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倒乐了半天,乐完了,问钟意:“这孩子还没干妈吧,你觉着我合适不?”

钟意点头:“合适合适,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她与云凝月认识近六年,两人虽个性不同,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们二人的友谊。

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人依旧开开心心地做着好姐妹。

要在读书时候,彼此就约定好,一定要做对方孩子的干妈,不许推辞。

钟意逗她:“你看,如今我这俩小家伙有了干妈,那什么时候才能有干爸呢?”

云凝月笑,她抽了张请柬给她:“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下个月初一,我结婚。”

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快?”

云凝月摇摇头:“再迟的话,不太好看。”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对钟意说:“再有九个月,你也该做干妈了。”

一直到送云凝月离开,钟意都没有缓过神来。

云凝月与顾兰节两人,这么多年,终于成了事。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感到无比欣慰。

正想着呢,钟意被人搂到怀里,梅蕴和的唇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块肉:“想什么呢?”

“想凝月呀,”钟意笑眯眯,“她快要结婚啦,就下个月。”

梅蕴和“唔”了一声:“那得好好地给她备份礼物。”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钟意唇上,下移,脖颈,锁骨,梅蕴和呼吸急促起来:“今晚上,要不要……?”

孕妇体质本就敏感,钟意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梅蕴和将她拦腰抱起,吻了吻她的脸颊,问:“今天要不要你在上面?”

顾及到肚子,如今两个人俱都小心翼翼。钟意自然是没什么话可讲,梅蕴和也尽量放缓了些,只最后忍不住,弄的她哀哀哭叫,重重地咬了他肩膀一口。

要不是她牙齿钝平,说不定能生生撕掉他一块肉下去。

梅蕴和自然不会在意这么点小痛,他抱了一滩水似的钟意去清洗身体。憋了三个月的他其实并未餍足,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怕伤了钟意,他仍旧克制着自己。

钟意刚进了被窝,就沉沉睡了过去;她呼吸缓和,一只手放在脸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做什么梦。

梅蕴和留了一盏床头小灯,认认真真地观察着自己的妻子,一遍遍地看着她秀气的眉,小巧的唇。

单单是看着,他就有种满足感。

他的妻,他的珍宝。

次日天气晴朗,钟意推了梅蕴和好几下,他都赖着不肯起床。

就像个大型八爪鱼,牢牢地抱着她不肯放。

钟意戳了戳他的脸颊,严肃地告诉他:“我能理解梅先生难得休假想多睡一会的心情,但在此之前,您能不能先松开手,让我先起床?”

梅蕴和声音沙哑,紧紧地搂着她,鼻尖在她脸上蹭来蹭去:“我饿了,小意。”

钟意摊开手:“所以呢?”

梅蕴和吻吻她的额头,下巴贴着她,疯狂暗示:“昨天不太够,要不要再喂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钟意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说的“饿”,是这么个意思。

钟意小声说:“但在上面很累哎……”

梅蕴和一听有戏,趁热打铁保证:“再试一次,你不要动,趴我身上就可以,保证不累。”

钟意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

十点钟,钟意半躺在床上,觉着自己如今连咀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梅蕴和笑吟吟地喂她吃东西,一勺又一勺,贴心地问:“慢点吃,别着急。”

钟意有气无力地控诉:“我要休息休息,你不能再这么过分了!”

她唇边沾了一粒米,梅蕴和倾身过去,给她舔掉,笑的温和:“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可惜钟意忘记了,还有句话叫——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在这种事情上,她已经被梅蕴和骗了不少次,这次居然又傻乎乎的相信了。

再一次被他得逞之后,钟意迷迷糊糊地想,再相信他,自己就是猪。

妈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QAQ

自从小腹开始凸出来之后,钟意就多了一项活动——每天晚饭后,她都会出去走走,散散步。

宫繁告诉她,大补的东西也不能吃太多,万一孩子长的太大,生出来的时候也很遭罪;还建议她多散散步,也可能增长下体质。

钟意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梅蕴和也会陪着她溜溜弯,有时候跟着梅景然小同学,大部分时间,是夫妻俩个,边走边聊天。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梅蕴和惹钟意不开心了。

其实矛盾说大也不大,就是件小事——梅蕴和昨晚索欢,情到深处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平时倒还好,重点是孕期时的钟意脾气变化无常,越想越委屈,直接不理他了。

梅蕴和又是道歉又是哄,也没能把钟意给哄回来。

散步的时候,他就巴巴地跟在了钟意后面。

瞧见路边的月季开了花,是钟意最喜欢的深红色,梅蕴和兴致勃勃地告诉她,钟意只是看了眼,冷淡地“嗯”了一声。

摆明了气还没消呢。

路过超市的时候,梅蕴和拉拉她:“去买些东西?”

