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给坐在那里的一位小姐献歌。”

“为庆祝她的生日。”

宋可的左手是不能动的。

没有琶音,没有伴奏。

只是单单的节奏和音符。

甚至你能听得出来他没有基础,只是刚学了一点入门技巧。

不过,

谢舜慈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聆听着他把那些歌词送进她的耳朵。

这是他送的礼物。

这就够了。

I did my best.

But I guess my best wasn\\\\\\\'t good enough.

Cause here we are back where we were before

Seems nothing ever changes

We\\\\\\\'re back to being strangers

Wondering if we ought to stay or head on out the door

Just once, can\\\\\\\'t we figure out.

Than just one night

To finally make it right?

To make the magic last for more

Than just one night

I know we could break through it

If we could just get to it, just once

谢舜慈望着他,知道这样好俗气,知道这不少见。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下泪来。

那一晚,她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精的缘故还是她早就已经醉了。

她就像是获得了自己最心爱的娃娃的小女孩般地和宋可厮磨在一起。

一直到天亮,他们的躯体都依然纠缠在床上,不肯分开。

在半敞开式的花院里。

姚启扬看着自己的妻子喝完了手里的牛奶,终于是放心地站起身来吻吻她的额头。

“我去公司了。”

“记得中午要睡觉,下午两点我会打电话回来提醒你吃药。你别忘了。”

对于每日一次的提醒,谢禹晚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知道。你快去吧。”

姚启扬宠溺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对旁边的管家交代道。

“看着夫人把东西吃完了才行,知道吗?”

“是的。我明白了。”

那位穿着白衬衣黑马裤黑马甲的管家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垂下的眼眸深处却有湛然的冷光扫过那个正在阳光下的女子。

七月的下午总是叫人昏昏欲睡。

才在卧室里休息过后,她又忍不住要泛起睡意。

书籍上的字都模糊一片了。支着下巴,她靠在躺椅上忍不住浅寐了起来。

房间里是那么样的安静以至与没有过多久,她就又陷入了深眠。

于是,她也就没听见那轻敲的三下门。

有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一只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手就像是鉴赏上等的丝绸面料一样,顺着她的脸庞反反复复游走。

那种不是自己体温的物体接触皮肤所带来的搔痒感让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蓦地,被近在咫尺地笑靥骇到。

‘吓’,谢禹晚不由惊诧地往后一退。

对方轻轻地嗤笑了一下,白痴的女人连起码的防备都没有。

于是,她故作姿态,却又傲慢地睨着谢禹晚问候道。

“下午好,姚太太。”

“好高兴我们终于有机会又见面了。”

从最初的震惊恢复过后,谢禹晚就只是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发出呼救也没有询问她的突然出现。

居然就那么坐着,就像是入定的道士一般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

而她却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的冷静和无动于衷的反应如何能满足她的成就感?

掏出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她瞧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谢禹晚,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你为什么不叫人救你?或者干脆离开这间房?你不怕我会杀了你?”

谢禹晚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你不会。”

目光冰冷地瞪着她,那女子狠毒地勾起了嘴角。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

“我以前可是做过一次,那次是失手,这次就不一定了。”

她示意着自己腰间配带的微型手枪,要杀死一个人并不困难。

可是,谢禹晚只是笑,没有情绪的笑。

笑地不免叫人发寒。

“因为启扬不允许。”

“你知道了?”

手里尚未点燃的香烟瞬间被捏地扭曲变形。

萧云美丽的眼睛顿时阴沉如冰。

“原本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觉得说出话来也要费劲力气。

“不过我看你站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了。”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把我杀了的人。所以,你活着而且还安然无恙就说明你是他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角色。”

他怎么会不算计到在那样危险的时候,作为姐姐的舜慈是不可能不冲出来阻止的,再加上她的身手绝对会保证谢禹晚的安全。

这就是一个杀死谢舜慈的一个手段,企图用一个意外事故来蒙骗她。

萧云放声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嘲弄地盯着谢禹晚看。

“你不痛苦吗?一个想要把你姐姐杀死的人居然是你的丈夫。”

“你竟然和企图害死自己姐姐的人结为了夫妻。你享受的究竟是什么?你在夜晚还能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怀里吗?”

