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魂相连,一出六出,我们的魂体,总是不会相隔太远。”云光没有看身后,只是微笑的看倾绝:“你驭了我与亦,但其他四个,便不是那么听话了!”

倾绝看着他的身后,那些身影开始清晰起来,并不像当初。他魂下幽冥那般只是模糊地影子。不是一经与死者通语,便要在这里过驭关吧?他现在可是魂体,体内根本没有六脉法血的涌动。魂体的他。在这幽冥深处,根本无法驭生灵夜哥和鬼目灼。不仅是夜哥和鬼目灼。像云光和亦。他也不知道要用魂体如何催动他们的力量。这要怎么打?

“倾绝!”云光身后,有人轻轻叹息。影像越来越清楚。小白的眼越瞪越大,那个说话的男人,一身灰袍,披散着长发,紫色的眼眸,很年轻的样子,不过二十多岁。眉眼之间,竟然与倾绝有八成相似,他在慢慢向他们踱步。似是在走,又像在飘。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的紫色眼眸,碧蓝衣衫。略尖地下巴,鼻子有些鹰勾,轮廓却更是清瘦,身材高大。一看,便是与倾绝出自同脉,他们神态举止不同,但轮廓或多或少有相似!

小白吓得猛得窜起来,倾绝揽着她,她没窜上前去,但横了手臂拦在他的腰前,盯着他们:“你,你们,别,别过来啊!”

“想不到啊,我们白夜,居然与碧丹结成了姻亲呢。”有人在轻笑,小白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勾着另一个人的肩。两人皆是着白衣,长发高束,一个黑眸,说话地那个眼睛却是血红。他脸型尖尖,眼睛细长,嘴唇微微扬着,生就一副略魅的样子。那个黑眼地身形更高一些,却一直盯着小白看,略方地脸型,秀长的眉毛,眼睛微圆,鼻若悬胆,薄唇紧抿,气质清冷。他们皆是二十来岁地样子,根本看不出年纪分别。

这些人一旦清晰的显露形态,甚至连衣衫的颜色都如此鲜明的时候,就更显得四周漫漫灰雾,无尽无止。脚下花海纷繁,依旧怒绽!

“知道我早晚要召唤死灵通语,所以连出来都省了。要在这里打吗?打不过,我们就别想回去了?”倾绝看着慢慢走近的人,知道是伦。他只见过画像,而且还是老年的肖像。但神情很详定,与那画中无二。想来画匠也算有非凡功力,不但轮廓诚实,更可绘出神韵。身边那个,必然就是昌迅,有威压之力,气罩驳张之间,死灵之中,依旧带有存活之时的罩力。

这些死人简直让他头大的紧,根本就是步步设局,半分马虎不得。早知通灵会出这样的事,他索性一辈子不要召唤他们!

“驭关设给我,与她无关。”倾绝扯着小白的手臂将她往回带,微微向着身后碎蓝送去。

“我不走。”她扭着手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眼瞪着那几个人:“我不走!”“回去。”他轻嗔着,突然说:“回去带小宝!”这话让小白一下发怔了,她抬眼瞪他,忽然咬牙切齿:“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给你守寡!”这话一出口,倾绝眼一下瞪大了,直想将她一把给拎起来。但这边伦已经贴近过来,伸手向他,动作看似缓慢,浮荡无依,但出手之间,指口部位已经锁向他的肩喉。他猛的把小白往后一带,手中微微裹力直向后送去。这边左手反曲,肘间促力,一把拧住伦的手腕。一触之下,感觉力荡摧震,他们皆是魂体。但却有如实实在在一般。一股强捍迫力直逼他的虎口,险些让他脱开手去!

小白连连后跌几步,一下撞进碎蓝的怀里。碎蓝看着倾绝的背影。扶正小白地肩忽然开口:“如果让我选,我就要个好控制的男人。你的风灵。倒是不错!”

这话把倾绝给气得,简直要双眼喷红火,头顶冒紫烟。他五指猛收,力继不绝,盯着伦:“即便我不能驭生灵在此。照样不让你们便宜!”说着,他脚下已经飞快一撑一顶,腰身一侧,膝间一抖,一脚便横扫出去。同时右手曲指成爪,扣向伦地侧肋。

“魂乃半灵半人,却将力用的得当。”伦微微一笑,分腿之间夹他膝,腰拧身之间竟有如蛇般灵巧小白看得痛急难当。左手突然曲臂向肋,竟然做出吞云兽地动作。碎蓝轻笑,在她动作之间。竟然与她一模一样,手划半弧。即肋而上。推顶至胸,催力向颅。然后在她手臂推发之间。碎蓝身体一旋而出,化成吞云兽的模样,在这幽冥深处,矫若大猫,疾疾向着伦的方向而去!

