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性?程潇想到夏至曾说的以身相许。她回复顾南亭,“你想得美!”

顾南亭应该是在忙,晚了很久才回,“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行!”

这人真是,不放弃任何撩拨她的机会啊。程潇不想理他了。

飞完一个航班组合按例休息两天,再加上停飞三天,时间充裕得算得上一个小长假了。程潇先回宿舍睡了个够,直到被饿醒。

顾南亭的电话在这时打过来,问她:“赏脸一起吃个饭?”

程潇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她笑带笑意地问,“是特意等我吧,时间掐得挺准。”

顾南亭抬头,看着她高挑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窗前,“给你十分钟收拾自己。”

程潇回答,“五分钟就够了。”

三分钟后,她宿舍的灯熄了,再两分钟,她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大手一挥要求:“撸串。”

顾南亭边为她开车门边说:“第一次正式约会,我们不该选个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吗?”

“既然顾总这么有经验,我悉听尊便。”程潇闻言双手抱胸,“不过纠正一下,不是约会,只是一起吃个宵夜。”

顾南亭拢了拢她的羽绒服,“这是表示我又被甩了一次吗?”

程潇坐进车里,“你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异议。”

顾南亭皱眉,“不否认不能聊下去吗?”

程潇偏头看他,“可以关车门了,谢谢。”

程潇的饮食习惯并不好,嗜酒嗜辣爱宵夜,偏偏她身材好到令女性同胞嫉妒。不过,为了她的健康,顾南亭曾经试图纠正,可惜还没成功就因时间错位回到了原点。

烧烤店里,程潇津津有味地啃着变态辣鸡翅,明明是大快朵颐,却又不失优雅。再次被拒绝的阴霾一扫而光,顾南亭把矿泉水递过去,轻责道:“胃都是这么被辣坏的。”

程潇抬眸,“谁说我胃不好?”

顾南亭伸出手去,用纸巾擦掉她嘴角边的辣椒沫,“培训时不就常胃疼吗?我都看见过你捂着胃,还一副厌食的样子。”

程潇打开他的手,“我那是肚子疼大老板先生。”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见顾南亭眼睛也有笑意,她反应过来,“和一位女士讨论这种问题,很不绅士吧?”

“讨论?”顾南亭失笑,“我才没那么下流。”

程潇把剩下的一串鸡翅给他:“浪费可耻。”

顾南亭其实也是无辣不欢的人,他接过鸡翅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吃完才说:“抢救乘客的工作,乘务长完全可以胜任,下次不用你亲力亲为。”

程潇一手托腮,满脸俏皮,“不想我给别人做人工呼吸就直说,过于委婉我很可能听不懂。”

顾南亭淡淡地甩出几个字,“知道就好。”

程潇试图说服他,“可她是女的。”

顾南亭瞥她一眼,“所以这次才原谅你。”

程潇一挑眉,“你去医院看病时,会介意医生的性别吗?”

“我怎么样都可以。”顾南亭盯着她的脸,“你不行。”

程潇试图争取,“这种事也不是随时都有。”

顾南亭坚持,“一次也不行。”

程潇啧啧两声,朝他竖大拇指,“占有欲真强,爷们儿。”

顾南亭被气笑了,“撒个人尽皆知的弥天大谎,后果却要自己扛,你够本事的。”

程潇不以为意,“我惹祸的本事你应该有所了解啊,入职前我有和你坦白过。”

顾南亭把一张纸条给她,“王老先生的地址和电话。他说换成是他,也会那么做。”

程潇接过纸条放好,说:“谢谢你,顾南亭。”

顾南亭摸她发顶一下,“改天一起去看看他。”

程潇没有拒绝。

宵夜结束,顾南亭把车开去了一家酒吧。

程潇一怔,“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顾南亭熄火下车,“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程潇跟着下来,“对于工作,我一向服从老板安排。”

顾南亭绕到副驾一边,一手撑在车身上,把她抵在自己的身体和保时捷之间,“除此之外呢,听谁的?”

“老爸也会给点面子。”程潇仰脸,盯着他英俊的面孔说:“老公的震慑力可能更大。”

顾南亭俯低头,近在咫尺地注视他,“这是提醒我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吗?”

