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夜凰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是啊,高兴输给比我漂亮还会武功的女侠,不丢人,呵呵,而且也不坏啊,她们两个人一起闯荡江湖,肯定不错”

“你,你这么快就,就想通了?”夜凰有些不能接受,她在怀疑是不是黛娘在强撑,可黛娘眨巴了下眼睛,就把夜凰的手往下扯:“我很好啊,我以为他一个人呢,自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要是已经和一个漂亮又会武功的女侠在一起,那我,那我让让位也没什么啦何况你们也说我们身份不合适不是?”黛娘说着一笑:“那茶肆里的先生说了,那种江湖侠侣才叫般配”

黛娘说着伸手擦抹了眼泪鼻涕,在夜凰还没回神的状态下,竟是满意的走了,夜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无语的看向房梁:她就一丫头,我跟着叫什么真儿啊人家说风就是雨的,这甩人也利索,我怎么就傻乎乎的把自己绕里面?

她算是明白过来黛娘对蓝飒属于完全的明星式崇拜,根本算不上什么情窦初开,至于她自己,她倒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该放手了:劝小丫头的时候倒说的清楚,这些话何尝不是说给我听呢?既然我们身份不合适,他又要顾忌他的马帮选择了放弃,选择对我说对不起,我又何必去自作可怜呢?失恋而已,难道一定要痛苦吗?我夜凰条件可不差,机会多的是何况我现在那么忙,还要找宝石,还要哄墨纪,还要…这般少件事牵挂着,倒也不错她伸开双手高举于顶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夜凰大步向前,他不适合你,那就说明你的良人还在前方她思想着顺手往前一指,这就看见手指指向的院口处竟出现了墨纪的身影,心中一惊,她立刻缩了手,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巧合,巧合而已他是你要祸害的目标,不是你的良人不是她安抚自己的时候,墨纪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一进门第一句就是问她:“黛娘跑来做什么?怎么又哭又笑的?问她又不说”

夜凰撇了嘴:“婆母说要给她定亲事,她不高兴,跑我这里诉苦,至于这又哭又笑的是我告诉她,蓝帮主已经有了叶姑娘,她一厢情愿来着,人家就这么走了,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伤心还是开心。”

墨纪听了摇了下头:“自是伤心吧,想来那笑也不过强撑。”说着他动手拿了茶壶给自己倒茶,人却问到:“你呢?”

夜凰愣了愣:“什么我呢?”

墨纪把茶杯里的茶喝了,看向夜凰:“你先前不还为他哭吗?如今黛娘都知道不成要放弃,你呢?”

夜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墨纪,忽而一昂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墨纪笑了一下:“好吧,那就不知道吧,但你最好,记得你我的协议。”

“这话对你自己说才是合适”夜凰说着往桌边去:“你不是在署办忙的嘛,怎么又回来了?莫非又拉下什么东西?”

墨纪看她一眼:“董大人明早就要启程去下个府镇,刚刚发了帖子来,晚上请我们夫妻二人去望江楼吃饭,我特意回来和你招呼一声,叫你准备一二,好跟我去”

“董大人?”夜凰眨眨眼,想起几天前提起过的那个两江总督,当下点了点头:“就我们吗?大哥他们也要去吧?”

“自然,不仅是大哥,连我爹娘也都有请。”

“公公和婆母也去?”夜凰有点意外,毕竟照顾官员这种应酬她能理解,但连公婆都去却未免奇怪了些,毕竟公公可没当过什么官哦“张大人相陪的,估计董大人已经知道张大人私下与我父亲相谈的事,想来也就是给他们找个台阶彼此缓和一二吧”墨纪说着冲夜凰一笑:“你可要打扮的贵气一点,毕竟你是梁国公府出来的。”

夜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墨纪点了头起身折转而去,夜凰看着他出了院后,才勾着唇笑了一下:“和我说协议,照我看忘掉的是你吧”

夜凰在屋里折腾了一来回,翻找出了一身胭脂红的正装来穿套上,想着墨墨嘱咐的贵气,又想着艾辰那丫头的心思,她特意的从镯子里翻出了一对镶蓝宝衔珠的翟头流苏对钗来,插于高盘髻的两侧,又给手上带了一颗白猫眼的戒指,最后更是找出一对深红色碧玺耳坠吊在了耳朵上。

