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在长城山道外与夜哥等人汇合,此时已经是深夜。马上感觉到制驭的火灼之气自西漫散而来。这里距余平还有一段距离,但此时感觉不到任何陌生灵罩之气,看来云光已经远离此地,不知去向何方了。他们不再耽搁,急急向西,在两国交界的山峡之间,看到遍地尸体。这里显然经过大战,山峡两壁皆是血迹斑斑,乱石横飞,裂缝交错。残月之下,有些地方居然还折射出出碧色的光茫。

倾绝没有落地,只是旋在半空睨了一眼。他们在这里跟制驭的动过手,而且刚离开不久。火阵的烟灼之气他们依旧感觉清晰,血气还很浓郁。从这里再往西,有一道隐隐的碧气,是宁扬留下的记号。他们又往西去了!

小白看着下面,透过月光,尸身扭曲诡怖,有些已经是残缺不全。有些甚至是穿在峡壁峭石上的,她才吃过东西不久,这场景看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是她没有呕出来,因为她已经忽略了强烈的不适感,她的注意力在峡底的一大摊血上。鬼目灼已经降得非常低,此时光影一照,那里像是大团的黑。但是浓浓的味道告诉她,那是一大摊血。而血里所蕴出的法血气息,更清晰的告诉她这血的主人是星言。

“星言受了重伤了。”小白轻声说着。

“制驭用地火阵对付他,他与之强拼,必然会是如此。”倾绝兜紧她的袍襟。催鬼目灼向西而去。这里地情景已经让他在脑中重现刚才的场景,上面的死人大部份是被毒死的,血里泛碧,肢体发胀。而下面的,则是血骊用血雨梅花,翅凌乱刃杀掉的,所以肢体皆是残缺。但星言流了这样多的血,两败俱伤了。对方以火岩珑对付他,他必是以自身御罩与之相抗。催逼血暴招。他早知道墨虚星言是个硬种,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去找他们。”倾绝低语,下一句他没说出来。但愿,路上不要看到他的尸体。

他们沿着宁扬所留下地气息又向西行了百多里,远远已经看到山廓。但在山凹深处,西北的位置,突然看到红光满天。这种诡异的红光似如火云,此时长夜浓黑。这片红影格外明显。刚刚还没有,突然腾红而起,一下耀在众人眼前。鬼目灼凌在空中,看得格外分明。不仅有红光,在那片红影更北的远处,还有一股极强的浓云团成巨旋,笼在山峰四周。黑夜之下,已经将天空旋成一个倒漏斗。让他一下子便想起去年底在聚云岭所看到的场景。凌破掀起冲天的巨旋,凌绝万物一般的巨大地力量。

夜哥与南宫修在下,无法像他们那样看得分明。但气罩的迫力已经有所感应。修微微凝目:“前面是雪影山了。夕月在跟人动手!”

“那红光是怎么回事?云光难不成会驭双灵?”鬼目灼低语,这两处离的不近。要先去哪里才好?

倾绝看着两处诡景,夕月与凌破估计在与云光动手,宁扬八成也在,虽然罩气很乱。但此时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红光那里有星言的罩气,而且只有他的。他八成是不中用了,虽然不知道发出这样的光是怎么回事。但他感觉不到那红云漫处有任何打斗的乱气溢处,思虑之间,他们已经又近了不少。他看了一眼小白,此时不能让她太近凌破。他让老鬼降下来,抱起小白说:“你和修去西北凹谷,悄悄看看那红云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来找我如何?”

小白可以目化气罩,她刚才已经看到。红云之内有红罩,是星言所发出来的。而那大团烟聚之力有青蓝地光罩,汇了碧罩,也就是说,是宁扬和夕月发出来的。星言受了重伤,她的确不放心。但她同样也不放心让倾绝自己过去,虽然她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帮着看看对方地弱点。况且到现在为止,她根本没看到那个云光的气罩,可能是他此时被宁扬与夕月下压到极低洼的地方的缘故。

她正犹豫之间,倾绝已经将她放了下来,他虽是跟小白讲话,但眼睛却看着修:“你们过去瞧瞧,不必着急往北赶。”修心下明了,伸手接过她。此时静瑶已经化成兽形,如一只巨大火狐一般。与此同时,夜哥纵身一跃,上了鬼目灼的后背,老鬼不曾停留,身形一纵便上了半空。小白急声叫着:“相公,你可记得等我啊!”

“放心。”倾绝轻轻一笑:“你也一样,记得等我。”他应着,身影已经上了夜空,继而向西拉出一道淡淡地火线。小白感觉他的气罩越来越远,静瑶已经向着星言的气罩方向而去。南宫修知道,他们所去地方向暂时是安全的,除了星言的气罩。他感觉不到任何敌对的气息,而且星言的气罩虽然盛,但气息却溃乱不已,向四周发散,根本是难以控制,法血乱溢的表现。他们很快钻进山谷,这里面根本无路,静瑶于山壁急跃,几下攀上山崖,然后沿崖窜跃。这里林密,空气却是凝冷起来。她于丛中根本如鱼得水,穿闪之间丝毫不乱。翻过最初几个山头,气息便更盛起来。这里群峰环拱,成了一个凹盆之界,刚到这里半腰,忽然静瑶一个倒纵,身体哗的一下张开一个绿罩,引得周围林木乱纵起来。纷纷展枝,叶片霎时变得巨大,一下笼在她的身侧!

小白分明的感觉有股强气在乱顶,若不是南宫修,她两下就要被掀下去。那股气无向无依一般,将四周封严,外来之力猛然贴近,就让它乱震开来!

