着那木碗走到了夜凰面前,将碗送递到她的唇边:“喏,喝吧!”

淡红色的汤水在木碗里轻晃,那微微升腾的水汽里浮着一丝呛人的辛辣,是姜汤。

夜凰惦记着自己的吓傻样,不敢痛快接碗,只得哆嗦了两下,伸了脖子去够那碗,喝了两口。

温热的姜汤入喉,辛辣充斥下,身体与内心的寒意都被一激,将将打了个哆嗦,她就听到了墨纪的言语:“对不起…”

嗯?

夜凰诧异得抬眼看他,就看到他弯身瞧看着自己,脸色虽冷,眼眸里却闪着一丝歉疚之色:“对不起,让你为我,受惊了!”

对不起?他和我说对不起?

夜凰眨眨眼,内心奇怪道:怎么他先歉疚上了,按照道理,说对不起的不该是我吗?

她奇怪归奇怪,人却不敢有过多表示,只伸了脖子去够那木碗,装模作样的去又喝一口姜汤,好过渡这怪异的时刻,哪知此时墨纪一个温热的手掌却轻抚上了她的脸,继而在惊的夜凰双眼猛睁大了些许时,他抬起了她的下巴,一脸认真的对她说到:“有我一天,绝不让人伤你半分!”

“噗!咳咳!”夜凰惊的一把推搡开墨纪,那一口姜汤便喷在了地上,但余汁入喉,辛辣的汤汁在吸气抽换间依然呛到了喉咙,引的她剧咳不说,眼泪也再次落了下来。

墨纪微微挑了下眉,伸手在她背后连拍带抚,直到夜凰差不多缓过劲了才出言道:“你无须如此吃惊,我不是说的空话!其实不管你我有无协议,我都该护你周全的,何况你现下是因我而被人欲伤!而且,你要是出了事,梁国公那里我也不好交代!所以,以后你还是乖乖的跟在我身边,我不在的时候,还是躲在船舱里比较安全!你放心吧,未免你我麻烦,我绝不会再让人有对你下手的机会!”

喘过气来的夜凰,听到墨纪此一番话,忍不住冲他白了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谢谢!”

该死的毒舌老水仙,没事说什么含糊不清的话,害我吓一跳,以为你抽风了呢!

夜凰心中抱怨着,伸手在被褥里安抚自己那可怜的心肺,而此时墨纪看了看周围的床铺后说到:“你不能老穿着湿衣服,赶紧脱下来吧!昨个你才发热过,我可不想你今晚又烧一回!”

夜凰听了自觉正确,自是伸手扯开被褥就要脱去湿乎乎的衣裳,但被褥一开,凉气上涌,夜凰一个哆嗦后便又把被褥拥紧盯着墨纪说到:“你,你是不是出,出去一下?”

墨纪蹙眉:“出去?这个时候我若出去,你觉得船上的人会怎么想?”

“可是…”夜凰说了一个词,也觉得确确实实不合理,于是她只得一把掀开被子,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件外套来,摆明了是打算只换表层的衣服。

“脱光了,全换吧!”墨纪说着身子一转背对于她:“快点,别凉到!”

第三十章 墨纪的绅士言论

墨纪这般命令的口吻,听的夜凰内心有些不爽,但此刻这种情形也不是斗嘴的时候,只能冲着墨纪的背影呲牙裂嘴一番,乖乖的从包袱里取了换洗的衣服出来。

一身湿乎乎还透着江泥的气息,其实她才不愿意穿在身上,可到底是女儿家,这换衣服就成了桩别扭事:因为现在这位是君子一般的背对自己,但万一正好脱个精光他扭头了怎么办?万一呲出凶牙,暴漏出恶狼本质,就算她豁出去了,不还是被看光光?

夜凰心里念着这个,动手就不那么利索,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才脱的只剩下个肚兜而已,但脱了一半凉气更盛,她可不敢这么耗着把自己折腾的再病一场,只得下手捞过亵衣先披上身,而后背对着墨纪开始伸手接脖颈上的绳带。

将才解开抽了去拿新的,鼻子却是一痒,忍不住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结果一哆嗦下,披在肩头的衣服也掉了下去,吓的夜凰立刻一个缩身抱胸,人就回头!

