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清歌环视了一下这间小院,整个沐府,她最有感情的就是这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破败不堪的小院,一切的东西和人,她都没有感情,还回来干什么?

“可是这是大小姐的家啊…”萍儿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她和清歌不同,清歌是穿越过来的,这个沐府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暂时栖身之所,而对于萍儿来说,她自小就被卖到了沐府,虽然沐府里的人对她不好,可是始终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

“什么家!小姐的家才不是这里!”星儿低着头收拾着东西,飞快的否认了萍儿的话。

清歌看了星儿一眼,挥手道:“差不多就行了,走吧。”

星儿把一件衣服塞进箱子,用力压紧盖好,长呼了口气,咧开嘴满眼奸笑道:“我就是把陛下赏的东西装好而已,其他的东西才不要呢,乾王府什么没有啊!”

府外早有一辆华丽的八宝盖暗金色马车停在沐府前,马车的四角镶嵌着火红色宝石,缀有长长的流苏,在马车的四角打造了一朵绯红的火焰纹,马车前的男子见清歌三人出人,立即迎上来道:“属下是乾王府的陆风,王爷安排属下来接王妃回府。”

另一旁的马夫立即上来将星儿手中提着的箱子接了过来放在车厢下方的暗格中。

“小姐,乾王还是想的蛮周到的啊,安排了马车来接你。”星儿大眼睛里都是满意啊,乾王真不错,越看越满意嘛。

陆风看见星儿站在清歌的身边,料想必是清歌的丫环,笑着答道:“是的,王爷回府后立即让属下来沐府处候着,等待王妃收拾东西后马上接回王府。”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眼前的未来王妃紫衣翩翩,花颜月貌,端丽冠绝,容颜与皇后不相上下,偏偏神色冰冷,孤傲的气质让人不敢多视,这点倒是和王爷很相似。

“那便走吧。”清歌淡淡的点头,欲往马车厢内行去。

“清歌。”沐宗佩缓缓从府内走出来,对着清歌的背影喊道。

沐宗佩?他还有何事?

清歌沉眸一顿,停下来转身道:“不知道沐将军还有何事要交代?”

“沐将军?”沐宗佩广额方颐的面上双眉紧皱,声音带着不悦道:“清歌,你是叫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沐将军吗?”清歌冷冷的看着沐宗佩,反问道。

“如今你还未和乾王大婚,就已经将爹不放在眼里,连搬去乾王府都不与为父说一声,你这是为人子女该做的吗?”沐宗佩眉头紧皱,眼中含着怒气。

“为人父?沐将军这话真是折煞清歌。清歌在沐府生活多年,每日起早贪黑的做着粗活累活,靠着自己的双手赚来这十余年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清歌只知道,这是对等交易,我付出劳力,沐府提供吃住,而沐将军你,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沐紫如!”清歌的目光直直的望着沐宗佩,眼底如冰霜浸染,无尽的黑夜在其中蔓延。

“没有,清歌,你也是爹的女儿啊!”沐宗佩眼底暗光一掠,急忙的解释道。

“是不是只有沐将军心里最清楚!”清歌冷冷的说完,一甩宽袖,转身上了马车。

沐宗佩听到这句话,脸色却猛然的一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被清歌如此说,心中很是伤心很难过。

陆风眼观鼻,鼻观心,王爷吩咐了,如果王妃和沐府起冲突,一般情况下,可以视而不见,若是有人敢欺负王妃,不管是谁,先打了再说,现在这情况,是属于视而不见的范畴。

见清歌上了马车,陆风垂下眼,对着沐宗佩拱手道:“沐将军,告辞。”

沐宗佩这才缓缓将目光移到陆风身上,慢慢的点点头,说道:“告辞。”

陆风一个跃起跨上马背,对着马夫扬手道:“回府。”

随着马夫手中的短鞭一甩,四头浑身皮毛发亮的高头大马拉着车轮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华丽大气的马车四平八稳的向前徐徐行驶。

