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攀着他的肩头,向后看着,只觉一大片红火,映照半天,连黑气都蕴得浓红。隔着水罩,扑面热浪不止,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在蒸腾一般,让景物都扭曲起来。

“这会子不要看。”倾绝反手又想捏她的下巴,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指,轻声说着:“他有弱点。”

“他是死灵,罩气已经有变异。刚才在荡平河岸我已经注意到了,他裹带地那些死灵魂,会被他吸走。”那些死魂因他复活而来,但却不是为了附上活人的身体。刚才他对招的当口,倾绝已经细细的注意到了,每每当他聚力开罩的时候,奇 -書∧ 網天上的黑云似是少了一些一般。虽然有浓火,看不真切。又有强热,分散别人的注意力。但是这种冷热却是不能交融的,每当炽炎聚罩之时,那种蚀骨地冷就少了一些。然后马上又恢复,很细小,但倾绝没有忽略。这种吸魂,并不是他在吃那些死灵魂,而是在借他们的力。也就是说,他身上的罩,是由许许多多墨虚家的死人和灵物共建的,皆融在一起。罩法定然各有不同,虽然手法都是墨虚驭术,但灵物不同,罩气有别。小白一眼之下,根本不可能分辨。

“他的罩上有好多脸,但是,有些脸会吃他的火。”小白接着说着,这下倾绝有些愣。不仅是他,连淬云海也有些怔:“什么意思?什么好多脸?”淬云海和倾绝想的不一样,他显然是对小白地话一下难以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他无法控制那些死魂。有些是帮他聚力的,但有些,还是拖了他地后腿。”倾绝笑了起来,伸手揽她的肩。他知道该怎么打了!

“菊姐姐他们怎么不见了。”小白看了一会,忽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小破也不见了。”

“他们往西去了,收拾了这个老妖怪。我们去找他们!”倾绝轻声应着,但愿星言和凌破可以抗久一点。还有宁扬,他在余平那里接应他们,不要让云光一举得了手才好。

他们一直沿河道走,眼界已经逐渐开阔起来,龙禁海已经近在眼前。淬云海微微一笑:“实在不想在家里打架,只是这里的水,我才最是喜欢。”

老鬼猛然凌空而起,直扑龙禁海,向着湖中央而去。大河汇水入湖,淬云海双臂缓张,双眼莹碧非常,身后水罩忽然围裹而来,形成水旋,然后在他身后两侧张开两条水臂,攥出两个巨拳,急向身后凿去。与此同时,倾绝忽然大吼:“一击在背,一击腹下!”

淬云海一听,意随心转,水随心发,瞬间变长,一上一下两相凿击。生生让出中空,让他自己中门大开。炽炎看得分明,大火冲天,从中而发,直灼淬云海。但火势刚半,忽然他感觉全身断震,感觉水拳竟然入体,崩的一下,将他打得横飞起来。双拳一中,从中断臂,半臂回水,险险在中扑火,哗一下,火自半空而灭。淬云海身体急行入湖,大笑出声:“我终于知道小白刚才话地意思了。”倾绝刚才对他的提醒,是因为小白看到那里的死魂是阻罩地,所以那里出现薄弱环节。刚才那下,让他自己让出中门,他没有迟疑,并不是他对倾绝有多么信任。而是有心想揣测一下小白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鬼目灼回眸一看,炽炎在空中横翻一下,马上又起,忽拉裹出一道火线直来。淬云海一入湖中,马上湖水开始划大圈,越来越来,自心开始,竖起层层冲天巨帘,外帘化出水巨人,竟然有如八爪鱼一般,伸出八条手臂。拦在他的身前。他的上空,是鬼目灼在盘旋。

炽炎刚一掠上湖面,水底忽然伸出长长水臂,去裹拖他。他急急上飞,水势竟然绵长不绝,不仅如此,延他的飞向,水面简变成万人臂坑一般,无数水形手臂,向上飞抓,他不敢降下,飞直掠。但这样他所吐的火余势便是大弱。刚才他们一击得中,让亦有些惊,他不能随意控制随来的死灵之力。但这点,竟然也让倾绝发现了。现在他们占据地利,水深无比,淬云海不但化形成人,甚至已经开始妖化。竟然调得起整湖之水!

他正忖疑之间,忽然水巨人竟然一飞而起,不错,它竟然跳起来了,身下是源源不绝的水流相继,致始水位开始下降。不仅如此,它的八条手臂上竟然挂了八个雷球,每一个都旋转极快,引水而下,水巨人变成一个雷人。

淬云海仰头向上,身体猛然开旋,转动之间,水波大动,炽炎大惊,猛然上抬。忽然见他上面有一个黑点,鬼目灼!他什么时候上去的?倾绝已经不在他的背上了,刚才层层水帘,原来是在帮他掩气。鬼目灼此时,浑身裹雷,头下足上,双翅急挥,俯冲向下。在他口中,一个雷球在急速蕴旋,而他冲着的,正是炽炎背上的墨虚亦!

