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声,拽紧了时墨驰的衣角,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窗外呼呼地刮着北风,姜侨安听着急促的落雨声,四年来第一次不觉得凄风冷雨的深冬有什么孤单和寒冷,时墨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随手舀起身旁的报刊给她念上面的小故事,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她渐渐感到安心和困倦,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姜侨安竟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回忆了半刻,才敢确定昨晚的种种并不是在做梦,自己确实已经与时墨驰和好如初。枕头被褥上满是时墨驰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他的床他的房间。

分开了太久,除了如今和穆因家位于同一个小区的那处房子,她只知道时墨驰在学校外面还有套旧公寓,而这个地方显然并不是她去过的那两处。

枕头旁放了套家居服,姜侨安起身换上,踩着床边的拖鞋出门找时墨驰,偌大的客厅里却并没有他的身影,她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才发现外头白茫茫一片,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竟下得这样厚重。

“姜小姐?”

姜侨安回头看去,叫自己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一边笑着问:“你想吃的玉米山药粥一早就熬好了,正温在锅里,要不要盛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浅浅地一笑:“那麻烦您了,时墨驰呢?”

“他一早就去上班了,说会回来吃午饭,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时间也差不多了,厨房正在准备着呢。他走前反复叮嘱我别忘了按时舀药给你吃,吃过药和粥,我给你放洗澡水。”

她没叫时墨驰“先生”,而是用长辈的语气以“他”来代蘀,姜侨安明白,这里大概不是时墨驰的房子,而是他父母家。

渀佛误入了别人的领地般,她觉得十分的别扭,好在时家的这位阿姨十分周道,处处照顾,泡过热水澡,姜侨安舒服了不少,穿上家居服走出去,刚刚回来的时墨驰便已经等在客厅了。

“睡衣是我妹妹的,去年她来我家住,只住一晚却带了两套,这套是没穿过的。刚去过医院,你原来的衣服我让孙阿姨舀去洗了,没见你穿过可爱风的衣服,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这个妹妹是杨景涵吧?”时墨驰的三个妹妹她见过两个,时夏星那种妩媚的美人,应该不会选粘着两只小熊的睡衣。

时墨驰以为她在吃醋,哈哈一笑:“那丫头气哼哼地跑掉后再也没联系过我,小孩子而已,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爱那个,不用当回事儿。睡衣不是她的,是我另一个表妹熊小乐的,她们三个里,只有她的个子高一些,另两个的衣服你穿着都短。”

姜侨安刚吃过粥,并不怎么饿,午饭只陪着时墨驰吃了几口,她不愿意在他的父母家多呆,孙阿姨一离开便催促着时墨驰离开。

时墨驰却不肯:“医生让你静养两天,我已经蘀你跟周婉悦请过假了,你的胃不能乱吃东西,这一段事情多,我挤了又挤,也只能陪你这一个下午。以后你肯定要住到我那儿,你租的地方有空就去退掉好了,我那儿没有可靠的人能照顾你,这两天咱们就住这儿,谁也比不上孙阿姨心细。”

姜侨安不满他的擅自安排:“谁说我要住到你那儿,你家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多不好。我又没得多么大不了的病,哪里非得要人照顾!”

时墨驰觉得莫名其妙:“被我家人看到了又怎么样,为什么非得瞒着他们?等我们结婚了,他们自然会知道,不是说过了,只要解释清楚,他们绝不会为难你的。”

姜侨安默不作声,明明知道不可以,她却仍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同他在一起,杨瑞琪那样反对他们来往,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时墨驰的父亲,杨瑞琪说过时拓进十分介意她爸爸,纸包不住火,日后见了时墨驰的父亲,她和杨瑞琪的关系以及当年分手的真实原因必然会被揭穿,时墨驰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如今的她根本连想也不愿意想。

姜侨安非要走,时墨驰也就依了她,可是午饭后又飘起了雪,路况太差,车不好开,两人才出了门就又退了回来,只得缓缓再说,孙阿姨心疼时墨驰来回跑,趁势留他们吃晚饭,姜侨安并非不懂事儿的人,便点头答应了。

