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吧?”小白有些尴尬,商量着跟她说。

“瞧瞧妥当些。”灿菊捧过一身新装,将她扶起身来:“主子先得养好身子,才能服侍的王爷喜欢啊!”她微笑着,开始教导小白。明霜说了,王爷昨天晚上一张嘴就是说‘你家主子’,摆明了是要把她们四个拨给她使了。到时真是分了院,她们的身家性命富贵,可真得全系到这小妮子头上了!以前她们是东怀阁的,总想着有一天能让王爷给瞧上。丫头做到头,也就是个大丫头!但王爷瞧上了是不一样的。分了院,只要不招着王爷恼了,日子还是过得很好的。但王爷瞧不上,很少拿正眼瞧她们!现在来了这位,显然是王爷瞧的上的,给她们分拨了去,那日后的兴荣衰败,还不都得指着她了?!自然不能输了头筹!趁着王爷现在喜欢,得多拿着点,日后才有机会呢!

“服侍王爷?”小白有些发怔,后脊梁骨开始泛寒。这不是好兆头,之前就说要许给少爷,结果给卖了。现在,又要她当屋里人吗?那不是又要卖?

“可不?我在这里年头长,王爷喜好我都知道!”灿菊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说:“主子可是能住进东怀阁的第一人!就冲这,日后就算分了院,也比别院的占了先去!”

“主子只要事事听王爷的话,王爷就喜欢了!主子要学着婀娜点,走路别总迈大步!”灿菊开始指导着:“主子太瘦了,圆润点才好看呢!”

“是!”她怔怔的听着,她不行,她这身伤疤,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她会被卖掉,一定会的!她的眼空洞起来,越卖越远,她永远,也见不到少爷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多看几眼。她记忆力这么好,她能记一辈子的,就像那个雪片糕的味道。现在,她再也没机会看了,那个温柔的笑容!就像她梦中的小哥哥,一去,不复返了!

第一卷

—第十五章 - 狂燥与麻木—

倾绝整整七天没时间再回府去,他离开了近三个月。狼舍,府衙,各地的奏卷。堆积如山的等着他,他有时抽时间往回赶,刚到大门口。报事的司馆们就追着过来了,他又得走!他正屯兵意图向南,关里的事也是一大堆,弄得他根本离不开衙里。他开始想她了,她窄窄的脸开始不停的在他眼前跳,他看书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书页上,他洗澡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水波里。他做梦的时候就会进入他的梦魇,甚至在他驭灵的时候,那些奔跑的狼头会突然变成她的脸!他是不是疯了!他简直不知道这样奇怪的念头究竟为何如此的狂放撕扯!但是他没疯,他的精神状况还是很好,他的燥症没有发作,他只是不停的想她!虽然管家每天都跑来告诉他,她今天又怎么怎么样了,吃的什么药,吃的什么饭!但还是想!晚上他会想,她今天会不会又闹肚子了?她能不能暖热她的被窝?白天他又会想,她白天又去哪逛了?是不是还在屋里枯坐,或者立着总象根竹?

他终是被这种蚀骨的折磨搅得坐立难安,第八天的时候开始急急的往家赶!其实他天天都有些坐立难安。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奇强无比,他心里总是飞窜着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逼得他一定要去见她才行!

他当时想的是,只看一眼,看一眼好好的,就再回来!他被这种情绪揪着,脑子里乱轰轰的一团。刚一进大门,正看到刘波带着人慌慌张张的从二门迎出来。他显然没料到倾绝今天回家来了,忙是迎着他匆匆的步伐,招呼着:“王爷,您回来了?!”

“嗯,小白呢!”他脚下不停,向着东怀阁的方向。

“在凝花池呢!”刘波忙应着:“今天让灿菊带出来泡泡!”

“东怀阁里有暖池,怎么跑出来泡?!”他心下定了定,又有些不快起来!

“啊!”这下改刘波发怔了,暖池,那是王爷专用的。他没吩咐,谁敢把她带那去?但他稍一转念,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东怀阁都住的进去。还守这最后一道门吗?但是,他的确是没吩咐啊,没吩咐,真让她去了。回来还是自己的罪过!唉,反正怎么都是自己的不是了!

他没理刘波,径直向着凝花池的方向走。凝花池在东怀阁西面,渺香院的边上,是各院的主子们最爱去的一个浴池。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池建在正堂里,周围还转着建了几间小小的角房,院里有个小花园,还有一汪小小的珍珠泉,有各色应季的花草。此时是冬天,最近雪不停,覆的满院银白!

他刚走近,守门的小厮还不待将院门打开,就听到里头一阵急惶的脚步。然后有身体扑地的声音!他猛的一推开门,正看到烟雨跌跌撞撞得正要往起爬,她满身水渍,已经结成一层薄冰,眼中急火火的怕!他一把将烟雨给拎起来:“怎么了?”