钟意冷着脸跟他进去。

家里的东西几乎都不缺,也不知道他过来买什么。

进了超市,梅蕴和带着钟意,直奔生鲜区,遥遥地闻到一股提神醒脑的气味,钟意止住了步子:“干嘛?”

难道是想熏吐她?

“你不是说犯错后要跪榴莲吗?”梅蕴和极其认真地和她讲,“你帮我挑两个,回去我就跪着;等你消气了,我再起来。”

钟意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梅蕴和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我除了跪父母,就只跪过你。况且,”

他声音低下去:“床上跪了,也不差地上再跪,对么?”

——好端端的又开车!

钟意恼了,但又不可能真的让他跪榴莲;拉着他气冲冲离开超市,径直找了家卖家具杂货的小店。

钟意从沾了灰的杂货中挑了块红色的木头搓衣板,扔给梅蕴和:“回去跪着,不跪满二十分钟不能起!”

梅蕴和还真的老老实实回去跪着了。

不过五分钟,钟意就心疼,把他拉上来,仍是别别扭扭:“以后别那么过分了。”

她卷起梅蕴和的裤子一看,膝盖上果然有红痕。

钟意又心疼又堵的慌,骂了一句:“傻。”

结果被梅蕴和搂在怀里,亲了一口。

他笑吟吟地说:“傻也是因为你。”

第60章 包子番外(上)

六年后,金茂大厦。

钟意一手牵一个小家伙,三人皆穿了浅蓝色的衣服,不同的是她与梅雪是连衣裙,而梅清穿了条白色的裤。

乍一看,三个人清清爽爽,容貌姣好,都是雪白的肤,乌黑的发,不由得让人感喟造物者为何如此偏心,好处全让她们三人占了。

而钟意身材依旧,未曾有过太大更改;乍一看,三人不像是母子,倒像是姐弟妹。

梅清只比梅雪早出生几分钟,性格却要稳重的多;一路上,一直是梅雪在叽叽喳喳地笑着叫着,唯有梅清安安静静的,偶尔还会说上一句:“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吵。”

梅雪噘起了嘴,不乐意地向钟意告状:“妈妈,你瞧瞧哥哥,又说我!”

钟意无奈,两个小家伙的感情一直都这样,或许是同时长大的缘故,不时会爆发出点小矛盾。

好在钟意之前也带过一年级的学生,对孩子的心理把握还是挺准的。

她刚想和梅清说话,他就仰着脸,十分臭屁地说:“妈妈,我才不和小女孩一般见识。”

他拉拉钟意的手:“走吧,妈妈,爸爸该等急了。”

钟意哭笑不得。

梅清与梅雪是一对异卵双胞胎,说来也凑巧,梅清的眉眼像极了梅蕴和,而梅雪的相貌则更似钟意。

云凝月半开玩笑地说,这俩小家伙简直是他二人的复刻版。

梅蕴和平时对这两个小家伙向来是有求必应,纵容的不行;钟意怕他这样下去宠坏了孩子,不得不扮演起“严母”的角色,该纠正的时候纠正,好好地教导着孩子。

正走着,梅雪忽然叫了声“爸爸”,松开钟意的手,迈开小腿往前面跑,扑过去,直直地抱住了梅蕴和的腿。

梅蕴和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梅雪鞋子上的泥蹭到了他身上,他也毫不在意,笑着问她:“和小朋友们玩的开心吗?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当然有,”梅雪稚声稚气地开口,“今天我和哥哥也没有吵架,妈妈可放心了。”