将这三样华贵的东西一上身,夜凰面对铜镜,便觉得自己一下找到了数月前那做郡主时的感觉,便执着黛石一面轻轻淡淡的描眉,一面想着那药内有毒的事,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应对…“砰”的一声响,打断她的思绪,听起来似乎是院门的动静,这令她急步向外屋去,而房门一开,艾辰一身泥土的冲了进来,还立刻伸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艾辰?”夜凰没想到艾辰如此狼狈之像,正要言语问她怎么了,艾辰此时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而后咳了一下才喊了人:“小姐…”

夜凰伸手摸了下脸,想起自己只画了半边眉,便撇了嘴:“我又没剃眉的,就算只描半边也不至于你这般看我吧?”

“不,不是,奴婢失态是因为,小姐,小姐您真美”艾辰急忙地说着并赶紧低了头,于是那头上的草土渣子都落了些下来,夜凰忙是后退一步:“行了,别拍马屁了,瞧你,怎么弄了这一身的泥?就跟掉进土坑里似的,我说你干嘛去了?”

艾辰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奴婢也不想弄一身泥的,只是没办法啊。”说着她从袖袋里摸出了个布袋来递给了夜凰:“奴婢去寻这个了,小姐看看可对?”

夜凰立马把布袋打开,往里面一摸就摸到了一块玉牌,她仔细的瞧了下,是那福寿玉牌没错,但,只有一个,是寿字牌。

“怎么只有一个?”夜凰看向艾辰,艾辰摇了头:“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在那盒子里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就只看到这么一块玉牌想了想您说的是一对,可别的也不是,只好先带了这个来给您看”

“怎么只剩一个了呢?”夜凰挑眉:“你说这些是收在盒子里的?”

“对,是个盒子,太太把值钱的首饰珠宝都放在盒子里。”

“那盒子里都有些什么?”夜凰一听艾辰这么说,立刻想到了自己要找的宝石。

“就是一些镯子,链子,珠花之类的,奴婢看过了,那里面的东西要说特别值钱的,也没几样,只怕都还没这个玉牌值钱。”

“是吗?那你到说说太太把盒子这是放去了哪儿,竟弄的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儿?”夜凰听了觉得不大放心,便思量着要不要自己去翻上一翻。

艾辰看了眼夜凰,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小姐,太太收东西的地方,您是绝迹想不到的”

夜凰听了这话,瞧看了艾辰的样子,便笑言:“难道是收在酒窖里?又或者别的地窖?”

艾辰摇摇头,凑到了夜凰的跟前:“太太的屋里可不是咱们这种雕花大床,是,是烧的炕床。”

“所以呢?”

“所以东西就藏在那炕床里”

“炕床?这怎么可能?”夜凰不信的摇头,毕竟烧炕也就一个口子,还是在屋外的,太太怎会把东西藏在那里。

“小姐您可别不信奴婢自接您的意,就打听来打听去的,可全家上下谁也不知道太太把东西收在那里,我只得晚上用迷香迷了她和老爷,去她屋里翻,可柜子,房梁的奴婢全找了,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是不是要去几个地窖翻看,却无意中发现太太睡的是炕床,便觉得奇怪,因为她屋里所有的东西就这张床奇怪了些…”

“这很奇怪吗?有些年纪大的人就喜欢炕床,冬天暖和呗”

“小姐,是那样没错,可是,您在太太那里看见过进柴的口吗?”

艾辰这么一说,夜凰立刻寻思,眼转了几圈,她还真没想起那个口在什么地方,于是她看向艾辰:“难道真是那炕床?”

艾辰点了头:“是,我当时便觉得那炕床奇怪,猜想着她会不会是在炕床里挖了个洞来藏东西,但人睡在其上,我也不好翻找,就只能再找机会;今日里您叫奴婢回来后,奴婢就盯着那边,看有没机会,说来也巧快正午的时候,太太出府了,我便趁机溜了进去翻找,但掀起整个床铺也没看见有洞,便思量着是不是我弄错了,就又在屋里找了圈,结果太太回来了,我一时溜不出去,就只好躲进了角柜里,结果倒看见太太一个人在炕床便摸索了一下,就搬开了一块板子,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床不是炕床,而是大床外面拿泥巴给糊了一层”

“啊?你的意思是,那床底下全是空的?”