烟雨更是没想到他今天会回来,一瞧见他,眼瞳猛的缩了一下。她低叫着:“主子,主子她…”他一把丢了她,径直就向正堂跑去,一脚就把紧闭的门给踢开来!正听见折屏里头有哗哗的水流声,还有,灿菊急切的声音:“主子,主子别乱动啊!”他一下闪进去,直把里头的灿菊吓得跳了一跳!但是他眼睛没看灿菊,他看的是,正在灿菊身上起腻的小白!她的身体被灿菊用一条大绒毯给裹住了,但两条手臂还不甘休的缠着灿菊的颈,蹭着她满身满脸的水渍!手臂通红通红的,脸也是,红的象着了火一样!她笑着,竟然是咯咯笑出声!双眼迷离涣散,眼底里全是情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小白吗?

“怎么回事?”他一伸手,就把小白从灿菊身上给剥了下来。一碰她,觉得她浑身火热!她很快的回身搂住他,这动作让灿菊吓得要叫出声来!她的手臂缠着他的颈,湿湿的头发蹭了他一身的湿,她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颈间。她的眼眯眯的看着他,低语着:“少爷,我许给你,我许给你!”

“少爷?!”他的眉尖跳了两跳,怒意一下窜进眼底!少爷?你许给少爷了吗?她的话让他一时间竟忘记去问怎么回事!而去专注于她的过去来了!墨虚星言吗?听说是个风花雪月的佳公子!他的心倏的一紧,然后猛的悸痛起来了!是啊,她在那里呆了七年!打也打了,伤也伤了,或者,其他的,也都没有了!墨虚家一定用各种方法去套问她,打着不行,或者就要使点别的手段了!比如,虚情假意!她是受不了别人对她好的,对她好了,她就死心踏地了吧!许给他,早就给他了吧!他的怒火腾腾的窜烧着,对她的思念霎时变成对那个男子的怒恨!他一把挟起她,想都不想就径直把她往边上一个盛满冰水的大缸里摁了进去!她的头一下被他扎了进去,本能的开始胡乱的挥舞着四肢挣扎,裘毯滑落到地上,她赤裸的纠结着无数伤疤的后背就直直的显现在他的面前!

“被他们打成这样,还许给他?!你真是贱!”他低吼着,一把捏着她的脖子将她直勒起来,看她被冰水刺激的牙齿咯咯作响!那天晚上她所说的在墨虚家的过往全成了他怒火的引线!他盯着她由红变白的一张脸:“你说,你许给谁了?!”

她被冷水一激,脑子一团空白,刚才火热的燥动一下失了大半,半昏溃之间听他这样问。本能的答:“少,少爷!”

“你还愿意了是吗?打完了,虚情假意抱一抱,就开始摇尾巴了?!”他内心暴虐的情绪开始滋长,她的回答让他妒火飞窜!他真想一把将她给捏死!这屋里花池里的水泛起一股奇异的芬芳,让他的身体有种古怪的变化!他一瞬间有些醒觉,扯过折屏上搭着的外袍把她给裹个严实,拉过两条袖子把她给系得动弹不得!他揪着她向外走,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两下就被他给拖倒了,他也不管,一直把她给拖出去。扔到外头的雪地上!她赤着的一对足通红通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热的!

灿菊跌跌撞撞的跟了出来,大睁着的眼乱滚着泪,完了!这下,全完了!王爷发怒了,只有死,才能承受他的怒意!

“水是谁放的?”他站在院里,看着里面跪倒着的一大群人:“哪个放的?”他心里的怒意乱涌,有人给她下药了,在这里给她下药,就是指着她在这里出丑。最好是跑出去冲着门口的小厮发浪!这她再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他盯着满眼的筛糠,冷哼了出声:“不说是吗?”他大吼一声:“平海!到狼舍把狼放进来!”

门口闻讯而来的平海还不待应声,已经有人直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直指着中间一个小丫头:“是她,是她!是她放的!”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已经泛起了兽性,一个个眼珠血红的直瞪着那个已经瘫软成一团的小丫头:“就是她,果儿!”

“蚀骨丹!哪来的?”他的紫眸此时已经显出残忍的光芒,他内心狂燥的症状正在发作。他的指节在扭动,咯咯响着。小白还在地上乱扭,他一伸脚,就将她踩摁住!他不看她,他怕看了,她就是第一个倒霉蛋!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狂燥症之下的自己已经凸显出来的时候,他还会想着她!她都许了人了,她都给了那个少爷了,或者还给了别人了!他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他此时昏溃的情绪必须要发作,不然的话他会疯掉!蚀骨丹,那味道就是!催情药,散在水里,弥漫的芬芳,迷了她的心,让她的情欲,勃然的滋长!滋长之后,就满脑子是那个狗屁少爷!

“奴才,奴才不知….只是春儿姐姐给了,春姐姐说是香呢!”小丫头身体乱颤,十指摁在雪里,因太过用力已经渗出血来,她未觉疼痛般的一叠连声的说着,不是说,是嘶吼出声的!

