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驰“嗯”了一声。

“你告诉你媳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挂怀也不要再做任何事,那样没有意义,她妈妈就是还在,也必然不喜欢她将大把精力继续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杨瑞琪种下的苦果会自己去尝。你们下午领过结婚证就尽快回来,这是爷爷奶奶的意思,别总让老人担心,昨天她打了个电话回来,声音和平常很不一样,奶奶就猜到你们为了杨瑞琪的事儿闹了别扭。你媳妇怀着咱们家的孩子,身体又不好,你多让着点她是应该的。”

“侨安打过电话回家?什么时候。”这是几天来,时墨驰听到的有关她的第一个消息。

“昨天下午。”

“打回家的号码还有没有?”

“你们不在一起?你找不着她了。”时拓进反问。

“嗯。”

“……还是因为杨瑞琪?你这么大的人竟连轻重也分不清!她有着身孕到处跑,万一出了事你怎么向自己和爷爷奶奶交待!还不赶紧去找。”

“我知道,已经在找了。”时墨驰不敢提孩子已经没了的事儿。

时拓进又训斥了他几句,才挂上电话。

隔了五分钟,时拓进就将姜侨安打来的号码发到了时墨驰的手机上,时墨驰立刻拨了过去,却先是立刻挂断,而后便索性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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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干吗关机呀,刚刚是时墨驰打来的电话么?”坐在副驾驶的穆嫣问。

“嗯。”

“你为什么不接,把电话拿给我,让我骂骂他也好呀!竟为了那种人害死自己的宝宝。”

“骂他有什么意义。”

“替侨安出气呀!不过时墨驰现在也一样不好受吧,他肯让这篇报道登出来,就说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说明更重视的那个是侨安”穆嫣又看了眼手中的报纸“昨天听侨安说证据已经被杨瑞琪毁掉了,看来并不是呢,我拿给她看,她也许就会高兴一点,早些原谅时墨驰。”

听到这句,穆因皱了皱眉:“先别把报纸拿给她看。”

“为什么?”

“我开了那么久的车去机场接你,这么点不算要求的要求,你就别问为什么了。”

穆嫣不解:“你是我哥哥,接我是应该的!为什么不让侨安看到报纸,你不想她知道这个好消息?”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从小到大,你要我做这做那时,我问过一个为什么吗?”

穆嫣盯着穆因看了几秒:“你不想让侨安看到报纸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证据并没有被毁掉,也就是不希望她立刻原谅时墨驰,你难道是?不会吧……”

穆因答非所问:“你觉得她知道这些之后会原谅时墨驰吗?毕竟是因为他的欺骗,她才会失去孩子。”

“哥哥!原来你真的喜欢侨安呀,怪不得不理周婉怡”穆嫣欲言又止“原不原谅是她的事儿,不管你为了什么,都不能不让她知道应该知道的事儿,何况又瞒不了一世。”

“你别给她看报纸就好,别的不用管。”

推门进去前,穆嫣到底扔掉了手中的报纸。

“你好点没有?我带了个厨子过来,省得你乱吃东西。”

姜侨安笑了笑:“你哥哥的厨艺的确很不怎么样,老二才那么小,你这样跑过来怎么照顾,我没什么大事儿,再过几天就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了,咱们说会话,晚上你就回去吧。”

“没关系,家里有的是人照顾,平时我就插不上手,想她们了可以随时视频,我多在这儿陪你几天。”

姜侨安没再推辞:“不耽误你照顾孩子就好,我当然想你陪着我,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白天也是一样,你哥哥又不准我上网,没事做的时候又不免会一直想着不愿意想的事儿,停也停不下来。”

“我哥哥喜欢你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没可能的事情有什么说的必要。”姜侨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我那么了解你,当然知道没有可能,可是他却不知道。”

“你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以前我虽然撮合过你们,可是就算有可能,现在我也一点都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时墨驰,我希望我三哥找得到可以真正相爱的人。”

“放不下不等于还能够在一起。”

