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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兵伸手挺住文卿的后腰,低声问:“没事吧?”

文卿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是律所,不能趴下!

连身后人是谁都没时间反应,直接提起嘴角,对赵丽说:“米夫人,所里有空调。您不用拿刀当扇子用,这不是个扇法!”说到这里,恐惧忽的消失了,文卿只觉得满腔怒火,“扇法”两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什么人?”保安科科长带着两个保安终于坐着电梯上来。赵丽这才知道被眼前的两个女人晃点了!

可是,也许是被刚才一幕吓着,她亦脸色苍白,慌张的看着,顺从的跟着保安离开了律所。

文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膝盖一软,瘫倒在伍兵的怀里。

第 5 章

喝了一口压惊的水,路亚第一个振奋起来。当着后知后觉跑来关心的严律师和范律师,问文卿:“你们……认识?”她的手指着伍兵。

文卿头也没抬,点了点说:“朋友!”

“啊?”路亚夸张的捂住嘴巴,严律师和范律师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伍兵。伍兵局促的低下头,突然发现自己的球鞋似乎太脏太脏了。

文卿察觉到异样,站起来说:“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严律,一会儿我给您汇报。”

逐客令都下了,再加上文卿难看的脸色,大家识相的离开。关上会议室的门,文卿指了指椅子,让伍兵坐下。

伍兵犹豫了一下,没有坐,反而走到文卿身边说:“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注意安全!”

文卿看了看他的邮包,似乎还有快件没有送完,“我记得我们所应该是你的最后一站?”

“是。”

“把东西给路亚,过来陪陪我吧。”文卿支起双臂,沉沉的埋下脑袋。伍兵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走出了会议室。

伍兵似乎是专管文卿她们这趟线的,路亚趁着交接的机会旁敲侧击的问了半天,伍兵低头就是不说话,东西都弄好了,一转身进了会议室。

文卿抱着脑袋,从胳膊缝里看见伍兵进来,说道:“不好意思,路亚太多事了。”

“没关系。没事吧?”伍兵把自行车头盔放到一边,头盔的绳子规规矩矩的放好,这才转头看着文卿,“你的工作真危险!”

“最近比较背吧!”文卿揉揉额头,“以前从来没碰上过。不过也听老律师们说过,可能都是必经的,就是被我弄得大惊小怪。”自嘲的笑了笑,文卿端起水杯,发现手抖的没法握稳。

伍兵叹了口气,走上去接下来,摸着有些凉了,又兑了些热水。文卿放在桌上,捂着手,感觉似乎好些。

伍兵想了一会儿才说:“一会儿我回公司收拾东西,然后搬到你那里。”

文卿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其实,伍兵今天来是想告诉文卿,他不能住在她那里。理由只有三个字“不合适”。

何为合适,何为不合适,他说不清楚,但是早晨起来,看着文卿热好的牛奶和面包,他就知道不合适。因为他的早餐从来不会这么奢侈,也不可能这样!

但是,赵丽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没有办法拒绝眼前明明吓得已经崩溃,却还要强打精神装模作样的女人。也许他没她有钱,但是至少他不是为钱留下来的。

伍兵已经想好,等这件事过去,他就搬走。

送走伍兵,文卿又歇了一会儿,才走进严律师的办公室。严律师问了问她的情况,文卿一概说好。严律师也就当好,话锋一转落到这个案子上。

律所开门迎客,您的麻烦就是我的机遇。没道理把上门的肥肉推出去,虽说不能两面代理,但是一个圈子里混,谁没有个好朋友好同学,嗷嗷待哺等米下锅的。

严律师让文卿把赵丽的资料找出来,说:“你去跟范律师讲讲,他那里可能需要。”

范律师就在隔壁办公室,听文卿一讲,然后翻了翻赵丽的资料笑着说:“这么大的家产,赵丽竟然不知道找律师,真是太傻了!这样吧,小文,如果我交给岱成所的韩律师做,你觉得有问题吗?”