幸好墨纪不曾转身,依旧背对着她!

赶紧捞了衣服匆匆往身上套,才穿上一条胳膊就听到了墨纪的言语:“这样不成,还是要弄来热水擦洗下才行!你拿被子裹好,我叫人烧点水来!”他说着就是迈步向舱门而去,完全就是不管夜凰的意见。

夜凰一把捞过被褥披在了身上,此时门就被他拉开,墨纪探了头出去叫人烧水,结果他话音才落,却是应答的人说到:“大人,水已经烧好了!”

“嗯?”明显他有些意外。

“刚才蓝帮主要了些热水擦身,说您这边大约也要,叫小的多烧了些!大人既然用,那小的这就给您送来!”外面的人答完话,就听到甲板被踩的咄咄响,显然是去抬水了!

夜凰听得那下人之答,内心一温,便心念着这蓝飒人还不错,竟有心为自己早备下热水,便觉得于水中救自己的他还被自己误认为是恶人,下了黑手的抓了那一把,便心道了一丝歉,继而脸上便升起了一丝红晕,不由的在被褥中搓了搓自己的手…“热水送来擦洗一下要好些,这江水浸身不是小事,万一哪里惹了邪气…”墨纪说着已经走回了夜凰的身边,当下便注意都她那似乎含笑的红晕脸庞,当下话语便顿,人扫了她一眼后,手就直接摸上了夜凰的额头。

夜凰瞬间身子一直人便抬头看向墨纪,就看到墨纪瞧望着自己问到:“这没少啊,你脸红什么?”

脸红什么?夜凰的嘴巴扭了一下,她怎好说自己一时心绪荡漾去了,只能讪讪一笑说到:“那个,那个…我想到擦身,有点,有点…”

墨纪似是明白的点点头:“原来你担心这个…”他话还没说完,甲板声响,继而门口是小人问询的声音,于是墨纪伸手拉了下夜凰身上的被子,几乎连她脸都给遮住了,才满意的说到:“抬进来吧!”

外面答着是,先进来两个人,竟是哼哧哼哧的搬了个不算很大的木桶进来,继而便是几个人拎着冷热水交替加水,待装了一半,才静悄悄的退了去。

墨纪不言不语的伸手将门拉上,人便走到木桶前试了下水。

夜凰瞧他那般自然的模样,只觉得心跳开始加快,而此时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墨纪竟然在甩了手上的水后,开始解他自己的腰带!

“喂!”夜凰吓的立刻出言:“你,你要干嘛?”

墨纪面不改色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是睁眼瞎吗?我在宽衣啊!”说着更是把腰带一放,这就去解自己的衣带。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这水是给我擦身的吗?”夜凰真的想回他一句:宽你个大头鬼!但理智还不会让她把这话给蹦出去!

“是给你擦身啊!”墨纪说着已经把身上的外衣给脱了下来,夜凰瞧着便瞪大了眼:“那你…”

墨纪眼闪过一丝鄙色,继而将脱下的衣服一甩!人便把条凳提了起来,架在了桌子上,继而把那衣服摊开往条凳上一套,就好似一个衣架子那样撑开了衣服。

“你不是脸红担心吗?喏!这样,你总安心了吧!”墨纪说着又去把下人放在一边备下的半桶热水给倒了进去,而后伸手搅和了下水,冲夜凰冷着脸地说到:“别磨磨唧唧了,热热乎乎的洗吧!”说完人就往那桌前一去,相当于是躲在了撑开的衣服之后。

夜凰此时才明白这墨纪是把衣服做成了屏障,当下就觉得脸上更烧,一边红着脸的抓着衣服走过去放好,一边口里哼唧道:“谢,谢谢!”

衣服的那边并无应答,夜凰等不到他的言语,也就不在说什么,只赶紧的丢了被褥钻进了木桶里。

热水包围下,所有的寒意立去,她立刻舒坦了许多,在发出一声轻轻的满足后,她将身子缩了缩,让那水刚好没过她的肩头,就好似整个人都缩进了一个温暖的手掌里,用温暖将她呵护着。

心头涌着一份说不出的感觉,眼角却有些微酸,她不由的想到这一个月来不断的折腾,便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是多么的幸运,即便是狼狈的,却也还未到不堪的地步。

“你我不管是约定与否,我都有责任护你周全。”忽而的衣服的那边传来墨纪不大的声音。

“是,我知道,免得你不好向我养父交代!”经历过一次误会,夜凰自是明白墨纪言语中的意思,可才说了这句,却听到墨纪的轻笑:“你是在嘲笑我畏惧强权?”