“开罩顶死他!”亦大喝出声,额前血光大盛,梅花六瓣已经旋成圆圈,血蕊于中纠扭。水巨人上力有限,但与其入水裹雷,还是上面这个更好对付。就算鬼目灼偷着上来,凭着他的雷击,根本打不碎他的气罩。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眼前白光一晃,自鬼目灼腹下竟然打出影刀。这次不同于上次乱旋飞刃,而是目的极为的集中,一串皆是四开爆刃,因鬼目灼下冲而又近又快,却是冲着炽炎的眼睛!这一串刃刀一样是带有带血力,但却无旋,直直而来,有如闪电。太近了,炽炎一下大骇,本能错身要躲。但这边一躲,马上雷已经发出,一让之下,竟然将罩弱之位错了正着!倾绝算得极准,看到鬼目灼突现,定然罩强在主人头顶,这下一个错身。鬼目灼的雷一下击在亦与炽炎的头顶之间,崩的一下,雷带有一股强压,竟然没有爆,而是强压。直直将他压下,下面的水巨人接个正着,八臂连接,轰隆隆一声乱响,听得骨爆之音。水波乱翻,一下将炽炎及亦裹了个正着!一裹之下,强雷乱震,直接将他们一并拉进水底。

最终卷

—第六章 - 死魂重归体—

目灼长出一口气,平稳了身躯,倾绝这才从他腹下攀的左臂已经半废一般,两次催狂血发招,快将他手指绞断。他勉强坐直身体,看着下面的水,淬云海此时依旧立在水中央,小白侧坐在他右肩上。大水飞扑,虽然有淬云海的气罩,她依旧被震得毫无血色,她盯着水看,老鬼慢慢浮下,倾绝刚伸手要去接小白。忽然轰的一下,整个湖面都在震荡,倾绝马上指尖又开始逼血。随着这震荡,哗的一下他们又从水底窜了出来。而这一窜,竟然是森森两副白骨!没有一丁点皮肉,一副人骨坐在一副鸟骨之上!这一下把小白吓得低叫出声,险些一头载水里去。但倾绝却放开了指尖,不仅是倾绝,连淬云海也没再动。没有气罩,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两副骨架出水而掠,着风开始飞散,渐渐化成骨灰。一点点的消逝在风里,但小白看到一股渺黑之气,在向着倾绝的额头,她刚想大叫。忽然见到黑气慢慢团成一个小小的红珠,有如当初那六脉聚灵咒一样,在空中旋转,然后嗖的一下进入他的额顶。

倾绝被一股森气一入,在入额的一霎,立时感觉左臂突涌的狂血渐冷凉了起来。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墨虚家二代,墨虚亦。其灵物火岩珑,魂归英门,掌管拓力,归你所有!所驭血印,墨虚家六开梅印,大轮血涌。所驭招式。梅开火龙斩,大轮星陨,大轮火杀,大轮火暴,大轮聚火吞。所需血力,拓脉法血,聚血成招。”声音渐轻渐无,天空渐开云色,竟然已经日向西斜。掠于山影之后。

倾绝看着自己的手指,魂归英门,又回来了!这股魂魄一入体,不再像以往那样安于脉中,只凝狂力。而是顺其拓门一脉而行,自指尖而起,然后兜走全身。有股淡热,既而淡冷。墨虚亦之力。单凭他地力量,根本无法相衡。他之前逼老鬼提速,极速开雷,强放影刃,结血结强罩,已经大放过半。若是没有淬云海突然出来相助,若是没有小白帮他看,没有之前碎蓝结风。根本赢不了。有些运气的成份吧,但更多的,让他明白一件事。就是凝聚力!而这种凝聚力。有时并不是谋算就可以得到的。

他慢慢接近小白,伸手将她抱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眸,轻轻的笑了。一根线一样的,将他们连系到一起。让他们都看到了光。

“淬云海,你怎么会去荡平河?”鬼目灼掠在湖面,忍不住问着。

“最近阴气好盛。去年龙禁海死了两镇的人。因为阴气盛,搞得湖底更是森冷的很。我就顺着河道往荡平那里,想在那里呆到夏天。”淬云海低语:“想不到竟是碰到你们!”