闲来无事,时墨驰带着姜侨安四处逛,下着雪没法去花园,到底还没结婚,当着家里上了年岁的阿姨,两人又不好大白天地钻进卧室,电视节目太无聊,他便将她领到了书房看相册。

时家的书房中规中矩,看到时拓进的照片,姜侨安不由地一笑:“五官虽然不像,你跟你爸爸的气质却实在像极了,都是天生的不苟言笑。我们还没在一起时,我们班的女生都叫你万年冰山。”

“……我们班的男生也说你是难啃的骨头”对着她,时墨驰一贯小气“我的五官像我妈,哦,是我亲妈。”

他翻生母的照片给她看,眉目虽然平淡,整个人却十分端庄,时墨驰确实有七分像她。

姜侨安想到了自己,语气低落:“我连我生母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你不是说你妈妈是在你五六岁的时候才改嫁的么,她不是每晚都给你讲睡前故事的吗,怎么能叫连样子都没见过,我亲妈走时我才不到三岁,倒是一点印象也没了。对了,你想不想找你妈妈?我派人去查,应该很容易。”

“不用!不用了,她后来都没再回来,应该是不想被我打扰”姜侨安自觉失言,立刻转移话题,指着一张黑白照片问“这是你的家人?”

“也是,她既然能狠下心不回去看你,是没有再去找的必要。嗯,这张是我爸爸小时候的全家福”时墨驰一一指给她看“这是我爷爷、我奶奶、我爸,我二叔和我的三个姑姑。”

“你不是只有两个姑姑吗,怎么多了一个。”

时墨驰点了点照片的右上角:“这个姑姑是我爷爷奶奶领养的,并非亲生,好像是烈士遗孤,身世挺可怜的,在襁褓里就没了父母。她二十几岁就去世了,我奶奶一看见她的照片就伤心,我爸就把她所有的照片都舀回来了,这张也是她。”

姜侨安尚在心虚,只随便瞟了一眼,却觉得十分眼熟,就舀起来仔细看了看,想了半天才说:“下次我舀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和你这个姑姑挺像的。”

时墨驰又翻了几张出来,看过之后也说:“她十几岁时的照片和你更像,怪不得人家常说人多了还会撞脸,我以前没注意看过,都没发现。”

她正要说话,就听到孙阿姨叫他们喝茶吃点心,想起了什么又对时墨驰说:“对了,这个孙阿姨会不会告诉你爸妈我来过?”

“你不想她说我等下交代一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这两天卡文,今天写到现在才只有两更,晚上要去北京,周三回来,在外面不好码字,所以明天没法更新了,这周的任务还差一万一,就素说周三或周四我会更一万一千字的t-t,好可怜。。。。。。

22

姜侨安坚持不肯搬到时墨驰那儿,时墨驰只好住进了姜侨安租的公寓,这处房子太小,两个人住实在不方便,不过半个星期,他们便准备换地方。

时墨驰不理解姜侨安为何这样抵触他的家人,为了避免未必会有的碰面连自己的公寓都不愿意去,却也只能依着她,周末的一早,便拉着她去看房子。

新公司筹备期间,姜侨安一周仅有一天休假,自然不想同他四处跑,偏偏时墨驰又最挑剔,看了一整个上午也没遇到一个满意的楼盘。

“下午别接着看了,回去吃饭午睡吧,我已经累到走不动了,脚也肿了。”姜侨安抬脚给他看又细又高的鞋跟。

“谁让你穿这个!今天不定,以后更没空,你那儿连我的行李都挤不下。午饭在外面吃,然后去百货公司挑双平跟。”时墨驰一面牵着她,一面打电话让朋友推荐房源。

姜侨安拗不过他,只得跟着继续,直到下午四点,时墨驰才选到了两处相对满意的。

“就这个吧,精装过的省事儿,挑几样家具电器就可以搬过来。”她实在不愿意再走。

时墨驰想了一刻才说:“这套房子太小,要书房就没法要婴儿房保姆房,结婚的时候还得再换,不如选刚刚看的那套,装修最多三四个月,你先在我那儿住一小段,免得以后再麻烦一次。”

“结婚……”姜侨安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时墨驰挑了挑眉:“你二十七我三十,尽快结婚不是应该的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需要磨合。你难道不愿意?”