“情真意切。”伦动作不止,依旧轻语:“以生魂导力,在这幽冥深处,摧发死灵之力!”在碎蓝贴近的霎那,忽然一道白影而至,正是那红眼男子。他侵身而上,双臂招展之间,指尖竟然开拈红火。五指一展,竟然旋火珠如灯,明灭之间,双手一拍,挟在指间的火球轰然而至。急推向碎蓝地身影,小白急急旋身,碎蓝与她动作一致,二人有如合体一般。小白双手招摇,单足开展,双手立上,催劈向下,红火光球,在碎蓝周身旋舞,是他的身影在左突右闪,险险而避,每每皆是马上要贴过来,又让他险险躲开。那些光球有如无引线的的小弹丸一般,那红眼男子只是指尖微动,操纵着它们有如乱石星雨。

“黄泉,不会白夜家的驭术吗?”那红眼的男子微微笑着,指尖不停变动,动作不快,但光球乱舞。逼得小白双手旋飞如轮,碎蓝现在就是她手中的木偶一般,但他的力量随着她指尖动作,越动越快。

倾绝听得耳边嗖嗖乱响,却越来越平静。伦分明是以碧丹家特有的力量在试探他,动作虽然快,力量虽然足,但显然没有动任何地驭术。倒像是在普通搏力一般,至于那个红眼的男人,指尖出了火光,但显然在这幽冥之地是无法摧发真正火力的,没有热感,甚至感觉不到死灵地罩气!

“你们够了吧!”倾绝突然左手手指一翻,一下拿住伦拱来的左膝,猛地向下一压,生生逼压回去。右手一下捏住他地肩肘,猛的一扭,然后向前一个强推,竟然把伦给拱了出去。然后不管不顾,伸手就向那火球抓去,果然,一抓之下,皆散化无!

“既然不信我,尽管出来杀我便是。何必屡屡试探无休!”他猛地一个振臂,生将碎蓝逼了回去。

“并非试探,而是归魂。”伦身边的昌迅突然开口:“亦的话是在吓你,但也是考验,未打而先惧死,便不配收我的魂魄!”小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看着他们,归魂?难道说,他们以后不会再出来了?

“早些下来,早些归魂,只是不过,你一直未召唤我们。”云光抚眉轻笑:“我曾说过,有智,有勇,更和集合三家之力。我们墨虚,代代不继,却是因我们而出,后世也可开大轮血涌。驭术得到突飞猛进,灵物,得到异化增力。血脉传承,死人也可安息!”

“不再介怀半灵身份,碧丹之力,脱体成魂亦可以挥展。还要我等出去何用?杀戮,并未是我们的原意!”伦轻笑着:“在我归魂之后,你可与我通语,我引你下幽冥,你所介怀的过往,也可分明。敢不敢?”

“白夜尚存于世,魂力且坚且执,善于变通之下再创新术,可喜可喜!”那红眼的男子看着小白:“白夜至一生驭火,以火灵融魂。却不曾想,后世也可,纳归风魂入体,虽然只是吞云兽,并非真正风灵,但依旧要赞一声,好!”

倾绝怔怔看着伦,他们归魂之后,碧丹一门的所有驭者,皆在他们之下。当然包括,他的父亲!敢不敢?他心中一直有疑问,这个疑问一直困惑着他,让他时时燥狂,让他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正恍惚之间,忽然伦的手握住他的腕:“我们魂归你体之后,魂力会渐与你相融。我们的驭术皆会与你相通,法血摧涌之时,气罩会裹死魂之力,勇捍之下,便是法血干枯的痛楚。夜夜会觉森冷难当,这便是得到力量的代价!这也正是你的父亲,为什么要与妖狼通婚的原因!他并非是无情,而是情执太切!幽冥深处,忘川之畔,孟婆引渡世人,却将驭者摒弃于外。幽冥鬼界,阴兵无数,只有可以同时摧驭六魂之人,才能统领强驭,共抗这眠死之地,下到黄泉,得知因由。我们魂无所依,世代流连于此,漫漫无止之境,没有投胎之望。倾绝,碧丹这个姓,不是你的耻辱,切莫要忘记!”

