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有幸成为一名警察,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受任务,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我们支队一个中队都来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你们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爬窗而入了。我发现这个村子很诡异,晚上有人站岗!而且,我们来之前,这个屋子里曾有人呆过。”田小乐说。

“有人站岗,有人在这个屋里?我回来的时候,也看到房间的灯亮着。”

“是的,我们来时,他就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们正在说着话,突然,我看到门对面的路上有灯光,一辆汽车停到了门口。

田小乐和顾美马上躲进屋里。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跑过来,就是一顿砸门。

我打开门,发现是横肉男,他气喘吁吁,“大哥,让我们快走!”

“好的。”我穿上衣服,就和他出门,上了汽车,戚哥已经坐在车里。

横肉男把装钱的箱子又塞给了我,车子疾驰而去,上了高速公路。

在车上,戚军接了几个电话,他很恭敬地点头答应。

接完电话,他满头大汗,好像是被电话那边的人训斥了一番一样。

车里没有任何人说话,非常安静。

戚军转过头来,对我说:“在天,跟着我,后悔吗?”

“跟着大哥,哪有后悔的?”

“那就好!”戚军掏出一根烟,大口地吸了起来,“我们会在下一个路口下车,车会拉着你一直往前走,你带着厢子,到停车地点去等我们就可以了。”

“好的。”

车又开了两个小时,进入一座城市,戚军和横肉男下车了。

之后,司机开着车,继续拉着我往前,前面越走越黑,灯光越来越暗…我的头脑中反复出现电视剧电影中那些毒品交易情节,心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司机的正脸,此时此刻,我坐在副驾驶后面,望着司机的侧面,突然,我发现他是那么的眼熟,我再一看,怎么会是他?

司机是老王,那个精神病打更老头,那个道貌岸然的村主任,那个勾结毒贩的恶霸…他安静地开着车,一言不发。

天渐渐的亮了,车子是一直往东开,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们到达一个县城,车停下了。

老王先下的车,他站在车外静静地吸烟,公路上一辆辆大卡车呼啸而过,那疾驰而过的风似乎可以催枯拉朽,毁灭一切。

七 挖枪

远方传来一阵唢呐的声音,像扭秧歌。

在一个寂静的早晨,听到这种声音,略显突兀和怪异。

老王抽了一会儿烟,然后,又上了车,我也上了车。

他又把车向北开去,之后,又向西。

虽然我是个路痴,但是,具体的方向感还是有的。他在画一个大圈,也就是说,他在调虎离山,戚军的意图是想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这天下午两点,我们和戚军在省城北部的一个小镇上相遇,那里南部是大江,北部是大山,地理位置十分优势。

戚军脸色依然阴沉,他问横肉男:“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

“那我们就依照花豹的计划办吧!”戚军从身上掏出手机。

“花豹是谁啊?”我问。

“花豹就是花豹,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戚军说。

我们在小城停留了两个小时,戚军接了一个电话,我们又马上上车,向北面的山区行进。

我依然牢牢抱着那个貌似有巨款的皮箱,不知下步路在何方。

车子正在公路上行驶着,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一个收费站,两辆警车停在那里。

我们的车停下了,警车上下来一个警察,走过来,给戚军敬了个礼:“例行检查,请打开车的后背箱。”

我们打开后背箱,什么都没有。

这时,警察注意到了我手里死死抱着的那个箱子,警察说:“把箱子打开!”

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紧张起来,戚军有点不知所措,我更是。

田小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算惊蛇,我心中惊呼。

警察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戚军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交出箱子。

警察打开箱子,里面只有几本书…

我们依然上车赶路,车上,无人说话。

过了好久,戚军说:“在天,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是有原因的。”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晚上,我们到达林区,在林管局的招待所住下。

半夜12点,横肉男来叫我,然后,我和戚军、横肉男一起出去了。

戚军走在前,他手里提了一把斧头。

我们一直向森林深处走去,月光如水,大山清冷而寂莫,横肉男也提了一把铁镐,我也带了一把,扛在肩头,沉得要命。

走在最后,穿行在松树、白桦树、杨树之间,天气有点变暖,雪也开始逐渐融化了。

我想,这又是要干嘛去啊?