绯光闪烁,丝丝晚霞飞扬,虽黄昏美景,却无伤感之意,反添绚美之姿。

坐在马车中的萍儿想起刚才沐宗佩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安的问道:“大小姐,你刚才对老爷那样说话,老爷会不会很伤心啊,大夫人二小姐她们欺负你,可是老爷没有。”

“你知道什么!”星儿有些不耐烦的对着萍儿说道,大眼睛里都是不满,“这沐府谁是老大啊,是沐宗佩,要是他不允许,那什么紫孔雀和紫孔雀他娘怎么可能有胆子欺负我家小姐!”这里面的关系,她星儿一看就知道了,若是没有人默许,那孔雀母女能这么嚣张吗,这沐府沐宗佩才是当家作主的人好不好。

萍儿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老爷不知道…”

星儿圆圆的脸上写满不爽,一扬手打断萍儿的话,“你别可是了,萍儿,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单纯的话,总有一天被人卖了你还帮人数钱!”

清歌淡淡的睨了萍儿一眼,这丫头真的是太单纯了,生活在沐府这么多年,还没有星儿这几日看得透彻,确实不适合呆在她的身边,寻着机会让她出去过安定的日子才是。

她掀起马车上窗帘的一角,沐宗佩依旧站在府外,面上的神色是带着为父之人被儿女遗弃的难过,只是那眸中的神色与面上完全不一致,幽深阴冷得让人难以看懂。

清歌嘴角带起一抹冷笑,将窗帘放了下来,缓缓闭上眼靠在马车车壁上,她不急,自然会有人急。

晚霞如火,映在沐宗佩眼中却如同鲜血般刺目。

沐宗佩一直站在府门前,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刚才清歌说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

是不是只有沐将军心中最清楚!

还有清歌的眼神,带着不屑,带着鄙视,甚至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一般,难道,她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当年的事情还会有谁知道呢,知道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不可能还会有知情者活着。

可是,清歌这一个月来的变化怎么解释,以前她不是这样的,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中都是期盼,期盼自己能过去和她说话,那是女儿对父亲的依恋…

如今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疏离、憎恨、讨厌。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那就是仇恨!只有仇恨才会这样!

沐宗佩嘴唇紧抿,目光凝视着前方,若是清歌真的知道了,她为何没有说出来?

“老爷,老爷,你快去看看二小姐吧!”梁管家急急忙忙的小跑出来,拿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沐宗佩眼中神色一敛,转身道:“怎么了?”

梁管家满脸焦急,又带着为难道:“老爷,二小姐在发脾气,把千红居所有东西都砸了,那些下人都吓得不敢进去,现在又把门锁了,半天没有声音,我怕,怕…”

梁管家说着就不敢说下去了,沐宗佩脸色一变,连忙抬步往府内走去。

紫如从小就喜欢乾王,这次乾王和清歌赐婚了,千万别是想不开才是。

千红居前围着十多个丫环下人,每个人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莲白也在其中。

沐宗佩走过来,目光望着莲白,冷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小姐在里面多久了?”

莲白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额头上还有一条利器隔的伤口在流着鲜血,低着头答道:“二小姐把奴婢们打了出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发出声音了。”

“二小姐一打你们就全部打出来了吗?你们就不知道看着点,万一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沐宗佩脸色难看,阴森的目光看着莲白,惊得所有人心中都一跳,在心中腹诽道:二小姐从盛宴回来后,得知乾王点了大小姐做了乾王妃,马上发神经拿着刀子,看见人就说要毁了谁的容,她们又不是猪,总不能站在那不动给二小姐捅。

沐宗佩狠狠的瞪了下人一圈,才走到门前,声音柔和了不少,对着里面喊道:“紫如,你在里面吗?我是爹啊,开门。”

沐紫如此时正摔得累了,靠在床头休息,听到沐宗佩的声音,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她就是要闹得这么大,爹最疼她的,一定会过来的。

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算计,她立即站起来,拿出一块白色的长绫,搬出四方足凳放在屋檐下,对着外面大喊道:“爹啊,女儿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还故意将凳子一踢,弄出凳子倒地的声音。

沐宗佩脸色剧变,紫如这是要寻死啊,这怎么可以…

他一掌劈开木门,大步奔了过去,“紫如,别做傻事啊!”

