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扣响了门环,再不管霍熙玉的叫嚣出了牢房,当那牢门关上时,霍熙玉一下子安静了,她慢慢地低头看到手里的袖子,而后一把扔了出去,继而泪水落下,她开始喃语:“输了,输了…”

“二奶奶,霍姑娘和您说了什么,我听着好像大吵大闹的”回去的路上,陆妈妈还在询问,夜凰却只是淡笑:“背后说人可不好,何况那个人也将离世。”

陆妈妈被堵了嘴,只好不再问,但入墨府时,却看到夜凰在张望,便笑言:“二奶奶放心吧,咱们回来的早,太太那边不说不会知道的。”

夜凰淡笑了下说着回去换身衣服便带着小葵快速回了院,而当她回到院落,冲进屋里也没看到墨纪的身影时,内心却忍不住的问到:你啊你,来匆匆去匆匆的为何不回家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会算卦?

厅堂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屋外却偏偏隐约有些声音飘来,让人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夜凰扫了一眼厅内每个人的面孔,低下头伸手揉了揉小腹,想着要不要起身告退出去,毕竟从早上被召唤过来坐到此刻,她实在担心一会儿可能有意外。

抿了下唇刚准备起身说话,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太太,那边斩了”

厅内的人齐齐看向谭氏,谭氏的身子立刻松垮了些摆摆手:“去,敛了吧”管家答应着出去,谭氏看向陆妈妈:“恨归恨,但到底扯着些关系,不好不管的,你去帮帮,而后…直接送义庄托他们给烧了吧”

“烧了?”墨文闻言抬头重复了一句,谭氏立刻看向他:“难不成她还能葬到墨家的地里?”

墨文立刻低头不再言语,而谭氏又冲陆妈妈说到:“把灰装了,送去我姐姐那里吧,就算她收到信儿不闻不问,可我也不能把她搁在咱们家,不然念儿如何闭眼。”

“知道了,太太。”陆妈妈应着出了厅追了管家而去,谭氏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也该给去给念儿上几柱香了。”

墨言此时也站了起来:“害人者已伏法,但愿念儿能安心啊”说罢这老两口摔着大家往祠堂去,夜凰知道这个时候说不去也不合适,只得陪着去了,于是瞧着老两口又哭诉了一番,几乎折腾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她才得以回到自己的院落。

一进屋,就赶紧把小葵打发出去,待去了净室,解下裙摆,夜凰已经感觉到裤子的湿濡,待脱换下来,便见血水弄的裤子上一片,只觉得尴尬万分,再检查裙摆,见其上无,这才舒出一口气,心道自己还好是站着的,要是坐着的,可就丢脸了。

费劲的换过,又叫了小葵送了热水来擦洗,待爽利了这才算是歇下,便觉得一种劳累感爬升上来,心情也有了一些低落,于是又想到了早上见到的那辆马车,想到了那个断袖,想到了回来后不见他的身影。

墨墨啊,你不会真的是悄悄的回来一趟,见她一面就走了吧?难道,你想这件事瞒着我吗?

天色刚暗时,墨纪终于赶回了寿县,刚进宅院的门,余少就凑了上来:“你可算回来了,他们动手了”

“屋里说话。”墨纪抬手止住他说下去,看了下周围,余少笑言:“怕什么,我确定没别人才和你说的”

“还是进去说话吧”墨纪说着拉了余少进了屋,闭门后,抓了茶壶一面倒茶一面问到:“谁先动手?几时动的手?是个怎样的情形,而如今又怎样了?”

余少笑着摇头:“还真是问个全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这阵子我瞧着两家跟没事一样,你却和我说就在这几日,结果你前脚走,后脚还真的动起手来了我说你会算卦吧…”

“我的余少,余大爷您说正事吧”墨纪说着喝了口茶,这一路的颠簸他也累啊“你昨个快中午走的,结果午时的时候,圣旨过来了,不是给你的,是给本地县令的,竟是叫他查抄王阁老的宅”余少说着砸吧了下嘴:“这事来的可真突然,一点风声都没啊,我昨晚一宿没睡,尽陪着李家的老头子喝酒了,结果我才摸到了点边”

“京城那边有什么事扯上他了?”墨纪眼一转发问,那余少打量了他一番才说到:“我说,夫子是不是把麻衣相书也传你了啊,这你也知道?”