她闻到浓郁的血味,这血的味道冲得她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感觉眼前红光大溢,层层的自内而外散。形成一个发散形地大罩。她微微眯了眼,手指微绕,她并没有动法血。只

体内汲风丹的动向,以吞云兽汲风的方法,将四周的来:“这里,从这里进去!”小白手肘一折,继而前推,一股绵风薄如细刃,顺着她的手势向着最弱的罩横割而去。修顺着她手动。催静瑶纵身而起。顿时感觉风向逆推,助着他们一下穿罩而过,几下攀顶,顿时眼前一切让他们目瞪口呆。

血骊此时盘在凹底,身形足足暴增了数倍,通体鲜红如血,尾翼此时已经化成蛇形,翠绿如数条大蟒。乱窜飞摇。所动之地,乱石四碎飞溅。她双翅此时铺张于地,巨大的头颅歪倚着,但身体上居然灼着大火!她烧着了,但竟然没有一丝热度,空气依旧是绵冷非常的。但灼灼的红光,却四散着将这里映得通红。

而星言盘坐在她地头侧,双手抵翻出花式。额前梅印大开,血滴绵绵不绝引向她。但她的身体依旧在越变越大,眼看连星言都要挤飞了去。星言的腰上受了大创。鲜血已经将衣襟染得发黑。他的面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他此时身体僵直,根本有如一具尸体。

“血骊在反噬星言的血,她溃罩了。”修一挟小白,一跃自静瑶身上而下。他单臂一展。手指拈放之间,静瑶背上两只如藤的小臂哗一下疯长起来,顿时窜成两只长长的藤臂。不仅如此。周围的木草受到影响,马上开始疯长起来,草化成长长绵丝,层层裹包而来,瞬间凝成长股草臂,在地上盘恒乱窜,收到血骊身上,然后乱裹十七八道。不顾她身上灼火,猛然一勒!

血骊猛地嘶了一声,头颈猛仰下砸,轰的一声,石块飞溅。修松了小白:“你去把他拖到这里来,他的灵物不行了。”说着,他另一只手臂继而相接,交错树木接着曲张引枝,层层的向着内谷蔓延。

小白急急的向着星言奔去,脚下藤枝有如助力一般,不但没有绊绕到她的腿,反倒有如手臂一般推扶着她,让她的速度一下提升起来。她连跑而跃,越是近他,越是感觉满鼻的浓血之气。她张着手臂,双臂挥展之间,裹出两股风力。一左一右盘旋而去,猛然一下卷住星言地手臂。然后她向两边一带,生拉着他的十指无法固抵相扣。

星言此时的意识仍十分清醒,他设罩护住命脉,所以既便血已经流得快干。他依旧残存着生命未绝,但他已经无力再控制周围地乱罩,更无法感知是否有人接近于他。所以,当小白聚风拉开他的手臂的瞬间,他才知道有人来了。

小白一扯他的双臂,继而人已经扑了过来,伸手就去勒他的腰,一勒之下,感觉湿粘地一大片,不仅如此,甚至掠过破衣,感觉触到骨般。让她浑身一个乱战,心下急痛,眼底一阵乱顶,忙松了手去扶他的肩:“星言,星言!”她大声叫他,看他眼底溃散,已经无法聚光。生命危在旦夕。

星言觉得耳畔轰鸣,隐隐有人叫他。一时间挣扎着想看,却只看到模糊的光影,更多地是盘飞的浓雾,身体飘飘之间,似是要奔跑起来一般。小白掌中掠风,绕在他的腰间,帮着他支撑身体。那个大创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他确实也无法再流出血来了。她撑着他的肩,试图把他往回拖,但感觉他身体发僵,她又不敢用蛮力强拉他。只顾着大吼:“星言,你醒醒啊!”

血骊挣扎着偏过头颅,那对血红的眼睛看着小白:“把他带走,快!”她此时浑身抽搐着,静瑶的藤盘满了她的全身,紧紧的勒着她。她的身体依旧灼火,但这火怪异非常,无法引燃任何东西,只是在她的身体灼烧。但她的身体在藤压之下依旧在膨胀,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到底怎么回事?”小白扶着他的肩,感觉他的双手又在合拢,她掌心强拉着风束不让他合拢手指。

“我把幻兽火岩珑吞了,但是它在我体内没有熄灭。那些人全死了,但这火却烧起来了!”血骊看着小白,声音嘶哑,但却轻轻:“我不行了!”

“他为什么一直继血?”小白看着星言,他此时眼中微微带出光来。却是发不出声响,他似在与自己相抗,却是无法控制一般的,浑身的骨都在微颤。

“他继血太过,想用血力压服血骊体内的火灼。”绞静瑶忽然在身后低语:“但血骊吞血之后,身体充盈血力开始勃胀,但火灼之气不能压服。罩气溃胀无法自控,他们血脉相连,控制不了了。血此时内里全是火灼罩气,连自尽都做不到。身体最大本能出来了,就是狂汲主人之血!”静瑶身体一兜,全身已经布满木叶,掩于其中,成为一大团藤木:“血骊,唯有杀了你,才能保得你主人的性命!对不起了!”

“多谢!”她轻语,眼眸半睁半闭。小白猛的一下站起身来:“等等。”她说着,指尖一阵轻动,引出一小股气流来:“星言宁可继血给她,也不愿意杀她。星言不想让她死!”她看着倚着盘僵着的星言,用腿倚住他的后背:“星言,我知道你可以听见的。我帮你!”

星言微微抖了一下,身体已经麻木,有如不是自己的一般。连脉之血自行外汇,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但最初,他的确是想借血压逼血体内的火。这火怪异,为什么明明制驭皆死,她身体依旧灼烧。这实在不可思议,但他不想深究,她没有弃他。他也没有理由弃掉她!我帮你!她没有叫他坚持住,没有说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帮助,没有说他还有亲人等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说,你不可以死。只是说,我帮你!

最终卷

—第十章 - 墨虚大血轮—

白指尖相拈,肘节微抬,蕴出一股极细的风力,在她浮荡。一如当初在龙禁海,帮助鱼龙淬云海除去外部鳞皮的时候一般。只是现在,她所借用的,并非是自己法血的力量。而是用了吞云兽的汲风之法,借用了肚腹之中汲风丹的导风之力。这股风绵细而轻薄,轻拉之间却带了嗞嗞的轻响。她回眼看南宫修,此时他纵血控兽,他所在的一大片地方已经错筋纷杂长满的草木,但她依旧可以看到他罩气的颜色:“不要杀她,只拉住她就好了。”她这般轻声说着。

静瑶没有再动作,只是藤不停的缠上血骊的身躯,以强压的方式阻止她的身形膨胀。小白用腿抵着星言的背,指尖拈转之间,她甚至可以看到细小风的流向。她手指猛然一动,继而细风顺着血骊的喙上的气孔而入她的身体。小白感觉到一股逆热之力在向外逼顶她的风力。她的指尖猛然细送,并非是强顶,她的气力不足,强顶只会起反作用。她用风在找对方内气的破绽,随着对方的逆气在慢慢流转。

她感觉到热了,血骊体内果然在灼烧,这种烧灼与外部显出的火焰不一样。并非是幻兽造成的,而是一种体内的血燃。这种诡异的变化小白无从理解,她现在只想用风将血骊体内的火气裹散出来。不然,她真的会把星言的血全部吞干!