沐紫如见时机差不多了,将头套上白绫,哭咽着喊道:“爹,恕女儿不孝,女儿先走一步,来世再做你的女儿!”

女儿的声音好不凄惨,好不悲惨,听得沐宗佩一脚踢开大门,看到就是沐紫如上吊的情景,急忙的跑过来,救了她下来,满脸焦急道:“紫如,我的女儿啊,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呢!”

沐紫如用余光瞄了一眼沐宗佩,手捂着喉咙装着咳了几声,戚戚然的挤出几滴眼泪,一把扑在沐宗佩的怀里,“爹啊…紫如不想活了啊…”

沐宗佩拍拍怀中沐紫如的背,眼中满是慈爱,“别哭,爹知道你心里难过。”

“爹,为什么乾王选那个贱种,趁着我不在,那个贱种就大出风头,把乾王的目光都抢了去!她是故意的!”沐紫如一擦眼泪,站起来大声控诉道,她不过是去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结果一回来后发现乾王已经选了沐清歌为妃,这肯定都是沐清歌故意的,沐清歌处处和她作对,知道她喜欢乾王,趁着她不在,使了什么心机勾引了乾王。

“紫如,你以为爹不想你做乾王妃吗?”沐宗佩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女儿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很是难过,“你让她去拿青鸾国献上的那件凤服,结果她不知怎么,看穿了青鸾国的诡计,乾王也是那时候选的她。”

沐紫如一愕,假哭都忘记装了,什么,竟然是她自己给的机会给沐清歌的,早知道这样,她怎样都不会让沐清歌去啊,她的本意是让沐清歌出丑啊,可是…沐紫如脑中飞快的转动,“爹,那凤服只怕你都没看出动了什么手脚,沐清歌那贱种怎么看得出来的!”

沐宗佩眼眸幽暗不明,是啊,他当时都没看出来金丝银缕流光凤凰服上动了什么手脚,清歌竟然看出来了,清歌这些年到底偷偷摸摸的隐瞒了多少东西。

“我不管,爹,紫如要做王妃,我不要比那贱种身份低,她比我大那么一点,人家都叫她大小姐,叫我二小姐,二小姐哪里有大小姐威风啊!”沐紫如说着说着就往床上扑了过去,手里抓着床上的枕头就扔到地上,哭着道:“爹,现在她又做了王妃,这以后她又比我威风,别人说起我啊,只会说我是王妃的妹妹,谁还记得我是沐紫如啊,到那时候,谁还知道我才是嫡出的沐府小姐啊,只会说我有个王妃姐姐,一辈子都要沾她的光!”

随着她的话,沐宗佩的神色渐渐的难看了起来,墨色的眼眸变得越来越黑,有黑色的沼泽在其中沉淀,阴森恐怖的气息在眼眸中蔓延,他牙齿紧紧的咬住,一字一顿的道:“紫如,爹绝不会让你活在沐清歌之下,她做了王妃,你必不能比她差!”说着,手握成拳狠狠的在墙上砸下,重复道:“紫如,爹绝不会让你比沐清歌差,绝不!”

沐紫如看着沐宗佩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将墙面砸出一个大坑,爹的眼神好恐怖,看起来真的好可怕,像是要将人杀了一样,难道是她刚才演技太好,让爹这样气愤?也好,爹越气越好,只要爹肯去和陛下说,哪一次爹说了话,陛下没答应的。

她擦了擦眼泪,嘶哑着嗓子问道:“那爹去求陛下把赐婚给改了,改成我嫁给乾王吗?”