墨纪无奈的撇嘴:“什么时候夫子有这门了?就别挤兑我了吧那是王阁老啊,如果不是京城里闹出什么事,怎么可能把上任宰辅给翻出来?”

“没错,说是京城那边有言官弹劾兵部侍郎左思成左大人,告他贪墨吃空额”

“这种事,不少官员都是心知肚明的,早些年也有不少弹劾的,都没见皇上有理会,全是留中不发的,怎么这次…莫非扯到边疆异动?”墨纪口中嘀咕着开始分析,那余少激动的说到:“夫子一直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以前我还不是太服,可我今儿真服了,你连这个也知道…”

“你知内情?”墨文不理会他的闲话,只问重点,余少点点头,从桌案上取来一份文书:“看看吧,一个时辰前送来的邸报”

邸报这东西,说通俗点那就是古代的报纸,不过只限于官员内部流通,通常是事件以及处理方式结果以这种整合后的邸报形式出现,下放给各府,州,县用以通报,了解,以及警示。

墨纪把邸报打开略一翻就找到了相关的段落,细细看过后才知道:原来半个月前,边疆出现了一些草原部族的斥候,而后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守疆的士兵死伤虽不算大,却没能抓住对方这只小股游民,相反的,被抢掠了一个小镇,闹的边疆战线慌慌,可谓是颜面尽失,但守疆把这事照例上报后,竟是传信到了通州,就没了消息,朝廷以至于不知此事,偏有边疆之民,逃难中到了京城寻远亲招抚,结果于京城散出了边疆被袭之事,于是监察部分知道后上报朝廷,逆查而上,才知道竟是兵部侍郎命令压下此报,以免查出其中空额之事,结果倒被言官再次弹劾,而皇上震怒下,下令彻查,于是,一查就不得了不但查不了贪墨的数额巨大,也查出了空额之数,竟有三成之多,皇上大惊下,忧思国之安危,更是惊恐臣子大胆竟敢欺上瞒下,故而下令严刑拷打,于是事件升级,连王阁老都翻了出来—原来当年武王爷领兵守疆时就发现空额严重,为此上书皇上,结果王阁老竟截留奏折,循例补了个“阅”字留中,而后他亲自写了封信发往边疆,大意就是此时不是查的时候,要等待时机,就此不了了之。

所以这些一翻出来,皇上感觉到了被欺骗,震怒之下,自是要问王阁老的罪,只不过考虑到人家都是致仕的老宰辅,故而没说什么押解上京之类,只是叫抄了家。但抄家意味着什么呢?谁都明白所以阁老的学生此刻也要明哲保身,谁又能站出来护他,于是这么一个根深叶茂的大家说栽也就载了“你说昨个一晚上,你都在陪李家的老爷子喝酒?”墨纪看完了邸报笑看向余少,余少点点头:“是啊,我叫人追你的时候,李家就送了名帖来,下午神神叨叨的带我四处游玩,劝我只管玩乐,莫沾是非,到了晚上竟拉着我去喝花酒,还请了本地的头牌唱曲,那老家伙摆明了是不让王阁老寻到我,想彻底就断了王家的念”

“这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墨纪说着伸手摸了摸鼻子:“他应该是想让你知道,盐路这个事,只能落在他李家手里”

“这么说你钓鱼成功了?”余少说着搓搓手:“你可真是好运气,布了半天的棋,结果最后一个子还没落下呢,那边的就认输了,你也赢的太轻松了吧”

墨纪笑了笑:“大概我平时拜佛有用吧,竟是捡了这个大个便宜”

“现在你回来了,要怎么弄?”

