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是廷翼兄常用的措辞?”水溶淡笑,对黛玉点点头,拉着云廷翼走开。

南宫轻羽见二人走远了,方从黛玉身后钻出来,对着云廷翼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呸,下流!”

“轻羽,好歹他是王爷,你这丫头也不要太过分了。”黛玉笑笑,想着云廷翼看轻羽的眼神,便觉得有些古怪。

“哼,他是哪门子的王爷?不过是个流氓而已。”轻羽不屑的说道。

“你们认识?”黛玉惊讶的看着轻羽,这不是个喜欢随口骂人的姑娘,事实上,她一直很文静。今天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头一次。刚才她出手泼湘云的时候,黛玉便有些惊讶,此时再看她对云廷翼的态度,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谁跟他认识!”轻羽矢口否认,仿佛蝎子蛰到了一般。

黛玉轻笑,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抛开,摇摇头。

水溶和云廷翼半路离席,二人悄悄地去了戏台后面。那一片侍卫少些,且邻着大片的梦湖水,二人几年未见,却有些私密的话要说,所以避开众人,到这边僻静之处,安静的说会儿话。

男人之间的话题,自然少不了家国大业,云廷翼原是个喜欢闲散的人,与家国之事不愿多操心。自立为王不过是瞧不上李氏新帝无能,赵太后霸权的缘故。如今天下大定,民心所向,皆是北静王水溶。他便也生出退隐之心。

而水溶,则想着带着黛玉归隐山林,又怕自己辛辛苦苦安定的江山落到无能之辈的手里,便想着让云廷翼站出来,荣登大宝。

二人忽然间把想法说出来,却都很意外。

“廷翼兄,你原来自立为王,不就是为了一统天下吗?”

“狗屁一统天下。我那是为你摇旗呐喊。我再不自立为王,你在西北还要忍多久?老婆都给人家逼走了,还忍着。我要是你,早他妈的反了。”没有人的时候,云廷翼却是脏话连篇。

“我无意于天下。只想带着妻儿过安静的生活。”水溶轻叹。

“别啊,这可是你打下来了,别人想挑这副担子,也挑不起来啊。”云廷翼不依。

闲聊到最后,云廷翼终于憋不住了,把手中的鱼竿往一边一扔,拉着水溶的手,焦虑的问道:“刚才遇到的那个姑娘——就是那个南宫家的小姐,你的义妹。可曾有婚配?”

“想什么呢?那孩子才十三岁。哪儿就到了婚配的年纪?”水溶回头,看着云廷翼的脸玩味的轻笑,“你终于忍不住问了?刚才便看你一副痴痴地傻样,像你这种人,何至于如此?”

“哎,别说了!愚兄我唯一吃过一次瘪,就是这这小丫头面前,不说了不说了…”云廷翼似乎有天大的糗事因南宫轻羽而起,水溶自然不是那种八卦之人,他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走吧,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挑这副担子。”

“为什么要给别人挑?传国玉玺在你的手上,我都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云廷翼拍拍水溶的肩膀,“我把东南五省全部的财力都上缴国库,明天我就发诏文,宣告天下,幽国,当以北静王马首是瞻!”

“你…”

“江山无限美,但也是天大的责任。这份责任,舍你其谁?”云廷翼看着浩淼的梦湖,思绪飞出很远…

第18章 却是年小误惹相思

第二日,幽王云廷翼果然发诏书昭告天下,宣称北静王水溶得华夏神州传国玉玺,以江山完璧为己任,乃真龙天子降世,福泽亿万苍生。幽王云廷翼甘愿倾幽国之力,助水溶一统天下,造福人间…

此书一出,天下哗然。

原来,传国玉玺真的有啊,只是原来李氏坐江山的时候没得到啊!

原来,北静王才是真龙天子,怪不得他带领的军队称为‘神兵’。

幸好北静王得到了传国玉玺,不然咱们还不知要受多少年的战乱之苦。

什么叫幸好?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这传国玉玺乃是神物,岂能轻易现世?

