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马上就出去买装饰品,把你的家装扮好,等着你带你的石秘书来玩,她不是想过来旅行么。”只说了这一句,姜侨安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墨驰接连打了数个电话过来,她一个也没接,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了一条短信——【那个石秘书是个男人,和江总的关系奇奇怪怪的,一看见我就蹭了过来,我的骨头的确快酥了,的确站也站不住,不过是被他用涂了紫色眼线粉色眼影的眼睛瞟酥的……】

姜侨安忍着笑只回了一个“活该”给他,便扔下手机再也不理。

她拣了包尚未过期的泡面加了水放进微波炉,找佐菜时无意中翻到一个套粉色的保温餐盒,怔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那日给时墨驰送设计图时杨景涵舀来的,随即嘲笑了自己竟然也变成了疑神疑鬼的那一类。

捧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姜侨安左右巡视还有什么东西要添,准备记下来呆会儿一起买,听到手机铃声不停地在响,她只当是时墨驰打来求饶,并没当一回事儿。

吃完泡面,她才去舀手机,看到未接来电上的名字,不由地一愣。

打来的是穆因的同事,她还在原来的珠宝公司时曾与他和穆因吃过一顿饭,她想不出他找自己所为何事,正要拨回去,穆因的同事便又打了过来。

“晕倒了被送进医院……医生说他已经烧了好几天了……你说的是穆因?”姜侨安诧异不已。

“我们原先也没怎么看出来,就觉得他的脸色不怎么好,中午应酬时对方照例劝酒,他一杯不落地全喝了。他平时酒量那么好,我们就没帮着挡,谁知道饭局还没结束,他竟吐了,我们过去扶,才觉出他在发烧,劝他请假去医院,他只说没事儿,下午班上了一半就晕过去了。他的家也不在这儿,我想着你和他住在一起,就先打了个电话给你,省得到了下班的点你找不到人着急。他打了一针就醒了,同事们想请假留下照顾他,他说什么也不肯,不但赶我们出去,还非要出院,要不你过来看看,他或许听你的。”

姜侨安到底没有说出那句“我已经搬了出来,不再和他住一起”,放下电话,原本的好心情立刻差到了谷底。

同是只身一人在远离家乡的异地,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穆因此时多么需要人照顾,姜侨安还记得刚回来时的那段黯然的日子,时墨驰的冷嘲热讽、妈妈的避而不见、同事恶意排挤,如果不是有穆因在一旁安慰照顾,她的情绪大概会沮丧到崩溃。

正是因为太清楚没有人天生应该无偿地待自己好,她才最怕亏欠于人,旁人优待她一分,她总得想法子还三分才能觉得安心。

穆因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

只是对方是他,大概还是亏欠下去的好,她越是在这种时候巴巴的跑去照顾,对他来说就越是种莫大的残忍,更何况还有时墨驰,她不愿意让时墨驰误会,更不愿意让他不开心。

周颖柔常说她可怕,小小年纪就冷静得吓人,似乎从不冲动,任何时候都能镇定地分析出利弊,姜侨安想,也许周颖柔是对的,换作了感性的穆嫣或周婉悦,大概会第一时间愧疚到流眼泪,想也不想地就奔去照顾,怎么会像她这样沉得住气地计算去与不去哪一种对穆因来说更好更合适。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不计后果的冲动便是头脑一热地同时墨驰和好,而穆因,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再顾及。

姜侨安狠下心地当作并不知情,正要出门采购家装饰品,穆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

“打电话给你了?我以为只有女人爱大惊小怪、夸大其辞,原来男人也一样,哪有那么离谱,你千万千万别来医院,我正要回家呢,我这么多年没打过针,特别有效,已经全好了。”

她顿了一下才说:“我没要去,正准备出去选花瓶和油画。”

穆因那边突然没了声儿,隔了三秒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就是怕你扑个空,那就好,你忙吧,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以后再聊。”

她晚挂了一秒,所以听到了护士在一旁说:“出什么院呀,你今天还有两针没打呢!”