“呵!春儿姐姐?!”他忽然笑起来,笑容掠出一丝血的味道。他斜眼凝着外头躬立着的平海:“渺香院的,全给我扔进这池子里泡一泡!然后送到狼舍去!我倒是想瞧瞧,能不能对着我的狼群,还能发浪!”他回眼盯着那个小丫头:“你,自己跳下去吧!”

他这话一出,平海还不及相应!外头一大群人还在乱抖,小丫头的脸还是面如死灰!他脚下的小白却突然挣跳起来!她当然是跳不起来的,他的脚踩着她,但她还在乱挣,她发出低哑的吼声,眼睛大张着,布满了血丝!她满脸都是雪渍,头发已经凝成冰柱!但是她还在胡挣着,裸露出一半的肩头冻得红通通,蹭着积雪,竟还是破了一层皮!

“你乱动什么?”他低吼出声,她居然还在去引他的注意!当真是活腻了?还是药性还没过,劲头还在,还在想着跟少爷巫山云雨!这念头让他的眼不由自主的去看她,他好不容易甩开的念头又让她撩拨起来了,让他怒意纵横!

“打我,打我!她们会死,我打不死!”她乱叫着,渺香院,这名字让她的心乱跳!让她昏败的意识开始乱崩裂,为什么要把她们都喂狼?她们都对我好,她们都对我笑的。对我笑,不是指望我来挨打么?因为我是打不死的!为什么还要打她们!什么丹?她听不懂,她能听懂的,就是把她们全赶到狼舍去!什么发浪,她也听不懂!她只能听懂她可以听懂的部份!

他一把将她自地上拎起来,看到她不甘休的扭摆着身体,肩头还泛着血渍!脸颊木红木红的,她竟然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看:“买来不是要打着玩的吗?打啊!”她大叫着,不知道是因为药性的催发还是因为别的,她竟然对着他大吼大叫!

“你的贱骨头又犯痒了是吗?不打你就难受吗?”他冷冷盯着她,看着她发狂的乱叫。

“对!犯痒了,不要打她们,打我!”她叫着,她不就是这么个用处吗?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她就是贱命一条,那么多对着她笑,已经足够了!特别是,渺香院的人,对着她笑的最多了!她也如同他一般狂燥起来,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在他的逼迫下完全的爆发:“我只有一个用处,就是能挨打,不打我难受!打啊!”

“你个王八蛋!”他竟然被她搅得要发疯,竟然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但是他却依旧在跟自己的燥症对抗!他现在只想对付她,他一把勒住她:“把她们全关起来,等我发落!”说着,他大步就向着东怀阁而去!不再理会一地瘫软的烂泥!

把她们全关起来!平海怔怔的发呆,这是王爷,第一次燥症发作,而没有杀人!

第一卷

—第十六章 - 狂燥与麻木2—

他一把将她扔在屋里的厚毯上,一伸手就摸到自己腰间系着的鞭子!他想都不想就直抽出来,手一抖,就要向着她劈头盖脸的兜过去!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的眼,发现里头又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他脑子里快爆开的疼,竟然全都是一句话!我再也不打你了!

他忽然用鞭子把她给捆成个棕子!恨恨的低语:“你想挨打是吧?偏就不让你如愿!”说着,他忽然就开始唤人:“去暖池放水,把紫檀山给我拎那去!~”他吼着。

小白不知道紫檀山是个什么东西,听着像是个香的名字。要烫她吗?不拿鞭子抽,改用香烫她吗?她脑袋里头昏乱成一团,一股股的热还在她身体乱涌。她不知为什么,总想着当时嬤嬤给她看的画,让她不由自主的身体就扭来扭去!

他看着她像条虫样,心里的怒意更炽起来。他可以想像的到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想像让他想掐死她!他一把就将她给提起来,顺着后门穿过内廊往暖池走去!

之所以叫暖池,是这里引的地下的温泉。此时热腾腾的气窜了一屋子。转过折屏,是比花池更大的一汪池子。池边四面雕了鱼嘴衔珠,还不停的哗哗淌着水,边沿上已经新铺了绒毯!大大小小的巾子已经挂好了,有人正将紫檀山往这里头搬。是两个大坛子,象是酒!这里同他的屋是相通的,另一面正对着后花园,外头还有一个温泉,露天的,叫醉池,那里头是泉眼,周围是假山花丛围着。外头的泉跟这里通着,设了一个开关闸口。当时建宅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眼泉,所以把王府建在这里,把温泉绕在东怀阁里!

奴才们一看他进来,不待他开口便连滚带爬的闪了出去。在这里住久的,从他全身发散的暴虐气息已经知道,闪慢的,等他出声的,就是活腻了的!他把她扔在地上,抽出鞭子,伸手就开始剥她的衣裳,他眼底的怒火在看到她赤裸的身体之后烧成一团强烈的欲念!他一手摁住乱扭的她,“想发浪是吗?对着我发吧!”他讥讽着,满意的看到她黑黑的眼眸中突然涌起一阵惧意来!