“你没打过电话给他?要不然我帮你打,听听他的解释也好呀,你就这样耐得下性子?”穆嫣想,虽然被迫答应了哥哥不给姜侨安看报纸也不谈论这件事,可并没有答应不借手机,姜侨安早一天与时墨驰和好,他也能早一天死心。

“他的解释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想都想得出”姜侨安笑了笑“告诉你你一定笑话我,我之前借你哥哥的笔记本,就是想看时墨驰有没有发过邮件给我。明明没有意义却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很着急,我就是这么矛盾可笑。”

“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不管怎么样,还是打个电话给他比较好。”

姜侨安试着找理由说服自己:“我打给他并不是要听解释,孩子也是他的,现在没了,总要告诉一声的是不是?”

“当然啦!”穆嫣怕姜侨安再犹豫,直接帮她从电话薄中找出了时墨驰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姜侨安立刻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姜侨安沉默了许久才说:“接电话的是蓝懿,蓝懿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杨瑞琪,时墨驰的手机在蓝懿的手里,那就是说他正在医院陪杨瑞琪。”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按时更新很抱歉,隔日更的话以后会保证时间的,下一更在周五上午十二点前。。。。。

59

“时墨驰,不好意思。”听到身后的响动,蓝懿回头冲时墨驰抱歉地一笑。

时墨驰随手关上办公室与休息室之间的茶色玻璃移门,边走边说:“没关系,要不是你失手泼了我一身咖啡,我也想不起来换衣服,这三天连澡都没顾得上洗。”

“不是因为咖啡”蓝懿将手机递到他的手边“你去换衣服时,手机进了通电话,分组是‘侨安密友’,我听你说在等她的电话,以为有消息,怕你错过,就帮忙接了,可刚出声对方就挂断了。”

听到这一句,时墨驰两三步就冲了过来,见竟是穆嫣的号码,心中一动,马上拨了回去,却被立刻挂断。

“侨安的好朋友打过来问你情况?”

时墨驰眉头紧锁,待发完短信才回答:“应该是她本人打的,她和穆嫣的哥哥呆在一起,想知道她的情况穆嫣没有必要打来问我,而且以穆嫣的性格既不会在这种时候向我兴师问罪,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就挂上电话。”

“侨安是在生我的气吧,毕竟如果不是我打给你,孩子也不会就那么没了……我是看过报道才知道了杨阿姨做过的事情,听到雍戈说是因为杨阿姨的那个电话侨安才会气到流产很是自责,如果你们一早就告诉我,我是不会帮着她的,更不会指责侨安不替你着想。”

“她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的,她听到你的声音,大概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在照顾杨瑞琪。”

“本来是想来道歉的,没想到又添了乱,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闹成这样全怪我,与任何人都无关。”

“我本来很不喜欢她,因为……各种不平衡,我以为她并不爱你,只是贪图你给的富足和安定,知道她与杨瑞琪的纠葛后才发觉她挺不容易的,如果不是依恋到离不开,一定忍受不了另一半处处维护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

时墨驰自然明白蓝懿的“各种不平衡”与自己有关,却没有点明:“她爱不爱我对我来说从来都不算问题,我要的只是她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不走。”

虽然已经放下,听到这一句,蓝懿仍是难免感慨,过了好一会儿才宽慰他:“放心吧,你对她的感情那么深,她怎么会舍得就这样走了,等气消了自然会回来。”

“我没胃口,也就不留你吃饭了。”时墨驰没有心情再继续应酬蓝懿,客套地下了逐客令。

蓝懿识趣地立刻起身告辞:“着急归着急,饭也要按时吃。对了,来你公司之前医院那边打电话告诉我杨阿姨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不知道记者怎么会查到她住在哪儿,不停地过去骚扰,还有不止一个人打电话恐吓辱骂她,因为呆不下去,杨家人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时墨驰恍若未闻,只说:“我送你出去。”