艾辰点了头:“是的,那底下是空的,不过我从角柜里看的清楚,那里面放着三个大小不等的箱子和一个盒子,当时我就看见太太开了一个箱子,放进去了一些银两,而后开了那盒子,丢进去一个布袋,便把它们都合上了,继而把那板子挡了回去,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个假炕床”

艾辰说着脸上挂着笑,夜凰却觉得这谭氏未免过火,家里放个东西怎么跟防贼一般,便皱了眉:“那之后呢,你是怎么拿到东西又怎么脱身回来的?”

“太太弄完了,就在屋里坐着喝了会茶,陆妈妈说田媒婆来了,太太就招呼了人在外面说话,我就趁机溜了出来,从窗户里瞧着她们一家一家的说,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就麻起胆子把那炕床的挡板给拿了下来,而后从那盒子里只翻到了这一个玉牌。”

“你就没去翻翻其他几个?”

“不好翻,三个箱子大小不已,最大的若要翻必须要拖出箱子来,中间的那个挂着锁子,我一时也不好弄,只得翻了那个小的,里面都是一锭锭的银子,并无珠宝之类的,便合了箱子,放回了挡板,可那个时候,黛娘却和太太争执了起来,人被太太扯回了屋,我一时不好闪躲,只能还是藏身在衣柜内,听太太劝黛娘选合适的姑爷。”

“之后呢?”

“之后就是黛娘和太太争了几句,人就跑了,太太喊了陆妈妈进去说了阵子话,而后就歇下了,陆妈妈就在屋里绣东西,弄的我也没法出来,幸好刚才大爷去了屋里说是晚上有局请太太过去,太太这才同他出去,去了隔壁的书房,那陆妈妈这随在了门口,我一时出了角柜,却没法出屋,只得从净房出的小窗钻了出来,那后面连着后院,有下人在,为了不被看见,我只能用爬的从那些花草后面穿过,可昨个下了雨的,这地面潮湿的,难免我身上都是泥土了呗。”

夜凰听了算是明白过来:“那你进来没人瞧见吧?”

“这您放心,没人瞧见”艾辰说着一脸笑容,夜凰冲她摆了手:“快去洗洗吧,免得来了人瞧见,还不好说了”

艾辰点着头迎了这就回去擦洗打整,夜凰则捉了扫帚把屋里的这点泥土草屑的给扫了个干净,而后才捏着那玉牌去了净室将其收进了镯子,复又出来继续给自己上妆。

哎,只剩下一块玉牌,这可不成…会不会谭氏把它给带在身上了呢?不,不会,她那么抠啬,只怕才舍不得这东西出来见光呢夜凰想着丢了黛石,随手捞了张红纸含在唇间,便起身在屋里转了起来:这么想哪里有个眉目?不如我晚上亲自去她房里转一转的好,要是这对玉牌失了一个,那可要心疼死我…“太太,您这一身宫锦做的大袍穿起来真贵气”陆妈妈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将谭氏打量了一番,又上前给她整理腰间大带。

“那当然,这可是宫锦,皇上赏赐给咱们家的,别人她就是想穿也未必穿的了啊”太太一脸笑意地冲铜镜里打量自己:“没办法,若不打扮的贵气些,凭白的在人前给儿子们丢了脸,那可不好何况那个董大人听说也是夫子的学生,若让他瞧着我穿着寒酸,那可伤我纪儿的脸面,要不得…”谭氏说着伸手拨弄了下耳朵上的珍珠坠子,又在领间摸摸了那条金链子,皱了眉:“哎,只是可惜啊,我手里也没几样贵气的东西了,这头面可差了些”

陆妈妈一笑:“太太您哪里是没有,您是舍不得,我记得半年前大爷不是给您置了一套红玛瑙的嘛”

“哎呦,那么红亮亮的,我这把年纪带着怎么合适啊,早拿去换了银子了”谭氏说着把脖子上的金链子给取了下来,在自己面前的首饰匣子里翻。

“诶,去年您过寿的时候丽娘不给您送了一套金丝八件的头面嘛,要不,您换那套?那套金丝的亮堂,配着您这身锗红云纹的倒也华贵”陆妈妈又给帮着搭配,可谭氏听了愣在那里眨眨眼后转头看她:“那套还在?我可记着换成金锭了啊”

陆妈妈一拍脑门:“哎呀,对对对,我把这茬给忘了,那您…”

“算了,一把年纪的,也不能满头珠翠的不是?就这么着吧,就是脖子上觉得欠了些,试了几个都觉得不成”谭氏说着一脸失望的坐在那里,陆妈妈眨巴眨巴眼说到:“要不,现在咱们去周记金铺上去挑挑?”