“不,不!”小白盯着大敞的门,这里正对着走廊外的园子,任何经过的人都可以看到屋里的一切!这跟把她剥光了丢在大街上有什么不同?嬤嬤教过她的,她记得的,这样在大街上露出身体,跟畜牲有什么不同?!他是死神,他有是方法让她恐惧,比毒打更加让她恐惧!

“怎么?不是少爷,心里不满意了?!”他恶意的刺伤她,眼底邪恶的笑容伴随着熊熊的大火烧成一片:“这里不是东爵府,侍候我,你就得这样!”他故意说着,手指却扣开了坛子的纸封,真是酒!一开封,就有一股浓郁的酒香泛出来,在四溢的热气中挥散着!他指尖微一用力,便将坛子给拎过来,开始往她身上倒!这酒不同于一般是稀稀的水样。而是浓稠的如同凝露一般的!他倒了一半,便开始往她身上抺,粗鲁的对她全身上下进行侵略!她胡乱的扭摆着身体,感觉到身体在随着他的动作发热,跟刚才在池子里一样!她挥拳去打他,她从来不敢打任何一个人,但是现在,她竟然挥拳去打他!她力道不小,她从小干粗活的。但是,打在他身上就跟给他抓痒一样。无非是增加了他的愤怒而已!

“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她扯出哭腔叫着,她哭不来的,但是哭音已经拉出来了。若是她能流眼泪,她一定已经泪如泉涌!她拼命的叫着,虽然她曾经是想过要当一条狗,但是,当真正成为一条狗的时候,她却觉得如此的屈辱!最让她难受的是,她的身体,竟然还会发热!她乱抖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外头,她好怕现在有人过来!有人过来看他们!那样,她就真的再也活不下去了!

外头当然没有人,谁敢在外头看谁现在就会死的最难看!这点倾绝心里明白,但小白不明白!他盯着她的眼,注意到她怕的竟然是这个。他更是气了,但还是受到她的影响,他尽管已经快被气疯了,快被欲火烧得要爆炸,依旧站起身去拉折门!

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想法?她已经不在意他是不是要侵占她的身体了,他干什么还要在意她的想法?她的身体已经许给少爷了,估计心也给了。她就是个大笨蛋,打的死去活来,对她假惺惺几句就掏心扒肝了!就象对渺香院,就象,对那个不知所谓的少爷!

他刚拉上折门,小白就直弹起来,本能的就想跑!她竟然敢逃跑?他伸手就扯过她的头发,又给她掀地上去了,他将她翻过来趴着,接着拿酒往她身上倒!他的身体很容易会被她撩拨,不管她是多么细瘦干枯,或者伤痕累累!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是为什么了!因为现在,他有着比缓解欲望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把酒弄得她满身都是,然后用一条大巾给她包起来。只露出她小小的头颅,他重新用鞭子把她给捆起来,让她一动都动弹不得!酒浆很快便顺着她的毛孔进入她的体内,她感觉到浑身都火辣辣的烧起来了!但他没打算放过她,他捏着她的两颊,逼着她把嘴张开。然后把酒把往嘴里倒了好些!那浓稠的凝露却是一进入她的喉咙便直渗进去,根本不由得她往外呕,看似浓稠的东西便是如此便容易的侵入了她的喉咙,然后进入她的肠胃。更快的窜烧起来!非常的辛辣和浓烈的味道!

他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快要晕死过去!她根本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也不管她死活,径直就扯了她直跳到池子里去了!他衣裳也没脱,整个人一下湿透。而她,原本就被酒拱得热气乱窜,现在被温泉的水一蒸,觉得心跳得奇快无比,脑子轰的一下快被顶爆!

“好热,好热!”她无意识的乱叫着,他盯着她紫胀的脸,伸手拿过一条小巾蘸了残酒,连头顶都给她压上了!她觉得浑身好几股热力乱窜乱逼,无处可放,整个人像被放在大笼屉里蒸!这种蒸骨般的折磨让她难以忍受,她终是忍不住向他哀求:“王爷!”

“脑筋清楚了?”他哼着,没对着他叫少爷,让他面色微微的缓了一下。但很快,他脑子里头又充斥着她刚才的胡言乱语:“除了许给少爷了,你还许给谁了?”他都搞不清楚他要问这些做什么!就算她是当年的小要饭的,他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不向她要聚灵咒,让她过好日子不得了。她以前爱许给谁就许给谁,关他什么事?但他偏就是问了,不但问了,还盯着她的嘴唇看。他又想亲她了,她现在这个死德性,他还想亲她!他真的要成野兽了吗?真的要饥不择食了?连这样一根竹杆都开始不停动欲念了?还是,动了心了?

“都许给谁了?”他恨恨的问她,勒着她的腰的手不觉得加了力。

“嬤嬤说让许给少爷,当他屋里人!”她让热气熏得要死过去,他还这样逼问她问题!他真是不折不扣的死神,让她完全溃败的死神!她哭叫着,没有泪,只是干嚎。但只有他,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干嚎:“少爷看不上,还没许,少爷把我卖给你拉!”她胡乱叫着:“不是打着玩吗?别蒸我!”