程潇一副“不自作情会死吗”的疑问,“不随意曲解我的意思,还能聊下去。”

顾南亭有点冤,“明明是你先撩的我。”

程潇推他一把,“定力太差,有待提高。”

撑在车身上的手落下来,顾南亭叹气似地说:“这种考验对我真不利。”

第28章 天空28

酒吧里人不多,柔和的灯光,低缓的乐声,气氛温馨,令人舒服。

顾南亭视线所及,是迎面而坐的程潇低眸浅酌,然而,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按现在的时间算应该是六年后,他们在g市最灯红酒绿之处偶遇的情景。

得知分了手的萧语珩与冯晋骁复合那天,他推开了一家酒吧的门。一杯龙舌兰入口,有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从未有过的寂寞袭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动了堕落的念头。

女人提议他请喝酒,顾南亭没有拒绝。甚至三杯过后,女人往他身上蹭,他都享受般接受了。直到程潇出现,在放纵迷乱的气息里,目光沉沉地注视他,才如梦初醒。

顾南亭拂开女人已经搭上他肩头的手,“抱歉,我在等人。”在乐声中喊程潇,“程程。”

当然是故意称呼得那么亲密。但那一声“程程”出口,顾南亭还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自然和亲昵吓到了。然而那一刻,实在没心情考虑太多。

如果程潇没来,会放纵自己吗?顾南亭没有把握。

如果程潇视而不见,要如何收场?顾南亭不知道。

幸好,她出现了,还在变幻的灯光里走过来,并配合地把手递向他伸过来的手里,借着他的手劲坐上他的腿。那娉婷袅娜的姿态,以及抬眸间看向女人那一眼,似乎都是在宣告对他的所有权。

那一刻,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胸臆间翻涌。那一夜,似乎是他们关系转变的分界点。然而那时,顾南亭还陷在萧语珩的执念里,以至后来离开酒吧,他控制不住地把车速一提再提。换作旁人估计是要被吓哭了,程潇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目光投向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里,顾南亭不经意间看到她的侧脸,只觉安静到完美。

她的美丽太过张扬,谁都无可回避。顾南亭身为她的上司,都觉与有荣焉。只是那一刻,并没有产生什么特殊的想法。他把车停在霖江之畔,寂静的夜色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程潇没有跟过来,她倚车而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陪了他整夜。

自那之后,萧语珩于顾南亭而言,就只是妹妹了。他和萧素一起帮她置办嫁妆,他以兄长之名把她交给冯晋骁。可终究是自己守护了多年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顾南亭都觉意难平。所以才在萧语珩结婚前夜和程潇说了那么混账的话。而那夜之后,顾南亭再无法像从前那样仅仅把程潇视为师妹或下属了。再见,莫名地多了几许期待。期待她能看见自己,哪怕只是以下属的身份称呼他一声:“顾总。”

结果却是,喝酒这种她最爱做的事,对她都失去了吸引力。顾南亭根本不记得,她以有飞行任务为由拒绝了自己多少次。总之,那一夜后,他开始慢慢习惯被拒绝,以及独饮。直到意识到程潇是在冷着他,顾南亭忽然有些接受不了。

何故接受不了?顾南亭曾在被冷落的时间里反复认真地思考,当他自认找到被冷的根源,他又否定了自己。他可以理解一个那么优秀的女子被他视为备胎作为“将就”有多气愤,他却不敢想程潇是因为喜欢他才那么气愤。

顾南亭意识到,在程潇面前,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她有多骄傲,在被冷的半年里顾南亭深有体会。除了放低姿态去争取,除了真心以待,根本毫无机会。

然后就经历了人质事件,接着表白遭拒,再后来,他回到了和程潇初识这一年。

是老天给他的机会吗?当程潇不再像初识时那么排斥他,当他们的相处越来越融洽,顾南亭终于不再因时间错位感到孤单和懊恼,他甚至放弃了寻找回去的机会,只希望就这样下去,好好地证明对程潇的爱情,让她相信,他没有将就之意,更不是草率地喜欢。