“自然是去李家做客了”墨纪说着抓了衣摆:“不过我得先洗洗”

“那是,你现在是赢家”余少说着看到了墨纪那破损的衣袖:“诶,你这袖子…”

“挂烂了而已”墨纪不以为然的答了,那余少就说去叫人知会李家,人就跑了出去,墨纪这才折身去了后堂。

待热水浸泡的舒爽时,他才拿着帕子擦身,边擦边是心中嘀咕:运气这个东西不过是个障眼法,若不是李家要独吞,岂会打破留中的规矩,漏消息于满城而知,当了那么久瞎子的监察又怎么肯站出来利益永远是把利刃啊我的,假岳父大人啊,您一定推波助澜了吧就是不知道得了甜头的那些部族,几时会带来叫陛下不安的大风而我们也好…借风起舞…“二奶奶,我都确认过了,没什么遗漏了”小葵回来后就冲夜凰做了回报,夜凰点点头,把手边的衣服包推了一把:“这两身衣服帮我挑一身,明天穿”

小葵笑着把一件翠绿陪鹅黄的褂裙挑了出来:“这身吧,你穿着显得白皙些”

夜凰点点头,闭上眼靠在躺椅上:“唉,明个黛娘就嫁人了,她二哥也没赶回来,不知以后回了娘家会不会埋怨我们二房”

小葵闻言扑哧一笑:“我的二奶奶啊,人家埋怨也不会因为这个,只会因为您小气”说着把那套朱砂做的首饰拿了出来:“不是人家要的玛瑙,还不知道等会儿会给咱们什么脸色”

夜凰笑着坐了起来,动尽管都是按照夜凰的意思做的东西,但小葵的工活果然强力,做的这套朱砂的精美无比,看得夜凰开口低语:“说真的,要不是为了遏制黛娘索要的毛病,这套我还真舍不得送给她呢”

“二奶奶喜欢的话,我再做就是了,不过我倒觉得这样的一套给那些买不起首饰的新娘子,还是很不错的”小葵说着将那灯笼吊流苏的耳坠子拿起比划了一下,夜凰便起身说到:“包起来咱们过去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门事件

“这是什么啊?”黛娘看着面前的一套头面,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论精美,的确这齐全的一套做的很美,且雕工精致,可是,这种没有光泽的材质不是她预想的玛瑙,也显不出其贵重来,让黛娘很是无语,但是她还不能发脾气,因为这是一套红彤彤怎么都瞧着喜庆的头面,叫她无法怪责。

“这是朱砂,可是好东西啊论其贵,皇上御笔所用就是朱砂;论其媚,女子点美人痣描唇用的也是朱砂;你别瞧它不是玛瑙的,却是我特意请名工巧匠为你专门做的,可是独独的一份,谁也买不着的,而且红彤彤的多喜庆啊,怎么样?喜欢吗?”夜凰说着动了了这桩事,也就趁势让黛娘全然打扮了一番,把整套的头面都戴上,如此一来,倒真是美了,黛娘小孩子的性儿,转眼又乐起来了,夜凰这才带着小葵回去歇着。

结果两人进屋才坐下,谭氏就带着陆妈妈来了。

“婆母您怎么来了?黛娘明个就嫁人了,您今晚也该是去和她说说话不是?”夜凰说着上前做了搀扶状,谭氏摆摆手:“我也想过去陪她,可有桩事我要和你先招呼一下,你看黛娘明个就嫁人了,新任知府也叫师爷来招呼过了,只怕明个婚事一办完,咱们就得立刻搬家,所以我思量了下,不如你费费心,到时候等黛娘三日后回门时,姑爷和她就直接到咱们的新宅子里,你看怎样?”

“按照婆母的意思就是三日之内不但要搬家还要收拾利索,可是明个黛娘嫁人,晚上咱们府上也有一场席面,那么这就至少是去了一天的,而后收拾东西只怕就要一天,再大举搬过去,就算顺利一天能弄完,但这样一来可就没了那边收拾时间不是?而且最要紧的是,一天搬完,这个很有难度啊”

“我也知道紧了点,原本我是打算让黛娘从新宅子里嫁出去的,可是你公爹说了,有什么能比衙门官宅里被抬出去风光?所以也就这边了,可是人家师爷来知会,我们也实在耽搁不得,所以,夜凰啊,你就费点力吧,好不好?”