“真的?”他微怔,面色却更是缓和下来了。怪了,他燥症好像要过去一般,让他不觉得那般的疯乱了:“我不信,我要验证一下!”

“真的,真的!”她在他怀里乱挣巴着:“好热,好热!”

“忍着!鞭子抽都不怕,这会子怕了?”他低嗔着,声音却轻柔了下来:“你有没有脱衣服给别的男人看过?”

“没有,没有!”她低吼着:“我是烂疤疮,没人愿意看!”她脑子不清不楚,被他问着,更是一叠声的直说内心最深的情绪来了!只有他总脱她衣服,只有他总是让她敞胸露怀!嬤嬤说过,举止不端,就是轻浮放荡的贱女人!她就是了吧,刚才他也说过的!

“不许给别的男人看,不许让他们碰!”他捏着她的脸,低声说着:“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她的脸红紫得快涨出血来了,眼珠子里都是血丝,她胡乱的叫着:“好热,好热!”

“再忍会!”他说着,面色竟是静了下来。因她的话而昏乱发狂,也因她的话而宁静平和!今天如此不管不顾的跑回来,也是因为她!如有灵犀一般的,因为她!

他把她弄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完全被被飞窜的热力给弄的人事不醒了。他湿答答的出来,这才开始唤人!早已经回来的明霜几个面色还泛着灰,软着腿立在外头!

“解了给她散散热,把雪枫露拿来给她喝了。让她睡去!”他一边任她们给他换衣裳一边吩吩咐着:“把平海叫书房去!”灿菊一看他气息凝和,像是燥症劲头已经过去了一般,边上明霜早捧了茶来给他!芍药忙着帮小白解身上捆着的鞭子,刚一抖开巾子,吓了一跳。身上红得跟烤乳猪一样,还滋滋的泛着热气!头顶上,也不停的冒着气,碰一下都烫手!

倾绝微眼看着她,一时竟突然有些想笑。他又逼迫出她身体里其它的情绪来了,她开始冲他叫唤,冲他抡拳头,而且,竟然也知道讨饶了!他弯腰抱起她来,他决定还是亲自来做这件事:“让平海候着,先把雪枫露拿屋里头去!”

他把她放被里头躺着,接过送来的雪枫露,帮她降温的柔和凉剂。他托着她的头,捏开她的嘴,慢慢的给她送下去。他抚着她紧闭的眼,抚过她尖尖的鼻,然后落在她的唇上!刚才他想口对口的给她喂的,就象最初给她灌药一样!但是,他怕他吻下去之后,就会忍不住,要验证一下她说的话!

她是白夜黄泉,身附白夜家聚灵咒的白夜黄泉。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特别重视的把她拉到府里东怀阁,而没有直接送到近卫营去过堂!因为之前受到毒打,为了证明她有聚灵咒而刻意不给她医治,不给饭吃!但她终究是个人,他怕把她弄死而再也得不到聚灵咒!好大夫,只有这里才有。这才会让她在自己的屋里治伤,她不是一般的人,她是拥有白夜家大秘密的白夜黄泉!

但这一治,让他发现了另一个更让他震动的秘密!她不仅是白夜黄泉,她还是,那个小要饭的!当两个影子交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小白!结果让他错综复杂的心,为她起起落落!

她总是能很轻易的撩拨起他的欲望,却从来不需要承担因此而产生的后果!他在发狂的时候也要为怕伤害她而压抑,她抱着他叫他少爷,他不但得听着,他还得帮她驱春药!他可以把她扔在院子里,恣意的侵占她的身体!她不敢也没有能力反抗他,只能乖乖被他征服。但他没那么做!他以前都是这样做的,欲望来的时候,全凭身体需要做主!但是现在,不行,对着她,他做不出来!就算她已经许给少爷了,或者许给别人了。他还是,做不出来!

他直看着她脸色缓和下来,这才让灿菊几个看着。自己沿着廊往书房去,平海一早就候在门口了,他没在,他也不敢往里进。远远瞧着他过来了,忙迎了几步:“王爷!”他顿了一下,没等倾绝问,便报着:“渺香院已经给锁了,都关着一个没少!”

“药是哪弄来的?”主子丫头上街,门房那都有记录,估计平海已经翻查出来了。出去逛买这些东西回来?哼,脑子里想些什么,他清楚的很!莫言!小白之前还帮她挨过一脚。她还在浅芳阁对着小白一脸的笑,那脸的笑,就跟她跑进他屋里来时是一模一样,让他觉得作呕!亏得之前,他竟然为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还让她住进渺香院,让她进东怀阁,真是可笑!想起曾经与她在一起云雨的时候,他现在觉得很恶心!

“春儿买的,药是从西集那里络凝馆出的!”平海应着:“骗放水的果儿说是香,给洒里头了!”他低声说:“是奴才没留神,奴才该是先去瞧瞧水再让主子去!”