“你认识墨虚亦?”倾绝看着他,他淡淡应着:“哦,当初我刚成灵,与他在这里见过。那时他寡淡地紧,常在湖畔弹琴,听得出心思泊远,不在高墙内。我心下对这个人有好感,常游在湖畔听他琴音。他见我慧洁,曾说把我举荐给家中强驭,以血聚我灵气,助我早日化形成人。我当时虽弱,墨虚一门法血虽强,但我却不愿为人所驭,只想自由自在。他也并不强求,并未透露我的所在,给我一个清养之地。却是不曾想,人死了,却是性情大变。见了我,反倒萌生杀意。”

“他以为你想急于成人,所以为人所驭,放弃当初泊淡之性。他对现世驭者,皆是失望至极。怕你终成祸害,所以生了屠心。”倾绝轻叹。

“我就算急于成人,为人所驭,他既已经身死,与他何干。我本也不想管你们,见小白跃进湖底,刚想与她闲聊。这边她又上去引风,招至要大火烧身,才帮她一把!”淬云海轻哼着。

“你不要紧吧?上面打成那样,气罩乱震,你居然还想跟她闲聊?”老鬼两眼瞪得像铜铃,虽然此时他做不出什么表情,但声音已经表明他有多么惊叹了。

“惹到我头上,我自然出手。否则,凭你们打到天上去,又关我何事?连死人都有本事招惹出来,就该有本事料理!”他睨眼,这话噎得鬼目灼无言相对。淬云海既而看着小白:“我看你跟着他们,多生是非。不如在这湖底跟我做个伴,云淡风轻。我看他们都不是省事的,招惹出这个,保不齐招惹出别的来。你不是个好惹事的主,下来如何?”

小白听了这话,倒是淡静:“谢谢你帮我们。但我不能跟你作伴,我得陪着我相公去!”

他听了,倒也无妨,轻笑一下:“随你。待得你哪天打厌了,来找我便是!可别让人打死了才好,不然可惜了!”

“那我们哪天来找你,你可有好酒招待我们?”她还念着那杯没喝到的酒呢,却是让倾绝心底温暖,哪天来找你,像个朋友一样闲叙。前方在她看来,没有死路,简单而又明亮的心境。

“自然!”淬云海大笑,忽然身体倏的一缩,水面平静如旧,人影却已经全无。

小白回眼看倾绝:“相公,我们走吧。小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垂头看着倾绝右手因强催血而暴裂地细血管,带出斑斑血迹。十指都白森森的失了正常的肤色,心疼的紧。他们都因强灼热力弄得有种烧伤的疼痛,鬼目灼更是明显,侧皮都些暴开,泛着血丝。一时间,又有些哽咽。

“走。”倾绝伸手抚着她的脸:“他说的对,有本事招惹,就要有本事料理。老鬼从这里向西,然后向北,去找他们。”

这一路很远,他们也不再催血狂飞。那几个人可以拖得便拖得,拖不得。云光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强催血只是浪费他们残存力量而已。

他们高高掠在空中,这一路要穿州过镇,天还没黑,他们也不想招惹事端。过

时候,倾绝正想问问小白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忽起了一股莫明地森寒!他知道这是亦的灵魂在与他的法血相融,加上天色渐晚,阴气潮气又重,他血气不足。有些难挡了。小白感觉到他地手指在变凉,身体也开始抖。鬼目灼也感觉到了,不由的开口:“不然我们下来找个地方歇一下?”

“不,不用。”倾绝轻声说着,既而看小白:“一,一会你下去,下去买吃的…”小白看他脸色发青,本来就因为血溃。现在更是又青又白。她心下慌的很,摇头说着:“我不饿,要不找个地方歇一下吧?”

“我,我只,只是觉得有,有些冷。”倾绝勉强说着,这股寒气在加重,越来越重。像是要自内而外把他的血全冻僵了一样。他地话音刚尽。忽然小白伸手就探进他地领口,触到他的肌肤,很冷。是冰冷地。她此时脑子里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就去解他的衣扣。他一把握了她的手:“干,干什么?”

“你把衣服解开,我也把衣服解开。我暖你!”她感觉他冰块一样的手,颤着声音说着。

“不。不行!”他抖着要推她:“冻,冻坏你!”

“冻不坏。”她手指一软,生生从他手中脱了去。此时她也不管是不是鬼目灼还在。她只想暖他。她伸手就接着去解他的衣扣,他抖着看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是无法制止她的动作。因为他被她地那专注的表情所吸引,让他不由自主就去看她的眼睛。当她开始解自己衣扣的时候,他挣扎着用氅袍的外襟裹着她,她悉悉索索的在小小的范围里解衣扣。有时瞧不清楚,她索性直接就扯了,当他感觉到她的温热地身躯贴近过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垂下头去,贴着她的肩地位置。

她紧紧的抱着他,温暖他此时冰冷的肌肤。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然后他就感觉到那微温地濡湿。他每次忍不住抖,她就更紧的贴过去。鬼目灼静静的飞在云端,天空渐渐黑了下去,他收了火,无声地飞翔。

倾绝抱着她,用氅袍把她裹个严实。他感觉她还在往他胸口哈气,试图增加她所能给予的热量,他抱紧她:“痒。”他声哼着,感觉这个温暖的小火炉在一点点给他增加温度。

“哦。”她听了,便不再哈气了。把脸侧贴着,省得自己的呼吸也让他觉着痒。静了一会,她忽然又伸手沿着他的胸肌走了一圈:“相公,你这里长的像红豆糕!”这时静得很,虽然她说得声音很轻,又闷在袍子里。但鬼目灼还是听见了,他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弄得倾绝哭得不得:“我有那么糟吗?”他此时的声音好了很多,不再抖了,虽然还是觉得冷,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难以承受。只是他不舍得放开她,这种温暖的贴合让他觉得很惬意。