在内内外外的各种力量的催动下,水溶与是年六月二十四日,在金陵登基称帝,国号乾元,是年定为乾元初年,水溶称乾元初帝,封林氏黛玉为宸元皇后,定金陵为临时国都,改名南华京,修缮原皇帝行宫为皇宫,择日北上,讨伐西北穆氏反贼,一统江山。

前朝原班文武大臣各官升三品,进爵一级。

前幽国王云廷翼封文和亲王,封地依然是原靖南侯封地,另赐良田千顷,黄金千两,白银三万两敕造和亲王府。

封楚景天为户部侍郎,总领国库财政。

封三筝为御前侍卫左统领,虎啸将军,一等镇国公。

封夜景阑为御前侍卫右统领,龙腾将军,一等镇国公。

封南宫雪豹为兵部郎中,跟随威烈将军冯唐习兵法,学练兵。

封南宫轻羽为柔嘉公主,赐婚与文和亲王为正妃,封号一等诰命夫人和王妃。

封紫鹃为孝纯郡主,赐婚户部侍郎楚景天,封四品诰命夫人。

封碧落为孝和郡主,赐婚御前侍卫虎啸将军三筝,封四品诰命夫人。

一连串封赏诏书昭告天下,真是举国欢腾,万民同庆。

水溶整日忙于政事,早出晚归,倒是黛玉和轻羽越发的清闲。原皇帝行宫每年都有修缮,规模宏大,稍微改造便可使用。水溶称帝后,不方便在原来府邸居住,便尽早带着黛玉及儿女还有轻羽,紫鹃碧落等人搬进了行宫。

宫中的奴仆不够用,水安和路平等人带着原北静王府的一半奴才连夜赶到南华京。路平轻车熟路,把内宫之事打理的妥妥当当,没用黛玉操一点心。水安则随在水溶身边,每日早晚服侍,越发的尽心尽力。

江南的六七月,乃是多雨的季节。隔三差五便有一场大雨,三日只有一日多是晴天。地理学家称‘梅雨季节’。

这几日偏偏又是连绵细雨一直不断。后宫各处都汪着水,细碎的水面倒影着华丽的宫墙,五颜六色,倒是给阴雨天增加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南宫轻羽依偎在黛玉呃身边,拉着她的衣襟撒娇。

“好姐姐,好皇后姐姐。你去跟皇上姐夫说说,我不要嫁给那个流氓嘛!”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谁是流氓?那可是皇上的好兄弟,文和亲王。怎么成流氓了?这话传出去,可叫人家笑话皇上呢,还是笑话文和亲王?”黛玉点点南宫轻羽的眉心,淡淡的笑道。

“不管他是什么亲王,反正我不要嫁给他!”

“晚了。君无戏言。赐婚的圣旨已经颁发下去,礼部也在准备你们的婚礼,如何说不嫁就不嫁?皇家威仪何在?亲王的脸面何在?”黛玉故意板着脸,瞪着轻羽,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来。

“哎呀——好姐姐,我知道你说话最有用,你去跟皇帝姐夫说,他一准听你的。”

“这更胡闹了。我为什么要跟皇上去说这个?依我看,公主嫁给亲王,也算是很般配的一门亲事。放眼天下,这文和亲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品样貌跟你也算般配,虽然年纪略大了点,不过也刚好三十岁。老夫少妻也是古来佳话。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为什么要去说这话?”黛玉凿凿有理。

“他人品不好!”

“怎么人品不好了?谋逆了?杀人了?强抢民女了?”

“他——他逛窑子了!”轻羽被黛玉逼到角落里,索性豁出去了,闭上眼睛大声喊道。

“逛什么?”黛玉没听清楚,拉住轻羽的衣袖,追问了一句。

“逛,窑子!”

“窑子是什么?”黛玉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哪儿学来的这些村话?