“小…白…”星言垂着头,喉间一番挣扎。终于吐出两个字来。他感觉到有风绕上他的指尖,让他额前地血印微浅。那细风在他周身缠绕,微微隔绝了他与血骊之间的连脉,这种血溢的状况。连他自己也是头一次遇上,而且从未听父亲说过。这种感觉,根本不像是在继血,而是血自己往血骊身上跑一样。他们勉强到了这里,已经罩溃,血一路嚷热。然后轰的一下烧起来。身体开始膨胀,他想继血逼罩,但没有想到,一继之下,便无法停止。他感觉到血骊的力量在膨胀,她不是要死,而是在胀大增强。但是他的血已经不行了,他的血无法控制她突生而出的力量。他被她反噬了。当时他便想,这样死了也好。被血汲干了,魂力会附着在她的身上。她继续活着,他便无法成为云光地帮手。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再与世上的活人添麻烦。父亲如今在青松关如鱼得水,家族兴旺指日可待,他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再去想那诸多烦恼,不用再担心他人痴心错负。这样也好啊!后来小白来了。临死之前见她一面,也算没有遗憾。墨虚一族对白夜的亏欠,也由他做了偿还。

她依旧细风柔柔。却是说,我帮你。她在撑着他,他因此而没有倒下。她用风替他抵挡那索血的罩气,让他渐渐眼前清晰起来。

“星言,我帮你。”她听得他的轻唤。兴奋起来,她的额间开始冒汗,感觉热度传导进自己的体内。她在用汲风丹帮她消化。牵引那热烫的空气然后从自己地四肢百骇传递出去。是一项极为细致而艰巨的工作。她依旧记得倾绝的话,她不会引血汇脉。她只是在用汲风丹,或者说,她在寻求碎蓝的支持。

“因为我要喂血骊,所以老爷从不让我挨饿。老爷待我也很好,夫人也很好。”她轻轻说着:“而这些,我知道,是因为血骊的缘故。因为小白有用,所以可以填饱肚子!”

星言没有力气讲话,但这声音一直丝丝入耳。喂鸟,这样残忍的事,她却认为很好。并非是她笨,而是她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她认为自己死不了的,既然死不了,便要活着。而这稍好一点的待遇,缘自于她喂鸟地工作。换句话说,这种让人恐惧的工作,却恰是她希望的光芒!她并非是行尸走肉,麻木地生存,是她在这个黑暗世界的生存方式,但她心底依旧有光。因为她是有用的,血骊需要她的血,而她,也需要这份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才认识星言。星言待我更好,让我一辈子也记得!”她拇指轻推,拉出一两条火线来,绕在她的指尖,既而竟然入体。她地皮肤开始泛红,额前的汗更多密了起来。她急促的呼吸,声音也微微颤抖,但她依旧那样直直地站着,如同一根竹。更如同笔直的一根柱。

“我把火气一点点引出来,这样血骊会正常的。”小白抵住他的背:“然后再想办法治伤罢?”她竭力去忽略他的伤,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她是这样想的,然后便是这样安慰他。星言轻轻吁了一口气,惨白的唇却抖出一丝轻笑来,只有小白可以这样。她可以忽略环境,甚至忽略事实而给人希望。但她并不是盲目的乐观,她用了一种最简单,最笨的方法。但在这个情况之下,这个方法也是最有效,而且也只有她可以做到。用风牵引火,继而慢引出体。她没有那么良好的判断力或者周全的行事作风,她只是凭自己的能力做事,她最可利用的,便是风。她熟悉风的动向,并且可以用自身成为风的载体。

她用这种慢慢的牵引,给星言争取了喘息的时间。这种血骊的突变,或者连血骊自身都不知道。因为它并没有经历过这般生死的关头,就算在化形成人的时候也没有。以血控血,以血压血。这是血这种生物的驭法。而墨虚家的梅花印,是借天上星位而发动力量,越是晚上,越是强横。但是显然,梅花印的力量已经不够。他体内的血已经极少,唯系性命已经很难。心脉的血不能再动,其余五脉已经半涸,如果错脉联合,将五脉的血汇成强力,这种方法他没试过,连父亲也不敢尝试。驭者错脉。如果引领不当的后果是非常可怕地。但是现在,他必须试一下,南宫修在以气罩压服血骊,小白在慢引火力。但如果用这种方法唯持,最后也许真会被血骊无休的膨胀而引致大火无限。之所以外烧之火温度很低,是因为血骊体内还有气罩,他在汇血从而阻挡热力。

南宫修驭乱葵,这种生物于火非常脆弱。至于小白,她此时离的这般近。就更是危险。他慢慢的活动手臂,一

。小白在支撑他,他不能让这种支撑,变成白废。

“小白,别勒我的脉。”星言轻轻的哼着,声音虽轻,却是沉静起来。

“星言不要乱动。”小白感觉他的手脉在微微拱动,心下微急:“不要再继血了。”

“你不信我么?”他轻笑。忽然说:“你撑好了,别让我倒了。”

“我信。”她低头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的无名指微微收风,原本束住他手脉地风霎时回收了去。她一收风,星言立时觉得残余的血气逆顶而上,推向手指,让他的手指无法控制的相合。他双掌一抵。十抵马上相扣,却是错指相抵,手臂的筋暴将起来。连带额头的血印一下明显起来。体内的血气乱翻,原本罩心的血开始沸腾,血骊嘶呼之间,挣扎扭躯:“杀,杀了我!”她嘶吼着。身体倏然开胀,骨骼在咯咯作响。小白马上感觉热力冲体而来,逼得体内地汲风丹猛的弹出罩来。让她觉得腹间一胀,胸口便开始突痛。她的腿微微的有些抖,因为星言的后背猛的抵着她,差点将她抵翻在地。

星言的双眼已经泛起红丝,身体绞痛之间,有如被干榨一般。五脉乱错,干涸的血管在皮下开始发紫。他挣扎着错指相抵,六瓣梅开于额,错瓣开始交叠,继而相团,形成一个圆形。

南宫修隐于林木之后,感觉火气盛了起来,这种温度地升高于他不是好兆头。更可怕的是,他发觉血的火势已经开始向四周蔓延,原本这种火只是在她身体灼烧,并不会引窜它物。但是现在,竟然开始燎着草木。那上面附了他地气罩,他与静瑶皆感觉到了疼痛。当下他心思乱转,本能想收罩保命。但是他瞥见小白,此时弃她跑了,若是倾绝取胜,焉能罢休?若是倾绝死了,那死灵也绝不会放过世上任何驭者。既便可逃,他体内的毒药早晚也要发作。最终都是死路,何必还要落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名声?