谭氏立刻摆手:“不去,次次都是我去给他些东西换成金银的,若我今日里去买他的,倒成了我去要那些东西似的回头万一再加我些银两,我不亏死了”

“那您这个…”

“诶,我想起个东西来”谭氏说着起了身,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陆妈妈,陆妈妈立刻转身出了内室,谭氏一个人匆匆到了床边,将自己的枕头给拿了起来,把陶边一扯,显出内里的空来,她身手摸了下,摸出个揉做一团的荷包来,匆匆的把陶边给盖回去,便抓着那荷包走了出来:“行了,进来吧”

谭氏招呼着,人去了妆台前,陆妈妈也折返进来,就看到谭氏从荷包里捏了块白底见红丝,晶莹透亮鸡子形状的大玉石出来。

“太太,这不是二爷手里那个‘福玉’嘛怎么会在您这里?”陆妈妈瞧着一脸诧异,全府上下谁都知道二爷很在意这块玉石,总是带在身上的。

“对啊,就是那块,不过他说荷包坏了,叫我给补一下,我补了以后怕丢了,就收了起来…诶,你说,若我带着这个怎样?”谭氏说着就把那玉石拿起来在脖子处比划。

“这个透亮又见着红的眨眼,是挺不错,可这玉石上没凿眼啊,二爷往日里也都是放在荷包里带在身上的,您若要带…只怕要凿个眼才成”

“这样啊…”谭氏的眉一蹙:“算了,平白的凿眼,花钱不说,我还损一块,真不划算”说着把玉石塞回了荷包里,往袖袋里一放:“我还是晚上拿给纪儿吧,毕竟这是他的‘福石’来着,我倒真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做上漕运总督这个位子,那我也能得些光”

“太太放心,二爷聪慧,又得皇上器重,那是迟早的事”陆妈妈开口才说了一句,门便轻叩,陆妈妈折出外屋便唤:“呦,大爷您过来了?”

墨念点着头:“是啊,太太呢?”

“人正在打扮呢”陆妈妈说着引了大爷进了内室,谭氏便冲着大儿子一笑起了身:“快瞧瞧,你母亲这身如何?”

墨念扫看了一眼赞美起来:“真好啊娘穿上看得我都愣了,这是宫锦的吧”

谭氏点点头:“那是自然,娘穿着才不丢你和纪儿的脸”她说着伸手摸到脖子处的空荡便叹了口气:“只可惜啊,娘寻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头面来配,喏,这里都还空着呢”

墨念一愣忙说到:“哎呀,娘怎么不早说,儿子也好早早给您备一套不是,嗯,这样吧,素心那里有一套绿宝金底的头面,要不儿子给您先取来带上?”

谭氏垂了眼眸:“那可是你媳妇的,又不是我的,我可不想她恼恨着”

“怎么会,做儿子媳妇的本就该孝敬父母不是,儿子这就去取”墨念说着两步退了出去,转身出去了。

谭氏偏头的冲陆妈妈说到:“瞧瞧,养个儿子就是好啊,起码知道孝敬我这当娘的,那跟青娘黛娘似的,一个二个的就会从我这里讨养儿防老,真没错”

陆妈妈听了上前帮她首饰那些摆出来的首饰:“太太何必这么说,黛娘还小,这成亲的事也急不得,总要一家家的选不是?过些个日子,不也就没事了?”

“得了吧我现在都头疼,这青娘成亲的事就弄的我一张脸扫地,偶然集会上瞧见程家人,我都不好意思招呼,听说他家二少现在可在兵马司里做事,这差不低啊,要是青儿当初是按我的意思,现在好好的少奶奶当着,那里用的现在这般辛苦”

谭氏说着拉了脸,陆妈妈赶紧去她身后给她揉肩:“太太,这不都过去了嘛,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再说了,青娘的身子骨您也是有数的,若真嫁了过去,只怕这会也是难…”

谭氏当下叹了一口气:“也是,就她那…哎,说实话我就不明白了,生她的时候也顺当啊,才一个时辰就下来了,月份也足,哭的也亮堂,从小到大也没见生病的,怎么偏就坐不住胎,不是一次二次的没了,就是生下来是个没气的,哎,也幸好他们两个是当初执意在一起的,加之咱家念儿是这里的父母官,纪儿也是从三品的大员,由不得他一个小小商贾狂妄,如今他青娘这般,他说不得半个字,倒也算不错了,哎,如今只能指望着赶紧有点动静吧不然再耽搁耽搁的,我们离了这江安府,青娘可就难了”

陆妈妈笑着在太太耳边嘀咕了一句,太太的眉眼一挑:“什么?这多久的事?”