蓝懿欲言又止,最后才说:“我恐怕不能继续替你照顾她了,我父母觉得她的人品太有问题,不准我再与她联系,而且我知道了那些往事后,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她。”

“谢谢你前一段的费心,等找到侨安再谢你。把她交到杨家人手里,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

********

“喂,侨安,时墨驰又发短信过来了,满满的都是道歉的话。”穆嫣把手机拿给姜侨安看。

姜侨安却偏过了头不肯看:“道歉有什么意义,我早就料到他会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证据没了,孩子也没了,嘴巴上说道歉却没有行动,还不如干脆别说。”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行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穆嫣嘀咕了一句。

“他的行动就是去找蓝懿聊天。父亲生病、杨瑞琪离婚、杨瑞琪无人照顾,他样样找她帮忙、要她宽慰。如果不是我又回去,人家俩现在已经是一对了!”虽然一贯认为将男朋友的女性朋友当做情敌防范十分小家子气,姜侨安对“蓝懿”这个名字却仍是十分介意,只是碍着面子,说不出那句“你再也不准见她”。

“有这种事?你怎么也不管管!我就绝对不允许李易江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的,蓝懿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拍没人看的电影的那个?”

“也不叫没人看,就是比较小众”心中气闷,姜侨安不愿意再说话,侧身躺下“我睡了,你不是饿了么,快去吃饭吧。”

穆嫣明白姜侨安此刻的感受,本以为自己消失了几天,男朋友一定焦急万分、手机不敢离手,打过去才知道他不但连电话都懒得等,还有佳人相伴。她本想不顾三哥的威胁将报纸拿给姜侨安看,见时墨驰这样气人,又临时变了主意。

“切,小众不就是没人看!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

“我没胃口。做你们爱吃的吧。对了,你能不能关机,时墨驰和公.安.局的人很熟,知道了手机号码就可以定位的”说完这句,她又自嘲地一笑“当然,他大概也没有定位的功夫,他得忙着杨瑞琪,得陪着蓝懿。”

听到这句,穆嫣起了玩心:“他定位我的手机?当我们李易江不存在么,哈哈哈,得让他吃点苦给你出气!”

“……”姜侨安心情正差,懒得说话,便由着她去了。

不过一刻钟,穆嫣又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你猜的没错,时墨驰刚刚真的让人家去定位来着,我已经让李易江交代过了,给他说个错误的地址,让他找去!”

知道时墨驰在找自己,姜侨安稍稍好过了一些,便说:“你别闹了,他事情多。”

“这就心疼啦?刚刚还生气呢!就是因为你太心软,他知道你好哄,才总欺负你的!我给他说了个特别偏僻的地方,我们易江去那儿办过案,不通火车没有公路还得爬山。从这儿走只能搭火车,而且还不是高铁动车,大概得十个小时,然后再乘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最后还得再来一段马车牛车,目的地在半山腰。现在那里肯定下了雪,无论如何当天都回不来,他怎么都得在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破屋里冻上一天!我刚刚给时墨驰回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和侨安在一起,她不想理你,别再打电话发短信了’,他确定了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去的。”

“你当他是白痴么,我刚做完手术,怎么会去又冷又偏僻的陌生地方,一听到地名,他就知道是你在开玩笑了。”

“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明白是陷阱也一定会跳的,不然用什么来表明悔过的心意?”

“他要是悔过,就会想办法把证据找回来,而不是做无用的事儿,别说马车牛车,就算他徒步走过去,只要仍在维护杨瑞琪,我就不可能原谅他。”

“那么说如果时墨驰不再维护杨瑞琪,而是让事实见了报你就立刻原谅他?这样也太没原则了吧,你总是不用哄就很快心软的”穆嫣撅了撅嘴“光凭他敢招惹别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还纵容杨瑞琪找你麻烦这一点你就不该轻易饶了他,不让他受点罪,怎么能平得了气,他受了罪回来敢抱怨一个字,你都不能再理他!”