谢禹晚蹙紧了眉心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不用你来费心。”

她苍白的手扣住椅背维持着挺立的站姿,而指节突出暗示着她现在的虚弱。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

“就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幸福了。”

而你现在幸福地让我再也不能克制要杀死你的愿望。

微微地眯起的美眸是暴戾和深沉的杀意。

“还有就是……………”

她笑着顿了顿。

取出已经注射好药物的针管。

“我要纠正你,虽然我是他安排的没错。可有一件事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恨你,也是真的想要你死。”

“现在我要背叛他,我要你死。”

冰冷的针尖已经抵到了她的静脉。

谢禹晚冷冷地看着她,不喊不叫,连轻微的挣扎都没有。

这样的不抵抗的态度,引起了萧云的好奇。

她媚眼如丝地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她。

“你不求饶?这可不是什么生理盐水。”

天使一样的容貌和声音,她望着她。

“死亡并不可怕,我曾经下过地狱。”

“所以,我提醒你今后不要找我姐姐的麻烦。”

“不然即使我死了,也同样可以制造一个人间炼狱当做礼物送给你。”

萧云沉默了。

不可思议地她有一种对这个几乎未满二十岁的女子产生的恐惧感。

那样的平静安祥的表面之下,是深不可测的心思和凜洌的脾气。

发自肺腑,她真的是感到不寒而栗。

她优雅地掀起淡色的嘴唇,荡漾开了一个魄人心魂的微笑。

狭长的双眸深处是叫人骇然的重帘未卷。

吐气如兰。

“现在,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作为他背信弃义的惩罚。

杀了我,作为你曾经伤害我姐姐的惩罚。

我要你们彼此折磨,彼此憎恨,永受煎熬。

突然,

就像是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萧云侧过头,慢慢地拔出针管。

“呵………。我不杀你。”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姐姐。她不用我来对付。而你的下场不会比她好。”

与其看人死,不如让人生不如死。

她歹毒地掏出一个玉制的耳环。

“有一个人想必你已经忘了。”

“不过,他还记得你。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甚至不远万里地来接你了。”

谢禹晚愣了半秒钟。

接着,血色全失。

一个在她心里整整蛰伏了三年的恶梦再次光临。

她惶恐地瞪着萧云手里的耳环。

19XX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先去买了花,而且还按照宋可去美国前一天晚上留下的单子定了食材。

所有东西都买好了,她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宋可从机场打来的,杂音大到她几乎能听见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捏了捏发酸的后背,半是埋怨半是思念的问。

“快了,我不就在机场嘛。”

虽然不应该,但还是非常期待地问。

“宋可,你能在晚饭前到吗?我好想你给我做的菜呢。”

那一头明显是笑了出来。

“呵………应该可以吧。”

“真讨厌,你的客户为什么要在今天和你签约?”

那么重要的日子,她都筹划了那么久却被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客户给全盘打乱了。

宋可耐心地哄她。

“乖啦。我给你定好了蛋糕,过一会儿就会送到。”

“是柠檬味的吗?”

她对于甜品素来是挑剔地无以复加。

“当然,而且是现浇的霜汁。”

那一头在叹气。蓦地就仿佛是想到什么似的,他郑重其事说道。

“对了,舜慈,一会儿我有一份速递回家的文件。你先替我签收一下。记得要用你的名字哦。”

“什么文件啊?还要速递回来?”

谢舜慈皱了皱眉。

“我的公证号无效了。合同要用有效证件才行。”

这种文件经济上的事她从来就讨厌,反正签个名就行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就晚上见吧。”

“嗯,我等你回来啊。”

说着她正打算放下电话,却听电话那头的宋可似乎叫一声她的全名。

“谢——舜————慈。”

她一愣以为他还有话说,把听筒拿到了耳边。

对方‘喀嗒’一下,断线了。

给花瓶里放了些清水,谢舜慈微笑着给每一枝鲜花修剪枝叶然后小心地摆放进杯中。

然后不由地在脑海幻想着等一会要是宋可回来了,该怎么把他介绍自己的妹妹和天予呢?

想着想着,她又一次忍不住瞧了瞧放在桌上,才刚送到的那个蛋糕。

那么漂亮,又那么圆满。

她想这就是她十五岁以后最美好的一次生日了。

她有爱情,亲情,友情。

她的人生无缺无憾了。

如果生命中有所谓的分隔线的话,那么那一天和煦阳光的褪色,和一群伴着鸽哨展翅翱翔的白鸽的离开是从她见到了门外天予而划下的。

“什么?”

望着汗流颊背,一脸沉重的桓天予。

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

努力让自己微笑的谢舜慈简直呼吸困难。

桓天予有些担心地扶住了她。

为难地抿了抿唇。

“舜慈。禹晚出事了。”

“我也是刚刚准备去姚家接她时才知道的。她昨天下午被人绑架了。”

绑架?

绑架?!!!

谢舜慈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冷气。

“姚启扬怎么可能会让她被人给绑架?!!!他不是说已经做了最完整的保安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