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什么玩笑!

很久没有和谁冷战过了,这次我冷战的对象是叶之远。

正摆弄着她婚纱的南禕抬头看眼正和四级试卷搏斗的我说:“这么久没理你家叶之远了,还撑得住?”

“死撑呗。”我理所当然地说,却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有气无力。我真是在死撑的,说实话,我是不舍得不做法医这行的,成为一名秉持正义的女法医是我的梦想,可我同样舍不得叶之远。听他们系一个学弟说,叶之远的签证快下来了,他是真的要走吗?

哎,我叹气,真的盼望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个大铁饼,直接砸到叶之远脑袋上,当然不能砸成植物人,要他留下就好。

可我没想到,老天爷真就随了我的心愿,甩个铁饼下来,只是方向角度略微差那么点儿,扔到了程牧尧身上。

等我接了电话赶去川州医院时候,程牧尧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手术里不知道那道程序出了错,程牧尧站不起来了。

我当时心里真很不是滋味,走过去,我说:“三孙子,你要坚强勇敢善良啊。”

在我之前就赶到的叶之远咳嗽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这仨词儿用的不大合适。我换了句:三孙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这次三孙子的脸彻底黑了:我还没死呢。

很让我意外的,三孙子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没有想象中那样受打击。

我想找中华谈谈,可她一直不给我机会,冷战从周东也的抓捕现场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我想她并不懂我是怎么想的,她这个人吧,太冲动了,也热忱,一旦做了法医这行,她是不会像其他法医那样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的,她是个为了缉拿凶手,随时可能不计后果把自己陷入危险的这么一个人。

不过冷战的唯一好处是,现在她总算能安心的准备四级考了,我听顾千山说,中华现在动不动就说她学外语是以毒攻毒,得,我在她心里也成了毒了。

顾千山最近烦事也挺多,我有点不明白,南禕家世不错,人长得也漂亮,到底在烦什么?

结果我还没闹明白顾千山的问题,程牧尧那边就出了事。

医生说他暂时走不了路了,至于这个暂时要多久,未知。我以为程牧尧精神不得就此崩溃啊,这小子可好,照样和中华嬉皮笑脸的。我看着他爸妈的心暂时的放了一些。

可我没说,就在之后的几天,等我再去医院看他,那家伙正不大灵便的摇着轮椅赤手空拳地对着一棵大树在那里打,打的满手是血。穆子美当时在他身边,我站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子美像在劝程牧尧什么,程牧尧倒是没像一般他这类情况的病人那样,朝子美发火,不过他说了句什么,子美就不再开口了,只是她看着程牧尧的眼神是近乎悲伤的。

哎……我叹气,有些事情看起来不是谁想帮忙就帮得了的。

好比我和中华的事情也是一样。

中华全力准备的四级考试就在今天,这一天也是导师原本给我的最后期限。我拿着签证和护照站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心里却不后悔了,人生谁没遭遇过几次取舍,我相信我这次选择割舍的东西比我要取得的来得贵重许多。我朝人群的方向挥着手告别,然后远远听到中华叫我的声音。

“叶之远,你别走!”我回头,刚好接住迎面朝我扑来的中华,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叶之远,你别走,大不了老天保佑我通过四级考,我就去和我导师说我争取留校任教还不行吗?”

“本科生留校难吧?”

“那就读研呗。”她说得轻松,也不知道前一阵是谁因为一个英语考险些学位证都拿不了。

我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倒是站在我一旁的倒是忍不住朝我翻了个白眼,我想他老人家大约说的是:你个臭小子,一老早就把名额让给了别人,现在倒会讨巧,和媳妇儿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感谢老师没当场拆穿我。我那天的确是去送我要出国的同学的。我手里拿的是同学的护照和签证。

其实说实话,没能去美国,我也觉得挺可惜的,可当这种可惜和中华放在一起并列比较时,我就觉得那些个舍啊什么的给了我更大的得。

我想,几年以后,我也许会成理学院的一个普通讲师,而中华是医学院的,她每天挥舞着解剖刀和一群青葱朝气的年轻人高喊着该在这里下刀不是在那里,然后等下课时,我就去他们楼下接她,我俩一起回家。