“今个早上”

“那你怎不早点告诉我?她来和你说的?”谭氏眼里有了一丝的激动。

“您不是说了嘛,一定等稳了再说,青娘哪敢回来招呼啊?是今早我出去碰上了姑爷,他一时高兴说给我知道的,我本想等彻底稳下了再跟您说的,可眼见您这边担心的,就只好先告诉你了呗”陆妈妈说着脸上已有了笑,那谭氏则笑的合不拢嘴:“好,好,我们不说,不说,这一次咱们要更小心,你空了还是去青娘那里招呼一下帮帮忙,可一定要让她生个活蹦乱跳的小子才成”

“知道了得空我就过去…”

“哎呀,说来这药倒还真灵验,青娘吃了几次,都有了信儿的,就是她自己做不住,这么着,你去再弄几服来”

“太太您是想…”

“如今大房那边至少这里一个丫头是有了信儿了,二房虽是才结婚没多久,可如今得,瞧着轩儿那病怏怏的样子,我心里就不痛快,也不知他能撑到几时,还是让夜凰早点生个小子才是,我可不想老墨家连个男孙都没”

“可太太,咱们不是说再过段日子的嘛,如今她们才成亲近一月,这时候就上药,只怕二奶奶那边…”

“何必说那么清楚,就说调养身子的不就完了嘛”谭氏说着又把陆妈**手一抓:“这都几天了,她身上也该干净了吧?”

“今日里都能去佛家祈福求符的,自是干净了呗”陆妈妈眨巴了眼:“怎么?太太是有什么打算?”

“上次咱们辛苦了半天是白忙活,这次我看咱们得再来一次。”

“不需要吧太太,二爷和二奶奶感情很好啊,她们自己…”

“你知道什么呀,纪儿那温吞性子,当初淑芬和纪儿成亲,正正一个月,才碰了人家两次,我本来都准备说他的,结果淑芬竟有了信儿,我就没说下去;前些日子我瞧着纪儿那劳累样还以为她们两个真格的亲热,才说了夜凰几句叫他们节制,可昨个赵家妈妈说,二房送来的衣服里,二爷那衬上都是有遗的,啧啧,你说这叫什么事?”

“啊?都有了二奶奶,二爷还…”

“我就寻思着,他呀八成是觉得夜凰小,没怎么碰”谭氏说着皱了眉:“不成,我不能这么干等着,夜凰可不是淑芬,我这么等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倒不如咱们再帮帮忙,叫他们早早恋上这事才成”

陆妈妈一听摊了手:“我的太太哦,最多咱们照上次的再弄一道而已,乱也不过乱一夜罢了,这恋不恋上的,咱们可没法子”

“谁说没法子?”谭氏挑了眉对着陆妈妈招了手,陆妈妈立刻附耳过去,谭氏便在她耳边嘀咕,当下陆妈妈这脸就红了起来,继而看着谭氏有些害羞似的言到:“真有这东西?”

谭氏也红了脸:“有不然你以为那个小蹄子能把大爷勾搭疯了?还外宅,说的好听是给大房传香火,若真是那样,何必日日都往那边跑?”

陆妈妈纠结似的扯了扯衣襟:“可这丸药我去哪里寻啊?若是药铺上,我可不好意思去”

“你不是和李郎中挺熟嘛,找他就是了呗”谭氏瞥了她一眼,陆妈妈立刻扭了头:“谁和他熟了?”

“好,不熟,那你找他总可以嘛”谭氏说着唇角挂了笑,陆妈妈却尴尬的看向谭氏:“我的太太啊,我,我怎得说出口啊”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让我这么替他们操心下去…”谭氏正说着,大爷墨念捧了个锦盒进来,正听见这半句,便凑了进来言语:“娘,您提谁操心什么呢?”