夜凰看着谭氏那个样子,只能点点头:“好吧婆母,我尽力吧”

见夜凰答应了,谭氏这才带着陆妈妈走了,小葵送了人后折回来,便冲着一脸苦色的夜凰说到:“还说忙够了这阵子,总算能歇歇呢,得又要忙了,只怕等搬家的事弄完了,三爷的事又要忙起来了”

夜凰摊手:“没办法啊,谁让现在就我一个兵呢”说着看向小葵:“不过还要麻烦你帮我,借些人手帮我搬家”

“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搬家不是个小事,东西那么多,万一少个什么或是撞坏了什么,这可就麻烦了”

“**心的也是这个,所以我不是叫你的人去搬,而是帮我盯着瞧着,我就花些钱请些帮工来搬,只要你们给我盯好别失了什么东西就成”夜凰说着动手揉了揉太阳穴:“哎,真怀念以前什么都不操心的日子啊”

小葵闻言笑了笑,便出去了。

轰隆隆的鞭炮震天响,乌啦啦的唢呐可劲欢。

夜凰这个抗家媳妇那是忙的团团转转,就算之前早叫小葵弄了十八个利索的丫头帮忙,也还是弄得她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厅里的东西都查验过了吧,可别少了什么”

“管家那边叫去两个人给撑着,今日里出出进进的可不少,别乱了”

“迎亲的走到哪儿了?”

“快去黛娘那边招呼一声,差不多了”

夜凰就这么转啊转,直到来人告诉她,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新姑爷上门迎亲了,夜凰这才算喘了口气,急急的奔到黛娘的院口,就看到喜娘背着黛娘已经出院,而新姑爷正站在口子上给两位老人行礼呢。

谭氏和墨言祝福了几句,随着司仪的一声唤,喜娘背着黛娘上了花轿,继而鞭炮声声作响,那任家姑爷也就上了马,迎了黛娘去任家完婚了。

“总算是上了花轿啊”小葵在一边感慨,夜凰却是有些发呆的样子,见夜凰没理自己的盯着已经空了的门口,小葵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胳膊:“二奶奶,您想什么呢?”

夜凰回了神尴尬的笑了一下,继而走到门口看着那满地的炮仗渣子和模糊的人群,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说到:“我和二爷成亲的那天,一切从简,没有花轿来接,更没有新郎官的迎亲,我不过是换了一身嫁衣,蒙了盖头就被牵到大厅里去拜了堂,而后就是傻傻的等待…”她说着有些唏嘘地摇摇头:“唉,不提了”

“您这是何必呢那个时候谁敢大张旗鼓的办啊”小葵说着拉了夜凰:“您还是忍忍吧”

夜凰点点头:“我知道,只要我爹一天没被洗清,我就是一个庶人,而为了安全,我就必须让自己习惯隐藏。”说着她倒把小葵的手一拉:“好了,感慨完毕,咱们赶紧去忙吧”

黛娘一嫁出去,夜凰就开始忙着搬家的事了,所幸有了小葵的姑娘们给帮忙,倒也顺利没出什么纰漏,只是把夜凰累了个够呛,以至于黛娘回门那天,她都没能早早起来,直接睡过了头,而小葵呢,实在看她劳累,就没忍心叫她起床,不但掐着时间更叫人去盯着,等看到在黛娘两口子出府上了马车后回来报信了,她才叫了夜凰起来。

夜凰起来一看到晚了,急忙的收拾打扮,而后带着小葵就往谭氏那里跑,等到了厅里,还没来得及行礼,那谭氏就皱着眉头言语到:“你还知道过来啊,我都打算叫陆妈妈喊你去了”

“对不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睡过了头没能叫二奶奶早起”小葵抢在夜凰之前开了口,谭氏当即就去数落小葵:“你还是大户人家的里出来的丫头,怎么会犯这种错?你…”她正说着呢,却不想墨言在旁张大嘴的打个哈欠,当下谭氏就说不下去,只能悻悻的收嘴瞪墨言一眼,而墨言却不在意地说到:“你也别说她了,这搬家的事,老2媳妇也忙的很,你我今个早上都差点起不来的,就体谅下孩子呗,反正在黛娘两口子进门前都在座了不就成了嘛”