我觉得自己是个心态很老的人,但这样我没觉得哪里不好。

四级成绩公布那天,我比中华早一步知道,因为她一清早就拉着南禕嘀嘀咕咕出门了,我拿着她的准考证号查成绩,嗯,怎么说呢,阅卷老师还是挺照顾学生情绪的,中华低分飞过。

那天,作为交换,中华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当时她腿搭在家里的茶几上,身体几乎平放似的躺在沙发上,她在嚼一个苹果,嚼到一半,她突然对我说了句:“喂,呆子,帮我查查,孕妇吃苹果好不好?”

应该是好的吧,我敲击着电脑键盘,答。然后我整个人就死机了。

那是我人生里反应最慢的一次……

这就是我和中华的爱情故事,其实回头看看,是相当平淡的,不过我们活得开心,彼此相爱并且坚信对方就是要陪你一路唠叨着进棺材的那一个,这样就挺好。孩子又哭了,中华喊我去帮忙换尿布,再和大家说最后一句,我们的孩子叫叶南笙,女孩儿,出生体重是七斤六两,哭声响亮,是个超级有活力的小姑娘。

至于你们关心的南禕和子美的结局,中华要我暂时保密,故事等他们自己来说吧,不过我要说的是,无论是子美或是南禕,他们的故事丝毫不比我们的逊色。

老婆,我来了……哎,我闺女又拉了。

明天番外见

另附小剧场2个,微薄发过,不过看到的人少。

《搜狗的错》

穆中华实习的第三个月,局长临时交给她个任务,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他们需要做个条幅欢迎。

穆中华问条幅写啥,局长想想,手写下句话。穆中华点头,随手关掉正写的尸检报告。她打好那串字,发给一个长年同局里合作的条幅商贩。才发过去没多久,穆中华接到了对方的电话:“穆法医,你确定是这内容,没写错?”

“废什么话,就这个。”穆中华挂了电话。

到了领导来视察的日子,局门口列队站着迎接的人,穆中华也在其中。

领导亲切和蔼,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抬头正准备往局里走,看到条幅时人楞了一下,半晌说了句:“公安干警觉悟高是好事,可也别太高了,这口号要是让群众看到,多没安全感。”

穆中华就奇怪了,不就是句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吗,咋就没安全感了。

她回头看。

红色绸布上写了几个字:为人命服务。

……

《太干净》

穆中华和叶之远结婚一年,老穆基本掌握了如何挑选优质蔬菜这项技能。

星期天,老穆说想吃涮羊肉,家里有肉没菜,老叶又在忙,于是老穆拎着菜篮出门去了。

出门前,老叶想起什么,追到门口:“哎,中华,超市里面加了道新门哎。”

“知道知道,你可真啰嗦。”穆中华摇着篮子出门了。

十分钟后,她提着空篮子回家,头上多了个大包。老叶给她揉着头边安慰她:“不是告诉你里面加了道门吗?”

“那你也没说是道玻璃门啊,再说好好一道门擦那么干净干嘛!”穆中华心里骂了擦门的保洁员1008遍。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正文完结后:今天的结局来的早一些,也让我和私语酱的小伙伴们都意外了些。本身不是涉案题材,案子上面就没花什么心思,大家随便看看,私语知道这个文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私语写过的,目前为止最一气呵成最流畅欢快的一个文。

现在的小说太多,读者看的也多,忘的也快,私语酱没想这个文能得到大家多么大的肯定,不过如果哪一天,当你想起老穆和老叶这两个人,能会心一笑说那是俩特好玩的人,私语酱就觉得自己成功了。

知道大家期待看到死猪和三孙子的番外,私语尽量在南禕的番外里穿插点他们的线索,最起码要让你们知道三孙子后来如何了,么么哒,再次感谢大家捧我的场。

上钩儿JJ的番外大约还有10章,然后私语酱就要写纸书版的番外了,酱的编编很喜欢这本书,相信出书的速度不会很慢,另外关于《祸到》,想征询下大家的意见,有2个选择,一个是有点包子的女主角,另外一个是长了机关枪嘴巴却很纸老虎的女主,我觉得我概括的不大准确,就是一个软,一个硬,喜欢哪个?