“随便你吧,他又不是傻子,绝不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上午大结局,不管多少字,更到完为

60、

“我哥哥听说你没有胃口,专程去外头买你最爱吃的栗子饼了。”

姜侨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一天有几班火车?”

“一天就一班,大概一个小时后,你怎么还想着呢!”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别闹了,多无聊呀。”

“你不是说他不会去的么,这就心软了?要是再听到别的还不得立刻扑过去,真没出息,以后嫁过去一定会被他欺负死”穆嫣嘀咕了一声,转而说“我去隔壁房间午睡了。”

姜侨安没再接话,迟疑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套上外衣、起身下了床。

“穆嫣,我出一下门。”

穆嫣正要入睡,听到这一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待追出去,姜侨安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穆因抱着纸袋开门进来,看到妹妹穿着睡衣站在客厅,怔了怔:“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侨安去找时墨驰了”穆嫣靠在装饰柜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因说“看吧,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瞒住不说事实,就算她还在心里怨恨着时墨驰,也不会不管他,更不会让第二个人横插到他们的中间。”

穆因缓缓地将装着栗子饼的纸袋放到桌上,低头不语,许久之后才又扯出了一个笑:“你当我真的不懂么,你说的这些其实我比谁都懂。”

姜侨安看了眼出租车上的时间,见只剩下十五分钟那列火车就要开了,不顾医生嘱咐过的“两周之内不能做剧烈运动”,一路小跑赶到了相应的候车室,票已经检了一大半儿,排队等待的人里却并没有时墨驰。

她怕他已经上了车,四处望了望,借了部手机拨他的号码,时墨驰却已经关了机。

正要转身离开,姜侨安只觉得身上一暖,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后面袭来。

先是惊喜而后又是躁怒,她实在不愿意被这种人抱在怀里,见他不肯松手,当即回身抬脚使劲儿踢过去,时墨驰原本下意识地想躲,却怕她解不了气,厚着脸皮笑嘻嘻地不闪不避。

“你给我滚开!”姜侨安冷着脸说。

时墨驰接连两次被踢中了膝盖,疼得直吸冷气,却不敢舀手去揉,只用外套紧紧裹着姜侨安,继续嬉皮笑脸:“那个穆因虽然实在太讨厌,却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看在他主动打电话通知我的份儿上,把你藏了那么多天的事情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听到这一句,姜侨安的心中满满都是失落:“原来你会出现在这儿并不是因为要乘火车去穆嫣说的地方找我,而是穆因告诉了你我会来火车站阻止你去。我早就知道时副总这样忙,绝不会为了我做幼稚的蠢事。”

“你又冤枉了我一次”时墨驰不敢松手,生怕被她挣脱掉,只好示意姜侨安去翻自己的口袋以显清白“你翻翻右边的口袋,看有没有车票!”

姜侨安并没动,又说了一次:“你先放开我!我过来并不是因为原谅了你,更不是愿意与你和好,而是既然已经决定分手,就不想再让自己的朋友开你的玩笑折腾你,那样没有意义。时墨驰你听好,既然你不惜辜负我的信任不惜失去我们的孩子也要帮着杨瑞琪,从此我就再也不用为六年前的利用和四年前的离开感到有愧于你,何况如今孩子也没了,我们之间便两清了,无论你我以后怎么样,都和对方毫无关系。”

听完这段,时墨驰心中大痛,脸上却勉强继续维持着笑意,假装并不介意:“我知道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这样说,并不会当真的,你说谎,你怎么可能舍得真的和我分手呢。我明白你的不平,所以就算明知道是穆嫣想刻意耍我也会去的,别说又冷又不通车,哪怕是悬崖峭壁也愿意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意外受点伤骨骨折,你一心疼或许还能有转机。”

姜侨安本以为他会郑重道歉,见竟然只是一味地装傻充愣,难免更加愤恨不已:“你够了没,你就是认定了我好糊弄才敢这样欺负我的是么?”