他想到这里,手底不再犹豫,指尖错分之间,木叶连印,结三重强木之罩。静瑶与他早已经心灵相通,见他如此,不必多言,必是要誓死到底。她藤臂虽然突痛,却是不收反紧,身体旋出无数花藤,密密麻麻包向血骊!

星言身体碎痛,但身后支撑不减。他肘强抬,反仰头颅,透过满眼血色,一眼便看到小白垂下的眼睛。她此时满面通红,汗滴落下来,不偏不倚入了他的额头。四目相对之间,小白突然笑了一下:“星言,你也会大轮血涌?”

大轮血涌?比梅花六印更强劲地血印,原来是要错脉而开,汇六脉法血入额。自杀的行径,却是突破身体最后的障碍,原来如此!星言微笑,身体猛地一动,心脉罩气已散,最后的血汇涌而成,圆印爆出血光,血滴汇成圆圈,豁然于空中散出梅花光影,既而成圆,与天上星图交映,开出血红的罩光!

大轮血涌,心血交汇,以心脉之血付与灵物,与其同生共死,交托彼此性命。是墨虚一族,对其灵物的最高信任!血罩猛然弹开,血汇入儿之体,她全身抽搐一下,眼中突然喷出火来。最后的灼烧,全身皆是火,腾然一下烧红整个山凹。她身体的气罩猛的被血印爆开,小白感觉强气猛顶她的柔风,一下反弹出来,一股强火急奔而来。她吓得本能就想伸手去拍,星言却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是,他是借着她的腿,一下子跳将起来。他的身体猛的挡住了她,双臂招展之间,火势在他面前划出一个光火之圈,他十指大张,血印强涌。血骊身体一个拱翻,居然挣烧断修的藤绕,双翅一招,哗拉一下扑空而上。身体烧灼之间,长长的尾翼带出七彩之屏,蛇形扭转,开出侧翼。她感觉身体强灼,热力逼体,但是大轮血印汇有星言心脉之血,这滴滴与他性命相联的心脉之血。也正是流淌在她的心脉之上,撞击出同样的节奏,全身炎灼的爆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身体在强烧之间竟然带出一丝快意,有如化出人形的瞬间,骨骼的错分是如此的疼痛,却让人快慰非常!

“血语星图,推火出器。”小白此时双臂前伸,抵着他的后背,不让他倒下去。他的眼发出前所未有光芒,似是回光返照,又似全身脉通一般。他指尖错抵,强推血罩,儿于空中旋飞大圈,六脉随星言而动,喉颈一嘶,一股火龙急窜而出,在天空飞出一道绚极的艳景。这股火一直盘恒在她的体内,痛彻非常,此时一放,让她身体一轻。鸣啸之间,骨头在发生变化,在烧灼之中,她的外形开始变异!身体在渐渐拉长,翅开始变宽,头颈微拉,喙如弯勾。尾翼增出无数蛇形,继而拉成一片。不仅在变异,小白看到她在吐血!没错,从她的口中拉出血丝,汇于空中成为一道绵线般的华景,在汇入星言的额顶。她在反哺归血!她一点点的反吐出血,身体的火在不停的蔓烧,如通红变成发黑。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变小,一点点的,由最初的极为巨大,最后变成一人大小的正常形态,但全身已经是焦黑一般。星言的手指明显开始灵活起来,由急僵的强拉便成灵活的兜转,他肘间不停,额前血印大开。他感觉到血在开始建罩,但此时所建是大轮血罩,与之前的梅花之印不同,脉是交叠相错的。他顺着引血给她,自她体内兜转之后再汇还给他。形成血脉互换的状态,血骊在空中不停的旋飞,黑屑在层层剥落,那是她曾经形体的残骇,被火已经烧尽,而此时,有如浴火重生一般。所露出的部份,皆是血红,不再有绿色。她突然弯颈轻啼,鸣音已变,展翅成翔,后背的穿孔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一只血红的大鸟,蛇般的尾翼已经拉如宽宽的屏片一般,浑身裹出一圈金色的羽边,头羽开金顶,颈边绕金环,重生的噬血之鸟,不再畏火如鬼,与驭主交换心血,得到性命相依的情感,有

最终卷

—第十一章 - 金翎雀之威—

破旋起巨大风旋,逼得金彩不能上移。她的身体在成扁平状,浑身的毛羽皆平伸如刺,她通体生金,耀光无限,映得峰底一览无余。刺目的灼光一看之下,便会令人眼睛灼痛。夕月旋在凌破当中,与他一起抢风汲气,摧出乱风如刃。风刀经过凌破强摧,坚石尚可碎裂,却是无法伤金彩分毫。她有极强光罩,万道金光之下,每一道光芒都带灼力,撕力,破力。这种招法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宁扬此时已经罩溃,他的万毒阵对金彩无效,他幻出伦的影像催逼自己最大力量,想暴增躯体强吞金彩,但根本不可能。其光之强,有如万箭,不仅如此,她自身发出无数细小颗粒,有如蛊虫一般。随光而入,入体汲血,然后顶暴躯体而出。他身上此时已经布了细小的孔洞,身体开始萎软。这种鸟实在古怪至极,身体可圆可扁,有如无骨一般。

云光此时坐在金彩的背上,金翎雀,这种鸟已经不存于世。她身体自带光力,比带有雷光之力的雷妃兽更为强大。因为她自身便可以发光,光芒万道,所耀之处,皆可成为她的杀招范围。她可以凝结光粒,成为蛊爆,蕴含其灵力的细小颗粒,有如带有生命一般的索取敌者之血,继而爆体而出。