夜凰撇了撇嘴,心道:你畏惧不畏惧,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是那种知道阿谀奉承的主儿!

“其实,我说这话并不代表是因为你养父;在我眼里,身为一个男人,总该站在女人身前的,就算她与你不熟,也应有颗相护的心!”

夜凰闻言翻了白眼,腹诽道:嘁,看不出还是个假绅士!这种场面话谁不会说啊!

“那个…”墨纪忽然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咳,你,不要光是泡,要洗,连头发带后背,都要洗!”

第三十一章 你,在做什么?

夜凰是缩身在水里的,乃蹲非坐,因为这木桶真的不大!她本挂着一脸的不屑之色在那水里艰难的以金鸡独蹲的造型,抱了条腿起来以手擦抹着腿肤,忽然闻听此言,当即便是一惊,结果平衡打破,身子一滑入水,便是咕咚的喝了半口水进去,连忙扑腾着冒头出来,在蹲好,那木桶里的水就飞溅出来不少,湿了甲板不说,更湿了那做屏风的衣衫。

“你怎么了?”墨纪的言语里透着一丝关心,但人并未借此而出了他的地界。

夜凰咳了两下,咬着牙说到:“没事,你不是要我洗嘛,我这不在洗嘛!”

“我们此行虽是逆流向上,似寻江水上游本源,但江水浑浊之情,你也可见!沿途污物,腐尸自是存在,泥流河沙怎不污秽?你若不洗个干净,万一沾邪入体岂不麻烦?”墨纪稳稳的在衣服那边言语,似是一番好心的剖白,但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实在,听的夜凰不由的皱了眉,眼前竟闪过几款腐尸的造型,当下惹的她狠撩了几把水往脸上拍。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沐、浴、洗、澡,奉君临事不能辞!澡刷不谨,则浣沐失时…总之,你记得一定要洗干净!”墨纪咬文嚼字的再次强调了一遍,惹得夜凰都想问他:你不是冰山嘛,怎么成唐僧了!就为个洗澡?

心中再不忿,她也选择沉默,只想赶紧洗完了事,可此时她却忽然发觉背上有些痒痒起来。

伸手去挠,许是先前墨纪的描述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使她不由的想到了小虫子,当下打个哆嗦,丢弃这等想法,但痒的地方在肩胛骨上,她横够不爽,竖挠不利,便越发的觉得痒了起来。

真讨厌!夜凰心里发着恨,只得先去洗发,可心瘾这东西就是得不到的老惦记,夜凰一时挠不爽利,就愈发的痒痒难耐,匆匆的洗发之后,还是觉得背痒无比,不得不在木桶上学狗熊蹭背那样的蹭着自己的痒处,于是这木桶里的水声便开始有规律的哗哗起来。

新的动静令站在衣服那边的墨纪有些诧异,他微微的转头看了下衣衫,夜凰那超越木桶上的脑袋和身子正在上下起伏极其有频率,这使得墨纪眉头一蹙,不觉脸有异色,伸手捂嘴。

“嘶!”细细的抽气声传递入耳,紧跟着那衣服上的条状身影扭了下,便是抬胳膊的抓挠,继而再次在木桶处上下起来。

墨纪的眼珠子一转,试探的开了口:“你,在做什么?”

“挠痒痒!”夜凰正挠的火冒三丈,当即接了一句,便继续狗熊蹭树,而墨纪听得此言,人便一愣,手从嘴上拿下,轻轻摇了头,而后他伸手摸了下鼻子,冲那细细的身影说到:“要不,我帮你挠?”