“没问题,韩律师水平也挺高的。”

“行,你回去吧,我来处理。”

文卿看范律师起身绕出办公桌,赶紧识趣的开门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韩律师在业内都很有名,他入行很早,那时候人们对律师的印象就是打离婚和诉讼。所以,做的多了,经验也丰富。男女那点事放到他手里,简直就是泥人张手里的泥巴——怎么捏怎么是!可能正因为看多了男女的分分合合,韩律师落下了怕老婆的毛病。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尊重家庭权威,反正在外面也当够了,回家让让位也好。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精明老练绵里藏针的老律师。文卿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敲起了小鼓。

打个电话给侦探公司的小罗,拜托他帮忙查一下所谓赵丽私通之人的资料。小罗答应的爽快,三天后见面。文卿松了口气,任他天大的本事,有事实总归好说话。

所里有本事的律师都做非讼业务,挣钱多还安全有名声,只有她们这样的小律师才会叼着老律师扔下来的残羹冷炙,一边磨牙一边想着自己以后的飞黄腾达。文卿也不例外。

作为严律师的高级助手,许多本该严律师助理做的工作也都堆到她这里。用老严的话说:这叫信任,也是磨练。磨到现在,老严除了跟客户动嘴皮子,啥都不用干!

终于忙完最后一页,文卿抬起头,周围已经没人了。每天来的最早的是她,走的最晚的还是她。叹口气,大厦不见天日,自己跟午夜工作者没啥区别。

猛地想起伍兵今天搬过来,刚才他来的时候忘了把钥匙给他了!文卿赶紧拨电话。没想到,伍兵的电话铃声竟然在办公室响起来。

转过前台的屏风,绕过长长的走廊,文卿看见伍兵举着电话走进来:“我看你忙着,就在外面等……”

伍兵傻乎乎的解释,电话还在不停的唱着歌。手忙脚乱的他不知道是该先摁了电话,还是先解释自己不告而至的动机——

“咣当”一声,文卿手里的电话筒摔到桌子上。使劲抽了抽鼻子,文卿眼眶热乎乎的,很想就这样趴在桌子上大哭一顿,而原因——不详!

伍兵吓了一跳,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也正是这份小心,让文卿意识到他们之间,并不相熟。泪水转了转两转,生生的噎了回去。

“真是的,外面有什么好等的。进来呗!”文卿低下头抱怨。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轻,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口非而心有多是!

伍兵放心下来,至少文卿不是怪他。不过,他立刻想到,文卿一定是白天吓坏了,猛地看见他出现有些害怕。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可怜起眼前忙忙碌碌的女人。

连着两天吧,似乎她一直生活在诡异的压力中,倒霉事一桩接一桩的,看那副小肩膀,怎么托的起来?

伍兵陪着文卿默默走回家,心里却风起云涌的胡思乱想,直到进门看见自己的沙发床,才想起“同居”两个字。

两人一起在客厅为伍兵做了一个“窝”。桌子收起来,凳子放进厨房,单人沙发拉开变成单人床,铺上伍兵带来的卧具。文卿用在墙上粘了几个钩子,拉起床幔。好在客厅虽然小但是方正,床占了一半的位置但是正好卡在角落,并不影响太多的视觉效果。另一侧墙上还有一扇朝东的窗户,整个房间依然明亮整洁。

时针已经指向半夜,文卿洗漱完了让伍兵用。伍兵觉得不妥,客气的拒绝。文卿知道他想着什么,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伍兵不知道她玩儿什么花样,点点头。身上的汗弄得他黏答答的不舒服,却不敢乱动,坐在床边如同热锅里的蚂蚁。

“以前有个做学问的先生,自持才高八斗,看不起任何人。他去庙里上香,看到庙里的老和尚,为了显示与众不同,他对和尚说,我看你就是一坨屎。老和尚笑着说,佛说心里有什么就看到什么,我看你还是你。”

说完,文卿不错眼儿的盯着伍兵,眼看着他的眼神从茫然到恍然,最后又躲躲闪闪的垂下,知道他已明白。也不多言,指着卫生间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公用的。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水电煤气包括在你的房租里,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肯帮我做饭,省下让我在外下馆子的钱,我觉得我可以承担买菜的成本,你用做饭这种劳动来抵消,可以吗?”

伍兵被文卿的故事弄了一个大红脸,眨着眼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最后只记住一个意思:他做饭,她买菜,大家两不相欠。

这样也好,愣愣的点点头。文卿满意的回到自己屋里,门扇碰上,传来插销的碰撞声。伍兵呼的长出了一口气,算不算自作孽啊!打量着周围,伍兵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离文卿竟然如此之近!而且,她似乎并不嫌弃自己!