他一路追逐风灵于此,却带出另一只妖兽,已经妖化的吞云兽。吞云兽与风灵的组合,实在有趣地紧。却不成想。倾绝能带出如此之多的帮手。一方面,省得他日后寻找之苦,可以一次清理。另一方面,却不由对他有赞意。

这风灵比他料想的要强,可以倒卷云团,结大风罩。与吞云兽离的这般近,却不受其汲风丹的影响,也值得夸赞。他掀起大罩,云光却感觉不到有主人为他继血。想来他之前杀过不少强驭。不然早就无血可摧力。由此可知,他那个隐于山谷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百多年来,驭者自相残杀,不思提升自家驭术,而是借灵物横行,争权夺势,让人心冷。为了增强灵物之力,又不愿意多奉自身法血。不惜借助邪魔歪道之法。才会致使妖兽横生,还出现半人半灵的怪物,更是令人齿寒。

之前看那个墨虚家的小子,或者是他们墨虚最后的余存,但又如何?驭骊血魅这样地嗜血妖兽,培育以来,不知枉害多少无辜。不仅如此,其法血孱弱。那血钝笨不堪,身上中招竟然未觉。看到制驭,便吓得连身形都稳不住。这等废物。留于世间何用?还能指望他将墨虚正驭发扬光大吗?莫要笑掉别人大牙才好吧?他指间开合,强旋更巨,因为周围空气逆行上涌,强汲金彩,欲将她碎裂。她旋于谷下。强光四溢,破云劈暗,光力突罩而出。夕月汲风上下腾飞,快如闪电。凌破所结风罩,难抵光射,虽然慢减其速,但依旧乱射飞上。他的乱旋风刀,却无法破她罩气。夕月借着轻敏却是无法逼近她,现在他根本不敢向下看,一看便要晃瞎他的眼睛。他此时不由感叹,亏的小白没在。若是真来了,凭她二愣子的个性,真是要盯着看,两下眼睛就戳出血窟隆。

“他结的什么怪罩,竟然风力无法突破。一丝风都进不去!”凌破咬牙切齿,旋在夕月身周。夕月此时身体也出了不少血洞,血被对方的光一灼便收走,汇于其体,成了她的力量。周围寒热交替,不能相融,对方法血绵延,真是不知要耗到何时?宁扬此时已经半废,软倒于他们身后地峰谷中央,在他附近,是已经昏厥的金池。

宁扬之前与制驭动过手,这次他没受太多伤,但星言催逼血骊吞幻兽,伤重难治,便将金池托给他。由他一路带过来,刚循着气找到夕月,便让金彩打个正着。一个大轮光暴,险些将他碎成万段。若非他身体里有七枚蛇丹,真是要登时死尽。所幸他身经百战,催罩强挡,生扛了这一下。再想强吞她,又中了她诡异的蛊,简直要碎了他的骨头。

凌破漫卷大风,旋出浓云强聚成烟罩,带有混着之色,推挡光力。现在他只求倾绝不要把小白带过来,这家伙好难对付

:叫苦,还没出声。自上而下一个强雷轰然而至,猛然直击峰下金彩。夕月忙送风强推,一下雷旋加速,轰的一声正中金彩背骨,他明显感觉对方罩气微颤。因为风力之中裹了他与倾绝两人的灵力,雷力增大到最大,罩气刚颤之间。头顶上方又是一阵嗖嗖之音,竟然急坠大量黑影,借风而下,乌麻麻的一大片,皆是裹着罩气,牙爪之影乱溅飞舞,皆是冲着那颤抖之处。无处被光顶碎化无,但依旧有小部份接近于对方,又是一阵乱响。

这两下来的又急又快,夕月送风一毕,这才抬头看去。正是倾绝,但影狼却是夜哥所化,此时夜哥本身立在鬼目灼地背上,诡异非常。倾绝坐在他身前,双臂飞旋,额前血印大开。他在驭双灵。

“小白呢?”凌破忽一下裹将过去,将他们皆罩于风罩之内。他一见小白没在,松了口气便马上又开始担心起来。

“跟修在一起。”倾绝吐出这几个字,早在青松关。他已经看到云光的金翎雀会发光,当时还是正午,阳光灿烂,云光也没有继血。但他还是从这个灵物的身上看出端倪,之前他问过墨虚坚,但坚所知甚少,也很含糊。但这个鸟张开地时候像个圆球,身体如充气一般,这种诡异的身体特征必是因顺应其的招法。浑身金羽,折光璀灿,带有光力的可能性就极大了。这般来想的话,把小白带过来就笨地要死了。

他此时血力已竭,再驭双灵,就得调动心脉之血。他心脉有聚灵咒相护,既便血干,也不致死。但是他刚才一近这里,已经明了。对付云光,绝不像对付亦那样简单。他的罩气太盛,其灵物有先天优势,是远攻的好手。他因已死,不再限法血之量,在这里相耗,最后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他要冒一个险,他刚才已经试了一下,可行。

凌破把他们卷得极高,下压风旋逼金彩不能上移。所以形成僵势,但稍近一点,便会被光射穿,如此下去,更加不利。宁扬已经不行了,夕月地风力无法破罩。即便鬼目灼的强雷,依旧只是震罩,而且他的雷要多强,夜哥还能分影多少次,都要靠倾绝的血力。倾绝一来便大放血力,真不知他还能这样放几次血?而且,他们皆是不敢看金彩。这家伙现在就像是正午的太阳一样,被挤在山坳底。因地形的限制,光无法尽展,但聚光更强了。

“怎么办?贴不过去。”凌破说着,倾绝并不看下面,只瞧着夕月身上的血洞:“怎么回事?”

“她会放蛊,接近了被弹中就是这样。”夕月轻哼出声:“这家伙杀意很盛,周围还有一股子森寒之气。”

“他周身有死灵,在晚上死灵更盛。但也因此,他有弱点。”倾绝低声说着:“我的血力已经不足,之前在南边耗了不少。”

“那你刚才还发招打她?她有强罩,你用脚丫子都能知道吧?”凌破又想骂人:“我的血气不足了,再聚下去,小白要受影响了。”

“再聚一次,我发招震他的罩,然后你把我送下去!”倾绝转动的手腕。

“什么,你疯了么?这般下去,让她戳出一万个血洞,你就是有十个聚灵咒,也不顶事了。”凌破低吼:“到时小白来了,找我要人。要我拿夜哥充数给她?”