男人冥想的姿态十分赏心悦目。线条分明的脸,深邃黑沉的眼,让他沉静端凝的轮廓充满了沉稳练达的味道。程潇执杯注视,目光是毫不吝啬的痴迷。

顾南亭回神,抬眼时触及她专注的视线,唇角一弯,“第一次为自己长得帅感到荣幸。”

程潇也不回避,甚至对他的话表示了认同,“是我喜欢的类型。”

太过直白直接。然而,受宠若惊的同时,顾南亭觉得她接下来还会有个类似“但是”这样的下文。果然,程潇继续,“可惜,我不想交一个像老程那样爱教训我的男朋友。”

顾南亭眼底的笑意来不及释放便已收敛,他略显严肃地说:“你不爱吃的食物通常是对你健康最好的。同样,你讨厌的人也可能是最关心喜欢你的。”

“是吗?”程潇不认同,“我讨厌倪湛,还有他妈。”

他们——顾南亭捏眉心,“我是说我!”

程潇笑起来,笑容在柔和的灯光里明艳照人,她说:“那你直说啊,拐什么弯!”

那晚送她回去,顾南亭再一次问,“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

对于他的心急,程潇不为所动,“我对飞行没有野心,凭的是热爱,所以,我没打算在成为机长前谈恋爱。”

成为机长至少要三年。三年?!顾南亭眉心微聚,“那斐耀是怎么回事?”

“他?枯燥生活里的一味调剂?”程潇直视他,“或者你想成为第二个他?”

宁可现在被甩一万次最终赢得她的心,也不要得到后再被甩出十万里。顾南亭静了一下,然后没好气,“还站这儿干嘛,等我送你上楼啊?”

程潇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本想给你一个吻以示你为我善后的感谢,看来你是不稀罕。”她挥手再手:“好梦大老板。”

目光定格在她离去的背影上,顾南亭难得认真地思考:她说的那一吻,到底是故意撩他,还是他因语气不好真的错过了?——于是,哪里还有什么好梦,堂堂顾总被这个疑问纠结得一夜没睡好才是真的。

随后两天程潇正常休息。她约了肖妃,陪她娘亲先逛街再吃饭。

母女俩的话题当然离不开程厚臣。身姿曼妙打扮得像是程潇姐姐似的肖妃说:“像他那样的男人,嫁给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便有妻有女,也会有女人前仆后继地贴上来。他没在外面养个小的,就是真爱我了。但你说,他好歹找个像样的,倪一心那种徐娘半老也不放过,我都替他丢脸。”

程潇一口茶呛在嗓子眼里,她才缓过劲来要说话,倪一心已经从她们后面的座位走过来,姿态雍容地问:“肖总这样在背后议论别人,似乎很不妥当。我确实比你年长几岁,却也担不起你一句徐娘半老。另外,如果没有这年长的几岁,我怎么能早认识厚臣几年?”

这种冤家路窄,程潇也很无奈。她没急着说话,只看着肖妃,静待太后娘娘亲自动手。

尽管倪一心保养得当,但站在肖妃面前,老态还是显而易见。加之肖妃从来不缺少自信,她见此阵仗,不慌不忙地接招,“说议论是抬举你!骂你才是我本意。倪一心,程厚臣不在这,你也不必惺惺作态。我是和他离婚了,那又怎么样?老娘甩了的男人你都要不起,冷血如我,都要同情你了。”

倪一心被戳中心事,骄傲冷漠的神色有崩溃的迹象,她冷冷地注视肖妃,“我能否要得起还是未知数,你却已经成为他的前妻。况且,即便我要不起,也是他的红颜知己。相比之下,你这个下堂之妻,实在是没有立场和我说这些。”

如同久经沙场,肖妃并没有被她一句“下堂之妻”激怒,反而付之一笑,“多和你这种置脸面于不顾女人说一句都有争风吃醋的嫌疑,我不想自降身价抬高你,但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想问一下红颜知己女士,被程厚臣拒之门外的感觉如何?”