她倒是机灵,对着爸爸的时候,从来不提和哥哥闹矛盾的事情。

上个月的时候,她和梅清吵起来架,惹得妈妈生气,一直不曾责备他们的爸爸也不过来袒护了。

梅雪才知道,如果惹到妈妈不开心的话,好脾气的爸爸也会生气的。

在不惹怒爸爸的条件下,这对双胞胎形成了个默契,拌拌嘴小打小闹没关系,可若真是闹到了哭鼻子的地步,妈妈会很头疼的。

梅雪一点儿也不希望妈妈难受。

他们两个早就听景然哥哥说过,说妈妈当初生他们的时候很受罪,十分凶险,身体还为此落下了病根。

一直到了现在,妈妈也不能拿特别重的东西,因为会腰疼。

今日是他们两人的生日,梅蕴和原本说好陪他们去海洋世界,又因为公司的突发状况,梅蕴和过去开了个会,只得先让钟意带着两个孩子来这边玩;一开完会,就立刻过来接她们三人。

这一大两小,都是梅蕴和的心头血,尖尖上的肉。

哪怕生育过,钟意腰肢依旧纤细,倒是比以往更加添了一份温婉宜人;她如今还在东关小学教着语文课,只是不再担任班主任的职务。

只是教教语文课的话,还是要轻松些的。

梅蕴和单手抱着女儿,空着的手拉着钟意,温声问:“照顾这两个调皮鬼,累不累?腰还疼吗?”

最后一句话分明带了点别的意味——昨晚上她央不住梅蕴和的缠磨,两人都放纵了些。后果就是早晨起床的时候,腰肢都是酸疼的,还让他捏了好一会。

钟意脸一红。

梅雪脆生生地说:“今天妈妈一直坐着呢,没有拎东西。”

梅清也点头,小大人一样:“爸爸,我们已经懂事了。”

梅蕴和笑了,他瞧瞧这一双急于辩解的儿女,夸奖:“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听妈妈的话,不要闹妈妈,知道吗?”

小家伙齐齐点头。

这时候也快到了午饭的点,梅蕴和预先订好了房间,因为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生日,特意按照他们喜好多订了些油炸甜腻的食物——

平时,这些都是不许多吃的。

等到了为人母,钟意总算是明白了,当时宫繁不许她多吃糖时的心理。

相比较而言,梅蕴和就纵容的多了,孩子想吃就吃,从来都不会横加阻拦。不过凡事也有度,也不会由着他们大吃特吃。

为了这个,钟意还和他沟通过多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没办法,梅蕴和一瞧见两个小家伙,心就软化了。

吃过了饭,才动身去海洋世界——这一块在陆林市下属的县级市里,的的确确是靠着海修建的。

有一部分地下玻璃通道,延伸到浅海区,可以看到海中的贝壳鱼类以及长长的海藻。

梅清对海洋生物显然感兴趣的多,他偏爱那些体积偏大的,譬如鲨鱼海豚。而梅雪,只爱那一串串游来游去的热带小鱼,还有一开始售卖的贝壳以及珍珠饰品。

梅蕴和看梅雪喜欢,买了四串贝壳项链,中间串了小石头;两大一小,一人一条。他丝毫不顾及形象,笑吟吟地半蹲在地上,低头让梅雪给他戴在了脖子里。

梅清毕竟有了点身为男孩子的别扭,一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带,但瞧着父亲都戴了,他也戴了一串。

低头摸了摸项链,他嫌弃地说:“这是小姑娘的东西吧。”

钟意笑着说:“小清带着也很帅气啊。”

梅清这才放开了摸项链的手。

下午玩的自然尽兴,临走前,梅蕴和顺手买了堆纪念品,准备带回去给景然。

梅存和与袁青优两人的婚礼一拖再拖,最后在去年结的婚;虽然梅景然也表过态,说不介意父母为他添个弟弟妹妹,可袁青优说什么也不肯生孩子。梅存和觉着有景然一个也挺好,遵从了青优的意见。

梅雍年岁高了,最近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他如今已经极少外出,每天就在院子里打打拳,或者看看书,逗弄一下梅清与梅雪。

过的十分惬意。

晚餐时间,宫繁与钟徽夫妻俩也过来了,为外孙和外孙女庆祝生日;这几年过去了,钟徽没有什么烦心事,发福了不少;而宫繁虽然尽力在保养,但仍没办法阻止光阴的流逝——她头发里已经掺了几根银丝,来之前,咬牙对着镜子一一拔掉。