伍兵摸摸鼻尖,嘿嘿笑了。北京是个很好的地方,充满了机遇和奇迹。一个快递员和一个律师,竟然能一门之隔,在小城镇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两人的非典型“同居”生活就这样定下基调。

每天早上,伍兵负责做饭做菜,晚上除了预备出晚餐之外,还要把第二天文卿中午带的饭菜也预备上。本来快递的下班时间是不固定的,但是文卿的下班时间更不固定。

在等文卿回来吃饭的这段时间,伍兵常常用来看书学习,英语竟然学到了新概念第二册。但他学习都是死记硬背,拿在眼前认识,放进嘴巴里一说就不知道是啥。后来,文卿收拾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找到一个多年不用的mp3,本来丢进垃圾筐里,被伍兵看到。问清之后,换了一个耳脉,又让文卿帮忙下载了音频资料,相当的好用。

有一天,文卿下班回来,累的晕晕乎乎的,突然听到耳边有人问:“coffee or tea?”还是“伦敦音”!

文卿下意识的来了句:“No,thanks。”然后突然醒悟这是自己家!

扭头一看,伍兵端着茶盘——上面一杯咖啡一杯茶——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没有这么回答的!”

叶子一天比一天黄。

文卿拜访了卢卡明,证实了一件事。卢卡明之所以能见到赵丽,完全是裴融一手安排的。事实上,卢卡明非常爱他的妻子,为了给病重的妻子筹措款项,才不得不答应裴融。

她本来想直接告诉米倍明,但是念头一转,还是把这件事口头汇报给了严律师。严律师问她怎么办?文卿留了个心眼,在告知与不告知之间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选择。严律师点点头,让她看着办。

其实,这已经是答案了。

最应该的做法是告诉米倍明,但是严律师没有直接选。如果不告诉米倍明,他们是不是算对自己的客户不忠诚呢?也就是说,只有严律师不想告诉米倍明,同时又不想被米倍明抓住把柄,才会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文卿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告诉米倍明呢?这个发现很关键啊!本来米倍明是站在非常有利的一方的,如果卢卡明肯作证,证明这一切只是一个陷害赵丽的圈套,那么形势将会发生彻底的逆转!

既然不可能在所里问出这个问题,回家吃饭的时候,文卿把疑团和盘托出,伍兵咬了口馒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想那么久?!”文卿有闪了腰的感觉。

伍兵认真的说:“就是想了很久,才知道不知道的啊!”

也对!文卿哑口无言,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伍兵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凉拌吧。该怎么辩护就怎么辩护,当做不知道这回事。”

“万一赵丽的律师知道了,你不是要吃亏?”

“吃亏也没办法。照严律师的意思,我是吃定亏了……”脑子中灵光一闪,文卿倏然明白了。严律师要让米倍明吃亏!

可是为什么要让米倍明吃亏呢?文卿想不出来,伍兵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可能,米倍明是我们老家说的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必须在法庭上吃亏了,才能在赵丽那里服软和解?”

听文卿故事讲得多,伍兵偶尔也能蹦出个法言法语来。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头一次,文卿觉得自己似乎在伍兵面前露了短。撇着嘴说:“菜咸了!”

“真的么?”伍兵老实的低头尝尝,“又放多了?下次再少点吧!”

第 6 章

米倍明的离婚申请受理后,赵丽来所里闹了几次,有几次指名道姓要找文卿,幸好都被保安拦住。伍兵知道后,便在下班做好饭之后多了一项工作,去所里接文卿。

这下,全所都知道,文卿和那个快递员在一起。

下班的时候,路亚神秘兮兮的瞅着文卿:“怎么,又等那个飞毛瘸子腿呢?”

“瞎说什么!做这行已经少有积德事了,口德能留一些还是留一些吧!”文卿头也不抬的在纸上标出重点,“小心长痘痘。”

真是一招致命!

路亚摸着脸颊,好像真有几分怕了。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直接趴在蓝色挡板上神秘的说:“诶,进展到几垒了?”

“什么几垒?”

“得了,别装了。你还不知道!上床没?”