墨言这样帮夜凰开脱,谭氏只能再瞪他一眼口中嘀咕道:“你就是红脸,我是白脸成了吧”

“唉,你怎么…”墨言当即要理论,所幸小厮来报说姑爷和小姐回门了,这才没争下去,墨言轻咳了一声冲墨文说到:“你和你嫂子去迎迎吧”

夜凰立刻跟着墨文一道去了二门处,此时管家也引着两位已经到了二门前。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小登科的任姑爷此刻一派玉树临风之势,倒和先前的书呆子看起来有了些不同,但是他身后的黛娘此刻神情却透着一丝复杂,竟让夜凰看不出她是喜还是忧。

“妹夫你可来了,爹和娘都等着你们呢”墨文上前就近乎,那任姑爷立刻行礼,见到了夜凰,也自是遵礼叫了声二嫂。

“快进去吧”夜凰笑着说了一句,陪着他们进去,这一进屋的,自是照规矩的挨个叫人,奉茶,各路再给个红包。

整一套礼仪的走完,墨言便起了身:“贤婿啊,去我书房坐坐,陪我下盘棋如何啊?”

“岳父大人之命,小婿可不敢违请”任家少爷起身相应,两人便丢下大家去了书房,谭氏这才看向黛娘脸上笑嘻嘻的言到:“我家的黛娘总算是大了…”

她似乎还有感叹一阵子,但是黛娘却蹭的起了身走到了夜凰的面前张口问到:“二嫂,你和二哥到底给我说的什么亲”

夜凰一愣,不解而言:“你这话说的我都糊涂了,不是你说非任家公子不嫁的嘛”

“我是非任公子不嫁,可是却是上了你的当”黛娘说着便是直接就掉了眼泪,把夜凰弄得那个糊涂,把谭氏更是吓坏了两步凑到跟前问到:“黛娘,你在胡说什么啊,怎么回门以后好好的就发起神来了,难道你魇着了…”

“娘啊”黛娘忿忿的冲谭氏哭诉起来:“当日您物色了几户人家给我挑选,我缠了二嫂带我去各自瞧瞧,好选个中意的,当时说到任家公子,二嫂带我去书院瞧看,我那日明明看到的是一个英俊公子,一眼便是动心,故而非他不嫁,让二嫂给我确认,她也说是那就是任家公子,可是现在这个姑爷根本就不是我那日所见之人”

“什么?你是说任家拿个假的迎娶了你?”谭氏大惊的言语,黛娘急的跺脚:“不是说他是假得,他的的确确是任家的公子,可是,可是令我心动的那个人,分明是别的模样,也就是说那是另外一个人”说着就扯了夜凰的衣袖:“二嫂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就这么害我,竟说别人是任家少爷,害我一片芳心暗许,却许的是别个”

夜凰那个乱啊,站了好一阵才多少想起了当日的情形,便不解的问到:“我记得我当时说给你知,那个吃糕点同老妇人说话的,便是任家公子的,这并没错啊,你怎么能说我…”

“你还好意思说吃糕点同老妇人说话的那个是任家公子,我当时瞧去明明是个张着狐狸眼的男人,可现在这个哪里是?”

“什么?狐狸眼?”夜凰摇头“不对不对,我当日里瞧的时候明明是任家公子,并未有错再说了,任家公子什么时候是狐狸眼了”

“可我明明看见的就是…”黛娘急的还要说话,谭氏却忽而大声地说到:“贤婿啊,你怎么过来了?”

黛娘当即身子僵住不言,头也不敢回,毕竟此刻她的泪眼是化了妆的。

“哦,我好像把荷包给拉下了”任姑爷说着往先前的座椅跟前走去,继而偏头找了下,从椅子边上把一个水蓝色的荷包捡起来揣进了袖带里,而后看到一厅的人都奇怪的挤在一起,便讪讪笑了一下,退了出去,陪老丈人下棋去了。

任姑爷这么一走,谭氏才觉得在厅里说起这个话题多么的不合适,立刻开口:“去我屋里说话,都过去”