“你的先放放!”倾绝知道这事不能怪他。他虽然有燥症,但并不是个疯子!平海是个男的,哪能跑里头把沐浴的东西全都翻查一遍再让她进!只能说是灿菊几个太大意了,随便就能让人往水里掺东西还不知道!

“把渺香院的人全遣了吧,给他们条活路!”倾绝微忖了下:“不过毕竟是我府里头出去的,不想他们乱说话!”

“是!”平海心里明白,这点用不着他教。让人闭嘴,有很多方法,并不一定让他们死!

第一卷

—第十七章 - 悸动,温柔—

小白恍惚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外头都透着有些黑了。灿菊一直坐在她身边。看她醒了,长长松一口气,抚着胸口:“哎哟,我的奶奶!可醒了!”她这话一出口,边上明霜,芍药,烟雨全凑了过来:“主子,您好些没?”

“好,好多了!”小白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的了,一会子热,一会子还老想些乱七糟的念头。然后,然后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死神!对,死神,他冲进来掐她,绑她,骂她,但是,但是没打她!不过他蒸她,更难受!像被一万只螞蚁咬骨头!她头昏昏的,觉得酒劲还没散,只是听着她们问,本能的回应。

“那请主子救命啊!”她们四个一下子全跪倒在地上,向小白磕头:“请主子念在这些日子,我们几个还算尽心的份上,救救我们!”由于急迫,也顾不得太多,就径直说出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白吓一大跳,腾的一下子窜起来。也顾不得一身精光,就要向床下跌去!

“哟,主子快躺着!”灿菊手快的跪行过来摁住她,让她躺回去。灿菊一脸死灰色,眼底还有未干的泪痕:“主子,出这事,是我们不是。我们几个没看好主子,让主子受罪了!主子就念在往日里,我们还算服侍的仔细的份上,跟王爷说两句好话。留我们条小命,日后一定给主子做牛做马!再不敢有闪失了!”

“姐姐!”小白忍不住伸手去抺她的泪,这些日子,她都跟她们四个混熟了。她们就像她在这里的依靠一样,一直对她很好很好!再没那么好了,做梦,都没那么好的。看到她哭,小白也忍不住心里头难受!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生气了?她只是去洗澡,然后他就冲进来要杀人!怪她在那里洗了么?她的脑子嗡嗡的,乱七八糟!

“主子,快别这么着,奴才当不起!”灿菊握了她的手指:“王爷去书房了,回来,定要审我们的!只求主子,求主子….”刚才王爷一走就知道,先处置了罪魁祸首,再下来,就要整治她们这些护主不力的奴才了!

王爷今儿个动这么大气,她还敢冲着王爷大吼大叫,王爷还愣是没动她一根指头!不仅如此,更没在盛怒时打死人,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王爷还把紫檀山给砸了,那两坛子酒,连王爷自己都没舍得喝。一直储着,总说是要等大兴才饮,齐Qisuu書网才能对得起美酒琼浆。结果,今天就给砸了,还是给她泡身子!这谁再看不出来,那谁就是大傻子,保命符就在眼前!所以,趁这会子王爷没回来,她又醒了,再不说,估计没机会了!

“我救,我救!”她连连说着,抺着灿菊的眼泪:“我救的!”她保证一般的说着,明霜几个,一时心里打鼓,她一向呆的很。说什么只会答是,让坐就坐,让站就站!也不知一会敢不敢替她们说!但没办法,只能求她。除了她,还能指着谁?!

她们正说着,忽然听得门响。倾绝一步就迈了进来,他们府里,一向是不招呼通报,只有别人来了通报给他。而他想去哪去哪,没人敢出声扰着他!所以,她们几个还跪在床前,他已经迈进了厢阁!

他一眼就看到她醒了,于是眼底就没别人了。他几步走过来,伸手就向着她的脸:“还燥的慌吗?”他轻声问着。

“别,别打她们!”她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指,突然发挥出了奇大无比的胆子。不但没回答他的问题,竟然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那四个跪在一旁在心里暗暗叫苦!死了!她根本就不会讲话的,也根本不会看人脸色,讨巧讨喜完全不会。她就是个二愣子,呆头鹅,棒槌!

他看着她,知道她握着他手指是什么意思。她是怕他动手,就像那天一样!她死命拉他的襟摆,完全忘记了其他!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刚才灿菊几个说了什么,对于渺香院,她都能不顾死活。那么天天跟她在一起的,更是什么都豁了!她是一根筋的,她不是讨好人,她只是想救她们,因为她觉得她们好,对她好!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她根本不想救人会付出什么样代价,只是单纯的想救!

“不打了,谁也不打了!”现在竟然是他在回答她的问题。他任她握着,回眼看灿菊几个:“就这么着吧!”没再多余的话,没有那些什么以后若看不好怎么怎么样等等之类的。他根本用不着恐吓任何人,她们太了解他了!

她们几个快瘫了,就这么着吧!!刚想的一大车的话,被这一句,给全卸了力去!