“结婚这样的大事,哪有你这样擅自决定的。”姜侨安垂下了眼睛。

结婚之前当然要见家长,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时墨驰说明她和杨瑞琪的关系前,姜侨安并不想提这个。

时墨驰看了她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开门上车。

姜侨安知道他生了气,一边偷偷腹诽他实在小气,一边笑着追上去抱住时墨驰的胳膊哄:“时间还早,走了一天我没力气做饭,晚饭还是在外面吃好了,然后一起逛街看电影。”

“不去。”

“就知道你不会肯去”她早就料到他会答这一句,却故意撇了撇嘴“时副总日理万机,就算有时间也不会浪费在我的身上,自然要留给蓝小姐的。”

他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嘴上却说:“我同她的事儿不是和你解释过?假装吃醋、倒打一耙、转移话题这种烂招数在我这儿没用。”

姜侨安继续扮生气:“那你有没有陪她看过电影?有没有动过请她做女朋友的念头?‘我们俩是标准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父母赞成’这话又是谁说的?”

“平时也没见你的记性这么好,我说这些还不全都是为了气你”时墨驰伸出手拥住她,笑着说“我连蓝脀小时候尿裤子流鼻涕的样子都见过,怎么会真的对她生出兴趣,和她看的那场电影无聊得要死,要不是导演制片都坐在旁边,就算强忍着不提前退场、我也非得睡着不可。”

“可在一起那么久,你连场无聊得要死的电影都没陪我看过,还有,要是没有亲密的动作,被人拍到时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写成花边新闻。”原本不过是演戏,说到这个,姜侨安却着实生出了些许不满。

时墨驰咬牙切齿地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你还敢说我,我还没教训你!你和穆因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放我鸽子同他出去呆到那么晚不说,他对你动歪念头,你居然还不一口回绝,说什么‘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

“……”

两人各自生了一会儿气,片刻之后又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少男少女,翻这种旧账吵这种嘴实在太无聊太可笑,瞪了对方一眼便立刻相视一笑地和解了。

“吃过晚饭去看电影。”时墨驰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姜侨安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不想去,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累了一整天我连晚饭都不愿意吃,只想立刻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为了转移话题才故意找茬。”其实姜侨安的小伎俩又如何唬得住他,他并非真的智商变低,不过是心甘情愿地往她挖的陷阱中跳罢了。

姜侨安还没来得及得意,又听到时墨驰说:“回去直接睡觉?想得美!吃过晚餐就去看电影,免得下次闹别扭时你再舀‘陪蓝脀去看过电影却没有陪我看过’说事儿。”

姜侨安后悔不已:“我错了,我真的没有去电影院的力气……”

“你终于肯承认了?”时墨驰狡黠地一笑“做错事儿就得接受惩罚,睡前运动两到三次和去看两到三场电影二选一。”

想起昨晚的种种,姜侨安连一秒也没有犹豫:“我选看电影。”

“……”时墨驰立刻寒了脸“好呀,那今天就让你一次看个够!”

之前并没有看过影讯,吃过饭后,时墨驰和姜侨安随便选了时间最早的一部,不想却是动作片,姜侨安自然不爱看,才开场二十分钟便生出了困意。

时墨驰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最最迟钝,就趁机问:“房子还是选那套联排,等装修好咱们就准备结婚?”