“聚灵咒,聚生六魂,一灵为静,守顶门玄极。碧丹伦,八蛇连驭,以星印蛇形碧罩,固守顶门。一灵为荒,守中门全躯。白夜至,驭强火融血,以火海连天,固守中门。一灵为慰,守心门震脉,白夜涤,五素连驭,以风水火雷土,轮旋之罩,固守心门。一灵为俊,守器脉骨骼。墨虚亦,驭生灵火岩珑,以大轮火罩,固守器门。一灵为英,守拓门固力,墨虚云光,驭生灵金翎雀,以大轮光罩,固守拓门。一灵为末,守底门气海,碧丹昌迅,九驭龙尾蝎,以星印蝎节罩,固守底门。六魂归脉,以血融力,摧引六脉,其力皆出!”

最终卷

—第二十八章 - 何谓驭灵主—

茫忘川,有如奔腾不息的大河,却更如同翻涌漫卷的没有水声,只见它们奔腾,却不闻它们咆哮。小白和倾绝站在忘川岸边,脚下是大团簇拥的花朵。岸的另端,他们无法看见,因为这条奔腾的河流实在宽广无际。

他们已经不能再向前,像是被无形的阻隔一般,连一步都无法再踏向前去。倾绝已经感觉到了,死灵的罩气,不同于驭者,而是更为的森寒。他看不到他们,却是知道,他们无处不在。

“曾经,我接近过河畔,见到了孟婆。”倾绝轻轻的低语,看着小白:“我想,那时我是真的死了。心中大团的回忆,全变成你的样子!”

他微微笑着,抬起头来:“那个引渡世人的孟婆,发现我是个驭者,不肯接纳我,送到我驭者聚魂之地。却是看到,那六个灵魂!他们,又将我送我了回去。”

小白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颤抖,那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云光在他的身后,而碎蓝,则躺在他们不远处的身侧。是在聚云岭,倾绝从未告诉她,他在聚云岭遭受了如何的折磨,他有片刻的死亡,也定是发生在那里。他在那里流尽了血液,破碎了神魂,将他的精神与身体,皆是践踏至最残酷的地步。但同时,他也因此,得到新的契机。

“死魂已经归服,日后要想驾驭他们,必会时时在死亡边缘徘徊。这便是力量的代价!”倾绝轻轻开口。而伦说,他的父亲,并非是无情,而是情执太切。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或者有一天,他也会耐不住这内心的疑问。去见那个他憎恨了这许多年的灵魂。也许,他真是会这么做吧?把法力消耗在那掩封多年的过往上。

“我会陪着你。”她此时却静了下来,看着他地表情,忽然轻轻开口:“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害怕。”

“你要记得。”他轻笑。忽然握紧她的手:“那你居然还敢说,我死了都不给我守寡?我还活着都敢说这种话?”

她微怔,抬眼看他:“那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还守什么寡?”

他瞪着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随便就跑下来找死,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前几天我说要召死灵的时候,是谁大言不惭的说。不管多艰难,也得想法子把儿子带大?”倾绝一把将她勒过来:“你下来地时候怎么不想想那句话?你死了,儿子谁管?”

她咧着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顾不得了。”他盯着她看,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慢慢俯下头去。即便只是魂体,她真实的存在,依旧对他是一种时时刻刻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索取她的甜美:“你这个…”他的唇还未触到她的,忽然怀中一下空荡了去。恍怔之间听到碎蓝的话:“该走了!”这个混蛋!

小白恍恍惚惚醒转过来,眼前一片朦胧地烟雾之气,让她一时有些发懵。还在忘川吗?但这种感觉很温暖啊!让人觉得懒洋洋,浑身的筋骨都酥软了一般。

“你怎么这么慢?碎蓝又跟你说什么了?”他懒懒却是不悦的声音响在头顶,一下让她回过神来。神志一激。这才发觉,这种温暖的感觉来自于包裹周身的热水,浮荡的烟雾迷蒙在夜色之中。团团如梦似幻。她抬眼看周围,东怀阁?他们所住地大屋的后院,山石围拱的醉池,花凹里未尽的残雪。廊上一排排地***,将这里的雾气都笼上一层光。黑暗的夜空,残月与疏星微微闪耀。

老天,他们竟然跑来泡露天?!他的手臂还在她的腰间,他地胸膛在她脑后,让她的酥麻感一下窜至全身。她猛的一僵,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不要在这泡,小宝就住在后院东屋里啊!”丫头奶妈婆子一堆堆,随便出来一个她就要羞死!

“他们今天住在湖对面的西院,这东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勒紧她,垂头抵着她的肩:“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足比我晚醒了七个时辰,魂又飞哪去了?”