倪一心怎么都想不到,程厚臣拒绝她的事竟然被肖妃知道了。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怒意被挑起,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当众给肖妃一个耳光,而这也是一直以来处于下风的她想做的。但理智提醒她,肖妃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她的宝贝女儿程潇不会给自己机会。

如其自己逞一时之快闹得太过令程厚臣反感,不如激怒对方,继续维持自己弱者的姿态。思及此,倪一心对肖妃怒目以视,“看来你以为以残破之躯挽回厚臣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倪一心甚至准备好了承受肖妃的耳光。然而,原本一言未发的程潇在这时倏地抬眼,一字一句地质问,“她一个人你都未必是对手,怎么,还要我也参战吗?”对肖妃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而她垂放在桌上的手已经端起杯子,只要一秒,就会把整杯水泼到倪一心脸上。

肖妃却在女儿发飙前按住她的手,视线则动也不动地锁定倪一心,语速缓慢地说:“我以残破之躯都能赢了你,倪一心,这辈子你也只佩给人做小。”然后在倪一心近乎恼羞成怒的目光里,她慢条斯理地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给程潇,“用你爸的卡给这位没名没份的知己女士把账结了,算是感谢她在没有我的时间里对你爸的陪伴。”她说着回视倪一心,“离婚四年,我从没花过他一分钱,哪怕他在这张卡里存了个天文数字。现在为了你,我或许该考虑他求合的心意。万一我答应了复婚,倪一心,我会让他谢谢你。”

肖妃说完拿起包,姿态优雅地离开了餐厅。

程潇随即起身,倪一心的眼泪在这时掉下来,她说:“小潇,倪阿姨没想过贪图你爸爸什么,我只是……”

可惜,程潇看穿了她的虚伪,“只是找到他妻子的软肋,不费一兵一卒毁了他的婚姻,在他面临失婚痛苦时,以无辜者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以获取他的怜惜?倪女士,我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在我妈面前挑拨的,但你用的伎俩我也可以想像。”

倪一心试图解释,“小潇,你误会倪阿姨了……”

程潇以冷漠的眼神注视她,“你很有本事,能背着老程出手激得她非离婚不可。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冠上程夫人之名,就太低估他们夫妻二十年的感情了。倪一心,以前我不插手,是因为他们离婚隐瞒了我,当我知道时木已成舟。现在,即便他们不能复合,你也别想踏进程家。不信你就试试,看看老程会不会因为你连我这个女儿都要舍弃。没错,我就是仗着老程对我的爱恃宠而娇,你能拿得住老程,你来!”

当晚程潇回家就把肖妃和倪一心巧遇的事汇报了,末了她问:“你有什么感想?”

程厚臣眉头紧锁,“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还是要和你妈在一起的。不是因为她生病了,而是通过这次她生病的事,让我认识到了谁对我而言更重要。”

程潇欣慰似的点头,“希望你的回头是岸还不晚。祝你成功,老程。”

对于女儿玩事不恭的态度,程厚臣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妈怎么说?又骂我了?”

程潇笑了,“我说没骂你肯定不信,不过你该因被骂感到高兴啊。如果真如她所说,要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依她的性格才懒得和倪一心吵架。”像是担心程厚臣听不懂似的,她补充:“争风吃醋这种事,都是因为爱。”然后她煞有介事地叹气:“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了,离婚四年还在为你与人大动干戈。”

程厚臣顺手抓起靠垫扔过去,程潇跳着躲开,“吵不过就动手,老程你好意思吗?”

晚上程潇正在计划随后几天的日程,就接到林子继的电话,通知她次日早起上航线。

程潇不解,“我不是被停飞了吗?”

林子继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顾总取消了对你的处分。”

程潇给顾南亭打电话,“什么意思?”

顾南亭应该是在家里,周围很静,而他的语气和环境一样静沉,“为了给你创造条件早日飞满航时,成为机长。”

因为她说成为机长前不恋爱?程潇难得被噎了一下,缓了缓才说:“你这么做在别人看来会有袒护我的嫌疑。”

“我袒护自己的爱情有什么不对?”顾南亭笑得云淡风轻,“再说了,中南航空我还说了算,谁敢说三道四?”