“啊?”夜凰的身影立刻顿住,人在那边慌张的摆手:“不,不用了,这个,这个不大合适…”

夜凰的声音带着慌乱,听的墨纪不发一言的转身回去继续等,而此时木桶里的夜凰可是翻了白眼,两下捞了帕子就准备擦身出水,但肩胛处的痒痒劲又上来,于是夜凰不由一恼,发了狠的在木桶上蹭了两下,想着就这么着吧,谁知就这么蹭了两下却蹭出了问题,似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皮肤里,胳膊的一抬之下,竟是疼的她轻声叫了出来。

细细的一声“啊!”令墨纪扬了头:“你,又怎么了?”

“啊?我,那个…”夜凰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她很想说自己没事,但肩胛处偏又疼,疼的她就是想套上衣服都不成!

“说啊,你到底怎么了?”墨纪听她支吾,只想着是不是有事,就出言催问,于是他听到了夜凰很细小的声音:“我,我背上好像,好像被扎到了!”

墨纪一愣,转了身瞧着那衣衫:“被扎?怎么可能,这木桶都上了桐油的…”

“可我就是被扎了嘛,不然怎么这么疼!”夜凰不满的抱怨,口气里充满了委屈,听的墨迹微微撇了下嘴:“那怎么办?”

“还怎么办?找人给我把刺挑了啊!”夜凰哼唧起来,但话一说出去她就后悔了:找人?去哪儿找,找谁?这偌大的船上,除了自己一个女人,哪里还能找到女人来给她挑?

“你背对我,我,我给你挑吧!”墨纪说着便迈步,那夜凰听了人下意识的就往水里缩,而此时墨纪已经动手取下了条凳,扯开了衣服,便是板着一张脸瞧着只露出脑袋的夜凰说到:“我可不是要沾你便宜,这船上没女人,其他的人更是外人!我好歹已与你成亲,你若不去,我养着你也无妨,所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夜凰听他那君子论调,只觉得烦躁,当下出口接了话去,人也勾着背双臂护着胸的出水少许,将痛处露出了水面。

墨纪眼扫过去,就看见那雪白的背肌从右肩头到脊骨部分都被她蹭的是红痕一道道的,猛的这么看过去,就给被人拿刷子刷过一样,红痕连成了片!

他微微的嘬了下唇,凝目在那片红痕里寻找所谓的刺入点,但扫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而此时那夜凰却因为冷气渐涌打了个哆嗦,继而出言抱怨到:“你别光看啊!拔刺!”

墨纪轻咳了一下,一脸淡定之色的问到:“你哪里痛?”

“就是…啊!”夜凰想给指,但才要抬手臂变觉得扯痛,同时又害怕胸前走光,便又匆匆护好胸,只能言语描述:“就是肩胛骨那里!”

“肩胛?”墨纪似有所愣,继而伸出一指在夜凰的肩胛骨上点了一下:“这里?”

“下面点!”

“这里?”

“再下点!”

“这儿?”

“过了!上来点!哎,又过了,下,下,哎,对,哎呀!”地方一对,夜凰就叫了出来,这般碰触疼的她更是叫的没压住声,害得墨纪一顿,伸手就想捂住她的嘴,不过,手伸到她脸部却又收了回来,只赶紧的垂眸盯着那先前找对的地儿,可脸上还是闪现出了一丝不自在的红。

第三十二章 发肤之亲

墨纪凝目的仔细看了半天,才发觉那里有一点点的红丝,而那小小的红丝藏在一片红痕里自是难以察觉。

他慢慢的伸手上去,以指肚轻扫,试探可留有余刺,而触及之下却毫无任何刮手之感,只有满指的微冷。

当下便知那刺已经深入肌肤,更知夜凰已冷,但此处也无针线之类的细物可用,只得伸手抽了头上的发簪下来:“我给你挑出来!”