沐宗佩看了女儿一眼,将手收回,动了动手腕,沉声道:“现在圣旨已经颁布了,让陛下改圣旨的可能性不大。”

“那怎么办?”沐紫如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沐宗佩的身边,拉着他手臂问道,“我不要做侧妃,绝不能比沐清歌那贱种身份低。”

沐宗佩深幽的眼眸暗了暗,伸出手拍了拍女儿的手,“放心,爹刚才说了不会让你比沐清歌身份低的。”

“刚才爹你说了不能求陛下改圣旨,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沐紫如疑惑的问道。

沐宗佩眼底带着阴冷的笑意,嘴角缓缓带起一抹笑容,侧头看着沐紫如的时候眼底又都是满满慈爱,“只要按爹说的做,一定可以,爹委屈了一辈子,绝不能让我的女儿再委屈。”

“还是爹最好。”沐紫如挑眉笑道,靠着沐宗佩的手臂,眼底都是欣喜的光芒,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她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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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许你一生

天越城最南处的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墨黑色的椒图兽头大门上悬着凌帝亲笔所提“乾王府”的匾额,字体恢宏大气,金为底色,红为边,越发显得门第威严。大门两侧,分别立着两头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麒麟。

沿着中间青石道走入后院,一条蜿蜒的小河弯曲穿过,高大的树木披上晚霞的红衣,假山楼台在沉浸在暮色之中,乾王所居的主院正立其中。

屋内的陈设并不复杂,但是桌几器物均是精致之极,乍看之下不觉,只有识货的才知道,每一样皆是珍贵之极,角落里的错金云纹博山炉上盈着袅袅龙涎淡香,显得异常静谧。

清歌将星儿和萍儿屏了出去后,坐在屋内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白日里她有话没有和御天乾说,因为在盛宴上说不太方便,现在到了王府,一切自然要说清楚。

外面传来陆风的说话声,“王爷,王妃在房间内等你。”

“嗯,我知道了。”御天乾的脚步已经踏入房中,墨蓝色的瞳眸看见清歌坐在房中时带着喜色,唇角也轻轻的勾出一抹笑容。

清歌冷眼扫向御天乾,白皙的脸儿如霜沁染。

一双眸子墨色中含着隐约的蓝,如同大海深邃浩瀚,如刀般的双眉配合这双墨蓝色的眼眸,隐藏着刀山冰海的凌厉,眼角微微飞起,几缕青丝半垂在眉眼旁,是绝顶无伦的骄骜与桀娆,长期在外征战养成蜜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浑身散发着不可忽略的霸气和凌厉。

如此相同的气息,她怎么会认为不是同一人。

在河边的时候,御天乾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是清歌当时和金面一起去偷听沐宗佩与沐紫如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之后,做的“快走”的手势。

御天乾和金面,也就是北璃尘是一人。

清歌将手边的金丝茶杯放下,清冷的目光望向御天乾说道,“我们谈谈合作的条件吧。”

刚才还在唇边的笑容陡然消失,御天乾的面容一下沉如黑夜,嗓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谈什么合作的条件?”

察觉到御天乾声音中微不可见的变化,清歌略有疑惑,他的情绪与刚才进来的时候有着很大的区别,像是在生气,他在为什么生气?只要和她无关就好,清歌将自己刚才考虑的说出来,她语气淡然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北璃尘那个身份接近我,为什么要在盛宴上选我做你的王妃,但是那天我说过,欠你一个条件,所以,我不去管你究竟为何,既然你点了我做你的王妃,我便答应,再者,我也需要你这个身份去查清楚沐宗佩隐瞒的事情。”

御天乾眼眸里有怒气渐渐的弥漫,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王妃是用条件换回来的?他突然冷笑了起来,“那你在殿上说从此以后本王只能娶你一人为妃呢?”

当时殿上那么多人,这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字一句,那样清晰,现在告诉他只是配合他?