“噗”!一个大大的水渍留在塑料夹的封面上,文卿赶紧擦干净。红着脸说:“别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能怎么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干什么?盖棉被,纯聊天?骗谁纯洁呢?!”

“骗我!”文卿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个似懂不懂口没遮拦的女孩怎么办,“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合租!听懂没?合租!还八零后呢,这都不懂。听风就是雨!”

路亚翻了个白眼,对文卿的话不以为然,“别人说合租,我信;你说——我不信。八零后怎么啦?不过是个年代,又不是脑残!就你这种人,跟个大男人,还没知没识,肯定有原因。我就是不知道罢了,肯定不是你说的。”

“行,那你侦查去好了。”文卿拱手言败,“老奶奶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要不你帮我把这份合同打印出来校对一下?”她指着屏幕。

路亚溜得比兔子还快,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没了人影。

晚上加完班,文卿等伍兵来接,托着腮帮子发呆。

昨天,伍兵说他老乡给他介绍了一份后半夜值班保安的工作,一个晚上八十块钱,伍兵动心。

文卿说,这份工作充其量一个月。就算按三十天算,你能拿多少钱?

伍兵觉得有钱总比没钱好,对他来说,挣钱是最主要的。

文卿不以为然。他在快递公司保底工资1000元,加上提成,能拿到2500元左右。而且,他工作肯动脑子,错误率低,老板还有红包奉送,拿到的并不比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少多少。而他最缺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文卿问,伍兵愣住了。

他一直在为生活汲汲营营,每天醒了就是算今天能挣多少钱,睡觉的时候就是想今天挣了多少钱。唯一一次“出轨”,就是送快件的时候,偷机会看看文卿。

除了钱,还缺什么?

缺前途,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的前途。现在他有精力有时间,难道他要送一辈子快件?不,伍兵放弃家乡的安逸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一辈子送快件的。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似乎这几年都白过了、浪费了。

伍兵是个聪明人,立刻知道文卿常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是指什么?推掉老乡介绍的工作,除了学习英语,又报了自考大专,每天下班回来就是看书学习——带着东西到文卿的办公室,一边等她下班,一边自己看书。

今天的工作不多,文卿看看表,九点了。怎么伍兵还没来?

正思量,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房东的。文卿心里激灵一下,今天是房东来收钱的日子!

她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房东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出租的时候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转租或者合租。为此,还主动降了一百块钱!

自己忘了叮嘱伍兵,如果伍兵说漏了……

文卿承认,路亚说的并不全错。如果自己对伍兵没有好感,不会允许他走进自己的房屋。放在别的花花公子或者衣冠禽兽身上,都能明白文卿想而不敢的那层意思。不知道伍兵是真的木讷还是严守本分,说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越界。有时候感觉亲近许多,有时候又客气的让你发疯。没事的时候,文卿也扪心自问,自己这样撩拨人家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夜情?如果不是,两人真的合适吗?

在这个问题没想清楚之前,文卿希望一切维持现状。无论是所里的议论也好,路亚的逼问也罢,都不能让她做出是或否的选择。如果因为房东的特殊要求,导致伍兵离开,那么他们的关系将会发生实质性的倒退。这一点,文卿看的很清楚!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一旦离开,再相遇就是天方夜谭!

电话还在继续不断地响着,文卿接起来,就听见房东老太太噼里啪啦的声音,毫无疑问都是喜悦而开心的,这让文卿松了口气。仔细听了内容,原来是伍兵替她叫了下一季度的房租。而老太太的意思似乎还不止于此——

“小文啊,我看啦,小伍是个好孩子。憨厚老实,体贴人。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可不多了!啊呀,那些八零九零都是小毛头,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可能跟别人过日子。大一点的又都滑头,心眼太多的男人不能要。我看小伍行!你就别耍小性子了,小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怎么给人家一张床弄到外面来了!别看大妈我年纪大,这社会男女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我还是懂的。咱们女的天生容易吃亏,但是既然已经吃亏了,就不要吃太多亏。赶紧把床撤了,别再闹意见了。好好过日子吧!”

敢情!大妈把伍兵当成文卿的男朋友,或者同居男友,甚或领证未办事的未婚夫了!