“哦!”夜凰答的痛快,不带一点犹豫,那墨纪抖动了下唇补言道:“我用的簪子,会划个小口…”说话的这功夫,他的发已散开垂下,那发丝下落,有一些自是落在了夜凰的身上,惹的夜凰痒痒不由的哆嗦了下,而墨纪却以为她害怕,便一边撩开了自己的发到身后,一边脸有忧色。

“那个,你就弄吧,只要没刺在里面这么戳我,随便你折腾!”夜凰可没兴趣这么晾着,那头发的瘙痒一消失,自是有什么说什么,没分一点心思去想墨纪为何补言这么一句。

墨纪见她这般说,便觉得这丫头还有那么点敢为,当下也不好再磨叽,便捏着簪子也没说找个蜡烛火头的去燎一下,直接就用簪子头开始划夜凰的背肌。

簪子为银簪,簪头不算很利但也不钝,加之夜凰这背肌细嫩,墨纪用力的划了四五下,便已有破皮之像,于是他又划了几下后,便见破口中露出了一个细细的刺头,但此时也隐隐可见血色将要渗出。

发肤受之于父母,伤损如伤亲,这使得墨纪不敢再划下去,只能手指上前去捏,试图拔掉,但无奈,他平素干净惯了,并未留指甲,就是小指也无一些达官之习,留那尾指带帽,于是尝试了几次,都根本捏不到那刺头,人便眉已蹙在一起。

“拔掉没啊!”夜凰的双肩已凉,更觉得木桶里的水也变得温凉起来,当下出言相问,实意是催,那墨纪听问便是扫了下夜凰的后颈:“还没,刺头太短,我捏不到!”

“那就继续挑嘛!”夜凰接了一句,墨纪便动了手里的簪子意欲再划,可是当簪尖就要碰到肌肤处时,那肩胛处的红痕与那破皮处隐见的红都令他微微一滞,继而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别动!”说完人就附身下去,以齿为镊,以唇为扫,在触及刺头后,便是双齿轻咬一扯,那足有半寸的木刺就被拽了出来。

“喏,拔出来了!”墨纪拿下了刺,便眉间轻舒,捏着给夜凰看。夜凰回头看到那刺的长度当下就嘟囔:“这么长,怪不得扎的我痛!”说完却正好双眼视线与墨纪的眸子对在了一处,四目一对下,夜凰的脑海里闪过方才的情景,当下脸上一红人就转头回去,人往水里缩,而墨纪瞧见夜凰这般动作,便是眼皮子一垂,人迅速的转了身,将那刺一丢说到:“水凉了,你快擦抹了身子,穿衣出来吧!”说完大步向前,两人起码保持了三步之距。

“哦!”水已不热,夜凰也无心泡在里面,赶紧的起身出水,拿帕子两下擦了身,人便匆匆的捞过一旁放置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墨纪背对于她,人对着舱壁而站,没了衣服做屏障,那烛火照耀下,将她穿衣的光影投射在了舱壁上,当下惹的那墨纪斜了半眼相看,并未因非礼勿视而闭眼。

舱壁上可见那细细的身影勾头套了肚兜,双臂背后系带,略略拉长的影子,将她半斜的身子勾勒出来,胸部那微有的曲线,使得墨纪的唇角勾出一丝浅笑来,眼里竟透着一点轻嘲;细长的身影在捞衣套臂,撩发轻甩,继而穿裤系带,套袜迎履,一切安好后,便是甩了甩胳膊,站定不动。

墨纪瞧的眉才挑起,那身后就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好了”,墨纪当下脸上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人便正经的转了身子冲她说到:“擦了发,休息吧!”

夜凰嗯了一声,撇了眼那木桶,再看看墨纪披着一头长发的从身边走过,刚刚放松下去的肩膀又抬了起来:“那个,我,我抽一床铺盖!”

先前寒江好心的给铺到下面,如今留着的那床已经被弄的湿乎乎的,若不从底下捞一床上来,她基本上又要和墨纪同睡一被了。

墨纪没说什么,退后一步,静静的让她抽被褥,待她把床重新弄好后,才开了口:“你打算睡哪里?”

夜凰闻言扫了下被弄湿的甲板,非常识时务的冲墨纪一笑:“自然是床了!”