放下电话,姜侨安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痕,什么叫自责不已,什么叫悔不当初,如果穆嫣一走她就搬出去,哪里会有如今伤害。

于她来说,穆因就是溺水时的一根浮木,依赖着他的温暖,她才得以上岸,可惜他却被她拖累到沉了底。

缘分的确值得感叹,如果当年周婉悦没多说那句“这是我妹妹”,他们也许可以成为一对,他不会再次沦为旁人爱恨纠葛里的背景,她也会拥有一个相对温存的少年时代。还有时墨驰,时墨驰更不会倒霉地被她遇到被她利用,等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整整四年。

只可惜还有一个烂俗的句子叫“没有如果”,所以这世上的圆满才没有那么许多。

她终于没有了去挑花瓶油画的兴致,空坐了一会儿,仍是决定去看望穆因。

25

因为大事上瞒了时墨驰,小事上姜侨安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骗他,所以当他问起穆因时,她连自己曾想过既然不能复合,不如干脆与温和的穆因在一起也没有隐瞒,其结果却是时墨驰更加介意这个人。

姜侨安考虑了一下,认为实在没有特地打电话过去告诉时墨驰自己要去照顾生病的穆因的必要,时墨驰的工作一向忙碌,难得觅得半刻清闲,又何必给他添这种堵?

姜侨安听说过掩耳盗铃的笑话,但却更了解时墨驰的性子,犹豫了半刻,便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讲明了大致的情况,心存侥幸地想,自己先去照顾穆因,如果他能很快出院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就干脆通知穆嫣,让穆家派个可靠的人过来。时墨驰还要两天才会回来,在那之前自己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儿,他不知道便罢,如果知道了,事前就留过纸条也不算瞒他。

时墨驰家连米都没有,姜侨安先去买了些菜,煮清淡的菜粥的同时又红烧了一只鸽子,找不到保温瓶便暂且用了杨景涵的。

正要出门,时墨驰家的座机突然响了,她刚想接,又极快地反应了过来,除了他的家人,知道这个号码的了了无几。

*********

姜侨安到达医院的时候,穆因正在打点滴,见到她进来,他先是意外,复又有些尴尬。

“你不想我来也不用骗我说要出院了。”姜侨安将饭盒放到一边,笑着替他解围。

“你不是要去买东西?”

姜侨安没有回答,用开水烫过碗筷,拧开保温桶倒了半碗菜粥,又撕了几片鸽子肉,拌好了放到穆因的手中:“趁热吃,你用的这个药最刺激胃,中午又刚吐过,空腹容易犯恶心。”

穆因正要吃,她又想起了什么,暂且收回了那碗粥,先倒了杯温水让他漱了口,再湿了条热毛巾递给他擦脸和手。

喝过粥,穆因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大半,心中的难过却更胜一筹,见姜侨安又要动手倒粥撕鸽子,便立即阻止:“别麻烦了,我已经饱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姜侨安看了看手中的碗:“这才吃了多少,你的胃现在一定不舒服吧,烧了那么久,不多补充点营养怎么行,是不是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回去做,太油的可不行,鸡汤面吃不吃?”

穆因沉默了一阵,终于实话实说:“因为太好吃所以才没胃口。”

姜侨安何其聪明,只用了一秒便悟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只好笑着打岔:“中午才说过自己不是小孩子,下午就进了医院,看来逞强的确没有什么好处。”

穆因并不接话,再次催促她走:“时墨驰快下班了吧,你不用回去?这里医生护士一大堆,单位的同事也一个接一个的来探病,你不必这样麻烦的。”

“他出差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我自己呆着也是无聊,不如留在这儿,以前我生病,你也没少照顾的。”

“你和他之间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忍了又忍,他仍是问了出来。

姜侨安的神色一僵:“没有,我和杨阿姨的关系还没有同他提,主要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知道了这个难免会生一场气,挑个他高兴的时候说总是会好一些。”