“闭上你的嘴巴。”倾绝感觉他的主灵就在脸侧,真想兜手给他一拳:“我自有计较,你办事便行!”对方罩气震荡之时,再补罩会把周围死灵聚来,与亦一战已经知道。这便是他的弱点,死灵一笼,光力会弱。而且光走直线,没有备器,无法曲绕。借光弱急突而下,只要护住心脉,就算身上穿洞,也是直进直出,所带出的伤患远比乱曲绕出的伤害要小。鬼目灼放雷下去,夜哥开散影狼,都可以吸引她的注意,逼她发力乱射。只要凌破与夕月相送的速度够快,这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最终卷

—第十二章 - 强法齐上阵—

这样做不妥。”夕月微忖着说,虽然他此时已经血情淡定如故。他抬眼看倾绝:“我即便聚烟送风,也很难接近她。凌破的罩气一直在变淡,再聚一次,也难有最初的速度了。”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夜哥放影狼下去吗?”这一点与夜哥之间,他们已经通心。倾绝此时开口,是要得到夕月的支持。

“夜哥借血化妖狼,一共化出一百三十只。可以接近她的,有二十六只。”倾绝轻声说着,二十六只,也就是说,他有二十六个点是盲点。光透不到,没有射穿影狼:“最终可以达到她的身侧发招的,有七只。”她发觉有影狼透过盲点接近,然后旋身补光,但依旧有七个点位,是她旋身也无法顾及之地。

“哦。”夕月一点即明,随之问道:“那罩气如何得破?光凭影刃,雷爆皆不可能。我们要是送你下去,已经无法助你出招!”

倾绝微微一笑,慢抬起左手:“我也是半灵!”他忽然轻说了一句,夕月微扬起眉毛:“明白了,就这样吧!”他说着,双臂一展,腹间蓝光大炽,身形一蜷,衣衫瞬间破碎开来。一只巨大的吞云兽兜风而出,斑纹舒展之间,獠牙渐出。四肢开张之间,爪伸缩如刀。他一拱气,凌破只觉一股强劲风旋兜吸而来,对他有一种极强的吸附之力,他竭力稳住旋罩,这才没被夕月一下吞进腹内。

凌破一看他这架势,摆明已经同意倾绝的战术。他心下一凛,也不再相问,汲风聚气。天空之顶程出巨大倒旋云团,层层黑云外套而下。被凌破主灵汲而不散,形成一个大黑罩子,倒斗一般将众人重重包裹其中:“我只得再聚这一次了!”他低吼出声,主灵体内所存之血尽情放出,抖出巨大的烟旋。反旋之间。竟然一时压制上耀光影,那其于中而陨散开来。

“那只吞云兽化形了。”金彩仰头向上,轻轻呢喃:“这风灵好强,云聚不散,而且可抵吞云兽的汲风丹。”

“金彩,刚才那妖狼已经找到我们的盲区。”云光轻笑。

“呵,他自以为聪明,只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金彩也咭笑出声:“他血力已溃。看来亦耗了他不少。”说着,她双翅一围,毛羽哗一下直竖,片片如镜。整个变成两圈大轮,突旋而起,光涌无限。圈圈相映,折出万道金光,刚才所谓盲区,皆因折光所补。滴水不漏:“风灵聚黑云,不敢向下看。便是最大的弱点!”

“金彩,难得遇上强手。你也很是喜欢吧?”云光轻抚她,眼中蕴满笑意:“可以让金彩这般喜悦,云光也很开怀!”

“若是见到后世有真正可以继统地强人。云光才是真正开怀吧?”金彩轻声说:“只是可惜,时不与我等,后代无继。让人心冷啊。”

言语之间,强斗最底层突然映出强光,一个火雷突罩而出,借风涌向下急射,在空中一分为七,皆是冲着刚才那所谓七处弱点。更快的,在火雷强光掩应之下,空中大团黑云一下化无。一个小小白点贴在中间雷团之后急急落坠,有如强电闪烁之间,眨眼已经到了金彩正中上空。

火雷急突而下,轰然之声乱旋如谷,与此同时,妖狼之影已经贴谷而下,纷乱之间,牙刀四起,影刃层叠。

金彩旋起金光万道,强抵雷火之力。两圈强光猛然上涌,结成光轮大斩,直向上碎裂而去。

倾绝在夕月背上,借凌破狂风而下,快到金彩强罩上方之时突然翻身而下。双臂招展之间强催拓门之力,夕月猛然拱上,逆风向上翻飞。凌破不顾死活,兜着倾绝急急下突,觉得下方罩震,光已经强成大片,整个谷下变成大金盘一般,完全没有丝毫暗影。

强光已经突穿他们的气罩,阻挡一部份破力,但是还有不少直直穿过倾绝的身体。这些动作只在霎那,倾绝已经感觉到极痛,但是此时他更加明了。金彩之光,并非所有光都具有杀力,有些只是为了晃瞎对方的眼。具有杀力地,只有一部份而已。但仅这一部份,已经足以让对方完全丧失行动力,因为所穿之位,皆冲着他的法血之脉而来。

但这种疼痛,并非是倾绝的底限。多年以来,他的身体,经历过无数次残忍的逼迫与锤炼。他深刻的了解自己具有如何的承受力,更深刻得懂得,如何在垂危的时候逼迫最大地力量,压榨自己最后的残余。他此前继血已过,这次他将所有可用法血皆推在拓力。他要的,不仅是摧逼出老鬼与夜哥的最强杀力

要的是,刚刚归魂的亦地力量!

他手臂轮翻之间,额前五星印中,拱出一团黑气。既而在五星之外,圈出如墨虚大轮血印一般的圆印。于指尖拓门出口,嗖的窜出一团急火。这火突指而出,继而化出鸟形,于他面前招展开翅,展开大火之屏,继而向下,向着金彩,一条巨大火龙盘恒而出!

“那是什么?”凌破感觉这股黑气将他反顶向上,让他裹着倾绝竟然逆弹上去。一下隔开他们与金彩之间的罩突,他丝毫感觉不到火灼之气,却是觉得有股绵冷不断而出。从倾绝地额头!