第29章 天空29

程潇复飞后,依旧和林一成搭组。两人的相处和没发生过谎报事件一样,所有的交流仅限于飞行。而程潇也确实重新递交了一份报告,林一成对此没有特别表态,只说:“下不为例。”

顾南亭也没有干涉飞行员的排班事宜,只授意夏至把程潇的排班表复印一份放在他办公桌上。

对此,夏至略显伤感:“程潇,我有预感,你很快就不再属于我和咖啡了。”

程潇抬手勾了她下巴一下,“别吃醋,我最爱的依然是你们。”

咖啡听出了端倪,他朝夏至眨眼,“就凭这用心程度,顾总上位指日可待。”

然而,在用心攻克程潇这座堡垒的同时,顾南亭也没有忘记接任副总之初许下的承诺。如今半年多过去,中南航空的业绩相较同期虽然有所提升,但距离20%还有很大的差距。

四季度总结会上,顾南亭终于提出除人事调整外的第二大举措:引进100辆豪华客车,投入到国内四大运行基地,专供输送乘坐中南航空班机的乘客。

多数高层则认为,只要有航班降落,无论多晚,机场都有留守巴士,能够把下机的乘客送到市区,航空公司完全没必要自行引进巴士。这种投入,无疑是资源浪费。

顾南亭进一步说明:“引进客车的出发点不是航班落地后乘客如何进入市区,而是因为我们公司拥有这种特色服务,吸引更多的乘客选择中南航空。”

有高层反驳,“机场巴士的上座率并不是很高,通常只有60%,我们却要在这个时候投入客车,无疑是自寻死路。”

顾南亭示意夏至把调查报告发给众人:“机场巴士的上座率确实不高。首先,巴士的发车有时间限制,除非满坐才能提前发车,这直接导致赶时间的乘客放弃乘坐。其次,巴士线路固定,停靠点分布不均匀,乘客即便乘坐它进入市区,距离目的地较远,还要转乘其它交通工具,浪费时间是一方面,行李再多的话,出行十分不便。”

众人翻看报告时,夏至继续讲述:“我们自行投入客车作为机场快线就可以不受发车时间限制。至于路线,我们将设定多于机场巴士的停靠点,即便有乘客还需转乘其它交通工具,我们也将把乘客送到市区内交通最便利的位置。除此之外,我们巴士的最大优势是免费。但在提升了飞机的上座率后,公司并不会有所损失,反而会创造利润。”

报告中有为期一个季度的调研数据,是具备说服力的。但这种尝试却是业内首例,一位高层顾虑,“客车购进费用,车辆每日的燃油费,以及后续的保养维修,再加上司机工资,这些固定费用与增加的机票利润相比,会不会入不敷出?”

对此,顾南亭的解决方案是,“一次性支出客车的购进费用,会大幅度提高我们的运营成本,所以我的想法是,改变费用支付方式。”

当他把计划和盘托出,对于他的稳操胜券,众人没再提出异议。

接下来,夏至把几大客车品牌商的资料给顾南亭。

顾南亭看都没看,把资料一推,“程安集团不该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吗?”

中国程安集团,以客车制造销售为核心业务,兼顾其他投资业务的大型企业集团,去年刚刚以200亿收入位列国内民营企业500强榜单第100位排名,是客车的领导品牌。

夏至有点明白了,“顾总的功课做得很充分啊。”

顾南亭揉揉太阳穴,“有人比一个集团还难搞定,我不下功夫行吗?”

夏至善意提醒,“一个人都这么难搞定,别说那么大一个集团。顾总,祝你好运。”

顾南亭听出了揶揄之意,他把事先整理的程安集团的资料甩过去,“你去预约一下,通过私人关系。”

夏至随后给程潇打电话,“你家顾总让我约老爹见面。”

程潇正在签派中心取飞行任务,闻言置身事外地回答,“他是你上司,让你干什么你就干,和我汇报什么?”

“关于公司要引进客车的事,”夏至梳理了下思路,“他向你请示过?”

“请示我?中南航空的决策者是谁你不清楚吗?”程潇反问她:“你的智商呢?找回来再和我说话。”

“我的……”夏至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半天才反应过来。调研的工作一直是她在负责,而她不止一次向乔其诺请教过,包括调研报告都是出自乔其诺手笔,程潇虽然没有多嘴问一句,但聪明如她,估计早就想到顾南亭的计划。而顾南亭之所以如此坦然地让自己以私人关系预约程厚臣,程潇又对此持默许的态度,必定是因为此次合作可以令中南航空和程安集团共赢,否则日后堂堂顾总如何面见——岳父!