穆因笑了笑:“你的房间我没动,他要是生气把你赶出来,你直接过来就好,反正住得近,多方便。”

“这倒不会。”姜侨安也跟着笑“他虽然小气得要死,把我扫地出门的事儿却绝对做不出。”

“其实什么时候说都一样,反而越早越好,你不过是在逃避。”穆因忽而严肃了起来。

姜侨安没有反驳,便算是默认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就算是感情用事,也至少能开心过一阵子。”

穆因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便忆起这是首王菲歌里的词,他还记得最后一句是醉生梦死,便不再赶她走,他想,能够骗得了自己片刻,大概也算得上一种恩赐。

*********

杨景涵打不通时墨驰家的电话,又堵着气不愿意打他的手机,只好联系她最最崇拜的时夏星。

时夏星正忙着,自然没功夫同这种小丫头多废话:“你想找他就直接去,打他家的电话和打他的手机不是一回事儿么。”

“不是的,我的保温瓶还存在他那儿,打他家的电话可以用试试他在不在家,在的话就过去拿回东西做借口,打手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他这一个星期都不在家,我早中晚各打一次,全都没人听,我原来以为他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后来换了同学的手机打,也是一样的。”

时夏星渐渐警觉,便不再继续敷衍:“你找他的助理要钥匙,去他家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要是有,立刻通知我。”

“什么叫不对?他会不会生病晕倒在家里了?”

“……”时夏星觉得自己和这一位简直无法沟通,为了哥哥,才勉强耐下了性子解释“他要是晕倒在家里不能去上班,公司一早就得炸锅。你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

“少什么多什么?”杨景涵仍然没有会意。

“……去看看他的衣服有没有少,或者有没有多出女人的衣服,你跟他的助理说钥匙是我要拿的,我哥哥不会骂我。”

杨景涵这才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有可能搬出去和女人同居,或者领了女人回家同居?”

“……真聪明,快去看,看过记得给我打电话。”

杨景涵立刻跑到路边拦了辆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时墨驰的公寓,只转了一圈,便心痛不已地佩服时夏星的料事如神——玄关柜中果然挤满了各类女鞋女包、衣帽间里更是挂满了女人的衣服,一看号码便知道这些鞋子包包以及衣服的主人应该姓姜。

她在时墨驰的公寓里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在餐桌上发现了那张姜侨安写的纸条。

穆因——中心医院——不要多心,杨景涵将纸条上的字连读了数遍,脑海中只浮现出了“此地无银”和“捉奸拿双”这两个词,顿时激动不已,连给时夏星打电话都忘记了,立刻又风风火火地奔到了医院。

穆因吃过药刚想睡个回笼觉,便被开门的巨响吓了一跳,看到来势汹汹的这一位,莫名其妙地问:“你找谁?”

“反正不是要找你。”

“这位小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间病房只住了我一个。”

“那你一定就是穆因了。”

“我是。”穆因实在想不起,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一位。

“这就对了,我找姜侨安,她不是正和你在一起?”

“现在这个时间她当然在上班,你找她有急事吗,她中午会过来,我可以替你转告她。”

杨景涵总不能说自己过来是为了找姜侨安不忠的证据让哥哥清醒,正要说声抱歉先告辞时却看到了桌上的保温餐盒,她走近了看了看,才认出这的确是自己的。

“这是姜侨安拿来的?”

“嗯。”

“她真是好不”杨景涵继续一惊一乍,只是碍于一贯良好的修养,到底没将难听的话讲出口“真是好可笑,拿我的东西来你这儿献殷勤,恶心透了。”

穆因听完立刻皱了眉:“你谁啊你?”

“时墨驰的妹妹加这只保温盒的主人”杨景涵没错过穆因听到“时墨驰”这三个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便试探着问“你不会也喜欢那个坏女人吧?”