我们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已经走进了森林深处的山谷中,那里有木制的观景台阶及凉亭,只不过部分已被雪和薄冰所覆盖。

戚军在一处凉亭边坐下,喘着粗气,他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在天,你说这山白天美,还是晚上美。”

“当然是白天了。”

“你说错了,是晚上,因为,晚上,大山才会展示出她真实的一面。”戚军说完踩灭烟头,迈上木头台阶,嘴里念叨着什么,手指指指点点,整个一个阴阳先生。

终于,他在一棵松树下站住了,“挖吧!”

我和横肉男一起开挖,真是玩人要把人玩死,这天寒地冻的,根本就挖不动土。

戚军发话了,我们还要挖啊!

挖了一个小时,终于挖出了一个密封的盒子。

我高兴极了,想必这一定是毒品。

结果,挖出来后,我们却发现,那是三把六四式手枪及100发子弹。

戚军小心翼翼地把枪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然后,吹起了口哨,乐悠悠地走下山去。

我和横肉男已经累得满身大汗,我腿都软了,结果,还要硬撑着,扛起铁镐,跟随戚军下山,横肉男跟在我屁股后面,他像猪一样呼呼喘着粗气,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坐在了地上,我刚要去扶他,他却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吐完以后,他仍然坚强地站了起来,我们两个相互搀扶着下山,那歪歪斜斜的姿势,活像《西游记》里的两个巡山的小妖。

回到住处,我累得躺床便睡,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七点,横肉正坐在床边擦枪。

吃完早饭,我、戚军、老王、横肉男,我们四个人上了那辆丰田4700。

八 不要拿枪对着我的头

依然是老王驾车,车上了高速,就是一路向南,过了省城,仍然没有停下。

戚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很高兴,边听广播边用手指在腿上敲着节奏,嘴里还哼着歌儿。

横肉男坐在我右边,困得睡着了,一颗酱块子脑袋随着车的行驶,而不断地碰撞着玻璃,发现一阵阵令我愉悦的响声。

我手里仍然抱着那个箱子,此时,里面不是书了,而是枪和子弹。

汽车过了北京、进入山东,我们在德州吃了扒鸡,之后,继续向南。

一路上,我整天提心吊胆,怕遇到检查的,再查出枪支,那我可就惨了。

而戚军则不以为然。

第十天,我们到达了中缅边境的一座冰都市。

在那里,城市充满了异国风情,建筑类似泰国,到处是佛像、雕塑、香蕉树和椰子树,随处可见色彩缤纷、味道鲜美的水果,路上游走着穿着民族服饰的女孩,我们穿着短袖T恤走在街道上,形色可疑的男人们从我们身边穿过,在这里,毒品似乎梦中的云朵一样,触手可及,又似乎无影无踪。

我们在一家酒店住下,划分房间时,老王和我一个房间,戚军和横肉男一个房间,进了房间,我躺床就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电话响了,接起来,是个温柔的女生,问是否需要按摩。我没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老王不在房间,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正准备继续睡觉,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一看,又是田小乐,还是那条“办证”信息,难道他跟到这里来了?我想不大可能。

我又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老王正坐在我的床边,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我说:“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睡觉?”

“小伙,你装得可真像,别以为我忘记你了?”

“你说什么,莫名其妙。”

“你是警察,我说过多少遍了,那个家伙就是不听,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做大买卖,还要身边带个警察。”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不要总用手枪指着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个老糊涂,认人都认不清,还能干什么?”我怒气冲冲。

“这个你能认得清吧?”老王右手握着一把64,枪口对着我的脑门。

事后我都为自己的表现感觉奇怪,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

反而,我顺手抽了老王两个耳光,我边抽他边说:“老东西,别总用枪对着你爷爷的头!”

他被我打得呆住了,整个人都僵直着,我夺下枪,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我又抓起他的衣服,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鸡进鸡笼一样,把他拎到了戚军的房间。

“大哥,他又骚扰我!还用枪指着我的头!”我把枪还给戚军,我说,“大哥,您看着办吧!”

我转身出了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老王痛苦的惨叫以及横肉男那熟练的拳脚功夫声音,真是好听啊!