文卿慌乱的应下,挂了电话,靠着椅子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手里多了一团撕得粉碎,揉的皱皱巴巴的废纸!展开一看……文卿叫苦不迭,是合同中的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抽了出来!幸好还没盖骑缝章,文卿赶紧收起心神,重新打印收档。

正忙活,伍兵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啊呀,我来晚了。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呢?文卿打死也不说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赶紧收拾收拾,带着伍兵下楼。经过ATM,取了钱还给伍兵。伍兵不要,却说不过道理一大堆的文卿。一边苦笑一边说:“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啥也不说了。反正都说不过你!”

“好啊!”文卿空着手,电脑包在伍兵的肩上,“以后听我的就是了。”

好像爸妈那样,爸爸总是听妈妈的!文卿脑子一拐,又想岔了。

吃着伍兵做的晚饭,文卿实在奇怪,他这个“老实人”是怎么让精明挑剔的房东有这么大的误会?

“唔,房东——没让你为难吧?”文卿边吃边斟酌着说话。

伍兵吃的快,但是吃的多,一碗米饭已经吃完,正准备盛第二碗。听见文卿的话,说:“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没有乱说话。反正就是她问我答,不问不答呗。”

“她都说什么了?”

“她啊?她进门先自我介绍,说是房东,今天来收房租。我记得你说过房子的租金,就把钱给她了。然后她就问——你是谁?我说我是伍兵。她说你怎么在这儿。我说因为文卿啊!她就乐了。”伍兵摸摸头,一副不解的样子,“老太太笑的我发毛。然后她又问,客厅的床是怎么回事?我说是文卿给弄的。她就问我是不是吵架了?我说没有。她就没说什么。对了——临走的时候她说——”伍兵突然顿住,好像突然想起,又好像突然不好意思。

“说什么?”文卿放下筷子。

“没什么。”伍兵低下头,“没说什么。”一阵狂扒拉米饭,好像很饿的样子。

文卿撇撇嘴,估计说不了什么好的。伍兵的脑袋都快扎到饭碗里了。也不再问。

伍兵面如火烧,心里不断地想着老太太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他终于明白老太太今天跟文卿讲了什么——

“年轻人,别玩了,办个事买套房子,好好过日子吧!我看行!”

第 7 章

每天都是忙忙碌碌,伍兵和文卿似乎也适应了这种非典型“同居”生活。尽管有些目光很异样,文卿装瞎的本领也不低。只要不明说,她一般不予理会。况且,朱光尘的案子要开庭了。

头天晚上,文卿彻夜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很勤力,辩护词写了三份。一份是无罪辩护,一份是罪名适用不当的辩护,一份是绝口不提新的发现按部就班的辩护。三份辩护词摆在桌子上,好像三块烙铁,吓得她哪块也不敢拿。

严律师说:你看着办。这是个机会,但是风险也很高。什么风险他没说,但是文卿想起宋沙就觉得肝颤。

看着是看着了,但是怎么办?文卿一点主意也没有。

半夜两点,惨白的日光灯下,文卿赤着脚,穿着睡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伍兵一向深眠,但是今天晚上吃饭时,文卿过于沉默呆滞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两点多,被走步的声音惊醒,发现是从文卿屋里传出来的,一丝亮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想了想,伍兵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是文卿有气无力的声音。推了推,门开了一条缝,没有锁。

伍兵探头去看,就见文卿黑着两个眼圈,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的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了?”伍兵赶紧走上去,伸手摸了摸文卿的额头。

手落到冰凉湿滑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的皮肤上时,伍兵的心里一荡。连忙敛摄了心神,正视文卿,眼里依然是藏不住的关切。

他眼里的文卿,是走下神坛的女人,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她眼里的伍兵,是个上进聪明的打工者,是个能保护她的男人。二目相对,彼此坦荡。

文卿已到焦头烂额的最后关头,细细的眉毛乱糟糟的缠在一起,眉间也有了深深的纹路。迎上伍兵关心的目光,回一无奈的微笑。努努嘴,指着桌上的三分文档:“犯难呢!”

本来不该说的,但是这个时候这样的状态,她决定不那么教条——也许跟伍兵聊聊会找到办法。

伍兵就算没学过法律,也看出来这里面的不同。何况几份辩护词一对比,两种罪名的差别再清楚不过!

“这都是你写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