开坑时间预计在四月中下旬,私语会尽快。另祝大家女生节快乐,天天开心。

☆、第45章 番外篇之南禕

番外篇之南禕

chapter 1

【南禕】

我是个矫情的人,还是个相当矫情的人。从小到大,这句话几乎成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对我相当统一的一句评价。

我从没否认我是个矫情的人,可我却特不喜欢别人说我矫情,所以我朋友很少,精确点儿说就一个,她叫穆中华。我俩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请注意,我说的打是真的打,那天,穆中华差点把我打到毁容,我也交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记得那天天气不错,没课,寝室里人都走光了,我闲着无聊,背着包出去逛街,经过一家品牌鞋店,我看中一双鞋,和店员要了我的码,我坐下等鞋。那时候店里人少,还有一个女生坐我旁边。她梳着中长发,嘴巴抿得紧紧的,穿着打扮给我的感觉像地税局来查税的。我没在意,玩着指甲等鞋来。

没一会儿,有店员拿了鞋盒过来,不是刚刚接待我的,接待我的那个和这个店员一起出来的,空着手。我皱起眉:“不是说有的吗?”

“有是有,不过就这一双了,你和这位小姐的鞋码一样,这样,小姐,等这位小姐试玩你再试。”

在店员看来是合理的安排,在我这里成了无理,我拿出银行卡:“这鞋我买了。”

我看着那女生在看我,我听见她说:“可我还没试呢?”

“我买了。”我强调。

“我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我不买?”她说。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儿,不管我有什么要求,家人总会满足我,这次头回有人不顺着我,我也来了拧劲儿。我伸手去拿店员手里的鞋,本来我体育好,算得上眼疾手快的了,可有人比我还快。她一把就把鞋抢到手里,我来了气,直接挠了她一把。

我才做的美甲,这一挠,指甲断了,断的那半嵌在她手里,我哈哈大笑。可我马上就笑不出来了,我直接被她打啪在地上,眼前一花,我觉得自己的脸肿了。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欺负人啊……”她絮絮叨叨的,倒是没再打我,不过我觉得我的腰都快被骑断了。

后来还是商场的人拉开的我们。店员又拿了一双鞋来,打着圆场:“才调来的,正好一人一双。”

我心里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挨了打,买双鞋还要和打我的那个人一样。

我说我不买。

可没想到她比我还先说了句:“我不买!”

这倒真让我意外,在店员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中,我和她一前一后出了店门,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走了十几米远,她站住脚,回头对我没好气:“没挨够揍啊,干嘛跟着我?”

“你干嘛不买那鞋啊?”

“就问这?”

“就问这。”

她看了我两眼:“压根就没想买,那家店的店员以貌取人,特意溜溜她。”

“你没钱啊?”

“没有。”

不知怎么,我就忍不住笑了,笑得快岔气,笑到最后,我朝她伸出手:“我叫南禕,川州大学读口腔医学的,交个朋友吧。”

我看她眉毛抖了几下:“凭什么你说想交我这个朋友,我就要答应你?”

“就凭不打不相识,就凭我喜欢没事装大尾巴狼逛商场的你,就凭我这个有钱人没事想欺负欺负你,成不?”

她想了想,最后朝我伸出了手,她说她叫穆中华,读法医的,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穆中华成了我唯一的朋友,虽然说我俩的脾气真就说不上和,可我就是喜欢她,我和她分享我所有的小秘密,只有关于一个人的,我有所保留,他叫顾千山,当然,我才认识他那会儿,他还不是这个名。那时的他还叫Andrew,挺骚包的英文名。

第一次见骚包,是我高中毕业之后。我不爱学习,那年高考落了榜。刚好家里也出了点小状况,我小阿姨车祸死了,爸妈忙着处理小阿姨的后事,没人管我,我所幸给自己放了假,跑去国外我外婆家。

我就是在一个起雾的傍晚遇见骚包的,我在一家酒吧喝酒喝得有点高,几个金毛男一直烦我,我挥挥手撵他们,谁知道一巴掌照顾到另一个人脸上。我一回头,看到了当时穿件白色衬衫,样子干净得不得了的骚包。他看着我,人也是愣愣的。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被什么控制了灵魂一样,我说了句:“你可真好看。”然后我就亲了他一口。

我和穆中华说,我跟顾千山是被命运牵扯在一起的两个人,那句日语怎么说来着——wunmei,运(うん)命(めい)。

当时的穆中华只是淡淡瞟了我一眼,说:“你确定不是强抢民男?”