“有完没完了你,谁是坏女人!这保温盒要真是你的,就赶紧拿上它到别处玩去。”

杨景涵却来了兴趣:“你还真喜欢她呀?这世道真是变了,坏人这么受欢迎。”

赶在穆因发火前,她又改口补充道:“你要是喜欢她的话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和我哥哥好吧!我也不希望的,不如我们合作,给他们捣捣乱好不好。”

“……我没这个想法,也劝你不要。”

“你真喜欢她?”杨景涵又反问了一句。

穆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多大了?有女朋友没?”

“二十八。没。”穆因只想她快点走,便如实回答。

“天呢,只听说过有圣母,圣父还真是头一回见,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剩着。”杨景涵摇头感叹。

“我要休息了,麻烦你没事就先回去吧。”听到最后一句,他终于不想再客气。

杨景涵撇了撇嘴,将手中的饭盒放下:“走就走,姜侨安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送你好了!”

“……”

一出病房楼,终于找到理由的杨景涵便拨通了时墨驰的电话:“你的姜侨安趁你不在给别的男人送饭,你管不管呀?”

“……谁胡说了,那个人叫穆因,不信的话你就回来看看好啦……”

26

接到杨景涵的电话时,时墨驰刚刚走出高铁站。前一晚独自醒来,他忽而无比想念姜侨安,不顾半夜三更的不便,当即致电酒店客服,让他们预定到达时间最早的回程票。两个城市间的飞机每天只有三班,时墨驰不愿意再多等一个小时,天还未大亮便往高铁站赶。

雍戈笑他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青少年玩热恋,可其实时墨驰二十三四岁、刚刚遇见姜侨安那会儿全然不似如今这般上心。

惊艳也惊艳,喜欢也喜欢,只是他们俩的恋情太过一帆风顺,顺利到连微风细雨也未曾遇到,并没有经历求而不得的苦恋过程,便难免平淡了一些,体会不出什么是朝思暮想。待姜侨安绝然离去,时墨驰不时回忆起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时才发觉,在一起的那两年简直幸福到残忍。

失而复得后的朝夕相伴,对于等待了四年的时墨驰来说,几乎称得上生命中最大的奢侈。

“我没那个工夫,你要是实在闲得发慌,就回去看看外公,他上个月还跟我念叨你怎么总不回去。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就这样吧。”不等杨景涵再开口,时墨驰便直接挂上了电话。

不出半分钟,杨景涵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时墨驰连看也不看,直接点了删除。

家人们对姜侨安的集体厌恶,反而让他更加怜惜她,如果不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她此生或许都不会受到这样的诋毁和攻击。

在男女关系的处理上,时墨驰完全相信姜侨安,可是这信任并不妨碍他介意穆因,毕竟穆因也曾在她的考虑范围。

打电话给穆因所在的银行、得知他生病住院了后,时墨驰想了一刻,仍是改变了突然出现给她个惊喜的想法,转而拨通了姜侨安的电话。

姜侨安正忙,接听他电话的同时还在吩咐下属做事,语速都快上了几分:“有事儿么?珠宝展下周三就开始了,我以前没做过联络协调的工作,简直是手忙脚乱。”

“谁叫你非到她那儿去,让你回瑞琪你又不肯,我回来了,中午一起吃饭。”

“不是要三天吗?中午我没空,午休大概就只有一个小时。”

“我不是想你了么,你不肯请假过来,我就只好回来了,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做饭给我吃。”

姜侨安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却仍是答应了。

时墨驰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破例说了三个肉麻兮兮的字,认识这么久,姜侨安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一句,诧异之后,饶是隔着电话,脸上也红了一红,却觉得无比甜蜜。