“就是青*楼*妓*院啦!”南宫轻羽郁闷的说道。

“不需胡说!”黛玉放开她的衣袖,又推了她一把,“文和亲王的名声,也是你胡乱说的?”

“我当场抓了个现行!”

“什么?——”黛玉目瞪口呆,这丫头真是口没遮拦啊!什么叫抓了个现行?难道她也去了青*楼?

“呃,就是偶遇嘛,看了一眼而已,没…看见关键的事儿。”

“什么叫关键的事儿?”黛玉狠狠地拉过轻羽的衣衫,把她拽进了内室,回身关上门,双手掐腰怒视着南宫轻羽,“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招出来,否则看我怎么大刑伺候~”

“呃——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狡辩!说事实!”黛玉有生以来,第一次抓狂!南宫倾城怎么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原来还以为这丫头是个文文静静的姑娘,谁知道竟然逛过青*楼,还看见过男人…嫖*娼?这天下奇才,怎么都让自己遇上了呢?

“呃,我说我说,那年我也只有八岁而已…”

南宫轻羽躲在凉榻的角落里,老老实实的向黛玉交代当年和云廷翼在一家青楼里的际遇。

五年前,战乱尚未开始,天下依然在李云绶的手里。

南宫轻羽被哥哥南宫雀逼着,去一家青*楼*妓*院定姑娘,南宫轻羽没有ibanfa,只好换了小厮的衣裳,带着弟弟两个人去了一家场面比较大的妓*院,依稀记得,那家妓院的名字,叫宜春院。

当时去的时候是下午,宜春院里人还没到热闹的时候,所以人不多,只几个姑娘陪着一两个男人在大厅里喝花酒。楼上的厢房全都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南宫轻羽和南宫雪豹也是孩子心思,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好奇。便趁着老鸨不注意,悄悄的溜到了楼上姑娘的单间门口,两个小孩子侧着耳朵,悄声扒着门口往里瞧。恰好瞧见一个姑娘身上衣衫褪尽,只穿着亵裤和肚兜儿,在给一个男人脱衣裳。一边脱,一边用自己的身子往男人身上蹭。轻羽忙用手捂住弟弟的眼睛,不许他看。可南宫雪暴不服,非要看,于是伸手去掰姐姐的手,二人便挣扎起来。

一不留神,南宫雪豹把南宫轻羽撞到在地,碰开了屋门,惊扰了屋里的一对鸳鸯。

“谁?”男人正在性情上,突然被人打扰,烦恼无比,猛然回头,却看见一个穿着小厮青衫的小丫头趴在地上,头上的小帽早就掉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艳丽的地毯上,宛若一朵墨莲。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乱而调皮的眼神,一直看到他的心里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路过的,你们继续,继续…”南宫轻羽一把拉过弟弟,落荒而逃,连帽子也顾不上拾起。

继续?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说什么时候继续,就什么时候继续的吗?

男人剑眉一挑,慢慢的踱步走到门口,弯腰拾起那顶青色的小厮帽,凑到鼻子跟前,轻轻的嗅了嗅,然后眯起眼睛,回味着淡淡的清香。

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雨丝仿佛情人的相思,连绵不绝,永远不断。

云廷翼坐在御赐文和亲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中,手中握着一顶青色的小厮帽,沉浸于往事之中。

五年了,终于找到她了。

五年来,每次见到青楼里出来的姑娘,他都要刨根问底,把人家的底细都细细的问出来。却惟独想不到,她根本就不是青楼的人。

原来如此,原来她只是调皮,只是去青楼玩玩而已。害得他一错就是五年。

“王爷…”娇软的声音从雨中传来,一朵美丽的伞花由远及近,窈窕的身姿进了凉亭。温软的娇躯靠上来,馨香一片,“王爷一个人坐在这里,拿着一顶帽子想什么呢?”