见穆城说的能治百病的“死皮赖脸”不但不奏效,还起了反作用,时墨驰只得敛去了笑意、放开了圈着她不放的手臂,满是认真地说:“侨安,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明白没有了这个孩子你很难过,可是你相不相信,比起你,我更加心痛自责。如果时间可以后退,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为了旁人心软。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肯答应留在我的身边不走。以后无论是什么,你说得出我便做得到,欠你的我会慢慢弥补。”

姜侨安觉得可笑,当即脱下他的外套扔到地上:“你明知道我因为你失去了什么,怎么弥补还用我说?真的有诚意、真的知道错了,就该先把我失去的还给我再来提什么原谅不原谅!嘴巴上说后悔自责根本就毫无用处!”

“先把你失去的还给你?”见姜侨安转身要走,时墨驰一边拉着她不放,一边苦苦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惊喜不已地问“你是要我先把孩子补给你么?这个是当然的,爷爷奶奶总嫌家里不够热闹,两个不够我们就要四个,反正你和我都不在体制内,超生大不了就是罚罚钱。”

说完了上一句,他又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只不过似乎你刚刚动过手术,这一个月内大概都不能同房。”

姜侨安万万没有想到时墨驰居然不但会继续装傻、绝口不提为了弥补过失重新找回证据的事儿,还在明明了解自己对杨瑞琪是旧恨未消又添新怨、根本无心他事的情况下,依旧这样一派轻松自在地开着玩笑。

她觉得自己既悲凉又可笑,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红着眼眶说道:“时墨驰,我到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认清了你!是我蠢,才会在被骗走了证据、揭发不了杨瑞琪的情况下还舍不得帮着我最恨的杨瑞琪欺辱自己的你受累受冷,才会不顾医生劝阻、傻乎乎地跑到这儿来叫你回去!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止不再有恋人的关系,连表兄妹的关系我也要与你断绝!”

时墨驰也没有想到姜侨安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将她的话又想了一遍才明白原来她并没有看到听到这两天来铺天盖地的、有关杨瑞琪的报道,想清楚这个,他心中不由地一松。

不过迟疑了一两秒,姜侨安已经跑出了一大截,时墨驰担心她的身体,赶紧追上去解释。

只是因为实在气愤难耐,姜侨安根本不许他靠近,更不愿意听他讲话,时墨驰唯恐此刻强行抱上去会伤到她,轻易不敢动手,只好任由她拳打脚踢。

两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难免惊动了候车室里的警察。

“公共场合干什么呢!怎么回事呀你们俩这是?”

时墨驰正无奈,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自然不耐烦,除了姜侨安与家中长辈,在外头根本没人会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他说话。

“哄我媳妇呢,这都看不明白?一边呆着去!”

民警们原本并没有真的想管,可听到这一句,自然不会直接走开:“嗬!跟这儿耍横呢!你是他媳妇吗?”

后一句是问姜侨安,姜侨安白了时墨驰一眼,干脆利落地回答:“当然不是,我不认识他,他抓住我不让走。”

时墨驰三天没有洗澡刮胡须,又将外套脱给了姜侨安,刚刚在她挣扎时还受了好一顿踢打,眼下自然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全然不似往日的干净体面。

而姜侨安红着眼圈、苍白着脸,一副柔弱可怜样子,将时墨驰衬托得更加罪大恶极。

民警抓着时墨驰不让他走:“把身份证舀出来,刚刚远远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人家姑娘没来时在候车大厅里转来转去,不是拐卖妇女就是家庭暴力!”

姜侨安犹不解气,当然不会为他解释,趁着此刻时墨驰与两个民警纠缠顾不上自己,转身就走,一眼也没有回头看。

姜侨安走得快,直到出了火车站的正门,时墨驰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脸笑意地说:“真没想到你能那么狠心,在外人面前居然不帮着我说话,我真被冤枉进了警察局你就不心疼?”

“我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帮着你说话”姜侨安回头冷笑“你的本事那么大,连我千辛万苦搜集的证据都骗得走毁得掉,两个警察又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