小白一直看着她们退出去,退到外头去,退到她根本已经看不到的地方去的时候。她想法一向简单的很,以为她们闪的远远的,那就安全!她瞧不见了,这才松开他的手,她一松,他倒是有些失落。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觉得温度降下去了,心下也就定了。她一听他说谁也不打了,一时间也静了下来。谁也不打了,那是不是,渺香院的也不打了。还有,连她也不打了?

“一会吃点东西就睡吧,明天早些让刘波把你送衙府去!”他没再多说其它,跟她说,只会让她更昏溃。她脑瓜子里只能承载命令,东西装多了,人就晕!他本只是回来瞧瞧的,结果一回来就是一个乱套。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他得回去!他本想今天就把她给带走,但瞧她那样,还是让她再歇一宿算了!

“是!”她应着。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灿菊几个远远的瞧着倾绝走的远了,这才敢往屋里进!灿菊拍着心口,喘着:“哎哟我的奶奶!”她张着圆圆的大眼睛,笑着伏在小白的床边,伸手轻掂了一下她的眉心:“您讲话也太愣了!亏的王爷肯听哟!”

她这么个细小宠溺的动作引得小白微微的缩颈,轻轻笑了起来!她终于有用了呢,灿菊她们都是好好的,而她,也是好好的!

“不过还好跟的是主子您,我们的造化!”明霜托着红枣狗杞羹坐在床沿:“我以为我们几个死定了呢!”

小白气血亏的很,大夫说每天都得饮点枣羹补补血。

“主子,您先顺顺气。一会子还得给您把蜜膏精上上,这是过年新服的图样,您瞧着哪个喜欢,扯料子让他们做去!”烟雨托了一大叠子图样过来,放在她床边的小几上。

“主子现在风头上来了!别院的,一个两个就伸着脖子跳吧!”明霜一向嘴利,瞧见屋里没别人,更是扯开了话匣子:“那缈香院的,那个春儿,之前跋扈的很,见了我都正眼不瞧一下呢!活该!”

“她怎么样了?”小白一个激零,一挣腰便坐直了!

“唉,她给主子坑成这样,主子还顾她作什么?”明霜扶了她的肩让她靠着:“渺香院,那是主子您以后的地方。都得给腾腾开!”八成王爷分院是要让她住那里的,离东怀阁最近,边上还有花池。是这府里最好的别院了!之前莫言霸了四年,别院的怎么都挤不进去的地方!哼,得罪了王爷的大红人,真真是脑瓜子有病!

“为什么给我腾地方?”她有地方睡,她们都好好的,怎么要给她腾地方?坑?她们怎么坑她了?

“主子刚来不懂!我们这里,不是一般的王府!”灿菊接过话来,刚要开口,听外头小丫头扣门,知道送汤水进来了!她示意芍药应着。她们四个,自小一起长的,同气连枝。早就心意通明!

芍药跟烟雨点头,知道灿菊要开话头了。便前去接了东西,端了进来,两人又去外头立着了!主子得教明白了,不然,日后的荣华,还指谁去?!

“王爷是凌佩的这个!”灿菊向上指指,低声说着。凌佩!这里是凌佩!小白听说过,比缀锦更北的国度!她真的被卖到另一个国家了!但是她不明白向上指指是什么意思!那上面是什么?屋顶么?还是,天?!

“这么说吧,只要王爷愿意!京里那黄袍的,也得让让!”明霜嘴快,径直就突鲁出来了。灿菊瞪了她一眼,这话大逆不道,要让外头听见了,定是直接扔狼棚里头去!明霜吐吐舌头:“怕什么,没外人!”她回身托了刚熬了百合燕窝,一边拿小匙搅着,一边说着:“别院的争的凶,也是因为这个!兴许什么时候,换个年号呢!”

“放你娘的罗圈屁!”灿菊急眼了,伸手拍了她一下:“你个死蹄子活腻了,别拐带了我们!”

“你自己刚也指了,还来凶我!?”明霜不依,扭着水蛇腰瞥她:“这不跟主子闲话儿呢吗?”

“你再胡呲八拉,你那张嘴,早晚害了我们!”灿菊伸手去拧她,回眼笑着跟小白说:“反正,咱们王爷不一样!现在王爷没正妃,咱们就帮了主子努上去!”

“是,是,这是正理儿!”明霜接过话头,一边往她嘴里送汤羹,一边说着:“如今,王爷把咱们几个拨给您了,咱就主仆一条心!日后日子长久了,主子就知道了!这别院的几个,都闹腾着呢!不过,王爷瞧她们,可跟瞧您不一样!王爷瞧她们在那扭摆,就跟瞧戏一样!凭她们花团锦簇,比不过主子一根脚趾头!我们几个,日后也得加紧十二分小心,不能再让主子进套了!”

“对,日后得加小心了!回来别让我拿着她们的短儿!”灿菊柳叶眉一扬,两眼就锃出光来!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当奴才也要讲究个命,她们几个虽然是东怀阁的大丫头,但是王爷忙的很,甚少回来住的。平日里还不如风头盛的别院的奴才气焰高!如今她们靠上一个大粗腰,当然不一样了。

小白怔愣的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浆糊更是搅活的更粘了!她看她们笑的开心,也就陪着她们傻笑,说的是什么,完全没听懂!