梅景然也飞快长了个子,已经差不多和梅存和一样高了。小时候他一张巧嘴,小机灵鬼,长大后,倒没有小时候那么爱讲话了,性格也偏向了文静。

他今年刚读高一,因为一张脸,惹了不少的少女怦然心动。

小时候倒只觉着他长的可爱俊秀,等张开了,才发觉这孩子的相貌完美地融合了他生母和梅存和的优点,高鼻深眸,却又不至于过于偏西方化。

梅存和曾戏称,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中西方的完美结合。

这倒一点也不假。

梅景然每天的抽屉里,书页里,都会夹着各种各样的信封。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梅景然只当这是废纸,平静地收起来,丢进垃圾桶中。

然而,凡事都有意外,譬如今天。

他一回到家,梅雪就捧了串贝壳项链,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景然哥哥,我们今天下午去海洋世界玩啦,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梅景然对二叔的这一对儿女也是宝贝的很,忙蹲下来,让她给自己戴上。

梅雪笑嘻嘻地问:“景然哥哥有没有给我和哥哥带礼物呀?”

梅景然摘下双肩包,拉开拉链:“当然带了。”

他送给两个小家伙的,是他亲手去陶艺店做的一对杯子,扁圆的肚,分别写了两人的名字。

谁知道把杯子拿出来的时候,还带出来一个粉红色的信,慢悠悠飘在地上。

梅雪抢先一步捡起来,好奇地问他:“这难道是他们说的情书吗?”

她这天真的一问,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梅存和笑着说:“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采……嗷!”

话没说话,被袁青优重重踩了一脚。

梅清冷哼:“大惊小怪。”

钟意与梅蕴和也朝这边看过来。

梅景然红了脸,从梅雪手里抽走:“不是。”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信塞到了他书包里。

他边走边将信撕的粉碎,进了卫生间,丢进马桶中,按下冲水按钮,冲走。

这不过一个小小插曲,梅景然性子懂事,也知道分寸,如今最让人省心了。

宫繁送两个小家伙的是玩具,梅雪是一套穿芭蕾裙的芭比娃娃,梅清的是乐高积木。

至于孟阳——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恶趣味,他送过来的生日礼物,是套一千块的拼图。

梅雪都快哭了。

梅清倒还好,他对这些细碎的小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趁着客厅里乐呵呵的,小家伙也有人陪着玩闹;梅蕴和将钟意拉进了卧室,让她趴在床上,自己则侧坐着,给她轻轻揉捶着腰肢。

钟意半眯着眼睛,喟叹:“下次再也不那样了,好不好?”

舒服也是真舒服,可……腰受不了呀。

梅蕴和避而不答,俯身问她:“不知道这个力道,您还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钟意胡乱应着,睁开眼睛,歪着脸瞧他,“是不是还需要些小费呀?”

说着,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钱包,结果被他按住手。

“小清和小雪,已经是你给我最好的东西了,这是我欠你的,”梅蕴和想起往事,手下的力道又缓和了些,柔声开口,“我此生都还不清。”

第61章 包子番外(下)

当年,钟意生产的时候,十分受罪。

虽然已经用了无痛,但因体质原因,钟意还是吃了不少苦头;整整一个晚上,梅蕴和都守在外面。

钟意不许他进去陪产,因为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进来。

梅蕴和没有办法,也没办法说服她,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她在里面疼,他就在外面等。

梅蕴和想,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拿走他什么东西去交换都可以。

只要她平安。

最后钟意从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累昏了过去,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嘴唇疼到发白。

梅蕴和从未瞧过她如此单薄憔悴的模样。

他没心情去看那两个小肉团子,颤抖地靠近她,跟着推床走,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直守到她醒来。

因为钟意这次生产实在艰难,受了不少罪,梅蕴和不想让她再遭受第二次这样的痛苦,联系医生做了结扎手术。

他有这两个小家伙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让她再耗费身体和精力去生其他的。

钟意摸上了梅蕴和的脸。

与当年初见时并无太多差别,深情依旧。

他还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梅先生,费尽心思将她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未曾有过更改。

梅蕴和摸上她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开玩笑:“看什么?是不是觉着我年老色衰了啊。”

哪里来的年老色衰,前些天袁青优还讲八卦给她听,说梅蕴和公司里的小姑娘,都迷他迷的要命。

梅蕴和身上,带着一股年轻男人没有的稳重气息,偏生一张俊脸,又怎么能不惹得小姑娘春心荡漾。

钟意摇摇头。

她抽出手来:“听说,齐太太的小女儿在你公司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