“啊?哪也没有去了,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轻声应着,乖乖坐在他怀里,低头看着幽幽的池水。水里泛着淡淡的芍药香味,热气包裹得她昏昏欲睡。她从来不敢来外头泡,原来这种感觉好的很。暖池建在屋里,热气窜起来人就觉得晕晕的,时间稍长一些还会心跳加速。但这里开阔多了,冬日清冷的气息缓解了热气的窜顶,身体都要被蒸酥了一般的舒服。

“很舒服吧?”他靠坐在假山的靠岩凹,后面垫了一方厚厚的大绒巾,边上凿出一个花形的小凹池,酒就温在里面,食盘放在边上的热石上,用一点点循环不止的泉水暖着。他伸手托了一个小碟给她,腕上还搭了块绒巾让她擦手:“喏。”

碟子里放着几块松子饼,边上还有几颗酒渍的梅子蜜果:“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

她一闻到这股香芬,马上觉得肚子饿了,真睡了一天一夜了吗?她拿了一块松子饼放到嘴里,眼睛却盯着那梅子,待那块饼吞下肚,这才轻轻问:“这个是酒渍的。”她吞了口口水,他一直不让她饮酒,甜酒也不行,现在居然让她吃了吗?

“你不是一直想吃吗?送到面前又不吃了?”他微微带着笑:“今天开始,你开禁了,想吃什么我都不管你。”

她想了想,狠狠嗅了几下,艰难的挪开视线:“还,还是不,不吃了。”

“你结巴什么?”他笑意更深:“你先吃这个,一会有清雪醇酿,拿这个当引子,味道才正呢!”他把她的口水都要给勾得淌出来,她挣扎着与自己内心的馋虫大战,手都攥成拳头了,勉强扭过脖子:“不,不吃了。你。你,你吃吧!”

“别指望了,你不行。”他笑得像个奸狐狸:“你喂不了他了,放弃吧!”她出了月,身体已经恢复。但依旧不肯饮酒,依旧要喝骨头汤,在做垂死挣扎。

她的脸垮下去,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怎么可能,她是正常的女人,她会生孩子,怎么就不能喂奶?她天天吃补品,补得脸色奇佳。怎么就喂不了奶?而且这里明明更丰满了,有时她还会觉得胀痛,怎么就喂不了??

“你这个动作实在太诱人了!”他眯着眼看她,让她地身体明显的跳了一下,她急慌慌得猛的放开手,撩得水花四溅。险些将他手里的碟子掀到池子里去。

他伸手勒过她的腰,让她整个都贴了过来。他地气息灼热起来,唇轻轻扫过她的面颊:“我今天也要开禁了,忍了快一年。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你刚收了死灵,如果他们闹起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开始紊乱起来。

“所以回来之后,见你老是不醒,我就带你来这里泡。”他抱紧她。她水下的肌肤有如丝缎,触

。身体柔若无骨,气息浮香似兰。让他澎湃的热情身,有如血行倒流一般。他将碟子放到池边,伸手拿过一颗梅子送到她的唇边:“吃吧,吃完了,再饮一杯酒。你会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

梅香与酒香横溢,他的声音低喑诱人,他的气息无所不在,让她地眼,蒙蒙似罩雾,她的神思飞窜渺远。她忍不住张口,接受那香味迷乱的诱惑。那甜甜醇香的味道,裹着一丝丝微酸的清凉,让她的唇齿之间都带出清芬地气息。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然后她就看到他那双动人的眼睛,他微微抿着唇在向着她笑。这张容颜每每她看到都会忍不住心痛起来,他俯下头吻上她地唇,然后她便感觉到有一股微辛的浓芬直窜进来,暖暖而柔美的味道,混合了口中未尽的梅香,一下汇成一种夺人魂魄的芬芳。这种醉人地味道简直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让她的味蕾瞬间便得到最大地享受,贪婪而且沉迷!

他尽情与她唇舌纠缠,放纵自己的情怀与酒意交融,他收紧自己的手臂,将她所有的温软都尽纳在怀中,任自己就此便溺毙在她的眼波里。当她尽情绽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眼中的她,始终如一的美好,溢满他的神魂,让他的心灵与怀抱总是充盈,温暖如春。

凌破坐在角楼的厢阁里,水色的长襟半拖在地上,他半躺在大靠椅上,交叠着双腿架在榻上。眼对着窗,看着外面浓黑的夜色,忽然问着:“什么时辰了?”

“亥时还没到呢!”宁扬懒懒的说着,他裹着厚毯歪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放心吧,小白肯定醒了。热水再泡不醒,倾绝这会子早闹起来了!”

“色狼,拉我家小白学坏!”凌破瞥了一眼宁扬,低声骂了一句:“老子明天破戒,折腾死他!”