“云儿,你怎么来了?”云廷翼把帽子放入怀中,坐直了身子,轻轻地推开整个身子都吊在自己肩膀上的湘云。

“人家好几天没见到王爷了…”湘云说着,又靠着云廷翼坐下来,抬手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王爷,今天这雨怕是不会停了,不如早些回房,云儿叫人煮了青梅酒。王爷不是最喜欢青梅酒吗?”

“最近脾胃不好,许是前几天贪凉,吃多了冰镇酸梅。这会儿可不敢再吃青梅酒了。”云廷翼淡淡的笑道。

“啊?那云儿叫人去炖上红豆薏米粥吧,给王爷暖暖胃。”

“云儿,你先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云廷翼的目光,依然在连绵的雨丝见飘渺,阴雨天,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王爷有心事?”

“我一个大男人家,有什么心事?去吧。”云廷翼淡淡的口气,让湘云的心慢慢变凉。

“王爷…”

“云儿,素来我喜欢你的懂事,知进退。如今是怎么了?”云廷翼见湘云依然不走,还要说什么,便不耐烦的打断。并站起身来。

“王爷,我担心您的身子啊…”湘云委屈的样子,令人心疼。

“你哪里是担心我的身子。自从皇上赐婚的圣旨一下,你便总是别别扭扭的。这两天又总腻歪着本王。你的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是个聪明人,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这个王府,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可你不要妄想跟新王妃争风吃醋,她是皇上的义妹,皇后娘娘待她比亲妹妹还亲。惹到了她,你我都不好过。明白?”云廷翼心头烦躁的很,看着湘云这副样子,一时也无法狠心绝情。但有些话,还是应该多多提点她一下,女人,每次到关键的时候,都要犯糊涂。

“王爷不用说了,妾身明白了。”湘云委屈的起身,脸上滑落两行清泪。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男人总是喜新厌旧,有个新欢便忘了旧爱。想当初自己初来咋到,不也一样挤掉了他身边的几个宠姬吗?喜新厌旧罢了,我可以等。等你厌烦了,还要回到我的身边来。湘云暗暗地发狠,就不信了,一个黄毛小丫头,能争得过身经百战的自己?

“明白就好,回去好好休息,闲暇时候,多多保养自己。琴棋书画,皆是你所长,你一个聪明的女子,想来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云廷翼转身,带着几分歉然的看着湘云,温和的劝道。

“妾身多谢王爷关怀。妾身告退。”湘云再也听不下去,这些话好像是要永别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凄风苦雨,凄风苦雨啊!

湘云撑着十六玉骨的水墨画杭绸雨伞,走在暮雨之中,渐行渐远。待转过一丛花木,雨伞便轻飘飘的落到地上,身后的小丫头慌忙去拾那雨伞,恰好一阵风吹来,雨伞随风飘出好远,丫头便离了湘云去追那伞。

湘云一身绯红衣裙,落寞的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了衣衫,深红浅绯,宛如凋零的心事,一路走,她一边在心中恨恨的发誓:南宫轻羽,我与你势不两立!

黛玉靠在榻上,听完了南宫轻羽说完这段尴尬的往事,亦被逗得咯咯的笑。又拉过这丫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抚弄着她的发辫,轻声叹道:“女儿家,难得能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过去的那些事儿就算过去了。这桩婚事,原就是文和亲王三番五次向皇上求来的,皇上待要不应他,却可怜他一片真心待你。如今看来,也算你们两个有缘。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就是你们这样的了。”

“可我舍不得离开姐姐。大哥走了,不管我了,如今还要我离开姐姐,去面对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不愿意…”南宫轻羽一想到湘云,气便不打一处来。虽说自己嫁过去是正妃,那女人在嚣张也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而且凭着自己的手段,也断然不会让她太过放肆,可想想跟她共侍一夫,这心里就觉得别扭。只是这话原是女儿家私密的心里话,又不好跟黛玉直说。