“说的是形状。硬度像弹皮糕,对了,更像弹皮糕。”她轻语:“而且上面也有一颗…..”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饿了。下去买吃的好了!”他一叠连声的说完,生生的止住她那种直白的形容词脱口出来。什么红豆糕,弹皮糕,这要是在家里多好。但环境不对,气氛更怪异。她再说下去,估计鬼目灼直接栽下去了。

鬼目灼的眼微微眯着,有时她真是很有趣,她字面的意思就是要表达的意思。但你不能深想了去,再想深了,就想狂笑了。

他们在绛州外西北二百多里,找了处有***的地方,落下云头,这里距余平已经不算太远。此时也感觉不到异样的气罩。这里是个小乡,散落的民居,也没大道,不见城楼,此时也辨不清是哪里。倾绝把氅袍脱了给她穿,随便找了家食店,小白进去,买了些包子肉食之类的东西。他们刚到了暗地处准备凌空,忽然倾绝面上一喜:“可算与夜哥通上了。”小白正往嘴里塞包子,一听他这么说,也高兴起来:“他在哪里?”

倾绝抱着小白坐在鬼目灼的后背,一边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一边说:“他在路上碰上南宫修,不然他就让火烧死了。之前我着人在围场外林挖了地道,南宫修借土跑了,穿山林的时候碰上夜哥被炽炎的分身追,顺便把他给救了。我让他们往西去,到余平去看看情况,到时咱们再汇合!”

“啊,他们都没事啊!”小白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凌破:“我真想跟小破通心语啊!”

“不行。”倾绝揽住她:“你可别忘记你当时说的话。”

“我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小白抬头看他:“我感觉肚子里有股风罩,是汲风丹弄的吧?这样通通法血该没事吧?”

“不行。你不听我的,咱就不去了。能苛活一天是一天,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倾绝此时竟然用凌破那招,开始耍混起来。

她瞧着他面上阴晴不定,忙捧了包子给他:“听你的听你的,别生气了,吃点东西暖和。”

他伸手拿过包子,却是往她嘴里塞:“到了余平关外,不管你瞧见什么,你都给我忍住了。不然我真翻脸!”

她点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去挑战他的底限。他看她的样子,伸手搂过她,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想着来暗的,手指动一动,我就把你捆起来。若是还折腾,我就当你面儿抺脖子!”

这话真把她吓着了,看他一脸极为认真的表情,配上此时惨白妖诡的面容,让小白的心里突突乱跳,她头点不断:“不,不敢。”

鬼目灼忍着笑,当你面儿自杀这话他都能说出来。但偏是这样,他更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最终卷

—第七章 - 你我两不弃—

色已经黑透,余平关外一团死寂,两边战营外防皆是大大小小的坑洞,这里是缀锦主攻城关,显然这里之前一直两军混战不绝。

硝烟已尽,残月如钩,在西空灼着朦胧之晕。但在更远的西面,似有流星滑空一般,那星却不坠落,忽上忽下,极为亮烁,有如天边极光,越来越远,然后化无。

而在余平关与缀锦长城交界的山峡之间,两边谷壁却已经映得通红。像是两块巨大的红岩,黑夜之下,极远的看去,有如地狱的鬼谷,幽冥的火峡,奇诡而华丽的景致。

星言与血骊在这里已经与天煞所带的制驭大阵僵了许久,若非宁扬,他们早就葬身火海。他们原本借凌破风助跑到余平,金彩与云光一直追在身后,不紧不慢,显然在看星言是否还有帮手。天煞带领制驭随军来此,与余平关内大军僵持。

星言等人气渐近,天煞马上发觉,领制驭而出,远远看天空大鸟凌空,两前一后。金彩一见,马上知道星言也想借制驭与他们耗战,她忽然提速,其快如光,急撞而去。

这一下她根本没出招使气,只是凭自身速度相撞,这下速度非同小可,居然瞬间将他们追上。直接将血骊唯一开的一只分身直接打散,灿菊一直坐在上面,身下一空,反应都没一下就倒栽。

当时凌破散灵在后,借风托她。星言纵鸟向下,伸手去捞。金池这些日子,被这些异法乱力吓得半疯,但此番决定跟着星言也是做了充份的心理准备地。

即便如此,今天还是吓得够呛,但正是因为极吓,求生本能便发挥出巨大潜力,就在星言借血骊下坠捞人的一霎。她忽然大叫出声:“天煞,还不快快助我!”她破音裂嗓。声嘶力竭,虽然离得还远,但还是让天煞隐隐听出是金池的声音。金池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自小常随帝侧,与他们并不相避。与他们也算极是相熟。他制阵已出,本想布地火大阵,但一见后面还跟了一个,一时吃不准是何等强灵。怕事有变。并未下令,但金池一出声,倒是逼得他静了下来。