“你嫉妒?去把灿菊娶回去好了!”宁扬长长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拿边上的茶杯:“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啊?我好困!”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凌破噌的一下跳起来,直掠到他身边去,手指已经戳到他的额头,一脸的惊诧。

“你长了一副祸水相,我看招惹的不止一个灿菊吧?”宁扬眼都不抬,浅啜了一口茶:“我看灿菊不错,长的挺可爱的。又有一手好针线,而且也很会生的样子。娶回家,三年抱两,多好!”

“你,你,你去死!”凌破面红耳赤,恨不得把他的头戳断了:“好你怎么不去娶,给你生几个蛇崽子!”

“小破大爷,人家又没瞧上我,是看你气宇宣昂,心中才小鹿乱撞吧?”宁扬偏开头避过他的手指:“你瞧不上就趁早跟人说清楚,装傻装到什么时候算完?”

“你这么关心她,你喜欢她对吧?”凌破忽然诡笑起来,蹲在宁扬身边一脸八婆相。

宁扬微微睁了眼,看着他无赖的样子:“我对谁都这样,没什么区别。”他支着肘轻声说着:“你的驭主是个女人,不可能总继血给你,我看你也没什么机会妖化了。与其早晚又成风烟,快活几十年又何妨?过过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也是不错!”

“用不着你关心我。”凌破背过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半拱着腿,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我对娶妻生子没兴趣,对妖化也没兴趣。”

“我很好奇。”宁扬轻笑:“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成风就自由自在,成人就和小白相伴。”他托着腮:“有血,便接着变强,无血,大不了不聚形。谁招惹她,我就跟他拼命。其他的,我皆没有兴趣!”

“呵。”宁扬躺回去,重新闭上眼睛:“你倒跟她挺像的。”

“她百年归老,我化了风,日后也不想再寻新主,不愿再让人驭。于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可留恋。”凌破轻声说着。

“这样也好,各有各的心思,各遂各的快活。也不枉一世!”宁扬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有若无。

“哎,你说我怎么跟她说?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要不你帮我说?你不是最乐于助人的吗?哎你….”凌破憋了半天,吭哧出来,回头却看到宁扬已经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恨恨的咬着牙根:“死蛇,有本事你这辈子也别醒!”

凌破站起身来,走到月洞窗边,外面夜色浓长,星星点点的***,静静的摇曳。死灵成为过去,但驾驭死灵,便是全新的课题。当倾绝可与白夜涤以及白夜至通语的时候,白夜一族已经深埋土底的驭术,将重见天日。而三族由盛到衰的点滴,那些百转摧肠的过往,也将随着这六个死灵的重归,三族驭者的聚合,慢慢浮出水面。

他所要学习与领悟的,何止是六脉法血的运行,驭术的顶尖?在他拥有了睥睨天下的力量,拥有了万人仰首的权势的时候。在这当中找寻平衡与宁静,是他更新更艰难的考验吧?他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更加艰难。任何的放纵或者喘息与游移,都会将他送上曾经三族的老路。杀伐只是方式之一,驾驭才是真正的强悍吧?所以,每当他疲累满心的时候,总是要忍不住去看小白的眼睛,因为她的目光,永远那样的清晰。她执着与清澈的目光,永远像是无形的力量,让他不至偏了轨道,失了方向。让他的心,永远不会荒凉!

过往数百年的驭者,无论他们的灵物有多么强横,无论他们的法血有多么的纯正,更无论他们的驭术如何的出神入化,终究是难抵一个死字。当于九幽之下,源源冥死之兵,阻断了他们的归程,让他们无法再前进或者后退的时候,突然发觉,那些争夺与杀戮,只是让自己的灵魂,打上血迹斑斑的劣印。他们都没能驾驭力量,而是成为力量的奴仆,力量给了他们生时的强悍,却封堵他们死后的出路。所以,他们才会将希望寄托给后世,寄托给真正的驭灵之主。不是靠皇室的加冕,万众的敬仰。而是真正可以领悟的强者,让他们得到自由!

凌破看着自己的手指,想起在很久以前,他问小白,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可以无拘无束的飞翔。她说,任何时候!他的嘴角微微的上展,任何时候,自由,总是在心中。封锁自由的狭隘之心,只要稍稍打开一扇窗,便可以看到光亮!

天下万物,皆有魂灵,可以通达魂灵并驾驭之人,称之为驭灵。而驭灵之术达至巅峰者,称之为

故事至此,是一个结束,而他们的人生,却是全新的开始。前路总是艰辛,红尘之中,苦中作乐。于人与己,皆不算是煎熬。所以在此,感谢你们一路相伴,给我无数支持与鼓励,并愿意忍受故事的冗长,让我非常感动也觉得很快乐!我会努力,不辜负任何一张票的厚爱,有人相伴的路,总是不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