“当然不是。”清歌断然的否定。

御天乾的长长的凤眼里浮上一点满意,这女人也不是完全无视他的。

清歌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你的王妃还是沐清歌,就必须没有其他女人,这是我最基本的条件。”就算只是合作,她也没有兴趣去照料男人身边的女人。

“还有没?”刚才涌上的一点喜悦立即被冲的七零八落,御天乾慢慢的走过来站在清歌的身边,面色沉如寒冰,袖中的五指紧紧的握住。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需要知道你和我合作的条件。”清歌问道,她总要知道他娶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才能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解除。

“女人!”御天乾眉头不可遏制的皱起,眼眸中暗蓝色的幽光在闪烁,长臂一伸将清歌的腰一把揽住,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我娶你,需要什么目的,我御天乾要达到什么目的,需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才能达到吗?”

她要知道目的,就是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的身边,他们还没有大婚,她就已经开始计划分开,他心中怎么不怒!

清歌被他抱在怀中,清凉的眸子看着男子带着暗怒的瞳眸,手中暗扣的匕首抵在他的心口,目光森冷,道:“如果没有目的,你为何要用金面的身份接近我?”

“我要你没有任何顾虑的成为我的女人!”御天乾的心口被匕首抵住,却是半点不在意,隐含着暗怒的眼眸沉稳的看着清歌,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的说道。

清歌的眸子中略怔,沐清歌最之前的身份是御奕辰的未婚妻,也就是御天乾的侄子的妻子,若是他直接出现,这大雍上下必然对沐清歌有许多难听的言论。所以,那天在她拿着圣旨出来之后,他就做出那个手势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

她看着眉眼里含着怒气的御天乾,这个男人,霸气凌厉,却没想到这种小细节也帮她想到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御天乾的女人,你不要再想还能做其他人的王妃。”御天乾一双凤目的眼角斜挑向上,狠狠的瞪着清歌,霸道的宣告。

清歌将手中力道加重,匕首用力往前递了一点,刺破他胸口的衣物,“我不喜欢被威胁。”

“沐清歌,我御天乾从不威胁自己的女人,你在我面前也毋须逞强,病了累了就在我怀中休息,不用死撑,知道吗?”御天乾墨蓝色的眸子如大海幽深,手臂猛的收紧,将清歌紧紧的搂在怀中,眼眸中都是笃定,话语中含着无限柔情,“记住我在盛宴上说的话,无论是谁欺负你,你都可以毫不手软的还回去。”

一字一句,在偌大的内室中回荡,不大的声音直直的撞击着清歌的心,面前男人每一次的出现,都恰好是她最需要人出现的时候,他的话虽然霸道,行动上更不含糊,他冷酷寒冽,与她说话的时候,却带着宠溺和疼惜,这都是她可以感受得到的。

上辈子,二十余年的生活就在刀光剑影,在不断的竞争厮杀中渡过,她不会去相信杀手营中的任何一人,虽然他们是一个组织,同时也是最大的对手,而佣兵生活中,她是最为出色的佣兵之王,没有人敢像御天乾这样说。

既然上辈子没试过,这一世有个看起来很不错,她也不讨厌的男人,她何不试试!

唰的将手中匕首收回,清歌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拉开一抹笑容,“好,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现在,就试着喜欢你看看。”

御天乾眉眼一动,没有喜欢过人?那就是对奕辰完全没有过意思,虽然早就猜到,此时从她口中听到,哪能不开心,“不能试,必须喜欢。”

连喜欢都要管着,真够霸道的男人。

清歌睨了他一眼,从腰间将那块红色的玉佩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眉眼一挑,“既然要做我男人,那就说要说清楚,你变大变小的是怎么回事?”

盛宴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未婚的皇子手上都有拿着一块玉佩,御奕辰手中一直紧扣着天蓝色的玉佩,和小男孩给她的那块除了色泽不同,其他的都一样。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怎么会想不通,当初戴着金面的御天乾那样紧张她卖了玉佩,这块玉佩就是那小男孩送的,那生的几乎一样的眉目,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她岂会不知道!