黛娘立刻迈步就冲,夜凰不解的伸“这是怎么回事啊?”小葵低声问夜凰,夜凰摇头道:“我还稀里糊涂的呢”说罢也拉着小葵去了谭氏的屋里。

等到了谭氏屋里,谭氏先抓着夜凰问了当日的事,夜凰自是讲了一番,黛娘也表示没什么出入,可等说到书院里瞧看时,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

“我当时看到现在的任姑爷手那糕点同那老妇人说话,便侧身去叫了黛娘去看,黛娘看后,就过来和我说自己要跟他了,我还吓了一跳,立刻又去伸头瞧看,确认没错,就是这位任公子,我才回来跟二爷说起,这才…”

“不对不对”黛娘急忙的摆手:“我伸头看得时候,那个吃着糕点和老妇人说话的,明明是个狐狸眼的男人,比他英俊许多根本不是现在这个”

“怎么可能”夜凰也不认账,两人又陷入了争执,忽而小葵开了口:“你们别吵了这样吵有什么用呢既然黛娘说是一个狐狸眼的男人,并非是眼前这个,不知您能给画出来不?”

黛娘立刻抬头:“画就画他的样子,一直都刻在我心里”说着就冲墨文要纸笔,墨文只得给她准备了,看她画。

只是黛娘说的在她心里,但黛娘并不擅长作画,画了好半天才算弯弓,还画的有些不是比例,不过,仅凭那一对狐狸眼,就把夜凰和小葵给看直了眼。

“这不是,余少吗?”小葵吃惊的言语,那黛娘立刻盯向小葵:“你说什么?余少?”

小葵连忙看向夜凰,夜凰只好解释道:“我们在寿县的时候,二爷和这位余少结识,听说这人有些来头,是京城里的大人物,黛娘画的那双眼睛和他的眼睛十分相似,所以…”

“寿县?黛娘见到这人的时候可是在江安应该是弄错了吧?”谭氏立刻出言反驳,夜凰却心里有些肯定是余少了,毕竟余少那个时候就在江安不说,而且和这位任公子显然很熟稔。

“也许没弄错”小葵低语到:“我听那余少说,他在江安待过,其实这样采未必有个准,倒不如问问姑爷是不是认识余少,大体也就清楚了不是?”

“这怎的好问?难道告诉他认错人了?”青娘此刻开了口:“这种事说不好听,就算是吃亏也得自己认黛娘可已经和任家公子拜堂成亲了,难道还反悔不成?”

“是啊是啊,青娘说的有道理”谭氏说着拉了黛娘的手:“再说了,错有错的好,你的夫君现在可是进士啊你不亏”

黛娘忿忿的扭头:“你们怎知我亏不亏?没听到小葵刚才的话吗?人家在京城也是大人物呢,未必就比一个进士差”

“胡说”谭氏瞪了黛娘一眼:“你说的什么浑话你现在已经是任家的人了,难道还敢乱来不成?”

“我…”

“告诉我,你和任家姑爷圆房了没?”谭氏此刻一本正经问话,可屋内却好些人,黛娘红着一张脸扫了一圈屋内的人,更加忿忿的扭头,谭氏却是急了:“难道你们还没圆房?”

黛娘羞恼道:“是啊,还没圆房,怎样”

“啪”一巴掌的脆响后,谭氏甩了下发疼的手,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就算他不是你先前见的那个,可都拜堂成亲了,你还想怎样?我告诉你,现在他就是个瘸子,瞎子,你也只能认可人家现在是进士,进士老爷你懂不懂?将来会和你哥哥一样做大官的啊你怎么就这么,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黛娘捂着脸慢慢的蹲下了,她一边呜咽一边言语到:“可是他不是那个人啊,不是…”

“你”谭氏气的四处张望似要找什么抽打她一般,大家立刻上前相劝,可就在这个时候,却是门外有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太太,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这一声声的喊,把屋里的人都给弄的懵住了,而夜凰一听二爷回来了,便是拔腿就去了门口,一把扯开了门,就看到管家正往这边跑,自是迎了上去:“你说二爷回来了?”