他们三兄弟,天星,天煞,天狗。是凭借天罡地煞制驭强阵而得到皇上的宠爱,之前因天狗之事已经对星言恨之入骨。明知是星言设计害他,却苦于拿不到把柄无可奈何。后来星言娶公主。成了皇亲,更难捍动。

之前皇上软禁了星言一家,他们拍手相庆。恨不得马上屠其满门,为其弟报仇。但金池从中回旋,令圣上作难,一直迟迟不曾下手。后来致使星言举家外逃,公主更是偷潜出宫。这下才让圣上又怒又惊。不多久便传来墨虚坚在凌佩封官的消息,更让圣上悔不当初。他们这才借此可来边关,只求老天开眼。让墨虚坚和星言再驭灵而出,他们好借此打击。但坚迟迟不动法血,他们一直焦待。这下公主一出声,他才惊觉,原来公主已经与星言汇合,同在凌佩。而身后怪鸟,并非他们帮手,而是对头。

此时若是开阵助他们,根本半点好处没有。到是看他们两相争斗,你死我活,然后收拾残局才是上策。如果公主身死在此,只会令圣上对驭灵更加痛恨,于他们制驭才是最好结果。他短时心思乱闪,身却不动。仰头向上,一付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

云光一看这里还有一个制驭大阵。难怪他们要往西跑,不过看来这个头目要比之前那个更冷静。只设防势,并无参与之意。他的目的只在驭者,如果星言没有帮手,那便在此了结便是。

星言一把捞住灿菊,血骊身体明显一沉,凌破托住他们:“这家伙为什么不出招?”

“你千万别聚灵成体,不然,你受到重击,小白会受到影响。”星言顾不及其他,轻轻低语:“天煞诡滑,看来我们要分开走才好。”金池出声,天煞都不肯出手,摆明要看他们死。既然倾绝已经将挡箭牌准备好,此时只好如此。他故意说这个,其实是提醒凌破,分道一走,看云光追哪个再说。

“分开?”凌破略静了一下,忽然呼地一下将灿菊裹将起来:“既然如此,我先行一步了!”他一下变成一股急旋,直裹着灿菊向西疾去,他不再助力,凝气团灵,速度极快,掠出一股大风。云光一见,更是笑起:“追这个。”他看着远远的灿菊,周围气凝,两侧刮急。灿菊坐在风里,像是坐在棉花堆里一般。双手微张,似欲继血,定是她了!

“血骊呢?谁来料理?”金彩轻问。

“你说呢?”云光睨一眼下方大圆之阵,金彩听了,不再言语,忽然团身有如一个光球,倏的一下,直接便掠过星言向着凌破的方向而去。

金池一见云光弃他们不顾,不由的长长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天煞,星言猛的抵住血骊的头:“不要进他的制阵,我们往南走!”血骊一惊,马上反应过来,急忙振翅起翔,但是忽然间她地身体微微一震。星言的血马上乱沸起来,他心下一寒。该死的,他被云光阴了!刚才与凌破两分,云光从他头顶掠过,金彩在这个时候偷偷对血下了手!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办到的,但他可以感觉到血骊受了伤。

“那家伙是什么怪东西,会放虫!”血骊觉得身体里有东西在向上拱,自腹背而上,话音未落,噗的一声轻响。她的后背竟然爆出一个小洞,一个金灿灿的小圆珠一下飞顶了出来。裹带着她的血丝,直飞到金池地面前,啪的一下散开。竟然饮饱了血,喷了金池满脸。

金池吓得惨叫出声。血身体乱抖,根本于空中无法控制身形。她的身体竟然被那个东西顶穿出来,但在这个时候,制驭竟然开始向他们这边移动。他们在纵气提速,虽然步行,却异常快捷,移动过程之中,竟然阵型不乱,一个大圆在向他们下方而来。

“不好!”星言五指大开。

额,连放法血,逼迫血骊疾疾向上,不及反身,只能挣扎着振翅,勉强升空,然后西掠而去。后背灼痛非常,蚀骨腐心一般。她挣扎西去:“我们好倒霉,还没开打,已经…”她不再说话,保存气力而掠。是啊,之前倾绝来到青松关,天星也是提早设阵。但倾绝早看准他准备起势,故意低飞急坠,放雷火诱他。逼得天星不得不出手。现在再来这一招,云光已经看破,故意缓飞于后。再撞她分身。让金池以为可以故计重施,开口求救,反倒让天煞迟疑。