说完人就抱着被子上了床,脱了鞋把头发一甩,这就两下被子裹身,将自己弄的跟蚕蛹一般缩在床的内侧。

墨纪眨眨眼,不发一言的走到床边一坐,慢慢的脱鞋,捞被,待人钻了被窝后,才侧着身子吹灭了床头之火,倒身入被,当下也把发往床头一甩,安然的闭眼休憩。

舱内床,有些彷如通铺,较为宽大,可睡四人,如今两人睡下自是宽裕有余,于是两人各占一侧,倒也睡的安然。

夜凰躺在床上听着对方细细的呼吸毫无其他动静,渐渐的也就按了心,松了肩的去找周公,只是下午睡的多了,确没什么瞌睡,便干脆在那里想蓝飒的出现,想着便宜爹竟还这种逆境下挂念自己的安危,一时也就更加兴奋,在床上翻起烧饼来。

“睡不着?”许是因为夜凰不断的翻来覆去吵到了墨纪,他出言询问,声音不大里似有一些黏糊未清。

“哦,没,没。”夜凰匆匆应付,不敢再乱动,结果僵化了大约五秒后,听到了墨纪的话语:“不要想太多,协议是因你所请,若为伤肤亲肤而虑,我亦可养你此生…”

“啊?”夜凰闻言一惊,这会才反应过来,古人对发肤的看重,意识到墨纪是误会了,便赶紧说到:“没没,我只是一时不困罢了,再说,你也是为了给我拔刺嘛,并,并未轻薄,没事,没事!”说着转身背对于他的贴壁而休,而墨纪在舱孔投射进来的浅淡暗光中,脸上显出一丝诧异之色后,微微有了些愠色。

夜,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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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怜香惜玉的好!

“嗯…”砸吧一下嘴,无意识的抬手蹭了蹭下巴,便感觉到微微的湿,当下夜凰睁了眼,不好意思的准备把手往被子上蹭蹭,结果眼一扫看到身边那张完全盯着自己的双眼时,人便是一愣!瞬间,瞌睡虫惊吓致死!

不是吧?

她眨眨眼,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结果就发下自己一条大腿搭在人家身上,而他人家的手臂竟然放在自己的腰上,将自己搂的紧紧的;而两人的距离更不消说,当然是亲、密、无、间!

“啊!”夜凰低吼一声,本能的抬手“啪”的一下抽上了和自己小于十厘米距离的那张脸,下一秒就是痛斥:“你个混蛋!色狼!禽兽!看着是谦谦君子,实则是道貌岸然!你就是乌…”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脚收回,准备蜷缩了往他身上踹,而就在此时,墨纪开了口:“闭嘴!”

一张近乎发黑的脸,一句带着怒气的低吼,都让夜凰愣了一下,但面对如此凶狠的恶人,夜凰只觉得熊熊烈火在燃烧,她有一种冲动想把他修理到残废,而此时墨纪却开了口:“你以何情指我道貌岸然?又以何行辱我为禽兽?”

“你问我何情?”夜凰瞪大了眼,立刻手指两人之间这还没拉开的距离:“你怎么解释?”说完又去伸手扳他的胳膊:“如此抱人腰身占人便宜,你不是禽兽是什么?”

“哼!”一声冷哼从墨纪的嗓子里迸出,继而他松了夜凰的腰身,此时夜凰便感觉到脊背发凉,而双眼更看到墨纪的左手捏着被子的边缘回放到他自己的腰上:“明白了?”

明白?夜凰眨眨眼,正想要明白怎么回事,墨纪的左手一把就抓了夜凰的下巴,而后用力的往另一边拨:“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于是夜凰看清楚了,而且眼睛睁大了几许,因为她发现自己昨天睡下去的里面是空荡荡的,而自己…她尴尬的转了头回来,并撑起身子看了下这边,她确认现在她是睡在了外侧!

她一撑身起来,墨纪的嗓子里就发出了一声细细的抽气声,使得夜凰迅速低头看他,就看到墨纪的右臂成僵化状的被他自己搬开,而后他非常黑面的撑身而起。

“那个…”夜凰脸挂尴尬的发问:“我,我怎么睡到这边来了?”

墨纪斜了她一眼:“这个你该问你自己!”

“难到,是我自己…”夜凰用手比了个滚动的姿势,于是墨纪点点头。

“可是我怎么可能…”夜凰表示不能接受,结果本来不想多话的墨纪不悦的看着她开始抱怨:“你难道以为我有功夫哄你?你半夜就滚到我身边,而且不但滚过来,还抢我枕头,最后更把我胳膊当枕头!你要和我睡一处也无妨,可你的睡相未免太好,不但把你盖着的被子压在身下,还把,把腿都翘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