“才刚归魂,便懂得用,实在是好!小子不但聪明,且有肝胆,更称勇也!”云光手掌相抵,指尖开合:“大轮推星斩!”金彩抖身乱翻,身体射出无数光粒,有如逆向流星飞速而出。

火岩珑于空中兜出火龙,继而一分为八,急补火于中,火龙交织之间,旋出巨大柱力。大口突张,狂火四溢,强逼光刀。在他的背上,亦的影像渐渐清晰出来,他几乎是与炽炎合二为一,只有半身出体,但臂展之间,指力交叠。血印渐开渐明!

倾绝此时已经痛到麻木,感觉拓血在极速流失。这种死灵之力,嗜血更甚,借他死罩,老鬼雷果然更强,夜哥妖影更多。但是,他损血更快,简直是在抽他的命!

夕月浮荡于空,看着下面连天大火,鬼目灼四肢腾云,载着夜哥:“那七处盲点,对方已经弥补住了,这次我一下也没打中。”夜哥轻轻低语:“好在他放死灵放的快。”

“那厮早知道打不中,一早就憋死灵呢。当初跟我说那些,分明是诳我下去助他!”夕月轻啐了一口,声音中却带有笑意:“怕我对他地奇招没有信心,真是狡诈的紧。”

“他曾经说过,鼓战,士气很重要。”夜哥忽然来这么一句,弄得夕月简直无言以对。

“喂,野狼,你可别死啊。”凌破听不到他的回应,感觉他地体温在降低,急急带他上掠:“你死了,我没人可骂了。”

“我的身体还没榨干呢,怎么能死?”倾绝明明气若游丝,却突然应着。左臂已经难以控制,感皮骨相贴之间,在乱响渐化。身体上的孔洞却是淌不出血来,他面色惨白,盯着自己的手臂,不停的收入指尖,逼迫法血溢出。手指开始变幻,但他的意志还很清楚,下面光已经让大火掩住,帮助他渐觉对方罩气的错散之处。

“再送我下去。”倾绝轻哼着。

“你别胡来了。”凌破主灵开始溃散,四周风力已经渐弱,他的主灵刚让强光兜中。让他开始难以聚风,对方的光看似乱射,其实皆有目的而发,一发破他风罩,虽然他散灵于空,对方找不到他的主灵位置。但对方显然一生身经百战,与风灵这种灵物并不陌生,凭经验而打,光刀皆是穿中他的主灵。让他随时都有散罩的危险。

倾绝不想耗废力气跟他讲话,乱来?他从来不是一个乱来的人,手臂已经开始化形,由于极度缺血,他已经难以控制狂血乱溢。他放灵死,六灵连脉,引得其它四灵皆是乱荡,他随时在发狂的边缘。在发狂之前,他要榨干手臂最后的力量,放影刃破金彩之罩。让火岩珑直接灼身,逼云光回魂。

凌破看着倾绝凝眯的眼眸,此时紫中泛血红,他叹了一下:“好吧,死就死!”说着,正驽风下压之间。忽然强光开始慢溢而出,火龙渐渐微小起来,倾绝身体开始颤抖。该死的,他对血量要求太大,他继血不足了!

“不好。”凌破一见,顾不得上送,忙忙上扬。夕月已经追下来接他们,身体拼死聚风,裹出风罩,相抵之间,凌破的罩气更溃。但夕月此时已经顾不得管他,火龙挡不住了,再让金彩打一次,凌破与倾绝皆成筛子。

火龙其势渐微,黑气渐散,正万急之间,忽然自北一声清鸣之音。只觉光影一闪,一道红影而出,裹出强旋之气,茫茫间有如红雨纷纷,在空中汇出梅图,瓣瓣乱旋之间,皆出寒星之光,急急落罩而下。

与此同时,两侧山壁开始长出藤木来,此时正值春季,但此山寒峭,少见花林。此刻突然窜木,诡异非常,木藤长势奇快无比,两山之间,瞬间半空结出藤网,枝叶招展之间,密密布出。长藤如蛇,在谷底飞长而出。然后上下开始相连,猛然将金彩兜了个密实!

最终卷

—第十三章 - 封血收云光—

宫修借林木掩气,已经极为贴近金彩才发觉。但他<比,藤已经错分而生,乱长蔓延。一缚之下,猛然收勒,以断钢绞铁之力勒其外罩。一时之间,罩气乱崩,夕月这才有机会一下将倾绝兜了上来。倾绝眯着眼,看着那巨鸟凌空而下,展翅之间,翅羽已经嗞琅乱响,羽化成刃,裹带血光。巨爪飞闪之间,爪心竟带火气,突啸展尾,大罩裹身而出,生生向着金彩急撞而去。一闪之间,速度极快,而且这形体极为陌生。但是倾绝还是知道,这法血太熟悉,是星言!他吃惊的并非是星言突然凌空而出,而是他的灵物。是血骊吗?但为什么形体会异化成如此模样?

但这种想法只是瞬间掠过,他的身体颤抖更剧,星言来了,修也来了。那便意味着,小白也在其中。动作太快,而且他现在力量溃散,连视线都难以集中。他没看清小白在不在那鸟背上,不管在哪,他都有种爆心的疼痛,顶得他浑身欲裂。

小白若是还跟修在一起,太过危险。修离的太近,不管他匿在哪里,都是在金彩的攻击范围。但若是跟星言在一起,便更是危险,星言现在分明是借修缚金彩的短暂时间在以罩裂罩,星言自己受大创,有多少血可用,不用人猜也知道。

这下倾绝又怒又骇,不仅是倾绝,凌破与夕月也是反应极快。趁修缚金彩的瞬间,夕月身形暴长,身边团风无数,凌破绕体而飞,生生裹出双合大罩。倾绝于夕月之背,老鬼一跃而来。众人二话不说,机会只有瞬间,不管他们心里所想因何,皆是乱招齐出。宁扬此时从身后掠过来,身体破碎之间。依旧拱出碧蛇无数。刚才这般大战,让他的身体得到稍稍的歇息,他不能再停之不动,口中突张。细蛇纷纷而下,乱招横出,齐齐打向金彩!