晚上,戚军、横肉男和我,我们三个出去闲逛,老王没去,据说,肿得像球一样。

戚军爱吃水果,在每一个水果店都滞留,还互相砍价。砍完后,只是买些芒果、菠萝一类的。

九 玉香不简单

第二天,戚军没有去水果店,而是直接去了渡口,我问他去哪儿。他说要去沿江漂流。

我们在那艘船上欣赏两岸的风光,边喝着果汁,边欣赏美丽的孔雀以及简单的魔术表演。但每个人都怀揣心事。

从江上漂流回到市区后,横肉男准备好一台车,我上车后,发现车子开始在市区内漫无目的转悠,车子转了三圈后,一直向南开去,透过车窗,外面茂密的森林快速向后移动,甘蔗林、椰子树、香蕉林比比皆是。

车开了半个小时,我们到达了边境检查站,横肉男把车停在距检查站几百米的地方,打开了音乐,戚军望着检查站,又悠闲地用手指敲起了节奏。

检查站的武警荷枪实弹,似乎连个苍蝇都不能放过,过境人员有秩序地通过。

突然,我看到检查站那边一面混乱。

我拿出望远镜,我看到一个孕妇竟然脱光了衣服和武警大吵大闹,几名民警上前阻止,才控制住了她,之后,她被押了起来。

“他们怎么抓一个孕妇?”我说。

“她是个贩毒的,她用身体藏毒,被发现了,算她倒霉。”

“那多危险啊?如果毒品在体内破了,那可怎么办?”

“只有慢慢地排毒了。”戚军好像在说一个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我们又在车坐了一个小时,外面气温闷热,我喝了三瓶矿泉水,去了两次厕所,抽了两根烟,在即将晕晕欲睡时,一个身高160多,长相甜美,皮肤略黑,身材丰满的女孩,从检查站走了出来,径直向我们的车子走来。

我本以为她是来找我们的,结果,她从我们的车子走了过去。

我想,我是看走眼了,心里略过一丝遗憾。

我回过头,看到女孩沿着公路一直往北走,她只背了一个小双肩背包,气定神闲,看样子她是本地的。如此漂亮的本地女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因为,当地的女孩,不是瘦得像营养不良,就是矮得出奇,稍微好看一些也是凤毛麟角。

女孩转过公路的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我继续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其他三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真不知道戚军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我正要进入梦乡之际,戚军说话了:“走,回去!”

横肉男赶紧启动汽车,左转,然后,从公路原路返回。

车开出几分钟,我就看到了刚才那个黑皮肤的漂亮女孩,正在路边行走。

车开到女孩跟前停住了。

我心想,不会是他们又想女人了吧?

当街抢人?

“打开车门,让她上来。”我打开左边的车门,女孩低下头,看了一眼戚军,微微一笑,上了车,坐在我的旁边,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坐直身体,眼望窗外。

偶尔,她会偏过脸偷看我。

一路无话。车回到酒店后,女孩就进了戚军的房间。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满腹疑惑,女孩是谁?会是那种不正当行业的人,路边野鸡,但,看她的清纯可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啊!她为什么会那么随便地上车呢,和戚军还很亲切,她到底是谁?

我躺在床上,打开空调,老王坐在床角看电视。

沉默像平静的海,无声无息,却令人感到巨大的压迫感。

中午时分,我们下楼吃饭,戚军和女孩早已经到了餐厅。

戚军介绍女孩说:“这是玉香,她是本地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要听她的安排。”

“你们好,我是玉香,欢迎你们来到这里坐客。”

我们几个都和她点头示意,吃完饭后,我们又开车出去瞎转悠。

当然,这次的车又换了,不知道横肉男从哪弄的。

不过,下午时,老王不见了,去哪儿了,也不可知。

下午,我们去了一座本地的寺庙,戚军在佛堂前进香,我只在旁边侍候着。

玉香进了寺庙以后,非常虔诚地拜佛。

寺庙的一个殿堂,据说只能脱鞋才以入内,我嫌麻烦,就站在门外等候。

玉香站台阶上,深深地望着我,我感觉自己有点脸红,她的脸上浸出晶莹的汗珠,美丽而略厚的嘴唇显得十分性感,略黑的皮肤颇有点异域女孩的风情。

“你多大?”

“你问我吗?我27岁,你呢?”

“我25岁,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怎么会想起干这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