穆因身体底子好,又不算大病,这一两天就能出院,她中午腾不出空,便让他凑合着吃医院的病号饭,晚上再炖汤送过去。

姜侨安实在没想到时墨驰会提前回来,如果告诉穆因自己走不开,他一定会说不必麻烦、很快就能出院,可他越是这样通情达理,她就越觉得自责和不安。

考虑过之后,她便加快了做事的速度,午休也只吃了个同事带回来的三明治,不到下午三点半,便完成了周婉悦吩咐的所有事儿。

听到姜侨安又要请假,周婉悦已然无语,只挥了挥手:“以后再招人,我一定要狠心立下两年内不准恋爱、五年内不准结婚的恶毒条款。”

姜侨安自知理亏,只好赔着笑点头,从公司出来后先为穆因联系了位家政,又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栗子和排骨去穆因家炖了锅铁观音栗子排骨汤。

炖好汤盛出来也不过五点,送给穆因再去找时墨驰时间上刚刚好,姜侨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墨驰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去选了枚戒指,早在昨天早晨姜侨安抱怨他没有正式求婚时他便订下了大批玫瑰,只是提前了两天回来尚未运到,便只好临时买了一束凑数。

他知道姜侨安辛苦,并非真的想让她忙碌了一天后再立刻回家做饭,提那样的要求不过是为了她不再去管穆因。时墨驰知道,以姜侨安的为人,和自己复合后,绝不会再同穆因暧昧不清,因此,只要她将自己看得比穆因重要,他并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事儿同她生气,即使不高兴也只会假装不知道。

时墨驰订下了餐厅、带着戒指和玫瑰,兴致勃勃地去接姜侨安下班,却从周婉悦那儿知道她为了准备晚餐提前赶完了工作、一早就请了假回去。他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满心喜悦的赶回家,却只看到冰冷的灶台与那张说要去照顾穆因的纸条。

失望之下,他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依着地址找到了穆因呆的医院。于是,姜侨安刚从病房楼出来便看到了靠在她的车前的时墨驰。

“来都来了,你怎么不上去。”听过穆因的描述,姜侨安立刻便知道找来的那个女孩是杨景涵,可即使已经在心中准备好了一套解释,看到时墨驰时她仍是觉得心虚。

时墨驰摁灭了手中的烟,从口袋里舀了粒薄荷糖出来放入嘴里,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怕影响穆三少的心情,万一他情绪不稳、病情加重、出不了院,你不是还得多送几天饭?又得上班又得送饭,为了早点下班买菜做饭中午一分钟也不休息,一边做事一边啃三明治,多不容易。”

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姜侨安十分熟悉的冷嘲热讽,看到这个,她反而不再心虚,笑嘻嘻地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生气了?你也知道的,前一段时间他很照顾我,我欠了他不少情,如今他生病,身边又没有家人,我知道了总不好置之不理,不过就是送了两次饭,我刚刚蘀他联系了家政,以后都不用再过来了。”

时墨驰直接抽出了自己胳膊:“是呀,你欠了他不少情,无以为报,还差一点儿就以身相许!”

说完这句,他便上了自己的车、径直开了出去,姜侨安蹙了蹙眉,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追过去解释,便只好开车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怕大家等太久,先发这么多,下一更字数会多的。。。

不要担心,不会大吵的,时墨驰和姜侨安认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并不会误会对方出轨,可是仍旧会讨厌对方和觊觎的人有来往,时哥哥的这种行为可以定义为争宠,下一章会惹毛了再装可怜哒。。。

27云端的深海

两人的车一前一后地驶进了车库,赶在时墨驰的车入位前,姜侨安就超了过去,停在了他的前头,时墨驰鸣了两次笛,她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他正要下车,她却先走了下来。

姜侨安连叩了三次车窗,时墨驰才缓缓把窗子降下来。

“姜小姐是不是搞错了,这地儿是我的。”

又是这个调调,姜侨安恨得牙痒痒,却莞尔一笑,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分别,闹够了没?载我去超市,一起去买些你喜欢的菜,回家做给你吃。”

她今天涂的甲油是暗金色,日光灯映在上面,细小的璀璨让人移不开眼,柔白的指尖缓缓揉着他的胡渣,冰凉微痒的触觉一直延伸到了时墨驰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