御天乾听言顿时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坐在床边,圈着她放在腿上,手指在她鼻尖一点,“你反应倒是挺快的,那是练一种武功心法的必经阶段,会在最后一段的时候身量外形发生变化。”

“有这样的武功心法?”清歌皱了下鼻尖,有些惊愕的问道,她前生所见所学绝对称得上是博学了,此时也还是有些惊异的。

御天乾嘴角翘起,心情甚为愉悦的拿起桌上的一块红枣糕,伸手递在清歌的面前。

清歌看着他指尖捏着的红枣糕,伸出手去接,御天乾又将手收回,眉眼一扬,示意清歌张嘴。

清歌一口咬了一半的枣糕,眉眼里傲气之极,人都坐在身上了,吃块东西又如何。

御天乾笑着将剩下的半块塞到自己口中,边吃边说道:“就是那天在你院子中使用的心法。”他眉眼中都是笑意,满是回味口中的枣糕,这么吃味道的确不错。

清歌记起那晚他用的武功,的确霸道之极,将两名杀手生生从半空中扯下,压制得手脚都不能动。

御天乾的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道目前展现的是他多少实力。

“怎么,你想学吗?”御天乾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似全然不知他拿得是清歌喝过的杯子。

清歌沉浸在刚才他所说的话中,说道:“我没有内力。”她的身手绝对的不弱,但是如果有进步的空间她绝对不会拒绝,可惜的是沐清歌这具身体完全没有半点内力,学那门功夫必然是要内力做基础。

听到这个,御天乾的面色也慎重严肃了起来,“明日我让汶无颜来给你把脉,上次你给的药丸他应该也能给出结果了。”清歌那不时发作的心绞痛必须要解决。

他将清歌放在床上,目光沉凝,拢上一层阴云,道:“你让我看看背后的伤。”除了不时发作的心绞痛,还有那日看见她在浴盆沐浴的时候,背上身上青黑淤血痕迹遍布的画面一直盘绕在他的心头。

清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将外面的纱衣除下,趴在床上将背部展示在他的眼前。

瘦小纤细的身体肌肤如雪一般白皙,光滑细嫩的显示出是少女柔美的身段,如同绸缎一般泛着光泽,珍珠般的色彩让人眼眸凝沉。

“看到了吗?”清歌缓缓的坐了起来,将纱衣拉上来,话还未落音,御天乾板住她的肩膀又将她转了过去。

“你,用了什么药?”御天乾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惊讶,那本该是一片沉积的青黑色淤血和伤疤的背部,此时光洁如玉,不见半点伤痕,他那天绝对没有看错。

清歌见他神色有异,转头看着肩膀处,眉头微皱的问道:“没有用过药,有什么异常?”

“你背上的伤痕全部没有了,一点痕迹也看不见。”冷酷的面容上带着凝重,御天乾心中都是疑虑,若是用了什么去腐生肌,去淤回春的药膏,没有留下痕迹也算是正常的情况了,有些药膏的效果是比较神奇。

可是清歌说没有用药,他知道她不会撒谎,也不是会在意这些伤痕的人,那么,这种天生的恢复能力实在是很惊人。

清歌这时才想起,原主沐清歌从小在沐府中长大,受尽沐紫如秦艳莲母女的虐待,按理来说应该全身都是疤痕印记,当时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刚被虐待的凄惨而死,所有身上遍布着伤痕,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后,之前被虐待青黑的淤血痕迹褪下,还有她在锻炼恢复身手时留下的细小伤痕,全部都消失不见。

众所周知,人的肌肤是有自我修复能力的,肌肤受伤后,有疤痕的地方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的淡去,浅的几个月,深一点的一到三年,更深的疤痕会跟随人一辈子,而沐清歌的身上是一点疤痕也没有,按照她所受的伤来说,她的自我修复能力的确强的让人匪夷所思。

清歌收回目光,将衣服拉上,“也许是自我修复能力强。”她很确定没有人送药给沐清歌用,那么只能这样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