小白此时横坐在星言身前,刚才一掠而过,速度奇快无比。她稍瞄了一眼。便感觉晃得眼痛难当,眼泪止不住的横流。她身上的袍襟被扯下一半,撕成一条一条地,此时裹勒着星言腰侧的伤口上。其实疼痛倒是其次,只是他腰间有伤,让他难以坐稳。小白一直扶着他。借一点点风力替给他一种小小的支撑。

星言额前血印大开,借着血骊之前反哺相融的法血,驾驭全新的血,以全新血印之招。强攻金彩。大轮血梅杀,一招而下,感觉金彩气罩受震,然后欲让血骊强行接近她。修以地缚藤缠拼死勒她。紧跟着众人杀招已到,崩然乱响之间。星言离地很近,明显感觉对方气罩开裂,他指间不停。逼大轮血印再行出招,此时血骊已经距金彩极近,此时如果撞上去,双罩相拼,金彩估计要罩溃。但是星言带着小白,他不能用这招,双罩相抵之间,撞击太大,小白不见得扛得住。所以他宁可继血,手间翻涌之间,血骊双爪突张,突口竟然开始吐血,血于空中化鸟,鸟遇风而长,汇血急下,然后开始灼烧,继而带出血梅。

金彩受缚之后,反应极快,身体开始急缩,散了气一般。也正是因此,光力渐弱,藤缠紧追不放,乱招已到,生砸她的外罩。金彩双翅突展向两边相切,竟然准确找到南宫修的位置,于乱木之中开始横切,极光涌向两侧,哗拉拉一声,木间竟然开始涌出大量鲜血。瞬间让金彩收了无数,她收血之后,身体开始暴长,猛然挂罩上弹,生生要撞向血。血出血鸟,一下与她正面相对,云光一见,眼中带出惊诧,既而生出笑意来。大轮血涌啊!面前这只鸟,是以大轮血涌的血印才可以化出的招法,真是好。

这些动作只是瞬间,动作太快,小白根本也看不了。只觉耳边嗖嗖乱响,光影乱舞,气罩层叠。但是,突涌出的大量新鲜血液的味道,却散得空气中到处都是。正在这当口,她忽然感觉到凌破在接近,他此时溃散的罩气浮荡不稳,在他当中,还有倾绝地罩气。都是如此之淡,淡得像随时都要散开一样。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在急急贴近,星言一招而发,马上逆空而上。血翅展凌云,托架他们溃散的罩气。此时倾绝已经贴近,他已经坐回到鬼目灼的身上,刚才星言一飞向下,他心痛欲爆,好在星言没有生撞其罩。

小白一见他,就忍不住要扑跌过去,倾绝此时身体破败,她看他颈锁之间竟然让穿出一个血洞,却是连一滴血都不流。身上也有这样的孔洞,手臂更是惨不忍睹。她看着他,突然就是一口血呕了出来。一下便喷在凌破的气罩之上,这下不仅凌破,倾绝差点要晕厥过去,他真想劈手给星言一个大耳瓜子。直恨不得他刚才怎么没死在山里?凌破一下将小白裹卷过来,小白盯着倾绝的眼,忽然低语:“你,你别抺脖子。”

倾绝想哭,他怎么会不明白她地意思。只在此时,金彩已经突弹而上,凌破罩气已经溃败,压势不住。夕月逼下压她,不顾乱光穿体。夜哥已经自己下去了,倾绝的血力已经无法再继,夜哥必须要动用他自己的本体。宁扬刚才一招之下,已经快断成两截,挂在山壁之间不知死活。这些纷散的光景,与强光汇成一团,小白看着他地眼,指尖却开始动作。汲风丹可以罩住小宝,但是大宝,她要自己来罩。她额前开始突显月印,耳边众人的嘶吼已经听不清了,眼前也是一片迷蒙。太多的鲜血,无数的生命,破败的绽放。如果他们最终都是选择了一条死路,那么她也要在其中,与他看同样地方向。

飒力断山阙,横风卷万丈。漠漠如丝雨,丝丝润入物。

空顶,凭风自逍遥。破力无可阻,气海如天刀。给血,我将为你所驭。从此我的名字,只听你的呼唤。我是无依无形地风,却愿意为你停留。因你的血而化成人形,追随在你的身边。飒漠凌破啊,她仰头于空。看那风中只有她可以看到地面容。

他们都曾经是孤苦无依的孩子,寂寞到了荒芜,但是现在,在他们的身边。有了这许许多多同生共死的伙伴,生命总是绽放光芒,死灵所溢出的强光,根本无法并论。她凭风招展之间,有如飞旋地花朵。血滴开始怒绽,那是希望所带出的温度。

凌破的气罩开始勃张,风力簌簌而强,滚滚而来。将山壁的花枝,裹着血丝,摇荡在空中。夕月感觉到风力的强劲。甚至在吸取他周身裹带的强风。小白微微闭着眼,感觉身体轻盈的简直与凌破合二为一,六脉飞窜的血,以夕月所教授地方式开始错脉突涌。让她额前的血印。绽放有如血色的弯月。金彩感觉风力骤强,又将她逼压下去,不仅如此,这时汇出强劲法血力量。白夜家的法血!

“白夜!”云光轻轻低语,眼眸却变得温柔。三族之力仍存啊。他一直在想。这个风灵的主人,究竟是谁。是白夜啊,真的是很好!

他手间翻花。额前圆印明亮,金彩光灼如日,金光如轮盘。大轮旋日斩!用你最强风力,与我相衡吧,他喃语之间。金彩体扁如盘,乱旋斜飞,生生逼风而压。藤枝已经乱断无数,血气翻涌之间。凌破已经突罩而出,小白旋于半空,侧飞在倾绝地身边。星言驭鸟而追下,大轮血梅再次凌展。凌破风旋一分为三,旋出巨大挟流,居中汇出风涌巨人,他的声音漫山遍野,咬牙切齿:“死东西,老子跟你拼了!”

云光一下竟然从金彩背上站了起来,仰臂旋震,轮盘如日,斜弹而出。三旋抰击,生生挤住金彩,与她逼罩。巨人裹出浓烟,阻她强光,星言强催血梅,大如天云,急压而下,与她抗罩,轰鸣之间,倾绝明显感觉到罩气的崩裂。他握紧手指,逼出最后血滴:“老鬼,把我甩下去!”鬼目灼依言,身体急窜,继而猛的一甩,倾绝急弹而出。

小白一见,吓得急追而去,她此时把风力全放在凌破身上。周身只带出一点凌破之灵,她双臂大展之间,就要去追他。这边鬼目灼兜身一拱,一下将她托了上来:“他不让你去。”倾绝已经与他通心,虽然他不知道倾绝此时下去还能做什么。但是他依旧照着倾绝地吩咐,因为,倾绝是他所认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