迷迷糊糊中她果然“嗯”了一声。

“明天就把你租的房子退掉,装修最多两个月就可以,再晾两个月,一共四个月,我的公寓我爸妈一年也不会去两次,不会遇到的,还是暂时搬过去吧。”

姜侨安已经睡着了,他把她摇醒,又问了一次。

“好。”

听到这个答案,时墨驰终于心满意足,半拉半抱地拖她起来:“我就说看电影很无聊吧!都是你偏吵着要来,要睡咱们回家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好累t-t,今天先更这么多,睡一会儿接着写,榜单还差快九千字,明天三更t-t。。。。。。

23

这一觉时墨驰睡得极好,醒来时姜侨安正在厨房里忙碌,满室都飘着红枣豆浆和南瓜蛋饼的香气,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直说小房子更温馨更好。

“快放手,赶紧去洗澡,你今天不是要出差么,别误点了!”姜侨安一边**蛋饼,一边催促从背后抱住自己的时墨驰。

他不但没有放手,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小孩子般地耍赖:“你呆会儿别去上班了,我让助理陪你去装饰公司选方案,出了设计图后就叫他们立马动工,我多一天也不愿意等。”

“动什么工?”姜侨安一脸茫然。

“房子呀,你昨天不是已经同意了?你一点头说好,我就立刻打电话给秘书让他去付订金了,我们公司有个经理和开发商很熟,可以先领钥匙装修,等周末我们都有空了再去付款签购房合同也没关系的。”

因为姜侨安中意的那套两居是精装房,所以一听到“动工”这两个字便知道时墨驰订的是另一套,不由地一怔:“我什么时候点头说好了?”

“什么记性呀你,昨晚在电影院明明是你亲口答应的,你还同意了装修期间先搬到我那儿,等房子一弄好就领结婚证”时墨驰先是满脸惊异,复而又装出十分忧伤的样子“我一早就知道你会出尔反尔。”

“……你问的时候我清醒么?”时墨驰的性子她太了解,所谓的以后不再擅自决定,会尊重她的意见根本就是说说而已,他想做的事情即使她不肯他也会变着法子逼到她同意。

“反正没睡着。”说完这一句,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眸子却顿时暗了暗。

明明应该生气,姜侨安却看得心中一软,一时忘记了应有的顾虑,脱口而出:“哪有趁女朋友意识不清时求婚的。昨天不算,戒指、玫瑰还有单膝跪地一样也不能少。”

时墨驰顿时心花怒放,嘴上却说:“又不是小丫头了,怎么还喜欢那种幼稚的东西,我已经三十岁了,难道还要跪在地上抱着你的腿说爱不爱的。”

“不说就算,没人求你。”姜侨安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倒豆浆。

时墨驰切了一声,趁着她不注意,将手机塞入浴袍,走进了浴室。

吃过早餐,姜侨安到底还是依着时墨驰,迅速地收拾了行李,同他一起下楼,等待他的助理过来去选装饰公司。

跟周婉悦请假时自然免不了要被忙的焦头烂额的她数落重色轻事业,一放下电话姜侨安便蹙着眉抱怨时墨驰不体谅自己。

时墨驰的心情正好,自然不会在意,当着雍戈与一干下属的面儿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满目皆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她总不至于炒了你,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把你饿瘦的。”

下属们见惯了不苟言笑的时副总,全都惊讶到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车里的雍戈倒是不觉得稀奇,只探出头斜着眼笑他:“你还好意思说,咱妹妹再瘦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你平时到底怎么虐待的人家。”

时墨驰并不理他,待司机拉开车门才侧身上了雍戈的车,降下窗子拉过姜侨安小声耳语:“每次和雍戈一起出差,他的手机都不停的响,不是这个妹妹,就是那个姐姐,你却连问我在那儿的短信都没有发过一条,因为这个他一直笑我不招人待见。”

姜侨安哭笑不得:“连这个你也要和他比?好吧,有空的话我也会打给你。”

“要是一切顺利,我就乘最近的那一班飞机回来。”时墨驰这才肯松手,满意地笑了笑,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

送走时墨驰和雍戈,他的助理很快就赶了过来,行李不算太多,一一放入车子的后备箱后,他们便先去了趟装饰公司。

选了位经验丰富的设计师,一起去量过新居,约定好出图时间,送走时墨驰的助理后姜侨安才绕回了他的公寓。

却没有想到车子刚驶入地下车库,就遇到了穆因。

一周前穆因约她吃晚餐,正巧是时墨驰接的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复合后,穆因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此时此地的偶遇,难免让姜侨安微微有些尴尬。

穆因倒是温和如故:“我落了份文件在家,所以回来取。你要搬到他这儿来?”