而现在,她竟然遭了对方暗算,对方在与她掠顶而过地瞬间把古怪的虫打进她的身体。拱穿她的后背,伤在脊骨,让她身体失了平衡。就算有星言助血,还是让她乱摇不已。她勉强飞抵两国交界峡谷之处,便是倒栽葱而下。险些栽入峡底!而身后天煞大阵,竟然追逐而来,看到他们受伤,便不肯放过这绝好机会。不惜纵气而追,直达两界之地,在这里要开地火大阵。

天煞一追近,星言心下起急,催着血骊挣扎掠入峡底,这里谷道窄,他们纵气而下,也不可能布四十人大阵。地势于他们不利,血骊已经连连呕血,那一下她根本全无反应,之前他们虽然建起大罩,但竟然不可挡。他们入了峡底,果然天煞一马当先,紧追不放。但下者只有十几人,余者在峡边补阵。星言知道,火阵若开,血骊其心便惧,况且她现在受了伤,更是难挡。血挣扎下底,已经无法再化归人形,她看一眼星言,忽然开口:“你走吧。”

星言微怔,他明白她的意思。这些人是制驭,如果他弃了血骊,就有机会从他们手里跑了。他现在还带着金池,血骊已经伤了,打起来也是只输不赢。他弃了血,然后自封法血,藏匿山中,云光短时也难找他。他并未身负聚灵咒,自封法血,放弃驭者身份,或者可以保命。而且是两条命,他地,还有金池的!

他看着峡侧人影嗖嗖而下,对方纵气极快。血骊挣扎着挥翅拱他:“快走,我答应过坚,要保护你!我已经废了,不值得你再用血。再找别的灵物吧,如果还能活着地话!”说着,她踉跄着散着翅,引颈嘶啸,挣扎着支着头颈,弯折出一个诡异地弧度。然后嗖的一下跳跃了起来,不是飞,她骨头被穿了个洞,没有血力的维持,她连飞也做不到了。她是在跳,全力的跳起,然后扬支着翅去扫那些逼近的人。

星言看着她的背影,血骊,他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她饮血为生,要靠孩童的血才能成年。继而会成贪血的强灵,每杀一人,便将其血汲干。每杀一个驭者,便如自然之灵一般收其法血,增强其力。曾有人传,当年有驭者饲育血骊,后来因其血无法满足灵物,反被灵物吞噬。所以,他一直憎恨父亲育血骊。但是,后来他却开禁,为了救小白,为了杀掉倾绝,他不想再寻强灵浪费时间。直接继承父亲地灵物,他一直最讨厌的血骊。但是现在,他最讨厌的血骊,竟然要他弃了她。她说,答应过父亲,要保护他!

“墨虚星言,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天煞轻轻一掠,直入峡底,五指大张,抵地而开。崩然弹出地煞御阵,直接将血骊弹飞出去。在他身后,不停有人落下,散开半弧状。动作齐整,阵型已出:“你不开法血,这只鸟你不保不住了。你若开法血,我便用火阵招待你!”

“天煞你个老匹夫,若让皇兄知道,你连我也杀。定会将你碎尸万断!”金池颤抖着抺了一把脸,大嘶出声。

“你出了缀锦,不再是公主。与叛臣为伍,就是该死!”天煞微微一笑,堆满皱纹的脸似是全展了一般。

星言睨了一眼峡顶,这里不算奇高,上面沿峡已经站了一排人。他伸手抺了一下金池脸上的血渍,这个动作出奇温柔,让金池的颤抖一下停止了。她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地样子。忽然之间,他双手交错,指尖翻花,掌际如莲,发舞袂飞。额前血印大展,但面容如惜,六滴血突额而出:“骊儿,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不弃我法血孱弱,星言也不弃你。”说着,他双臂一张,十指一抖:“血继入骨,梅花六血印!”

“星言,你可真傻。”血低喃,只觉浑身热血横起,绵绵而入。温脉似春,一如坚的目光!灵物与主人之间地关系一向微妙,灵物借主人之血,化形成人,既而妖化。主人法血越强,灵物越强。同样,灵物越强,其主越盛。强血之人不愿选择弱灵,同样,灵物也不愿意跟随血弱的主人。有时灵物强大,其主血弱,灵物会吞其主,择更善者。有时主人强大,灵物潜力不足,继而主人弃灵,再寻其它。星言此时,却为了一个半废的灵物,放弃了唯一的逃生机会。他,可真是傻!她心下觉得痛楚,更像一个人了。她从未觉得心痛过,但此时的感觉,实在是好!

“地火大阵,火岩珑出!”天煞轻笑,五指突张,衣袂乱飞,图型已起,图开缝隙,火鸟纵出半空。双爪如铁,直取血骊头颅。

血骊猛然一跃,双翅倒旋而凌,侧身避过火鸟之爪。清啼出声,翅振突旋:“血雨梅花,六展凌翔!”哗拉一声,身开而起,六个分身,生拉岩壁,于半空之中开出梅花之印。她惧火岩珑,每每一出,胆战心惊,别说打斗,连正常飞行都难。因心先弱,既而力难出。但现在已是必死之境,更因她心中有痛,身体也痛,痛之最深,力却强横。一霎之间,乱石因她翅展刀刃而刮乱碎溅,身体崩开气罩,强抵火热,身于蕊心之中。额开六印如梅,双眼血红,猛地一振,乱旋飞舞,朵朵如花,却似血刀,真逼空中幻兽!