“是的二奶奶二爷回来了,他不知道怎们搬了家,去了衙门那边,还是衙差给领过来的呢,这会儿正在厅里和老爷还有姑爷说话呢”管家说着也看到随后出来的谭氏,便立刻上千通报,那谭氏张望了下便说到:“回来了就好,我正好头疼你,你,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管家却是一顿后说到:“太太,这怕是不成了,二爷这次回来还带了位公子呢,正一道在前厅呢”

“公子?谁啊?”谭氏随口而问,夜凰心里一惊就想出口岔开话题,可管家已经说了出来:“是余少唉,这位姓余的公子,那一个风流倜傥啊”

那一瞬间,夜凰看到黛娘从屋里冲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们刚才说谁?余,余少?”黛娘几乎是惊喜万分的叫了出来,但还没等管家作答,谭氏一转身冲着黛娘竟是给了一巴掌:“放肆你已经是他人妇,怎可不知规矩的对来人如此上心?我告诉你,不管是不是姓余的,是不是你惦念的那个人,你都给我记清楚,你先在可是任墨氏”

大约平日里谭氏过于宠溺黛娘,即便偶有严厉也不会是这般的训斥更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赏巴掌给黛娘,所以谭氏这一巴掌下去,黛娘就傻住了,以至于谭氏说了一啪啦,她竟然嘴都没回,只是呆若木鸡般的看着谭氏。

“给我回去,回屋里呆着”谭氏大声的说着并冲青娘吼到:“青娘,你们两口子进去给我看着她别叫她胡来”继而又冲陆妈妈吩咐到:“你也好生和她说说规矩,别这个时候给我惹事出丑”

青娘同罗老板答应着拽了黛娘进了屋,陆妈妈也急忙跟了进去,这门刚一掩上,就听到了黛娘的哭嚎声,听得谭氏一脸恼色忿忿的冲余下人凶到:“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没一个叫人省心的你们给我听清楚,谁敢把这事给我漏出去,只要让我查到,我绝饶不了他”说罢迈步前行:“管家,引路”

管家点点头赶紧前面打头,夜凰同墨文对视一眼后,跟在了谭氏之后,却把头偏向了小葵,因为她发现小葵此刻双眼里明显喷着一丝火气我的天啊,这算什么事啊夜凰有些无力的内心吐槽。

“娘”墨纪一看到谭氏出现在门外的路径上,便赶紧起身的迎了出去,一旁正吃茶的余歌就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也急忙起了身,向外张望。

“你还知道回来的啊,黛娘的亲事都没参加”谭氏心情不爽,就算堆着笑容,一开口也是责怪,所幸墨纪并不理会,只笑着欠身行礼:“娘恕罪,不是儿子不肯回来,实在是政务缠身脱不开身,这不一忙完手里的事,立刻就奔了回来,就想着黛娘成亲我赶不上,这三朝回门是必然要赶上的”

谭氏撇了嘴:“反正你有理只是我怕你妹妹和妹夫不高兴”

“怎会呢,岳母大人”任姑爷站了出来:“小婿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何况墨兄是为了朝廷做事才未能参加婚礼,这种为国出力尽心之事,可是值得表扬与学习的呢”说着任姑爷冲墨纪作揖行礼,墨纪自然还礼,而后大家才在墨言的招呼声里纷纷入厅而坐,而墨纪呢,当礼数一完,这就直接望想谭氏身后的夜凰,眼里透着喜色,待夜凰一走到身边,就立刻拉了她的”

心口一酸,这眼角就微微有些痛,夜凰也不知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便立刻低了头轻声道:“回来了就好我们赶紧进去吧”

“好”墨纪当下拉着夜凰入厅坐下,而后不得不松开了她的“咳”这种场景,墨纪只得假咳一声,作为提醒,只可惜啊,余少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站了起来说到:“墨兄啊,你这可是新宅子,我想四处看看啊”

墨纪还能不知道他的算盘,立刻看向夜凰,夜凰只得说到:“余少既然想看,那我就叫人丫头带您转转吧小葵啊,陪余少四处看看”

“是。”小葵说罢一抬手:“余公子,这边请”

“好”余少立刻应了声,而后冲在座的点了下头,这就出去了。

墨纪瞧其背影当下无奈的冲夜凰笑了笑,而这边任大进士就开了口:“墨兄,先前听岳父大人说,您最近在寿县忙着处理户部的事,不知怎样了?”