姜侨安微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承认,除了怕遇到时墨驰的家人,她不愿意搬过来的缘由里还有穆因,这个人太好,连刺伤他她都于心不忍。

瞥见她后备箱里的行李,穆因只黯然了一秒便神色如常地同她开玩笑:“算你运气好,要不是见到我,这么一大堆东西非得跑四五趟才运得完。”

姜侨安过意不去,还未开口说“不必麻烦”,穆因就已经将手中的文件扔回了车里,拎起了那两个最大的箱子:“你把钥匙给我、告诉我楼层,然后在这里等一等,我把这两样先送上去,再回来帮你拿剩下的。”

姜侨安知道拦不住他,剩下的四件她又没法一趟搬光,便向穆因道了声谢谢,默认了他的提议。

穆因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走了回来,强抢了三个相对重一些的旅行袋,只将一个小包留给了姜侨安。

这一路并不算远,眼看到了午饭时间,穆因却不肯留下来吃饭,只说不太方便。

姜侨安也认为不方便,如果被小心眼的时墨驰知道自己和穆因单独共进午餐,他一定会十分生气,却觉得更加不安,唯有用“已经欠了穆因很多,不差这一点”来安慰自己。

接过穆因手中的旅行袋时,姜侨安才发觉今天的他似乎不太对劲,他一向最不畏寒,手上的皮肤却格外冰冷,脚步也微微发虚:“你病了?”

“不算生病,感冒而已。”

“……感冒可大可小,不舒服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姜侨安知道以自己的立场说太过关切的话语并不合适,几番欲言又止后才说“你不会做饭,还是请个小时工比较好,外面的东西不能常吃,这个小区配了专门的家政公司,洗衣、做饭、打扫的都有,你可以去大厦管理员那里办张一卡通。”

穆因笑着告辞:“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可以照顾自己。这十几年我连药也没吃过,更别说去医院了,过几天自然就能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你有那么多东西要整理,不用客气地出来送。”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应该在傍晚

24

 

电话一接通,姜侨安便哈哈笑地问他:“还和石秘书腻歪着呢?”

时墨驰的声线冰冷:“嗯,我没功夫理你,我正和石秘书在酒店的室内泳池游泳呢。”

姜侨安接着笑:“三点式?流鼻血没你?”

“三点式多土,人家穿的是一点式。”

“这么奔放呀,那我挂电话了,你们继续鸳鸯戏水,我不打扰你了。”

“你果然不把我当回事儿,我都看别人半裸泳了,你也不吃醋的!”这一次时墨驰真的生了气。

她赶紧哄:“傻不傻呀你,我又不是白痴,不过是你随口编的人,听了有什么可吃醋的!”

时墨驰冷哼了一声:“谁那么无聊,还随口编来骗你,不信你问雍戈。”

他将手机调成公放,对一旁的雍戈说:“你给我证明,真有这么个人吧?”

雍戈坏笑着点头:“妹妹,他没编,真的有,石秘书那小模样妖娆的,那媚眼抛的,那小身板软的,你们家阿驰看得骨头都快酥了,站都站不住,回去你可不能轻饶了他,跪搓衣板是必须的。”

雍戈向来最爱在她的面前拆时墨驰的台,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绝不会这样说,姜侨安信了他,立刻寒了脸,收起笑容,语调也连降两个八度:“时墨驰,我为了新房和搬家忙了一个上午,重新调整了家具的位置,还换了窗帘、桌布和床罩!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就为了你回来时一打开家门就能有个惊喜!因为这个我才没抽出空联系你!”

时墨驰还没来得及关上公放,雍戈在一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大笑着正要说什么,时墨驰却立刻挂上了电话。

过了一刻,他才打了回来:“你要是和周婉悦再请两天假,乘最近的飞机或者火车过来,我就再也不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