雨声依旧,天色渐渐地暗下来,窗下榻上一对相依的姐妹,慢慢的便成了一幅剪影。

第19章 杜鹃花娇紫云冲天

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

不管江南天气如何,既定的喜事却半刻都拖延不得。根据礼部和钦天监共同商议的佳期,户部侍郎楚景天和孝纯郡主紫鹃的婚事,定在七月二十日,是三桩婚事中,最早的一桩。

这日,恰好阴雨连绵后,难得的一个大晴天。

紫鹃当然是早早的拖起来梳妆打扮,从宫里出嫁,场面自非寻常可比。四品以上内命妇皆入宫贺喜,皇宫里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黛玉亦是一早起身,亲子瞧着嬷嬷给紫鹃梳头,又看着她把大红嫁衣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碧落在一边凑热闹,拿着一件件赤金首饰比来比去,惹得轻羽在一边嘲笑她:“比什么比?你的也是这样的,你们两个的嫁妆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都是皇后娘娘准备的双份。”

碧落登时羞红了脸,转身就去与轻羽纠缠。

黛玉则走到紫鹃身边,细细的端详她的妆容,然后亲子给她戴上赤金凤冠。

紫鹃便红了眼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姐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委屈。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掉眼泪。”黛玉拿着帕子,给紫鹃擦拭着眼角,虽说劝人家,自己却先掉下泪来。

“主子…”紫鹃握住黛玉的手,含泪劝道:“奴婢以后会经常进宫来陪主子说话。主子烦闷了,尽可打发路总管去叫奴婢进来。反正主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就算不在宫里陪着主子,也左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傻瓜,你成了家,自然以夫君为纲,如何还说这些傻话?楚大人若是放了外任,你还是要跟在他身边服侍的,如何能随时进宫来?你放心,皇上待我极好,雪空和暚心也很乖,我如今已经没什么挂碍,只要你跟碧落你们都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若在富家受了什么委屈,先忍着,回头见了我,咱们一起絮叨絮叨,也就过去了。楚大人为国为民,你就多多的体谅他,就好了。”

“是,奴婢谨记主子教诲。”紫鹃起身,给黛玉磕了三个头,黛玉拿过大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两边的喜娘扶起紫鹃,十二名宫女在前提着大红双喜灯笼带路,引着紫鹃上了大红花轿,一路由宫里抬着,往户部侍郎府邸而去。

楚景天年过三十,终于娶妻成家,乃是人生一重大喜事,尽管亲朋好友相聚一堂,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新郎,但到底还是自己留心,也幸好有三筝和夜景阑几个弟兄在一边挡酒,并没有大醉。

尽管如此,进洞房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之后。紫鹃早就熬不住,靠在大红喜床的雕花床边上打瞌睡,屋子里的四个喜娘虽然还站着,也都困的睁不开眼睛。

“呃…”楚景天进门后,打了个酒嗝,把喜娘吓了一跳,忙回头看时,却见自家老爷已经往床边走去,于是忙上前去,要服侍他宽衣,却见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喜娘们不敢多言,福了福身子,悄然退下,临走时带好了房门。

楚景天虽然是新婚,但却不是初尝男女情事。看着紫鹃娇艳的睡颜,一时心生爱怜,慢慢的把她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紫鹃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困着,伏在一个温热的圈子里,于是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楚景天轻笑,看样子他的新娘还没完全睡醒。

“呃,啊?!”紫鹃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立刻醒来,挣扎着要逃开的时候,要上的手臂箍的更紧。

“娘子,你要去哪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楚景天抱着佳人,一边轻声呢喃,一边吻上了那一抹雪白的脖颈。

“嗯…”紫鹃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小疙瘩,全身酥麻仿佛被电了穴道一般,手脚酸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紫鹃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熟练地被楚景天脱去,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肤。他从她的颈一直吻到她的胸脯。每一次的吻都像是噬咬,充满了霸道之气。而这对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的紫鹃无疑不是一次次性的电击!楚景天最终把头埋在紫鹃的双峰之间,用力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