她们正聊的起兴,忽然听外头芍药扬着声说:“哟,平大娘,您老人家来了?!”,屋里顿时噤了声。灿菊迎过去,正看着平海的老婆,东怀阁内杂总揽嬤嬤带了几个丫头巡房过来了。

“你们在这杵着干什么?屋里头都伺候好啦?”平大娘说着,立在门外,并不进去。却是又缓柔了声音向屋里说:“主子!您还没歇呢?”

“主子才醒,王爷叫伺候喝汤呢!我们陪主子聊聊,也好让主子消消食气!”灿菊笑着,却一口就把王爷给搬出来了。

“回来你们几个给主子收拾些用物,明儿一早刘大管家要带主子过衙里去的!聊会就歇吧!”平大娘赔了笑向着屋里说着。

“行了,平大娘。放心吧,我们几个打点的妥妥当当的,管保误不了明儿的事!”这是芍药的声音。

外头又絮叨了几句,然后就再没有半点声音。她们几个进来也不敢再多聊,让小白喝了粥,歪了会就让她睡了!小白这一下午一直折腾,身体早就疲软不堪,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一卷

—第十八章 - 悸动,温柔2—

一早,小白就让刘波给接到南门衙府里头去了。灿菊几个一直给她送大门口车上,便都折回去了。没有她们跟着,小白有些发慌,也不敢出声。一个人坐在大车里,凭他们拉去了!

府衙是建在狼舍那边,与昭平王府隔的很远,在昭平城的南门那里。倾绝之所以府宅分开,就是因为府里丫头,小厮多,嘴杂。而且,来往的各州宾客也多。他处理的事情繁多,密卷也多,若是建在府里,难保有顾不周的地方!但府衙不同,整条北街,都不许任何人穿渡。南门至南街四巷,全是他铁近卫的人。他处理事务,刑讯,遣兵,训狼,皆是在府衙,铁近营及狼舍!昭平城有四门,外拱护城河,南门出去,有百里平原。再南,便是泱洋十三关。然后是缀锦长城,过去了,就是缀锦的绛州!王府是建在东门内,西面与北面,则分管市集,民居及贵宅!而南门,这一大片地界,都是王府外衙禁地!

小白坐在车里,也不敢乱看。刚才一见外头铁马金戈,一时就觉得脚软!黑衣铁卫,森森然的立在两旁!外头静的很,虽然是大街,但听不到车溪人流之声。估计是这条道是王府私道,没有百姓游走!只听得到得得的马蹄声缓缓前行!行的缓,所以不颠,她绞着袍襟,根本就是坐立难安!

直到外头车辕上坐着刘波出了声:“主子,到了!”她这才如获大赦,忙忙的起身!刘波帮她挑了帘子,下了脚凳,伸手要来撑她。她刚想伸手过去,脑子里忽然一闪,不知为什么闪出昨天的场景来!死神说了,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一想这个,便猛的一缩手,整个人僵着。

刘波也不敢愣伸手去扯她,正忖着用软话哄她。忽然眼边一晃,一个人已经自他身边把小白给直接抱下去了!是王爷!敢情他一直在内门里头等呢!

倾绝带着笑,小白刚那动作他瞧在眼里。一时竟让他有些窃喜的味道!想着她是记着自己昨天的话,她脑子一根筋,说什么是什么。记得死的很!

一出车,便看到空落落的大场子,面前是耸立的高台,建在高台之上的,是恢宏的建筑!不同于缀锦的飞角画梁,流光溢彩,全是暗沉的原木之色!除了朱漆的大门,威严的狮子。吊角重檐,皆是木色!正门挂着匾,她也瞧不懂。大门紧闭着的,只在侧面开了一道小门供人出入!外面团立的,皆是黑衣蒙面的甲卫,有骑兵,交错着在空地上踱来踱去!

拱着高墙,东西都看不到头。小白任他抱着,动也不敢动,她也没力气动了,这个地方让她怕到不行!凌霜跟在他们身后,有侍卫过来牵马,引向马厩。那个叫凌霜的也是,高大的跟王爷一个样,蒙着面,只瞧的见两个眼睛。但小白根本不敢瞧,只觉得他气势逼压的要爆炸!

进了大门,左穿右穿的走,这里除了大门内有个不算大的花园,再没任何园子,只是错立的房屋,高高矮矮,有些还拦着铁栅门。里头不见一个女子,来往的全是黑衣侍卫。小白已经快窒息了,大冷的天,她竟是冒了一脑门子汗!刘波送到门口也不见了。现在只有这些陌生的侍卫,逼压着她的神经!让她的脑子,完全变成空白!

他径直进了屋。里面是个大台案,象个书房。墙上四面全嵌着书架,堆满了书!台案边不远有折屏,将整间屋分开,里头瞧不见,不知道有什么!黑漆的岗岩地,擦的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