谭氏看了眼墨念笑言到:“还能谁?不就你二弟嘛”说着伸了手,墨念赶紧把锦盒递交过去:“二弟挺好的,您担心他什么?”

谭氏手按在锦盒上没打开,人却扫了墨念一眼,忽而笑着冲墨念说到:“念儿啊,把你同秋兰吃过的那种药给你二弟也弄两丸吧?”

墨念一愣,继而脸上显了一丝红:“娘说的是那天儿子给您说起的那个?”

谭氏点点头:“怎么?不方便?”

“没没,娘吩咐了,就是再不方便也必须方便”墨念陪了笑:“儿子就是好奇,二弟和弟妹看起来挺亲的,他们还需要这个吗?按说这阵子只怕还要收着点才是…”

谭氏看了眼陆妈妈,就自己去开锦盒了,陆妈妈只得上前冲墨念低语:“二爷怕是太节制了,裤子衬上至今都还有遗呢,太太这才着急”

墨念听了一愣,继而低了头:“竟有这儿事?好,好,那我,那我一定去给他寻来”

谭氏拿起了链子往脖子上戴,口中便问:“多会儿弄的来?”

“我一会差人去买,也就半个时辰吧”、谭氏一听眼就亮了,继而笑嘻嘻的看向陆妈妈:“今晚也不错啊,正好吃酒呢,倒也成”

墨念一听这话立刻点头:“那儿子这就去安排”说罢又出去了。

谭氏美滋滋的把链子,耳环,乃至头上的钗和珠花一气儿的全换上了整套的,口中轻念:“说到底还是养在身边的儿子亲啊,到底是老大懂事些,不想老2又时还顶我两句诶,你也别杵这儿了,快去准备”

陆妈妈听了便答应着赶紧出去了。

日落西山,灯笼高挂,墨府的侧门处,一家人也都立在那里等着车马。

“文儿呢?怎么还没回来?”墨言看了下天色转头问着杜管家。

“赵五已经去接了,应该是要回来了。”杜管家才答着就看见了一辆马车奔来,当下说到:“这不,来了”

马车停,三爷墨文刚下来就,面对一大家子在跟前当即就愣住了:“爹娘,你们这是…”

“快给他换衣服”谭氏放了话,陆妈妈立刻扯着三爷换衣裳,墨念此时说了吃席的事,待三爷换好衣裳,马车也全部顺好,自是一房进一车,只因墨文还没成家,便跟着墨言上了车。

墨纪将夜凰扶上了马车,身后就是母亲的轻唤:“纪儿,这个还你”说着把荷包塞进他手里,便折身上车去了。

夜凰瞧看了一眼问到:“婆母给你的是什么?”

墨纪冲她一笑:“玉血石。”

--广告一下

《御人》作者:峨嵋,不幸撞上凶猛善变的腹黑男怎么办?那就比他更黑更狠,对他百般蹂躏千般折腾,逼他改过自新,做个老实听话的忠犬男(链接就在下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乱情迷协奏曲(上)夜凰闻言便是心猛的一抽,眼都睁大了些许,但墨纪正在进车厢,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明显,便压着激动钻进车厢内,待墨纪做好,马车前行了才冲墨纪伸了手:“给我瞧瞧”

墨纪看她一眼把手里的荷包递交了过去,夜凰接过时都听到自己心鼓咚咚,不过为了表现她只是好奇,她特意的说到:“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有轩儿说的那般好”

打开荷包将内里的东西倒进手中,夜凰的呼吸就停滞了。

晶莹透亮的白底似冰,入手透着冰凉,而那红丝若血满布,像血管一样成网,它们红白相间着,给她最大的熟悉感。

天啊真,真的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看着那宝石,激动的手都攥紧了,但下一秒墨纪的双眼已经到了眼前:“你,好像很激动?”