最终卷

—第八章 - 急奔入雪影—

煞催起地火,大火飞灼半圈,直窜而起。他大吼出声阵,双鸟逼她。”他连喊两声,竟然不见动静。星言于下轻睨,忽然轻笑起来,云宁扬这厮,来的好晚!

上方足有二十来人,此时开硫璜火阵,正在与宁扬对战。他们也算反应机敏,宁扬贴过来的时候已经离的非常之近。但他们一觉有异,马上手上变招,没开地火,开硫璜火。宁扬早在余平便看到他们,他隐在余平关内,离的远,他又没有驭主,比较容易隐。但他没出手更没露气。因为当时出现,只会让云光在余平便大开杀戒,到时制驭趁机一动,更难对付。星言比起倾绝还是稚嫩了,他该早些与凌破分开。这样比较容易引制驭出手,借制驭拦云光一道。当然宁扬也明白,星言是不忍心拿灿菊当替死鬼。

这在宁扬一见到灿菊便心知肚明,离的远,他没瞧清是谁。但知道并非小白,因为凌破的气淡的很,凭他计较,八成是灿菊,因她跟小白最亲。他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借制驭开地火阵的时候趁机破他们。但没想到星言竟然半空就栽了跟头,让人家追上了。还栽在这里,让制驭不能全下。他离的远,搞不清楚血骊竟是怎么回事。真不想把力量浪费在这种制驭的身上,但既然突袭不成,唯有打了。之前在凌佩,他曾经跟天狗所带的制驭打过一场,也算是了解对方的阵法。所以一出招便是杀式。直取制驭之人,倒下一个,其阵便会弱上一分。

血骊于峡底飞凌如梅,宁扬于谷上盘转如龙。动作虽巨,声音却轻,天色渐渐暗淡。星言血力大开,面色越加惨白,血骊本就有伤,加之火岩珑是火中强灵。周围热气滚滚。将岩壁映得通红。但在金池看来,那幻景却是极淡地东西。她此时已经站立不住,瘫软在星言的身侧,却只是顾着瞧他。

这边凌破裹着灿菊,速度其快无比,灿菊此时心已经木了,但却静得出奇。不仅如此,她甚至都没有要晕倒的感觉。她已经完全看不清景物。只觉两侧忽忽的掠云,但身周却绵软非常。像是坐在一团棉花堆里,凌破全力加速,带着她一路西北而飞。但他此时一直密切关注着灿菊的表情,若是她晕,他就准备马上扎她。她此时不能晕,不然,云光就会知道她非驭主。哪有晕倒了还能继血的驭主?但灿菊不但没晕。还照着他的吩咐半张着手指,做出一副随时要继血的样子。凌破速度超极,云光两下让他远远的甩在身后。已经快看不到了。连罩气都感觉越来越淡!

凌破狂飞,突然见远方有山影,他心下一喜。此时他就是一只没头苍蝇,只辨大方向,哪里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只觉越是近。风越大了起来,现在快到晚上,山谷之间便山风凛冽。一会就算他赶到这里。打将起来,他也能挡个一时半刻。他正想着,便倏然下坠,直往山中而去。这山并不高,但入山之后,发觉奇险无比。而且温度竟然下降,比外头还冷,他也不管,乱窜而入,直觉气流突涌,四周凛然,他才渐渐放慢速度。风越大越好,这样云光就算追来,也难找他。

“对不起啊。”凌破开口道:“带着你跑,他才能误会。”

“没什么,之前也是我愿意跟来。我早知是这样。”灿菊轻轻地开口,居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

“一会我放下你,你就跑吧。别管我了!他追近发觉上当,也不会对付普通人的。”凌破找了个平缓的坡地,慢慢将她放到地上。

“那你呢?”灿菊刚一落地,嗵一下便坐了下去,脚软了,根本站不起来。她第一次这样跟空气讲话,突然也觉得十分有趣起来。

“我就跟他们藏呗,我只管小白,只要他不去找小白。我能拖多久是多久!”凌破绕在她身边,突然开口:“你好像并不怕我?”