从她嘴里我总也听不到一句好话。

这段对话发生的那晚,我和骚包重逢,得知了骚包就是之前一直在和中华约会的那个斯文男,名叫顾千山,他才救了我和中华,我还他一记断子绝孙脚。

中华说我够狠,我说有吗?

后来,顾千山约了我见面,坐在咖啡厅里,我听着他给我解释当年不辞而别的理由。

【顾千山】

她一点没变,模样没变,脾气也没变。才一见面,她对我说:“解释吧,不过我不接受任何解释就是了。”

我抓着她的手:“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她还是和我闹别扭,可却没再挣开我的手。

我真就和她说起了当年。

认识她那会儿,我是在住院疗养的,抑郁症,很难治。那次生日迟到就是因为我在接受治疗,至于之后的不辞而别,是因为我那时候的病很重了,家人把我换了一个地方治疗,没来得及和她说。

“你病啦?”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动容。

“嗯。”我拉着她的手,“南禕,这些年我一直想你。你想我吗?”

“不想。”她答地斩钉截铁,人却捧起我的头:“骚包,那你现在好了吗?你脑子里现在还有虫没有,会不会总有个小声音在你耳朵边念‘跳下去跳下去’之类的?”

我一脸的黑线:“不是所有抑郁症都有自杀倾向,我脑子里也没虫……”

那天,南禕和我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她要我再像当年那样追她一次。

夜晚,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那次南禕生日时候的情形。我是带了我妈去的,可我妈远远的才见了她,扭头就走了。我不明所以,直到几天后,我妈拿了一沓资料来给我:“千山,你俩不能在一起。”

我看着资料,人都呆住了,南禕的阿姨是我爸的那个情妇,在两人一次准备私会的途中,那女的车祸死了。

我妈说:“就算我忍得了让你娶她,南家能把她嫁来咱家吗?”

几天后,我妈办好了回国的手续,我不辞而别,离开了南禕,一晃就是几年。

我曾经以为,时间可以让人淡忘掉一切,那个爱矫情爱撒娇的女生迟早有一天会淡出我的记忆。

可我发现,她就像把固执的刻刀,随着日子漫长,她越发深刻的刻进我骨子里。我想她嫌包子太淡时候嘟嘴的样子,我想她伸着白嫩脚丫让我给她剪脚趾甲,我想她的一切。

叶之远说我是有受虐倾向,的确有点。可我就是喜欢她,怎么办?重新追吧。

晚上约了南禕吃饭,那家伙最近胃口不错,说想要吃龙虾,我笑着说好。下班前,秘书突然敲门进来,说有客户要见。我才到川州没多久,在律师界的口碑还没起来,我看看表,让秘书请人进来。

离约会时间还有一小时,我觉得时间还充裕。可等我见到客户时,我觉得一小时就未必够了。没记错,这个人该是叫程风的,至于他的身份,以前是南禕的男朋友,现在……我看眼手里的名片——中远集团采购部经理。

混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吗?我想想这个时候如果是之远他家那位该是扬着眉毛说这句话,我是文明人,自然不会这么说了。我伸出手:“几日不见,程先生混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啊?”

然后我看见程风的脸就白了。

我开始考虑或者以后可以投资让穆中华开个语音补习班之类,那样一定不错。

程风清清嗓子:“我来是有案子拜托你的……”

程风说的案子是川州现在比较有名的一个案子,案子不大,不过是一起离婚案件,可关键是离婚的对象是中远集团的女董事长和她的现任老公,一旦是涉及到巨额财产分割的案子,往往是获得社会高度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