墨纪立刻做答:“自打到了寿县我就在忙,以至于都不能回家来看看家人,所幸不负皇上所旨,尚书大人所命,已经把事情忙完了,要不然就是三朝回门,我也赶不上啊”

“处理完了?”夜凰听墨纪这般说,甚为吃惊,虽然算下来,这也差不多三个月了,但却是墨纪的预期内最短的时间了。

“是啊,本来也没这么快的,结果朝廷里有人出折弹劾,继而引出许多旁支来,最后倒把原宰辅王阁老给扯了出来,结果他家被查抄,他手里的田产,奴录全部都被翻了出来,加之李大家的帮忙协助,我倒也轻松,只用了十日便是理了个干净,如今交割完毕,折子也已经发往京城,这才和余少能回来啊”墨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好让夜凰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这么说,你就不用再去寿县了?”墨言此时插言询问。

“是啊,爹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只需在家等候新的任务即可。”

“墨兄真是好本事,皇上一定会褒奖您的”任大进士立刻道喜,墨纪却冲他笑道:“多谢你的美言了,咱们做官的,自是要把本职做好,才能让皇上满意,让天下的百姓满意诶,妹夫,你如今已经新秀,乃此地俊杰,怎样?差事想必安排也要下来了吧?”

“墨兄谬赞了,我哪里就算俊杰了?”任大进士不好意思的说到:“我去了京城一趟,报了额,补了顺城的县缺,说是十月就会将公文送到。”

“顺城可是好地方啊离江安也不远,也就两天的路程,日后倒也方便来往。”墨纪自是听了高兴的,那边墨言也在夸赞:“可不是?咱们的新姑爷真是不错啊,黛娘跟了你,也是有福啊”

“岳父大人客气了,这次补了县缺还是不错的,我打算等到公文到了就先去打点,等到安排好了,再接黛娘和我娘一起过去”任大进士说着起了身冲墨纪一拜,把墨纪弄的急忙站了起来:“你这是…”

“墨兄,您是皇上最得利的天子门生,今日既然得逢您归家,便想请墨兄为我点播一番,免得我这小小新人,乱了路数。”

墨纪的眼睛一亮,笑言到:“都是自家人,何必说的这么见外其实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说的,毕竟,我可指望我妹妹有生之年也能得个诰命,光耀门楣啊”说罢冲二老道了歉,便领着任家去了一旁的书房说话去了,厅内自是剩下墨文同夜凰两个陪着二老,便听得墨言叹了口气:“唉,瞧瞧人家的儿子,这心里真是…”

“老爷”谭氏急忙言语,墨文却已经接了口:“爹,那是您的女婿,至于用来寒碜我嘛”

“寒碜?你也知道寒碜?想当初全江安最看好的就是你,咱们墨家三个孩子要是都高中的话,那门口就能立三道进士旗,也能在江安竖个学识之家的牌坊就以为你,好生生的不自己做,非要默个人家的程文,都不知你再想些什么”

“我那还不是想着高中?谁知道那批阅之人竟是如此清楚”墨文说着偏了脑袋:“再说了,我其实中不中的也无所谓了,自打二哥风光后,大哥就没挪过窝了,大哥生前那次同我喝酒,当时就和我说,要考就考个状元,否则没用,一辈子都风光不起来,毕竟一个家门的盛宠不会太浓爹,您说我能中状元吗?我能进一甲就不错了所以当时才会铤而走险那么做,还不是想拿个状元嘛”

“那照你这么说,考不考都无所谓了?”墨言瞪了眼,墨文却不在意的点点头:“正是,反正二哥和新知府打个招呼,咱也能进六房混混,等将来去了太学进了国子监,还能找甄家姐夫帮忙不是?反正他是祭酒,关照我总没问题吧?”

墨言闻言无语的叹息道:“唉,我说你怎么不肯再读书,敢情你什么都盘算好了”说着冲谭氏抱怨到:“瞧瞧咱们自己养的儿子啊,一个到了知府位就上不去,这还不够还撺掇着另一个不走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