“我早知道的,主子说过,你,你不是…”她实在没办法像小白那样张口就来,你不是人,怎么听着怎么像是骂人呢。

“早知道?”凌破怔了一下,突然又问:“那头狼是不是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了?你干什么这次非跟着?”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她话没说完,猛的听到凌破大骂的声音:“他妈地,我就知道这厮算计呢!他把我也裹进来了,早知道我急了会怎么干,这个王八蛋!”他骂着骂着,也愧了起来:“我,我…”

“我自己愿意的,我知道,你心里只是想着主子的。”灿菊忽然喃喃自语,一说完这话,突然觉得露骨了。一下臊了起来,好在之前坐在血身上,

风吹散了发,此时披头盖脸的。

凌破一怔,一下明白了,他差点稳不住灵。他就是再傻,也能听出这弦外之音,顿时有些呆不住了:“你,你在这吧。我,我走了!”他的声音结巴起来,这声音让灿菊更是臊了,虽然他此时只是空气。她还是觉得脸灼得发疼,一时间绞着手指,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听他说走,马上本能伸手乱挥:“别,你这样走,他寻来定要杀你的。我,我不怕死!”

两人话还未尽,忽然一股迫力急逼而来,凌破吓得嗖然卷起灿菊就要跑。直听空中低语:“小白呢?”凌破一听这声,夕月?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显然没有敌意,因为他故意在离近的时候开了罩气,他已经妖化,而且是吞风的妖兽,罩气已经可以隐压于体,他若想无声无息接近凌破,根本是轻而易举。他言语刚尽,人已经自他们所在地缓坡后面的山顶掠了下来,依旧是一袭白衣,一双蓝眼盯着灿菊:“你怎么带着她?不是小白有事来找我么?”

“你,你怎么在这?”凌破讨厌与他接近,裹着灿菊一个大后荡。

“你跑来雪影山,却问我为什么在这?”夕月背着手,微扬着眉,不紧不慢上前一步。明显感觉凌破罩气不稳:“你怕什么?”

“这里是雪影山?”凌破已经忽略了他后面一句,忽然一下聚全了灵,化出人形来了。这下,灿菊变成在他怀里抱着,有了这种真实感,让她更臊了起来。

“小白呢?”夕月接着问:“她出事了?不然,你裹着她跑什么?你想蒙谁?”他两下就瞧出意思来了,微眯着眼看着他。

“她去南边了,你快去帮她,有死人要杀她。”凌破突然低叫着:“她不能继血,不然死得更快。”

“你连话都不会说了?”夕月隐隐有些不快:“我让她有事来找我,干什么让人追得跳了脚了都不来?她脑瓜子里堆的是什么东西??”

“你少废话,再骂她老子对你不客气!”凌破这下怒将起来,指着他地鼻子。

“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夕月忽然微仰着头,一下轻跳起来:“散了灵跟我来。”说着,人已经倏然荡了起来,直向刚来的方向而去。

“你去帮她一把,我怕那狼罩不住。”凌破贴着他的身侧,此时也顾不得心理阴影了:“那两个死人活了,一个比一个狠,要把驭者跟灵物全杀光呢。”

“你拱谁的火呢?”夕月微微展眉,在山峰谷道之间横掠:“我现在去找她,到了也得快天亮了。既然那两个全活了,我帮你把这个收拾了,再去找她不迟。我看倾绝比你靠的住。”

“他靠地住就不会搞出这些事来,弄两个僵尸横在家里。现在让孕妇跟着跑路,真是个混蛋!”凌破骂着。

“孕妇才好隐气呢,不然,你拉这个来也没用。”夕月几下掠至最北峰夹道,沿断崖急坠,凌破紧贴而旋。直到崖腰,看到有一处山洞:“你把她藏在这。”洞口极小,只容一人伏地而入,但隐隐觉得内里极深,黑麻麻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深底是什么样子。

“我,我….”灿菊还没等开口,凌破已经把她一横,直给顺进去了。

“我从不招待客人,你也算是头一遭了。”夕月说着,手臂一挽,动作虽然轻缓,却径自崖底深渊汲上一块巨石来。这下凌破发怔,这家伙汲风控风之力真是好强,这崖底极深,吸一块石头上来并不算多厉害,主要是这石头逆上的时候竟然在慢慢变小,似是有刀在切割一般,夕月看也不看,直到石头快到手边,指尖一翻,啪地一下堵上洞口,严丝合缝,就跟专门量过一样。

“她不会憋死吧?”凌破顿了半晌,忽然低语。

“里头大着呢,让她逛会吧。”夕月哼着,身体直直向上,依旧是那否万年不变死鱼脸。

“现在怎么办?”凌破跟着他向上,夕月回过头来,忽然轻轻扬眉:“让我吃了吧?”说着,他猛的双臂一展,口一下张圆了开来,双眼蓝光大盛。凌破吓得倏然一散,再不傻了巴几让他一吞下腹,身体乱散,骂声不绝:“你个死妖怪,吃老子不怕肠穿肚烂。”

“有进宜了。”夕月笑起来,但身体极快,双臂慢旋:“我要你的风力,你乖乖配合我。不然,你主子犯起浑来,白坑了她!”

凌破一怔,他已经侵身而来,兜身一旋一吸,凌破只觉灵力一紧一缩,倏一下又让夕月给活吞了!

最终卷

—第九章 - 星言命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