废话,她怎能不激动?她的祖传神石啊,她能否回去的关键啊但是…“我,我当然激动了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好宝石,若是拿来做成坠子挂在颈子上,可不错啊”夜凰知道抵死不认对自己无疑,倒也乐得洒脱些:“墨墨,你把这个送我吧”

墨纪笑了下从夜凰手里把宝石拿过,那一瞬间夜凰真想攥紧了不给,不过她也只是想了下而已。

宝石离开了掌心,夜凰便觉得失落,而墨纪捏着那宝石看了看冲夜凰说到:“这个宝石对我来说很重要,送给你可不成”

“要不要那么小气哦,送我点好东西都不成啊,人家可把名节都赔给你了…”夜凰撅着嘴巴在那里嘟囔,一脸的撒娇样,可墨纪笑了下,动手捞了她腰间上追的那对双鱼玉佩:“这不给你了嘛”

夜凰一把取了那个双鱼的玉佩下来拿给墨纪:“可我喜欢那个,我要那个这个还你都成”

墨纪的眉蹙了下,继而把夜凰拿玉佩的手一推:“这个也不过是借你带带而已,等一年期满了,可是要还我的,你以为这就真给了你?”

夜凰撇了下嘴:“好好,我就一年的使用权成了吧可反正我都是带一带而已,那我现在就要那个拿来带,也没什么不可啊”她指着墨纪另一手里的宝石,表示她的选择权。

墨纪摇摇头:“不成这个东西,你没资格”

“你”夜凰瞪眼之后又翻了白眼继而深吸一口气堆上了浅笑:“墨墨,你可是个说话算话,讲究信誉的人,对不对?”

墨纪看他一眼,点了头。

“那好,我记得当初咱们可说好了的,这东西可以叫我帮你收着的,那现在我郑重的表示帮你收着,这总可以吧?”夜凰笑嘻嘻的看着墨纪,伸着自己的手。

墨纪眨眨眼:“不可以”

“墨墨,那就是你不守信用了?”

“非也”墨纪说着把那宝石摸索了一下:“这算不得失信,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罢了”

夜凰听得有些迷糊,便偏头看向墨纪:“此一时非彼一时?咱们有改变吗?我们两个不一直是这样吗?”

墨纪双手拿着宝石小心的看了看,才轻言:“这宝石对我来说,乃是一块福石,它来的蹊跷,却令我事事顺意,若无意外,我希望他是我墨家可以代代相传的东西…”

“啊?”夜凰一听头就大了,而墨纪还在继续轻言:“其实这东西我不是不能给,但若给,我也只愿给能与我终身相伴的人”他说着转眼看向夜凰:“昔日我答应你时,你我之间已有亲近之态,我也曾对你言,愿意对你负责,你当时是答应了的,故而这东西给了你,也无妨可是…现在不同了,你的心里装着别人,与我,不过是协议的夫妻,走的半路总要散的,我怎能把它给你?”

墨纪说着将那宝石小心的装回了荷包里:“所以我还是留着它,等将来遇上一个能与我相伴终身的人时,我再给他好了”说着他把那荷包就往怀里揣。

夜凰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动作,真想扑上去抢,但理智告诉她,她要真那么做了,这东西就离她更远了,于是她抿着唇不言语,心里则在盘算:你不给我没关系,那我就自己拿,反正你横竖都是放在屋里,或者就是身上,我总有机会弄到手“还盯着我做什么?这个真的不能给你,除非…”墨纪瞧着夜凰的眼直勾勾的瞧着自己便伸手把她的手又推了一下:“行了,把玉佩带好这可是你我的信物”

夜凰咬了下牙,把玉佩重新挂回腰带上,她很清楚墨纪没说下去的除非是什么意思:除非她和他相伴一生我吃多了和你相伴一生?就你母亲那抠啬样,就你大哥那人渣属性就够我受的了要我和你相伴一生?这怎么可能夜凰下意识的就否定了,所以她没接茬,完全选择性失聪的扭了头往外瞧,心里则开始计划什么时候把这宝石弄到手…墨纪看着夜凰背对自己如同生气的样子,嘴角轻勾了一下,继而人便靠在车壁上,曲一膝,肘撑其上拖着腮帮子开始瞧看夜凰的背影。

车内的马灯摇晃着,昏黄的光照在她的背影上,将衣料上的花纹反射中也将她那细细的腰身勾勒,使得他瞧看的眯缝了眼。

忽而夜凰猛得一个回头,墨纪赶紧闭眼,假意寐态,夜凰便盯着他也不转回去,等了一会, 墨纪偷偷睁眼瞧看,见着夜凰正盯着自己便脸有尴尬,夜凰则开了口:“偷窥是不道德的,您最好控制点,免得上瘾了,就不好了虽说事实上,你并非正人君子,可也要小心变成禽兽”说完也不管墨纪的脸色就转了头看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